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84
吟雙 發表於 2019-8-23 16:26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三個血手印


我罵著劉繼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一些什麼,我清楚得很。

劉繼雄和那個合歡教,到底在想什麼?

我朝着竹聖元說道:竹老哥,你看啊,性蟥會在一個人,到達了一定的敏感刺激點之後,立馬變異,成為殺人嗜血的東西,而不是給人帶來“性樂”的蟲子,所以,這幾年,被劉繼雄下了“性蟥”的人,到了一個階段,都會死亡,而且死得很凄慘。

“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我看向了劉繼雄:你們應該是要通過性蟥,來控制信眾,你們應該有隨時壓制性蟥的解藥,不聽你們話的信眾,最後難逃一死,聽你們話的信眾,你們還能留他一命,對不對?

從古至今,那些邪教,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控制自己手中的信眾。

信眾越多的,邪教的勢力越大。

我想,性蟥現在只是劉繼雄喇嘛和合歡教撈錢的寶貝,但往後,那就不一定了,也許成為劉繼雄控制信眾的一個手段呢。

劉繼雄沒有繼續說話了。

我盯着劉繼雄,說:你幕後的人是誰?說出來!

“哼哼。”

劉繼雄並沒有說話。

我又問:張哥和韓老闆,是不是你的信眾?

一直以來,我們都知道,張哥和韓老闆的背後有人,會不會背後的人,就是合歡教這個邪教組織的頭目?

劉繼雄搖了搖頭,說:我和張哥、韓老闆,只是生意人關係,而且,張哥和韓老闆背後的人,對我很忌憚,我是沒辦法給他們下“性蟥”的。

我又說:那你說說你的老闆是誰?

“我沒有老闆,我只有合歡佛。”劉繼雄再次喃喃:合歡佛,主管人間性樂……

我讓劉繼雄別念叨了——你不說是嗎?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這時候,得喊龍二出來了。

龍二一出手,沒有人不招的。

馮春生偷偷對我說:這劉繼雄背後的人,估計就是合歡教現在管事的,得找出來,你想想,這幾年,他們下了多少性蟥?有多少人被他們控制着在?我估計,至少有幾百個,上千個也說不定的,要不是這次黃千萬他們幾個死了,這事,還牽扯不出來呢。

我也點點頭,說是啊,這事,確實不好弄,必須得上龍二,來治一治這劉繼雄了。

現在事情真相大白了,害死黃千萬、玉祁、吳德雄那幾個性無能的人,就是劉繼雄,而且,我們還牽扯出了張哥、韓老闆的另外一個生意——性蟥。

我們更加明白張哥、韓老闆做的什麼黑色生意了,這兩個傢伙,找了一群邪門陰人,大肆斂財呢,至於還有沒有別的計劃,那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在等龍二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是倉鼠打過來的。

我接通了電話,倉鼠跟我說:不好了,不好了,水子,我們門口的勾牒符,出現了第二個血手印。

勾牒符出現第三個血手印,就是“鬼差”來勾魂的時候。

我們離被勾魂,只差一個血手印了?

我捏緊了拳頭,感覺額頭有冷汗往外面冒。

馮春生問我:第二個大手印出來了?

我點頭。

馮春生立馬看向了劉繼雄喇嘛,問道:我們店門口的勾牒符,是不是你下的?為什麼會出現第二個大手印!

劉繼雄的眼睛,綻放了一枚膜拜的色澤,說:勾牒符,是鬼差勾魂的催命符,我何德何能,下得了這種催命符?這是合歡佛下的催命符,只有他老人家,才能下得了這張催眠符。

我問劉繼雄:那三個血手印,又是怎麼回事?

劉繼雄看了我一眼,眯了眯眼睛,說:于水施主,你真的想聽嗎?

“當然了。”

這不是廢話嗎?勾牒都下我們家門口了,我能不想聽?

劉繼雄沖我努了努嘴,說:於水施主,勾牒符和大手印的秘密,我不能讓別人聽去,你來,我偷偷說給你聽。

我感覺劉繼雄在耍花招,不過他現在被拷住了,能耍什麼花招?

我湊到了他的面前。

劉繼雄的嘴唇輕輕的動着。

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又把耳朵,湊得離劉繼雄近了一些,這才聽到了劉繼雄的聲音。

“空行母飛天,地行母還在,合歡佛永生……”

這王八蛋又開始給我神神叨叨了起來。

我正要抬起身子給這喇嘛一耳光呢,結果他說重點了:合歡佛通透未來、曾經、現在,弘揚佛法,渡化萬千妖魔,他需要使者,你就是那個使者。

“我?”我盯着劉繼雄看了一眼,這人的眼裡,寫滿了狂熱。

劉繼雄再次啟動了唇角,又笑咪咪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被性蟥殺掉的人,背上都有一幅“馬頭明王”的紋身嗎?

我搖搖頭。

劉繼雄說:合歡教起源於西藏密宗,馬頭明王是佛祖坐下八大明王之一,主“性”,它是我們合歡教的圖騰——性蟥有我們合歡佛的佛力,所以殺了的人背後,就會浮現“馬頭明王”紋身,自從合歡佛聽黃千萬他們說你能夠紋“馬頭明王”的陰陽綉,合歡佛就覺得,他和你有緣,所以,指定你成為合歡教的“渡化使者”。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感覺這劉繼雄,是一個神經病。

劉繼雄繼續說道:合歡佛永存,他與地行母,合為一體,掌控小鬼,所以,他要驅使小鬼,來勾你去當渡化使者。

“去你妹的合歡佛。”我瞪了劉繼雄一眼。

劉繼雄突然笑了起來,他哈哈大笑着,說道:勾牒符,已經出現了兩個大手印,還有第三個,你知道在哪兒嗎?

“在哪兒?”我問劉繼雄。

劉繼雄忽然目錄凶光,狠狠一抬手。

這傢伙竟然天生神力一樣,把不鏽鋼的手銬,給震得四分五裂。

接着,他一巴掌拍向了我的胸脯,吼道:合歡佛的第三個大手印,在這兒呢——渡化使者歸位,從今以後,你就是合歡佛的渡化使者,你和合歡佛,共存亡!

他的一陣怒吼過後,我被他的巴掌拍飛,撞到了牆上,衝著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再看劉繼雄,這傢伙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可是,再拍完了我一巴掌之後,他整個人竟然蜷縮到了審訊的椅子上,精疲力盡。

接着,劉繼雄的身體,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變得乾巴巴的,整個人,像是皮包骨頭似的。

不過,他的模樣,像在微笑,閉上了眼睛,死了!

馮春生趕忙過來扶我。

我躺在地上,根本喘不過氣來,我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碎了一樣。

接着,馮春生撕開了我的衣服,他驚訝道:我原本以為,勾牒符上的第三個巴掌印,是打在咱們店門上的,沒想到,竟然是打在了你的胸口上。

不用想,我的胸口,有一個血紅色的巴掌印了。

我想說什麼,可是我說不出來了。

我閉上了眼皮子,眼前一片發黑。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得見旁邊了,我感覺我躺在我家的床上,柷小玲、倉鼠、馮春生、龍二,他們四個人,忙裡忙外。

但很奇怪,其實我沒有睜開眼睛。

我沒睜開眼睛,卻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這時候,我的心裡,響起了一陣不男不女的聲音。

“佛說,人有六識,眼、嘴、鼻、耳、觸、心,常人只有五識,未開心識。心識,是一種通感,找到通感,你不需要眼睛,便能看見周圍事物,不需要耳朵,便能聽見周圍聲音,不需要鼻子,便能聞千種氣味,不需要手腳,便能感觸實體——現在,我為你打開通感,我是合歡佛,能見你未來、現在、曾經,我的渡化使者。”

這聲音,響了一遍之後,我的心裡,便不在響起他的聲音。

不過,我真的不用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周圍的事物。

只是,我想說話,卻一句也說不上來。

我心裡暗暗叫苦——那合歡佛,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就這樣躺着,一躺就是一天,柷小玲回了湘西,請她奶奶過來,那喇嘛不是會螞蟥蠱嗎?她感覺我這事,和蠱蟲有關係,去喊人了。

馮春生則覺得我這是中了“密宗”的大手印,所以去找朋友,看有沒有認識密宗大手印的人。

我心裡很感動,但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房間里黑暗無比,但我卻看得很清晰,我瞧見倉鼠本來是照看我的,因為太過於困頓,她趴在床頭睡覺,馮春生不在,柷小玲也不在,龍二出去吃宵夜了。我的心裡,響起了一個聲音:合歡佛永生,渡化使者歸位。

“合歡佛永生,渡化使者歸位!”

我猛地坐了起來了,感覺有股力量,推着我走一樣。

我麻木的在房間里走着。

我出了門,下樓梯,往小區外面走。

我是閉着眼睛走的,像是夢遊一樣,我穿過了小區的大門,穿過了四五條街道,一直往“樂寶山”走。

樂寶山是墳場。

我們小區,離墳山,只有大概一公里的樣子,每到清明節,就能看到樂寶山一片煙霧蒙蒙。

我一直晚上都不敢在這邊閑逛,想不到,我竟然獨自一個人,走到墳山裡來了?

我還是走着,穿過了墳山的大門,那幾個守陵人,都在睡覺,我感覺這幾個守陵人的臉,像是白紙,估計……估計……不是人!

我不停的走着,走着,隱沒到了“墳山”裡面……那半夜沒什麼人敢走的墳山。
吟雙 發表於 2019-8-23 16:35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合歡母


我緩緩的走進了墳山,墳山裡黑黢黢的,可是,我卻通過“通感”,把周圍的環境,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看見了周圍的山,也看到了那一個又一個低矮的墳包。

還有那石頭墓碑,歪歪斜斜的。

一陣陣陰風,從我的身上刮過。

我內心,明顯有一種惶恐不安的情緒。

最惶恐的,還是我身後那莫名的力量,它始終在推着我走。

一種森然的寒意,爬在了我的心頭。

我繼續走着,很快,我感覺我走到了墳山的深處了。

忽然,我面前出現了一道強烈的光芒。

緊接着,我面前的一座墳包,被那道光芒打得透亮了起來,綠油油的,滲人得很。

這座墳包的面前,擺放着整整齊齊的貢品,燒雞、饅頭、老酒,墓碑上寫着“白千人之女白虹之墓”。

這墳包前的食物,看上去都很新鮮。

我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中的神奇力量,要把我給弄到這座墳墓前站着,我背上,像是爬了螞蟥一樣,如芒在背。

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我的耳朵裡面,聽到了一陣極其恐怖的歌聲。

這首歌我聽過。

好像叫《百鬼夜行》。

“莫問

何人行行復停停

月下枯骨裹紅衣

一回眸青色眸里。

百鬼,夜行,引迷途者朝西去!

……”

我聽得膽戰心驚。

這首《百鬼夜行》,講述的是一個書生,遇鬼的經歷,這道曲子,莫名在我耳朵里響了起來,會不會……有點別的寓意?

我心裡很慌張,但是,依然是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候,一隻陌生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覺,這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隻手拍在我背上,我依然動彈不得。

緊接着,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了我面前,那傢伙,長得憨厚老實的模樣,見了我,怪笑道:兄弟,你也看中這兒的寶貝啦?

