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88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1:54
第三百二十二章  雙鬼看門


馮春生要拿到醫院的視頻,就可以揭秘真相。

不過,他說似乎還要找個人?

啥意思?

看着我狐疑的目光,馮春生說:我認識個朋友,能用攝像頭,拍到鬼魂的畫面,不過,他不是有陰術,而是研發出了一種透鏡,鬼也是一種能量,普通的攝像頭透鏡,會自動過濾這種能量,當然,在某些特殊的環境下,也過濾不走,所以,就是咱們說的,照片拍到鬼了。

“不過,我那哥們自己研發出來的透鏡,完全可以百分之百的不讓鬼魂過濾掉的。”馮春生說。

我說這樣的奇人也有?

“廢話!這年頭,奇人異士多得很。”

馮春生說完,又說了一句:這視頻,我傳過去,讓那哥們重新拍一遍,應該能拍到。

我說那你還等什麼?趕緊的啊?

那幾個護士,立馬給我們拿到了視頻,都是晚上的視頻,一連一個星期的。

我讓她們幫我把視頻剪一下,一晚上一個,一共弄成了七個視頻。

馮春生拿到了視頻文件,直接存到了網盤裡面,然後找了那個朋友,發了鏈接地址過去。

很快,馮春生告訴我:兩三個小時,就能夠拿到處理過後的視頻,不過,那邊說了——要錢,七個視頻打包處理,一個一萬,一共七萬。

我說行——反正這筆錢,也不從我這兒開支。

視頻拿過去處理,馮春生拉着我找了個酒吧,一邊喝着,一邊慢慢的等。

時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夜幕開始降臨了,馮春生的QQ響了。

接着,馮春生告訴我——把錢打過去,那邊立馬發鏈接。

我說成啊!

我把錢打到了指定的卡上後,馮春生拿到了鏈接地址,他點了進去,把我們病房門口的處理視頻打開了。

視頻我們是通過快進看的。

很快,我看到了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帶着一個小孩子,飄乎乎的就在走廊裡面走着。

“這好像不是我母親病房裡出來的?”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讓我給護士打個電話問問。

我打了個電話過去。

護士查了一下日期和記錄後,告訴我,說她們是我們走廊里的死人,在前天,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因為重度心梗,直接猝死了,送到醫院,還沒開始搶救,就死在了走廊裡面,不是詭異死亡的人。

哦哦哦!

我點點頭,把這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笑了笑,說道:其實吧——這醫院裡,每天死去的人很多,有點什麼孤魂野鬼也是正常的。

他還說——所以小孩子之類的,最好別往醫院裡間帶,醫院裡面陰氣重,小孩子很敏銳的,有時候能夠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中邪生病,也是很常見的事。

接着,在我們看視頻的時候,我們還看到了斷了腿的女鬼,心臟上扎了一根鋼筋的男鬼,形形色色的鬼魂,都在這錄像裡面體現出來了。

我看得有點瘮得慌,問馮春生:這視頻,要是放出去了,那有鬼沒鬼的討論,就可以終結了?

“你要是敢把這視頻放出去,沒幾天你就得暴斃。”馮春生說:我們是陰人,可以看這視頻,但是得爛在肚子裡面,包括我那哥們,出去給人拍照,拍到了鬼魂,就會說有鬼,拍不到就說沒有鬼,他可不敢給正常人看這類視頻的。

我問這是為啥?

“廢話!正常人為啥看不到?因為這是天機,陰人做的事情,其實就是盜天機——盜天機的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如果泄露出去,那因果就糾纏不清了!”

馮春生說:這就是——天機不可泄露。

原來是這樣。

我們繼續快進圍觀這個視頻。

終於,最後,我們鎖定了一個鬼魂。

這鬼魂是個女鬼,披散這頭髮,穿着一身慘白的長袍,在走廊里,飄忽個不停。

最後,女鬼,到了401病房門口,一頭扎了進去。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女鬼又出來了,低着頭,弓着腰,再次飄忽着離開。

我們立馬找出了這個星期的視頻,仔細總結之後,發現這女鬼和咱們病房,似乎很有淵源啊!

首先——這女鬼,每天晚上,都會在凌晨四點的時候,進入我們的病房。

第二點——這女鬼,每次停留的時間,都非常精確,一共半個小時,多一會兒也不會多,少一會兒也不少。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道:春哥——我算發現了,這女鬼,和咱們病房的老頭,那絕對有什麼關係。

“肯定是。”

馮春生也這麼說:不然,為什麼這隻艷鬼,每天晚上都要去病房裡面?

他抓起一杯茶,一飲而盡,說道:我還以為那老頭不死,是因為“裡花緞”的關係呢,現在看,這老頭,和那女鬼,有莫大的關係!

“走,先回病房,晚上咱們布下牢籠,只等女鬼上門。”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也說沒成想這次事情,還算順利的。

一隻在醫院裡,采陰補陽了這麼多活人的女鬼,到底和咱們病房裡的鼠牙老頭王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

很快,在我和馮春生吃過晚飯後,又打包了兩份,回了病房。

病房裡,我對柷小玲說:咱們病房裡,每天晚上都會來一個白衣女鬼——每天來得很準時,都是凌晨四點,準時過來。

“哦!那成……晚上,我等着時間,時間一到,我就起來,要那女鬼好看。”

柷小玲笑咪咪的說。

我和馮春生,也對這次的事,胸有成竹。

很快,柷小玲和我母親,也吃完了飯,我提着垃圾出門,在走到門框處的時候,我不小心,磕了那門一下,一下子,磕掉了烤漆木門架的一片漆,可是,那片漆掉了,裡面露出來的,並非是木材的本身模樣,而是一片斑斕的色彩。

我頓時想起來,下午出門的時候,我不是在門架上,看到了兩條細紋嗎?

當時覺得有點古怪,但我也沒有繼續去管他,然後就忘掉了。

現在,我重新想起這事來了。

我去門外,丟了垃圾,回來,開始用小刀子,輕輕的刮著剛才脫落了烤漆的地方,接着,這篇烤漆的地方,我越弄越大。

最後,我弄出了一塊手機大小的圖案出來。

這是一張道符。

我連忙喊過來馮春生:春哥——這道符寫的是什麼?

馮春生看了一眼,說這裡寫的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我說有人怎麼把生辰八字,藏在這兒?

馮春生鐵青着臉,又讓我把另外一個門框的這個地方給切開看看。

另外一邊切開,果不其然,也出現了一道手機大小的道符。

兩枚道符,弄在了門框上面。

馮春生說:這叫——雙鬼看門。

我問啥叫“雙鬼看門”?

馮春生說很簡單——這學道的人裡頭,很多道士擅長養鬼,能控制鬼魂做很多的事,這門口,有高人請了兩隻鬼來看門——這生辰八字,對應養的鬼魂。

接着馮春生說:這兩隻鬼來看門,我估計,就是有人不想讓那隻女艷鬼進來!

“所以,這道符,應該是今天才下的?”我說。

我們的視頻里,昨天晚上,那女鬼還光顧過呢——道符這麼管用,顯然不是昨天就下過的。

“今天下的。”馮春生說道:你還記得那個張牧師嗎?

張牧師我怎麼會忘,那個張大禿子,頭頂上,紋了一個九尾蠍子,小臂上,有一隻神仙龍的刺青。

“估計就是他下的。”馮春生說:他不想讓那女鬼進門,所以才下了這兩張道符。

接着,馮春生說:這下道符的手藝,那張牧師倒是很精湛啊,直接用烤漆紙,往門上一貼,然後隨便噴點漆,一兩分鐘就搞定了,要不是你剛才出門不小心,用垃圾劃傷了這烤漆,沒準咱們還不知道那張牧師在這兒做了手腳呢。

“那可不!”

我說:張牧師為啥不讓那女鬼進來?他、女鬼、這瘋老頭子王鋒三人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馮春生沒說話。

柷小玲說道:先不管這麼多,取下這兩張道符,到了晚上,自然咱們就清楚了。

“行!”

我二話不說,先把這兩張道符紙給撕了下來,然後晚上,我怕這邊有點什麼事,就先跟院長說了一陣,讓他把我母親換了一個病房。

我和那院長現在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自然樂意了,二話不說,把我母親弄到“特約病房”里去了。

一切都搞定,我們三個,就等瓮中捉鱉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馮春生和柷小玲三個人,都沒有睡覺,不過是躺在床上,眼睛睜開,不過燈關了。

整個晚上,差不多到了一兩點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陣“女人哭泣的聲音”,接着是“嬰兒哭泣的聲音”,再是老人哭泣的聲音。

這些聲音,千變萬化,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

哎喲!

不會那女鬼這麼早就過來了吧?

我、馮春生、柷小玲三人,心有靈犀的同時起床,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向了病房的廁所門口,我趴在了廁所門口,默默的傾聽着,裡面,除了有哭聲,還隱約聽到撕紙的聲音?

到底在幹啥?

柷小玲對我說:水子,你把那撕下來的兩張道符,再貼到門上去,這次,咱們來一個,瓮中捉鱉!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1:57
第三百二十三章  壽衣


柷小玲已經發話了,要讓我們瓮中捉鱉,我立馬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兩張從門架上弄下來的“道符”,貼在了門上。

這雙鬼看門的道符,本來是不讓那女鬼進來,現在,能夠讓那女鬼出不去。

我搞定了這些,柷小玲直接對着廁所門就是一腳,把廁所門蹬開了。

等門一蹬開,我就瞧見,那老頭王鋒,竟然在廁所的地板上,瘋狂掙扎着,我看他的模樣,十分扭曲,努力張嘴,最後出來的聲音,竟然變成了小孩子、老人、女人的聲音。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看上去,扭曲得很。

他一臉的痛苦,見到了我們,竟然手不停的指着他自己的嘴巴,然後繼續發出奇怪的聲音!

他的嘴,到底怎麼了?

我連忙蹲了下去,壓開了他的嘴巴,往裡面一看。

卧槽!

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這個人的嘴裡,竟然長滿了頎長的牙齒。

裝在老頭牙齦上的那些鼠牙,竟然瘋長。

一嘴的牙齒,直接塞滿了口腔。

老頭是壓根說不出話來的,同時,甚至嘴巴都合不上。

可以想象——一個人的牙齒,長到會頂住了嘴巴,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光景。

老人王鋒痛得不停的流着眼淚,臉上表情,已經痛苦到了極致。

他的嘴裡,鮮血往外面淌着。

這說明什麼?

說明王鋒的鼠牙,長得太快了——牙齒的尖銳部位,已經頂穿了上顎,也頂穿了下顎。

牙齒扎破了口腔,血水就往外面流了。

我連忙問馮春生:春哥,這老頭,估計要被牙齒給長死了,要不然,我找個鎚子,把他的牙齒,全部敲碎?

馮春生數落我:你想太多了,這些鼠牙裡面都是空心的,就算砸碎,也會立馬引起大出血——到時候,這老頭,依然必死無疑——要我說——這老頭,在住進這個病房裡面,嘴裡被人裝了一圈竹鼠牙齒的時候,就註定——死!

他就是個死老!

馮春生指着王鋒說:死老,雖然活着,但是已經死了的死老。

我看着王鋒的模樣,心裡有點酸——這人到底是怎麼了?要被人這麼折磨?

