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7793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43
第一百四十章 廁所有鬼

    我們幾個都懵了,再看老校醫,卻是神色坦然,那黑衣服就罩在葉祥飛的頭上,他也沒理,看了看時間說,如果不出意外,五分鍾之後,人大概就能醒了。

    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五分鍾就醒?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這算哪門子方法啊?阿龍走了過去,試探著捅了幾下,小心翼翼地說,怎麼好像沒氣了……

    誰也沒搭理他,老校醫還瞪了他一眼,於是時間就一點點的過去,大約也就是四五分鍾左右。老校醫站起身,隨手就把那衣服扯了下來,在葉祥飛耳朵邊使勁喊了一句:天亮了,起來上課!

    說也奇怪,他這一嗓子喊出來,葉祥飛忽然就渾身一個激靈,隨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想不到這招還真靈,老校醫見他醒來,上前又觀察了一下,問他:“你記不記得剛才你都幹什麼了?”

    葉祥飛眼神有點發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回答道:“我記得上午有點不舒服,就在寢室裏睡覺來著,然後就不知怎麼到這來了……”

    老校醫又問:“那你沒有做什麼怪夢嗎?好好想想。”

    “怪夢……”葉祥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忽然說:“我想起來了,的確是做了個怪夢,我好像迷迷糊糊的到處亂走,又哭又叫的,好笑有很多人圍著我看熱鬧,似乎還有人打了我一拳……”

    說著,他像個想起了什麼時候,揉了揉下巴說:“我這下巴現在還疼呢……”

    我們誰也沒吭聲,老校醫卻像是鬆了口氣似的,點點頭說:“那就好,我跟你說,你這是睡覺睡出癔症了,屬於神經紊亂的一種,雖然還沒到丟魂的程度,但也很嚴重----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出現幻覺,還總莫名其妙的妄想?”

    葉祥飛愣愣的點頭,老校醫說:“那就是了,我給你拿點安神補腦的藥,回去後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多和同學朋友溝通交流,或者出去散散心,否則的話,你這種情況容易發展成精神類疾病,年輕人,要相信科學。”

    看著老校醫轉身去拿藥,我不由迷糊了,他這一下子迷信一下子科學的,到底是啥意思啊?

    他拿了兩瓶藥遞了過來,又囑咐了一遍注意事項,就揮手說沒事了,都回去吧。

    葉祥飛癡癡呆呆,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到底自己發生了什麼,楊晨和阿龍上前幫忙,帶著他先回去休息了,而我和邵培一卻不約而同的留了下來。

    老校醫看看我們,納悶地說:“你們也有病啊?”

    邵培一咧嘴笑了笑:“我們沒病,我們就想知道,剛才那人到底啥病?”

    我補充道:“還有您這黑衣服罩頭,又是哪兒傳下來的秘法?”

    老校醫看看我們,忽然笑了:“看不出來你們還挺好奇的,家裏怕是幹這行的吧?不過我這法門也沒什麼,純粹是民間小偏方,也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你們要想知道,我倒也可以告訴你們。”

    他倒是不隱瞞,居然真的對我們說了這個辦法。那就是,當有人神智失常疑似丟魂,而且昏迷不醒的時候,就把他關在一個封閉安靜的地方,然後找一個他自己的黑衣服,再罩住他的頭,讓他的潛意識裏覺得天黑了,該休息了,魂魄就會安定下來,神經性的活動也會趨於平穩,過幾分鍾之後,再對他喊幾句話,如果他的親人喊效果最好,這樣,通常就能慢慢醒過來。

    當然這是在魂魄錯亂的情況下,可要是真的已經丟魂了,那就不管用了。

    他說的是煞有介事,不過我怎麼聽怎麼覺得這似乎有點太過兒戲了,沒那麼簡單的吧?黑衣服罩住頭,就能起到安魂的作用?我有點不信。

    很顯然,邵培一也不信,但也沒法反駁什麼,民間的古怪方法本來就層出不窮,誰又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呢?

    老頭最後說了句讓我們都無語的話,他說,這是科學。

    他這句話讓我陷入了思考,到底是什麼迷信,什麼是科學?我想很多人都想知道,甚至有人一輩子都搞不懂,但要我說,我倒是覺得,隻要是有了合理解釋的迷信,就能稱之為科學,而那些人們還沒搞懂的事,就隻好暫時先迷信著了。

    這個世界,沒有人能真正看透。

    我和邵培一回到宿舍,商量了一下這件事,最後一致認為,那麵牆肯定有問題。

    這好像有點是廢話,現在誰都知道那麵牆有問題,可究竟是什麼問題呢?牆內藏屍,還是冤魂作祟,還是他無意中自己撞邪?

