[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77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2:59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天羅地網


我直接給馮春生打了個電話,通知他——明天鬼戲子要辦的行動,他們祖師要親自過來,這是最近從彭文那邊得到的消息?

“是嗎!”

馮春生也有點喜出望外:本來說是順藤摸鬼的,這下子,可不是什麼順藤摸鬼了,咱們是——一網打盡,畢其功於一役!

“對!就是這麼說的咯。”

我笑了笑,說:明天上午,先把人都集合到咱們家裡來!

“不集合到咱們店裡去?”馮春生問。

我說:瘋了不?張哥就住在咱們對面呢,集合到咱們店裡來?找張哥發現呢。

馮春生連忙說是!

我這天晚上,都激動得睡不着覺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打電話。

我先給倉鼠和龍二打了個電話。

“倉鼠,來我家,今天行動了,鬼戲子那幫人,得給咱們一個交代了……什麼?店裡的生意?甭管了,來了再說!”我直接讓倉鼠今天關張。

接着,我又把龍二喊了過來。

咱們店裡的人喊齊了,剩下的我給劉老六打了一個電話:六爺,鬼戲子的位置,今天找到了,你來不來?

“來不來?我草他媽的,我能不來?六爺多少年沒出山了,這鬼戲子,把老子當成病貓呢!殺兄之仇,不共戴天!”劉老六罵道:草他媽的——老子今天非得整死那群鬼戲子不可,我待會就過來。

黃崑崙我也給喊上了。

至於李向博,我沒有喊上他,我是怕他出點什麼危險,畢竟尿泡兒死了,再死一個,那我得愧疚一輩子了,這是陰行和警方的事,我們陰行的人和警察自己來。

而且李向博做事情,略微有點衝動——這哥們萬一到時候衝動,咱們就真是欲哭無淚的。

畢竟這個機會,確實難得。

我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答應李向博:博哥,你放心,那鬼戲子的腦袋,我得給他帶回來的。

我、馮春生、龍二、倉鼠、劉老六我和黃崑崙這次是必須要去了。

我在他們幾個還沒來的時候,再次撥通了竹聖元的電話。

竹聖元接了電話,有點不客氣,說:水子,鬼戲子的事,有戲沒戲啊?我們警方放走二狗子,其實不合規矩,要不然,你還是讓二狗子來拘留室里住幾天?我們走完正常程序,再放他走?畢竟報告要寫嘛。

我笑了笑,對竹聖元說,竹老哥,你猜事情進展得咋樣了?今天,我們就能夠調查得到——那鬼戲子的行動了。

“真的?得抓個小頭目過來……不然就讓二狗子回來住着。”竹聖元也有些欣喜。

我說不止是這個——今天,鬼戲子的精英,全部出動,而且,鬼戲子祖師親臨,是我從彭文那兒得到的消息。

接着,我清晰的聽到竹聖元那邊有凳子翻倒在地上的聲音。

他似乎十分激動,站起身,說道:真的?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大聲點說。

我哈哈大笑,說:鬼戲子祖師親臨——這人身上,得有不少張哥和韓老闆的蛛絲馬跡,叼住了祖師,那張哥和韓老闆的事,就得掀開冰山一角。

“好!好!好!”

竹聖元問我,他要怎麼做?

我說這次,得藉助警方的力量了,那鬼戲子人不少,得多派點人手去抓!

竹聖元這叫一個摩拳擦掌,問我知不知道鬼戲子到底要在什麼地方,展開行動?

我說這事不清楚。

竹聖元激動的聲音里,帶着一絲絲的失望,說:如果能夠提前打聽到,那就好了,天羅地網灑下去,那群鬼戲子看他們往哪兒跑?往哪兒跑,都是死!

我說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成吧,先這麼說,只要確定了那群鬼戲子在哪兒行動,立馬告訴我,提前一分鐘,都比不提前好。”竹聖元說完,就急吼吼的掛了電話,估計是緊急去準備去了。

這次捕獲大魚的機會,一瞬即逝——只要失去,那就再也不見。

我為了保守起見,再次抓起了電話,給竹聖元打了過去。

“咋了,水子?還有什麼事?”竹聖元問我。

我直接對竹聖元說:竹老哥,張哥和韓老闆,在全市,盤根錯節——說不定,他們已經打入了政府的內部了,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竹聖元說:我有一個戰友,在附近的軍區,當野戰連的連長,這次的事,我準備從他那兒借調人手,一來野戰軍的作戰素養最高,第二,也就避免了內賊的因素了。

我直接豎起了大拇指:老哥!穩!

……

這些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在家裡默默的等着其餘的人。

很快,大家都到齊了。

黃崑崙的臉上,全是肅殺之意。

劉老六是穿着孝服進來的,頭上綁着一根孝帶。

他跟我們說,本來他表哥的死,他是不用繫孝帶的,但是,俗話說長兄如父,他表哥馬湖,對他有再造之恩,所以,他必須敬這個禮數。

接着他說:老子今天非要宰幾個鬼戲子,為我老表,報仇雪恨。

說完,劉老六亮出了手上的兩把牛角彎刀。

這在場的,都是恨不得鬼戲子死的人啊。

如果我們現在,能知道鬼戲子到底打算在哪兒行動,那就更好了,那追捕鬼戲子,就是一個字,穩!

不過,我們也沒有別的招啊,只能等二狗子的消息。

大概到上午十點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我把手機拿起來一看,原來電話不是二狗子打的,而是——易偉打的。

易偉是閩南大學籃球隊的,以前我的陰陽綉,幫過他。

易偉在電話里,聲音哆哆嗦嗦的。

他對我說:水哥,最近有點忙要找你幫一下。

我說怎麼了?

易偉說他們學校,最近出了怪事,經常半夜聽到有人念經聲音的,有懂佛學的同學,說那是往生咒,聽得怪滲人的。

最近,學校裡面,還有一些謠言,說學校里成績差的人,要被餓鬼收走,聽上去好可怕啊,你也知道我的——我這人的分數,加三十分都未必及格的主,咱不會,就這麼往生了吧?

我聽了易偉的話,立馬有些亢奮,對他說道:易偉,放心,沒事!這次的事,是有人裝神弄鬼呢。

我把易偉的電話給掛掉了,直接對馮春生他們說道:哎……大伙兒,這次鬼戲子要行動的地方,我知道是哪兒了。

“哪兒?”

“大學!閩南大學。”我把剛才易偉說的,他們大學裡,有人念往生咒的事,給說出來了。

我這些天接觸鬼戲子,已經弄明白了,這群人要做局,首先就得是渲染,找人渲染鬼事,這是他們裝神弄鬼的第一步,所以,我的直覺告訴我,鬼戲子,就是在閩南大學裡面辦事。

接着,黃崑崙也說:沒錯……確實是閩南大學,你們想想,那徐四海說鬼戲子下一步行動的揭語,叫什麼?

無海無涯,小人往生。

學海無涯苦作舟!

成績太差的,可不就是“無海無涯”嗎?

小人往生?這裡面的小人,指的可能是年紀小的人。

黃崑崙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之』,這裡面的小人,指的就是年紀小的小孩——他們要把那大學裡面成績差的學生給餓鬼吃了,還念往生咒,這不就是“無海無涯,小人往生”?

我們大家一拍即合。

我直接打電話給了竹聖元,說:竹老哥,搞清楚了,鬼戲子,下一步的動作,就是在閩南大學,行動!

“好!天羅地網要撒了,我就看這群鬼戲子,到底往哪兒逃。”竹聖元成竹在胸。

掛了電話,二狗子的電話也進來了。

“查到了,帶着食人魚進來的車,是從上海過來的一輛車……車牌號你記一下……”二狗子果然不負眾望。

我立馬點頭,說沒問題。

接着,我再跟竹聖元說了車牌號的事情。

竹聖元點頭,說他找人去跟那些車,並且問我最適合的動手時機是什麼時候?

我說:在鬼戲子準備在閩南大學搞事的時候!不然動手早了,那群狡猾的鬼戲子,絕對不會上套,抓就只能抓到幾個人,沒什麼意義。

竹聖元說:學校裡面人多?會不會風險太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鏗鏘有力的說道。

“可以!”

竹聖元說:準備行動吧——今天的鬼戲子,時辰到了。

我笑了笑,掛了電話,又給寧青衣去了一個電話。

寧青衣現在已經坐上了回上海的火車,她跟我說,她想通了,決定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這樣,以後她身邊有一個孩子,身體里有一個孩子,帶着兩個小孩,環遊世界去了。

我笑了笑,對寧青衣說:寧老闆,恭喜你啦!還是你想得通透了?對了,我再問問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搞定食人魚?

我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也得考慮意外發生的情況。

寧青衣想了想,說:漂白粉——漂白粉灑到食人魚的身上,食人魚在幾秒鐘時間,就要失去活動的能力,其實不光是食人魚,任何魚類,都怕漂白粉。

行!

我跟寧青衣說“恭喜你獲得新生”後,我掛了電話,給竹聖元發了一條短信,說:讓你的戰士們,一人帶上一包漂白粉,如果那些鬼戲子混亂中潑了食人魚,立馬上漂白粉。

發完這條短信,我揮了揮手:兄弟們,今兒個,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上!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3:03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陰人亮劍


我們和鬼戲子一戰,一觸即發。

我們六個人,出了門,坐着這次劉老六開過來的車,往閩南大學那邊開。

在路過三元里街的時候,我往窗外看了一眼。

三元里街,因為有許許多多的法國梧桐,所以又叫梧桐街,此時街邊的梧桐,葉子泛黃,可它落在我的眼裡,卻隱隱的帶着血色。

梧桐葉子往下飄落,我看到站在梧桐樹下的二狗子,他也看到了我們,對我們笑笑。

我甚至想去喊他,可是我始終沒喊,如果我們還能回來……如果我們能夠成功捕獲鬼戲子,二狗子,請為我們開上一壇酒——那一天,不醉不歸。

我衝著二狗子揮了揮手,也朝着“天罡物華”揮了揮手,再次望着車前方,前方的路,今天走得很是蕭索,似乎堵車的事情,都不是很常見了。

等我們到了閩南大學的門口,竹聖元給我打過電話來了:閩南大學的西門,我在等你——今天,我上你們車——這次抓捕陰人,得靠咱們陰人了。

竹聖元是市局的副局長,但是,在他的身上,還有一片印記——他是東北狐王家族的人。

同是陰人。

鬼戲子是陰人江湖裡面的敗類。

江湖事,江湖了,我們陰人的事,自己辦!

我讓劉老六把車開到了西門。

剛剛到了西門,車門立馬被人拉開,帶着鴨舌帽,穿着一聲休閑牛仔的竹聖元,上了車,他立馬關上了車門。

“水子,各位陰行的朋友,今兒的事,得拜託各位了!”竹聖元說:“東北狐王家族,竹聖元!”

“劉老六。”劉老六抬了抬手,他的孝帶,飄零的空中。

馮春生拱手:道上送了個諢號,伏羲神卦——馮大先生。

“發丘天官,龍二。”

“我叫倉鼠,最萌的倉鼠。”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我叫黃崑崙。”

我本來也不懂他們為什麼自我介紹,但我想,這可能是陰行里辦事的規矩吧。

我也拱着手,說道:陰陽綉于水。

話說到了這兒,馮春生直接笑道:都是講究人,說點講究的事——陰人辦事,既然搭了伙,那不管兄弟們幾個是來自哪兒的陰人,以前是敵是友,今天,就是把背交給兄弟的人,我馮春生平日里膽子小,今天,不能慫。

他從背包裡面,拿出了幾瓶小酒,一人扔了一瓶,扭開了蓋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痛快。

“辦事死人,天經地義——待會咱們和鬼戲子交了火,真要弄死幾個——不管是誰辦的事,哥兒們幾個一起扛,頂下這個雷。”

以往江湖火拚,打死打殘也是是常有的事,總不能誰動手打死的人,打傷的人,誰就背鍋不?江湖規矩,只要一起上了,一起扛雷。

我們幾個,也都拿過了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本來劉老六是開車的,不能喝酒,他讓龍二喝了兩口,讓龍二去開,自己一個人坐在車廂里,把酒喝了個底朝天,然後他狠狠把酒瓶子,甩出了車外,精準無誤的扔到了垃圾桶里,吼道:乾坤劍,袖中刀——我師兄是乾坤劍,我是袖中刀,我劉老六十五年前錯殺一人,我對天發誓,從此封刀,再也不動這對牛角雙刀。

劉老六再次攤開了手,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那兩把牛角雙刀,他說道:只是,殺兄之仇,不共戴天,今兒個——我劉老六,就得宰幾個人了。

劉老六今天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接着,劉老六說:今兒個,我殺的人,不用任何人給我頂雷——我自己頂,殺了幾個我說幾個,辦完了今天的事,我就去自首,我殺的人,和兄弟們沒有任何瓜葛!