我估計,折磨王鋒的人,多半是那個禿瓢——張牧師。

我們三個人,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甚至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盯着老頭看。

那老頭的血水,越流越多,最後,他乾脆緩緩的爬了起來,爬到了自己的床上躺着,大口大口的吭哧着氣,眼睛望着天花板,絕望的望着天花板。

我們三個人坐在邊上,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只能盯着他看。

等着王鋒死。

他嘴裡裝的鼠牙,我們毫無辦法。

很快,老頭的嘴裡,可能被牙齒塞得太滿了,甚至連用嘴呼吸也呼吸不了了,只能拚命的用鼻子呼吸。

鼻子進氣沒有嘴巴快啊——所以,看老頭的模樣,他實在難受。

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排也得排好久。

時間慢慢的走着——很快,時間到了凌晨四點——那個艷鬼,準時要來的時間。

就在這時,床上的老頭王鋒,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卻聽到門口,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請開開門……求你們了,開開門。

凌晨四點,有人在門外求我們開門?

這算什麼事?

我猛地站到了門口,從門上面的觀察孔往外面看去,發現外面站着一個白衣女人。

白色的長袍,慘淡的面容,披散着的頭髮。

我知道了——這個女人,就是每天晚上凌晨四點,來這個病房的女鬼!

本來我們是打算放這個女鬼進來的,然後瓮中捉鱉的,可是剛才由於王鋒躺在廁所裡面鬼叫,害得我們以為女鬼早就來了,所以在門上,貼了雙鬼看門的道符,這女鬼自然是進不來了。

但現在——女鬼進不來不說,還特麼的敲門,非要進來?

我看了一眼柷小玲。

柷小玲揚起了鞭子,讓我把門打開。

我直接把門上的道符揭了下來,就在這時候,女鬼已經探身進來了。

她飄向了老頭王鋒。

柷小玲很果斷的把鞭子,在空中拍打了三下。

啪啪啪!

柷小玲神鞭三響是她的招子。

現在亮了招子,那女鬼就知道柷小玲是誰了。

“小鬼見過湘西柷由家傳人。”女鬼卑躬屈膝,眼睛裡也流出了血淚。

柷小玲問:這醫院裡的人,是你害死的?

“高人,你先讓小鬼把事情做了,其餘的事,我再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好嗎?”女鬼哭泣着說。

我點了點頭,讓這女鬼先辦事。

反正我知道,她不會害王鋒的。

不然王鋒也活不到現在。

女鬼直接趴在了王鋒的床邊,一張嘴,一道金色的氣就撲了出來,打在了王鋒的面門上。

緊接着,那道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我瞧見,王鋒已經開始張嘴吸那道金色的氣了,他張開嘴的時候,我發現,他嘴裡的鼠牙,消退了不少。

馮春生在一旁說道:我知道這女鬼為什麼要害人了——她害死了別人,吸了別人的陽氣,然後渡到這個老頭王鋒的身體裡面去,給王鋒續命呢——沒有這女鬼,王鋒這死老,怕是死了好幾天了。

原來如此。

難道說,這女鬼,一直都在救那王鋒?

這事,邪乎啊?

很快,那女鬼“采陰補陽”來的陽氣,全部度給了那老頭王鋒。

王鋒身上的鮮血全部消失,牙齒又回到了原本大小,舒舒服服的躺下去睡著了,甚至還爆發了舒服的“小鼾聲”。

女鬼度陽氣弄完了,又再次跪在了我們面前,說:諸位高人,求求你們救救我父親。

“他是你爸爸?”我指着王鋒,對女鬼說。

女鬼點頭,說是的——他就是她的爸爸。

女鬼接著說:這事,得從我哥哥身上說起了。

我拍了拍腦袋,問女鬼:你哥哥?

“對!”

女鬼開始跟我講。

原來,女鬼的哥哥,叫王立,這些年做生意,發財了。

她哥哥王立做的是什麼生意?

“壽衣”生意。

這壽衣,可是真正的壽衣。

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衣服。

很多地方,陪葬都願意給老人,放進去幾套衣服,這些衣服呢,寓意就是老人去了黃泉路,別凍着。

這王立,從小就是個地痞流氓,但是膽子很大。

有次,王立不知道聽誰說,賣死人的衣服,是個無本的買賣,他也去墳山裡挖別人的墳,剝了死人的衣服出去賣。

還別說,死人衣服的確好賣。

洗一洗跟新的差不多,擺個地攤,二三十的往外甩,很快,他挖了四個墳,弄了十幾套衣服,全部賣出去了。

這十幾套衣服——一轉手,賣了四五百。

王立可算瞧見這發家的途徑了,到處去挖別人的墳墓,剝死人衣服,而且他也不講究,什麼值錢拿什麼?當然,為了掩蓋作案痕迹,墳挖完了,還是要填的。

王立就這麼幹了兩三年,在小縣城裡,的確是過得可以了。

不過王立這小子,很有野心,他就老琢磨着,這販衣服,不是出路啊,得弄點更值錢的買賣?

怎麼做這個買賣?有個陰行里的人,找上了王立,他知道王立是一天天從事“剝死人衣服”的營生,直接跟他說:我給你衣服,你弄到墳地里,給死人穿上,然後再過幾天,剝下來,給我。

那王立也不知道那老闆想幹啥?反正人家老闆出錢,還不行?

穿一次衣服,剝一次衣服,就給好幾千呢。

他就這麼做了,結果讓那陰行里的傢伙很高興,接着,乾脆開出了年薪——一年五十萬,就專門給他做這個事。

王立從此,就幹起了這個買賣,挖人的墳,然後跳進去,直接把死人的衣服,全部剝掉,然後給他穿上,再過個幾年,再下墓,把那衣服脫下來,送給他老闆。

這事,弄了個幾年,王立賺了不少錢。

馮春生告訴我,說王立幹的這種活,叫“壽衣”,這些衣服,在死人的身上,套了一陣子後,很陰邪,很多邪門的人,用來做法器,或者害人之類的,傷陰德。

“很傷陰德。”

馮春生說。

接着,柷小玲說:這事固然傷陰德,於情於理,這樣的人,也該遭點報應……對了,你哥是遇到了什麼報應了?

那女鬼說:我哥的報應叫“萬鬼噬心——受人間萬苦。”

“啊?”

柷小玲和馮春生同時搖頭,說不可能,扒死人的衣服,還受不到這麼重的懲罰,這“萬鬼噬心……受人間萬苦”已經是天譴了。

如果不是大奸大惡的人,受不了這種天譴!

女鬼嘆了口氣,說:我哥受到天譴這事吧,還得追尋到三四年前了——那時候,他不是靠着剝死人衣服,賺了不少錢嗎?他又起了一個“隊伍”,專門盜墓!他的天譴,就是從一個墓裡頭,遭的難。

“還盜過墓?”

“是的!”女鬼說:他的盜墓隊,還掛靠了一個挺出名的盜墓團伙。

“叫啥?”我問。

女鬼說:發丘天官!

發丘天官?發丘天官的扛把子,不就是龍二嗎?

女鬼說:他實在墓穴裡面,惹上的事——至於怎麼惹上的,那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似乎是在墓穴裡面,得罪了什麼人!

這女鬼不知道王立在墓穴裡面到底怎麼得罪了人,龍二應該知道啊。

我直接給龍二去了一個電話。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2:26
第三百二十四章  狐仙佛


我給龍二打了個電話,問他: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王立的人?

“王立?叫王立的人很多,你說的是哪一個?”龍二問我。

我說:他下過墓,跟你們發丘天官合作過!

“他?”

龍二頓時來了興趣,很奇怪的問了我一句,說:王立竟然還沒有死?

我說瞧你這說的,人家活得好好的,就是遭了報應而已!

“遭報應?那是他個狗日的活該!害死了我好幾個弟兄,現在竟然還活着?你現在在香港,還是在廣州?”龍二直接問我。

我說我在廣州。

龍二直接說道:等着我——明天我就到,這小逼崽子,惹了狐仙佛,害死了我兄弟,這個仇,我非報不可?

“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有點懵,怎麼那女鬼的哥哥,鼠牙王鋒的兒子——王立,竟然和龍二是冤家。

龍二一邊出門往飛機場趕,一邊跟我說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就在十來天前,龍二老家的發丘天官,和王立一伙人下了一個墓。

墓穴在長江一代,是個懸棺墓穴。

在長江的山崖上,有一排懸棺。

但是,懸棺的頭棺周圍,有一個巨大的坑洞,那坑洞里,有墓,聽說裡面寶貝多。

當時,王立和發丘天官的人,不是一起進去了麼?

兩伙人下墓,下得很順利,進了墓穴,非常迅速的找到了主墓室的位置。

其中有一口棺材,裡面儘是金銀珠寶,錢物不少,十分快活。

一群人,迅速的清洗着墓室里的寶貝。

當然,主墓室的最深處,還有一幅棺材,那棺材也不算棺材,就是一塊玉石板。

玉石板上,躺着一個穿着長袍的女人,女人像是玉做的一樣。

要說發丘天官算是盜墓四大門裡面,最不講究的一門了。

他們進了墓穴,也是見什麼拿什麼,不會像“摸金校尉”,在東南角點一支蠟燭,如果墓主人不高興了,蠟燭被吹滅了,他們就要把到手的財物,全部扔進去;也不會像卸嶺力士一樣,進了墓穴,只拿三件寶貝,多餘的全部留下。

發丘天官進去了,跟洗劫一樣,就怕有點什麼小寶貝留在了墓穴裡面,讓他們發不了財。

不過,要說他們貪得無厭,王立才叫真正的貪得無厭!

王立這小子,估計是發家之前,剝死人衣服剝習慣了,他發現那玉人身上的衣服,也是極其漂亮,二話不說,跳到了玉床上,開始剝那女人的衣服。

等其餘人都在分財寶呢,那王立已經把那玉人的衣服,剝了個乾淨。

等眾人一抬頭,驚呆了——這王立也太特麼兇殘了不?

連屍體的衣服都要……?

這特麼是雁過拔毛啊!

當時發丘天官帶隊的海刀把子,直接上去給了王立一嘴巴子,結果,他的手,才抽到了王立的臉上。

王立的嘴裡,忽然長出了一圈獠牙,撲到了海刀把子,把他直接給生吞活剝了。

緊接着,王立穿上了死人身上剝下來的那件紅色長袍,臉上迅速長出了白色的毛髮,整張臉也不像是人了,是狐狸臉。

王立古怪的笑着,對那群盜墓的人說道:嘻嘻嘻、咯咯咯,我狐仙小玉兒在此清修數百年,今兒被你們剝了我的衣服,奇恥大辱,焉能不報?

這被狐仙上了身的王立,直接撲到了那群盜墓者的面前,抓住一個吃一個,抓住一個吃一個。

那真是生吞活剝。

其餘的盜墓者不停的逃,最後,只剩下兩個活人,逃到了懸棺洞穴的門口。

就在這時候,那王立又古怪的笑着:嘻嘻嘻,咯咯咯,我小玉兒修佛,修佛有好生之德,我對自己說過,我一天,最多殺九人,剛才已經殺完,剩下你們兩個,我也不殺了,至於這個剝了我衣服的人——我要你萬鬼噬心,受人間萬苦!

她一說完,王立和那剩下的兩個人,都膝蓋一軟,在地上胡亂翻滾,最後,這三個人,全部滾到了懸棺崖下。

懸棺崖的下面是長江,三個人,摔死了一個,剩下了王立和那發丘天官的一名盜墓者。

這兩人,逃出了生天。

那發丘天官的人,直接回了發丘天官報信。

至於這個王立,也竟然活了下來。

龍二說:我五個兄弟進去,就剩下一個活着出來了,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王立。

他還跟我說,他們發丘天官里的秘錄,記載過“狐仙佛”。

狐仙佛就是狐仙得了道,不願意成為“野仙”,想修得正果,於是找了一個清凈的地方,苦修。

因為她們修的都是佛道,時間長了,身體長出玉俑。

像狐仙佛,其實對盜墓者威脅不大——一來,狐仙佛生性還是要慈悲一些的,狐狸野仙是五大野仙之首,本來睚眥必報的,但是,修了佛的狐狸野仙只要你不太過分,也不怎麼會報復你!

