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778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0
第一百三十章 上古惡獸

    那迷霧散去,緩緩現出裏麵兩個體形高大的怪獸,我定睛看去,隻見那怪獸其中之一,狀似猛虎,背生雙翼,身上生滿倒刺,口中發出昂昂的吼聲,正死死的盯著它對麵的另一頭怪獸。

    我心頭砰砰直跳,這怪獸外貌猙獰奇特,雙目赤紅,一看就是個惡獸,但我卻壓根不認識這是個什麼。

    再往它的對麵一看,那卻是個體型如牛的怪獸,隻見它頭生獨角,遍體細密青毛,雙目清澈,晶亮有神,後生雙尾,模樣有些像羊,但卻又有些酷似龍形,四蹄不住踢踏,並不時的用獨角對那惡獸示威。

    這個怪獸,怎麼那麼麵熟?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頭生獨角,雙目晶亮,體型如牛,背後長著兩條尾巴……

    我略一思索,忽然就想起來了,但卻心頭震撼,完全難以置信,因為這個怪獸,竟然很像玉貔貅裏麵跑出去的那個雙尾獬豸!

    腦海裏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當年,茶室深夜驚魂的那一幕,記得那次我平生第一次用鎮字訣,竟困住了那神獸雙尾獬豸,但那雙尾獬豸卻反而救了我,追著那個吝嗇鬼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從那之後,玉貔貅斷裂,它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數年來,我曾無數次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再見到那個雙尾獬豸,但卻始終沒能如願,卻沒想到,在這犀牛嶺之中,卻陰差陽錯的見到了它?

    但是,我記得那雙尾獬豸的體型大約和一頭大羊差不多,此時卻已經大如牛犢,而且當初貌似是遍體黑毛,現在卻換成了細密的青毛,除了頭上獨角,背後雙尾,還有那一雙明亮透徹炯炯有神的眼睛,其它的樣子似乎都有所變化。

    這還是當初那個雙尾獬豸了嗎?

    我有心想走過去仔細看看,但想了想終究沒有冒失,這畢竟不是老朋友見麵,誰知道在它眼裏我是不是敵人呢?再說了,麵前這個究竟是不是雙尾獬豸,還並不能百分百肯定,還是靜觀其變,然後再說吧。

    片刻之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了如此多的念頭,漸漸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經邁出了兩步,卻被南宮飛燕一把拉住了。

    “你要幹嘛?韓大俠力擒雙怪獸?”南宮飛燕瞪了我一眼說。

    “沒,我就是想,上去勸個架,福緣齋主不是說了麼,得把它們分開才行。”

    “笨蛋,你以為把它們分開那麼容易麼,你可知道這是兩個什麼怪獸?”

    我忙問她這是什麼怪獸,南宮飛燕說,那個兩條尾巴的,有點形似神獸獬豸,而另一個長的很凶惡的,似乎是傳說中的一種惡獸,但究竟是什麼,一時認不出來,總之,很難對付。

    我一聽就緊張了起來,我的個乖乖,傳說中的惡獸,那得是有多少年的道行,是多麼恐怖的存在?就憑我這個半吊子的禁忌師,再加上這個才五百年道行的小狐狸精,能對付得了麼?

    還有那個形似獬豸的怪獸,雖然我幾年前曾經用鎮字訣困住那個雙尾獬豸片刻,但看此時這個形似雙尾獬豸的怪獸,和那虎軀惡獸的撕鬥程度,顯然不是當年那個可比,我可不認為我還能輕鬆的困住它。

    正這時,那兩個對峙的怪獸,忽然重又仰天長嗷,身軀昂起,下一刻,就見那形似獬豸的怪獸四蹄奔騰,獨角前抵,周身閃耀著白光,凶猛的向那虎軀惡獸衝去。

    而那惡獸也是縱身躍起,腳下踏起紅光,張開猙獰巨口,森冷鋒利的爪牙在陽光下閃爍出凶厲的光芒,眼看著兩個怪獸的大戰又要一觸即發。

    我的心又懸了起來,低聲問:“這下怎麼辦,它們又打起來了。”

    南宮飛燕臉色也是微變,喃喃道:“不好辦了,這兩個怪獸的級別顯然都很高,咱們要是衝上去,怕是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她話音一落,前方已經傳來轟然巨響,一大團光芒爆起,兩個怪獸在其中撕抓相抵,竟展開了近身肉搏。

    從始至終,這兩個怪獸都沒有向我們這邊看上一眼,或許在它們的眼裏,我們隻是兩個普通的小人物,根本不屑於理睬我們吧。

    戰況很快便激烈起來,兩個怪獸似乎勢均力敵,形似獬豸的怪獸獨角厲害,而那虎軀惡獸爪牙鋒利,你來我往的鬥了個難解難分,周圍的亂石頓時又遭了秧,被掃的四下亂飛。

    看著這兩個怪獸重又陷入酣鬥,我在一旁緊鎖眉頭,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記得當初爺爺曾說,這雙尾獬豸,乃是上古神獸獬豸的一支變種,在傳說中,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是一種瑞獸。

    但獬豸自古便是單尾,後來不知從何時起,出現了一種雙尾獬豸,也與其祖性情相近,也能辨別是非善惡,但卻生性凶暴,桀驁難馴,對待邪惡要更加的極端和暴力。

    我心裏忽然想到,既然這雙尾獬豸能夠明辨善惡是非,那就是正義的化身,按理說,應該和我們是一條戰線的才對,既然這樣……

    剛想到這裏,幾塊亂石忽然向我們砸來,我正要閃避,南宮飛燕衝上幾步,揮手打落亂石,說道:“算了,這兩個怪獸不是咱們能對付的,這裏太危險,還是先下去吧,反正它們一時半會也打不完,下去想想辦法再說……”

    說著她拉我就要走,我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對,咱們一直都想錯了,這兩個怪獸,憑咱們是根本分不開的。”

    她點頭說:“對呀,要想分開它們,那必須得有同時戰勝它們兩個的實力,否則咱們衝上去就得完蛋。”

    “所以,我現在有個想法,咱們為什麼非要分開它們呢?如果幫著一方戰勝另一方,那不就能讓戰局停下來了麼?”

    我這話一說,南宮飛燕頓時就是一愣,驚訝地看著我說:“對呀,我怎麼沒想起來,現在它們勢均力敵,隻要有任何力量加入一方,那另一方恐怕很快就會敗了,隻是,咱們幫誰呢?”

    我伸出手指,指了指正在酣鬥中的雙尾獬豸,笑了笑說:“幫它,一起打那個大老虎。”

    南宮飛燕笑著一拍手:“好,我也看出來了,那個大老虎不是個好東西,我們一起去揍它,幫那個大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我撲哧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都這時候了她居然還不忘了賣上一萌,不過她隨即緊張地對我說:“你可千萬小心,頂不住了馬上跑,記住,別離開我身邊兩米。”

    我笑著點了點頭,卻突然大喝一聲躥了出去,手在乾坤袋一摸,一把符咒已經抓在手中。

    “喂,你別急等等我……”

    南宮飛燕忙在後麵喊,我卻哪裏等她,她讓我留在她的身邊,自然是要保護我,但真正的禁忌師,是要在戰鬥中成長的。

    破字訣脫手而出,帶著一溜紅光,迅疾飛向戰團之中。

    這紅光在兩個怪獸的激鬥中,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那兩個怪獸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然而下一刻,一聲爆響震徹天際,一大團紅光隨即爆起。

    兩個怪獸怒聲吼叫,在紅光中連連後退,片刻之後紅光稍退,我定睛再看,兩個怪獸毫發無傷,卻已經分開了十多米遠,同時回過頭怒目而視盯著我。

    我是真怕它們倆一起衝過來咬我,於是馬上對那個雙尾獬豸嘿嘿笑了笑,努力露出了一副溫柔無害的表情,然後回手就是又一記打向那個虎軀惡獸。

    急忙之中,我都沒注意我丟出去的是什麼,反正鎮驅破三個字,無論哪個都能有效。

    不過這次我卻自估過高了,這一次雖然也是一團紅光打在虎軀惡獸身上,然而它卻屁事都沒有,隻是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瞪著我嗷嗷怪叫幾聲,似乎在怪我多管閑事,緊接著身軀一矮,就要縱身撲上。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一次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難道說剛才的破字訣分開它們,並不是因為威力大,而是因為突如其來,嚇了它們一跳而已?

    南宮飛燕也已經趕了過來,嬌喝一聲,攔在我的麵前,揮手布下一片白霧,拽著我就往後跳去,同時嗔怒道:“你不要命了麼,你才幾年道行,敢和它硬拚!”

    我不由自主的被她拖開,幾乎是同時,那虎軀惡獸就已經突破那片白霧,撲縱而至,但我們已經退開,它撲了個空,昂頭又是一聲嘶吼,作勢又要撲起。

    南宮飛燕把我攔在身後,掌心已經滴溜溜轉起一顆紅彤彤的圓球,我一眼便看出了,這東西必定是她的內丹。

    凡世間妖物精靈,皆修有內丹,其中可謂蘊含著其全部的道行和精華,是一個妖怪最厲害的法寶,但是這內丹一旦被破,就意味著那妖怪最低也會被毀去大半道行,嚴重點的被打回原形,更甚的直接嘔血而亡。

    南宮飛燕取出內丹,隨即便要拋出,我忙攔住她說,不至於這麼拚命,更不要輕易用內丹。

    我和她剛一拉扯,那個虎軀惡獸就已經再次撲了上來,南宮飛燕臉色一變,急忙把我推開,正要拋出內丹,卻見旁邊那個獬豸叫了一聲,身形猛的化為一道閃電,從旁瞬間襲至,虎軀惡獸猝不及防,剛好被獬豸獨角挑飛,在半空翻滾幾個跟鬥,怒聲長吼,隨即翻身撲上,兩隻怪獸登時再次鬥在一處。

    南宮飛燕拉著我再退數步,急促地對我說:“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怪物麼,我剛剛認了出來,這是上古四大惡獸之一的窮奇,別說是我,就算把這山中所有精靈魔怪集中起來,也抵不住它。”

    我心中頓時一驚,這怪獸居然是傳說中的惡獸窮奇?難怪這般凶惡,不過我馬上對她說:“窮奇又怎樣,那不是有一隻獬豸抵住它了麼,我知道你天性中對這種東西懼怕,不過沒關係,你相信我,我和那隻獬豸,一定可以製服它!”