要說那鬼戲子,實在是兇殘,劉老六這平常不動手的人,都被逼得動起手來。

不過我有點疑問,這劉老六,真的懂刀?

馮春生湊我耳邊說:這劉老六是什麼來頭,我算摸清楚了。

“啥?”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大聲的說道:哈哈……水子,你也知道,我馮春生平常,喜歡滿嘴跑火車,但一旦遇到了大事、要事,我馮春生,嘴裡可從來不說謊話,你水子,得管劉老六,喊一聲師叔!

“師叔?”我看向劉老六:你和我師父?

“哈哈哈!”劉老六爽朗的笑道:沒錯!你師父是我師兄,我們同時拜的一個師父,我們師父,那是個狠人,陰陽綉,綉陰陽——陰陽者,何其大也?我們師父是狠人,可惜了,我和你師父,各自只繼承了陰陽繡的一部分手藝——我學的是拘魂和刀法,你師父學的是陰陽刺青和劍術,但拋去這些,陰陽綉這門手藝,還有更加博大精深的地方呢。

馮春生說:手握殘陽乾坤劍,袖藏銀月破軍刀,水子,你師爺在老年間,可是個狠人——所以我才一直跟你說——陰陽綉有大才者,曾經層出不窮啊!

接着他說:當年你師父老廖救我,從那夏的手上,把我給救下來,你以為真的只是靠陰陽繡的刺青嗎?他是亮劍了——打服了那夏帶過來的高手的,才能跟那夏談條件的。

啊!

我真的是頭一次聽說我師父,還是個手藝挺厲害的人物?

馮春生說:不過你師父都不想讓你靠陰陽綉賺錢,只讓你刺青紋身,自然也不會教你手藝了,再說了,你小子血氣方剛,學了點拳腳,那還不無法無天了。

“記住了,混陰行混得好的,如果連點傍身的手藝都沒有,有些活兒,你可拿不回來錢。”馮春生哈哈大笑。

劉老六也笑着說是——他說他要不是有一門傍身的袖中刀,這些年,得死多少回?

陰行里,刀頭舔血的營生,時時刻刻遊走在人性罪惡的邊緣,沒點功夫,不成。

“這我師父都沒教過我啊。”我猛地搖頭。

哈哈哈哈!

車上的幾位哥都哈哈大笑。

馮春生拍了拍我的手,說:陰人辦事不同做活——要說做陰陽活,你水子還湊合,是個苗子,可要說到辦事——你小子就是個菜鳥,今兒個,咱們幾位哥,帶你出來長長見識,往後要成陰行大拿,這裡面的事,可少不了你的。

“江湖火拚,水子,待會見了血,可別尿了褲子。”劉老六又揶揄我。

我滿不在乎的一揮手,也確實被這種熱血的氣氛感染到了。

我吼道:放屁!你們怎麼幹,我就怎麼幹!

“好,有種。”黃崑崙給我豎起了大拇指。

這時候,竹聖元也開始把身上的槍給脫了下來,用衣服包好,藏在了包里,同時,從身上,打開了一根三十公分城的鐵筒,接過,那鐵筒,竟然是一根一米長的鐵棍。

“咋了?竹老哥,你這是?”我看着竹聖元也不正常,有槍不用?幹啥使棍?

竹聖元哈哈大笑,說道:水子,這陰行江湖有陰行江湖的規矩,陰行人火拚,不見火器——咱都有咱們的招子!這根棍子,就是我竹聖元的招子。

我始終忘記竹聖元的一重身份——這傢伙的,可是東北狐王的人。

“行——諸位都是陰行前輩,今兒個,我于水,飽了眼福了。”

哈哈哈!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

我們的車子,一直停在西門,因為竹聖元說了,那些聽到“往生咒”的大學學生,大部分,都集中在西門,所以,他肯定,那鬼戲子帶着美人魚,應該是從西門進來。

行,這次鬼戲子,插翅難逃。

我們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半的樣子,這時候,西門停了一輛車。

車上,下來了一個背着雙肩包的男人,雙肩包鼓鼓嚷嚷的。

竹聖元的對講機,也響了。

“竹局,竹局,戲子小腳第一個人已經出現。”

那背着雙肩包的人,就是鬼戲子的人啊……他的包裡面,是不是藏着食人魚?

我看向竹聖元。

竹聖元說:不急——一群小腳而已,還犯不上咱們動手呢。

他抓起對講機,淡淡的說道:跟上——不要打草驚蛇。

“好!”

一連許多名鬼戲子,都從各種各樣的車裡面下來……這些人,都被竹聖元的人,跟住了。

有幾個沒跟住的,黃崑崙也給辨認出來了。

他會“望氣”,他說這鬼戲子的人,頭頂黑色帶灰氣,心腸殘忍,十分狠毒,他能分辨得出來。

眾人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鬼戲子的人,全部被穿着便衣的野戰軍,全部跟梢了。

竹聖元這才抓起了對講機,再次說道:信息車,信息車,跟蹤到了“鬼戲子”指揮車的信號嗎?

按照竹聖元的想法,那些鬼戲子進了學校,肯定會和指揮這次行動的“鬼戲子”精英一直保持聯繫,所以,可以讓信息車,探查到鬼戲子指揮車的具體方位,甚至跟蹤。

竹聖元問第一遍的時候,信息車那邊沒有反應。

一直過了五分鐘,信息車回了一句話:已經鎖定,已經鎖定,鎖定了戲子指揮車。

竹聖元立馬把對講機切換成了公共頻道,吼道:立刻逮捕所有鬼戲子的小腳……立刻逮捕所有鬼戲子的小腳,槍械立馬上膛,漂白粉隨時準備,這群人鬼戲子的小腳,和巨額的毒品案有關係,他們的身上,攜帶了槍械和食人魚等攻擊性很強的物件,一旦反抗,立馬擊斃,我再次重複一遍——一旦反抗,為了大學生的安危,立刻擊斃!一旦反抗,立馬擊斃!格殺勿論!

竹聖元一說完,對着龍二吼了一聲:前面第一個路口,右拐!該咱們出場了——那群鬼戲子的死期,到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3:07
第二百四十四章  斬殺鬼戲子


“咱們陰人,該辦事了。”

“陰人辦事,陽人迴避。”劉老六拉長了音調,吼了一句後,那龍二已經把車子開得飛快。

在路上,竹聖元再次說道:哥兒們幾個——這次行動,已經拿到了上頭的批文,鑒於鬼戲子窮凶極惡,這一次,擊斃有效,屬於正當防衛。

“只要留一個活口就行。”竹聖元臉上的肌肉,忽然變得僵硬起來。

不光是他,其餘所有人的臉頰,都鏤刻着十分燦爛的光芒。

這種光芒,來自身體內,最原始的衝動——暴力。

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但也得看跟誰講!

對於許多原罪式的人物,拳頭,才是最能講道理的!

“走着!”

龍二吼了一聲,把油門轟到了最大,他把劉老六的車,當做賽車一樣的開。

我們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瘋狂。

尤其是劉老六,他剛才喝了整整一瓶白酒,現在滿面紅光,他似乎回到了曾經最年輕的時代,輕狂犬馬,一日看盡長安花。

他已經止不住的抬頭嘶吼:對,對,這才是陰人——無聊太久了,曾經我們陰人,奔襲一千五百里,只為仗劍為友助拳!就是這種感覺——我骨子裡忘不掉!

別說劉老六了,就算坐在車廂里的黃崑崙,他淡定的面容上,也隱隱寫着一分興奮。

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期間,竹聖元接了一個電話。

他電話接完了,高興的對我們說:那群鬼戲子的小腳,想把食人魚,藏在浴室裡面,然後準備在浴室里殺人,禍害學生的,現在,已經被野戰軍,全部控制住,其中兩人試圖反抗,被直接擒拿手廢了關節——不費一兵一卒——水子,這事,你得是第一功啊——這些天,真辛苦你到處查事了!

我哈哈一笑,說道:不說別的了,辦了這群鬼戲子的“指揮車”再說。

要說那鬼戲子的小腳們,已經全部被逮住了,剩下的就是這群骨幹和祖師了。

今兒個,一個都跑不了。

當龍二把車子,開到了閩南大學後山的時候,我們看到那空無一人的後山車道上,孤獨的停着一輛霸道車。

那霸道車的車身上,玻璃上貼了黑膜,從後面分辨,很難分辨到裡面,到底有多少人。

這霸道車,按照信息車給出的定位,就是鬼戲子的車!

龍二開着車子,一陣猛衝,黃崑崙猛喊了一句:用最快的速度過去,這樣人家就以為咱們是過路的,不是特意來抓他們的。

要說黃崑崙的想法,其實很到位。

可惜,這車是龍二開的。

那些人,根本就認識龍二。

見到了龍二一過來,鬼戲子他們,開着車,奪路狂飆。

“噗……發現我了。”龍二也不管,一直在後面追。

要說前面那台霸道,不停的往偏僻的路上開,並沒有往鬧市裡面走,在我們快要開到一段無人區的時候,龍二有點受不了了,吼了旁邊的黃崑崙一句:黃爺,你隨時做好接車的準備啊!我得會一會那鬼戲子的那些人了。

說完,龍二直接打開了電動天窗,同時猛地一躍,雙手勾住了天窗的沿,這時候,黃崑崙幾乎跟龍二,來了一個無縫鏈接,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跳到了主駕駛的位置上,然後雙手擋住了方向盤,繼續加速。

龍二像是一隻靈猴一樣,上了天窗,一隻手抓住窗沿,另外一隻手,直接抓住了發丘天官印,惡狠狠的一甩。

轟!

那枚天官印直接打了出去。

要說這天官印,那也是上好的兵器。

中國四大盜墓流派,摸金有符,發丘有印,搬山有術,卸嶺有甲。

其中,發丘的天官印,是他們看門的傢伙。

這發丘印,尾部有一個手柄,中間是鐵鏈連接,甩出去後,印身是一塊大磁鐵。

那天官印,重重的砸在了離我們只有四五米的霸道車上。

哐當一聲,那印直接黏在了霸道車上。

龍二是個狠人,做事情不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重重一拉,整個人,像是一隻燕子一樣,隨着鐵鏈的牽引,上了那霸道車。

龍二站在霸道車上,一隻手抓住了鏈子,一隻腳對着那天窗狂踩!

哐當,哐當!

龍二踩得還不過癮,再次拉動了天官印。

那天官印像是一個流星錘一樣,直接掄到了車前窗戶玻璃上,一下子把車子的前擋風玻璃給砸成了蜘蛛網。

就這麼一下,那霸道車慢了許多,頓時和我們的身位持平了。

緊接着,倉鼠也發飆了,她也上了天窗,猛地往邊上一躍,上了旁邊的車,同時一伸手,一拳砸進了霸道車裡面,然後伸手一撕。

嘩啦!

一扇霸道車門,直接給撕了下來。

這下子,霸道車裡的人,我們看得一清二楚一共六個人,六個都是男的,其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人,估計是祖師,脖子後面,紋着一隻麒麟!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衫,頭髮花白,看上去仙風道骨的。

也就是這人,就是臭名昭著的“鬼戲子”祖師!