我本來想問話的,可是我張不開嘴啊,那冥冥中的力量,把我的頭,往下按了按,落在這男人的眼裡,估計以為我是點頭。

那人這才拍了大腿,說道:我就知道,你也是看中了這裡的寶貝。

這一切,讓我感覺太奇怪了。

我因為心裡聽到了可能是“合歡佛”的聲音,莫名走到了墳山的裡面,然後,聽到了百鬼夜行的歌,遇到了一個要在墳山裡找寶貝的男人。

那男人真以為我是來墳山找寶貝的,哈哈一笑,說道:小子,你有福氣啊,我李刀把子,天生會挖窟窿,你別聲張,寶貝找到了,咱們一起分,對了,麻煩你讓一下。

我又被控制着,往後走了兩步。

李刀把子直接走到了我剛才站着的地方,拿起了鏟子、鐵鍬就開始挖。

這傢伙,半夜來墳山盜墓的?

不過,這墳山,還是十來年前新建的,又不是古墓,有倒斗的必要嗎?

很快,李刀把子就在地上挖出了一個大坑,緊接着,又挖了半個多小時,他真的在坑裡的壁上,挖出了一個大窟窿,大窟窿裡面,有紅彤彤的光。

“開了!這家人在地下建了一個墓室,嘿嘿,兄弟,快下來!”

李刀把子先從那個窟窿裡面,鑽了進去。

我也在“冥冥”的控制下,鑽到了那個窟窿裡面。

我下了墓室後,直接站在了墓室的一個角落裡面,站住了。

現代人做墳,幾乎是不會有墓室的,這個墳,怎麼會有墓室?

而且墓室裡面,還有許許多多燃燒着的蠟燭。

蠟燭燒出了紅彤彤的光。

整個墓室裡面,什麼都沒有,只在墓室的中間,擺放着一張圓形的、紅色的床。

床上,躺着一個美艷的女人。

那女人只在胸口,罩了一根圍巾,私處也搭了一根圍巾,臉上,蒙了一層紅紗。

我隔着很遠看,都能感覺到那個女人的嫵媚和風姿,大腿豐盈,胸口起伏很大,皮膚實在漂亮,很難讓人想到——這是一具屍體。

我驀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這墓室上的墳包,不寫着一塊墓碑嗎?

“白千人之女白虹之墓。”

這床上躺着的女人,叫白虹?

這李刀把子,說是來偷寶貝的,其實是來奸屍的?

我頓時心裡爬起了一股惡寒。

我不太清楚,為什麼合歡佛讓我來看——這李刀把子奸屍?

就在這時候,李刀把子已經猴急的衝到了床邊,他搓了搓手,看到床上的白虹屍體,興奮得不得了,問我:哎!兄弟,要不一起來?

我沒說話,事實上,我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李刀把子又說:咋了?你看不上啊?這麼漂亮的女人,你一輩子都玩不了——是不是覺得搞屍體很噁心啊?也不噁心,這女的,才死沒多久,我晚上在山下釣魚,看到別人送上來的,我偷偷問過了——那送屍體的隊伍說——這女人是得了絕症,墓室好多天前就做好了,她棺材抬上山之前,剛剛死,到現在,估計也就幾個小時,還鮮活着呢,快,一起搞!趁還熱乎?

我依然沒有說話。

李刀把子以為我是謙虛呢,說:我明白了,你是怕搶了老哥的先?那老哥先謝謝你了,老哥先來,搞完了,你再上!

他十分陰險的笑了一陣之後,迅速的扯掉了白虹女屍的遮羞布,抹了點油,就提刀上馬了。

這老哥在那兒嘿咻屍體,我看得真是尷尬。

我感覺,我怎麼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了同一個世界呢?

這老哥搞得挺入神,自己閉着眼睛,哼哼唧唧了起來。

他搞得挺認真的,我真的不想看,如果我可以的話……

大概弄了很久,李刀把子一伸手,把那白虹女屍臉上的紅色面紗,給扯了下來。

這一扯下來,我和李刀把子都瘋了。

原來,那白虹女屍的臉,無比妖艷,十分精緻,但總覺得有點妖氣,當然,美麗那自然是不可方物的了。

我看到了白虹,都恨李刀把子這樣的孬種,還趴在她的屍體上,像是一隻長蟲在哪兒原地蠕動!簡直是褻瀆。

那李刀把子則差點感動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他哭喪着說道:這麼好看的女人……這麼好看的女人,竟然被我李刀把子幹了,我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他幹得更加賣力了起來。

但很快,我突然發現,那女屍的肚子,忽然膨脹了起來。

白虹的肚子,開頭是平坦的,沒有一絲絲贅肉,可是,忽然像是一個孕婦一樣,鼓了起來。

當然,那李刀把子根本沒有發現,依然蠕動得挺歡樂的。

緊接着,白虹的肚子,忽然破碎了,上面突然探出了無數的人肉條。

那些人肉條,像是有了智商一樣,直接撲到了李刀把子的身上,一瞬間,這些人肉條,就像人肉螞蟥一樣,三下五除二,把正爽得飄飄欲仙的李刀把子,給吃得一乾二淨。

我為李刀把子這樣的人渣,絲毫不感到難受,但我卻知道了——原來所謂的合歡佛,就是我面前躺着的這個女人——白虹?

那些可惡的“人肉螞蟥”的小蟲子,都是在白虹的肚子裡面,孵化出來的?或者說,那些人肉螞蟥,其實就是白虹身體的一部分?

我想起了陳雨昊在醫院弄死了那六頭人肉螞蟥之後,說的那句話:蠱蟲之禍,必須要降其母體,直搗黃龍。

但是陳雨昊肯定是知道,這人肉螞蟥的“螞蟥蠱”一定是有母體的。

可是我沒有想到,原來這個母體,竟然藏在墳山裡的一個墳包下面。

白虹坐了起來,赤身裸體的看着我,這時候,她的肚子,已經恢復如常了。

控制我身體的那道力量,也徹底消失了。

我指着白虹說道:合歡教的罪魁禍首,是你?

“我叫合歡母,你可以喊我,言女神。”言女神拍了拍肚子,說:也許你以為我叫白虹,但我告訴你,我只是鳩佔鵲巢而已,白虹,早就在我的肚子裡面了。

我問言女神:你喊我過來就喊我過來,為什麼還要當著我的面,殺掉李刀把子?你裝佛,就不能裝得像一點嗎?

“我原本就是佛。”言女神陰險的一笑,又說:我只是需要通過李刀把子,告訴你,日後你需要做一些什麼事情?

哦?

我盯着言女神。

言女神說:我腹部的肉,就是性蟥的溫床,可是,每過一個星期,我就需要讓性蟥吃到“好色之人”的血液,最好這個好色之人,還能在最“飄飄欲仙”的時候,被我吃掉,才能最大程度的讓“性蟥”發育。

我立馬想通了,原來李刀把子,是被言女神誘殺的?

大概就是李刀把子在山下釣魚,然後有人假扮送葬的隊伍,給李刀把子強調了三件事——第一,山裡面有個墓室里有超級美女,第二,美女才死,身體還溫熱的,第三,墳山裡沒人。

那李刀把子聽了,立馬“色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卻不知道,他竟然一時色起,還得自己丟了卿卿性命!

言女神說:誘殺李刀把子這個人,是劉繼雄喇嘛給我做的,他在昨天,接引你成為我們合歡教的“渡化使者”的時候,就已經安排了,劉繼雄是我們合歡教的好弟子,是我這個合歡母的好信眾!

我盯着言女神,問道:你無非就是想告訴我,曾經劉繼雄做的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往後,就得交給我做了唄?我以後就是你言女神的馬仔?
吟雙 發表於 2019-8-23 16:41
第二百九十四章  前世今生


言女神微微的搖頭,說:不是馬仔,是信眾,有信眾才有佛,佛能給信眾極樂!

“那你能給我什麼極樂?”我問。

言女神岔開了雙腿,眼睛裡,翻滾出了妖艷的顏色,說:你來我這兒,就能感受到極樂了。

說句實在的,我登時真的有些精神恍惚了,甚至我很願意往言女神那邊走,只是,一邊走,我一邊感受到了來自本能的極大抗拒。

我狠狠的站住了,指着言女神說道:妖女,不要再妖言惑眾了,我可不想和那李刀把子一樣,死在你的肚皮上。

“他是性蟥的糧食,你不是。”

言女神說:來吧,我的信眾……從今天開始,你為我辦事,我帶你找到人間至樂。

我冷冷的笑道:你少來了,不要再說你什麼合歡母,也不要說你是合歡佛了,你什麼都不是,你是言三女……是湘西失蹤了二三十年的言三女。

我聽柷小玲說過,他們湘西,會“螞蟥蠱”的人,就是言三女。

只是,言三女在二三十年前,就莫名失蹤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現在,這面前的合歡母,讓我稱呼她為言女神,那我估計,她很有可能,就是失蹤了很多年的言三女。

但,有一點很奇怪。

言三女消失了那麼多年,為何依舊如此年輕芳華?

話說……按照正規的年紀來算的話,言三女得有五十來歲了吧?

言女神冷冷的笑了笑,同時,捲起了那床上的圍巾,圍住了身上的隱秘部位,盤腿打坐,半遮半掩,說道:你聽過言三女?

“我聽過。”

我說。

言三女又忽然變得嚴肅,說:言三女,已經死了,死了成了佛,成了現在的合歡佛。

“別來這一套了,說真的,這對我不管用。”我盯着言三女,說:你不過就是一個“蠱婆”,這些年,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些古怪的經文,自己說自己是合歡佛,你當的是哪一門子的佛?你靠的,只有你那螞蟥蠱——你用他來控制信眾!

言三女說:合歡佛主導世間性樂,人間黑暗,當打破水火風土,重開這個世界……于水,如果你願意當我的渡化使者,在世界重開之日,執掌世界的人,就會是你——我的好信眾,我的好弟子。

這言三女的話,十分有煽動力,我老感覺意識有點不穩。

還好我心態比較堅定,我始終在心裡告訴我自己——言三女,不過是一個妖女,她不是什麼合歡佛。

我只要想通了這點,我也不是太害怕言三女的煽動力。

我冷冷一笑,直接駁斥着言三女的言論,我說道:少來這一套,別老哄人,你是什麼佛了?你要真是佛,會和張哥、韓老闆這樣的渣渣合作?你要是佛,又能只靠着一手“螞蟥蠱”來吸收信眾?扯淡!妖女,你就是個妖女,打扮成一個死屍,坐在墓室裡面,等着獵物上門,然後你咬斷他們喉嚨的妖女。

“西藏密宗合歡佛?扯犢子吧。”

我冷冷的笑道。

言三女聽了我的話,眯了眯眼睛,笑得很好看,說:于水,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願意當我的渡化使者?

“不願意!”

“不願意!”

“不願意!”

我連着說了三遍。

言三女左手捏印,直接把我給勾了過來:我是合歡佛,與地行母融為一體,百鬼聽我號令,小妖不敢碰觸我真身,既然你不願意聽我的話,當我的渡化使者,那我就要借陰兵之力,剝了你的三魂六魄,讓你享受拔舌、下油鍋、腰斬的痛苦,地獄十八層,每一層的刑罰,你都會接受的。

言三女又開始妖言惑眾了起來,同時,我的身體,又不由自主的受到了言三女的控制,整個人,緩緩的往她那邊挪了過去。

她在招呼我的時候,身上的圍巾,再次滑落了下來,她的腹部再次破碎,那一條條的碎肉,像是一隻只觸手一樣,要等着我一到面前,立馬把我給吃掉。

我的心裡,實在是惡寒,可是沒辦法,身體不由自主的過去啊。

“再問你一句,願不願意為我服務?”言三女再次吼道。

我依然搖頭,說我不願意聽她的話,不會淪為這種妖女的“馬仔”。

“那就只有吃了你了。”言三女說:你有手藝,是陰人,當我的馬仔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可是你不從我,那我就只有吃了你。

在我和言三女,只有小半米的距離,她肚子裡面的碎肉,一陣陣要勾我的時候,這時候,墓室的外面,傳來了兩陣鈴鐺的聲音。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音傳到了墓室裡面,那言三女抬頭看着墓室上方。

我則趁着言三女失神的時候,迅速往後面跑,跑到了墓室的一角站着。

“何方神聖?打擾合歡佛苦修?”言三女望着墓室外面。

“哈哈哈!”