    我思來想去,要想破解開這個問題,看來必須是得把那麵牆刨開了。不過這個想法顯然很不現實,這是學校的學生宿舍,誰敢刨牆?

    我就敢。

    不過 ,刨牆也是需要有策略的,我們倆研究了一陣,決定一起去315寢室,先看看情況,然後再跟他們商量商量,看能否在不驚動管理員和和學校的前提下,把那麵牆刨開,一起看看,那裏麵究竟有什麼玄機。

    於是我們就一起跑到315寢室找線索,結果沒想到,剛剛走到315寢室的門口,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315寢室的旁邊,剛好就是廁所。

    這個問題之前居然沒注意,我頓時來了精神,於是跑到廁所裏麵,勘測了一番地形,又跑出來和315寢室做了一下對比,最後研究結果表明,廁所的這麵牆隔壁,剛好就是葉祥飛的床。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轉頭看看邵培一,我記得,他之前就曾經說過,這廁所裏有鬼。

    邵培一見我看著他,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搖了搖頭說,這事可不怪那個小鬼,那孩子挺乖的,從來不嚇唬人,更不可能幹出這種事來。

    我不禁好笑,問他,你說的好像很熟似的,你咋就知道那小鬼不會幹出這事來?現在葉祥飛很明顯就是被廁所這堵牆裏麵的東西嚇著了,而這廁所裏就這一個小鬼,你說不是他,那會是誰?

    邵培一還是搖頭,說,那小鬼現在老老實實的在廁所裏待著呢,壓根就不在什麼牆壁裏。

    我瞪大了眼睛四處看:“他在這廁所裏?在哪呢,我咋沒看見……”

    邵培一指了指旁邊一個關著門的蹲位:“他就在這裏呢,咱們進來的時候他就躲進去了,可能你沒注意吧。”

    我看著那個蹲位,有心想過去打開看看,但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敢,倒不是我害怕見鬼,主要是不想給自己留陰影,你說這要是上廁所的時候,我往這一蹲,腦海裏就想起來這兒曾經藏著一個鬼,那多瘮的慌啊,搞不好再引起便秘什麼的,那可就不好了……

    猶豫了一會,我泄了氣,對他擺擺手:“算了,還是去315寢看看吧,還有,以後別跟人總說廁所裏有鬼的事,小心學校說你造謠生事,搞不好給你退學。”

    邵培一笑了笑:“退學?不大可能吧,嘿嘿,別忘了,我可是走後門進來的……”

    我忽然就想了起來,這家夥還真是走後門進來的,而且還是走的南宮飛燕的後門,學校連曆史係都單獨給他們開了,怎麼可能因為區區小事讓他退學呢?

    不過我開始好奇起來,南宮飛燕在這學校裏,又有什麼樣的背景呢,難道就因為她是狐狸精嗎?

    暫時放下這個問題,我和邵培一還是去了315寢室,進門一看,葉祥飛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圍著他,就跟審判犯人似的,其中一個人正在說話。

    “老二,這可不是兄弟們不講究了,你看出了這麼多事,我們也沒轍了,你還是換個寢室住吧。”

    我微微一愣,怎麼,他們這是要趕他出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45
第一百四十一章 換寢風波

    寢室裏大概有五六個人,阿龍剛好也在,而說話的那個高個子顯然是315寢的老大,他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繼續對葉祥飛說著話。

    “你看看,啥時候去跟學校申請下吧,趁著現在事兒還沒鬧大,要不以後你想換寢,都沒人敢跟你在一個屋了,搞不好就是退學,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葉祥飛還是不吭聲,一副受氣包的樣子,旁邊的楊晨坐不住了,站起來說:“老大,這不好吧,醫務室都去過了,說是發癔症,沒啥別的事,再說學校都沒說什麼,你就要趕人,太不夠意思了吧?”

    那個高個子老大瞪大眼睛說:“楊晨,你小子傻b 了吧?什麼他媽發癔症啊,難道這段時間你都瞎了聾了,那些事你沒看見?再說了,就是發癔症,你還能忍得了麼?大半夜的他還少嚇唬你了啊?”

    楊晨毫不退讓地說:“那我不管,反正同學一場,一個屋裏住了這麼久,不能這麼絕,他要真有病,起碼也得等學校勸退,或者他家裏人來接他,咱們既然老大老二的叫著,就不能跟個娘們似的,不講義氣!”

    高個子老大也站了起來,臉色很是難看,不過還沒發作,他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喊了一嗓子:“好,那就按老規矩,咱寢一共五個人,除了小葉,還有四個,現在就投票,同意讓他搬出去的給我舉個手。”

    三隻手齊刷刷的舉了起來,包括高個子老大的,他看著楊晨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三比一,你沒什麼可說的吧?”