    說罷,我不管南宮飛燕的阻攔,再次衝了出去,轉身間,血玉扳指已然戴在手上。

    因為就在南宮飛燕說出這怪獸竟然是窮奇之後,我已經瞬間明白了福緣齋主的用意,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製服這隻窮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1
第一百三十一章 獬豸你好

    血紅色的光芒在指端閃爍,趁著這兩隻怪獸大戰,我在旁邊揮指用血咒之法,寫了個大大的鎮字。

    我覺得,此時此刻不應該用破字訣了,雖然破字訣威力很大,但是目前以我的道行來說,對它也應該也起不到太大的傷害,那麼,我還不如用鎮字訣,就算無法困住這惡獸窮奇,好歹也盡量的拖住它的腳步,然後好讓獬豸來收拾它。

    我揮掌拍出鎮字訣,窮奇正在與那獬豸撕鬥,渾然沒在意我的偷襲,下一刻,鎮字訣不偏不倚的落在窮奇腳下,頓時化作一片紅光,從窮奇腳下蔓延開來。

    窮奇一聲怒吼,顯然意識到了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急忙向後跳開,想要脫離這紅光。但是它向後跳躍一下,卻居然沒跳出去,那紅光圍繞在它的腿上,就如同一條鎖鏈,它就像陷入了泥沼之中,舉步艱難,怪叫著掙紮了幾下,跳到了一旁,但動作遲滯得很,並沒能從紅光中掙脫。

    這血咒果然比較厲害啊,我一見這辦法奏效,心中大喜,索性從乾坤袋裏抓出一遝子鎮字訣,一張接一張的往窮奇身上拍去。

    我就不信這麼多鎮字訣,鎮不住你這家夥!

    窮奇本身就跟獬豸鬥的旗鼓相當,但現在腳下突然行動遲緩,一下子就落了下風,獬豸見我幫忙,抖擻神威,仰天大叫,獨角發出如閃電般的光芒,凶猛的向窮奇發起進攻。

    隻片刻間,窮奇就被挑飛數次,那片紅光施展纏繞在它的腳下,讓它根本無法發揮出原本的實力,再加上我再旁邊不斷追擊,一張又一張的鎮字訣打出,雖然這是紙做的,沒有血咒威力大,但量變引發質變,窮奇又自顧不暇,沒空過來收拾我,最後我一口氣把幾十張鎮字訣全拍它身上了。

    開始的時候窮奇還隻是腳下行動不便,這回整個身體都遲緩起來,就跟得了小腦萎縮似的,在那裏晃晃悠悠,呲牙咧嘴,幾次想要衝過來幹掉我,怎奈力不從心,獬豸又根本不給它機會,最後窮奇被獬豸一角頂翻,終於倒在地上,氣喘籲籲的想要掙紮起身,卻再也起不來了。

    獬豸就像個戰勝的勇士,獨角抵在窮奇的咽喉,踏住窮奇的肚腹,逼的窮奇無奈嘶吼,但是已經無力反抗了。

    我哈哈大笑,想不到這堂堂上古惡獸,居然就被這麼放倒了,真是痛快,我走了過去,把手中最後一張鎮字訣啪的拍在窮奇的腦門,氣的窮奇一個勁的翻白眼,吐白沫,四爪踢刨,口中低低咆哮,但也隻能對我幹瞪眼了。

    我對著獬豸拱了拱手說:“獬豸老兄,你好啊......”

    我來了個開場白之後,又繼續說:“咱們多年不見,甚是想念啊,不知今天的你,是否還記得當年的我呢?”

    這種神獸都能聽懂人言,它疑惑的抬起頭來,看了我幾眼,卻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了,頓時高興的點了點頭,口中發出咩咩的叫聲,但仔細聽,又有點像牛的哞哞叫聲。

    我暈,這是獬豸還是羊啊,還是牛啊,怎麼叫出來是這個聲?

    南宮飛燕一直跟在我的旁邊,此時也早過來了,謹慎的拉了我一把說:“怎麼,你原來認識它?”

    我點了點頭:“嗯,認識,老朋友了,它的房子現在還在我這裏呢。”

    房子?南宮飛燕更迷糊了,不過我也沒解釋太多,對那獬豸說:“我們在這裏相見也是緣分,我還要給你道個歉,當年不知道你是好人,還差點傷了你,你卻救了我一次,我要謝謝你。”

    說著,我再次給它拱手躬身。其實我這樣也是有原因的,都說獬豸能辨別是非善惡,人的心裏有一點不軌它都能知道,所以在它麵前我最好還是老實一點,別為了什麼事情再讓它誤會,那獨角看著寒光閃爍的,這要是給我來一下,非得肚腸穿破不可。

    雙尾獬豸又對我點了點頭,叫了兩聲,神態很是平和,隨即轉過頭,用獨角抵著窮奇,又拱了兩下,眼中流露出勝利的傲然。

    這感覺就像是家裏的貓咪,抓住了一個灰毛大耗子,得意洋洋的跟人邀功一樣。

    不過我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雖然這雙尾獬豸好像是能聽懂我的話,可是該怎麼跟它交流,又該怎麼讓它按我的想法去做呢?

    南宮飛燕看看獬豸,又看看窮奇,似乎明白了什麼,拉著我小聲說:“窮奇有吞鬼的癖好,你是不是想,讓這個窮奇去幹掉柯坤城體內那個地獄惡鬼?”

    看來她也想到了這一點,我點了點頭,不過她又說:“你這有點大材小用,小題大做了吧,區區一個地獄惡鬼,居然要用上古惡獸去對付?再說,窮奇雖然已經被製住,但是那也不是你製住的,人家獬豸能聽你的麼?”

    我搖頭說:“你別小看地獄惡鬼,那可不是人間普通的惡鬼,你也說過,惡鬼在地獄裏的時間都是以萬年來計算的,這樣的話,哪怕那惡鬼隻在地獄待了一萬年,日日受酷刑折磨,它身上所積累的怨氣和負能量,就不是任何普通惡鬼所能比擬的,藍寧號稱六陰天煞,但在人家麵前,怕是連個新生的嬰兒都不如。雖然福緣齋主說了,這種惡鬼是用陽壽換陰命的方法來到人間,隻帶有一部分它本體的能量和意識,但是我估計,要不是窮奇的話,人間怕是沒什麼人能製住這種地獄惡鬼。”

    “可是……你怎麼讓它聽你的?”

    “我也納悶呢,要不,你跟獬豸商量商量?它的語言,大概你能懂吧?”

    “我懂不懂也沒用,獬豸隻喜歡善良正直的人,而我是一個狐狸精,你覺得它能聽我的?我看還是你來吧,你不就挺善良正直的,沒準你一說,它就聽你的了……”

    我和南宮飛燕在旁邊小聲嘀嘀咕咕的商量著,旁邊獬豸忽然再次昂首高叫起來,然後頭上獨角猛的再次爆發出奪目的電光,頭一低,似乎就要對窮奇肚腹挑去。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它這分明是要下殺手,幹掉窮奇啊!

    “慢來慢來,且留它一命,我還有話要說……”

    我趕緊攔在它的前麵,連連擺手,獬豸倒也真聽話,獨角距離窮奇肚腹還有幾公分的時候及時停住了,窮奇嚇的嗷嗷大吼,顯然也知道自己要完蛋。

    獬豸疑惑的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解釋,我也不知道它心裏到底想的什麼,也不知道它會不會下一刻就一犄角把我也頂飛,也不知道在它的眼中,我到底算不算是個正直的好人。

    我咽了口唾沫,有點緊張的對它說:“事情是這樣的,現在人間有惡鬼作祟,而且這惡鬼非常厲害,來自地獄的深處,我們都無法收服它,所以,需要能吞鬼的窮奇出麵,把那惡鬼幹掉……”

    我小心地說著話,抬頭看看獬豸似乎沒什麼反感,反而流露出好奇的表情,於是放下心來,忙把這整個事情的經過簡略的跟它說了一邊,當然,順便也沒少捧它,說它自古就是勇猛、公正的象征,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乃是神獸中的佼佼者,人們對它的傳誦讚揚一直流傳到現在……

    南宮飛燕忽然悄悄拉了拉我,低聲說,你這個笨蛋,它是獬豸,公正清平,拍馬屁的人在它的麵前是不能存活的,你這麼幹合適麼……

    我這才意識到失言了,忙閉上了嘴,抬頭再看,這個雙尾獬豸居然沒有動怒,而是眯著眼睛,一臉的得意,竟似乎很是享受我剛才誇它的那些話,我不由傻眼了,不是說獬豸公正清平麼,明辨是非麼,敢情它也喜歡聽好話呀!

    看來這雙尾獬豸,畢竟還是變種,和上古神獸獬豸應該是有點區別的。

    不過我還是趕緊轉過話風,沒敢繼續誇下去,對它說,現在那個被惡鬼附體的人痛不欲生,急需幫助,所以還希望能夠暫時留下這個惡獸窮奇的命,去收拾那個惡鬼。

    它聽了我的話之後,竟似乎有些不屑的噴了口氣,隨即晃了晃頭,叫了兩聲,好像並不同意我的建議。

    我心下納悶不知道它到底什麼意思,正要轉頭問南宮飛燕,卻見它的獨角上猛然再次閃起電光,竟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又奔著窮奇的肚子去了!

    “哎呀……”我失聲叫了出來,正想著這回窮奇完蛋了,卻沒想到窮奇在這危急時刻,忽然大吼一聲,身子猛的躥起老高,獬豸獨角晚了一步,沒來得及穿破它的肚腹,隻是在它身上開了一道大口子,淋漓的鮮血從半空灑落,抬頭再看,這個剛才還奄奄一息的惡獸窮奇,居然遠遠的破空而逃了。

    想不到這家夥居然如此狡詐,剛剛一直裝成半死不活的樣子,實際上在積蓄力量,此時突然掙脫封印,居然讓它給跑了。

    我是急的連連跺腳,獬豸更是哞哞大叫,隨即四蹄奮起,就要騰空追去。

    我一看這窮奇跑了,獬豸要是再跑了,豈不是白折騰了?於是忙上前想要攔它,但是怎麼可能攔得住?人家神獸獬豸壓根沒理我,隻見它四蹄連踏,腳下就起了雲霧,隨即一聲叫,竟遠遠的駕雲騰空,追那惡獸窮奇去了……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徹底傻眼了,敢情我這半天,還真是白折騰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2
第一百三十二章 誘拐神獸

    我望著半空,那獬豸和窮奇消失的方向,心裏有點涼了。

    好不容易遇到的機會,好不容易製服的窮奇,居然趁我們一不留神就跑了。

    我回頭看看這空蕩蕩的峰頂,再看看南宮飛燕,一臉無奈,她也看看我,卻是滿眼笑意。

    我不禁有氣,都這時候了你還能笑的出來,沒心沒肺啊?

    “我說你笑什麼啊,這回窮奇跑了,咱算是白費勁了,趕緊搭把手,帶我下去,咱另想別的辦法吧。”

    “你好像很是在意窮奇啊,難道除了窮奇別人就不行了?比如說,剛才那位獬豸君,不就也可以嘛?”

    “它?它也不是吞鬼的惡獸啊,難道地獄惡鬼還能怕它?”

    “我剛才還以為你挺聰明的呢,沒想到還是一根筋,你就不想想,窮奇能吞惡鬼,可是剛剛那獬豸差點把窮奇都幹掉,難道就會對一個地獄惡鬼沒轍了?”