“借問梅花何處有,風吹一夜滿崑崙!在下崑崙龍虎山清風觀道士——鄭會東!”

“程俊蘭。”

“一起見過你這裝神弄鬼的合歡佛了。”

我聽到了聲音,心裡那叫一個激動啊,這兩位,不就是陰山道士夫妻嗎?

接着,鄭會東和程俊蘭,跳下了墓室,落在了我的身邊。

我伸手拍了拍鄭會東的肩膀:東哥,你們來救我了?

鄭會東咳嗽了一聲,不太好意思說。

程俊蘭噴了鄭會東一句:死漢子,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們夫妻兩人,從崑崙到閩南,不就是為了這個裝神弄鬼的言三女嗎?

“嘿嘿!”鄭會東瞧了我一眼,大拇指指着程俊蘭:水子,聽我賊婆娘說了沒?我們主要是對付這言三女的,可不是主要來救你的,遇到你,只是湊巧。

我感覺有點晃,搞了半天,我白感動了。

接着,鄭會東對我說:水子,你看這個墓室,擺布整齊,多少也是唯美的畫面,可你知道,這不過是言三女的障眼法,言三女,也用了障眼法,矇騙了你呢!你瞧我的!

說完,鄭會東直接在衣服的內兜裡面,掏出了一張道符: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鬼欺人不如人欺人——太上仙君,急急如律令,去!

他把手中的那張道符,直接打在了墓室的天花板上。

轟!

我就感覺耳朵一陣炸響,緊接着,我再抬頭,卻發現,墓室變了一個模樣。

原來,這個墓室,並不是那麼唯美,剛才那紅彤彤的床,燃燒的蠟燭,原來都是假象。

這個墓室是什麼模樣?殘破——地上全是青苔,到處都是臭不可聞的泥水。

再看言三女。

言三女躺在了一塊石板上面,她的模樣,也並非“妖艷佳人”,而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太婆。

她赤裸着躺在石板上,渾身傷痕纍纍。

此時,言三女正瞪着那油綠的眼珠子,盯着我們,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陰山道士,你們竟然找過來了?

“哈哈哈哈!”

鄭會東哈哈大笑,說:咱們可是有淵源啊!本來二十六年前,我師父,饒了你一命,只是想不到啊!他饒你一命,你卻不思悔改,還妖言惑眾,說你是個什麼合歡教,你自己是什麼合歡佛,和地行母合為一體——我呸!

程俊蘭也說:言三女,你這些年,廣收信眾,如果不是其中有一個新疆的信眾,回到了家裡,螞蟥蠱發作了,死了,又剛好被我師父趙長風瞧見了,還不知道你這妖女依然活着,還作姦犯科,做下了如此惡孽呢!

鄭會東說:我師父給我們下了任務,這次三千里奔襲,要的,就是要把你言三女帶回昆崙山!

“哼哼哼!”

言三女冷冷的笑道:多少年了……我一個老太婆,活在了這暗無天日的墓室裡面,你們都認為我死了,可惜我沒死,我只要有“螞蟥蠱”在,我就餓不死,我在這兒,一等七八年,終於等到了我的第一位信眾,他因為修墳,不小心掉到了這個墓室裡面,也是天不絕我,我合歡教的信眾,以一而二,以二而三,漸漸,發展到了幾百個人了,我只要在三年之後的鬼月、鬼日,讓他們一起到墓室裡面,同時自殺,然後我利用湘西的“祭祀術”,問天借命,就可以讓我重新回歸到年輕貌美的一刻,我就能重生!我還是言女神!

“哈哈!”

鄭會東冷冷笑道:重生,想太多了。

程俊蘭讓鄭會東不要再多說了,直接弄死言三女就行了,扯這麼多幹什麼?

“弄死我就得了?哈哈哈!哈哈哈!”

言三女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二十六前,密宗“歡喜明王”達爾巴對我種下了酷刑,你們師父,也從中作梗!事到如今,你們幾個人,又想弄死我?狠啊,狠啊!都說我是妖女,我可沒對人用過這麼狠的手段呢!

“哼!”

鄭會東和程俊蘭沒有說話。

我則感覺,鄭會東、程俊蘭、言三女三人,是很有淵源的。

這時候,言三女雙手一拍石板,說道:來,陰山道士、于水,我讓你們瞧瞧,我老太婆這些年,到底活得有多麼慘!

說完,言三女猛地站了起來。

不過,她站起來的時候,我明顯看着她背着一塊石板。

我剛才以為言三女是躺在石板上。

現在我才知道,這石板,是長在了言三女的背上,像是一個烏龜殼一樣。

接着,言三女猛地轉了個身,我頓時發現,那石板的另外一面,還長着一個人——一個凌空打坐,雙手合十的和尚,和尚身上,掛着殘破的喇嘛袈裟,是個密宗喇嘛!

言三女罵道:看到了嗎?這麼多年,我每天都得背着石板和密宗歡喜明王——達爾巴!這是人過的日子嗎?都拜你們這些人所賜!
吟雙 發表於 2019-8-23 16:45
第二百九十五章  歡喜禪意


我現在才看清楚了言三女的真身,實在是有些吃驚。

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背後,背着一塊石板,同時石板後面,還有一個人!

怪不得言三女這麼多年,都活在墓室裡面,就這個模樣,出去了,那也是被人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啊。

而且,我聽言三女三番五次的提起了一個人——西藏密宗,歡喜明王達爾巴。

她背後背着的那個和尚,其實就是歡喜明王達爾巴。

一個喇嘛,和一個蠱婆,怎麼會用這麼一個奇怪的方式,出現在了這座墓室裡面?我不知道,所以只能聽言三女說。

言三女告訴我們,達爾巴和鄭會東、程俊蘭的師父趙長風,兩人用了大神通,把她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哼哼!

鄭會東冷笑道:那你怎麼不說說你當年,到底幹了什麼呢?

鄭會東和程俊蘭,因為他們師父的關係,對當年的事情,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在這對夫妻的話里,二十六年前的事情,再次重見天日。

二十六年前,言三女一路作惡,從湘西,來了閩南。

言三女有一個喜好,喜歡色誘美男,在和男子爽入非非之際,用螞蟥蠱,害死那人,吞其血液,啃其骨肉,剩餘的殘渣,全部供螞蟥蠱吃掉。

因為路過之處,時常有男人被她害死,所以,有人給神出鬼沒的言三女,取了一個外號,叫“色鬼妖姬”。

言三女一直到了閩南,在又勾引了一個美男,準備要吃掉他的時候,當時結伴雲遊的兩人——其中一人是陰山道士趙長風,另外一位,是密宗的歡喜明王——達爾巴。

兩人撞破了言三女的惡事,要去拿她,豈料,言三女也不是好相與,她的螞蟥蠱,威力很大,第一次,竟然僥倖逃脫。

趙長風和達爾巴奔着除惡務盡的原則,追了言三女很久。

期間,雙方還交火了兩次。

第一次,言三女用湘西的邪術,控制住了達爾巴,讓達爾巴這位密宗高僧,也中了色誘之計,她在把達爾巴騙到一座茅屋裡的時候,問了達爾巴一個問題——大師可懂,如何是愛?

“僅僅歡喜二字。”

達爾巴雖然受到了色誘之術的控制,思維卻不渙散,說道。

言三女又問:這麼簡單?

“又有何難?”達爾巴雙手合十,說:人世間,因為歡喜而愛,因為不歡喜而不愛,愛情一詞,本來就如此簡單,實在不難!

“如果不愛,應該怎麼辦?如果愛,怎麼辦?”

“若是歡喜,那便在一起,若是不愛,那便不在一起,扭頭而走,像那南飛的大雁,對北寒之地,不再有絲毫眷戀。”歡喜明王達爾巴又說:愛這一字,原本簡單,世人以為其難,它便難了,凡事,跳脫局限,再看,那都簡單罷了!

達爾巴一段禪意十分濃的話,讓言三女改了心思。

她本來打算殺了達爾巴的,但她改了心思,她第一次把到手的獵物,給放走了。

並且,言三女尊敬達爾巴,甚至也沒有誘惑達爾巴犯色戒。

言三女本來打算就此遠走高飛的,可惜,到了如今的墓室裡面,她來拜訪舊人,卻被趙長風和達爾巴合圍了。

這次兩人是有備而來。

趙長風身背着一塊石板。

石板埋在閩南另外一座歷史很悠久的墳山裡數百年,石板上,陰氣很重,剛好能夠封住言三女身上“陽剛”的螞蟥蠱。

趙長風用那石板,拍在了言三女的背上。

這石板,以陰化陽,竟然將言三女的背,給吸在了石板之上,再也撕扯不掉。

接着,達爾巴上去一巴掌,拍在了言三女的心臟上,將其打死。

然後言三女醒了之後,就發現自己背着一塊石板,石板的背後,竟然還背着一個喇嘛——達爾巴。

她也是一次藉著墓室里的污水反射,才發現背後的達爾巴的。

為什麼密宗明王,竟然會出現在石板的另外一面?

這裡面的事情,就很蹊蹺了。

言三女指着鄭會東和程俊蘭說道: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我說,當年達爾巴和趙長風其實是有間隙的,趙長風約着達爾巴來追殺我,不過是借這機會,找個隱蔽的地方,打死達爾巴而已,哈哈哈!達爾巴也是傻,不懂得漢人權謀數千年,最擅長的就是玩小心機嗎?可惜啊!達爾巴密宗活佛——大名鼎鼎的“歡喜明王”,最後卻被封在了一塊石板上,和我這種老太婆子,一起度過了二十六年。

我聽了言三女的話,感覺她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但那個陰山道士趙長風,更不是個好東西了。

這時候,言三女又對我說道:于水,我現在可要跟你說了……你知道了他們師父當年的醜事,今天,他們殺了我,你也走不了,你現在迅速跟我合作,我這些年,因為身背歡喜明王,禪境上,我進步神速,你如果依附於我,我迅速傳你“密宗通感”以及“密宗大手印”,立馬你能扭轉局勢,打死鄭會東和程俊蘭夫婦!

要說這事,我確實不得不防呢。

趙長風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鄭會東和程俊蘭,又能是什麼好人嗎?我連忙往旁邊挪了挪,生怕這兩個人,突然暴起,殺人滅口。

誰知道,鄭會東微微一笑。

他說道:言三女,你知道我師父為什麼要我們帶你回昆崙山嗎?事實上,就你做的這些惡事,冒充合歡佛,騙了那麼多的信徒,殺了那麼多的人,我們直接打死你也不為過,但是,我師父,不想辜負當年達爾巴明王的一片苦心。

接着,鄭會東又說:你可知道,當年達爾巴明王,為何死在了這間墓室裡面嗎?又為什麼黏貼在石板上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他說起了當年達爾巴明王和趙長風之間的事情。

原來,當年,達爾巴在被言三女誘惑了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趙長風,說:如果我們再遇見了言三女,希望長風兄手下留情。

趙長風就問達爾巴,為什麼要對這個妖女手下留情?