    楊晨臉上漲的通紅,也嚷了起來:“你要非讓他搬出去,我跟他一起走,小葉,咱走,找學校換寢去。”

    葉祥飛一臉迷迷瞪瞪的,訥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被楊晨拉著就要往外走,不過我上前攔住了他們。

    “大家聽我說一句,他現在不能換寢。”

    我這話一說,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了過來,高個子老大衝我喊道:“你是幹啥的,憑什麼不能換寢?他都把我們禍害慘了你知道麼?”

    我微微一笑,對他說:“如果葉祥飛換寢了,那你們就會更慘你知道麼?”

    他臉色一變,張口結舌道:“你、你說什麼?”

    我指了指葉祥飛說:“先不提什麼發癔症的事,你們跟他住一個屋,究竟發生了什麼,應該比我清楚。現在我就問你們一句話,如果問題不是出在葉祥飛身上,而是出在這個寢室,那麼他搬走了,下一個代替他的會是誰?”

    我這話說的比較隱晦,但是所有人顯然一下子都聽懂了,臉色齊刷刷的變了,一個個的麵麵相覷,都不說話了。

    楊晨也聽懂了,他大聲說:“這哥們說的對,我一直就懷疑問題出在寢室裏,既然你們趕他走,那我們現在就走,你們幾個自己在這屋裏玩吧。”

    說著他拉起葉祥飛就往外走,那高個子老大卻慌了,忙上來拽住他,換了個笑臉說:“別別別,咱們自己兄弟有話慢慢說,你總急什麼……你看,這也不是我們非要趕他走,實在是讓他嚇屁了,不過現在這哥們說的也有理,我覺得,要不咱一起去申請換寢吧……”

    楊晨翻了翻眼睛說:“那也行,你是寢室老大,你帶頭去申請吧,我都同意。”

    其他幾個人也都圍了過來,紛紛表示都同意換寢。

    我這一句話,沒想到效果這麼大,看來這些人真是都嚇破膽了,不過我又笑了笑,對他們說:“其實我的意見是,你們誰都不能換寢,非但不能換,還得繼續在這裏住,若無其事的住,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千萬不要聲張。”

    這回他們都愣了,那個老大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好幾眼,說:“你是阿龍寢室那個韓青天吧?我知道你,阿龍也跟我說過,你好像是有點本事,可是你剛才這句話我不明白,能不能給哥們說的明白點?”

    我再次看了看他們,清了清嗓子,卻回頭示意邵培一盯著點外麵,別隔牆有耳,然後才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對眾人說:“這屋子裏,除了你們寢的人,再就是我們哥幾個,都沒外人,我就照直了說。其實這件事情,已經擺明了就是你們寢室的問題,而且那問題就出在小葉那張床的牆壁上,所以,就算他搬走了,那牆壁的問題不解決,那個人臉就可能會轉移到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床邊……”

    我故意嚇了他們一下,看他們一個個的臉都綠了,這才繼續說:“你們五個人,正是血氣方剛,陽氣旺盛,所以能鎮住。可是如果你們集體都搬走了,這間寢室肯定一時半會的沒人敢來,那樣的話,這裏的陰氣就會越來越重,那個東西慢慢成了氣候,要不了多久,就會在這樓裏開始鬧騰,到時候就不止是這一間寢室有問題了,恐怕整棟樓都要出事啊。”

    這回所有人都害怕了,那個老大的臉上瞬間就冒汗了,聲音都有點抖,對我說:“那你的意思就是說,讓我們幾個繼續鎮住那個、那個……”

    我點頭道:“不錯,你們得留下鎮住那個東西,這是其一。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你們不能走,因為那東西說不定早已經瞄上你們了,隻要禍根不除,早晚會一一找到你們。”

    我這話說的陰森恐怖,老大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不住的擦著汗,其他人更是嚇的麵如土色,一個個的都老實了。

    楊晨在旁說道:“沒錯,韓青天說的對,咱們得留下鎮住那個東西,然後想辦法把這事徹底解決,才是正理,否則咱們就算跑了,反而給所有人帶來隱患。”

    看了看楊晨,心裏暗暗讚許,這個人看著平平無奇,膽識卻是不錯,人也挺講義氣,比這些人都要強上百倍。

    那老大臉上一陣陰晴不定,道:“ 那你說,咱們要怎麼做?”