    咦?她好像說的對啊,我撓了撓頭,一臉迷糊,剛才我怎麼沒想起來,難怪那獬豸聽我說了之後,一臉不屑,還繼續要幹掉窮奇,難道它是打算自己親自上陣,去除掉那個地獄惡鬼?

    “哎,說什麼都晚了,現在人家都走了……”

    “誰說它走了,你這笨蛋,你回頭看一眼……”

    南宮飛燕忽然指著我的身後,我一愣,回頭一看,呀!頓時我就驚訝了,就見剛才消失在半空雲端的獬豸君,居然又腳踏五彩祥雲,翩翩然的飛回來了,而且,已經馬上就到峰頂了……

    我不由大喜,衝過去揮手大喊道:“我們在這裏……”

    沒想到獬豸沒理我,咩咩的叫了幾聲,就在峰頂上飛快的轉了一圈,我定睛一看,原來它是把峰頂邊緣那些搖搖欲墜的石頭都歸攏到了中間。

    我不僅暗暗點頭,這正直的神獸素質就是高,搞亂了石頭,都記得整理一下,以免石頭墜落山穀傷到別人。當然,這山中也沒什麼人煙,但是萬一砸到小鳥小獸,花花草草的,也是不好嘛。

    做好了這一切,然後獬豸才顛顛的跑了過來,收了腳下雲霧,一臉傲嬌的站在我對麵,定定的看了看我,鼻子裏噴了口氣,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又是咩咩的叫了幾聲,然後又直勾勾的盯著我,似乎在跟我說什麼話似的。

    看來它是沒能追上窮奇,回來這是要撒氣啊,我小心翼翼地給它陪了個笑臉,也沒敢吭聲,回頭小聲問南宮飛燕:“它說啥,你給翻譯翻譯……”

    要說獸類之間的確是有共同語言,南宮飛燕笑了下,也小聲說:“它問你,它的房子呢?”

    “房子?”我馬上就想了起來,它指的應該是那個玉貔貅,原來它還真是把那東西當成它房子呀?暈暈,現在這都什麼年月了,神獸都得有房……

    要說那個玉貔貅,一直在我身上的乾坤袋裏,可是那裏麵現在住著女鬼藍寧,我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啊,再說了,萬一這獬豸君隻是來跟我要房子,我把玉貔貅給了它,它拿了就跑怎麼辦?不行,我得想辦法糊弄糊弄它,讓它跟我走……

    “呃,這個房子嘛,也就是那個玉貔貅,的確在我這裏,這麼多年來,我始終收藏著,就是盼望著有朝一日等你回來的時候,再完好的還給你。所以,我一直是當做寶貝來保管的,壓根沒帶在身上。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回去,然後我再把你的房子還你,如何?”

    我小心地找著措辭,來試著跟它溝通,而且,雖然說是糊弄它,但我可不敢撒謊,在能夠明辨是非善惡的神獸麵前,我要是敢撒謊,它立馬就能分辨出來,就得把我當成壞人,一犄角頂死我啊。

    所以,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半句謊言都沒有,而且那玉貔貅現在也的確不在我身上,它在乾坤袋裏麵嘛……

    這獬豸君眯眼看了看我,顯然並沒發覺我是在騙它,點了點頭,四蹄踢踏,似乎很是歡喜的樣子,忽然衝著我擺了擺頭,又叫了幾聲。

    我再次回頭問南宮飛燕:“翻譯同誌,它這又說啥?”

    南宮飛燕抿嘴笑道:“它說讓你快點帶它下山,找它的房子去。”

    我心情頓時大好,誘拐神獸第一步成功!

    “好啊好啊,咱們這就走,獬豸君,我們在前麵帶路,你隨後跟上啊。”

    說著話,我就拉著南宮飛燕要她帶我飛下去,誰知獬豸用力搖了搖頭,忽然走到我的身前,居然四蹄彎曲,身體就矮了半截。

    “這啥意思啊……”我目瞪口呆,難道這是要我騎上去?這不大好吧,我好像跟你也不是很熟啊獬豸君。

    南宮飛燕在我耳邊低聲說:“它讓你騎上去,你就別客氣了,這是獬豸神獸的特性,它實際上是非常仁慈純潔的,特別喜歡善良正直的人,相傳過去堯帝發現了獬豸,把它帶回宮中,在朝堂之上,每當它見到忠心正直的人,就匍匐腳下,歡喜安詳。而見到奸佞之人,就衝過去用它的獨角奮力抵頂。善惡最是分明,所以,它現在喜歡你,就願意接近你,願意為你做事情。”

    我恍然明白了,敢情這獬豸君善惡分明到了這個地步,喜歡的人怎麼都行,不喜歡的人直接就幹死啊。

    這麼說,它已經認定我是個善良的好人了?嘿嘿,這感覺倒是不錯。

    於是我便小心的跨坐了上去,雙手卻緊張的不知往哪放,我小的時候倒是騎過馬玩,可這騎神獸的事,做夢都沒想過,緊張啊。

    獬豸站起身子,忽然回頭晃了晃脖子,鼻子裏又噴了口氣,看樣子似乎是要我抱住它的脖子,我猶豫了下也就沒客氣,它既然讓抱,那就抱吧。

    我抱緊了獬豸的脖子,雙腿也夾緊了,獬豸一聲歡叫,腳下再次騰起雲霧,四蹄踏空,竟就這麼飛了出來。

    南宮飛燕見了頓時覺得有趣,也咯咯笑了起來,這獬豸君一直對她不理不睬,不過也沒表示出反感,此時見她大笑,馬上又大叫了幾聲,語氣很是威嚴,似乎在下命令似的。

    南宮飛燕也飄身飛起,咯咯笑道:“獬豸大人發威了,命令小狐狸前麵帶路,小狐狸遵命。”

    她淩空給獬豸萬福一禮,獬豸又昂起頭,很是得意的樣子,然後南宮飛燕便不再猶豫,看了看方向,飄身飛起。

    獬豸君踏起雲霧,四蹄奔騰,隨著南宮飛燕一起,向遠方的城市飛去……

    身在獬豸神獸背上,我是又緊張又興奮,心裏說不出的百感交集。

    在上山之前,我從未想過,會在這裏遇到數年前曾有一麵之緣的神獸獬豸,也沒想到還會同時遇到上古四大惡獸之一的窮奇,更加沒想到,居然能騎著神獸回去,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福緣和造化。

    而同時,我心裏也很是忐忑,現在它是跟我回去了,不過那是去找回它的房子的,回去之後,我肯定要把玉貔貅給它,到那時,它要再跑了怎麼辦?

    耳畔風聲呼呼,腳下景物飛掠,我看著這一幕,不知怎的,卻忽然想起了那天書古畫中的場景,是何等的相似。

    山川河流,清風朗日,就如同古畫中的水墨山水,這一刻我意識到了什麼,忙集中精神力,努力的感受著這大自然中的一切所帶給我的奇妙感覺,緩緩的,我覺得我仿佛融入其中,刹那間,我似乎消失了,身下的神獸獬豸也消失了,所有的萬物,都融入了天地之中。

    這天地茫茫,仿佛冥冥中有著一股無邊磅礴的宏大之力,在主宰著一切。我就像這天地之間的小小一粟,卻又好像自己便是這天地。

    朦朧中,半空裏忽然出現了許多晶亮的微塵,從四麵八方湧來,爭先恐後的鑽入我的身體,而我的身體內,仿佛也有許多類似的物質,兩相交合,就像滾雪團一樣,越來越是壯大。

    漸漸的,我仿佛感覺到了身體內的變化,整個人好像都變得透明晶亮起來,一股莫名的、似有若無的力量,仿佛在悄悄滋長……

    然而就在此時,南宮飛燕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來。

    “咱們到啦!”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魂鎖泥丸宮

    南宮飛燕的聲音喚醒了沉浸在虛幻狀態中的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們已經在城市的上空。

    經過了剛才奇妙的冥想,此時我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隻覺神清目明,看哪都舒服,身體內好像流淌著一股莫名的力量。

    低頭看,下麵是鱗次櫛比的街道,車水馬龍,現代化都市的喧囂,即便我此時身在半空,也明顯能夠感受得到。而放眼望去,這城市上空,卻又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在空中飄飄蕩蕩,看著有些怪異。

    而獬豸似乎不願接近那片霧氣,遠遠的飛在半空,我心中一動,便問南宮飛燕:“這就是傳說中的妖氣吧?最近我就總覺得不對,這城市裏麵,最近似乎有很多怪事,你說,這會不會就是不祥之兆?”

    南宮飛燕笑的彎了腰,說:“妖什麼氣呀,這就是城市上空的懸浮顆粒物,俗稱霧霾,屬於環境汙染,不過這還是輕度的,要是嚴重的,你都看不見下麵的街道。”

    我無語了,看來自己現在是有點過於敏感了,於是南宮飛燕繼續帶路,獬豸君帶著我,隨之俯衝直下,向城市中飛去。

    當我們降落在地麵時,卻是在一棟高樓的後麵,看著似乎有點眼熟,我問南宮飛燕這是什麼地方,南宮飛燕神秘一笑,對我說:坤城大廈。

    真是個聰明的小狐狸,我對她眨了眨眼睛,對獬豸君說:“那個害人的惡鬼就在這裏,要不,我們先去把它收拾了,然後再回去?”

    獬豸一聽害人的惡鬼,頓時就換上了一副凶相,我一看有門,忙當前帶路,說道:“你們跟我來,我知道惡鬼在哪。”

    於是我就帶著一個狐狸精一個獬豸神獸,走進了坤城大廈的大門,一進大堂,上次那個保安居然還在,一見我帶著個美女進來了,趕緊跑過來一個立正,然後啪的就是一個敬禮。

    哎呦?這太陽是打哪邊升起來的,我正納悶,那保安已經跑去給我們叫了電梯,我們走過去的時候,他站在電梯門口又是一個立正說:“先生請,我們柯總說了,以後看到您就跟看見他一樣,他隨時都在上麵恭候您的大駕。”

    這倒是有點意思啊,看來這個柯坤城還真下命令了,我笑著看看南宮飛燕,剛好電梯來了,於是我們一起走了進去。

    不過進了一回頭,我就愣了,獬豸君呢?

    記得剛才明明在我們身後的,這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我一愣神的功夫,電梯門就緩緩關上了,我正打算跑出去找獬豸,突然就見電梯門口鑽進了一縷煙霧,剛好趕在電梯門完全關閉之前,進來了。

    隨即,獬豸君的大腦袋在霧氣中顯露出來,我不禁有點好笑,這才放了心,上前按了樓層,電梯便徐徐升起。

    很快到了七層,柯坤城的辦公室門前,我開始有點緊張了,這感覺就跟帶著人去打架似的,既不知道對方到底在不在,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打的過,打完之後又怎麼樣,著實是有點忐忑。

    伸手敲了幾下門,屋裏並沒有人回應,我有些納悶,於是又用力敲了幾下,卻還是沒人吭聲,我暗想不好,柯坤城別是出什麼事了吧?