達爾巴說:昨天,那言三女用邪術誘惑我的時候,我其實也探查到了她的內心,言三女之所以突然為非作歹,因為她青梅竹馬的男人,欺騙了她,她愛那男人愛得那麼深,卻被欺騙了,她的男人,來了閩南做生意,發家致富,卻把青梅竹馬的言三女忘記了,在閩南,尋花問柳,流連在了溫柔鄉里。

所以,言三女的心理扭曲了,她感覺,只有誘惑男人到她的身邊,她親手殺掉那些男人,才能讓自己不再痛苦,她殺了一路人,直到殺到了閩南,殺掉了那個青梅竹馬的男人。

“這又如何?這世界,誰人不冤枉?言三女因為情變,因愛生恨,胡亂殺人,那麼——那些被他殺了人,就活該去死嗎?”

達爾巴明王搖搖頭,說:我沒說讓她繼續害人,繼續活得好好的,我希望,能夠通過我的生命,來渡化她!

“你要渡化她?為何?”趙長風問達爾巴明王。

達爾巴明王說他歡喜言三女!也許,我愛上了言三女,只因為我心中歡喜。

“你只見過她一面或者兩面!”趙長風覺得不可思議。

達爾巴隨手抓了一把空氣,然後攤開了手,望着手心說:你看……這空氣,跟我有緣,我伸手就抓住了它,緣分來得容易吧,也許一秒都不用,見了一面、兩面,又有何妨?歡喜她,就和這空氣一樣,隨手一抓,只因為緣。

“只因為歡喜?你就要廢掉自己的道行?渡化她?”趙長風問。

達爾巴明王說是的,僅僅因為歡喜。

接着,他還說:我師父在渡我入密宗的時候,賜我名字“歡喜”,說我的禪意,在於歡喜,何為求佛?何為求緣?當有一天,你知道的東西,很自然的去做了,你便成佛了,就像生活中,人人都知道——堅持便能獲得很好的生活,可是——這人生路上,又有幾人,懂得堅持二字?知道堅持的人,何其多?但自然而然的去堅持的人,恐怕這些人,都能是佛了。

達爾巴明王接著說,他一生都在修歡喜禪,知道歡喜二字原本容易,可是,從來沒有躬行過,所以,他不能成佛。

現在,他想做到“歡喜”二字。

“若是歡喜她,我就化作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供人踐踏,只為來生,她從我身上走過,我能為她出行,提供一次短暫的方便,我便心滿意足了。”

達爾巴明王定下來,要用生命來渡化言三女的時候,第二次見到言三女,假意拍出一掌,把言三女打暈。

此時的言三女,身背石板,達爾巴明王自斷了心脈,把自己的背,也貼在了石板上,從此,和言三女,合為一個人。

“等言三女醒來,她出不了這個墓室,但我卻用我的生命,告訴她——什麼,才叫,歡喜!”

歡喜明王達爾巴,圓寂在了墓室里,耗盡了生命,只為渡化言三女,告訴她,歡喜一個人,就留在他身邊,不歡喜了,瀟洒離去——來一個美妙的轉身,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遷怒無辜,縱然人不可能成為佛,但卻能成為一個好人。

說到了這裡,鄭會東嘆息了一聲:可惜啊……可惜,歡喜明王佛意盎然,但你言三女,冥頑不靈!
吟雙 發表於 2019-8-23 16:50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滅金身


鄭會東在呵斥言三女的時候,我卻看到了言三女的眼角,留下了滾燙的熱淚,她喃喃的說道:錯了……錯了。

“你可知罪!”鄭會東爆發了一陣雷霆怒吼,雙指,指着言三女。

言三女輕輕的搖搖頭,說:錯了,真的錯了,我的執念,錯了

我看言三女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對勁了,我問言三女:你哪兒錯了?

“我用合歡二字,欺騙信徒,這源自於我的執念。”

言三女說:我曾經的青梅竹馬,背叛了我,我就一直都覺得——我一定是過了芳華的年紀,所以,他才拋棄了我,我要永葆青春,這些年裡,我要做的事,就是這麼一件——我欺騙了很多人,就是希望在“鬼年、鬼月”,他們自刎在這個墓室裡面,我的容貌再次恢復,到了那一天,我就可以出去了!我依然是那個漂亮的、艷麗的言女神。

接着,她的眼角,再次掛下了兩行熱淚,她搖了搖頭,說:可惜,可嘆……我為一個曾經不在愛我,背叛我的人,努力了二十六年,害人害了二十六年,在這二十六年里,有一個真正愛我的人,一直陪着我,我卻從來沒有關注過,只視他為背在背上的累贅。

接着,言三女怒吼道:我大徹大悟了,這世間,歡喜二字,難!難在,我歡喜他的時候,他未必歡喜我?簡單不簡單?簡單!簡單在,我若歡喜,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偷偷的望他一眼,不歡喜,轉頭邊走,不再想,不再念,又有何難!

“僅僅是歡喜。”

言三女繼續說完了這幾個字後,伸手去摸後面,想要努力去摸背在她身後的“歡喜明王”達爾巴。

達爾巴依然凌空打着座,巋然不動。

鄭會東盯着言三女,說:你這樣子,肯定是跟我回不了昆崙山了,待會我們得罪了,得切了你的背上皮膚,然後用止血布包裹你,帶你回崑崙!到時候,我師父如何發落你,那就聽天由命了。

“不!”

言三女搖了搖頭,說:不去!今天,我要和達爾巴,一起圓寂在這裡。

她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我這老婆子活了二十六年,今天才被達爾巴明王點化了,唉!

“這些年,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悟了佛,還沾沾自喜,說自己的螞蟥蠱,沾染了佛教的氣息,自鳴得意,現在我才知道,什麼才是佛,就是心意罷了,心意到了,就是佛,心意不到,就不是佛。”言三女拍了拍腦門,說她這些年,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接着,言三女又說:可惜啊,被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人,也不止一個,漢人只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卻從來沒有想過——少林寺名揚天下的,是他的佛法和禪意。

“我決定了,不走了。”言三女說:鄭會東、程俊蘭、于水,你們三人,請回吧,你們走了,我就自盡。

我連忙對言三女說:別急。

“怎麼?擔心我食言嗎?”言三女沒好氣的問我。

我搖搖頭,對言三女雙手合十,說:我對你,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沒有任何同情,你說要自盡,我自然不會攔住你,因為你該死,但是……我欽佩“歡喜明王”的洒脫和智慧,所以,我想為你和歡喜明王,紋一次身,做一幅陰陽綉。

我實在喜歡“歡喜明王”這個人,他是一個大慈悲者。

自己的命,說不要就不要,還有誰比他洒脫?話里禪意十足,舉手投足,讓人相信這世界真有活佛——還有誰比他有智慧?

所以,我想為歡喜明王做點什麼。

做點什麼,那就做一幅陰陽綉。

言三女說她來閩南,早就聽說過陰陽繡的大名,可是,從來沒有見過。

我說陰陽綉里,有一幅“陽綉”實在是適合你言三女和達爾巴活佛。

言三女問我是什麼圖案?

我說:阿難佛業環。

阿難佛業環圖案里的故事,是曾經“阿難尊者”在一個村莊取水,愛上了一個“首陀羅”女子的故事。

最後,阿難超脫,成為真正的佛門大尊者,將自己的俗身送給了女子,希望女子不要再思念她,女子自殺,以了結阿難的心魔,算是互相成就。

這“阿難佛業環”實在適合給言三女和達爾巴紋。

我讓言三女等等我,我給馮春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把紋身的針和墨青色染料帶過來。

很快,馮春生帶着染料來了。

他跟我說,晚上他到處找我呢,急壞了。

我是被言三女給帶到這邊來了,言三女之所以能讓我產生通感,把我帶到這邊來,我想,和昨天晚上,劉繼雄打在我胸口的血手印是有關係的。

我拿到了紋針,開始迅速給言三女紋起身來了。

阿難佛業環是手環,靠的手法是“纏”法,紋在手臂上,圖案其實不大,很快,我給兩人,紋好了陽綉。

在“阿難佛業環”紋好的一下,我突然看到,達爾巴的身體,出現了一道金光。

“不滅金身?”程俊蘭看到了達爾巴的身體後,說道。

我問什麼叫不滅金身。

程俊蘭說:西藏密宗的喇嘛,修鍊到了活佛階段,屍體水火不能化,一旦有高僧在面前念經,屍體還能發出金光,這叫“不滅金身”,白馬寺裡面,有個和尚,修鍊到的級別,估計也是活佛級別,就有一屍身,保存幾百年了。

哦!

原來是這樣?我想——那阿難佛業環里,有阿難的圖騰,也許是阿難為達爾巴的屍體念經了吧。

那道金光照亮後,還有挺奇怪的事情發生,那言三女的背,從那石板上,脫下來了,同時脫下來的,還有達爾巴的屍身。

這兩人,都不用背着石板像一隻烏龜了。

達爾巴盤腿,坐在了地上,那言三女,也盤起了腿,坐在了地上,她和達爾巴,背貼着背,說了一句:好久都沒有背靠過人了,很舒服。

接着,言三女口宣西藏密宗佛號:無量壽佛!

她宣完了這一句佛號之後,又說:米蘭西街81號,于水,裡面有你想要的東西,我言三女……去也!

她說完最後一個字,猛地低下了頭,整個人,死掉了。

鄭會東說道:震碎了心脈,言三女,自盡了。

“恩!”

我低着頭,雙手合十,跟言三女、達爾巴拜了一拜後,和馮春生出了墓室。

在墓室外面,我用李刀把子下墓時候的鏟子和鐵鍬,把墓室封了起來,同時,砍下了一塊乾枯的木板,在上面用鏟子的“尖角”,在木板上,刻了歪歪扭扭的一排字——密宗歡喜活佛達爾巴圓寂位。

我感覺,達爾巴在決定以自己的生命來渡化言三女的時候,他就已經突破到了活佛境界了。

所以,我在他的墓碑上,刻意寫下了“歡喜活佛”四個字,以表示我對達爾巴的尊敬。

事情到了這兒,差不多結束了。

“性蟥”這個生意,是言三女委派了信徒“劉繼雄”和張哥、韓老闆的一次合作。

這次,性蟥害死了九個人!黃千萬、黃塘……

哎?

那個利用黃千萬誣陷我的黃塘,是不是沒死啊?

除了黃塘的八個性無能,最後剩下的兩個,也在醫院裡,被那六條人肉螞蟥給弄死掉了,卻唯獨那個敲鑼打鼓,要把我逼出三元里商圈的黃塘——好像沒有死?

馮春生偷偷的告訴我,剛才接到了倉鼠的電話:黃塘,確實沒有死……不過,最新消息,他的性蟥,在發作的時候,吃掉了他的牙齒和眼睛,還有臉皮。

也許那性蟥在吃得高興的時候——言三女突然死亡,性蟥也失去了活力,所以,只是吃了黃塘這麼多的零件。

我立馬哈哈大笑,這黃塘,不要臉的利用黃千萬來攻擊我,僅僅是為了找我訛錢,現在,他真的成了一個無眼無臉之人,也是痛快。

這邊的事情結束了,程俊蘭和鄭會東也跟我們告別。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給兩人抱拳。

那鄭會東也我們打了個招呼:借問梅花何處有,風吹一夜滿崑崙——于水兄弟,暫時告辭了。

鄭會東和程俊蘭離開了。

這兩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總之,我和馮春生,下了墳山,坐上了出租車,回了紋身店。

“性蟥!”

我搖了搖頭:性和愛,還真是兩碼事啊……言三女最懂得性,可偏偏,卻不懂得什麼是愛,愛情,原本很簡單,就看能不能看得破了。

馮春生搖搖頭,嘿嘿笑道:你小子先別嘚瑟,記得歡喜活佛說的嗎?知道容易,做起來難——你小子還差火候呢。

我尷尬的笑笑,他問我:水子,現在去哪兒?