    沒等我說話,楊晨忽然大聲說:“我覺得,應該馬上刨牆,看看牆裏麵究竟有什麼玄虛。”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的看法居然跟我一樣,也是刨牆,於是我點頭道:“不錯,我的主意也是刨牆,通常來講,這種情況下,那麵牆壁裏肯定有問題,隻要刨開它,一看便知。”

    那老大聽了這話一愣,思索了下說:“這個事不能幹吧,咱們隻要一刨牆,動靜那麼大,就算學校不知道,管理員聽不見,別的寢的人也能聽見啊……”

    聽了他這話,我不由一愣,還真是的,我隻想著刨牆,卻忘了這個事,刨牆就算再小心,也有動靜啊,到時候肯定瞞不住,這下可怎麼辦?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楊晨忽然神秘的笑了笑,對我們說:“這個事就交給我,不就是刨牆麼,我有辦法,保證不會驚擾到別人……”

    這回再沒有人提出異議,剛才還牛逼哄哄的老大,這回眼巴巴的看著楊晨,等著他出主意,楊晨看了看我,我對他笑笑,示意他隨意安排,於是楊晨才拉過那幾個人,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我們在這裏鬧騰了半天,但是葉祥飛卻還是一臉癡呆的樣子,比我們剛才進屋的時候看著更加不正常了,阿龍對我說,剛才回來的路上還挺好的,進了屋子沒多久,就又這樣了,其實大家也是沒辦法,他實在是太嚇人了。

    我看了看葉祥飛,又看了看那麵牆壁,忽然覺得,有些事,應該讓他自己說出來,好過我們在這瞎猜……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46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定魂針

    不過看著哥們都魔怔了,怎麼讓他開口說話,這也是個問題,看看楊晨和寢室裏的人在研究刨牆的方案,我跟他們打了個招呼,說有話要問問葉祥飛,想把他帶出去,結果沒一個人反對,此時這個葉祥飛在大家眼裏,估計跟辛雅都有一拚了。

    楊晨也沒說什麼,隻是讓我小心點,別讓他出什麼事。

    看看,這才是哥們。

    我給邵培一遞了個眼色,就把葉祥飛一起架了出去,這哥們也沒啥反應,嘴角都流口水了,眼睛直勾勾的,我一手架著他的胳膊,一手握著拳頭,心想他要再犯病,我就再給他來一拳。

    阿龍隨後看看,猶豫了下,也跟著我們回去了,相比起砸牆來說,現在這個葉祥飛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我們的寢室和這裏離的沒多遠,幾步就到了,進屋之後,阿龍就被我指派了新任務----看門。

    因為我要在屋子裏想辦法讓葉祥飛醒過來,並開口說話,絕對不能被打擾。

    我讓邵培一把窗簾拉好,邵培一說,怎麼,你莫非要學那個校醫大爺的方法?我笑著說,他那個辦法貌似就能管一會,這回看我的吧。

    我把葉祥飛按坐在椅子上,他也很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目光呆滯,眼底渾濁,整個人都跟傻了似的,而且臉上漸漸的又浮現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好像又要發作了。

    多虧我及時把他帶出來了,我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英明決定。接下來,我取出布包,將三根銀針一字排開,看了看,然後取出了定魂針。

    定魂針三寸七分,鎮定魂魄所用,這還是我第一次把它取出來,拈在手裏,我卻犯了合計,上兩次用渡魂針,都是沒什麼章法,紮死人都不用償命那種,但這回可不一樣,我的保證下針準確,不但得救人,而且不能出什麼意外。

    往哪紮呢?

    其實在這之前,我曾經特意看過一些醫書,尤其是針灸穴位的,別的沒記住,但對這個安神定魂,有那麼幾個穴位,應該是可以下針的。

    人體穴位眾多,針灸也有很多講究,比如刺哪幾個穴位是治療什麼病的,這都是不能亂下針的,但我本來就沒什麼底子,看了個半懂不懂,結果就記住幾個穴位名,而且還是挑最好找的穴位,相信這次能用得上。

    而這幾個穴位裏麵,我唯一能準確找到的隻有三個,一個是神門穴,一個是大陵穴,還有一個是間使穴。

    原因很簡單,這仨穴位基本上是在一個位置不遠,而且太好找了,都在手腕附近,一摸就能摸到,而其它的穴位,不是在後背就是在腦後,還有在小腿上的,還有在手臂上的,相比之下,就這三個最好找,而且錯不了。

    我示意邵培一按著點他,別讓他亂動,然後伸手抓起他的右手,手心向上,在他的手腕橫紋正中心按了下,點了點頭,這是大陵穴。

    然後又沿著手腕橫紋向側麵移動少許,那裏有一處凹陷,嗯,這是神門穴。

    接著,沿大陵穴向上,手腕橫紋三寸處,兩根筋的中間,這是間使穴。

    針灸之法上記述了,這三個穴位,都是治療精神類疾病,心悸,癲狂,癇病,癔症,有扶正祛邪,寧心安神的功效,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解釋,就是管中邪的。