    用力踹開辦公室的門,我帶頭衝了進去,這辦公室裏依然如之前一般的陰暗詭異,所不同的是,四麵牆壁上到處都掛著鍾表,看起來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個,但柯坤城卻並不在辦公室裏麵。

    我有些奇怪,之前他明明說過會在這裏等我,剛才那保安也說了,他隨時都會恭候我的大駕,怎麼此時他卻不在這裏?

    我站在那裏,凝神觀察著,心想莫不是惡鬼察覺到收拾它的人來了,便藏匿了起來?但剛才辦公室的門是反鎖著的,這說明柯坤城之前一定是在裏麵,不大可能通過門口逃走,再看看窗戶,也是關閉的緊緊的。

    不過這辦公室裏,卻給我一種怪異的感覺,說不清那是為什麼,但就是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大對勁。

    我疑惑的走到那張辦公桌前,隻見那張椅子上空蕩蕩的,在椅子背後的牆壁上,也掛滿了鍾表,看來他倒是聽我的話,可是他……

    忽然,我很快就發覺了那怪異感覺的來源,原來就在我眼前的辦公桌上,那個詭異的紅木雕像!

    我頓時頭皮發麻,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這紅木雕像……我想了起來,前一日我從這裏取走了這東西,本來是想帶給福緣齋主看一看,但是下車的時候,我居然把它忘得一幹二淨!

    對,一定就是那個時候,我把它遺忘在車裏,可是現在它怎麼又回來了?我想,那司機應該不可能知道這東西的來曆吧?難道是它自己回來的?

    我正思索著,獬豸在後麵忽然一聲叫,竟現出本相衝了過來,一角把那紅木雕像頂翻在地,隨即獨角死死抵住了紅木雕像,它更是呲牙咧嘴的,露出一副凶相,似乎跟那雕像有仇一般。

    我一見愕然,難道那地獄惡鬼已經藏身在這雕像之中了?剛想到這裏,忽然間獬豸獨角電光閃爍,在那紅木雕像上一陣亂竄,下一刻,隻聽那紅木雕像中一聲慘嚎,竟急速衝出一道黑影,在半空中一陣抽搐掙紮,就像被高壓電擊了似的,隨即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就見那黑影如一道煙霧,漸漸凝成人形,趴在地上苟延殘喘,周身黑黢黢的,衣服殘破不堪,麵目漆黑,猙獰扭曲,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這形象,就跟剛剛從火災現場逃出來似的,不過這人雖然已經麵目大變,如厲鬼一般,我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柯坤城。

    獬豸獨角依然抵著他,時不時的發出電光,柯坤城就一陣哆嗦,我拍拍獬豸說:“好了好了,獬豸老兄果然厲害非常,不過我現在有些話想問他,嗯,也可以叫審判,好不好?”

    獬豸聽了,這才收起獨角,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柯坤城一眼,順便還踢了他一腳……

    獬豸放開了柯坤城,他的身形漸漸又起了變化,慢慢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但被大火燎燒的痕跡還很明顯,半晌之後,他才掙紮著爬了起來,靠在牆角,整個人都跟傻了似的,呆呆的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上前問道:“柯老板,為何弄成這般模樣?

    他整個人跟傻了似的,呆呆的看著我。

    我又大聲說了一遍:“柯坤城,你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他整個人跟傻了似的,呆呆的看著我。

    我不由納悶,這人難道魂魄都已經不在體內了麼,怎麼呆成這個樣子?南宮飛燕在旁看了半天,此時也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搖頭說:“你現在叫不醒他,他的魂魄被什麼東西封在了泥丸宮裏,現在整個人都處於無主狀態,看我的。”

    說著,南宮飛燕上前對準柯坤城額頭,啪的拍了一掌,就見柯坤城渾身猛的一抖,眼中似乎有刹那清明,但隨即又轉為迷茫,呆呆的發愣了。

    南宮飛燕有點奇怪:“咦,我居然沒能破開他的泥丸宮,好厲害。”

    我有些不解,便問她,這魂魄被封泥丸宮是怎麼回事,南宮飛燕給我解釋道,人的魂魄分為魂和魄兩個部分,魂主精神,魄主身形,三魂七魄分散在身體各個部位,各司其職,無論少了哪個都會對人身造成影響。而此時柯坤城的三魂七魄已經被封在頭頂泥丸宮內,這樣他的精神和身體就都不受他自己控製,他怎麼可能會回答你的問題呢?

    我有點明白了,不過還是有點疑惑,如果他自己的魂魄被封,那麼,地獄惡鬼哪去了?剛才獬豸一犄角把柯坤城頂了出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南宮飛燕伸手還要向柯坤城頭頂拍去,我阻住了她,對她說,她這做法屬於強拆,搞不好再打壞了,還是讓我來試一試吧。

    南宮飛燕笑問你能有什麼辦法,我對她微微一笑,隨手從乾坤袋裏取出布包,打開來,上麵並排三根銀針閃亮。

    不過我卻有些猶豫了,這三根銀針,定魂、渡魂、驅魂,我該用哪個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4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惡鬼伏誅

    韓家祖傳三根銀針,分別是:定魂針、渡魂針、驅魂針。

    定魂針為三寸七分,鎮定魂魄所用;驅魂針為兩寸五分,驅離魂魄所用;渡魂針為三寸一分,救渡魂魄所用。

    看柯坤城現在的情況,定魂顯然不合適,他都已經被封了,再鎮定一下就不用出來了。驅魂也不合適,把他的魂魄趕跑了他就更醒不過來了。

    我思來想去,還是得用渡魂針。

    因為這渡魂,實際上也有引魂的作用,就像上次我用渡魂針把藍寧引到針內一樣。

    於是我仍然取出了渡魂針,用目光詢問南宮飛燕,我該往哪紮?

    南宮飛燕冰雪聰明,一眼看出我的目的,指了指柯坤城頭頂百會穴,示意我往那裏下針。

    原來這泥丸宮上通百會,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於是撚起銀針,看準柯坤城頭頂百會穴,手指輕撚,便把銀針刺了進去。

    我有點緊張,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人下針,之前根本毫無經驗,頂多也就是曾經看過爺爺下針,依葫蘆畫瓢而已。

    不過,這並不是給人看病,所以我心裏倒也坦然,膽子也大了許多。因為如果看病的話,手藝不精容易給人紮出毛病來,會惹一身麻煩。可是柯坤城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是把他當場紮成小腦癱瘓,估計也沒人找我算賬吧?

    銀針一分一分的刺入柯坤城的頭頂,我也不知道那個泥丸宮究竟在哪裏,但就在刺入了大約兩寸左右的時候,忽然從銀針上傳來了一絲遲滯,就好像遇到了什麼阻礙。

    我微微一愣,手指再次用力,銀針卻是絲毫不能刺入,感覺就是遇到了一層厚厚的硬膜。

    我抬頭看看南宮飛燕,疑惑道:“好像有什麼東西,阻住了銀針,不會是刺到他骨頭了吧?還是,那泥丸宮本身就這麼硬?”

    南宮飛燕一瞪眼:“胡說,你腦袋裏麵有骨頭?再說泥丸宮在頭頂向下三寸處,你那銀針隻刺入兩寸多一點,還差一截才到,至於泥丸宮本身硬不硬,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疑惑的再次用力,卻是依然如故,正在納悶,忽然獬豸在旁邊一聲吼叫,隨即就衝了過來,冷不丁的還嚇了我一跳,就見它跟個瘋子似的,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我嚇的大喊:“不要不要……”

    然而它壓根不理我,隻見它低下頭顱,獨角前衝,撲哧的一下就刺入了柯坤城的額頭!

    我心中一涼,暗道這回柯坤城完蛋了,不料卻在這時,銀針下忽然有什麼東西劇烈的跳動了幾下,隨即一股大力傳來,猛的彈開銀針,那力量從銀針直傳到我的手臂,我隻覺手臂隨之一震,不自禁的高高抬起,隨即就無意的拔出了銀針。

    但這銀針拔出可了不得,就見銀針下麵居然拖帶著一團黑乎乎的霧氣,嚇了我一跳,差點把銀針脫手丟掉,那黑霧翻翻滾滾,仿佛有著什麼東西在裏麵不斷掙紮嘶叫,獬豸再次衝了過來,獨角再次刺入,電光一陣閃爍後,就如同刺中了什麼實物一般,那黑霧中便發出一聲慘叫,帶著銀針撲倒在地。

    我被這一連串的變化弄愣了,就見獬豸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黑霧,呲牙咧嘴,獨角指著黑霧,像是隨時都準備著衝鋒似的。

    再看旁邊的柯坤城,卻是已經漸漸的蘇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眼神中滿是迷茫和驚惑。

    我暫時沒去管那黑霧,跑到了柯坤城的麵前,急道:“你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

    柯坤城眼珠緩緩轉動,終於認出了我,卻是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脫口說道:“好可怕……”

    我糊塗了,什麼好可怕,我長的好可怕嗎?

    柯坤城滿臉都是驚恐,自語道:“我、我見到了地獄……”

    這次,輪到我渾身打寒顫了,這句話,怎麼似曾聽誰說過?

    對了,是辛雅,我忽然就想了起來,那一天我讓辛雅集中精神,預測一下何田田如今的狀況,她卻被預見到的場景嚇壞了,醒來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見到了地獄。

    此時此刻,柯坤城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難道,他們真的曾去了地獄不成?

    但接下來,無論我怎麼詢問柯坤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卻是目光呆滯,有若癡傻,口中不停的叨咕著:“火、火,好多的火,火火火火火……”

    我站起身,皺了皺眉,又看了看旁邊那團不斷變幻形態的黑霧,心裏想,難道柯坤城跟那地獄惡鬼一起,下到地獄裏麵了,見到了地獄之火?

    但這有點不太可能啊,如果他下了地獄,那肯定是不可能再回來的,再說,下地獄也是他的魂魄,不可能連肉身一起都進去吧?

    柯坤城短時間看起來已經不可能回答什麼問題了,我和南宮飛燕對視一眼,示意讓她守著柯坤城,別出什麼狀況,然後走到獬豸君旁邊,點頭說:“好,非常好,這就是那個地獄惡鬼了吧?它怎麼不成人形?”

    獬豸哼哼了兩聲,也不知說的什麼,南宮飛燕在旁翻譯:“它說這隻是地獄惡鬼的一絲意識形態,當然沒有人形了。”

    我摸了摸鼻子,對那一團黑霧說:“歡迎你來到人間,地獄惡鬼,不過,你現在是囚犯了,在最最勇猛公正的審判者,獬豸君麵前,希望你不要抱有任何僥幸心理,坦白從嚴,抗拒更嚴,徹底交代你的犯罪事實!”