霸道車被撕了一邊車門,我們幾個,對着他們虎視眈眈。

霸道車只好停了下來。

其中的人都魚貫而出,先和倉鼠、龍二,纏鬥在了一起。

還是真的按了馮春生的說法,這陰行里的人,沒幾個沒有傍身手藝的。

那幾個鬼戲子的骨幹,和倉鼠、龍二鬥了一個平分秋色。

這時候,黃崑崙直接剎住了車,我們幾個,都下了車,和鬼戲子那些人,正面硬鋼。

要說我們這邊,倉鼠是真力王——天生神力。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嘛,那倉鼠三下五除二,摁倒兩三個,不過那群鬼戲子,實在配合默契,剛剛有人被打倒,還沒等倉鼠發力,其餘人又纏鬥進來了。

好在是劉老六加入戰鬥了。

劉老六自己說自己是“袖中刀”,包括馮春生也說:手握殘陽乾坤劍,袖藏銀月破軍刀。

名聲響亮,那也不是浪得虛名。

劉老六躲閃騰挪,挪到了一名鬼戲子的身後,直接抬手一刀。

刀去如流星,勢大力沉,他一刀,從那鬼戲子的後脖頸,捅了進去,直接給釘穿。

劉老六接着,揪住了那人的頭髮,狠狠的拔出了刀,然後一抬手,將那人給扔到了車子上。

轟隆一下,那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要說劉老六是帶着仇恨來的,能一刀下死手的,絕對不用第二刀!

再加上竹聖元的鐵棍,使得真是虎虎生風,攪亂了場上的局面。

趁着這個局面,倉鼠一下子揪住了一名鬼戲子的雙腿,像是掄秤砣一樣,把那人往地上掄。

才掄了兩下,那人就失去了知覺。

幾名高手入陣,這場面,真的是摧枯拉朽。

龍二又用暗釘子,打死一個。

倉鼠再次出拳,也砸死一個,她那力氣多大,一拳搗在了那鬼戲子的肚子上,那傢伙,呼吸都呼吸不出來,直接吐血身亡。

我呢,就負責扒這些死人的衣服,我扒了他們的衣服後,發現他們的肩膀上,都有紋身。

肩膀上有紋身的,就是鬼戲子里的“掌柜”“少掌柜”等骨幹。

這說明,咱們是貨真價實的逮到人了。

“都是鬼戲子的骨幹,沒抓錯人。”我吼了一聲。

“沒抓錯就好。”劉老六的臉上,寫滿了癲狂。

這時候,鬼戲子就剩下兩個人一個祖師和另外一個鬼戲子。

那鬼戲子喊道:您先上車,我攔住他們。

“你攔得住嗎?”龍二吼了一聲。

結果那鬼戲子,直接懷裡掏出了一柄五四制式手槍,對着我們連續開了好幾槍。

五四的威力那是很大的,但是——不是很准。

我們迅速往後躲,都不敢往前壓。

那祖師,直接上了霸道車,繼續往前開。

劉老六跟龍二打了一個顏色。

龍二直接一個天官印,甩向了鬼戲子的臉。

那鬼戲子再次拿槍,對着龍二的方向要開槍。

不過龍二那是佯攻,真正的殺手鐧,還在劉老六的手上。

劉老六直接一刀,甩了出去,扎在了那鬼戲子的肩膀上,同時,劉老六的身形,像是一隻鬼魅一樣,直接潛到了鬼戲子的身後,一隻手,從鬼戲子的腋下穿過,勾住了鬼戲子的肩膀。

同時,右手的刀鋒,頂在了鬼戲子的脖子上。

“用機器撕下了我表哥的頭?今兒個,我要你們血債血償。”劉老六的右手刀鋒,緩緩拉了過去,直接切開了手上鬼戲子的喉管。

緊接着,劉老六把那鬼戲子的屍體,往地上一扔,罵道:廢物——江湖上動手,不能見火器,還用槍?呸!

這五個鬼戲子的骨幹,都被擺平了,剩下的祖師,已經開車溜了。

我們幾個,也迅速上車,去追那祖師。

那祖師想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電話都被定位了,車牌也被定位了,往哪兒跑?

我們繼續去追,轟足了馬力,朝着祖師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追擊了大概四五分鐘,終於,我們又縮小了和那祖師的距離。

我們相差,大概也就六七米了,只要擴進到五米,龍二就能教那祖師做人。

可惜,就在劉老六開着車子繼續要加速的時候,忽然——車子熄火了。

噗噗!

車子放了兩個像“龍二笑聲”似的屁,熄火了。

“我草你大爺!早不熄火,晚不熄火,這個時候熄火了?這祖師,抓不上了!”劉老六懊惱的吼着,站起身,對着車子,瘋狂的踢着。

黃崑崙也搖了搖頭,說道:天意啊,天意!這鬼戲子,命不該絕?

我們正這麼想呢——忽然,我們車子的後面,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馬達聲音,同時,再傳來一陣我十分熟悉的聲音:跑不了!那個鬼戲子的煞筆,他今兒個沒能耐活者回去!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4:15
第二百四十五章  局中局


我聽到的聲音,竟然是李向博的,我猛的從車子裡面探出頭去,我瞧見李向博竟然開了個大貨車,他把大貨車停在了我們車的面前,罵道:水子——我特麼幹你娘——你個叛徒,要搞鬼戲子,竟然不喊老子!幸虧倉鼠跟我打了電話,還開了手機的定位!我才找過來的,你大爺!

說完,李向博繼續發動了大貨車。

我朝李向博喊:你幹嘛去?

“老子去搞鬼戲子!”李向博吼了一句。

我讓李向博停下來,我們一起去:“別一個人去,那鬼戲子的祖師,身上估計有槍!“

“有槍!老子不怕!老子有車,我撞死那個比養的。”

李向博猛的把大貨車惡狠狠的往前面開,大貨車轟隆隆的開出去了。

“水子,老子現在去撞死那個害死尿泡兒的混球!記住了,如果我撞死了人,我肯定是活不了了,我爸我媽,就交給你照顧了。”

李向博的聲音,夾雜在貨車那轟鳴的馬達聲裡面,傳了出來。

馮春生搖搖頭,說這李向博不愧是混社會的,這膽子,這魄力,實在沒誰了。

我二話不說,下了車,對着車頭狠狠的踢了幾腳:破車,破車!破車!你特麼這時候,熄個屁的火啊?

我對着車子踹了幾腳,這車子的馬達,竟然又轉了起來。

劉老六喊我:哎!水子,上車——這馬達又特麼動了,有門啊!

是嗎?

我立馬拉開了車門,上車。

劉老六開着車子,一頓瘋狂的趕路。

在我們到了一條盤山路,準備下山的時候,忽然,我探頭看到了山下的公路上——李向博的大貨車,正在瘋狂的追趕一輛殘破的霸道。

大概在四五秒鐘之後,我就瞧見,那大貨車,對着霸道,狠狠撞了過去。

砰!

那霸道車,瞬間壓縮了體積,它被那大貨車,給撞成了一團廢鐵。

而此時,李向博開着的後八輪,也停了。

我對着劉老六喊了一句:六爺,快下山,李向博估計已經把那鬼戲子的祖師,給撞死了。

“好!博子是個牛逼人物,撞死了?撞得好!”

他吼了一聲後,迅速開車,往山下的路上走。

在路程中,我、馮春生和竹聖元三人,有點愁眉莫展。

怎麼說呢?

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這次抓捕鬼戲子,辦掉鬼戲子是很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從鬼戲子祖師的身上,挖出“張哥和韓老闆”的犯罪證據出來。

順帶着這一次,我們要辦掉韓老闆和張哥,鏟掉這個閩南最大的犯罪集團!

可那鬼戲子祖師一死,那就死無對證了,到時候,我們剷除張哥和韓老闆,咋整?

我們三個心裡憂心忡忡的,可是不能說啊!

好容易,我們的車子,開到了山下。

那撞車現場,上空一大片灰濛濛的沙土,渾身被破碎的鋼化玻璃打得血粼粼的李向博,坐在路邊的欄杆上,抽着煙,臉上寫滿了高興,他見了我們,吐了口煙霧,說:水子,你們來了——今兒個過癮,前幾天尿泡兒死了,我現在把害死尿泡兒的人也給整死了——過癮——大仇得報。

我對李向博乾笑了一聲,衝到了霸道車形成的那團廢鐵裡面,去找人,看那祖師,還有沒有一口活氣。

可是,等我想從霸道車的前擋風裡面鑽進車裡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這霸道車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我立馬鑽了進去,仔細的找了一遍,確實沒有人!

我回過頭,對着外面的兄弟們喊了一陣:哎!這車裡,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一個人都沒有。

“啥!”

李向博猛地站了起來。

我說霸道車的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了!

“不可能吧。”

李向博猛地把煙頭,摔在了地上,然後衝著我們狂奔了過來。

他也衝到了車裡面一瞧,才發現——哎喲——那人呢?老子不是撞死他了嗎?

大貨車把霸道車撞成了一團廢鐵,可是——裡面的鬼戲子祖師,卻不見了蹤影——這……這到底咋回事啊?

我喊了一聲:那鬼戲子祖師跑了,咱們分頭找!

“噗……還需要分頭?也不想想你們二哥是幹啥的?”龍二冷笑一聲,說道。

龍二是幹啥的?

發丘天官。

野外的墓穴,藏在地下幾百米,他都能找得到,現在只是跑了一個人,他能找不到?

龍二也鑽到了車裡,在車廂的地板上,他發現了一團血跡,他伸手,粘起了血跡,聞了聞後,說道:鬼戲子祖師的身上有傷,尋着血氣的味道找,就能夠找到。

我問龍二:你找得到嗎?

“廢話!”龍二說他們北派的盜墓人,靠的就是鼻子和耳朵還有眼睛,他們到了野外,只要把洛陽鏟生下去,挖出一抔土,聞一聞,就知道下面有沒有墓,他們的鼻子,靈着呢。

“跟着我走!”

龍二喊了一聲後,下了車,帶着我們,快速的往後跑。

我們跑了大概七八百米的樣子,忽然,龍二喊了一聲:停下來!這兒的血腥味特別重。

我們幾個,都停下來的。

龍二到處看了一眼,忽然,他望見了路邊的山體上,有點不對勁,他往上一爬,迅速上了那山體,直接一扒拉,喊道:這兒有個洞!跟我來!

我們都迅速往山體上面爬。

期間,我環顧一下四周,大概知道祖師是怎麼跑的。

原來啊——這兒是一個轉彎,開到前面的車,先拐過來,後面幾乎就沒有了視野,他先直接跳了車,然後迅速躲在了那個洞裡面,後面趕上來的李向博,是沒有發現逃跑的祖師的。

不過,當時祖師可能是受了傷,可能是被玻璃劃的,也可能是被流彈劃傷的——總而言之,那霸道車無人駕駛的七八百米,血腥味一直都存在,結果就被鬃狗一樣的龍二,找了過來。

那祖師倒是有心機,狡兔三窟,這個山體上的洞,可能就是他事先挖出來,準備逃生的——但他沒想到,咱們這兒有個龍二啊。

龍二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說那個洞,挖得還挺深,不過比挖洞?呵呵,他可是發丘天官,一生大半的時間,都在洞裡面的度過的。

他招呼了一聲,說:跟着我走,那鬼戲子祖師,逃不了。

我們一個個的下了那個洞。

那個洞,很長,我們打開了手機,在洞裡面,晃蕩了七八十米的樣子,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龍二,一抬手,竟然照到了一扇鐵門——那鐵門,是新做的,還能聞到上面的“新鐵味道”。

龍二說:那王八蛋還挺講究啊,還知道在這兒,搞了一個門,裡面是辦公室吧。

他正要去推門,忽然,黃崑崙喊了一句:龍二,住手。

“怎麼了?黃爺?”龍二問黃崑崙。

黃崑崙說道:別著急……我覺得這事情,不對。

“不對?”我問黃崑崙:怎麼不對了。

黃崑崙指了指身後,又指了指鐵門,說:我感覺,咱們不是在追捕鬼戲子,咱們好像是中了鬼戲子的套了——他這是要把咱們——瓮中捉鱉啊!

啊?

黃崑崙的意思是——那鬼戲子,是故意吸引我們過來的?然後,把咱們,給弄死在這裡面。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我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立馬喊道:兄弟們,我感覺黃爺說得對,這兒,似乎有詐!也許,這次咱們抓捕鬼戲子,就是鬼戲子做的一個局啊!