二來,狐仙清修是不能動的,你盜墓,人家才沒閑工夫搭理你!

但王立太狠了,直接剝了狐仙佛的衣服——這叫什麼——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就這樣,王立才遭了天譴!

龍二越說越生氣,直接對我說:水子,等着我,我特麼現在就來廣州!奶奶個熊的,我得扒了那人的皮。

我收了和龍二的電話,看向了那女鬼,說道:有人來收拾你哥了——你哥真是個狠人,見了死人的衣服就想剝,這樣的人,活着啥用?

女鬼說:你們弄死我哥,我就真是感謝你們的大恩大德了!

我問女鬼何出此言!

女鬼指着她的父親,王鋒,說道:我父親現在是這幅模樣,就是我哥鬧的。

“他怎麼鬧的?”我問女鬼。

女鬼說:我哥王立不是僥倖死裡逃生嗎?但是,他被狐仙佛下的詛咒,真的應驗了,他找了一個陰人,來擺平這件事?

“就是那個張牧師?他什麼來頭?”我問女鬼。

女鬼直接說道:江西龍虎山,張家天師傳人!

我去!

我說那張牧師,路子估計比較野呢,果然野啊!

這龍虎山,可是道教的第二聖地呢。

我也算明白了,張牧師小臂上的龍紋身,為什麼有一股子仙氣了。

原來,不是張牧師本身氣質出色,只是“龍虎山”養氣啊。

龍虎山算是半仙山了,張牧師久居龍虎山,紋身也養出氣來了。

馮春生則說道:我特麼算是知道了——這個病房裡面的轉運羅盤,原來下的是個“欺仙”風水陣,這是龍虎山道士的慣用手段了。

我問什麼慣用手段?

馮春生說:禍水東引!

他問我:水子,你還記得我說過你師父如果沒死,欺騙了老天爺,度過了詛咒的事不?

我說記得啊!

馮春生說:要欺騙老天爺,最好的辦法,就是禍水東引——那個王立,通過龍虎山張家天師的風水陣,直接把他的“萬鬼噬心”的詛咒,轉移到他爹的身上了。

“啊?”

照馮春生這麼說——那本來應該由王立受到的天譴,給挪到了他爹王鋒的身上去了?

這事!

還是人辦出來的嗎?

接着,馮春生還說:我也知道了——這王鋒為什麼被那張牧師種了一嘴鼠牙了。

“為啥?”我問。

馮春生說:這還不簡單,這鼠牙邪乎啊,遇到了髒東西什麼的,能夠瘋長的——那萬鬼噬心,鐵定是非常痛苦的——這時候,嘴裡長滿了鼠牙,鼠牙釘住了舌頭,釘住了你的上下顎,你是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來的,這樣,王鋒的死,也沒多少人知道?

“那這又是圖個什麼?”我不能想象,王立竟然會想讓他爹,悄無聲息的死去,然後在他爹的嘴裡,裝了兩圈老鼠牙。

馮春生笑道:“圖個啥?簡單——你想想——王鋒,為啥要把一個本來就預計死亡的爹,送到醫院裡面來?”

我瞧着馮春生這模樣,我頓時一拍大腿:醫鬧!

“對嘍!”

馮春生笑着說道:就是醫鬧——他爹無緣無故的死在了醫院裡面,王鋒找醫院,敲個竹杠,弄個一百多萬走,不難吧——這叫啥,要害死自己爹,還不能白白害死,還得找補點錢走——這才叫境界呢!

我心裡已經對那個王立,鄙視到了極點。

這人,心狠手辣,自己爹都要弄死?

弄死自己爹就算了——還特麼要找醫院賠錢?

那女鬼說到這兒,哭喪道:我殺人,逼不得已,不然的話,我爹就要死!

“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做人,天差地別。”我盯着女鬼說:但是……你爹的命是命,其餘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是命,都是命。”女鬼跪在了地上,對我們說道:你們把我打得灰飛煙滅,我也毫無怨言,但是,我希望……我希望能見到我爹,逃過這一劫!

“可以。”

柷小玲拿出了一個鈴鐺:你鑽到這兒來,搞定了你爹的事,你見見你爹,就自行了斷吧——

“謝謝高人。”女鬼噗嗤一下,鑽到了柷小玲的鈴鐺裡面去了。

我們幾個,又去安生睡覺了。

到了上午十來點的時候,我們才醒了。

我走到了那老頭王鋒的床邊,說道:老頭,也別裝神弄鬼了,你得虧是有個好女兒啊!

“女兒?”王鋒看着我,說:我就只有一個兒子,從來沒有女兒……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3:59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生死抉擇


王鋒盯着我說:我沒有女兒!

你沒有女兒?

我感覺忽然懵住了,那個女鬼,如果不是王鋒女兒——那麼,女鬼說的都是謊話?

她為啥說謊?

我不太明白。

緊接着,我問王鋒:老爺子,你真沒女兒?

“哼,我兒子都三十四五歲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姑娘,哪兒來的女兒?”

王鋒懟了我一句。

我又說道:那我問你,你兒子害了你,把要降到他身上的劫難,降到了你的身上——你可知道?

“我知道!”

王鋒張開了蔫兒吧唧的嘴,說道:是的——我兒子確實要把他的劫難,降到我的身上,那又怎麼樣?這是我自願的。

“你自願的?”

我感覺我的三觀,在王鋒這兒崩潰了。

接着,我又問他:我想,你是想死在醫院裡面,然後找醫院敲一筆錢走吧?

“你管我呢!”

王鋒的話,相當於,默認了。

我盯着王鋒冷笑:你這個父親,當得偉大啊——不但要替你兒子受過,還要用生命,給你兒子,來最後一次助攻!

“廢話!那是我兒子。”王鋒說。

我說就算是你親兒子,你也不能黑白不分吧?

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你個老小子,分不出來?

“我兒子對我可孝順了,每年過年都給我帶禮物,我有這樣的兒子,我驕傲!”王鋒繼續說。

這時候,柷小玲的身上,傳出了一陣聲音,呵斥道:父親,你就真的這麼是非不分嗎?王立平常是怎麼對你的?你就真的沒有怨言嗎?

我估計,這是潛伏在柷小玲鈴鐺裡面的女鬼,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乾脆和王鋒來了一個面對面。

“你是誰?”

王鋒問道。

這時候,柷小玲直接拉上了房子里的窗帘,同時,也把門給關上了。

整個房間,沒有一絲陽光進來。

就在這時候,柷小玲身上的鈴鐺里,鑽出了一道白光。

那白光,變成了女鬼,她站在了我們面前,指着王鋒說:你怎麼沒女兒?你當年就有女兒!是我。

“你……你是誰啊?”王鋒看到了女鬼,整個人,表現得有些手足無措,臉上,冷汗也直冒着。

女鬼說道:你忘記了?我是女兒!我還沒出生,就死掉了,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你的左右——十年前,你半夜裡去山裡看林子,被一群野狼圍住了,要不是我嚇唬走了那群野狼,你就死在了那林子裡面。

“五年前,你得了重病,你打電話給王立,王立說他有事,你自己愛咋樣咋樣,如果不是我,你也死了!”

“就在這個星期,王立把他的詛咒,轉移到了你的身上——要不是我,你也死了!”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但你,卻從來不記得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嗎?”

女鬼的眼睛裡,再次劃落了血淚。

王鋒則忽然大聲吼了一句:都是孽緣,都是孽緣啊!

接着,他也跪在了地上,對着女鬼磕頭:姑娘,我對不起你……實在是對不起你,我沒有臉當你爸爸,嗚嗚嗚嗚!

這麼一會兒工夫,王鋒竟然不停的滑落了老淚。

我連忙問王鋒,這事到底是怎麼了?

王鋒站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了當年的事。

原來,當年王鋒在生小孩的時候,他老婆懷的,是一對雙胞胎。

不但是雙胞胎,還是概率最小的龍鳳胎。

當時,他老婆難產。

醫生問王鋒: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王鋒當時近乎冷血無情的說道——保小孩。

如果老婆和孩子,要死一個人的話,那就死老婆。

醫生讓王鋒,簽了一份協議。

王鋒簽完了。

接着,那醫生又出來,說他老婆的生產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兩個小孩,只能出來一個,十分艱難,另外一個,必然會因為缺氧死掉——所以,雙胞胎,只能出來一個。

“要男孩,還是要女孩?”

醫生又問。

王鋒是“重男輕女”的忠實擁躉。

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保男孩,只要那個男孩沒死,香火沒斷,這事,就可以。

就這樣,王鋒的決定,直接讓他的老婆和他的女兒,幾乎是一前一後的——魂歸天國了。

王立,也順利的被醫生,帶到了人間。

當然,王鋒也不是徹底的絕情,至少這人,還裝了裝樣子,在家裡,立了老婆和女兒的靈位。

“閨女,你也別怪你爹,當時的情況,只有一個人能活。”王鋒抹着眼淚。

女鬼冷冷的說道:既然只有一個人能活,為什麼不能是我活?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是個姑娘吧,我們那邊,誰家不想生個男孩?”王鋒幾乎不敢看那女鬼了。

女鬼冷笑道:女兒怎麼了?我當女兒的,對你不好嗎?你放棄了我的生命,這麼多年,我卻一直都守護在你的左右,當時,我母親的鬼魂,去了黃泉路,她對我說——你要照顧好你爹,別怨你爹,你爹也是個可憐人,我這才沒找你報仇的!

我問女鬼:你為什麼不轉世投胎?

“哼哼!”

女鬼盯着王鋒,說:因為他!

“因為你爹,你不能進入輪迴?”我問女鬼!

女鬼說:當時醫生在問我父親——保男孩還是保女孩的時候,其實護士已經把我拉出來一半了,結果,他告訴醫生,如果保住的是女兒,這事,我跟你們醫院沒完,如果是男孩,這事就算了。

那護士聽了我爹的話,直接把我給摁回了子宮裡面,重新把我的哥哥,給拉了出來。

“我本來已經能活下來了,可惜——我又死了,是人為的把我的生命,結束的。”

女鬼說:閻王爺的生死簿上,本來我是活人,可惜,我又被弄死了——我是個活死人,閻王爺不收我。

原來是這樣啊?

我聽女鬼的話,真是無限唏噓。

這女兒對他爹,真的是仁至義盡了——救了他父親好幾回,這還是建立在雙方有深仇大恨的情況下。

這女兒都這樣了,還認王鋒這個爹,足以說明,女鬼的心地,實在是善良。

我坐在一旁,翹着二郎腿,抽着煙,對王鋒說:你特麼當時的那個決定,實在是錯誤——那王立,就是個白眼狼,禍害鬼,你要是選擇讓她活着,你這晚年的生活,比現在不知道幸福多少倍啊。

王鋒再次流淚,說道:王立確實是個白眼狼,這麼多年,對我那叫一個凄慘——我特麼生病了,他一分錢也不給我出,當年他弔兒郎當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救濟他的!

“就說前兩年,他發了大財,給情人和老婆買衣服,一買就是幾千塊的,而我這十多年,他就給我買過一雙八十塊錢的皮鞋。

“哼哼!”

我盯着王鋒說道:那你還跟王立承擔詛咒?

“這不是我要承擔詛咒!”