    其實我這麼說話很扯淡,不過看獬豸的表情卻很是享受,很是興奮,我也隻能配合它了。這也難怪,獬豸嘛,法院門口供奉的就都是它,肯定沒事就喜歡看人開個庭,判個訣啥的,這回輪到它自己了,自然是高興,呲牙咧嘴的瞪著那惡鬼,我的話音一落,立馬把那獨角又逼近了幾分。

    我也不知道跟一個隻有部分意識形態的惡鬼能不能成功溝通,不過下一刻,那黑霧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啾啾嘁嘁的聲音,忙仔細傾聽,但卻發現,一個字都聽不懂。

    不過獬豸卻隨即瞪大了眼,歪著頭,一副認真的表情,就像是在聽取罪犯供述的樣子。

    南宮飛燕也嚴肅起來,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我不由大為驚訝,看不出來她還會好幾門外語,果然不愧是老師啊……

    片刻之後,那黑霧中便不再發出聲音,似乎像是交代完了,獬豸眯了眯眼,獨角上突然電光閃爍,瞬間就刺入了黑霧之中,隻聽一聲短促淒厲的慘叫,那黑霧便急劇收縮,嗖的一下進入了獬豸獨角之中,隻見那獨角上電芒亂竄,劈啪做響,片刻後才漸漸恢複正常。

    我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獬豸下手簡直太快了,這一幕看的我驚心動魄,南宮飛燕也拍手道:“獬豸神獸果然好厲害,那地獄惡鬼被它淨化了。”

    “淨化了?那是什麼意思?魂飛魄散?”我不解問道。

    “不,魂飛魄散的意思,隻是一種物質形態的轉換,由原本凝結的魂魄,變成飛散的塵埃,飄蕩到四麵八方,雖然再也沒了自己的意識,實際上還是有碎片存在的。但淨化了,就是徹底的不存在了,真正的從這個世上消失了,連帶著所有的罪惡和業力,都消失了,差不多相當於魂飛魄散的更高級別含義,也可以叫做神魂俱滅。”

    我不禁對她伸出了大拇指,不愧是老師,不但會好幾門外語,名詞解釋也是這麼清晰明白,我一下子就聽懂了。

    但是這個惡鬼神魂俱滅了,柯坤城怎麼辦?何田田怎麼辦?

    我疑惑的對她提出這些問題,南宮飛燕說,那惡鬼剛才已經交代出了一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6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命的禁忌

    原來,這種惡鬼真的有自己的語言,南宮飛燕說,進入地獄的鬼魂,便和人間徹底脫離了關係,按照六道輪回來說,已經進入了地獄道,就不會再用人類的語言。

    世間有通靈之人,或是修煉的精怪,能夠通過神識來彼此溝通,自然就能聽得懂這惡鬼的語言,因此,南宮飛燕和獬豸神獸都能明白,唯獨我的功力還差很多,自然就聽不懂了。

    但南宮飛燕說,剛才那個惡鬼雖然交代了,但是由於它隻是一個殘魂,帶有本體的部分意識而已,所以交代的不是很清楚,斷斷續續的,有些支離破碎,表達不清、

    大概的意思就是,它本是地獄底層一個不知年月的罪魂,整日受火海刀山酷刑,苦不堪言。但是忽然一日裏,一名鬼將將它提去,之後迷迷糊糊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的意識就忽然到了這個身體裏,冥冥中有聲音對它說,它可以在這身體內,享受十年的生命。

    於是它就極力的想控製這個身體,但開始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鎮住了它,不過封鎮力量很快就弱了,於是它就越發的肆意起來。

    它是地獄之鬼,不知時間年月流逝,又知道自己隻有十年時間,心裏很是害怕,同時也能感受到本體在地獄中受苦所給它帶來的負麵影響,於是在受刑的時候,便開始變得瘋狂,並且十分懼怕時間。

    但昨天,柯坤城突然叫人在辦公室內掛滿了鍾表,這讓它很是害怕,歇斯底裏的發狂之後,本想把那些鍾表統統打碎,但卻不知為何,一股來自無形中的力量,竟把它連同柯坤城一起抓回了地獄,那個鬼將責怪它,到了陽間之後胡作非為,早晚被人發現,於是罰它入火海受刑一日,以示懲戒,然後再放它到陽間。

    但一日時間還沒到,它就稀裏糊塗的又被丟了出來,但卻沒敢出來,因為它感受到了外界的危險,於是便藏身在柯坤城泥丸宮的周圍,卻沒想到,先是有銀針引魂,它正苦苦對抗,又有獬豸一角頂來,便再也撐不住,被瞬間逼了出來。

    最後,這惡鬼苦苦哀求,說自己也是可憐之人,已經在地獄受苦無盡歲月,這一次也是稀裏糊塗被弄到人間,雖然一直妄想占據這個身體,但是並沒有作惡,隻是想真真正正的享受十年生命而已,如今被獬豸發現,自知不可能幸免,隻求能夠痛痛快快的神魂消散,不想再入地獄受苦了。

    所以,獬豸最後一犄角把它頂死,神魂俱滅,反倒是幫助了它,不然的話,它要是再被打入地獄,勢必還要增加本體的受苦之期,若是自己被淨化,反倒還能給身在地獄的本體減輕業力。

    我這時才恍然明白,原來剛剛獬豸是在幫它,並非殘忍嗜殺,可是這惡鬼是解脫了,別人怎麼辦呢?

    柯坤城已經漸漸恢複了意識,聽到了我們的一些談話,掙紮著爬起來,哆哆嗦嗦地說:“原來,我真的去了地獄……”

    我扶著他坐了下來,看他麵色,已經是灰敗一片,知道他已經是命不久矣,那惡鬼脫離了他的身體,就等於續命的術法被破,他隨時都可能……

    南宮飛燕搖頭道:“雖然去了地獄,但你的魂魄被封泥丸宮,這是為了保護你,而隻讓那個在你體內的惡鬼受刑,這說明地獄的執法者並沒有濫用刑罰,你就知足吧,而且那地獄之火隻對靈魂起作用,你的肉身並沒受到什麼損害,否則,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坐著跟我們說話了。”

    柯坤城似乎也知道這一點,不住喘息著對我們說,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已經無法挽回,隻求我們,不要把這事情的真相說出去,還有,他已經簽下遺囑,死後願意把他所有的財產捐贈出去,希望能夠讓更多渴求生命的人,能夠繼續活下去。

    獬豸走了過來,看看柯坤城,獨角對他指了指,卻又搖了搖頭,轉身走開了,不再看他一眼。

    柯坤城人之將死,也能夠看到獬豸,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我對他說,這就是傳說中能辨是非善惡的神獸獬豸,它對你以角相抵,說明你做了錯事,但卻又轉身走開,這是說明,你的本質還是個好人。

    柯坤城很是激動,他身體靠在那張寬大的椅子裏,仰頭呆呆的凝視著滿牆的鍾表,看著那秒針滴答,時間流逝,嘴角滿是苦澀,低低的叨咕著:“生命……時間……生命……時間……”

    我歎了口氣,俯身再次把那紅木雕像撿起,最後看了柯坤城一眼,又看了看那些鍾表,悄悄的退了出去。

    走在午後的大街上,感受著難得的陽光,我已經明白了,無論是柯坤城,還是何田田,都已經無法追回流逝的生命了,柯坤城的生命是自然終結,何田田的生命,卻是已經和惡鬼對衝,換了五百萬,但她沒想到,這代價卻是如此的大。

    隻不過,若是何田田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母親的病愈,一命換一命,那倒也算是不虧了,更何況,有了那五百萬,她的家人也會生活的更好,這樣想來,或許心裏就能好受些吧。

    當天下午,邵培一回來了,我叫來了阿龍,一起送何田田和她的家人踏上了返鄉的路。

    何田田出人意料的回光返照,笑著和我們告別,她對我們說,雖然這些天她一直昏昏沉沉,但我們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她要感謝我們。

    我很是慚愧,折騰了幾天,最終卻還是沒能挽回什麼,她卻說,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讓家人都能生活的更好,讓母親健康長壽,既然現在這些已經實現了,那她的離去也就有了價值。

    臨走之前,她對我們說,你們都是好人,都會有好報,還有阿龍,以後一定會找到更好的女孩。

    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何田田僅剩的數天生命,將和家人一起度過,並且最終將無牽無掛的離開這個世界,或許,這也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局吧。

    夕陽下,何田田一家人的身影漸來漸遠,她回身對我們招手,燦爛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如她從前般美麗。

    隻是,我卻默默的握緊了拳,這事情雖然告一段落,雖然不悲不喜,雖然沒有大起大落。但是,那個施展邪術的人,卻還是不知所蹤,沒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在哪。

    但我知道,隻要這世界上還有不甘心死亡的人,還有需要金錢的人,這交易,就將依然存在。

    時光,永遠不可能逆行,生命,終究會有終止,這是天道,沒有任何人可以違反。

    不管多麼神奇的法術,想要和天道對抗,逆天而行,其結果都必然是慘敗。

    時光流逝,悄如流水,我們再也無法回到過去。我們所能做的,隻有珍惜現在,珍惜眼前人。

    這就是一個關於生命的禁忌。

    ……

    晚上的時候,我們再次去了福緣齋,那位齋主聽了所有的經過後,也是默默感慨,他拿過我帶來的紅木雕像,仔細看了看,對我說,在冥獄中,共有二城一池,分別為枉死城、鐵圍城,和血汙池。

    其中,鐵圍城周匝萬裏,高有千裏,其城純鐵,中間囚禁難計數之罪魂,在城的四周,有鐵蛇鐵狗吐火守衛。而我所拿來的這個紅木雕像,就是鐵圍城之守衛鐵狗的形象。

    我不由恍然,這紅木雕像,一定就是那個施術之人所雕刻,目的是用來震懾住換命的地獄惡鬼,避免它為非作歹,驚擾天道。

    換句話說,也是為了迷惑天道的一種辦法。

    不過我還是有個不解的問題,那施術之人,冒著這麼大的危險,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福緣齋主目光深邃,微笑著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那人這樣做,自然是有原因,你想想,以他之法換命,每次十年,但又有誰知道,他究竟換了幾年呢?”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脫口道:“難道他是吃回扣?”

    福緣齋主大笑不語。

    我的心中不禁燃起了希望,隻要他有這種弱點,那麼,我就有機會抓住他!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8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獸回家

    從福緣齋回來,我就又有了新的苦惱。

    回到學校之後,這個神獸獬豸,一直是跟著我,我知道它是惦記它的房子。

    我很犯愁啊,藍寧在裏麵待的一直很乖,這要是把玉貔貅給了獬豸,藍寧怎麼辦呢?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單獨把藍寧叫出來談談,想想辦法,不過獬豸君卻始終跟著我,我走到哪他都跟著。最後我實在無奈了,就跑到廁所,對它說我要去拉屎,讓它先跟著南宮飛燕出去玩一會,結果這招真好使,獬豸君一聽就露出厭惡的表情,顛顛的跟著南宮飛燕跑出去了。

    趁著這機會,我趕緊找了個蹲位,召喚出了藍寧,她一出來就滿臉驚訝的問我,這啥地方啊?