回想一下,鬼戲子逃跑的時候,為什麼不往市中心走?市中心人多,路障也多,他們隨時下車,換一副模樣,咱們就得大海撈針了——但他們,偏偏往最偏僻的路上走,最後,我們還追到了這麼一個地下洞穴裡面來了?

我想,如果龍二推開那個門,也許我們就要被鬼戲子辦掉了。

我猛地喊着兄弟們,往回退!

我撅着屁股轉身,才貓着腰走了幾步,忽然,我聽到了砰的一聲。

剛才我還看得見洞口的光源,但現在,那洞口的光源,完全看不見了。

我拿着手機,往我們來的那個方向一照,我瞧見了什麼?瞧見了那來的方向,有一團濃濃的黃色煙霧,那煙霧,一點點往我們這邊蔓延。

剛好,我還看到,七八米遠的地方,有一隻田鼠,那田鼠,被那煙霧籠罩後,發出了一陣陣凄厲的叫喊聲音,緊接着,那田鼠往我們的方向跑,才跑了兩步,那田鼠,立馬化成了一團血水,那黃煙,有劇毒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鬼戲子,真的是做了一個局——這個局,是個殺局,目標,就是把我們這群人,全部弄死在這兒!

我立馬又撅起屁股,轉了個方向,對大家喊道:現在往回走,立馬就死,打開那道鐵門,咱們還能有活路,沒準,那群鬼戲子,就是想通過這種兩頭堵的辦法,把我們毒死在這兒呢。

“開門!”

我喊了一句。

龍二立馬對着那鐵門狂踹,可惜,那鐵門紋絲不動。

這鐵門要打不開,我們這幾個人,就得變得和那田鼠一樣,化作一灘膿血了。

千鈞一髮之際,倉鼠從龍二的頭上的位置,鑽到了鐵門面前,一雙巴掌,拍出了巨大的能量,哐當,哐當。

沒幾下子,那門,被揍得搖搖欲裂的。

“去你的!”

倉鼠最後怒吼了一聲,直接把鐵門給推開了。

鐵門一推開,我們竟然看到了光源,那鐵門的外面,竟然是一片小樹林——這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們還沒高興完呢,忽然,那片小樹林裡面,傳來了一陣陰祟的聲音——進了我們鬼戲子的套,你們活到明天了,嘿嘿嘿!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4:58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人陣


我們聽到了那人的聲音,都站在鐵門外,先看了看周圍,再看了看那說話的人。

這是個什麼地方?

簡單來說,這兒還不是山谷,而是天坑。

有一些山上,會有很深很大的溶洞。

我們現在就在這天坑溶洞裡面,陽光從天坑的上面,灑落了下來。

其中,一位穿着黑袍的老頭,站在了一顆大柳樹的邊上,看着我們笑,說: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你是鬼戲子的祖師?”我盯着那人說。

那人搖了搖頭,說:你們可以喊我唱簧,我是現在這群鬼戲子的老大,但我不是祖師。

“你不是祖師?”我盯着唱簧,說道。

唱簧笑了笑,說: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這個鬼戲子的祖師?就閩南這點事,還不需要我們祖師從遙遠的西北,親臨閩南呢。

我這才想起來,的確,我們從來不知道誰才是祖師——這面前的人是祖師,只是我們的一種猜測。

黃崑崙跟我們說過,說鬼戲子里最高級別的人物,就是祖師。

我們只知道,面前這個唱簧,就是閩南鬼戲子裡面的最高領導,都以為他就是祖師呢,沒想到——他竟然不是?

唱簧哈哈大笑,說:祖師雖然沒有親臨,但弄掉你們這群絆腳石,那都是他老人家的智慧——我這次來閩南,帶來了六十人,幾乎帶來了鬼戲子的全部人手——這次,他們全部折在了閩南,為的就是要把你們勾引出來,然後全部擊斃。

“你們真的很難對付,但是,依然逃不過我們祖師的局。”唱簧冷笑了一聲後,說道:祖師他老人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指示我,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是折了這麼多兄弟,你們怎麼會上我的當呢?折掉的弟兄,不能白白折掉,五名少掌柜,全部死在了你們手上,也不是白死,你們,得付出代價。

竹聖元盯着唱簧,說道:你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當然是天大的利益了。”

唱簧笑道:一旦這次能成,鬼戲子,立馬重新從瀕臨滅絕的狀態,重新在陰行裡面,站穩腳跟。

“殺了劉老六,霸佔二狗子的運輸流,包括在學校裡面,製造很大的恐慌,都在我們的計劃裡面,可惜,都被你們一一破壞掉了!”

唱簧說:既然你們要破壞,那就好說……咱們就在這裡,分生死,決高下嘛。

說到了這裡,唱簧似乎覺得我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肥肉了,他直接抹掉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他的本來模樣。

這位唱簧的臉,全是各種各樣的刀疤,非常可怕。

他盯着我們,說:我跟着祖師許多年了……大大小小經歷了不少的“局”,但想不到,這次閩南的局,竟然這麼難下,還是有你們這群老江湖,以及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啊,不錯,真是不錯啊。

李向博直接指着唱簧:你是唱簧——那尿泡兒是不是你殺的?

“尿泡兒?”唱簧不太明白李向博說的是什麼。

李向博說:就是你用氫氟酸害死的那個人。

“哦,哦!”

唱簧聽到這兒,恍然大悟,笑着說:還真別說——確實是我——我當時是要騙那房地產的公子哥,當然,騙他的兩百萬,不是目的,我們的目的是,要以他為切入點,打掉他父親的企業——可惜啊,第二步還沒有實施,你們這群閩南陰人還把我們趕得到處跑?呵呵。

李向博直接從褲腰裡面,拔出了一柄軍刺,說:老子今天跟你們死磕。

“死磕?你們今兒個是進了我們的必殺之局,還想着死磕?”唱簧猛地哈哈大笑了起來,說:真是笑話,笑話啊!

這個時候,黃崑崙忽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五殘童子,是不是出自你們這群鬼戲子的手筆?

他剛問完,那唱簧也得意了,估計也沒怎麼過腦子,說了一句:五殘童子?喲,這位老傢伙,你還挺懂的,這個局,做得很久遠了。

“很久遠!”

黃崑崙突然呵斥道:五殘童子里,那個被你們砍下了頭的老女童,就是我的妹妹。

他說完這句話,唱簧猛地停住了笑,望着黃崑崙,楞了一分鐘,才接着笑了起來:哈哈哈——緣分啊!緣分,我們當年做下了五殘童子,很多陰人都以為我們是騙那個縣的金條的,其實呢?金條固然是要騙的,但是——五殘童子在這些年,早就被我們發展成了賺錢的工具了。

那五殘童子,可是我們鬼戲子的搖錢樹啊。

唱簧指着黃崑崙,說:你估計尋我們尋了很多年吧,今兒個別走了,你妹妹等會,也要出來,不如你們來個兄妹相認?

“我妹妹,她沒死?”黃崑崙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着。

但那唱簧,明顯不想在五殘童子的話題上繼續了下去,又說:劉老六,我們本來殺了你的表哥,又弄下了九個人頭,要給你下一個死局的——但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有人幫了你一把,我們那九個人頭沒拿到,策劃了很久的局,就這麼被破掉了,你真幸運,當然,到了今天,你的幸運,用完了。

劉老六亮出了手中的雙刀,說道:孽畜——你殺了我表哥,我要砍下你的頭,償命!

“哼哼哼。”唱簧冷笑連連,說我們今天到場的,那都是冤有頭,債有主的人。行,有什麼本事,沖我使喚。”唱簧拍了拍巴掌。

我則問唱簧:你們鬼戲子身上的陰陽綉,誰給你們做的?我們陰陽綉,一脈單傳。

我得旁敲側擊的問問,問問我師父的下落。

沒成想,唱簧聽了我的話,直接一擺手,呵斥道:你師父是誰?我不知道,什麼陰陽綉,全是狗屁,快點吧,要殺我的,麻溜的來殺我。

我發現,唱簧有點心虛——為什麼其餘人問的問題,他一幅“貓玩耗子”的得意,要解釋個清清楚楚的,明明白白的,但是,到了我師父的問題上,這人,就完全不解釋了呢?

除了他心虛,我想不到其餘的原因了。

我師父,肯定是個鬼戲子,有點什麼莫名的聯繫,甚至關係很緊密。

“別說了,一起上,弄死這個狗娘養的。”龍二吼了一聲,說我們幾個一起,就算這祖師有點什麼奇門邪道的能耐,那也不管用。

就在我們要一哄而上的時候,忽然,那唱簧的手機響了。

一陣“鬼笑”的鈴聲過後,唱簧把手機掏了出來,大喇喇的接着電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的感覺。

他說了幾句後,直接把手機的外音打開:你們運氣好,我們祖師特意打了這個電話進來,就是要和你們說說話。

接着,那打開了外音的手機裡面,傳出了一陣女人的聲音。

“幾位陰人同行。”

龍二直接罵道:我呸——裝神弄鬼,謀財害命的傢伙,也好意思跟我們提同行兩個字?配嘛!

那女人繼續說著:你們已經進了我的局,高下已分,生死已定,你們如果和我們正式交火,只有一個結果,就是死,但是——我不想和你們為敵,哪怕我們勝券在握,只要你們退出,並且立下誓言,再也不和我們作對,那我還是能放你們走的——只要一句話。

“我是不可能走的。”我直接吼道:我們都是靠着陰行手藝,行走江湖的手藝人,行得正,坐得直!

“咯咯咯”女祖師笑了笑,說道:大家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利用鬼魂之說賺錢,誰也別瞧不起誰。

“你錯了。”

我吼道:鬼魂,是人的精神延續,是人的意念傳承,我們做的,就是幫人延續精神,傳承意念,你們呢?你們不是在利用鬼魂賺錢,你們是利用那群恐懼鬼魂的“險惡人心”來賺錢——不要把我們混為一談,我于水,丟不起這個人。

劉老六和馮春生,都給我豎起了大拇指。

馮春生說:不愧是我于水老弟,說話有水平。

“好!水子,咱們陰陽繡的門人,就得有這個覺悟——懸壺濟世,我們是做不到的,但怎麼說,也得求個問心無愧。”劉老六吼道。

“那就沒得談了。”女祖師突然聲色厲荏的呵斥:唱簧——殺了他們這群人。

唱簧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唱簧呵呵大笑,說道:十五天前,有五具小棺材,從西北,運入了閩南,現在這五具小棺材,就在你們周圍的五棵樹下——這棺材裡裝的,就是當年的五殘童子。

說完,唱簧拍了拍巴掌。

轟隆!

我們周圍那五棵樹的旁邊,忽然,鑽上來了五名童子。

一個沒有左手,一個沒有右手,一個沒有左腳,一個沒有右腳,還有一個最高的童子,沒有了頭,那無頭女童子,想來,就是——黃崑崙的妹妹了。

“么妹。”黃崑崙喊了一聲,想衝著那無頭女童子跑,結果,馮春生一下子,勾住了黃崑崙,吼道:瘋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唱簧,是下了個“死人陣”等着我們呢。

我問馮春生,什麼叫死人陣?

馮春生說中國玄門正宗里,有一項手藝,十分神秘——叫——奇門遁甲。

奇門遁甲里,有各種各樣的陣,活人布陣,就叫“活人陣”

死人布陣,就叫“死人陣”。

現在,這唱簧,布下的,就是“死人陣”。

“開陣!”