王鋒說道:實在是我兒子逼我的,他用孫女的命,逼我的,說如果我不給他承擔他的詛咒,就要打死我孫女。

“你孫女?也就是王立的女兒?”我問。

王鋒說是的。

好傢夥,這虎毒不食子呢——王立竟然為了活命,拿着女兒的命,威脅他爹?

馮春生說:別傻,那王立是嚇唬你呢!

“可不是嚇唬啊。”王鋒說:我開頭不答應了,結果王立當著我的面,把我孫女的腿,活生生的打折了——無情無義的白眼狼,我怎麼生了這麼個玩意兒?我後悔啊!

怪不得王鋒這人,在我母親住進病房的這幾天,每天白天,都要流着眼淚,說:我好懊惱,我好後悔啊!

原來王鋒的兒子,說白眼狼都是侮辱人家白眼狼。

也怪不得,王鋒一旦發了癔症,就會問我們:買衣服嗎?我這兒有特別好的衣服。

他兒子就是靠剝死人衣服起家的,在接受萬鬼噬心的時候,定然王鋒也會被厲鬼“如此”詢問吧。

我盯着王鋒,說道:這禍水東引的法陣,我幫你拆掉,要死的人,是你兒子,你願意嗎?

“我願意,我百分之一百的願意,我巴不得我兒子趕緊死!”王鋒對我說:只是,不能傷害我孫女。

“放心吧——這法陣一拆啊,你兒子,立馬暴斃!”

我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王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道:你們都不知道,我滿嘴的牙齒,本來好好的,結果,硬生生的被我兒子找的一個人全部給拔掉了,然後裝上了這鼠牙,我現在,難受得不行——真的,生不如死。

接着,他還說:或許你們都覺得,我是一挺壞的人,但是,我要問你們一句——如果你們生小孩的時候,遇到了醫生詢問你們一個問題——三個人,活誰?你們自己說,活誰?這個選擇題,誰做得對?

他這麼一說,我和馮春生,倒是愣住了。

如果老婆,雙胞胎,醫生說,這三個人,只能活一個——你如何選擇?

選擇活老婆?

那另外兩個孩子,會不會怪你?

選擇活男孩?女兒和老婆會不會怪你?

選擇活女兒?那兒子和老婆會不會怪你?

要知道,當時那種情況下,你也不知道是女兒孝順一些還是兒子孝順一些,這個選擇題——真的有人做得對嗎?

我搖了搖頭,看向了馮春生。

馮春生笑了笑,對我說:這種選擇題我壓根就不想做——因為我已經做錯過一次了——這是來自老天爺的戲弄啊!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4:12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下樑子


說到了這兒,王鋒又跪在了地上,給女兒磕頭,說道:閨女,不要怪爹——都說爹是重男輕女,但那是爹唯一不糾結的一個理由了——好歹我還有一個在村子裡算標準的大答案——就是活男孩,可如果連這個標準答案都沒有——爹該怎麼辦?你說!

女鬼捂住了臉,也搖着頭,說:爹,我也不真的怪你,也不是真的害你,我娘去黃泉路的時候,還跟我說——姑娘,不要怪你爹——要怪,就怪老天爺戲耍了娘兒三——這個選擇題,沒有人做得對。

“可我還是恨你,怪你!”女鬼說:為什麼當時我都被拔出來一半了,最後又被活生生的塞回去了?

王鋒流着淚說:因為醫生並沒有告訴我——女孩已經出來一半了,我並不是真正的重男輕女,比如說現在的孫女,是個姑娘,但我依然歡喜,我恨不得把我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我甚至願意承受來自王立的詛咒來保她的命,我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重男輕女!只是當時,沒有人告訴我——真的沒有人告訴我,女兒已經出來一半了——要是說了,我咬牙也要把你給生出來——沒有人告訴我啊!

他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或許,王鋒真的是沒辦法選擇吧。

換成我,換成柷小玲,換成馮春生,我們就算老是遊走在生死的邊緣,但讓我們來做這道選擇題,我們依然不會做。

女鬼扶起了王鋒,又對我們說:三位高人,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救我父親,我害死了這醫院十幾個人——沒辦法,王鋒太邪門了,身上都是死氣,我靠不得他的身,那個法陣,我也碰不得。

我點點頭,對女鬼說:這樣吧——我拿出一個解決方案——首先,我撤了這個法陣,王立造的孽,他自己一力承當——至於你——你雖然是為了救父親才害死了人,但害死人就是害死人,那些人也不是大奸大惡的人,我讓柷小玲把你打得魂飛魄散,算是你償命了——如何?

“我認可。”

“我也認罪。”女鬼跪在地上,說道。

王鋒則對我們說:不,不……這些事情,都起源於我,我寧願我死了,我也不願意女兒的鬼魂,被打得魂飛魄散——真的——我真的不想。

“那就可由不得你了。”

我背過頭說道。

王鋒不停的哭泣着,說他當年,害死了他女兒一次,現在,又要害死她女兒的鬼魂一次,這……這他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時候,女鬼安慰着王鋒,說道:爸爸,你一定還要好好活着,我那外甥孫女以後,還要爺爺照顧呢——照顧小元成材,不要讓她重蹈她爹的覆轍!

王鋒重重的點頭。

我也搖了搖頭——其實我很想放過女鬼一馬,可是,我們心中有標杆。

殺人的確不過頭點地,但是——原則的東西,我們不能違背。

我說道:就這樣吧——春哥,你研究一下,看看怎麼把這法陣給拆了。

“行!”

在我和馮春生準備辦事的時候,忽然,我們的病房門外,傳出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我看了柷小玲一眼後,立刻讓女鬼鑽到鈴鐺裡面去。

等女鬼進了鈴鐺,我才開了門。

開門之後,進來的人是——張牧師。

那個頭頂紋着九尾蠍子,手臂上紋着“神仙龍”的龍虎山弟子——張家天師的傳人。

張牧師靠着門框站着,對我說:兄弟,你們三人賞個光,咱們湊個地方,吃個飯,如何?

我說當然可以了,雖然我並不知道,張牧師到底打算要找我們幹啥,但這傢伙,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索性答應了,看看這兄弟,到底是想跟我們來點什麼陰的。

“那就請。”

張牧師指了指門外。

我、馮春生、柷小玲三人,跟着張牧師出了門去。

我們四個沒走多遠,就在醫院對面的一個餐廳,坐了個包間。

包間里,張牧師讓服務員上了五六個菜和三瓶酒後,說道:很巧啊——我本來以為這個單子,非常容易呢,想不到,碰到了幾位高人!

“高人談不上,也是今年才入陰行的小碎催。”我拱了拱手說道。

張牧師讓我不要謙虛,接着他說:從你想看我紋身,我才發現你們懂行,回去我託人問了問,也是眼拙得很,我竟然不認識十來年前,叱吒陰行的馮大先生,也不認識湘西柷由家的後人,更眼拙的是,我連陰陽繡的傳人都不認識!

“喲,我們都是無名小卒,你不認識,正常。”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張牧師笑道:沒事,沒事,往後大家都是兄弟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次我來呢?其實是想跟大家商量商量事情,也不是商量事情,就是請三位幫我一個小忙。

我問:關於王鋒老頭的?

“聰明人。”張牧師說:就是關於王鋒老頭的,大家也都知道,這陰行的生意,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那難了,所以,大家聯合起來,才有湯喝,才有肉吃,不然,連飯都吃不飽——混陰行什麼最重要?朋友!

“沒錯。”馮春生說道:多條朋友多條路,這年頭,也不是單打獨鬥的時候,咱們吧,得講究一個共贏,講究一個團隊精神。

張牧師猛地一拍桌子:對頭,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這筆單子,我能賺二百萬,最近手頭很緊,欠人很多錢,這筆單子,我必須拿下——當然了,既然諸位瞧見了,那當然是見者有份,我拿出三十萬來,你們三個人分——一人十萬。

“這十萬塊錢不好拿吧?”馮春生說。

“好拿,好拿得很。”張牧師說:只要三位別插手,這事就算完了……咋樣?

柷小玲冷冷的回道:不咋樣,這錢我不拿,燙手!

馮春生吹着口哨,回都沒有回張牧師。

張牧師有點惱火,臉上一瞬即逝一副十分生氣的表情,不過,他看出來了,這兒,我做主,就問我:于水兄弟,你說咋樣?三十萬也不少了,什麼活不幹,白拿三十萬?

我冷笑道:三十萬好拿嗎?不好拿!我忍着良心的煎熬,拿你這三十萬,這是要遭報應的。

“哼哼。”張牧師冷笑。

我又說:至於剛才張老兄說的——多條朋友多條路,我認為是對的,但是,也得看是正經朋友,還是歪門邪道的朋友,像你這樣的朋友,我可不敢交,萬一哪天,被你帶到了死路上,我還啥都不知道呢,人就沒了,那可不凄慘!

“你們三個,莫非是要真的和我結下樑子?”張牧師盯着我們,說:我這人,學道就為了一件事——求財,誰擋我的財路,誰就是我張牧師的敵人——這道梁子結下了,我怕就不好解了!

“哼哼!怎麼著?拿龍虎山壓人了?”我盯着張牧師。

馮春生也冷笑道:不吹牛——當年閩南陰陽綉人興盛的時候,你們龍虎山的掌門,還得給陰陽刺青師三分薄面呢,現在世道變了,一個龍虎山出來行騙作惡的小道士,也敢跟咱們論斤兩。

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張牧師說道:我水子說了,這事,管定了——至於你要和我們結梁子,隨便結——咱們閩南的地面上,畫下了一道坎,你有能耐,來我們閩南闖闖?看我們陰陽綉這條地頭蛇,壓不壓得住你這頭過江龍!

張牧師氣得直咬牙,盯着我們,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乾脆不說了,直接站起身,手指蘸到了白酒裡面,然後在桌子上,寫下了十六個字——龍虎仙山,道家聖地,懲惡揚善,直辨忠奸。

這十六個字,無非說我們是奸佞,不是忠臣。

至於龍虎山張家天師的人,分辨忠奸也簡單,無非就是幫他的就是忠,不幫他的就是奸!

呵呵呵!

這樣的人,怎麼不給弄到中南海去呢?他們要是去了,那忠奸善惡,豈不是非常好分明?這可是國家棟樑啊!

我盯着張牧師冷笑。

張牧師一撫袖子,那桌子上,十六個字,徹底變化了,只剩下了兩個字——找死!

這張牧師,是跟我們主動下樑子了?

我猛地站起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盯着張牧師說道:你什麼意思?

馮春生和柷小玲也噌的一聲,站起來了,指着張牧師,讓他交代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牧師冷笑連連的,說道:哼哼——我什麼意思,你們再清楚不過了——張家天師這一路的人,你們算得罪了個遍,對了,我還得說說——閩南的張哥和韓老闆,和你們關係很緊張吧?嘿嘿——往後,我得告訴你們,你們的關係得更加緊張了。

什麼?

張哥姓張,這個張牧師,也姓張?

莫非兩人,有什麼關聯?

或者說,張哥也是張家天師的人?

我立馬攔在了門前,盯着張牧師說:你個犢子,把話說清楚再走!

“對你們幾個——我還需要把話說清楚?”張牧師捏緊了兩隻拳頭,似乎要跟我們動武了,莫非,這張牧師是藝高人膽大?

我們兩邊劍拔弩張的時候,忽然,飯店的門打開了,包間裡,進來了兩個人……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4:17
第三百二十七章  風影


這兩個人,有一個我認識,就是昨天才見面的“東北招陰人”——李善水。

另外一個,是個花白鬍子的老頭,我就不太認識了。

不過,我不認識,馮春生卻認出來了,他給那人作了個揖,抱拳說道:喲,風大先生,素問風大先生是玄門第一,風水之術,內蘊皇家氣魄,今天有幸見面,榮幸。

風大先生?玄門第一?