    但是中醫針灸講究配合,不可能隻紮一個地方,可我手上卻隻有一枚定魂針,注定了必須選擇一個,我猶豫了半天,最後決定,刺大陵穴。

    原因是,這個大陵穴,又被稱為鬼心,是十三鬼穴之一,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但聽上去就很厲害啊。

    我手拈銀針,有些緊張的看準了葉祥飛的右手大陵穴,一狠心,刺了進去。

    葉祥飛微微抖了一下,倒也沒什麼反應,我膽子稍大了些,繼續用力。

    一直刺入了大約不到一寸,我就停了下來,看著後麵剩下的三寸銀針發呆,沒辦法,人的手腕就那麼厚,再往前刺,就穿透了。

    不過這定魂針卻有三寸七分,我心裏暗想,韓家銀針法,恐怕不是這個用法,一定要刺別的地方才對,不然的話,要這麼長的針幹嘛?

    但眼下也隻能這樣了,我把這定魂針刺入之後,就後退一步,觀察著葉祥飛的表情變化,邵培一在他的身旁站著,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凝神注意著。

    就見葉祥飛初始一直低著頭,目光呆滯,臉上似哭似笑,但這銀針入穴之後,漸漸就起了變化,不過卻不是變得正常了,而是突然抬頭盯著我,裂嘴傻笑起來。

    我心中暗道不好,這不會是讓我一針給刺傻了吧?正準備好了如果情況不對,隨時去拔針,葉祥飛卻突然臉色通紅,猛的咳嗽了幾聲,咳出一口濃痰,隨即雙眼一翻,咕咚一下向後便倒。

    邵培一手疾眼快,馬上扶住了他,我跑過去一扒他的眼皮,好了。

    我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然後就見葉祥飛緩緩睜開了眼睛,雖然還是無神,但清澈了許多,隻是明顯有點搞不清狀況,愣頭愣腦的看著我們。

    我看了看他,開口說:“小葉同學,你別怕,這裏是303寢室,我……”

    我話沒說完,他就接道:“我知道,你是韓青天。”

    咦,他認識我?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傻笑了下:“剛才我恍恍惚惚的,聽見你們說話了。”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剛才也不是完全沒意識,我又問他:“那你知不知道,你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最好能和我們說清楚,這樣我們才好幫你。”

    葉祥飛這時似乎才漸漸的明白了過來,抬頭看了看我,又看看邵培一,歎了口氣,說:“我想起來了,我這下巴就是你打的……”

    沒想到我這一針下去,居然讓他把所有事都想了起來,這倒是讓我出乎意料,隨即,葉祥飛就緩緩對我們講起了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和所有的鬼故事開頭一樣,葉祥飛那天沒招誰沒惹誰的躺在床上睡覺,半睡半醒之間,忽然就發現麵前似乎有人在盯著他。

    當時他還以為是誰惡作劇,大學寢室,難免會有喜歡開玩笑的,半夜起來嚇唬人,他迷迷糊糊的,隨手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心裏還嘀咕,這他媽的誰啊……

    不料這一巴掌卻是拍了個空,什麼都沒打到,而那個人臉還在麵前盯著他,他一下子就驚醒了,猛的睜開眼睛一看,麵前根本就沒有人,寢室裏一片漆黑。

    他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可能是睡迷糊了,興許是做夢吧。

    於是他翻了個身,臉衝牆壁,接著睡。

    這一次,他很快就睡著了,但不知過了多久,覺得身上有點發冷,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拉被子,就這麼半睜開眼睛,忽然又看見了剛才那個人臉,在盯著他!

    他激靈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身上瞬間就出了一層冷汗,但看麵前,卻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次不可能是有人故意嚇唬他了,剛才他可是麵向牆壁睡的,誰能把臉伸到牆壁裏去?

    他這麼一想,心裏頓時就發毛了,牆壁裏的人臉?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做噩夢,那種爛俗鬼故事裏的橋段,怎麼可能真的出現呢。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他卻再也睡不著了,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假裝著睡覺的樣子,實際卻是在暗暗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但這一次,卻不再有異常情況出現了,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倦意再次襲來,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終於還是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隱隱又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哭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48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刨牆

    葉祥飛再次驚醒,想睜開眼睛,然而這次,卻說什麼也睜不開了,就好像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夢魘,身體完全不能動,他大聲喊叫,用力搖頭,然而實際上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雙眼半開半閉間,見到牆壁裏麵,慢慢的凸現出一張謀模糊的人臉……