我說先去“米蘭西街81號”。

言三女在死前,跟我說:米蘭西街81號,有我想要的東西,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馮春生開着車子,把我往那邊帶。

米蘭西街算是文化節,保留了解放前的一些老建築,那時候,這邊是發達的碼頭,到處都是英倫風的建築呢,所以才有了一個“米蘭西街”這個土不土,洋氣不洋氣的名字。

到了地方,我和馮春生,很快找到了米蘭西街81號的門牌。

這是一做私人住宅。

我和馮春生沒鑰匙,也不好隨便進去,就往門裡看了一陣,我發現牆壁上,寫着“租房電話”,我按照那個電話打了過去,問房東認識不認識一個叫言三女的房客?

那人說不認識。

我接着又問:認不認識一位叫劉繼雄的房客。

劉繼雄是言三女的信徒嘛,我想,房子如果和言三女沒關係,那就和劉繼雄有關係。

“認識,劉繼雄嘛,租在二樓的租戶嘛。”那房東說。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08:41
第二百九十七章  刺青密碼


房東說:劉繼雄嘛,當然有了!這人租我房子好幾年了,是個喇嘛。

我問房東,劉繼雄大概是多少錢在這邊租的房子?

房東嘿嘿一笑,說他哪能收劉繼雄的錢,他也是個佛教徒,信仰很深的嘛,所以房子是一分錢不要,給劉繼雄喇嘛白住。

我跟房東說,我是劉繼雄的朋友,是應了劉繼雄的話,來拿一件東西的。

那房東立馬說道: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劉繼雄大師把那件東西,放在我這兒呢,說肯定有人找我要這東西,敢問,你是不是于水兄弟啊?

我說是的!

聽這房東的話,很顯然,劉繼雄在死前,就知道我要來。

我估計,如果我被言三女“渡化”成了“合歡教”的渡化使者,那我也得來拿這個東西。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們按照房東的指路,在巷子拐角的一家棋牌室里,找到了房東,房東小心翼翼的給我遞過來了一個木頭盒子。

我拿了木頭盒子,感謝了一陣房東。

房東對我嘿嘿一笑,小聲說:合歡教萬歲,合歡母萬萬歲!

我去!

怪不得房東願意一分錢不要,讓劉繼雄在這邊住呢,敢情他也是合歡教的信眾,估計在他的身體裡面,也被種下了性蟥?

現在言三女死了,我不知道這些被種了“性蟥”的信眾,最後的結果會怎麼樣……

我拿着木盒子,和馮春生回了紋身店。

在紋身店裡,我關上了門,拆開了這個木盒子。

木盒子打開,裡面什麼都沒有。

“不至於吧?”

我和馮春生遞了一個眼色,為什麼言三女和劉繼雄都準備給我的這個小盒子,裡面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

馮春生哈哈大笑,說:水子,估計這盒子里的東西,被那房東拿走了,你想讓他還,估計難了。

我說不至於。

那劉繼雄是個聰明人,應該考慮到房東會私自拆包的情況。

我想,這裡面肯定還是有東西的。

我打着手電筒,在木盒子裡面到處一照,我發現……木盒子上面,竟然有一小片針孔。

鋼針扎出來的空洞。

“這是什麼?”

“刺青密碼。”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了。

馮春生問我刺青密碼是什麼?

我說老年間,有些閩商做生意,想出了很多辦法對付劫道的,比如說把許多銀兩打造成一個碩大的銀西瓜,那銀西瓜奇大,沒棱沒腳,不好搬運上山,最後劫道的也只能作罷。

除去銀西瓜,刺青密碼也是對付劫道人的不二利器。

當年,閩南紋身不是很流行嗎?所以帶着銀票的佯裝的人,和真正要去拿銀票的人,會有一段密碼,或者紋在木材上,或者紋在裡面的衣服上,都是一片細小的針眼。

這類紋身,就類似現在的二維碼認證。

解密碼的“方式”,紋身行里都有特定的語言,有符合的規律。

這個,我師父也教過我“刺青密碼”的解碼方式,我細細的用手摸了摸後,對馮春生說:密碼說——木盒子有夾層。

我抓起了木盒子,往地上狠狠一甩,真的發現,木盒子的底座,其實是兩塊木板黏在一起的,但中間,有一條小小的縫隙。

縫隙裡面,似乎塞了一張薄薄的紙條。

我把紙條拿出來,上面記錄了一串代碼,好像是“網盤”的網址。

我連忙在電腦上,把這個網址輸入了進去,出現了一個網盤,我點開網盤之後,裡面是一個視頻文件。

我再次點開了視頻文件。

裡面,張哥,正在和幾個人聊天,從視頻的一側看到,張哥身後的牆上,掛了一把斧頭。

上次,我在破獲了張哥的生意“善財童子”和“嬰兒符”之後,找到了一個U盤,裡面有個視頻,是張哥拿着斧子,砍死了一個人。

現在這個視頻,我感覺是和上次那個視頻……是一個視頻的不同剪輯。

我猛地一拍大腿,對馮春生說:我知道了。

馮春生問我:你知道什麼了?

我說那張哥不是有六個生意嗎?每門生意都有一個邪門陰人在跟張哥、韓老闆合作,這幾個人,估計一起給張哥、韓老闆,拍了一個他們兩個殺人的視頻。

但是,視頻,截成了好幾段,一個陰人藏了一段。

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兩段。

哦!

馮春生也恍然大悟,一算,說:張哥暫時沒有被我們查清楚的生意,只有三個了——活人心,活人肺,舌伶,找到了這三門生意,就能拿到剩下的視頻?那咱們就?”

“立於不敗之地。”我對馮春生如此說。

等我的那些視頻找齊全了,不管是竹聖元還是張哥、韓老闆,我都不怕他們了。

這就是“張哥犯罪視頻”的秘密。

馮春生立馬說道:不疾不徐,穩紮穩打!不要打草驚蛇,咱們暗中使勁就好了!

那不是廢話?

這次“性蟥”的事,算是結束了,我差點死在了這次事情裡面,不過還好,我好處倒是不少。

第一個好處,自然不用多說了,我再次弄到了張哥犯罪鐵證的一部分,這讓我在往後和張哥、韓老闆周旋的過程中,獲得了不少的好處。

第二個好處,這次性蟥事件,那黃塘,不是坑了我一把嗎?三元里商圈的人,也逼我離開商圈,現在黃塘成了個沒臉沒眼睛的殘疾人,沒人要趕我們出商圈了,因為真相大白了,竹聖元帶着人,在三元里給我闢謠了。

至於這次三元里商圈對我的傷害,他們管理層答應,補償我現金三十萬,同時,免除我三個月的房租,同時,還在商圈裡,為我們投入不少的地推廣告。

這事,對我的利益加持,實在是很大,算是不錯的結果。

第三個好處,我在三元里這次,算是振興了名頭了,大家都知道我經歷了這麼大的事,還能不倒,都以為我是一個超級有能量的人,甚至生意也好轉了不少。

他們想,如果我不是有真本事,一個紋身手藝人,怎麼可能獲得那麼大的能量?

一時間,我們店裡的客人,明顯增多了不少。

當然,剛開始,大家都偏保守一些,陰陽綉,暫時嘗試的人不多,所以,這段時間,最忙活的,得是秋末。

要說秋末的“彩畫藝術紋身”,這段時間,是積累了大量的人緣。

搞得秋末這小子,那叫一個樂不攏嘴,每天都有活兒幹。

我還專門跟秋末說了……說我不光跟你算死工資,做一單活,還是有提成的。

這傢伙,幹勁大多了。

另外,秋末跟他媳婦,感情不是很好,我也給他們紋了主愛情的“鸞鳳和鳴”陽綉。

第二天早上,秋末就跟我說:水哥,你那陰陽綉是真厲害啊,今天早上,我媳婦給我做了愛心早餐,一杯麥片,幾片全麥麵包,一個煎雞蛋,三根火腿腸——以前很少有這樣的事,我感覺我媳婦,真的愛我了。

“你小子以後在我店裡,就好好享福吧,慫末。”我拍了拍秋末的肩膀。

秋末這人,膽子特別小,怕事,所以,我們店裡的人,都給秋末起了一個外號,叫“慫末”。

紋身店的生意,差不多步入正軌了,就是第一樁陰陽繡的事,還沒有開胡,但我沒時間等了。

因為前幾天,咪咪跟我約了香港的一個大老闆,要讓我過去談談。

我已經耽擱了好幾天了,不能繼續耽擱了。

我帶上了馮春生和柷小玲,一起踏上了行程。

在離開紋身店的時候,我特意囑咐了倉鼠:倉鼠,記住了,誰要預約陰陽綉,都記錄下來,仔細記錄哈,我回來就開始做紋身。

“沒問題,看店的事,交給我了。”倉鼠望了望秋末,還說:如果慫末不好好幹活,我就拿起我的棒球棍,把他的頭打成妙脆角。

我給倉鼠豎起了大拇指,心裡稍稍為秋末默哀後,踏上了去香港的行程。

我沒有直接去香港,而是先坐飛機去了廣州,見了我母親和我弟弟一面。

我母親病了這麼多天,頭髮都白了,聽說是透析,過濾掉了身體不少的營養物質,才白的。

我帶着我母親、我弟弟先去大吃了一頓,然後我對母親說,兒子還要去一趟香港,回來就着手搞定換腎手術的事情了。

母親點點頭,說讓我去唄,記住一點——天大地大,健康最大,不要累着了,苦着了,是最重要的。

我聽到母親的話,真的百感交集,看到母親的銀髮,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只能拉過母親,為母親唱了一首“降央卓瑪”的歌:都說養兒能防老,可兒山高路遠他鄉留,都說養兒能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張口,兒只有清歌一曲和淚唱,願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

告別了母親,我、馮春生和柷小玲,上了前往香港的航班。

現在航班發展了,還能看新聞,聽說這得益於“華為”的技術。

航班起飛的時候,播放了一條新聞,說起了一件讓我、馮春生、柷小玲哭笑不得的閩南“新聞”,和性蟥有關……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08:48
第二百九十八章  明知山有虎


飛機裡面,播報了一條新聞。

閉幕電視里,那主持人說道:最近,閩南的醫院,出現了一大怪現象,每個醫院,男性“性無能”患者大批量增加,許多醫院科室的大夫都說,每天要接着兩個到三個性無能患者的問診,再此,閩南醫學院,性學教授王志光先生,奉勸大家,性無能的形成,和心理壓力關係密切,大家工作很忙,壓力很大,但也應該適當的緩解壓力,千萬不要因為心理壓力過大,造成了“性無能”。

電視里,閩南最近爆發了大面積的性無能。

記者和專家,都認為這是現代生活壓力過大造成的。

但我知道——這些突然增加的性無能患者,其實都是被種了性蟥的合歡教信眾,言三女死掉了,他們身上的性蟥,全部死亡,畢竟言三女是性蟥的母體,母體死了,那些蟲子全部死掉了。

然後,性蟥的死,直接造成了這群信眾,遇上了和黃千萬那些使用性脈衝儀人一樣的問題,直接變成了性無能,普通的性刺激,無法刺激到他們。

剩下來的幾年,估計他們就會——性器官退化吧。

柷小玲說:好可憐,這群人。

馮春生說可憐個屁,如果性蟥沒有除掉,過兩三年,他們就得沒命了。

我想也是。

也許這群性無能患者,還在抱怨自己可憐,男人雄風不振,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他們損失了某種能力,好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好死不如賴活着!

要怪,就怪他們當時為什麼相信了合歡教和言三女吧!