只怕這個風大先生,就是傳說當中的風影了。

風影沒有理馮春生,冷笑了一聲後,看向了剛才囂張跋扈的張牧師,說道:龍虎山好大的氣魄——一言不合,就在桌子上寫下找死兩個字,不錯,不錯。

張牧師似乎是認識風影,笑了笑,沒敢說話,繼續往外面走。

李善水則搬了把凳子,坐在了門口,說道:張牧師,別著急走啊!咱們之間的事,得算算賬了。

“算什麼帳?”張牧師盯着李善水,說道:我知道你是東北招陰人——你地位高,資格老,何苦為難我這一龍虎山的小道士?

“喲喲,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對張牧師這欺軟怕硬的“軟蛋”,非常不滿,刺了他一句。

張牧師哼了一聲。

李善水卻左手拍着椅子,笑了一聲:呵,我為什麼難為你?你自己說說——你來廣州的地界上撈陰門的飯,你可跟我打過招呼?拜過山頭?

“全中國,陰事這麼多,我來這邊幹一波活兒,還需要聯繫你嗎?你是山大王?”張牧師又笑了一聲。

李善水衝風影看了一眼。

風影冷冷的呵斥了一句:放肆……再口不擇言,今兒個,咱們東北陰人就得收拾收拾你了。

被風影呵斥了一句後,張牧師不敢多說話。

李善水說道:你如果辦的是好事,哪怕你是為了賺錢,我也不會找你麻煩,但你主子是個什麼東西?你幫這樣的人,就是在砸我們陰人的招牌,這事,我得管管了。

“想怎樣?”張牧師盯着李善水。

李善水說道:三件事——第一,自己去醫院,拆了自己下的邪門法陣。

第二,給馮春生、于水,道歉。

第三,那老頭王鋒,被你敲掉了滿嘴的牙,按照換一顆牙一萬塊,一共賠五十顆牙齒,也就是五十萬。

“三件事答應了,這事咱們就兩清,無冤無仇。”

李善水打了個響指,接著說:如果不答應——那好,那咱們也學學你們龍虎山愛和人結怨的習慣,我就和你結怨了。

張牧師盯着李善水,雙拳也崩得緊緊的。

“喲!不樂意?”李善水瞧了瞧張牧師的模樣,仰頭喊了一聲:喬喬!

李善水的話音剛落,我就瞧見,門口,走進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着一身麻布長袍,兩隻袖子低垂着,蓋住了兩隻手,同時,喬喬的模樣,十分剛毅,眼神堅決,氣度實在非凡,這人一出現,徹底震懾住了張牧師。

張牧師似乎知道喬喬的名頭,壓根不敢動了,甚至毫不猶豫的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他的對不起,是對我和馮春生說的。

“于水老闆,馮大先生,確實對不住您二位,這次,我張牧師,認栽了,實在對不住。”張牧師十分誠懇的跟我和馮春生道歉。

我看向了那個叫“喬喬”的女人,那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會讓張牧師在一瞬間,就跟我們道歉?

張牧師道歉完了,還跟李善水說道:今天下午,我去拆了法陣,這筆買賣,我做不成了——你讓我賠的錢,我也會賠的,五十萬,我一分不少!

“好!”

李善水站起了身,對我和馮春生說道:于水兄弟,馮大先生——這次廣州見面,你二位的人品,我李善水實在是欽佩,這次的忙,我們幫你了,過幾天,閩南有趟生意,希望馮大先生和于水兄弟,能去幫我走一遭?如何?

我們當然說可以了,李善水本事挺大的,但是,從來不恃強凌弱,就沖這個,這朋友,我們也交了。

李善水聽到了我們的答覆,立馬笑了笑,說道:那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了。

說完,他喊了一句:喬喬、老風,我們走!

“等一下。”

風影盯着我和馮春生說道:馮大先生,聽聞你的星門風水,特點非同尋常;伏羲神卦,威震八方,但你這厲害的人物,卻做了糊塗的事情,那日本陰陽師大平原孝,從你這兒,套走了五行的精髓,只怕他要搞點事情出來。

“這個實在對不住。”馮春生嘆了一口氣。

風影說道:沒事,對那個日本人,我還是那句話——有不諧者,吾擊之!

說完,風影兩隻手一起,憑空畫了一條陰陽魚,同時,掏出了一張符籙,直接將符籙混合著陰陽魚打了出去。

那符籙,去勢如風,直接砸在了張牧師的身上。

張牧師悶哼了一聲,被砸了很遠,撞在了一面牆上,直接滑落了下來,嚎啕不已。

風影說道:你給張家天師的人帶個話——往後,要是龍虎山還是你們這樣卑鄙行徑,那我老風,得管管了——有不諧者,吾擊之!

說完,風影擺了擺手,和李善水、喬喬兩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張牧師一個人趴在地上,挺窩囊的。

我冷笑了一聲,也出了門。

既然有東北招陰人接手了,那醫院的事,算是搞定了。

那天下午,果不其然,張牧師真的主動拆掉了法陣,而且還賠錢了,賠了五十萬給老頭王鋒。

在柷小玲鈴鐺里的女鬼,見到了父親真的安全了,就跟我們請求,讓我們打她一個魂飛魄散。

馮春生用屍油,點了女鬼的天燈,最後超度了她一陣。

“死老”終究沒有死,但我卻有了更深的反思——一個人,在保住自己性命的時候,真的會六親不認嗎?甚至願意用自己女兒的生命,來威脅自己的父親?

而且不惜把父親的牙齒,全部砸掉,然後換上一圈鼠牙?

這一切,我覺得不太可能,不然的話,中國人,就不會有一個詞語,叫“慷慨赴死”。

普通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或許會懼怕,但絕對不會懼怕到六親不認!

處理完了這次的事情,醫院也順利給我母親安排了換腎手術。

換腎之後,需要打扛排異的針,還需要調理個把月。

我把這邊的事情,全部交給了我的弟弟,讓他好好照顧母親。

閩南陰陽綉店的生意,比較急,我也得回去了。

在我、柷小玲和馮春生,上了歸家火車的時候,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比較有趣。

龍二跟我們打了電話,他說他找到了那個剝了狐仙佛衣服的王立,結果,王立已經死了。

王立死是很正常的——因為鼠牙老頭王鋒的“轉運法陣”被張牧師自己拆了——王立就會在一瞬間,被萬鬼噬心,受人間萬苦,整個人暴斃。

龍二說他趕了好長的路,結果來找一個死人,晦氣,實在是晦氣!不過還好,他兄弟的仇,也是報了。

我聽了哈哈大笑。

第二件事,就比較鬧心了。

我們接到了張牧師給我們發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隻死狗,他跟我們說:我們之間的梁子——閩南再見!

其實這次,最得罪張牧師的,反而不是我們幾個,而是東北招陰人和他的兄弟,但這個張牧師,明顯不敢去惹東北招陰人,只敢來找我們幾個人撒氣。

這叫什麼?

這叫欺軟怕硬。

我不知道這個張牧師,到底和張哥,有什麼聯繫,但我知道——我們在閩南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這次回閩南,我們還得辦一件事——就是東北招陰人李善水,讓我們幫他一個忙,幫他出一趟陰事。

他交代的,我們當然得辦好——畢竟,這次廣州之行,他確實幫了我們大忙了。

我很長一段時間,想起死老的鼠牙長成了一坨,讓我有些牙疼,但很不錯,至少,這次我們和李善水,達成了友誼。

在我們處於多事之秋的時候,越是需要有實力的朋友,幫我們渡過難關。

……

回了閩南,我們三個,直接回了紋身店。

倉鼠正在店裡面,看動漫番。

秋末這小子,忙得不得了,正在給客人做“彩繪紋身”,他見了我,一臉激動,但是不好跟我打招呼,就笑了笑,繼續幹活。

我則走到了倉鼠的身邊,問:倉鼠,看啥動漫番呢?

“不跟你這個老年人說話,我說了,你也不懂。”倉鼠合上了漫畫。

其實我和倉鼠真的有代溝,她說的那些動漫番,我是真不知道。

我就知道“七龍珠”、“灌籃高手”、“犬夜叉”這些特別火的動漫,稍微小眾一點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接着問倉鼠:倉鼠——最近店裡生意咋樣?

“好得不得了!就秋末的彩繪紋身圖,一幅一萬多,每天從早幹到晚,嘖嘖——這得賺多少錢!”倉鼠嚼着妙脆角,說道。

我說:單子滿了?

“早滿了!”倉鼠說:我們現在每天只接待十個客人,不然秋末得從現在,幹到十年後去啊。

“是嗎!”我說。

倉鼠接著說:不過水老闆,你也不要太高興喲,陰陽繡的單子,到現在,只有三單,還有一單啊,是二狗子老闆推薦過來的,算是人情單啦!

我說這個是肯定的——現在三元里商圈,雖然大伙兒都知道我的陰陽綉店,但誰也不知道,到底啥才是陰陽綉,就憑一句——陰陽綉,綉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的廣告詞,就能嗷嗷的上客人嗎?不現實!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4:20
第三百二十八章  撞邪司機


其實要想讓三元里的陰陽綉店火爆起來,首先就得做出成績來。

現在不是有三個單子嗎?

我得選擇一個,做起來,立個典型,告訴三元里的商圈,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才叫陰陽綉。

只有等商圈裡的客人,都知道了陰陽繡的具體概念,我估計,我們的單子,那就得多起來了。

所以,現在我要把店子里真正的招牌——“陰陽綉”,打響,那首先就得做好第一份單子。

我讓倉鼠把預定了陰陽繡的客人單子,給我看一下。

現在我們店子比較正規了,所有的預定單子,都會寫得比較清楚,這事,我們幾個在開新店的時候就商量好了的。

我打開了倉鼠記下的單子。

一共三個人。

每個人記錄得都很詳細。

我一眼看中了第二個單子,那單子的客人叫“張珈源”,今年四十六歲,職業是大貨車司機。

話說,張珈源這個名字,我好想曾經聽說過,但是到底是什麼時候聽說過的,我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重名的可能性。

畢竟張珈源這個名字,重名率比較大。

我指着這個單子,說道:倉鼠,幫我約這個客人——他的生意,可以重點做一下。

“喲?水子,你可以啊。”倉鼠盯着我,很誇張的說。

我說怎麼了?

倉鼠說這張珈源,就是二狗子介紹過來的。

她說我天生長了一幅諂媚的性子,一下子就分析出了誰是關係戶,要幫誰的忙。

我暈!

我跟倉鼠說,我判斷要先做這個客戶,不是因為他是二狗子介紹過來的,而是這位張珈源,其實有很特別的地方。

“特別的地方?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倉鼠說。

我說張珈源是大貨車司機嘛,專門在三元里附近的物流站里開大貨車的,這就是他最特別的地方。

倉鼠一臉發懵,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搖搖頭,說:這麼跟你說,張珈源在物流站裡面工作,他肯定和三元里那些店熟悉了,如果他的陰陽綉有了效果,他會不會去和那些三元里店的工作人員吹牛打屁的時候說出來?三元里那些工作人員,會不會在和客人聊天的時候,又當做奇聞異事講出來?

這不就是免費幫我們店搞宣傳嗎?

我對倉鼠說:所以,你別小看了這個司機,他的物流站,是咱們三元里的一個信息口呢!