    葉祥飛說,他當時不知哪來的勁,一下子就醒了,拚了命的叫喊著,連滾帶爬的起來打開燈,再一看那牆壁上,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所有人都被他喊醒了,大家罵他半夜發什麼癔症,他戰戰兢兢的說,牆上有人臉,結果大家圍過來一看,什麼都沒有,還讓寢室老大踹了好幾腳,一頓臭罵。

    當然也有膽小的,嚇的都睡不著了,不過這件事過去之後,葉祥飛卻再也沒發現過什麼人臉,慢慢的,也就沒往心裏去,以為那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魘罷了。

    但是半個多月後,一天晚上他又發現了那個人臉。

    那天他睡的比較晚,洗了腳之後躺下,就準備閉上眼睛去跟周公約會,可就在這時,他剛剛合眼,耳邊就聽有人叫他的名字。

    “葉……祥……飛……”

    他當時嗷的一下,差點嚇尿了,這聲音陰森詭異,聽著就像在很遙遠的地方,但卻又明顯是在他的耳邊,他坐起來 再次把燈打開,那聲音就緩緩的消失,但卻留下了一串詭異的陰笑,在他的腦海中縈繞不去。

    從那之後,他就經常在半夜看見那個人臉,或者是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整個人都快嚇的崩潰了,覺也不敢睡,上課也沒精神,同寢的幾個人也是讓他嚇的一個個疑神疑鬼,除了楊晨之外,那幾個人都離他遠遠的,甚至早就有人偷偷去申請換寢室,隻不過是學校沒批罷了。

    一直到今天早晨,他好不容易又捱過了一個不眠之夜,於是一個人在寢室裏蒙頭大睡,心想這大白天的,總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

    可誰知這一覺睡下去,也可能是這麼多天精神太過疲乏,躺下去很快就人事不省了,之後的事,就像是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場夢,醒來後多少有點印象,但已經記不清了。

    葉祥飛講完了他的經曆,我的腦子裏就浮出了兩個疑問。

    一是315寢室如果真的有什麼鬼怪作祟,為什麼單單找上了他,難道隻是因為他靠近那麵牆?可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他的上鋪還睡了一個人,為什麼不找那個人?

    二是聽他的描述,還有剛才的那一係列事件,我覺得他並不是被鬼上身了,原因很簡單,被鬼上身的人,基本是不會記得鬼上身時候發生的事情,不可能像葉祥飛一樣,還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就像是我給他那一拳,他就記得。

    那麼,如果不是鬼上身,難道真的隻是像老校醫所說的,是他自己胡思亂想的,他隻不過是在發癔症,或者說,妄想症,精神病?

    我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得等楊晨把寢室牆壁刨開之後,才能見分曉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驅魂針,試探一下,如果葉祥飛體內有鬼魔邪靈,就能被驅趕出來,但我實在不知道這驅魂針該往哪下針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真把他紮傻了,那我可攤大事了。

    這天下午,阿龍顛顛的跑回來說,已經準備好刨牆的工具了,楊晨叫我們一起過去。

    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一屋子人都在,葉祥飛的床也挪開了,見我們都到齊了,於是鎖了門,關了窗,楊晨帶頭,開始刨牆。

    說是刨牆,但他卻先抄起了一把刷子,旁邊有個水桶,他從兜裏掏出個什麼東西丟了進去,然後盯著水桶,稍等了大約一分鍾左右,再把刷子蘸飽了水,開始在牆上用力刷了起來。

    阿龍在旁邊嘀咕:“他這是刷牆啊,也不是刨牆……”

    不過我卻看出了門道,他這是想把牆弄濕,牆皮軟掉,然後鏟掉牆皮。

    楊晨很快就把半邊牆都塗濕了,不過說也奇怪,他的刷子上明明蘸滿了水,但刷在牆上的時候,居然沒有水流下來,就好像那水到了牆上,就迅速的滲透了進去似的。

    有人要上去幫忙,他也不用,塗了牆之後,又拿起一把鋒利的鏟刀,開始鏟牆皮。

    我看的有點驚奇,他這不但工具專業,動作也很熟練,就像個多年的老瓦匠似的,一把鏟刀上下翻飛,就見那牆皮軟的就像爛泥似的,刷刷刷的跟下雪似的,大家都退開了幾步,眼睜睜的看著楊晨一個人施展,隻片刻的功夫,上麵的一層牆皮就都被鏟掉了。

    旁邊一個人驚訝地說,這也太快了吧,我們家裝修那次,也這麼幹過,但是灑了水怎麼也得等一段時間才能濕透,他這個怎麼直接就軟了?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楊晨身上,就見他鏟掉牆皮之後,露出了下麵的砂漿層,不過很薄,而且這房子年深日久,砂漿層已經脫落,楊晨揮起鏟刀,三下五除二的,把這砂漿層也給鏟掉了,露出了下麵的紅磚。