    我小聲告訴她,男廁。

    藍寧一捂嘴,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我忙對她說,別意外,我這是迫不得已,有急事要跟你商量。

    於是我就長話短說,告訴她,那玉貔貅裏麵本來住了個神獸,離家出走好幾年了,現在人家回來了,跟我要玉貔貅,我就想跟她商量商量,看看這個事怎麼辦。

    沒想到藍寧居然並不在意,反而對我說,那好啊,既然原主人回來了,那我就還給你出來端茶遞水,伺候你穿衣洗漱,給你當小丫頭好啦。

    我一陣無語,腦補了一下她伺候我穿衣洗漱,還端茶遞水的場景,無奈道,你要是能讓我的室友都能接受這事,那你也可以試試,不過有個家夥膽子很小,你要是把他嚇死了,你負責。

    藍寧一聽也不說話了,我又試探著問,要不你去闖蕩一下江湖?四處走一走,看一看現代城市的變遷,看一看文明社會的進程,看一看現在的俊男帥哥跟你那時候有什麼不同……

    誰知我說著說著藍寧就扁起了嘴,幽幽地盯著我說,你要是趕我走,那我還不如死了的好,我這就去化為冤煞厲鬼,報複社會,然後一了百了算了……

    嚇的我趕忙拉住了她,連連說,使不得啊,你要是去報複社會,被人抓住了,你說我是去救你還是去除了你?

    藍寧眼圈居然有點發紅,說,公子既然不要我,那奴家還活著作甚……

    哎,我就受不了這個,真的,我這人有點吃軟不吃硬,尤其這麼嬌滴滴的大小姐在我麵前掉眼淚。

    我苦惱的擺了擺手說,那好吧,我不讓你走了,不過,那個玉貔貅你是待不了了,要不回頭我再給你找個別的東西……算了,先回去再說。

    我歎了口氣就把藍寧收了起來,回到寢室裏就開始翻箱倒櫃,給藍寧找房子搬家。

    不過翻了半天,啥也沒找到,唯一一個有點特別的東西,就是那個夜魔之子的尖牙,我拿在手裏愣了半天,浮想聯翩了一會,還是收了起來,這玩意肯定不合適。

    又抬眼看了看桌子上,抄起一個飯盆,不合適,放下了。

    再看看床頭,拿起個小鬧鍾,瞅瞅,貌似也不合適,放下了。

    窗台上還有個儲蓄罐,小房子造型的,這個倒是不錯,有門有窗戶的哎。我忙把藍寧叫了出來,誰知她剛一露頭就縮回去了,一臉不高興地說:“人家是鬼哎,這是存錢罐,錢是陽氣很旺的東西,難道你想害死我啊?”

    咦,她說的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鬱悶的撓了撓頭,在這屋子裏我再也找不到合適的東西了,正在這時我忽然看見阿龍掛在床頭的一隻襪子了,也不知怎麼引發了我的聯想,腦子裏忽然就鑽出個念頭,要不我給藍寧弄個繡花荷包去?

    哎,這個東西應該靠譜,我記得小時候爺爺曾經給我一個荷包,那裏麵住的就是個鬼魂,而且還為我通風報信,救了我一次,雖然我至今都不知道那鬼魂是男是女,什麼模樣,但那個荷包卻是深深刻在腦海裏的。

    想起了這個辦法,我頓時就很是興奮,正要叫藍寧出來,她卻剛好從玉貔貅裏麵探頭出來,沒頭沒腦的忽然對我說:“我忽然想起個事情,你看這個玉貔貅裏麵空間也挺大的,要不我跟那個神獸一起住怎麼樣?當然,就算它是房東,我是房客好了,隻要給我一點點地方就好,說實話,我還蠻喜歡這裏麵的……”

    我有點無語了,她這是什麼思維啊,居然要跟神獸獬豸一起住?難道不知道獬豸是審判神獸,公正清平的代表,她雖然心性也比較善良單純,但是前些年卻曾經害死過幾條人命,我現在寬容她已經很不錯了,還敢跟獬豸一起住,那豈不是作死啊?

    她說完後,一臉懇切和期盼的看著我,我自然是連連搖頭,對她說,就死了這個心吧,人家獬豸是神獸,專門懲惡揚善,你別忘了,你身上可是有人命的,屬於在逃犯。

    藍寧聽我這一說,頓時就一臉悲傷,默默的不吭聲了,我暗歎口氣,正要勸她幾句,卻在這時寢室的門被砰的一下撞開了。我還以為是阿龍回來了,這寢室裏除了他也沒別人會這麼冒失,正要回頭罵他幾句,卻見那衝進來的並不是阿龍,而是……

    獬豸君!

    藍寧瞬間就縮回去了,而獬豸君連看都沒看我,進來之後一聲怪叫就奔著玉貔貅衝了過去!

    我心裏一驚,這是衝著玉貔貅啊,還是衝著藍寧啊?我上前想把玉貔貅搶到手裏,先把藍寧救出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見獬豸的身上發出蒙蒙的白光,龐大的身軀不斷的縮小,等我衝過去的時候,獬豸已經變成跟一隻大貓似的,頭上獨角也消失了,撲到床上,摟著玉貔貅,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樣子,臉上表情又陶醉又深情,就好像抱著情人似的,喉嚨裏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頓時傻眼了,這什麼情況啊,一個房子不至於這樣吧?

    我本以為它見到玉貔貅的反應就是鑽進去,卻沒想到居然是抱在懷裏,正納悶,南宮飛揚也進來了,雙手插著兜,很隨意的樣子,我忙指著獬豸示意她,這咋辦?這獬豸跟小孩好不容易得到心愛的玩具似的,搶都搶不下來啊。

    南宮飛燕看著獬豸也是一陣納悶,不過她看了一會就小聲對我說,看這情況,這個玉貔貅似乎並不像它的臨時住所,倒有點像獸類見到母獸時候的反應,簡單來說,這分明就是撒嬌嘛。

    我沒明白,這玉貔貅,怎麼還跟母獸扯上關係了,獬豸的母獸也應該是母獬豸,可這是玉貔貅啊,而且還是人類手工製作的,記得當年那個工商大叔還給做了鑒定,連十塊錢都不值啊……

    我很是不解,正想上前看個究竟,就見獬豸的身體忽然漸漸的淡化起來,身上再次發出白光,隨即就一點點的消失在了玉貔貅之中。

    得,它鑽進去了。

    我大為懊悔,早知道就先讓藍寧出來了,這回可好,就相當於一個警察出差回家,忽然發現家裏住了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個逃犯,還不得打個你死我活啊?

    獬豸進入玉貔貅之後,就見那玉貔貅忽然就散發出一片七彩的光來,同時玉貔貅還輕微的震動了幾下。我心裏一陣悲哀,完了,這肯定是打起來了……

    不過玉貔貅震動了幾下後,就不再動了,那七彩的光也漸漸消失,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隻是我立馬就發現了,玉貔貅背上的裂縫,竟然悄悄的變小了。

    我又等了一會,再沒什麼變化了,才小心地把玉貔貅拿了起來,輕輕撫摸了一下,心裏想,但願獬豸隻是把藍寧趕出來,不要傷害她。

    可是又等了一會,玉貔貅仍然沒什麼變化,我像以前一樣召喚藍寧,沒動靜,又試著召喚獬豸,還是沒動靜。

    我越來越急了,問南宮飛燕,你能不能進去,看看出啥事了?

    南宮飛燕說,你想害死我呀?那可是神獸獬豸的老窩,而且它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肯跟我玩,它可沒把我也當成什麼善良正直的人,萬一我進去要是觸犯了它,一犄角把我頂死咋辦?

    我苦笑道,應該不會吧,它雖然有點粗線條,神經質,不過絕不至於濫殺無辜,頂多把你趕出來,否則怎麼對得起它公正神獸的稱號呢。

    南宮飛燕想了想,勉強同意了,於是身形一晃,化作一團輕煙,徐徐的就往玉貔貅裏飄去。

    我瞪大了眼睛,等待著結果。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39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中邪

    沒想到,南宮飛燕剛飄到玉貔貅的附近,就徘徊不進了,繞著玉貔貅轉了兩圈,又緩緩飄起,重新化為人形站在我麵前,搖搖頭說:“不行,有類似結界一樣的東西阻隔,我根本進不去。”

    我不由奇怪,連藍寧都能進去,她怎麼進不去?

    再次拿起玉貔貅,仔細看了看,發現了原因,就在玉貔貅的周圍圍繞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但是不放在眼前仔細看,很難發現。

    我明白了,獬豸進去之後,就給玉貔貅施了結界,這回除了它之外,誰也休想擅自進出了。

    不過我不甘心啊,抓著玉貔貅用力甩了幾下,大喊道:“喂,獬豸君,你不要傷害藍寧,她是好鬼,她……”

    南宮飛燕拉了拉我,搖頭說:“別喊了,恐怕來不及了。”

    我默然,心裏就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沒想到這麼多年的苦難折磨都熬過來了,卻……

    “不是讓你把獬豸帶出去,暫時先別回來麼?”我微惱著對南宮飛燕說。

    “拜托,它肯聽我的嗎?再說它那個脾氣,見誰都想衝過去頂,我一看這也不行啊,這要不趕緊回來,豈不就快釀成校園血案了?”

    我愕然,見誰都想過去頂?敢情這學校裏沒什麼好人了啊?

    不過南宮飛燕又說,它倒不是頂學生,主要是老師,還有,校長……

    我無語。

    不管怎麼說,這位獬豸總算是回家了,一時半會的也應該不能出來了,隻是藍寧的安危讓我很是掛心,也不知道獬豸究竟會對她怎麼樣。

    我正和南宮飛燕相對無言,邵培一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氣喘籲籲的,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撲通往床上一倒,喘息著說:“哎呀媽呀,可累死我了……”

    這家夥昨天並沒和我們一起,他去給那個小鬼燒紙錢,然後在半夜的時候就單獨走了,神神秘秘的,說要去辦事,此時又這副模樣,就跟剛參加完馬拉鬆長跑似的。

    我不由好奇,問他幹什麼去了,他喘了會氣說,回哈爾濱了。

    我瞪大了眼睛,啊,回哈爾濱了?扯淡吧,記得他走的時候都半夜了,到現在也就十幾個小時都不到,這數千裏地,就打了個來回?

    邵培一說,他本來是打算跟黃七太爺一起回去的,沒想到昨天突然得到消息,黃七太爺自己先走了,於是他就趕緊隨後追趕,讓那個黃伯上了身,施展起神行法,日行三千裏!