倉鼠連忙對我豎起了大拇指,說:水子哥,你可真是……真是厲害。

“廢話,要不我怎麼是老闆呢,快去,快去,幫我約人。”我對倉鼠說。

倉鼠興奮的去打電話了。

她去打電話,我和馮春生、柷小玲,坐在了客廳里。

一路上,其實我有一個疑問,我問馮春生:東北招陰人李善水,在搞定張牧師的時候,帶了兩個人過去了,一個叫風影,一個叫喬喬——那個風影我是知道了,確實厲害——玄門第一,氣度非凡,那另外一個叫喬喬的女人呢,她是誰啊?

那個叫喬喬的女人,一出現,張牧師頓時屁都不敢放一個——這個女人,是怪物嗎?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看那姑娘的年紀,也就二十多歲,很年輕,他馮春生出風頭的時候,陰行江湖裡,還沒有這號人物呢。

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說:北海鮫人!

“北海鮫人?”馮春生問道。

“是的!”

柷小玲說:對,就是北海鮫人。

馮春生說怪不得張牧師觸霉頭了,這換成別人,也不敢上啊!

我問這北海鮫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馮春生說,陰人分兩種——第一種陰人,就像咱們這樣,有獨特手藝。

我的陰陽綉,馮春生的伏羲神卦,柷小玲的湘西柷由術,都是很獨特的陰行手藝。

還有一種陰人,單純是靠粗暴的武力,不過,這種武力,是來自一種邪門的陰術。

這喬喬,就是武力超群的陰人。

接着,馮春生說:早就聽說,北海鮫人,靠一種神秘的術,培養出了絕強的力量——神力無雙,這喬喬,只怕真的厲害。

柷小玲說:那女人不叫喬喬,叫喬拉,很厲害的,在我見過的人裡面,沒有人能在她的手上,撐過三合。

我問柷小玲:你也不能?

柷小玲微微一笑,說,不能!

靠!

在我的認知里,柷小玲已經很暴力了,像這麼強悍的人,竟然依然撐不過喬拉三合?這喬拉,得牛成什麼樣子?

我簡直不敢想象了。

倒是柷小玲戳了戳我,說:倉鼠,其實有戰勝喬拉的潛力——倆人差不多,都是力大無窮,就是不知道倉鼠是什麼來歷啊……有時間,你打聽打聽?

我聽到柷小玲的話,感覺汗毛都豎起了,喬拉已經那麼強了,但是——倉鼠有一戰的潛力?

“我找時間問問。”我看向了正在打電話的倉鼠——我了個乖乖,這妹子這麼萌,戰鬥力有這麼強嗎?

很快,倉鼠打完了電話,走向了我,說:已經約好了,下午張珈源就過來,現在他正從福州那邊拖了一車貨,往家裡面趕呢!

“行!”我說完,站起身,喊上了倉鼠,一起去餐廳吃飯。

至於秋末——嘿嘿,這小子活還沒幹完,吃啥飯?好好幹活!

我們四個,給秋末投過去一份同情的目光,幸災樂禍的去餐廳嗨皮去了。

飯吃到了一半,我電話響了。

電話是張哥打過來的。

我連忙出了門,去接張哥的電話。

“喂!”

我跟張哥通了電話。

前段時間,我不是給張哥和韓老闆,送了一個裂開的“銀元寶”嗎?偷偷跟他示意,表面上,是我想跟他和好,實際上,是我在用緩兵之計,麻痹韓老闆和張哥的警惕,為我們、竹聖元、韓老闆張哥三方之間的周旋,做一個緩衝。

不過,張哥真的以為我是向他投誠了。

果然,張哥一接通了電話,立馬親熱的喊道:于水老弟啊……最近忙不忙?

我說還挺忙的,這不,這幾天還去了一趟香港和廣州,談了兩撥生意。

“哎喲喂!”

張哥說我這是新店開業的三把火,燒得很旺啊。

各種生意各種接,我這店今年的營業額,要爆炸!

我說賺不到幾個錢,混口飯吃,順便問了問張哥為啥找我。

張哥說:找你嘛,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最近有個朋友,碰上了點髒東西,得要老弟你出手幫忙啊。

我一口應承下來:沒問題——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就能做。

“哎喲,你把你張哥想成啥人了?咱是良民,放心吧,直接過來找我們,我擔保沒事。”張哥說。

我說那就成,到時候給我電話。

張哥說沒問題,到時候電聯。

哎喲!

這下子,我的事可多了,這兩天,李善水給我找了個活,張哥給我找了個活,現在我還得去處理我們陰陽綉店裡的第一樁陰陽綉生意。

忙得真是一團糟。

不過還好……店子里的氣象,正在欣欣向榮,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收了電話,回了酒店繼續喝酒,吃得差不多了,我和柷小玲、馮春生、倉鼠他們回了紋身店。

到了紋身店的時候,那張珈源還沒來,我就先躺在沙發上午休。

大概睡到下午四點的時候,倉鼠喊我:哎!水子老闆,快起床接客了。

“接客?”我被倉鼠這麼暴力的話,搞得有點哭笑不得。

我站起身,看了看倉鼠身邊的一位男人。

那男人在單子上看,年紀是四十六歲,但他滿頭的白髮,像是七八十的老頭一樣,但是面相挺年輕的。

他穿了一身迷彩服,渾身髒兮兮的。

我連忙上去跟張珈源握手:喲,張兄弟,你來了!

張珈源伸出了滿是老繭的雙手,緊緊握住了我的右手,緊張的說:水老闆,狗哥喊我來的,說你有真本事,我最近啊,遇到了很多骯髒事。

我問張珈源遇到了什麼骯髒事了。

他說他不是開大貨車的嗎?

大貨車老是要跑夜路,他最近,連續遇到了幾次怪事。

第一次,他開車撞到了一條野狗,可是停下車,卻沒發現任何一隻野狗的屍體,同時,他的貨車上,也一點血跡都沒有。

“會不會是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我問。

我可聽二狗子說過——很多大貨車司機,都是疲勞作業,睡眠時間太少。

高速公路上很多的車禍,都是因為司機疲勞駕駛產生的——畢竟人疲勞的時候,確實會出現幻覺之類的。

張珈源湊到我面前,說:水老闆,我還沒說完,這件怪事,怪不是怪在我身上,怪在——後面的車身上?

“怪在後面車身上?”我問張珈源。

張珈源說是的。

我問怎麼個怪法。

張珈源四處看了一眼,緊張得不行,在他確定旁邊沒有人偷聽我們講話之後,才湊到我耳邊說道:有一件命案,就和我這怪事,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問什麼命案。

他說:十天前,咱們市從國道上高速的口子上,有一起“慘烈分屍案”,你聽說過吧?

我說知道啊,701碎屍案,前幾天,通緝令都貼在了我們店門口,說一輛北京奔馳C級,停在了從我們市裡上高速的路口那兒,車裡面的一家人,全部被分屍了,狀況極其慘烈……這事,和張珈源遇到的怪事,有什麼關係嗎?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4:48
第三百二十九章  鐵血真漢子


我問張珈源,這碎屍案的事情,到底和他遇到的怪事,有什麼聯繫。

張珈源說:那天晚上,我不是撞狗了嗎?第二天上午,我開車的時候,聽到了一條廣播,說高速路口的位置,發生了一起很殘忍的“分屍案”,當時,廣播裡面的記者還說,那些屍體都有被狗啃過的痕迹,說是被分屍後,又被野狗撕咬過。

我聽了,立馬反應過來了——你撞狗了,然後那群人被狗撕咬過,你懷疑,這個碎屍案,根本就不是人幹的——是……

“是我撞死的那狗幹的!”

張珈源說。

我一旁點頭,其實我覺得,張珈源這說法,也未必沒有可能性啊——只是,高速路口,為什麼一群人,被“狗”分屍了呢?他們惹了那狗嗎?

張珈源接著說——對了……這是第一次怪事,第二次怪事,發生在我家那邊。

“那又怎麼了?”我繼續問張珈源。

張珈源跟我說——那天他進小區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老太婆。

“怎麼說?”我問!

張珈源說:那老太婆當時慘白着臉,攔住我,說她兒子要殺她……

我問張珈源怎麼做的。

張珈源說他其實膽子比較大,他跟老太婆說:阿婆,誰殺你了?帶我過去看看。

那老太婆就把他帶到了一個花壇處。

結果,張珈源才到了那個花壇那兒,人就徹底暈過去了。

我問道:你暈過去了?

“對!”張珈源說他第二天早上就醒了,是被一健身的老大媽給叫醒的,那老大媽古里古怪的跟張珈源說——小夥子,最近你挺晦氣啊,快去寺廟裡求個平安符,不然,只怕要沾上什麼髒東西了呢。

我說這個老大媽是看出了你身上沾惹了什麼嗎?

張珈源一幅驚悚的模樣,說道:對啊!我當時也以為我是遇到了什麼事呢,我就帶着禮品,去拜訪了那老大媽,問她我到底怎麼了。

“結果呢?”

“結果老大媽不是看出我什麼來了,她是告訴我——在我躺的那片地,也發生過了分屍案子——就在我躺在那兒的前一天晚上,一個男人,把他們全家都給砍死了,然後把屍體,埋在了那個花壇裡面,跟瘋了似的,第二天,就被人發現了,然後那個男人,被帶到了公安局去了。”張珈源說那老大媽其實不是看出了什麼,而是知道那個花壇死過人,才勸張珈源去寺廟裡面求一張平安符的。

我聽了,感覺心裡有點瘮得慌。

這張珈源——一旦遇上了怪事,就會發生分屍案子?

他是個喪門星嗎?

我連忙問張珈源:你以前有過這樣的事嗎?

“沒有,沒有!”

張珈源說:真的沒有,我以前就是一個做生意的,後來生意產業敗了,我才去開大車的。

說完,張珈源站起身,去門口抽煙。

他走動的時候,我才發現,張珈源這人,有點跛,走路稍微有點瘸拐,但也不是很嚴重,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

我喊住了張珈源,說我店裡也可以抽煙的。

“哦,哦!”張珈源叼了煙,笑笑,說:其實我後來還碰到過一次,也是替朋友租房子,結果——他租的房子的前主人,也是被人分屍了——我感覺特別苦惱,就來找你了。

我細細一琢磨,說道:哎喲……你這事,還有點棘手叻。

“我主要是想,我這是不是命不行?遇上流年了?老是不順利啊。”張珈源問我。

我想了想,說:這事,我得琢磨琢磨哈……這樣,你先回家,我跟我朋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做個什麼陰陽綉,把你這事給鎮下來。

“行……我就等你消息了。”張珈源說完,說他還得送點貨,先就去忙了,他還說——我們貨車司機嘛,時間不金貴,你是大老闆,時間金貴,你時間上千萬別就着我,啥時候你要找我,打電話就行!

要說張珈源說話,其實很有素養的,也很有禮數,我見過不少司機,說實在的,蠻多貨車司機,人是特別好的人,但是說話,沒有這麼得體,畢竟一路上風餐露宿,說話機會少,都是實誠人,不像張珈源說話這麼有技巧。

我問張珈源:對了,張老哥,我以前好像聽過你這個名字——你說你以前是做生意的,你是不是……上過電視啊?

“上過,咋沒上過。”張珈源說到這兒,又給我遞了一根煙,說:水老闆,我就問問你——你聽過——龍騰文化嗎?