……

香港和廣州,其實很近,我們幾個人上次聽說咪咪要去香港給我們搞生意,所以,我們提前找竹聖元托關係,幫我們快速辦好了港澳通行證。

一個小時的航程,那是相當快的。

我們晚上八點鐘上的飛機,九點多一點,就到了香港的國際機場。

下了飛機,我們三個,推着行李,往機場外面走。

很快,我們碰到了接機的咪咪。

咪咪跟我們抬了抬手,問我:水子,這麼晚才來呢?

“才來。”我笑着對咪咪說。

咪咪點點頭,說:來……你跟着我走,那位老闆來頭很大,千萬不要胡亂說話。

“這麼嚴重?”馮春生說。

咪咪對我們三個笑了笑,說:我就這麼跟你們說吧——得罪了這個大老闆,很難說你們能不能離開香港,離開九龍。

轟!

一下子,我的頭髮都炸直了,這活兒這麼危險嗎?

我盯着咪咪看,說:你說的是真的?

“我就是怕這事太可怕了,你們不來,所以才壓着沒說。”咪咪說:但是這波生意,我覺得可以鋌而走險的走一下,一波幾百萬的生意,那老闆,不是差錢的主,而且,她很信陰陽綉,到時候,水子,你亮絕活就可以了。

我讓咪咪給我透個底,這大老闆,到底是什麼來頭。

咪咪正想說呢,結果,她旁邊,走過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穿着黑色的長裙,蓋住了膝蓋的長裙,十分典雅,她留着黑長直的頭髮,看上去挺純的。

咪咪見那女人過來了,沒跟我們介紹這次大老闆的事情,轉而介紹身邊這個女人,她說:這是我妹妹,叫方芳!

我連忙跟方芳握手,說了一句“你好”。

“這次要麻煩諸位了,一路辛苦,大家多擔待。”方芳拍了拍手,笑着對我們說。

這方芳待人接物,十分彬彬有禮,我感覺這事,有點懸了。

為什麼?

首先,咪咪稱呼方芳為妹妹,那就說明——方芳是什麼身份?九成九是小姐了。

要說小姐,舉止豪放或者粗魯,穿着性感或者暴露,幾乎都是常態。

但這位方芳,打扮得體,像是大家閨秀似的,待人接物,可圈可點,不好說她本性是不是這樣的,但說明了一點,方芳背後的那個大老闆,一定不是什麼尋常人物,格調非常高。

那老闆,到底是幹啥的?

這咪咪也狠啊,啥都不說,帶我冒這麼大的風險。

很快,我們幾個,在方芳的帶領下,到了停車場,上了一輛本田“奧德賽”,奧德賽這車,對於普通人來說,算很牛的MPV了,不過在有錢人眼裡,就是一般般的車吧。

我瞧方芳接我們用的是“奧德賽”,估計也不是很有錢的主,我們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看來對面大老闆,也不是真的很厲害的大老闆。

豈料,車子開動之後,馮春生髮現了什麼,他偷偷對我說:水子,這輛車,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我小聲的問馮春生。

馮春生苦笑一陣,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這車上的玻璃,是防彈玻璃,你仔細看看玻璃的厚度。

我往車玻璃上面一瞄,還真是,這車的玻璃,比一般的玻璃,厚了差不多有兩倍,這車,是改裝過的。

接着馮春生又發短信,再看門鎖。

我低頭一瞧,發現門鎖是密碼鎖。

馮春生發短信說,這密碼鎖,是自動落鎖的,車子停了,車主不開鎖,門也打不開。

這個奧德賽,表面上是一輛奧德賽,其實不是……而是標標準準的“改裝防彈車”。

我立馬心領神會了,那大老闆,非常低調,同時還有人可能會暗殺他?他到底是誰?

馮春生搖了搖頭,臉上一副無奈的表情,指了指前面後,開始閉目養神了。

他的意思,估計是:到都到了,其餘的別想太多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着,我又掏出了手機,我得給我弟編輯了一條短信,說:母親的病,你那邊多費心,錢我這兩天打給你,吃飯的時候,母親說下個星期開始做換腎手術,我怕我到時候太忙來不了,你就先交錢。

我說我怕太忙來不了,其實不是……是我怕我根本回不去。

發完了短信,我也跟馮春生一樣,直接躺下,睡著了。

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車子才停下來,方芳敲了敲車門,很有禮貌的把我們幾個喊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下了車,到處一瞧,才發現這是哪兒,這是——這是海邊啊!

方芳拿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話之後,對我們說:君老大馬上就到,你們等一等。

我說不着急的,不就是等嗎。

大概過了四五分鐘,一艘小漁船摸到了岸邊,其中船老大抬起了手電,極其有節奏的摁滅和點燃。

這是一種暗號。

方芳也抬起了手機,摁着“鎖頻鍵”來來回回的摁了好幾下。

這時候,船上的人喊:方大小姐,你可回來了,君老大等你很久了。

“該來啦。”

方芳甜甜一笑,等船老大把船拉到了岸邊,招呼我們幾個人上船。

好傢夥,這個方芳,竟然是“大小姐”?她不是小姐嗎?

我感覺有點扯淡,心裡更慌了。

在船老大開船,帶着我們幾個人往海上走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給咪咪發消息了——那大老闆到底是誰啊?這方芳又是誰?

咪咪回了一條短消息,說那大老闆聽說是道上挺有名的人,因為紋身的事,找我來着。

至於那方芳,是她以前調教過的一個小姐妹。

我靠!我感覺這次有點懸了,黑道大哥?

這條船大概開了半個小時,出海後,我們看到了一艘更大的漁船。

我們幾個人,又上了那艘漁船。

我瞧見,那船上的甲板上,擺着一張大桌子,桌子上,全是從海里撈上來的海貨,都是活的,放在盆裡面,活蹦亂跳的。

一個穿着西裝褲,襯衫、馬甲的人,坐在桌子旁邊,低着頭,擼起了袖子,抽着煙。

我看他的背影,看見他剪了一個囚頭,一米七五的個頭吧。

“你好。”我跟他打了一個招呼。

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後,脫掉了馬甲,黑色的領帶,隨意打着,他站起了身。

我這才發現,這個穿着西裝褲、襯衫,胡亂系著領帶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一個留起囚頭毛寸的女人。

挺帥!

也挺美。

她是那種比較豐盈的女人,十分有味道。

“毛師傅,讓客人點一下菜,想吃什麼,你給他們現做,不吃的,全給扔回海里去,積點德吧。”那囚頭女人,又坐了下來,繼續抽着煙。

就在這時候,方芳走到了那個囚頭女人的面前,問道:君老大,客人過來,你不先和他們聊聊嗎?

“先不聊吧,咱們中國人聊天到飯桌上聊,你去幫他們點點海鮮,我去吹吹風。”囚頭女人站起了身,走到了甲板邊緣。

方芳跟我們慫了慫肩膀,說君老大掌管一個社團不容易,所以有時候,脾氣比較硬。”方芳說。

我問方芳那囚頭女人到底掌控了什麼社團?

方芳隨口說了個“老K”。

我也不知道啥叫“老k”,沒往心裡去,先在桌子上,點了一些海鮮,什麼梭子蟹,石斑魚,星斑、帝王蟹等等,我們閩南海產物也多,點這些東西,那都是套路,不浪費時間,在那伙房師父把這些海產拿到屋子裡面去處理的時候,我閑得無聊,查了一下“老K”這個社團到底是啥……結果,差點驚掉了我的下巴!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08:53
第二百九十九章  老K


我查了一下“老K”到底是個啥。

查完之後,我整個人驚呆了。

老K是個什麼樣的黑幫社團呢?

首先,這個社團的母體,叫“14K”。

14K和新義安、和聯勝一起,號稱香港三大老牌黑幫。

其實這三個黑幫,又有比較源遠流長的關係。

三個黑幫,都是從香港最開始的一個黑幫“洪門會”分裂開來的。

14K在最巔峰的時候,全香港擁有二十萬會員,勢力非常大,在香港,從娛樂業到製造業,從製造業到港口,任何地方,都滲透了他們幫會的會員進去,可謂無所不在。

即使是現在,香港一帶,勢力依然很大。

聽說某娛樂界向姓大亨和金融街霍姓大亨,都曾經是14k大佬來着,足以見得,14k在香港的影響力之大。

整個14K,一共又分成了三十六個“字”堆,比如說“忠”字堆、“孝”字堆、“義”字堆等等。

三十六個字堆,活躍在九龍地區。

不過到現在,還大量具備攻擊性的“字堆”,只有六個了。

其中,老K首當其衝。

老“k”屬於“勇”字堆。

手下的人手很多,超過一萬人,下手也最黑,在九龍,最有實力。

所以,那囚頭女人君老大,做到了“老K”的大哥,確實是手腕相當剛的。

在這種人面前做事,那真的超級小心了,古時候不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現在給這樣的人辦事,也是一樣的,這黑社會的大哥,一個個心狠手辣,脾氣也暴戾,誰知道哪兒會得罪他們呢?

尤其是“老K”社團的人,那可說不好了。

總之,在吃飯之前,我反正是提心弔膽的,期間,我一直偷偷的注視着那個囚頭女人。

那女人,一直都坐在船舷上,抽着煙,一根接着一根,藉著甲板上面撐起的戶外燈,我能看到那女人的臉上,滿臉愁容,她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海鮮這東西,處理起來快,差不多都是靠蒸,有些靠爆炒,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

沒有半個小時,那伙房的師傅,就對我們幾個喊道:客人——來,上菜了!

“來了!”我應了一聲,跟着其餘的幾個兄弟,一起上餐桌。

餐桌上,到處都是香噴噴的海鮮,可我沒伸筷子的慾望。

這時候,那個理着囚頭的女人,緩緩走了過來,拉了把凳子,坐下,她鷹一樣的眼神,看着我們幾個。

她沒說話,我們也沒說,筷子都沒動。

方芳就問那囚頭女人:君老大,今兒個心情不好?

“心情本來該好的,可惜不好了。”囚頭女人搖搖頭,說不提這一茬,接着,她端起了紅酒杯,對我們幾個說道:歡迎你們,來自家鄉的客人。

這場面上,不怕你說話,說話就有人接,就怕不說話,現在囚頭女人一說話,馮春生是打蛇隨棍上,立馬接了一句:這位江湖大哥,你也是閩南人嗎?

囚頭女人泯了一口酒後,說道:沒錯!我是閩南人,我叫付悠熙,97年前後,我才來的香港,那時候,我可能七八歲吧。

馮春生訕笑了一聲,說:那可巧,97年,才香港回歸呢。

“哼哼!”

囚頭女人笑道:正是因為97回歸,我才來的香港,我是被拐過來的。

“拐過來的?”

我們一群人都有點尷尬,要說馮春生這人精說話,說著說著,怎麼把人家傷心事給說出來了?要不要命?

可能付悠熙瞧出了我們的尷尬,她又大氣的說道:不要緊張,我這個人,從來沒把拐賣的身世當做一回事,雖然它是我人生的陰面,但它和我光彩照人的一面,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沒有什麼可提不可提的。

接着,她又說:97年,香港回歸,當時香港的慈善事業得到了很大一筆助資,於是,當時的香港慈善事業,突然提出了一個倡議,就是把愛心,放在“拐賣兒童”的身上,要知道,很多年來,香港作為一個集散地,一個交通的樞紐,全世界最好的碼頭之一,拐賣兒童一直都是香港的重大犯罪之一。

那一年,香港的慈善事業,忽然提出了幫助“拐賣兒童”的計劃後,得到了香港很多愛心人士的回應。

當時,他們定下了一個計劃,就是用慈善基金去人販子手上贖人,十萬港幣一個人,等慈善基金會把小朋友從人販子的手上贖回來之後,就讓愛心人士把他們領走,當做養兒養女一樣的照顧。

當時還有一個口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小孩子,能有香港的小孩子幸福!