唱簧悠悠的唱出了兩個字後,我們周圍,忽然,冒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白色影子。

馮春生認識“奇門遁甲”,直接吼了一聲:我前方十米,就是這個陣的“震”位,現在“震”是“生位”,一起跑過去,不要被那些白色的影子糾纏住,不然,後果不妙。

他話音剛落,我們就往“震”位跑。

我們都跑得利索,本來都是陰人,大家從小,也對八卦術語有些了解,不過,李向博剛才似乎沒怎麼聽懂馮春生的話,一時間有些懵,一下子被那兩道白色影子撲倒了。

緊接着,周圍那五棵樹中的一顆,忽然伸出了頎長的藤蔓,直接勾住了李向博的腳,同時把他給拉扯到了樹上。

李向博才被吊在樹上,接着,那顆腳下有五殘童子的樹,忽然伸出了三四根樹枝,對着李向博抽打。

“啪”“啪”“啪”!才幾下的功夫,打得李向博皮開肉綻。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5:37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秒榮光


那五殘童子站着的樹,彷彿變成了我以前見過的死人樹,這些樹,活了過來,利用藤蔓,勾住了李向博的腿,樹枝化作了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李向博的後背。

我看着鮮血淋漓的李向博,怒吼:博子……唱簧,你把我兄弟放下來。

唱簧不然沒放,反而站在原地不動,哈哈大笑的說道:這就是五殘童子,是我們這麼多年來,最大的搖錢樹。

在我們幾個人,疲於奔命的跑着,躲着那些如影隨形的白影子的時候,那唱簧冷冷的述說了一段關於“五殘童子”圈錢的事情。

原來,這五殘童子,在曾經黃崑崙去過的那個縣裡,供奉了幾年之後,就被鬼戲子們偷走了,專門研究了一種“死人陣”。

這些五殘童子,能讓那些樹變成“鬼樹”。

唱簧說,他們經常在山裡面,布下“五殘童子陣”,誘騙一些有錢的人,去探險,去盜墓。

那些有錢人,什麼都不缺,就缺刺激,王石不就老喜歡登山麼?尋找刺激嘛。

等那些有錢人,到了五殘童子陣里的時候,帶多少個保鏢,多好的裝備,都不好使,立馬就會被鬼樹給降服。

鬼戲子從這些有錢人的嘴裡,撬出錢、銀行卡的密碼等等——然後,指使鬼樹,殺掉這些有錢人。

唱簧在我們跑得大汗淋漓的時候,悠閑的說道:這鬼樹,鞭子一共抽三百六十五下,最後,把你們打得血肉模糊,然後吃掉你們——比起凌遲來,實在不遑多讓。

他還說:今兒個,你們得把你們的師承秘本,全部寫下來——一個都跑不了,誰要是寫得快,沒準我還能給個痛快的。

“黃崑崙,你不是怨恨我們鬼戲子害死了你妹妹嗎?今兒個,你還得死在你妹妹手上,你死了,不要怨恨我們鬼戲子,要怪,就怪老天吧。”唱簧哈哈大笑,說這一切——都是天註定的!

我們幾個真的沒空去搭理那唱簧。

不過要說躲那些白色的影子,我們真是沒多大的能耐去躲,一不小心,倉鼠被白影子撲倒了,同時也被鬼樹,給牽扯到了樹上去了。

好在倉鼠力氣大,那些鞭子抽打她的時候,她把鞭子給拽住了,不過,臉也憋得通紅,她可是天生神力,沒成想,那鬼樹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接着,馮春生和黃崑崙兩人腿腳慢,也被勾住了,被拉上了鬼樹。

“么妹兒,我是你哥哥,我是黃崑崙。”黃崑崙對着下面一個無頭的女童,喊道。

那女童,沒有動彈,只是不停的抬着手,做着鞭笞的動作,那鬼樹的鞭子,肆無忌憚的抽打在了馮春生的身上。

頓時,還在死人陣里亂跑的,就剩下我、竹聖元、劉老六和龍二四個人了。

我們跑了許久,那黃崑崙繼續說道:哈哈哈……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非常有意思,對了,我還得告訴你們一件事——這次我們祖師布局,做局套你們這群閩南陰人,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如果沒有這個人,也許——我們的局是不會如此成功的。

他忽然惡狠狠的說道:張哥的身邊,有卧底!

有卧底?

我立馬想到了彭文。

彭文一直靠着變臉的能力,在張哥的身邊做卧底,給我們透了不少的情報?

難道——彭文被發現了?

唱簧冷冷的說道:你們還真是陰險,在我們的身邊,安插卧底?不過,我早就開始懷疑了——布局捉劉老六被破、做局搞定二狗子的計劃,也被搗碎了,我當時就懷疑,我們旁邊有人,走漏了風聲,所以那天,我們故意通過那卧底的嘴,告訴你們——我要親臨閩南大學,做一次驚天動地的鬼局——一是為了擊殺你們,二來,是為了把那卧底,揪出來。

完了,完了!

我說那天彭文怎麼那麼輕鬆就打聽到了“祖師要親臨閩南大學的鬼局”呢,敢情,就是這唱簧,故意放出來的風聲?

難道,在我們布局活捉那麼多鬼戲子小腳的時候,實際上——張哥他們,就已經確定彭文是卧底了?

唱簧說道:張哥一共帶了三個心腹,韓老闆帶了兩個心腹去參加我們定計劃的會議,現在,估計張哥已經把那五個人的底細,查清楚了,有人底子不清不楚的,那說啥也是卧底了。

“你們可知道張哥怎麼對付那卧底的嗎?”唱簧冷冷的笑道。

我心裡都快“急得能熬粥了”,哪兒還有心思去猜唱簧說的是什麼啊?

這時候,唱簧冷冷的說道:我告訴你——張哥對付卧底的事,就是一個字——虐,首先打掉他滿嘴的牙,然後,再挖了他的眼睛,最後,用木刺,直接從嘴裡往肚子裡面捅!呵呵呵呵——你們的弟兄,估計已經被正法了。

“卧槽你媽!”我實在憋不住了,其實彭文是特好的一個人,這些天,也是因為他,我們才能對鬼戲子、張哥他們,做出一些壓制性的計劃來。

現在——彭文,還活着嗎?

我好想快速弄死那唱簧,然後,飛到閩南的市中心去,通知彭文: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如果你今天去張哥那邊,等待你的,就是死亡。

可是……可是我特麼出不去啊。

這個死人陣,真的是如影隨形。

在一陣子的功夫裡面,劉老六、龍二和竹聖元,三個都被白色的影子摁倒了,直接拖到了鬼樹上,一陣陣的猛抽。

唯獨倉鼠,還在跟那些鞭子較勁,倒是其餘的人,尤其是李向博,已經被抽得鮮血淋漓了。

李向博的傷勢,深可見骨。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什麼都不會,也許——我們幾個人的命運,就是被纏在鬼樹上,一直被抽到死吧。

就在這個時候,劉老六對我喊道:水子,你不用跑了!你原地站住,那些白色的影子,傷不了你,這鬼樹,也傷不了你?

啊?

我猛地抬頭,看向了劉老六。

劉老六說:聽六爺的……剛才身手比你好的龍二,被纏上來了,經驗比你足的馮春生,也被鬼樹纏上來了,就剩下你——你以為你是運氣……草……好特麼疼啊,王八鬼樹,等我待會下來了,我非燒了你不可……水子,你記住了,你是九陰聚首的命格——天下任何鬼魂,都不能侵入到你的身體裡面去——別特麼怕!幹那個唱簧。

說完,劉老六拚命甩手,直接把他手中的牛角尖刀,甩在了我的腳下。

兩柄牛角尖刀,狠狠的插在了土裡,只剩下了兩個刀柄在土外面。

我猛的看向了唱簧。

劉老六說道:水子——我的師父,你的師爺,江湖上有詩讚他:手握殘陽乾坤劍,袖藏銀月破軍刀。拿起牛角雙刀,為我們陰陽繡的“綉門”漲一回臉。

我聽了劉老六的話,單膝跪地,準備拔刀。

就在這時候,那唱簧說道:于水,你真的是“九陰聚首”的命格?很好,我依然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說到這兒,唱簧突然伸出了舌頭,舌頭上,勾着一根“簧琴”,然後用力一吹,那簧琴,吹出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剛剛入我的耳朵的時候,劉老六罵道:恐心咒——唱簧,你好不要臉?

我聽到最後的一點聲音,就是劉老六的話,緊接着,我什麼也聽不見了,我就看到我的面前,站着我母親,我弟弟,還有咪咪、陳詞四個人的影子。

我母親,頭已經不在脖子上了,她搬着人頭,脖子上瘋狂的撒着血,對我說:水子,不要去,不要去,你會被鬼戲子砍掉頭的。

“俺哥,別去了,那邊很可怕,你不要過去了。”弟弟兩隻眼睛已經不見了,伸出來的手指,幾乎都斷了:鬼戲子很可怕,不要過去。

“水子,回去,快點回去。”

“是啊!那邊很可怕,你如果去了,就要變成我們這個樣子了。”渾身扎滿了玻璃的咪咪,和渾身全是刀痕的陳詞,都讓我回去。

我也不知道回哪兒去。

但是這一刻,我十分害怕,我平常不是膽小的人,但是這次——我真的怕了,很恐懼,像是我小時候,戰戰兢兢從墳山裡面走的感覺一樣。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恐懼感油然而生,我真的怕變成我母親、我弟弟、咪咪、陳詞的模樣。

那唱簧吹的曲子叫“恐心咒”,估計就是利用我心裡的幻覺,催動了我內心恐懼的力量,讓我再也不敢站起來了。

我一點點的往後退,一點點的往後退。

忽然,我似乎聽到了倉鼠的聲音。

倉鼠在尖叫,估計,她沒有把住那鬼樹的鞭子,被抽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倉鼠一直都很萌,這麼恐懼的時刻,不多見?

“水子,不要慫。”我聽到了倉鼠的聲音後,在內心,為我自己打氣——不能慫,六爺、二哥、春哥,竹老哥他們都等着我去救呢。

我一輩子都是一個小人物,這時候,我想成為一個英雄,哪怕一秒鐘也好。

“在城市裡,用幾滴眼淚才換來驕傲,我要的榮光,只需要一秒。”

我猛地吼了出來,我不能慫!恐懼的力量,無法戰勝我!

我狠狠的單膝跪在了地上,雙手“蹭”的一下,拔出了劉老六給我的牛角雙刀,我紅着眼睛,徹底站起來了,雖然我母親、我弟弟、咪咪和陳詞的幻影,還纏繞着我——可我,也看見了唱簧。

“我于水,平日里被人瞧不起!今天,我要當英雄,我是我兄弟們心裡的英雄,什麼恐懼、嚇唬、鬼魂,我都不怕,我只做一件事——要了你唱簧的命。”

我怒吼着,雙手捏緊了彎刀,邁着大步,走向了唱簧……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6:41
第二百四十八章  虎嘯天坑


我怒吼着,雙手握緊了彎刀,邁着大步,走向了唱簧,我不要當小人物,我要當英雄,當我們兄弟心裡的英雄。

一秒榮光,我要珍惜。

我一步步的邁了過去,提着刀,我母親、弟弟、陳詞和咪咪的幻覺,依然纏繞着我,干擾我的心境。

我直接揚手,一刀劃開了我的手臂,鮮血滾燙。

我師父曾經跟我說,如果實在戰勝不了恐懼,那就讓肉體承擔痛苦,痛苦可以幫我驅散恐懼。

那些幻覺,都消失不見了,一道都不見了。

我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唱簧面前四五米的位置,馮春生痛苦的喊着:哎喲,水子,我告訴你,這個五殘童子陣里,那個唱簧,壓根不敢動,他是陣眼,一旦移動,這個死人陣就破了。

這時,唱簧的眼睛裡面,突然折射出了凶光,吼道:九陰聚首,你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嗎?

說完,唱簧直接仰起了脖子,再次吹響了“簧琴”,就在這時候,那五殘童子的身體裡面,都飛出了一道道黑色的氣,這是鬼氣。

鬼氣凝聚成了一個全身黑色的童子,那童子,猛地站在了我的面前,一伸手,卡着了我的喉嚨。

“五殘童子的鬼氣,不能離身,離了身,五殘童子就廢了。”

唱簧有點喪心病狂的嘶吼,說:但我要宰了你……沒辦法了,浪費就浪費了,和九陰聚首命格的陰人兌子,也值當了。

他說話的瞬間,那黑色的童子,越來越冷血,箍住我脖子的手,力氣越來越大了,我甚至聽到我喉嚨骨頭有嘎吱嘎吱的響聲了,或許她再加上一分力氣,我的喉嚨骨,會瞬間被捏爆。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我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怒吼。

“嗥!”