    這回我也驚訝了,要知道,這砂漿層就是水泥啊,牆壁上塗的白灰可以輕鬆鏟掉,怎麼這水泥也軟的跟豆腐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楊晨的身上,他抹了一把汗,把鏟刀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個鐵釺,一把橡膠錘子,在牆上找了個較大一點的縫隙,把鐵釺塞了進去,然後掄起錘子,悶聲悶氣的砸了起來。

    也沒見他用太大的力氣,發出的聲音也很小,橡膠錘子麼,本身就是防止動靜太大的,就見他接連砸了大約十幾下,鐵釺已經進去了一半左右,然後用錘子橫向用力一砸鐵釺,隨後那塊紅磚就被撬了出來。

    楊晨伸手抓出那塊紅磚,用力一扳,紅磚就下來了,他抓著紅磚,回頭對我們笑道:“怎麼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吧?接下來的程序跟我剛才一樣,你們誰來?讓我歇一會。”

    有人自告奮勇上去了,從楊晨手裏接過鐵釺和錘子,按照他的方法,繼續砸了起來。

    這一次的效率卻要慢許多了,根本沒有楊晨那麼輕鬆自如,幾個人輪番上陣,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在牆上掏開了一米多的大洞。

    當然,隻是掏了一半,因為牆壁另一側就是廁所,要是掏開了,那上廁所可太方便了,學校也會很快就找上門來了。

    牆壁掏開了,正是葉祥飛所說的,看見人臉的那一片區域,我們幾個圍了過去,激動人心的時候即將到來。

    然而,這牆壁卻是死心的,裏麵並沒有什麼空洞,一直在腦海裏想象的,什麼埋了骨頭啊,血肉和泥啊,根本就沒這些事,裏麵就是普普通通的紅磚牆。

    我又懷疑有什麼異物摻雜在裏麵,於是在牆壁裏,甚至每塊紅磚上,都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而楊晨和我一樣,也檢查的很仔細,我不由納悶,他也看得懂?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楊晨重新抄起了家夥事,對我們說,你們退後點,我繼續擴大擴大範圍。

    這一次他也發了狠,叮叮咚咚的又砸了半天,那麵牆上的窟窿又大了許多,就在他砸到接近牆角的地方時,忽然鐵釺發出一聲空響,一塊磚頭竟然掉了下去。

    楊晨愣在了當場,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我更是立馬蹲身下去,對他說:“快,把這裏砸開!”

    剛才的情況已經說明了,這裏有一處空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49
第一百四十四章 銀鏡

    當楊晨把手探入牆內空洞,並從裏麵取出了一件東西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我和邵培一。

    因為,他取出來的竟然是一個碟子般大小的----銀盤!

    這銀盤大約直徑半尺,小巧玲瓏,上麵有著很多複雜的花紋,雖然不知在這牆壁裏待了多少個歲月,但拂去上麵的微塵之後,上麵的花紋依然清晰可辨。

    我迅速和邵培一對視一眼,眼中各閃出一絲光芒,邵培一更是微微頜首,緩緩眯起了眼睛。

    我明白了,這就是他要找的那個銀盤,卻不知為何,竟然在這裏出現了。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但卻又不約而同的後退,都露出了駭怕的神情,楊晨卻是沒什麼反應,拿著銀盤看了看,遞給我說:“你看看是不是這東西作怪,我看不大懂。”

    我接了過來,看了兩眼,也看不懂,這銀盤顯然很有些年頭了,一麵布滿花紋,縫隙裏滿是塵垢,我又把銀盤翻了過來,這一麵四周依然是一圈花紋,但中間卻是一整塊較為光潔的平麵,顏色有些暗淡,還有一塊塊的斑駁。

    我心裏疑惑,正要把這銀盤遞給邵培一,忽然發現銀盤的下端有一處茬口,就好像是一道曾經斷裂過的痕跡。

    我忽然就明白了,這哪裏是什麼銀盤,這分明就是一塊古代的銀鏡,下麵斷裂的,應該就是銀鏡的手柄。

    邵培一把銀鏡接在手裏,反複看了看,語氣中難掩興奮地說:“沒錯,就是這個東西。”

    我知道他說的意思其實是,他要找的東西終於找到了,不過聽在其他人的耳中,那意思就變成了:這東西就是罪魁禍首,就是它在寢室裏作怪。

    於是所有人都十分害怕的退出老遠,一個個都變了臉色,邵培一抬頭看看眾人,笑道:“這東西沒人要吧?”