    結果天還沒亮他就到了哈爾濱,火急火燎的去了香堂,把事情辦完,連口水也沒顧得喝,就又返身回來了。

    難怪他累的這個熊樣,日行三千裏啊,我的個乖乖,這要是換成一般人,估計連骨頭架子都得散了。

    不過我也沒問他的事,隻是讓他好好休息,隨後南宮飛燕也走了,因為馬上就要到中午,阿龍他們回來看見畢竟不好。

    一時好像沒什麼事做了,我鬱悶的躺在床上,拿著玉貔貅在手裏擺弄,盯著玉貔貅背部的裂縫,幻想著下一刻藍寧就會從裏麵鑽出來,溫柔乖巧的對我笑。

    然而等了許久,別說藍寧的笑臉,就連獬豸的毛都沒看見一根,我歎口氣,把玉貔貅收了起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願藍寧這次能躲過一劫吧。

    邵培一休息了一會,就爬起來說他要出去一下,我笑著問他,是不是又出去翻金子,他沉默了一下說,不是翻金子,是翻銀子。

    我大為納悶,疑惑的看著他,這次他主動對我說,他其實一直是在找一塊銀盤。

    他說,這銀盤是現在住在黃皮子墳裏麵的那一窩蛇精的,而它們當初執意要搶回黃皮子墳,也是為了這個銀盤。而且這幾十年來,蛇精家族和黃七太爺的恩怨也幾乎都是為了這個銀盤。

    因為,這個銀盤據說是那些蛇精的鎮洞之寶。

    我更是不解,邵培一又說,這件事其實簡單得很,那些蛇精回到黃皮子墳之後,發現它們鎮洞之寶的銀盤不見了,四處尋找都沒有,就去找黃七太爺索要。

    黃七太爺卻說壓根就沒見過什麼銀盤,蛇精自然不信,於是雙方這爭執就始終不斷,表麵上都給那個晏夫人麵子,實際上,暗地裏鬥過很多次,而且還邀請幫手助陣,多年來,雙方甚至互有損傷,早已經是結下了大仇。

    正是因為這樣,關外總堂知道了這件事,不願事態擴大,更不想黃七太爺因此事給自己造下殺孽,就派邵培一過來調解,同時還帶來了總堂教主胡三太爺和黃三太爺的令符以及親筆信。

    那些蛇精倒是果然給了麵子,不過也撂下話來,隻要銀盤能順利回來,就既往不咎,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從此和黃七太爺井水不犯河水。

    而邵培一奉了教主口諭,問黃七太爺究竟有沒有銀盤,黃七太爺矢口否認,態度堅決的說,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我黃七雖然混蛋,但是從不昧人家的東西。

    就這麼的,邵培一也沒招,就和南宮飛燕商量了一下,因為南宮飛燕算是晏夫人那邊的代表,實際上也是調解人之一。

    南宮飛燕分析了一下認為,那些蛇精離開洞府許多年之後,黃七太爺才住進去,這中間可能發生很多事情,不能一味的懷疑黃七太爺,但那些蛇精都是偏執狂,性子又古怪,怎麼說都不聽,那麼這事情的疑點,就隻能是集中在蛇精搬走之後,黃七太爺搬來之前,那幾十年之間。

    南宮飛燕回憶,那段時間裏,這一帶還很荒涼,隻有個小村莊,和一片農田,而黃皮子墳那時候就已經形成了墳崗,所以很可能是農戶上墳的時候,或是種田的時候,無意中進了蛇窟,發現了銀盤,就給帶出去了也很可能。

    而那個村莊的遺址,此時就是這學校的位置,因此,那銀盤既然不在洞裏,也不在野外,那麼就很有可能,是深埋在這學校裏麵了。

    邵培一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了,難怪他成天在學校裏到處翻來翻去,不過我對他說,既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而且學校都已經有很多年頭了,就算是埋在學校裏,那也得是埋得很深,恐怕挖地三尺都未必能找到,你就這麼翻翻磚頭,牆角旮旯的,就能找到?

    邵培一笑道:“翻磚頭自然找不到,我是在通過這個方法,感應那個銀盤的所在,一旦確定在哪個位置,我就可以通知那些蛇精來挖寶了,笨蛋。”

    原來是這樣啊,我拍了下腦門,也笑了,看來我真是個一根筋。

    不過我對他說,也別這麼拚命,他們幾十年的恩怨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你這大老遠回來的,走,先去吃飯,我請客。

    他開始還有點不想去,不過最後一聽我請客,馬上就改了主意,樂嗬嗬的就跟我走了,連衣服都沒顧得還。

    事實證明這家夥真是餓壞了,到了食堂,一口氣幹掉三個饅頭,一盆土豆燉茄子,還有一份盒飯,四碗湯,最後走出食堂的時候,手裏又抓了個肉夾饃……

    好麼,我這請客請的,真是值了,這哪是吃食堂,這分明就是吃大戶啊!

    吃完飯之後,我就陪著他在學校裏轉悠了起來,順便就當消消食了,同時我也是好奇,想看看他怎麼感應寶貝。

    不過我們剛走出食堂沒多遠,忽然就聽寢室樓那邊一陣鬧鬧嚷嚷,許多人紛紛往那邊跑去,還有人指指點點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二話沒說,拔腿就跑……

    很快到了寢室樓下,一看一大群人圍在那裏,裏麵還傳來不知是哭還是笑的呼叫聲,我們倆擠進去一看,就見一個男生盤腿坐在地上,一邊拍巴掌一邊叫,一邊哭來一邊笑,就跟犯了精神病似的,鼻涕眼淚甩的到處都是,周圍的人誰都不敢上前,隻有兩個男生站在他的前麵乍著手瞠目結舌,周圍更是一片鬧哄哄。

    我一看,這不大對勁啊,他一個男生,好好的坐地上哭叫什麼?而且看他的臉上,雖然是在哭,卻又帶著一股子詭異的笑容。

    莫非,中邪了?

    身旁忽然擠進來一個人,我轉頭一看卻是阿龍,這家夥真是哪裏有熱鬧都少不了,不過他擠進來之後,一看那個男生,就愣了,小聲嘀咕了一句。

    “難道是真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41
第一百三十八章 鬼故事裏的男主角

    阿龍這話讓我不禁大為奇怪,什麼真的假的,他說的什麼意思?

    我急忙拉著阿龍就擠出了人群,不過邵培一卻沒動。

    “你剛才說啥,什麼是真的?”我問阿龍。

    他看看我,又看看旁邊,神秘地低聲對我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前些天給你講的那個鬼故事?”

    “鬼故事?”我有些茫然,搖了搖頭,什麼鬼故事啊?

    阿龍再次壓低聲音說:“就是那個,半夜睡覺,發現牆上有個人臉在瞪眼看著他……”

    我瞪大了眼睛:“我去,他就是那個鬼故事裏的男主角啊?”

    “是啊,就是他,315寢室老二,上回他說過之後,誰也沒當回事,不過看這樣子,好像是真的有……喂,你幹嘛去……”

    就在這時候人群裏忽然一聲喊叫,我轉身就跑了過去,再次擠進人群,就見幾個人用力按住了那男生的手腳,而邵培一蹲在了旁邊,不知從哪弄了雙筷子,正在那裏使勁的拗那男生的手指頭。

    哎喲,這招原來他也會,筷子夾中指驅邪啊,我饒有興趣的看著,那男生被幾個人用力按住了,倒也沒怎麼用力掙紮,隻是被邵培一的筷子夾的直咧嘴,還一個勁翻白眼,渾身一拱一拱的,時不常的發出一聲似哭似笑的叫喊。

    就看邵培一瞪大了眼睛,盯著那男生的反應,手上不斷加力,然而卻好像作用不大,掰著掰著,隻聽啪的一聲,邵培一差點摔了個腚墩兒,原來是那筷子讓他給掰斷了。

    筷子這一斷不要緊,剛才看著還挺老實的那男生,忽然就嗷的一聲叫,手腳連踢帶踹,就掙脫了幾個按住他的人,同時撲棱一下就站了起來,再看他的眼神,可就大大的不對勁了。

    就好像,精神病看人的那種眼神。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聲喊,呼啦一下就往後散開了一大圈,那幾個男生都爬了起來,一個個的麵麵相覷,也不知是該衝上去,還是該怎麼辦。

    我一看這情況不好,悄悄的就戴上了血玉扳指,當然,我沒打算給他用血咒,心想用血玉扳指的尖刺給他來一下,不管他到底是邪魔附體,還是精神病發作,都得乖乖躺下。

    邵培一也爬了起來,冷不得的從那男生後麵撲了過去,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對我大喊:“快!”

    也不知道他讓我快幹什麼,不過我也沒遲疑,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那男生正在拚命甩頭掙紮,我看準他的下巴,一記右勾拳就打了過去。

    不過在關鍵時刻我猶豫了下,血玉扳指的尖刺又縮回去了,此時圍了這麼多人,我這一拳要是給他打的滿臉是血,回頭還得給人家拿醫藥費……

    砰!

    我這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下巴上,隻聽喀拉一聲輕響,伴隨著一聲慘叫,這哥們當時就老實了,雙眼一翻,直接就暈過去了。

    邵培一驚訝的看著我,我無奈的看看他,聳了聳肩。

    這時候校醫總算是趕了過來,還是上回那個老頭,和兩個保安一起衝了過來,蹲下身扒了扒那男生的眼皮,又聽了聽心跳,最後指著那男生的下巴問:“這誰打的?”

    我看看周圍,所有人都不吭聲了,目光一致聚焦在我的身上,苦笑著說:“我,是我打的,他剛才……”

    老校醫一瞪眼睛:“都是同學啊,下手咋這麼狠?就算剛才有點什麼矛盾口角,至於這麼狠嗎?骨頭都差點打碎啊!”

    骨頭都差點打碎?我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記得剛才好像沒那麼下死手吧?雖然用的勁不小,可也不至於打碎骨頭啊。

    看著我發愣了,邵培一在旁邊接話道:“大爺,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打架鬥毆,剛才這個同學突然像是發癔症了,又是哭又是笑,眼睛直勾勾的,有人過去問他,還想抓人,所以,我們這不是就想製住他嘛……”

    旁邊那幾個幫忙的男生也忙開口給我們作證,說的確是這麼回事,這麼多人在看著呢,真不是打架鬥毆,剛才要不是我一拳打暈他,估計他就要傷人了。

    老校醫這才信了,不過也沒跟我們多說什麼,馬上揮揮手叫那倆保安把人抬到了醫務室,那幾個男生裏麵顯然有他的朋友和室友,於是一起跟了過去,還有不少好熱鬧的,也都一窩蜂的跟著跑,轉眼間,這寢室樓下的人就走了個幹淨。

    我和邵培一倆人都沒動,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元芳,你怎麼看?”

    話音一落,我們就笑了起來,我說:“他是鬼上身?”

    邵培一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疑惑的說:“像,但又不是很像,鬼上身的人力氣都很大,可剛才我們按住他的時候,他卻沒怎麼掙紮,有人喊他的名字,他還轉頭看,直到後來我掰斷了筷子,他才突然有點要發狂,幸虧你那一拳頭了,不過,你這一拳比我那筷子可管用啊。”

    我衝他一笑:“你也不看看那是什麼破筷子,一次性方便筷子,也想驅邪?”

    他說:“可即便是方便筷子,那也是筷子啊,我在老家,用筷子夾中指驅邪,從來沒失手過,這次卻怎麼……”

    我搖了搖頭說:“那並不是鬼上身,也不是中邪,簡單來講,他應該是受了驚嚇。”

    邵培一不明白,問我:“受驚嚇?別鬧了你,受驚嚇的人應該是癡癡呆呆,發燒生病,神誌不清,哪有他這樣的?”