這聲音,不太像人發出來的生意,更像是老虎發出來的嘯聲。

虎嘯山林!

我聽着聲音,也知道是誰的聲音了,是倉鼠!

我一直都沒有見過倉鼠背後的紋身,但我知道,倉鼠的紋身,叫“六翅白蒼虎”。

蒼虎缺翅,跛腿不過澗——倉虎的那道“紋身”,發揮作用了嗎?

接着,我又聽到,一陣陣樹藤崩斷的聲音。

緊接着,再次傳來了虎嘯。

嗥!

我面前的那個黑色童子,動都不動了,手也徹底僵住了,我脖子上的巨力,消失了。

接着,我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的撲了過來,直接撲到了那黑色的童子。

正是倉鼠。

倉鼠的臉上,全是癲狂的神色,她直接張嘴,就開始瘋狂的撕咬着那黑色的童子。

倉鼠有個能力,就是吃鬼,這和她的無常命,是有關係的。

那童子三下五除二,被倉鼠吃了大半。

而我,直接撲向了那唱簧。

唱簧似乎還想做出最後的掙扎,竟然從口袋裡摸出了兩根鐵釘,打向了我。

我稍微歪着腦袋,躲過了其中的一根,但是,另外一根鐵釘,打在了我的肩窩上。

我惡狠狠的拔出了鐵釘,吼道:以我熱血,為民除害!

我再次撲向了唱簧,這次,他再也躲不過去了,我的牛角彎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肩膀上,緊接着,我又繞到了那唱簧的身後,直接把他給撲倒在地上了,學着曾經龍二制服徐四海的模樣,挑了唱簧的手筋和腳筋。

徹底廢了這個唱簧。

唱簧被廢後,五殘童子陣控制的鬼樹,頓時失去了作用。

那藤蔓沒有了力氣,竹聖元、馮春生他們,落了下來。

黃崑崙對我吼道:水子,把刀給我,我要親自結果了這個唱簧!

我站起身,對黃崑崙他們說道:黃爺!六爺,這個唱簧,暫時還不能死……他還需要供出很多的線索,比如說——鬼戲子的祖師,到底是誰?還有閩南支持他的背後黑手,這些東西,我們必須要逼問出來。

我這麼一說,黃崑崙的眉頭皺了皺,劉老六則有些反對,他說唱簧是鬼戲子里的高級骨幹,肯定拷問不出什麼來。

這時候,龍二直接站了出來,噗的笑了一聲:切——還沒有誰落在我龍二的手上,能支撐着不說真話的。

龍二是拷問專家,眾人看了龍二一眼,都不再說話了。

黃崑崙則默默的走到了那個無頭童子的身邊,一把扛起了他的妹妹,說:天可憐見,至少還能讓我見到我妹妹的身體,水子——等我埋了我妹妹,幫我留意一下西北的陰人,我發誓,一定要找出那個祖師——然後,辦死她。

那個祖師,竟然是一個女人,其實我們開頭都沒意料到。

我點頭,說一定。

劉老六也說:今兒個宰了幾個鬼戲子,爽!我接着回家給我表哥守靈了——水子,記住了,我是你師叔——以後有什麼忙要幫的,儘管找我——閩南之內,哪個陰人打壓你,告訴我——我讓他知道,陰陽綉這一門,還沒絕種呢!

一時間,大家各自分道揚鑣。

我們打開了鐵門,排掉了那些黃色的毒氣之後,鑽出了洞,各回各家了。

倉鼠送傷勢最重的李向博,去了醫院,我、馮春生、龍二三個人,去了公安局,拷問唱簧。

這次和鬼戲子的正面一剛,局中局的對壘,我們勝利了,至少來自西北的鬼戲子,被我們一網打盡,活捉唱簧——但是,我們也失去了一個兄弟——彭文。

彭文被張哥他們查出了是卧底,估計已經被……

我甚至不敢多想了,只想着死死的拷問唱簧,揪出張哥和韓老闆的罪證——到時候,我要把張哥和韓老闆,一起扳倒,為彭文報仇。

……

在公安局的地下牢籠里,龍二動用了最殘忍的拷問手段。

在我們再次見到龍二和唱簧的時候,唱簧渾身的骨頭,都沒了人形,龍二的右手,嚴重骨折。

折磨一個人,折磨到自己骨折,這就能看得出來——龍二,到底使了多大的勁。

唱簧再次到達審訊室的時候,整個人耷拉着頭,像鬥敗的公雞,再也不敢藏着掖着了。

我問唱簧:祖師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唱簧搖了搖頭:祖師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曾經目睹過她的真人,但是,她帶了一個黃金的“狐狸面罩”,看不清楚她長什麼模樣,我只知道,她的手背上,有一個草莓紋身。

我接着問他:張哥和韓老闆,是不是有一個很大的犯罪集團?

“有!”

唱簧說:非常大,他們也在為同一個老闆做事情,我們來閩南,也掛靠了那個老闆。

“那個老闆叫什麼?”

“祖師聯繫的,我們並不知道。”唱簧說。

我又問:張哥和韓老闆,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有,你為什麼不提陰陽綉?我師父廖得水,是不是和你們鬼戲子有關係?

“張哥和韓老闆幹的事情——善財童子、性蟥、聲伶、活人肺,活人心、嬰兒符,我知道是這六種生意,但他還有哪幾種生意?我就不知道了,每一種,都是極其……極其……殘忍的。”唱簧說話的瞬間,感覺有點搖搖欲墜,最後,在準備說我師父事情的時候,忽然暈厥了過去。

想來,這人是被龍二折磨得精神和身體,都極度疲憊了。

我用水潑都潑不醒。

“給我起來,說到我師父的事,丫就特麼裝死?”我瘋狂的喊着唱簧。

可唱簧實在起不來了,最後竹聖元讓我們明天再來審問,今天估計是不找幾個醫生,那唱簧,是起不來了。

得!

沒辦法,我、馮春生和龍二只能先撤了。

龍二跟我們請了幾天假,因為他的手骨折了,最近一段時間,得好好靜養了,出活,是出不了了。

走之前,龍二還用左手把我拉到他身邊,說:我還以為你小子是菜鳥,前段時間不太看得起你呢,你小子還是可以的,這次不是你,大家都要玩完!當然,爆發了紋身力量的倉鼠,也是這次咱們翻盤的主要因素啦!

接着他說:水子,以後大家就是自己兄弟了——有事喊我!

我點頭,說謝謝二哥。

“謝啥,自己人。”龍二抬了抬左手,和我們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我和馮春生一起回了紋身店。

路上,我問馮春生:那唱簧也就說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那個祖師是一個帶着黃金面具、手背上紋了個草莓的西北人,另外就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張哥和韓老闆的生意——善財童子、性蟥,聲伶,活人肺,活人心,嬰兒符,這幾門生意,是什麼意思啊?

我估計這幾門生意都是江湖黑話,馮春生肯定明白。

馮春生笑了笑,說他也不知道。

接着,馮春生說:誰知道呢,反正活人肺和活人心,鐵定是和“器官買賣”有關係的,至於嬰兒符,那就是在嬰兒身上的犯罪了,另外三個——善財童子、性蟥、聲伶,我就真的猜不出是啥了。

好吧!

現在我發現,那張哥和韓老闆,真的在經營一些特別殘忍的生意——現在,器官交易,估計只是他們犯罪的冰山一角呢。

在我和馮春生——回到紋身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

我們剛剛回到店裡,店門口,坐着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抽煙。

他見了我們倆,立馬站了起來,問:請問是于水先生嗎?

“快遞員?”我問他。

他點點頭,遞給了我們一個包裹,說:有人給你們的快遞,讓我不論是什麼時間,務必親手送到你的手上,為此,他特意給我加了五百塊錢的快遞費,我就一直等到現在了,既然你們到了,那我就走了。

“哎!好!”我讓快遞員走了,多加了五百塊錢的快遞費——這個快遞,是啥玩意兒?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6:44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血頭


一個快遞件,竟然會讓快遞員多拿到五百塊的工資?這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我掂量掂量了手裡的快遞盒子,還挺重,一搖晃咕嚕咕嚕的響。

我再看看快遞盒子上面的快遞單,上面寫着一句佛教的偈語——《涅槃經》第十九卷:八大地獄之最,稱為無間地獄,為無間斷遭受大苦之意。

這句話的意思,我不太清楚,但我清楚,這是我比較喜歡的一部電影《無間道》裡面出現過的“佛語”。

《無間道》這部電影,說的就是警匪互相安插卧底的故事。

說到卧底,我立馬想到了一個人——彭文。

彭文就是竹聖元安插在張哥身邊的卧底,難道這個快遞……

我想到了這裡,手不由的感覺到了沉重。

我立馬打開了紋身室的門,進了店後,我又迅速打開了燈,關上了門。

那快遞的紙盒子,像床頭櫃那麼大,我快速撕開了外包裝,裡面是一層泡沫保護住四個角的木盒子。

我屏住了呼吸,顫顫巍巍的把木盒子的封膠給打開了,十分緩慢的打開了那個木盒子。

木盒子才打開了一條縫隙,忽然,我聞到了極其濃烈的血腥味。

“不好!”

我猛地按住了木盒子——我不想去面對血淋淋的事實。

馮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水子,有些事情發生了,逃避是沒啥用的,打開看看吧。

我咬緊了嘴唇,用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才又重新打開木盒子。

一點點……一點點。

終於,木盒子打開了。

裡面不是別的——是彭文的頭。

木盒子里,彭文的頭,張開了嘴巴,嘴巴里的牙齒,全部沒有了。

有的,只是兩排光禿禿的牙床,牙床早就沒有了血色,蒼白得可怕。

很讓我心酸的是——彭文的牙床是完好的,沒有任何的撕裂。

這說明,彭文生前,牙齒不是被打掉的,是被人用鉗子,一顆顆像拔牙一樣,從牙床裡面狠狠拔出來的。

彭文在生前,到底受到了張哥怎麼樣的折磨,我並不知道,但我知道——彭文一定極其痛苦,他在受到虐待的時候,一定生不如死。

彭文除了牙齒被拔得精光,他的鼻子被徹底削掉了,眼珠子也被摘掉了,頭髮也沒有了,頭皮被撕得瀕臨破碎。

我從他的輪廓里,能分辨得出,這是彭文的頭。

而且,這裡面彭文的頭,還不是彭文的本來面目,頭是彭文變化了面貌,在張哥那邊做卧底時候的模樣。

他曾經頂着這個模樣,在紋身室樓下的廁所裡面,把我給“揍”了一頓。

我認識他這個模樣。

沒想到啊,彭文死了,還不是頂着他本來的模樣死去的——這讓我更加心碎。

我關上了盒子,渾身無力極了,往後一座,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屁股也沒感覺到疼,我腦子裡空空如也。

馮春生嘆了口氣,把盒子放在了店裡關二爺的塑像旁邊,從香爐裡面摘下了三根線香,插在了香爐裡面。

表面上,馮春生對彭文的死很平淡,但是他的動作細節出賣了他,他連續插了三次線香,每次都會把線香給弄斷,我想,他的心裡,肯定也非常恨張哥吧,恨得手抖。

好容易,馮春生插好了點燃的線香,喊我:水子,過來。

我和馮春生兩人,虔誠的跪在了關二爺的面前。

馮春生雙手合十,說:關二爺,那彭文是個可憐孩子,一家好幾代,都被惡人害死了,現在到他了,也死了,頭被人砍下來了,關二爺,你行行好,顯了靈啊,在地府裡面罩着咱彭文,往後,我們每天都給你燒香拜拜。

我也對關二爺喃喃道:二爺,都說你講義氣——彭文也講義氣,咱們都講義氣,你保佑保佑彭文的在天之靈吧。

我和馮春生同時給關二爺跪拜。

求關二爺的神像來保佑彭文的在天之靈,似乎是我們唯二能做的事情了。

還有一件——就是報仇。

辦死張哥和韓老闆。

他們兩個,才是殺了彭文的罪魁禍首呢。

我和馮春生一起在紋身店裡念叨了一兩個鐘頭的時候,我們才站起身,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了紋身室,找個地方一醉解千愁吧。

結果,我們兩個才下樓,就碰見了在大樓門口靠着一輛路虎車抽煙的張哥。

張哥見了我,笑嘻嘻的說:喲,水子,今兒個忙活得夠晚啊?