“龍騰文化?”我聽到這四個字,立馬有了記憶了。

要說這龍騰文化,可厲害了——早十來年前,我們市裡最大的出版基地,就是龍騰文化——很多書都是他們廠里出版、印刷的。

我記得我小時候,家裡有很多的小人書,還有一些科普書籍,都是龍騰文化印刷的,聽人說,我們小時候的本子、紙張、一些字帖、書畫,都是龍騰文化承包的。

在2002年的時候,不是咱們中國足球踢進世界盃了麼?龍騰文化還在放足球比賽的時候,花錢在電視下面打過“市裡電視台”搞的字幕呢——只要中國足球隊踢進一個球,龍騰文化就會給市少年足球基地捐獻二十萬塊錢。

乖乖,02年時候的二十萬啊,那可老值錢了——那時候吃個早餐,兩三塊錢吃得很好了。

那時候的龍騰文化,就能夠甩出大手筆——可惜,那屆世界盃,中國隊一個球都沒進,這就比較尷尬了。

我對張珈源說:以前龍騰文化輝煌的時候,可老厲害了。

“是啊!”張珈源點了根煙,把許多年前的事情,像是昨天發生似的,說了出來:我最巔峰的時候,身家過億,可惜了,07年那會兒,出版業衰落得很快——網絡興起,對我們出版行當衝擊很大,那時候,電腦也開始慢慢普及了嘛——很多的電子設備,層出不窮——摩托羅拉的智能手機,也在那時候,初見雛形了——人們對紙張的需求,越來越低了,印刷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張珈源說:到了09年那會兒——實在撐不住了,出版書沒人看了,大家都去看電子書了,報紙訂的人也少了,大家都用手機刷新聞,我當時還在想,我再熬一熬,沒準還行的——可惜10年的時候……哎——劃時代的產品,蘋果4出現了——那一年,蘋果手機,打穿了整個中國市場,當時風靡天下的諾基亞瀕臨倒閉,我們廠,也因為沒有轉型,徹底破產了,出版行日漸凋零!

“10年底,我就破產了。”張珈源說:輝煌的時候,我身家過億,那時候我開車都開的是奔馳、賓利!可現在,我開的是大貨車。

說到這兒,張珈源笑了笑,說:要債的人,打斷了我的一條腿,一夜之間,我白光了頭髮,就我老婆孩子還好,都沒有怪我!那一年,我四十歲,正是男人最意氣風發的時光。

我聽了,也覺得心酸,問張珈源:那你失落過吧?

“失落,怎麼不失落!”張珈源說:我特麼破產的時候,我差點想去跳樓,那天我在我老婆孩子都睡著了的時候,我挨個的去親了他們一下,然後打算跳樓,結束我這條命算了——可是,在我親到我小女兒嘴上的時候,我打消了跳樓的念頭。

“我特麼就覺得我不能死……我是一個男人,老子錢沒了,不怕,但是我死了,我兒子、女兒就沒了爹,我妻子就沒了老公!我是家裡的頂樑柱,我公司沒了!但是我還有一雙手。”張珈源說:我還有一膀子力氣,我還能開車——我應該繼續去賺錢,哪怕賺得少,我也得把我當時正在讀大學的兒子供出來,我也得看着我姑娘出嫁,然後在她結婚的時候,我要抱着她,哭得稀里嘩啦的。

我給張珈源遞了一根煙:兄弟,你這才是純爺們。

張珈源接過煙,抽了一口,說:其實我現在,過得挺滋潤的,一個月開車有個一萬多的工資,雖然每天起早貪黑的,但能養活一家人,我覺得……光榮。

我很佩服張珈源,他詮釋了什麼才叫男人——能屈能伸。

我覺得男人蠢一次沒關係——但是,只要你懦弱一次,那問題可就大了。

張珈源叼着煙,十分瀟洒的說:水老闆,我還是先走了,得上工了,反正我扛不住的時候,就唱一首歌——昨天所有榮耀,都變成了遙遠回憶,勤勤懇懇度過半生,如今又走進風雨,我不能隨波浮沉,為了我摯愛的親人,再苦再難要堅強,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我兒子期待我,我老婆期待我,我女兒期待我,我不能慫,心若在,夢就在,大不了……從頭再來。”張珈源跟我擺了擺手,疾步走出了我的紋身店。

我站在紋身店裡,目送着張珈源,夕陽打在張珈源的背上,讓他的身形,更加光輝。

一個從天堂跌落到地獄,又靠着自己的意志,從地獄走到了人間的男人——不服不行。

“再苦再難要堅強,只為那些期待眼神。”我感覺張珈源老哥,給我上了一課。

這樣的男人,我不能讓他出事。

我給已經回家休息的馮春生打了個電話:春哥,來趟紋身店,跟你商量個事——張珈源撞邪的事,對……很邪門,一個走到哪兒,就會引起碎屍的——純爺們。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4:54
第三百三十章  歪門邪


我給馮春生打了個電話,讓他迅速到店裡面來。

馮春生說是那個張珈源的事情嗎?

我說是啊。

馮春生立馬說道:那我就不來了,這事,緩緩再說嘛,着啥急?

我說不一樣,這張珈源挺爺們的一人,我想,咱們對待這樣的爺們,得換另外一個風格了,而且,他的事,的確是非常奇怪的。

我接着把張珈源如何從一個身家過億的富翁,如何破產,如何重新振作的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人聽完了,嘖嘖了幾聲,說這命運最喜歡和人開玩笑,人可以和命運開玩笑,無所謂,但是命運要是開你一回玩笑,那就造孽了。

“這個張珈源,被老天爺看了那麼大一個玩笑,依然能兢兢業業的成為家裡的頂樑柱,他是他們家裡人的英雄啊——硬氣,是爺們,我來!”

馮春生說完,掛了電話。

大概半個小時後,馮春生就來了店裡面。

我和他兩個人,坐在了客廳裡頭。

我把張珈源撞邪的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聽完了,說:張珈源這事,的確很奇怪,他連續好幾次,都陰差陽錯的碰到了碎屍的事?這事,很古怪——一個人,有可能碰到一次這樣的,碰到兩次,那就是晦氣了,碰到了三次?那肯定是沾惹了什麼東西。

“你說這是什麼東西?春哥?”我給馮春生遞了一根煙。

馮春生接過煙,點着了,說道:事出無常必有妖——要我說——這事,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張珈源是參與者,第二個,他是中了歪門邪。

我問馮春生——此話怎講?

馮春生說:先說第二個——歪門邪。

“歪門邪,意思是這人,命格變了——天天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馮春生說:咱們常說的——走霉運,還得是霉到不行的運氣,才能經常碰到碎屍案的事。

我說:那你說的第一種情況呢,你說張珈源是參與者,這個說法,如何解釋?

馮春生說:這事就簡單了——三起碎屍案,都和張珈源有關係……

“那他找我們幹啥?”我問。

馮春生說:洗白嘛,想要藉著鬼神之說,來徹底給他洗白——把他的嫌疑,洗了出去,然後他搖身一變,和這三個碎屍案子,完全沒關係。

我說這個好像不太可能,張珈源是幹貨車司機的,老實說,人要是心狠手辣,幹不了這一行。

大貨車司機其實和工地上出大力是一樣的,都是純粹的力氣活——不能吃苦耐勞的人,幹不了這個。

馮春生說這也就是個推測,實際上,他也將信將疑,信一半,不信一半。

我問馮春生:你信他是三個碎屍案的參與者,有根據不?

“沒有,憑感覺。”

馮春生說:事實上,大貨車司機裡面,犯過罪的人,有一些,你可知道——有些大貨車司機,運的東西,不一般啊。

我問馮春生怎麼講。

他跟我說:很多走私,是靠大貨車司機運的,很多原木生意,也是以海鮮名義,把“人的器官、內臟”,塞到了油紙包里,和海鮮混雜一起,然後通過大貨車司機去運輸,所以,有一小部分的大貨車司機,其實是和犯罪掛鈎。

我問馮春生:那些大貨車司機,知道他們在犯罪嗎?

“這事,據我的江湖經驗,有一部分正在運輸違法物品的大貨車司機,是不知道的,因為他們不管裝車,但是有一部分,是知道的!正兒八經的跟那些犯罪人做生意,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模稜兩可的知道,他們按照經驗,從客人給的運輸費,要求的運輸緩急程度,也是知道一二的。”馮春生說得是有板有眼。

我點點頭,對馮春生說:這事,我感覺張珈源不應該是“碎屍案”的犯罪者,如果是歪門邪呢?

馮春生說:如果是歪門邪的話,那你的陰陽綉就對口了,對症下藥,看看那張珈源,到底是出了什麼歪門邪!

我總結了馮春生的看法,就是兩種,第一,張珈源是個窮凶極惡的人。

第二,張珈源最近是走了背字,霉運到了,竟遇到這樣的事。

到底是哪一種?

我琢磨了一下,對馮春生說:那咱們吶——先排除第一種可能性,咱們先托關係,查查張珈源。

我不是認為張珈源是正兒八經的犯罪分子,窮凶極惡,畢竟他在我心裡的形象,還是比較光輝的。

我只是要先排查一下,這人到底是不是一個偽君子。

他讓我相信,這個世界是需要堅強的,我想為他的人品,測試清白。

我先給竹聖元打了個電話。

要說碎屍案子,都挺大的,這事其實好查。

我給竹聖元去了個電話。

竹聖元沒幾分鐘,就查詢完了相關資料,給我回了電話。

他告訴我,這幾起碎屍案,其實案子都很大,上頭也很重視,張珈源碰到的第二起,第三起案子,其實就是自己家裡的滅門案,都是年輕人動手,殺了父母、老婆、孩子,兇手都抓住了,但是——那高速路口的碎屍案子,真心破不了。

“那高速公路上的碎屍案子,我們調查過——很詭異,那個地方,其實不遠處就有攝像頭,但是,沒有拍到任何的線索!這事,我都懷疑不是人幹的。”

竹聖元說完,又說了一句:不過——三個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我問竹聖元。

竹聖元說:三個案子的被害人,家裡都很有錢!非常富裕,第一個就不說了——開奔馳的人,幾個沒錢?

第二個家裡是放高利貸的。

第三個雖然是租房子住的,但他們是在市裡包工程,不樂意買房,其實手頭有不少錢。

我和竹聖元又討論了一會兒後,掛了電話。

我嘆了一口氣,把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聽了,心裡也很是沉重,說道:水子,這三個碎屍案子的人,都有錢,會不會張珈源……還是富有慣了,過了幾年的窮日子,想着找捷徑了?

我捏緊了拳頭,沒說話。

真的不是沒這個可能性。

難道,張珈源因為不想再過窮日子了,所以,他鋌而走險?

我努力搖了搖頭,說:春哥,我不相信張珈源是那樣的人,他曾經身家過億,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沒有嘗試過,為什麼現在要為了那些錢,鋌而走險。

“水子,有句話說得好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慣了肉,吃青菜就總是那麼難以下咽的。”馮春生說了一陣後,站起身,說:水子,你是不是有點不甘心?

我說是的,我永遠不相信,人性會惡到這種程度。

我說我堅信人性,總是有光輝的一面的——比如說張珈源,他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遭遇,來唱一首生命的悲歌!

“那好!”馮春生說:你托劉老六找個人——找到了那個人,張珈源撞邪的事,到底是歪門邪,還是他主導了這三起碎屍案,立馬有譜!

“誰?”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笑了笑,伸出手指,蘸了蘸茶葉,在桌子上畫了一個耳朵。

我問這是什麼意思?

馮春生說了三個字——包打聽!