這事本來是個好事,可惜,被鑽空子了。

鑽空子的人,就是當時極其瘋狂的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人販子在內地,賣一個小孩,僅僅能夠獲得三萬到五萬的收入,現在香港竟然提出十萬港幣一個人的贖回小孩子,這叫內地的人販子喜滋滋的。

也就是那段時間,突然,販賣人口高發了!

很多的拐賣兒童,在那段時間,瘋狂湧進了香港。

有句話怎麼說——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那段時間,買賣太狠,傷害太狠。

所以,這個慈善活動,沒有進行一兩個月,就被有關人士給喊停了!

不過,就那一兩個月,有大概幾千個拐賣兒童,被慈善基金會給贖回來了。

其中,付悠熙就被贖回來了。

付悠熙說:我的養父,是黑社會的大哥,他可能覺得年輕時候,作惡太多,所以,也冒充愛心人士,去收養了一個小孩,收養的就是我。

她說:可惜,原本,我是一個能夠讀書,然後活得比較窮,但很快樂的人,現在,我竟然成了黑社會的大哥。

“我在道上的外號,叫太上老君,所以別人喊我君老大。”

付悠熙淡淡的笑了,同時跟我們舉杯:所以,我原本,也是閩南人。

“哦,哦!”

我對付悠熙,從剛才的緊張,已經轉為了一絲絲的憐憫,被拐賣的小孩,其實還是很可憐的。

付悠熙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最後直接扯了下來,她把領帶,放在了桌子上面,對我們說道:今天,我喊你們過來,第一點,是因為我確實碰到了陰事,所以來找你們,第二點,其實,我是來認人的。

“認人?”

我看向了付悠熙。付悠熙盯着我,說:你是陰陽繡的傳人嗎?

“是的!”

我說。

付悠熙又說:你師父是不是姓廖?

“對!閩南陰陽綉,只有這一家。”我說。

付悠熙說:我小的時候,老去廖叔的店裡玩,廖叔給我紋了一個身,你看看。

說完,付悠熙伸出了手,她的右手腕上,有一個小八卦的圖案。

我仔細一瞅,立馬說道:沒錯,這是……是我師父的手筆。

別看這個八卦很小,但是,有道行。

八卦,講究的是陰陽合抱。

陰魚里一點陽。

陽魚里一點陰。

那陰和陽點的位置,要求極其準確,就拿付悠熙手上這個八卦來說,哪怕把這個八卦,放大十倍,一百倍,那八卦圖的陰點和陽點的位置,也處於黃金比例位置,不會有一點點的偏差!

這就是手藝,這就是積攢了數十年的底蘊。

我師父的紋身,哪怕小道一個小小的手指圖案,也都是極其有功底的。

我對付悠熙說:你小時候在我師父那一片住?

“是的!”

付悠熙說:其實我見過你,你叫于水嘛!還記得嗎,我小時候,老是用棍子抽你來着,你比我小一點點,我老欺負你了。

“嘻嘻哈哈的熙熙?”我盯着付悠熙說。

付悠熙頓時裂開嘴,笑道:沒錯,我就是嘻嘻哈哈的熙熙!

這一下子,我徹底想起來了。

要說付悠熙小時候,在我們家那邊,就是村口一霸,凡是沒有挨過熙熙揍的,腦袋上但凡沒有包的,都不是我們村的小朋友,因為他們沒有感受過“付悠熙”的力量,對力量完全一無所知。

我是被付悠熙揍得最慘的。

我一掃剛才的緊張,對着付悠熙哈哈一笑,說:原來是你啊!哎喲,再看到你,我腦門子都疼!

付悠熙伸手在我的額頭上摸了摸:小水,是不是還想被我打個包起來啊?

“別,別,開玩笑,開玩笑的。”

我一掃頹勢,站起身,對兄弟們說道:介紹一下啊,這位是我的發小,熙熙——大家吃着喝着,別當外人啊!

一下子,我把其餘人也都逗樂了。

付悠熙一隻手撐着頭,盯着我,淡淡的笑着:你小時候可老實,年紀大了,一張嘴挺會說啊——對了,那你還記得,我父母現在什麼情況?

一提到付悠熙的父母,我頓時僵住了,做了下來,端着酒杯,問付悠熙:你沒有回老家看過嗎?

“沒有!”

付悠熙說:我這樣的人,出一次香港,就得被警察署的人盯幾個來回,我也不給認識的人招惹是非了,就沒去看,二老現在怎麼樣了?

要說付悠熙和他父母,雖然多少年不見,但畢竟血濃於水,感情還是在的,我也不好說。

一時半會,我也說不出什麼來。

“怎麼了?”付悠熙問我。

我咬着牙關。

付悠熙對我說:說吧——沒事,我扛得住,這麼多年,我見慣了生死,這點小小的事情,我還是扛得住的,沒事,小意思,講講吧。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08:59
第三百章  當頭一刀


既然付悠熙要說,那我就只能直說了。

我說道:熙熙,你父母,都不在了。

我估計付悠熙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依然有點痛苦。

付悠熙問我:怎麼沒在?

“那一年不是你掉了嘛……”我頓了頓,說:你父親就天天騎着自行車,滿世界的找你,聽說最遠,騎自行車,一邊問路一邊找,找到四川去了,可是依然沒有你的消息,這種日子,持續了一兩年,你父親每天都在找你,每天都在找你,有一次,人太疲勞了,騎自行車,在國道上的時候,被一輛小汽車給帶到了……然後……

付悠熙問我:那我媽呢?

“你父親沒了,你媽接受不了打擊,沒幾天就瘋了,一瘋十年是有了,村裡人幫忙養活着。”我說:你媽一瘋,就老指着別人家的小朋友喊——熙熙,熙熙,媽媽給你錢買糖吃。

一說到這兒,付悠熙立馬轉過了身子,背對着我們,打着哭腔的說:小水,你知道我怎麼掉的嗎?小時候,我媽不讓我吃糖,說對牙齒不好,我那天,就是被人用糖騙走的!我媽估計也後悔吧,如果她平常讓我吃糖,也許我就不會被一些糖給騙走了。

哎!

我嘆了口氣,說:07年的冬天,不是下了大雪嗎?天冷路滑,你媽媽一不留神,摔成了癱子,照顧她的事,其實是我和我師父啦,因為我師父說,她給你做過一個紋身,算是緣分,所以,得把這個緣分續完,照顧了三年多,你母親實在是扛不住,走了,我師父沒兩年,也沒了……當然,我師父現在,好像還活着,我也不太清楚。

“謝謝你,謝謝廖叔!”

付悠熙說道:拐賣人口的那些人,比我們惡十倍,他們為了一點錢,就能夠讓一個家庭,妻離子散!這樣的人,老天爺都不能饒過他們!

“那可不!”馮春生也說:殺人的老子都不恨,老子就恨拐賣人口的,都是一群禽獸!

話說到了這兒,付悠熙猛的轉過身,右手狠狠的一拍桌子,喊道:方芳——讓馬仔把人帶出來!

“哎!”

方芳去了船艙,喊了一聲:帶人過來,君老大要見!

沒多會,四五個小弟,帶出來了一個矇著頭套的男人。

男人出來了,其餘幾位馬仔,直接把那個戴頭套的男人,給踢跪下來了。

那男人不停的求饒:老君,老君,君老大,我這次錯了,我就做過一次!真的,只做過一次。

“做過一次?”

付悠熙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一膝蓋拱在了那人的頭上,把他拱翻在地上,說道:我查過了,在你手上,一共經手過六個小孩,對嗎?咱們是黑社會不假?可是,盜亦有道!整個社團,明令禁止販毒、逼良為娼、拐賣小孩,你違背了規矩。

“君老大,我們同生共死很多年了,你的天下,我也幫忙打過,咱們不看僧面看佛面……”

“閉嘴!”付悠熙罵了一句後,說道:說實在的,剛開始,我是想念在舊情上,只砍了你兩隻手,把你趕出社團的,但我不知道饒過你,是對還是不對,所以,我很糾結,我這幾天,一直都在等,等于水,我要知道,我父母的情況,怎麼樣了!

接着,付悠熙說:剛才我聽了小水的話,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對於人販子,老天爺這麼慈悲的人物,也不會饒過他的!我如果饒過了你,老天爺饒不過我,你可知道?

說完,付悠熙揮了揮手:包了,加了石頭扔到海裡面去,讓那小子記住,下輩子投胎,當個好人!

很快,那個違反了“老k”社團規矩的傢伙,直接被扔到了海水裡面,淹死了。

不得不說,付悠熙的手段,確實是剛!這個女老大,當得也是色厲內荏,和當年“毒棒”霸村頭的感覺差不多。

搞定了這些,付悠熙繼續跟我們吃喝起來,同時,她對方芳說:下放一條規矩,往後,只要參與到拐賣人口的幫會兄弟,只要被抓到了,沒有任何情面可講,殺無赦!

“好的,君老大。”

方芳點點頭。

要說方芳和付悠熙的關係,我有點看不透了,要說付悠熙是拉拉,所以方芳是她的姘頭?不太像啊,感覺太生分了一些,如果不是,那又是什麼呢?

付悠熙看我盯着方芳看久了,估計也猜出我那點心思了,說道:小水,方芳以前是個小姐,我有次逛風月場所,見到了她,感覺和她特別親切,特別投緣,我就把她贖了出來,在我的手上幫忙,她算是我的師爺了。

估計方芳就算是師爺,也是一個“裝樣子”的師爺。

不過,能到這層關係,方芳也是命中遇貴人啊,當了付悠熙的師爺,在香港不說橫着走,至少沒人敢欺負她。

也難怪方芳走的是“低調、淡雅”的路線,足以見得,方芳也是聰明人,看人下菜的本事,有點門道。

人販子的事處理完了,付悠熙對我說:水子,你說幾句閩南話給我聽聽吧,好久不聽鄉音,骨子裡還是想念的。

我點點頭,用我們村子裡的方言,和付悠熙說了很大一陣後。

付悠熙聽得很感動,期間,眼圈還有些泛紅。

要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何況我們是這麼多年沒見的朋友!

付悠熙聽了很久後,才說:這幾天,你們一定多住一會兒,對了,我本來找你們,也是有事,你們能不能幫幫忙。

我問付悠熙,你要我們搞定什麼事?

付悠熙說:我想改一幅紋身。

“這個小八卦嗎?”我問付悠熙。

付悠熙搖了搖頭,說:先吃吧,吃完了,到我家,再說。

“好!”

我們一群人,吃得那叫一個開心,很快,一桌子的海鮮,吃得精光的。

在我們酒足飯飽的時候,漁船已經開到了海里的大陸架旁邊,我們幾個,換了個小船,上了岸。

在岸上,馮春生盯着付悠熙說:你信命嗎?

“不信。”付悠熙搖了搖頭。

我給付悠熙介紹,說這位是馮大先生,陰人行當里赫赫有名的——伏羲神卦,對命理非常有研究。

馮春生盯着付悠熙說道:你應該是受到了風水的影響——我實話告訴你——你的眉宇之間,有一道淡青色的橫紋,這個命格,叫“當頭一刀”,意思是,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挨上當頭一刀了。

“是嗎?”付悠熙不太信。

馮春生又說:當然是真的了——你請記住我的話,當頭一刀,用不了多久了,你這一刀就得挨上了,可能就這幾天,如果願意讓我幫你改風水,我能幫你改。

“不用!”

付悠熙笑了笑,說道:我們混江湖的,信的就是手上的刀,不信命。

“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好吧,付悠熙的性格,多疑,不信馮春生的。

我則把馮春生拉到了旁邊,問他:對了,春哥,你說這當頭一刀的命格,是不是真的?