我猛地要往前沖,想直接打這狗日的一頓。

結果我才剛起勢,就被馮春生給拉住了,他給我打了個尖銳的眼色,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的說:最偉大的犧牲是忍辱,最偉大的忍辱是預備反抗,今兒個咱們把氣咽下去,就是為了有一天,我們能對張哥,做他對彭文做的所有事情——現在,一個字——忍!

忍,忍,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能忍得下來,這把刀才有機會揮得出去。

我咬緊了牙關,把渾身的骨骼,給捏得劈啪作響,然後全身"卯"的一下,徹底放鬆。

我這才走到了張哥的面前,和平常一樣打着招呼:張哥?你這大半夜的,沒去店裡做事呢?

”沒去,去啥去?”張哥把煙頭砸在地上,砸得火星直冒,說:你們可不知道,今兒個我店裡有個小屁崽子,偷我錢,被我抓到了,我找人狠狠收拾他一頓,打掉了他滿嘴的牙,你說可氣不可氣?

我知道,張哥其實是指桑罵槐,說的是他店裡夥計偷錢,其實是罵彭文呢。

我再次咬緊了嘴唇,火氣往上冒着,不過,我想起了剛才馮春生跟我說的話,我又笑了,說打得好啊!這樣的人,就得打——不但得打,還得殺,得殺頭——張哥,你說的我說得對不對?

我再怎麼憋得住火氣,也忍不住在話鋒裡面藏刀子,暗地裡懟了張哥一陣。

張哥哈哈一笑,說就是偷錢的小事——何必殺頭呢?

我猛地一胸脯撞到了張哥的身體上,把張哥給撞開了,繼續說:殺頭還不夠呢,得挖眼,拔牙,還要把那人頭,埋在一個小盒子裡面,讓他的好朋友看看,知道,什麼叫偷錢?對不對啊!

張哥一個不小心,被我擠兌到地上去了。

他迅速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對我冷冷的笑道:水子,我看你像一個人啊!你像那個偷我錢的那小屁崽子!

我和張哥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了,馮春生趕忙打着圓場,說這都是什麼話,兩邊怎麼說話帶火氣呢?他強行把我和張哥分開了,帶着我迅速離開,同時還跟張哥道歉。

張哥又叼了一根煙,說道:呵呵——我不和偷我錢的人計較——小人物而已。

說完,他的右手,在脖子上一划,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威脅之意十分濃烈。

接着,張哥又變換了一幅顏色,說:水子,張哥看你是受了氣,拿你張哥撒氣呢,張哥不和你一般計較,下次見面,還得笑哈哈的,和朋友一樣啊!回見了!

說完,他拉開了路虎的車門,疾馳而去。

我對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姓張的,你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現在唱簧正在招供,到時候,他把張哥和韓老闆的秘密,往外面一吐,張哥是鐵板釘釘的去牢房裡面吃槍子吧。

“走吧!先回家,就差最後一哆嗦了,千萬別處亂子!”馮春生搖了搖頭,拉着我回家。

他知道我今兒個心情不痛快,把車子停在一家餐館門口,炒了幾個硬菜,提了兩瓶老村長,往車裡一放,說要陪我去家裡喝個幾杯,一醉解千愁。

“借酒澆愁愁更愁!”

我搖了搖頭,上了車。

很快,我們兩人就回家了。

我們停好了車,上了樓,我掏出鑰匙開門,低聲對馮春生說:春哥——進來吧,為彭文的壯烈,喝上一杯。

“得喝一杯,希望彭文一路走好。”馮春生關上了門,伸手準備開燈。

就在這時候,我們的房間裡面,幽幽的傳出了一句話——別介,我還沒死呢,你們這不是咒我嗎?

我聽到了那聲音,立馬聽出了那是彭文的聲音,我和馮春生還以為是關二爺顯靈了,帶着彭文的鬼魂回來看我們呢。

我們兩人連忙鞠躬:二爺,講義氣啊!彭哥,今兒個實在對不住——我們也沒想到,張哥那麼狡猾。

“那個姓張的狡猾是狡猾,可是……我也沒被他弄死啊!”

接着,房間裡面出現了一抹光亮。

是彭文拿着手機,照着自己的臉,戲謔着我們:你們看清楚了,我是人是鬼啊?

馮春生往地上一瞧,瞧見了地上的影子,一把衝到了彭文的身邊,搭着他的肩膀,說:你小子是個人——你特麼咋活得?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個人,真的是彭文,活生生的彭文。

那紋身店門口,張哥加付五百塊錢,托快遞員送給我的木盒子裡面,裝着的,不也是彭文的頭嗎?

這一下子,怎麼出現兩個彭文了?

我揉了揉眼睛——奶奶的,沒看錯吧?
吟雙 發表於 2019-8-19 16:48
第二百五十章  天閹


我撲到了彭文面前,一摸他的頭,哎喲,滾燙滾燙的,一摸就是活人腦袋啊!

彭文,是真沒死?

我連忙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遞給了彭文,罵道:你小子——咋整的?真的沒死?

彭文哈哈大笑,說道:咋了?水子,你希望我死啊?

我說廢話,當然希望了……呸……瞧我這張嘴,當然不希望了。

彭文哈哈大笑,接過了煙,也跟着我們笑了起來。

要說這倒是好,本來我和馮春生炒了幾個菜,帶了兩瓶老村長,是來整點悲傷的景的,結果呢?這次是“悲景”變“喜景”啊!

我慌忙打開了屋子裡的燈,把手上提着的酒菜,直接擺在了桌子上,說道:來,來,歡迎彭總,死裡逃生——吃着喝着高興着,爽得一匹啊!

彭文也笑着幫忙張羅,酒菜擺好,我們先來三盞。

喝了幾圈後,我和馮春生都饒有興趣,想知道彭文怎麼死裡逃生的?

那個木盒子裡面裝着的,又是誰的人頭?

彭文跟我們哈哈一笑,說:我昨天晚上不是通知你們,說今天鬼戲子的祖師,親臨閩南大學嗎?

我說是啊,而且現在我才知道,這事,其實就是鬼戲子,故意放出去的風聲,讓我們幾個和彭文一起上套呢。

彭文說:就在今天早上,他起床的時候,琢磨了一下,越來越覺得事情有點不對,按理說——那幾個大人物開會,小嘍囉一概不能參加,為什麼昨天晚上,張哥帶着他、阿豹和阿信一起去參加會議呢?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他正琢磨着呢,結果阿豹給他打了電話,約他一起去找張哥。

這事,彭文更覺得不對了——他最近在張哥這邊升得很快,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得罪了阿豹,阿豹一直都想找機會點他的火呢?今兒個早上,為什麼會那麼這麼殷勤?

事出無常必有妖,彭文覺得事情不對了,就答應和阿豹去碰頭的地方,他則用“變臉”,幻化成了張哥的模樣,去找阿豹“碰瓷”。

阿豹這小子,有勇無謀,是個金牌打手,但是智商不太高,彭文變幻成了張哥的模樣,站在阿豹的面前,一句話都沒說,阿豹怕了“張哥”,連忙說:張哥,查明白了,我和阿信都是老人了,底子清白得很,就彭文那小子,底細不清楚,我等他呢,他來了,我就扭死他,拔掉他的牙,挖了他的眼睛,砍掉他的頭,回來見你。

這下子,彭文就知道張哥和阿豹到底想對他怎麼樣了。

他沒有聲張,讓阿豹開車帶他去郊區——說有點事,彭文暫時不對付。

阿豹信以為真,他跟着彭文變幻的“張哥”去了郊區。

在一個無人的山區裡面,彭文趁着阿豹沒有注意,忽然拔出了車子中控盒裡的扳手,幾下狠砸,直接把阿豹給打死了。

然後他按照阿豹的說法,用阿豹車裡的工具,砍下了阿豹的頭、然後拔了他的牙齒、挖掉了他的眼睛,同時也把他的頭髮全給拔了。

彭文不但懂變臉,還懂易容,他通過銼刀、折刀等等工具,削掉了阿豹的一些骨頭,讓阿豹的臉型,和他當卧底的臉型,幾乎一模一樣之後,故意稍微搞得血呼啦差的,然後用阿豹的人頭,冒充他自己的人頭,找張哥矇混過關了。

那張哥還自以為是,以為真把彭文給做掉了——其實死掉的,是張哥真正的心腹——金牌打手阿豹。

而現在彭文在張哥身邊的身份,其實就是“阿豹”。

我吸了一口涼氣,這彭文——真的很機智了,不過,是不是太過於兇狠了?

彭文搖搖頭,喝光了杯子裡面的苦酒,說道:沒辦法,我不那麼對阿豹,阿豹和張哥就要虐待我——卧底不好當——我算是知道那香港安插卧底的電影為什麼叫無間道了——無間地獄嘛,最難熬的地獄,這卧底的日子,就真的像是在無間地獄裡面行走。

我跟彭文碰了個杯子:彭哥,往後的路準備咋整啊?

“繼續去當卧底。”彭文苦笑。

我有點吃驚,馮春生也說:九死一生,出來了就趕緊走吧——現在除了我們兩個,沒人知道你還活着,法律也管不了你了,趕緊撤?

“撤?幹啥撤?”彭文搖搖頭說:我爹早死了,我前幾天去見過我媽了,我媽不是做手術嗎?排異反應太劇烈了,也沒了,女朋友沒個女朋友,親人沒個親人,就算有你們兩個朋友,我還不敢明面着交往,這樣的日子,比死了還難受了——我決定還是去當卧底——卧底的日子雖然難熬,可是每一次腎上腺素爆炸的時候,都讓我感覺有意思——外面的世界無聊,卧底的生活有意思,我喜歡上這種生活了。

我和馮春生還想勸一勸彭文的。

結果彭文拿出了一張照片:我早上弄死了阿豹之後,去找張哥,在張哥吃午飯的餐廳裡面拍到的。

我打開了照片,照片上,張哥、唱簧還有韓老闆三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同時,還有一個人,沒有面對鏡頭,但那個人的身形,我和馮春生都熟悉。

那人虎背熊腰的,穿個牛仔服,理個平頭,百分之九十九是咱們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竹聖元!

我和馮春生頓時吸了一口冷氣,說:怎麼會?竹聖元怎麼和張哥、韓老闆關係這麼密切?而且還是在抓捕鬼戲子前的兩三個小時的時候,和張哥、韓老闆、唱簧,碰了個面?

彭文笑了笑,抓起了照片,用打火機點着了,燒成了灰燼後,說:你們總算知道我為啥死裡逃生出來,不去找竹聖元不?原因就在這兒,我知道,你們兩個算是真好人,竹聖元,不好說了。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要說竹聖元和張哥、韓老闆是一夥兒的,他圖個什麼?

要說竹聖元和張哥、韓老闆不是一夥兒的,那他——為什麼在抓捕鬼戲子之前,去和張哥、韓老闆碰面呢?

馮春生最後下了個結語,說竹聖元是好人還是壞人,暫時還分不清楚,但是現在咱們必須有一點達成共識,那就是——彭文還活着的事,絕對不能讓竹聖元知道!以防萬一!

我們商量到這兒了,就沒再往下談了,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菜,誰知道以後我們三個人還能見面嗎?

……

這天晚上,我們三個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一早,彭文就走了,回到了張哥身邊,繼續當卧底。

我和馮春生則定下來一個計策——為了防止彭文還沒死的事情暴露,我們一大早就去花圈店,租了一大套喪葬物品,吹嗩吶敲鼓的把彭文的頭,送到殯儀館去火化了。

我和馮春生,還裝模作樣的披着孝帶,給“彭文”守靈。

期間我還被張哥看到了,他一邊吃着瓜子,一邊朝着我,做出“嘲諷”的笑容。

我也懶得管他,繼續走我自己的路。

今天我、馮春生、竹聖元,會繼續去審訊“唱簧”,竹聖元是不是韓老闆和張哥的人,到時候,我們見了面,就能看明白不少東西了。

在我和馮春生在殯儀館哭靈,然後等着下午兩點,繼續去審訊唱簧的時候,倉鼠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回去接一波生意。

我說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彭文死的日子?還接啥生意啊?