    我笑了下,並沒多解釋什麼,小的時候,爺爺也不知為多少人治過病,什麼稀奇古怪的我都見過,剛才那男生的狀況,我就曾經親眼見過。

    記得那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因為有點多動症,經常在半夜裏被大人嚇唬,今天說晚上老實點,要不鬼來抓你來了,明天說隔壁鄰居家鬧妖怪,別出去瞎跑。後來更嚇人,孩子的奶奶去世了,結果那家人動不動就跟孩子說,你奶奶回來抓你了。

    時間久了,這孩子就變得膽子非常小,一有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甚至晚上燈下有個什麼影子晃一下,都嚇的直哭。

    久而久之,這孩子就有點呆傻的症狀,經常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就像在和誰說話一樣,而且會在晚上的時候,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

    家裏人慢慢的都有點害怕了,就說這孩子鬧邪,經常看見鬼,於是就送到我的家裏,讓爺爺給看看。

    結果爺爺隻是睜眼看了片刻,又拿煙袋鍋在那孩子腦袋上敲了三下,就說那家人說,這孩子什麼毛病都沒有,既沒有鬧邪,也沒什麼鬼祟跟著他。

    家裏人急了,就一五一十的把這孩子從小到大的經過都講了一遍,爺爺聽了後,默默搖頭,對那家人說,這孩子算是讓你們給毀了。

    原來,一個人若是經常受到某種意念的灌輸影響,精神就會隨之發生改變,那小孩從小就聽大人說,這裏有鬼,那裏有妖怪,動不動奶奶還回來抓他,這孩子的心裏就有了深深的印記和陰影,一次兩次的說,他可能不在意,但是長期以來總這麼說,孩子的心裏就相信了,無論他看見什麼,都會自動的往鬼怪那裏麵想,即便隻是一陣風吹過,他也會認為是什麼鬼從身邊路過,燈下燭影搖晃,他也會認為是奶奶回來找他了,所以才會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似哭似笑,疑神疑鬼。

    換句簡單的話來解釋,這孩子就是被嚇的,要是用句科學點的話來解釋,那就是這孩子的潛意識裏,被灌輸了太多的意念,導致他自己強迫自己,讓自己相信,他所臆想到的東西,都是真的。

    所以說,那些沒事就喜歡給小孩講鬼故事,還有大半夜嚇唬小孩的,都注意點吧,要知道鬼由心生,念叨的久了,就算沒有鬼,心裏也有鬼。

    爺爺曾經說過,這也是禁忌。

    而剛才那個男生的情況,看起來就有些像那個被嚇壞了的小孩,因為他要是中邪了,鬼上身了,我是不可能一拳就把他打暈的,即便是下巴碎了,但是惡鬼占據了他的身體,那麼他就不會有絲毫痛感,被我揍了一拳,隻會更加凶狠。

    不過,那個男生一定是發生了些什麼才會這樣,而他曾說過,床邊牆壁上出現鬼臉,還瞪著眼睛看著他。

    我決定,就從這裏作為突破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42
第一百三十九章 牆壁上的人臉

    所有人都跑去看熱鬧了,但阿龍這回卻沒跑,他一直在旁邊瞪著眼睛看著我們倆,或許在他眼裏,我們倆才是最有看點的吧。

    於是我再次詢問了一遍關於那男生的情況,阿龍這家夥性格好動,平時就到處混臉熟,那男生是我們同一樓層的,他自然比較熟悉,於是就對我們又講述了一遍那男生的情況。

    這一次他講的比較仔細,但還是和上次差不多的內容,除了讓我們知道了那男生叫葉祥飛,我皺了皺眉,這也沒什麼新線索啊,阿龍不好意思地說,這些天因為何田田的事,沒咋關注別人。

    正這時,不遠處一個男生快步走了過來,急匆匆的樣子,正是剛才幫忙按住葉祥飛的人之一,阿龍眼睛一亮,說這就是那男生一個寢室的,叫楊晨,有什麼情況,可以問他。

    我們迎了上去,阿龍帶頭,跟他打招呼,楊晨一見是我們,腳步慢了下來,卻急促地說,他要趕緊去寢室拿東西,待會再跟我們聊。

    阿龍顯然跟他也比較熟,趕緊跟在旁邊,一個勁的問東問西,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自然也是快步跟上,既然他要回去寢室,剛好趁機察看一番。

    路上的時候,楊晨告訴我們,葉祥飛還昏迷著呢,老校醫說了,他好像有點丟魂的症狀,讓人去取一件他的黑色衣服,用來給他定魂。

    我一聽就很好奇,這是校醫還是陰陽先生啊,丟魂了他也能治?這個熱鬧倒是得看看。

    我對楊晨說,這件事很是蹊蹺,我和邵培一對這些邪門東西稍懂一些,而且葉祥飛的情況,我們也聽說過,所以想去親眼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晨一聽就滿口答應,連連說好,剛才我們製服葉祥飛的時候,他可是全程在場,自然知道我們倆多少也有點本事。

    就這樣,我們一起去了315寢室,打開門之後,邵培一就先使勁聞了聞氣味,往四周牆角看了看,自語道:“空氣裏沒有黴味,牆角也沒發黴……”

    他就跟個老練的陰陽先生似的,東瞅瞅西看看,我忍不住好笑,也提起鼻子聞了聞,的確是沒什麼味道。

    要知道,一間屋子裏如果鬧鬼,那首先表現出來的就是陰氣重,濕氣大,空氣潮濕,相應帶來的後果,就是牆角發黴,長出黴斑,但這寢室裏,顯然沒有那些情況,相反,他這間屋子朝向正南,此時正是中午時分,陽光充足,屋子裏暖洋洋的,一點陰森詭異的感覺都沒有。

    我問楊晨,葉祥飛的床是哪個?他指了指靠門左側的一個下鋪說,就是這個,那家夥這幾天一直就疑神疑鬼的,總叨咕說有人半夜在牆壁裏看著他,被我們罵了幾次之後,就不吭聲了,誰知道今天就這樣了……

    我沒做聲,走到葉祥飛的床鋪前,低頭看了看,那牆壁上倒是沒什麼異常,隻是有點牆皮剝落,還有點髒,基本上和所有寢室的牆壁都一個樣子。

    不過這牆上卻印著好幾個的鞋印,我問楊晨這又是怎麼回事,他說昨天晚上葉祥飛睡到後半夜,突然一聲叫喊,把所有人都嚇醒了,然後就見他迅速跳下床,對著那牆就掄了一頓鞋底子,還罵罵咧咧的說,讓你嚇唬我,讓你嚇唬我……

    我頓時就明白了,這事情就是這麼出的!

    邵培一也湊了過來,看了看那牆壁,疑惑的說,難道這家夥是自己嚇唬自己?你看看這片剝落的牆皮,倒確實有點像個人臉。

    我搖了搖頭,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就算這牆皮剝落的形狀像人臉,也不至於把葉祥飛搞成那個樣子,雖然說自己嚇唬自己也能嚇死人,但是,他找個小刀把這牆皮劃亂了,不就沒人臉了?

    楊晨說,他的確曾經試過,但刀子劃上去,他就嚇的把刀子扔了,說是牆壁裏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把寢室裏的幾個人都嚇完了,這麼多天,一直就跟葉祥飛一起煎熬過來的,寢室老大有一次發狠,親自動刀,但不知怎麼突然就腳下一滑摔倒了,頭磕在床頭,暈了半天才醒,從那之後誰也不敢亂動了。

    楊晨最後鬱悶地說,這不,已經有兩個人申請換寢室了,但學校一直沒批,他們也不敢說出真正原因。

    我有點驚訝,這個事原來已經這麼邪乎了,看來是真有問題。

    楊晨眼巴巴的看了我們一會,見我們好像沒什麼辦法,就說,他得趕緊找個葉祥飛的黑色衣服去醫務室了,讓我們快點。

    我試著把手放在了牆壁上,緩緩的移動著,牆壁很平坦,稍顯粗糙的手感,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過,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發現吧,我心中一動,閉上了眼睛,集中所有精神力在手掌上,再次在牆壁上移動起來。

    手掌輕輕拂過,手感和剛才差不多,所不同的是,牆壁上的每一點細微的顆粒,我幾乎都能感覺得到,同時,腦海中居然隨著手掌的移動,漸漸浮現出了手掌覆蓋下牆壁的樣子。

    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隨即手掌下就傳來異樣的感覺,就好像,那平坦的牆壁,突然凹凸不平起來。

    我立刻就停下了,手掌在那一塊地方摩挲了幾下,忽然就心頭一驚,猛的縮回了手,睜開眼睛,頭上已經不自覺的冒了汗。

    邵培一見狀忙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沒有說話,他麵露疑惑,上前也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摸出來,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問我,但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又閉上了嘴巴。

    我對旁邊一臉疑惑的楊晨說,抓緊去看葉祥飛吧,這裏的事情不急,先把人救了再說。

    他顯然有點失望,我也明白,就算是救了葉祥飛,可這寢室裏的問題不解決,那所有人都會一直提心吊膽,今天是葉祥飛,誰知明天那個發現人臉的會不會是他楊晨呢?

    不過他還是找了件葉祥飛的黑衣服,和我們走出了寢室,往醫務室跑去。

    路上的時候,邵培一給我擠眉弄眼,問我到底發現了什麼,我低聲對他說,剛才在那個牆壁上麵,我摸到了一張凸起的人臉。

    邵培一愣了下,疑惑的看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剛才他也去摸了,但卻什麼都沒摸出來,我笑著拍了拍他,小聲說:“兄弟,這就跟我不會跳大神一個道理……”

    他抬眼看了看我,也笑了。

    醫務室。

    剛才那些圍著看熱鬧的人已經散了,楊晨把找到的葉祥飛的黑衣服,交給了老校醫,老校醫看看我們,示意我們也得出去,我笑著指了指邵培一說,他家祖傳就幹這個的,如果葉祥飛真是丟魂了,沒準能幫上忙。

    老校醫狐疑的看了看我們,終於沒說什麼,隻是讓我們保持安靜,誰也別說話,然後把門窗都關了個嚴實,窗簾也拉好,抓著那件黑衣服,走到了昏迷的葉祥飛身前。

    我心裏十分好奇,這種招魂方式,我還從來沒聽說過,禁忌筆記裏也沒有記載,不過倒是有一種舊衣服招魂的方法,但那得有被招魂人的生辰八字,還得去丟魂的地方,拿著舊衣服呼喚名字。

    這個老校醫用的方法,又是什麼野路子呢?

    我們都屏息靜氣的看著,就見老校醫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拿著黑衣服,猛的用力罩在了葉祥飛的頭上!

    接下來,就見葉祥飛手腳微微抽動幾下,就像在掙紮似的,片刻之後,頭一歪,不動了。

    我目瞪口呆,這老校醫,不是把人給悶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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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想活下去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