“廢話!”

馮春生說:“你小子不信我?”

“我當然信了。”我說。

馮春生說:你小子聽清楚了,這命格,真的是風水影響,要是能找到——還好,要是不能找到——那這付悠熙,沒幾天活頭了,我話就撂這兒了。

“你是說找到影響付悠熙命格的風水,就能救她?”

“那肯定了。”馮春生說:這種命相,來得急,走得也快,找到了就能解,很是簡單!

馮春生說了一陣後,柷小玲則說:其實這付悠熙不簡單,一身的鬼氣,這鬼氣,浸淫了她有幾年了,估計沒有那“當頭一刀”,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人是個好人,可惜是個短命鬼啊!

我說別啊,兩位大神,怎麼說付悠熙也是我發小,你們和我可是有革命友誼的,現在我發小有事,你們可不能袖手旁觀。

“這事,袖手旁觀,咱們肯定是不太可能的。”

馮春生笑咪咪的說:但是,付悠熙不相信咱,這有啥好辦法?你能想出一個好主意不?

我想了想,也確實沒有琢磨出什麼好辦法來,只能說我再找機會,勸勸付悠熙,我總不能讓我發小,真的成了柷小玲嘴裡的“短命鬼”吧。

那天晚上,我們跟着付悠熙,去了她的家。

她的家,在雙龍山,挺好的地方,別墅也不是那種土暴發戶的模樣,充滿了文化氣息。

這別墅,外部看上去,像是“蘇州園林”,吃糖水榭,好不雅緻。

進去了,內部裝潢就更有文化了。

比如說大廳,大廳的圖案,看上去有點道家符籙的感覺,像走廊的廊燈,交相輝映,一頓複雜的光陰變化之後,能看到,走廊的兩邊牆壁上,一共坐落着十二尊羅漢像的影子。

馮春生跟我說:這建別墅的人,是個高人,看這些符籙、佛像的位置,那都是風水眼,這房子,能壓住小鬼,哼哼,這付悠熙,未必不是一個信鬼神的人。

“我感覺,付悠熙的心裡有鬼。”馮春生最後總結道。

不至於吧。

我個人是不情願把付悠熙往壞里想的。

但馮春生有句話說得直,他對我說:你知道付悠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你看到她的最後一眼,她那時候才八歲,二十年過去了,我估計,付悠熙的性格,發生什麼樣陰暗的變化,都是可能的。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09:03
第三百零一章  古惑女王


馮春生說了一段直話,道理我其實明白。

而且馮春生還有一句話沒說——付悠熙畢竟是黑道人物,這麼多年刀光劍影,內心未必單純,這次把我們喊過來,目的真的簡單嗎?

馮春生點了我一句:水子,我可跟你說哦——你來之前,你壓根不知道這個付悠熙到底是誰,但是,付悠熙可是知道你是誰!她出於什麼目的,把你喊過來的,那咱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萬事小心一點——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付悠熙壓根就不是地頭蛇,她是地頭龍。

我說明白的,這點放心。

“你明白就好。”馮春生說完了,又對我說:找個機會,問出點付悠熙的心思,看她到底想咋整?要不要改她那當頭一刀的命格!

“恩!”

我答應了馮春生。

晚上,我和馮春生睡在一間房子里。

由於心事多,我有些睡不着,就到走廊上去抽煙,剛好咪咪也在抽煙,她見了我,對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不好意思啊,水子,這次拖累你了。

我說哪兒的話。

咪咪有點鼻酸,說她不知道付悠熙的勢力原來這麼大,竟然和香港的三合會聯繫這麼大!

香港三大黑幫,14k、和聯勝、新義安,合成三合會,這是全世界非常龐大的黑社會組織。

我們這些小手藝人,和這麼龐大的黑幫集團做交易,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咪咪說:我開頭只是單純的以為付悠熙老闆只是一個黑白通吃的大老闆呢,原來,壓根就不是這樣。

我說這世間的事,原本就沒有這麼一帆風順的,反正來都來了,那就不怕了。

我順帶着對咪咪說:咪咪姐,我給你一張卡,明天你出門,把錢,給我弟弟郵過去,這是我母親的救命錢,我是相信你的。

咪咪接過了卡,看向我,說:你這麼相信姐?

“那必須的,我能信的,就身邊這幾個人了。”我對咪咪笑了笑。

“放心!言之命至!”咪咪說:我擔保,明天這筆錢,一定到你弟弟的卡上!

恩!

我點頭。

接着,咪咪摁滅了煙頭,進屋了。

我一個人繼續抽煙,打算抽完這根煙,也去休息呢,結果,我的手機響了,是付悠熙打給我的。

我接過了電話,問:熙熙,還沒睡呢?

“沒呢,找你幫一件事,你既然沒睡,就來我房間!”

大半夜的,付悠熙喊我去她房間啊!

我想了想,說:沒問題,現在就過去。

很快,我到了付悠熙的門口,敲了敲門。

砰砰砰!

門打開了。

我見到了付悠熙。

要說付悠熙晚上一個人,穿着一個白色的男士背心,胸口垮着,胸前一堆大波,也只是被背心給耷拉着,看上去蜿蜒十足。

她穿着一個大短褲,帶着一個鴨舌帽,開了門後,坐在了電腦邊上打遊戲,說:等我一會兒哈,我做完這個遊戲任務,我就跟你說事。

接着,她繼續玩遊戲。

我坐在她旁邊,不知道把目光往那邊放。

往她旁邊放吧,太不尊重人了,往她身上放吧,我的目光,老是忍不住往她的胸口瞄,很尷尬。

最後,只能看付悠熙的臉。

我發現,付悠熙簡直太有味道了,理了一個囚頭毛寸的女人,真的太有個性了,一時間,我竟然覺得,剪這種頭髮的女人,對男人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吸引力來自“新鮮感”,看了一會兒,我又覺得這樣比較無禮,最後,乾脆我把目光,放在了電腦屏幕上。

不過的確無聊,因為我不怎麼玩遊戲,所以看別人玩遊戲,我也不知道在幹啥。

好容易等付悠熙打完了有些。

她對我說:你改紋身的手藝,應該非常厲害吧?

“恩!可以的。”我說。

接着,付悠熙又問我:鬼紋身呢!

鬼紋身?

我聽到這個名字,又想起了四大鬼紋身,盯着付悠熙說:得看是什麼鬼紋身了。

“對不起,可能我表述有點問題哈,不是真的鬼紋身,只是這個紋身很鬼,你先幫我看看!”說完付悠熙很是自然的脫掉了她的白色背心。

咔擦!

她脫背心的速度很快,像個男人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女兒家的矜持和扭捏,十分豪爽的脫掉了。

背心一脫掉,她的胴體,在我面前,一覽無餘。

尤其是她的那對胸脯,正好對着我,我一下子,感覺有些無法呼吸,臉上也感覺有些發熱。

這也太不注意了不?

我連忙偏過頭。

付悠熙卻饒有興緻的盯着我,說:怎麼了?你給人紋身,沒看過女人的胸脯?

看過是當然看過,但這……不能因為我看過,你就這麼奔放啊。

接着,那付悠熙完全一副女流氓戲耍男人的模樣,伸出了右手,用虎口鉗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頭給扭了回來,說:看我的胸部。

我沒看。

“看!快點!”付悠熙忽然很霸氣的讓我看。

我靠!這還逼我看她胸部的,這女人,也是有點奇葩啊。

我睜開眼睛,惡狠狠的瞪了她的胸脯一眼。

老實說,付悠熙這個女人,別看喜歡打扮得跟男人一樣,但她的身材,真的很傲人,胸脯的底圍很大,像歐洲的女人一樣。

付悠熙盯着我,問:好看嗎?

我點頭,說:好看,這個我不說假話。

“有意思嗎?”付悠熙又問我。

我說有意思啊!這男人看女人的胸脯都沒意思,那估計是被種了性蟥了。

付悠熙放開了手,退後了兩部,坐在了椅子上,盯着我,說:我養父也覺得很有意思。

這……

突然其來的話,讓我感覺猝不及防。

按照付悠熙的話,她養父?

付悠熙說:我養父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就把我強暴了,對了,就在你身後的那張床上——當時他摁住了我的頭髮,不管我如何哭訴,如何求饒,他一直發泄完了他的所有欲望,才把我給放開。

接着,付悠熙又說:對了,我養父在發泄獸欲的時候,右手就一直抓住我的胸脯。

“你這些年,過得很不好。”我說。

付悠熙的嘴角,浮現了一抹壞笑,說:能好嗎?我的養父,是個色鬼,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花了十五萬,去慈善機構那兒把你領了回來,自然要多玩玩你,怎麼也得把本錢給賺回來——他是一個從來不願意做賠本買賣的人。

她又說:後來,我在養父的影響下,加入了老K,你可能看我現在很光鮮,但是,當年的日子,很難熬啊,我從古惑仔做起的,穿着塊背心,帶着鴨舌帽,拿着鐵棍就跟幾個小夥伴一起出去幹架,其實我很樂得其中,但我養父卻覺得我這個人,小打小鬧。

“本來,當這樣一個古惑仔,也可以,打打架,抽抽煙,到了年紀大了,去做一門生意,但我十八歲那一年,我改主意了。”

付悠熙盯着我,說。

我問:改什麼主意了。

付悠熙說:你知道嗎——我十八歲生日那一天,帶着兄弟們一起出去嗨皮,慶祝生日,結果,遇到了其餘的古惑仔,他們是我的仇人,把我們打了一個伏擊,最後,他們砍死了我一個兄弟,還把我抓了起來。

“那天晚上,很難熬,一群人,十一個,每一個人都上過我。”付悠熙面不改色的說道:古惑仔是一條不歸路,橫死街頭,強暴,被人強上,甚至老婆被人幹,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這一條路,一旦踩上了,就沒有明天!

付悠熙躺在了椅子上,她胸口的小白兔一陣顫動,她回憶似的說道:那天,我恨我自己是個女人,我也立下了心愿——我要成為這一行當里,最強的一個人,我要當社團的話事人!我要讓所有的人,忘記我是一個女人!

她猛地坐直了,說道: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就不再是個古惑仔了,我是個真正的黑社會,誰擋我的路,我就宰了誰!前兩年,我崛起太快了,我養父生怕我是養虎為患,所以要做掉我,但我被他幹了那麼多年,他什麼心思,我能不知道嗎?

“我先下手為強。”付悠熙說:“現在,他躺在你腳下!”

我慌忙抬起腳。

敢情,付悠熙殺了他的養父,並且把他的養父,埋在了這個房間的地下。

我盯着付悠熙。

付悠熙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爛,說道:這就是黑社會的路,三合會的祖祠里,有洪門大哥留下的一句話,四個字——以和為貴!但我覺得這四個字是放屁,混偏門,只有一句話——勝者為王!

我被付悠熙給震驚到了,也真的很佩服付悠熙,那麼艱難的環境,竟然靠着一拳一腳,給打出來了,她是真的靠血拚打出來的。

付悠熙接着站起身,說:但是,我現在權力越大,我就越是想起曾經一些很美好的東西,就像我背後這幅紋身。

說完,她轉過身,把她那頗有肉感的美背給我看。

我看到付悠熙的背後,有一片很大的紋身。

但是這幅紋身——好像又不是紋身。

因為按照我專業的眼光來看——我都不知道這幅紋身紋的到底是什麼,一片胡亂塗鴉的圖案,我根本不清楚紋的是什麼。

接着,付悠熙說:這紋身……是不是很奇怪……也許你覺得這紋身什麼都不是,但我告訴你,這曾經是一幅,很美的紋身!

“什麼意思?”我問付悠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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