倉鼠說是二狗子親自登門,求我們做生意。

接着她還說:二狗子也是一副很着急的模樣。

二狗子專門給我送了一個店呢……不接他的生意,不太合適。

我瞧了一眼手錶,看離下午和竹聖元約好審訊的時間還有三四個鐘頭,那我先去見一見二狗子唄。

接着,我跟倉鼠說,紋身店裡暫時不去,要約就約在咖啡廳裡面吧。

倉鼠點頭,幫我聯繫好了地方。

很快,馮春生開車,又把我帶到了咖啡店,和二狗子碰面。

二狗子見了我們的面,忙說:春哥、水子,對不住哈,倉鼠說了,有個卧底兄弟死了,今天是你們節哀順變的日子,我還來麻煩你們。

我說二狗子你也是我們自己人,不必說客套話,有啥活,你儘管說,只要能做得到的,兄弟立馬給你辦了。

二狗子說是他家裡一發小的事。

那發小啊,是個天閹。

我盯着二狗子說:二狗子,天閹這事吧,你得找醫生啊,找我幹啥?

啥叫天閹?天生不能生兒子的人,這屬於不孕不育醫院的事,找我,是不是有點越俎代庖了?

二狗子說:我說的天閹,和你們想的天閹,不是一回事——我那發小,一共生過九個小孩,唯獨大兒子活着,二兒子出生沒幾個月,死掉了,出車禍死的,聽說被人壓爛了腦袋。三兒子呢,家裡人一時沒看住,從家裡二樓掉下來,死掉了,四女兒呢,出生就有心臟病,七八個月時候,送到了醫院去治,也死掉了……

接着,二狗子又詳細的說了那一家——第五個到第九個小孩的死亡原因。

等於那家人,生了九胎,最後,只活下了大兒子,其餘的全死了。

我搖搖頭,問:這事是玄乎,你那發小,想讓我做什麼?

“做個陰陽綉,讓他們能順順利利的養活第十胎。”二狗子說。

我正準備說話呢,馮春生又說道:這是老天不讓他生,還生什麼第十胎,不是有個大兒子嗎?好好養着唄。

“不行啊!他們大兒子,在前天,也死了——死得特別玄乎。”二狗子忽然壓低了聲音,湊到我們面前,帶着恐懼的神色說:他大兒子……死在了別人家的棺材裡面。
吟雙 發表於 2019-8-20 08:13
第二百五十一章  靈堂里的討死錢


死在了別人的棺材裡面?

這怎麼死的?我和馮春生面面相覷。

二狗子說:事情是這樣的——大概在八天前,我老家那邊,死了一個老太太。

二狗子家裡,是非常傳統的,用的不是火葬,是土葬。

現在全國雖然實行火葬改革,可很多經濟稍稍落後的地方,用的還是土葬,那邊的人就講究“落土為安”,總覺得燒屍體非常不合適,死了鬼都做不好。

那老太太就是土葬,先要把她的棺材在靈堂里放七天,然後等到頭七的那一天,出殯。

這事,就發生在老太太的棺材,被放了四天的時候。

當天晚上,老太太的一大堆親戚,在靈堂外面擺了張桌子湊一圈玩牌。

忽然,陰風大作,吹得靈堂門口,塵土飛揚,這下子,牌桌上那些老太太的親戚,都被沙子迷了眼睛。

然後,他們迅速捂住了眼睛。

等那陣陰風吹過了之後,他們再次睜眼,卻發現了豎在靈堂門口的花圈上,掛着許多張帶血的錢。

那些錢,都是紅色的一百塊,加起來,只怕有幾千塊,錢上帶着斑斑血跡。

幾千塊在二狗子老家,可不是小錢啊,可是沒有一個親戚敢去撿錢。

掛在花圈上的錢啊,還帶着血,誰敢去撿?撿了有命花不?

除了“血錢”這事,接着,老太太靈堂裡面的靈位,全部倒轉了過來,那些靈位,還微微的發抖着。

這讓老奶奶的那些親戚,嚇唬得夠嗆。

這還不算,最奇怪的就是老奶奶的棺材,不停的顫抖着,嗡嗡嗡的。

有個膽子挺大,平常專門做喪葬儀式的親戚,外號“張大膽”,他哆嗦着走到了棺材面前,探頭往裡頭一瞧,那嚇唬得,直接轉身就跑,手腳並用,嚇得屁滾尿流。

張大膽的膽子那麼大,都差點被嚇破了膽子,其餘的人就更加怕了,一陣錯雜的腳步聲,那群親戚跑得都沒影了。

然後第二天,他們就找了一個道士,說那老太太要詐屍了。

那道士觀察了一陣後,說那老太太的事,非同一般,估計是有怨氣,要詐屍,他拿出了幾張一米來長的黃色符紙,蘸上了雞血、黑狗血,封住了棺材。

說來那道士確實有本事,黃紙一封,那棺材立馬不動了。

然後,那道士說——等到頭七那一天,再開了黃符紙,然後迅速出殯,把那老太太給埋了。

這事,本來就算完了。

結果頭七的那一天,老太太的棺材再次打開,他的子女,給老太太擦洗身子,準備洗乾淨了好上路的時候,他兒子發現不對勁了。

那老太太的肚子,鼓鼓嚷嚷的——似乎……似乎懷孕了?

這下子,老太太的兒女們,再次請來了那個道士。

那道士看了一眼,說這是鬼胎,得給她剖出來,不然,就得害了一村子的人。

道士說要剖,那就剖唄。

結果,剖出來個啥?剖出來的,不是一個嬰兒,也不是什麼鬼胎,而是二狗子發小的大兒子。

那大兒子,今年十歲半,十歲半的小孩,就窩在了老太太的肚子裡面,頭頂着老太太的心臟,兩隻手搭在胸前,腳蜷縮起來,膝蓋頂着了老太太的肚皮。

有人認識那小孩的,立馬說:這不是……這不是豆腐陳家的大兒子嗎?怎麼藏在了老太太的肚子里了?

那二狗子發小的大兒子,此時已經滿臉烏青,死得透透的了。

一時間,這事,在村子裡面炸開了鍋。

好多人都說“豆腐陳家”是個天閹,本來就不該有孩子的,他其餘的小孩,都是一歲不到就死掉了,這次,大兒子也死掉了。

九胎下來,沒有一個活口,實在是災星。

村子裡,對豆腐陳家,又是同情,又是憐憫,豆腐陳家的,立馬找到了市裡混得極其好的二狗子,讓他幫幫忙,找找高人,讓他們能夠懷上一個正常的兒子。

二狗子說到了這兒,對我們講: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我發小是天閹,我想——春哥和水子都是有本事的人,看能不能幫我這一次?

我想了想,說:這事——行——什麼時候見你發小?

“能幫忙儘快安排不?”二狗子說:我發小和我關係真的特別好——小時候穿一條褲子。

我看向了馮春生:春哥,你看這事,有操作的餘地嗎?

“有!”馮春生斬釘截鐵的說:天閹、詐屍、血錢、死人懷孕,這事,咱們專業對口,能瞧瞧。

我點頭,對二狗子說:你發小什麼時候到,我們時候幫忙。

“謝謝我水子,謝謝我春哥。”二狗子雙手合十,有些興奮,然後跟我們告別了。

等二狗子一走,我看向了馮春生說:春哥,你似乎有話要說啊。

馮春生咧着嘴,笑道,說:水子,有句話說得好,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這……?”我遞了馮春生一根煙。

馮春生叼着煙,說:這事,不是什麼天閹——在咱們中國的玄門道術裡面,有一句話,總結得非常好——叫天作一、作二、不作三,意思就是老天爺耍你一次,耍你二次,絕對不會耍你三次——老天爺是慈悲的。

“連續八胎,小孩都活不到一歲去,這事——未必就是老天爺辦得,也許是人辦的。”馮春生說。

這事里的疑點,確實是多。

我說:這事,八成有內幕,從那老太太詐屍,害死了二狗子發小大兒子的事,可見一斑!

“誰說不是呢。”馮春生說:靈堂花圈上沾了血的錢,在陰行里叫——討死錢,討死錢“討死”,那是老太太跟鬼差說了,臨走之前,要討個死——她要討死的人,明顯就二狗子發小的大兒子——為什麼要討這一次死?裡頭的原因,能與人道哉嗎?

接着,馮春生還問了我一個疑點——二狗子那個發小,為什麼那麼執着——生了一個大兒子,好養活,第二個孩子死了,第三個孩子死了,正常人到這兒了,就幾乎崩潰了,為什麼那個男人,竟然不信命,非要再繼續生?一直生到了九胎?

這發小,會不會對生孩子這事——太過於執着了?

事出尋常必有妖啊!

馮春生說。

我搖搖頭,說這事確實是怪,但既然是二狗子派過來的,那鐵定得幫忙啊!誰讓咱們這麼好關係呢?

接着,我又跟馮春生說:哎——春哥,這家人,連續生了九胎,九胎都死了,其中八胎都是死在一歲前,這事,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張哥!”我說:你還記得唱簧說張哥的生意嗎?善財童子、性蟥、聲伶、嬰兒符、活人心、活人肺——這六種生意裡面,善財童子和嬰兒符,需要的原料,是不是都得是——小孩兒?一歲都不到的小孩?

馮春生猛地一拍巴掌:你懷疑二狗子的發小家九胎小孩,都和張哥有關係?

“我有點感覺。”我說。

馮春生說:這事可能性太小了——張哥的魔爪,不至於伸那麼遠吧?不過,這事也真是奇怪,九個小孩,沒一個人活下來的?古怪,真是古怪——哎!對了,咱們問問竹聖元,看看下午能不能審審唱簧,看看張哥和韓老闆的生意,到底是啥!

我說行!

我聊到了張哥和唱簧,立馬拿起了電話,給竹聖元打了個電話過去。

結果我一打,就是忙音,一打就是忙音,根本打不通。

一直打到了中午一點半,我才打通了竹聖元的電話。

電話里,竹聖元的聲音十分沮喪,一點不像昨天破獲了鬼戲子這種超級詐騙團伙時候的興奮。

“水子——你打電話打過來了?我對不起你!”竹聖元說。

我聽得有點炸毛,小心翼翼的問竹聖元:竹老哥,發生什麼事了?咋還說上對不起了呢?

竹聖元說:死了!

“誰死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沒成想,我的擔憂,變成了現實,因為竹聖元說:唱簧……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我大吼了一句。

要說昨天唱簧確實被龍二折騰得不成人樣,但龍二的手藝我知道啊。

別看龍二逼供的手法,十分殘忍,也十分讓人痛苦,但龍二的絕活就是——不管他怎麼整,那被逼供的人,是幾乎不會出現生命危險的,他逼供的時候,被逼供的人一直在死和生的界限上,來回遊走,等逼供完了,那人就和死完全不沾邊了。

竹聖元說:唱簧被人殺了,被人在公安局裡殺了。

我捏緊了拳頭,問竹聖元:什麼時候的事?

“凌晨五點,整個上午,我的心情很沮喪,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這樣,你來我們經常聚的那個餐廳,關於唱簧之死,我得說一說了。”竹聖元說。

我點點頭,說行。

接着,我掛了電話,要和馮春生一起去找竹聖元。

但馮春生卻沒有動。

他盯着我說:唱簧死了?

我說是啊——唱簧死了。

馮春生笑了笑,說:還記得昨天晚上的那張照片嗎?

昨天晚上,彭文給了我一張照片,那照片上,竹聖元和唱簧、韓老闆、張哥一起碰了個頭,就是在抓捕鬼戲子的前面兩三個小時裡面,他們碰過頭。

所以,彭文懷疑,竹聖元跟——韓老闆、張哥是一夥兒的。

馮春生說:水子,你可想清楚了,唱簧死了,是不是死在了竹聖元的手上——如果真的是——那咱們這次和竹聖元聚會,會不會是一場“鴻門宴”?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吟雙

LV:6 爵士

追蹤
  • 4

    主題

  • 2160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