“包打聽?”我問。

馮春生說是的——就是包打聽!他說每一片地界上,都有一種陰人,叫“包打聽”,這地界上的奇聞怪事,他們總是有消息源——閩南這邊也有,所以,讓我去找劉老六。

劉老六鐵定知道這麼一個人。

我立馬打通了劉老六的電話。

“喂!六爺。”

“咋了咋了?我在幹正事呢……碰——啥,你自摸了?你怎麼這麼快自摸了?”劉老六跟那邊吵了起來。

好傢夥,這就是劉老六說的正事呢?這不碼長城嘛!

我問劉老六:六爺,幫我打聽個人。

“誰啊?”劉老六心不在焉的問我。

我說包打聽。

劉老六一聽,說道:搞啥鬼,我正和包打聽打麻將呢——你要找他啊?來我家。

哎喲,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劉老六接著說:不過包打聽的價格可貴啊,問人三十萬,問事二十萬!

“一次?”我說。

“廢話,你還想包夜是咋地?”劉老六又說:看在你是我師侄的份上,這樣,給你打個七折。

我說行。

接着,我掛了電話,問馮春生:春哥,那邊說清楚了,問人三十萬,問事二十萬——打個七折,這個價錢,公道嗎?

“公道!”

馮春生說:包打聽的消息,一定是非常準確的——這消息來之不易,要這個價,無可厚非,事實上,就是價格太貴,所以一般很少人找“包打聽”。

我說那成,咱們兩個,去劉老六家。

馮春生拉住我,說:水子,你可得想清楚啊——這幾十萬的錢,沒人幫你出,就算張珈源確實是走了歪門邪,他並不是殺人犯,他也不會給你出這筆錢的——這筆錢可不少呢。

我搖了搖頭,說:我花二十萬,就是要證明一件事,這錢,我花。

“你要證明,張珈源是個好人?”馮春生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我從小,就特別敬仰大俠,畢竟我小時候很喜歡看金庸先生的武俠小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後來我長大了,才知道,這樣的俠客,世間少有,但是——達着兼濟天下,窮者獨善其身,這就是我對現實人的俠義理解,張珈源,是我對大俠、堅強的一個念想吧,我想花二十萬證明——咱們現實里的人,還有沒有俠義精神——脊梁骨,還直不直,或許,你會說我傻——但是,我認為這就是情懷。

我在廣州醫院,弄了五十萬,我在香港付悠熙那兒,弄了兩百萬,現在……我不是很差錢了,雖然我依然為了錢而奮鬥,但是,我也為了情懷——畢竟推廣陰陽綉,本來就是一種情懷。
吟雙 發表於 2019-8-26 14:57
第三百三十一章  惡狗


我願意為這一次情懷買單!

二十萬,我出了!

馮春生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才是氣派——一心只為了錢的,那永遠都是暴發戶,人活着,總是要有點精神的。

他說他很支持我。

我很幸運,有馮春生這樣懂我的人,一直陪着我混陰行。

我和馮春生,深夜開着車,去了劉老六的家裡。

劉老六的別墅大廳里,不少人在打牌,見到我和馮春生過來了,劉老六喊起了一個老頭,然後拉上了我和馮春生,我們四個人,去了庭院的茶道上喝茶。

我們四個落座,劉老六開始給我們介紹,他指着老頭說道:這位叫墨大先生,閩南包打聽——知道的事情很多,只要出得起價錢,你可以知道很多秘聞。

我連忙沖墨大先生點了點頭。

墨大先生笑了笑,抬了抬手,說:客氣,客氣了……兩位我知道,一位是伏羲神卦馮大先生,一位是廖老師的高徒,可以,可以,年輕人,大有可為啊。

接着,他問我:問人,還是問事?價格打個折扣,算是我給二位的見面禮——問人,二十萬,問事,十萬塊!

我說問人。

墨大先生問我:你問誰?

“張珈源!”我說。

墨大先生笑了笑,說:這人,不用問——以前是個人物,現在也是個人物,以前是精緻的大人物,現在是務實的小人物,他的事,我不留心——也不值得我留心。

我說:這算錢不?

“剛才的話,不花錢,免費的。”墨大先生端起了茶杯,笑吟吟的說道:也不要把我墨大先生看成了一個貪財的人,我做的是包打聽的生意,賣的是值錢的消息,賣的可不是我隨便說的話,我的消息如果不值錢,別說你們不給錢,我也不會找你們要一個大子,放心問吧。

我又問墨大先生:那我就問事。

“可以。”墨大先生翹起了二郎腿,說道:問事,完全可以。

我問墨大先生:十天前,我們市裡,從國道上高速的口子上,發生過一起分屍案子,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

墨大先生喝了一口茶,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事你還真是問對人了,前幾天,有人賣了我這個消息——我感覺,這個消息值錢,買下來了,裡頭的事,我門兒清!

我說:那這事,是人幹的嗎?

“不是!”

墨大先生笑道:不是人乾的……這事,是狗幹的,也許也不能說是狗幹的,準確的說,是“狗魂”幹的,一共六隻!

“具體咋回事?”

我現在確定不是張珈源乾的碎屍案了,心裡放鬆了很多。

要知道,當時張珈源說,他開車撞了狗,結果一下車,完全沒有發現狗的屍體,也沒有發現血跡,他以為是幻覺,開車走了,結果,那天晚上,一輛奔馳轎車裡的一家四口,被人在高速公路上分屍了,那一家四口的屍體上,有不少野狗撕咬的痕迹。

馮春生還懷疑,這案子,是張珈源做下的呢!

現在看——應該不是。

墨大先生跟我說起了這件事里的內幕。

原來啊!在十幾天前,咱們市,有幾個丟臉的潑皮,開着車子虐狗。

這群人怎麼虐的?

他們直接用鐵鏈子鎖住了狗,然後,全部掛在了自己越野車的“拖車鉤”上,從國道那兒開始拖着走!

那狗被拖得鮮血淋漓,血液灑了一路。

一直到他們快要上高速公路的時候,才被一輛雷克薩斯的車主逼停,那車主是好心人,當時還報了警。

警察過來的時候,那四隻狗半邊身子都沒肉了,全部在拖行的過程中,被地面刮擦掉了,能見到血淋淋的骨頭!

當時警察罰了這幾人兩千塊錢,說是按照治安條例罰的,可是……沒有了後續的懲罰——因為他們虐的是狗,中國也沒有健全的動物保護法——“保護動物”的保護尚且不到位呢,何況是幾隻寵物狗呢?

更可氣的是,這幾隻寵物狗,都是這幾個潑皮,在寵物店裡面買的,派出所更管不了了。

那雷克薩斯的店主,實在心疼,說如果公安局管不了,那他就把這幾隻狗的屍體給買了。

他花了五千塊錢,在那群潑皮的手上,買下了那六隻狗,然後從後備箱里,掏出了野營用的鐵鍬,把那幾隻狗給埋在了公路的旁邊土裡,埋完了,點了幾根煙,扎在了墳包上,嘆息了一聲:下輩子,不要做狗,投胎當個人吧,當人至少不受這種虐待。

他說完,也走了。

墨大先生說:那雷克薩斯的車主,其實是很善良的人,心疼被虐的狗狗,所以把他們埋了起來,可這世界上,有句話叫“好心辦錯事”,他可能不知道,他辦的事,出差錯了。

“怎麼了?”我問。

墨大先生說:那高速路口啊,兩邊都是水——兩個大池塘,別人包來養魚的。

兩壇死水,湊成了一個“陰氣不散”的養屍地,狗屍體埋在那兒,出了問題,養屍地養陰氣,那狗子,變厲鬼了。

狗子變了厲鬼,就要害人的。

他們第一次害人,就害的那家車主——分屍了一家四口人。

“現在那幾隻狗魂呢?”我問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看向了劉老六。

我一拍大腿,明白了——這狗魂,被劉老六收了。

我等着劉老六說道:奶奶個熊的,我知道了,六爺,那高速路口碎屍案的消息,是你賣給墨大先生的——你妹的,你為啥不跟我說,害我還得花錢找墨大先生!?

“你也沒跟我說是問這事啊。”劉老六有點哭笑不得。

我也哭笑不得。

墨大先生卻喝茶說:這消息說了,錢得給啊!

我說放心,我做事有規矩,既然是您墨大先生開的金口,把這消息透給了我,那錢我肯定得出。

但是,我嘆了口氣,說:不過可惜啊,明明是潑皮做的惡——最後承擔惡果的人,卻成了那無辜的一家四口。

墨大先生說: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這是戲文,生活更多的是——好人不長命,王八活千年啊!

我搖了搖頭,把錢給了墨大先生。

這次的事,算是搞清楚了,張珈源,不是殺人兇手,他是撞了歪門邪了,他的事,我還得繼續查查。

說完了,我就準備和劉老六告辭了。

我剛起身,劉老六則笑道:哎!水子,你這十萬塊錢,花得還是有些冤枉,得了,你這次辦啥陰事,說說看,師叔給你點撥點撥。

我把張珈源的事,說給了劉老六聽。

劉老六聽完了,笑着說:你可能覺得——張珈源不是碎屍案的兇手,是不?

我說是的!

劉老六說:那你今天這十萬,花得還是值!

我說咋地?

劉老六說:你今天要是沒來我這兒花上這十萬塊錢,那我可說不好——你小子還能活幾天。

我說啥意思啊?

“就這麼跟你說吧。”劉老六說道:那參與分屍的惡狗魂,一共有六隻,但是,當天你六爺我去抓狗魂,狀態不好,跑了一隻。

我聽了,立馬吸了一口涼氣——難道說張珈源,是惡狗魂上身了?

他遇到的分屍案子——都是他撕咬出來的?

劉老六說:當然了,我也不是說張珈源就是被惡狗魂上身了,只是——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你小子啊——萬事留個心眼吧。

他還說:對了,什麼狗魂啊,什麼厲鬼啊,總喜歡找陰人的麻煩,為啥呢?吃了長道行啊——至少,那奔馳車被吃的一家四口,不是什麼正當來路——至少我有消息,那奔馳車的後備箱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佛牌……公安局的人找我問過,給我看過那佛牌的照片,應該是比較陰邪的東西。

額!

也就是說,其實那六隻狗魂,分屍掉的一家四口人,和陰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差不多是這樣的!也許,那六隻狗魂,逮着陰人吃呢!”劉老六說:如果張珈源確實被狗魂上身了,那他找你們——只怕,別有用心。”

我立馬給劉老六拱了拱手:謝過六爺的消息了——也謝過墨大先生的消息了,別過!

“往後要消息,找我!”墨大先生拱了拱手。

我、馮春生和劉老六、墨大先生分手後,我在車裡,問馮春生:春哥——這事,我感覺有點怪了。

“怪!可不是怪麼!”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現在搞不清楚那張珈源到底是好還是惡,這人如果是好人,那是大大的好人,如果是惡人,只怕是大大的惡人啊!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我掏出了手機一看,發現手機上,是一條微信加好友的通知。

驗證消息是——水老闆,我是張珈源。

我立馬通過了張珈源的微信。

結果,我發現,張珈源的微信頭像……是一隻金毛狗。

要說這金毛狗的眼神,都是那種特別憂鬱,特別無辜的那種,可是張珈源頭像的金毛狗,竟然眼睛裡帶着有點邪門的神色。

我心裡咯噔一下——莫非,在劉老六手上逃走的一隻惡狗魂,真的上了張珈源的身?

我才加了張珈源的微信,張珈源立馬回了一條信息——喲,水老闆,你可真忙,這麼晚還沒睡啊?

我隨便回了一條:哦,哦,還沒睡,忙你的事呢。

張珈源立馬回我:那你現在有時間嗎?我今晚心神不寧的,要不你來看看?

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啊……張珈源竟然要找我……他是……出於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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