    眾人拚命搖頭,他點點頭:“嗯,那我就帶走了,放心,以後你們再也不會看見這東西了。”

    想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以後你們寢室應該也會安寧了。”

    看來他也覺得這個東西就是寢室鬼臉的元凶,不過我有點納悶,這個銀鏡,難道裏麵囚禁著一個靈魂?

    楊晨說:“你們確定,就是這東西作怪?”

    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現在牆內除了這個銀鏡,別無他物,我也想不出還會是什麼別的東西。

    楊晨嗯了一聲說:“那好,那我可要開工了,還得把這牆恢複原樣。”

    其實我剛才就在想這件事,牆是刨開了,可刨開後怎麼辦,此時聽他一說,我有些驚訝,他居然還能恢複原樣?

    楊晨說幹就幹,我這才發現原來牆角還放著水泥白灰,看來他預備的很是充分。接下來就見他飛快的和水泥,調白灰,然後先把牆壁恢複了原樣,紅磚砌好,水泥抹上,最後刷上白灰,居然真的恢複了原樣。

    他這手腳是又麻利又快,活脫脫就是個老瓦工,我們都看直眼了,就見他全部完工之後伸起了腰,再次抹了把汗,笑著說:“剩下的這堆垃圾我就不管了,你們處理吧。”

    那幾個人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忙過去收拾垃圾,邵培一捅了我一下,我對眾人說:“那我們就出去處理這個東西了,葉祥飛以後不會再有什麼事了,大家都是同學,希望還是和睦相處,要是再有什麼問題,就去303找我們。”

    說完,我回頭問楊晨:“兄弟,你以前幹過這個?”

    楊晨笑了笑:“我們家都是手藝人,我從小就跟著幹,別說幹個瓦工活了,你要有木材,我能給你做個床。”

    我汗了一個,想不到這學校裏還是藏龍臥虎啊,我又看看葉祥飛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了,於是就和邵培一一起離開了315寢室。

    一場鬼臉風波,似乎是應該結束了。

    不過我這心裏卻總是有點不踏實,這個銀鏡給人的感覺也很是神秘,既然已經失蹤了數十年,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學校寢室的牆壁裏?它是什麼時候,什麼人放進去的?又為什麼會幻化出人臉,把葉祥飛嚇的幾乎精神失常?

    回到寢室,我皺著眉坐在床上,看邵培一翻來覆去的看那個銀鏡,忍不住開口問他:“這真的就是你一直要找的----那個東西?”

    邵培一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他們給我描述過樣子,大概差不多,不過卻沒告訴我是一麵銀鏡,也沒說是個斷了手柄的銀鏡,我想,可能是不想泄露太多秘密吧。”

    “可是,這銀鏡又是個什麼法寶呢,那些蛇精看的這麼重要,想必一定大有來頭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答應幫他們找到,又不好問的太多,而且那些蛇精生性都比較古怪,跟它們也不大好溝通。”

    “那你還是快點給送去吧,別夜長夢多又出什麼事,而且這事解決之後,你的任務應該也就完成了。”

    邵培一卻搖搖頭說“現在不行,黃七太爺還沒從關外回來,我得等他回來之後,再叫上燕姑娘做證,一起去黃皮子墳,當麵交付,否則我自己去了,那算怎麼回事?”

    “那倒也是,不過這樣一來,這鏡子,豈不是就得在咱們這過夜了?”我想起這鏡子的古怪和神秘,不由皺了眉,這種東西,好不容易從315寢室找出來,難道還能留在自己這裏,等著它作怪不成?

    邵培一也皺了皺眉,想了半天才說:“這樣吧,我回來之前,黃七太爺曾說過明天就到家,今天我就把這東西放在身上,我也豁出去不睡覺了,就瞪眼盯著它一夜,我就不信它能鬧出什麼邪,再說,它再邪性也是妖怪的法寶,我身上有薩滿鼓,它要不老實,我就敲鼓鎮它。”

    我笑了起來:“拜托,這是寢室,你要半夜敲鼓,信不信被人罵死。”

    “罵就罵吧,隻要不出事就行,別的我不在乎,反正,這事情辦完之後,我隨時都可以離開學校。”

    他這話一說,我倒有點意外,想想也是,他來學校本就是為了找這東西,找到之後,任務完成,自然就可以離開了。

    我沉默了一會,才抬頭對他說:“其實你也可以把這東西放在南宮飛燕那裏,讓她保管,不是更安全?”

    邵培一果斷搖頭:“不行,她是第三方,說老實話,我信不過。”

    我有點明白南宮飛燕對他的態度,和對我的態度為何會有區別了,邵培一這個薩滿傳人,畢竟是從關外來的,和南宮飛燕其實並不熟,目前的關係,差不多也僅是建立在合作互助基礎上的,但要說推心置腹,他在南宮飛燕的心目中,恐怕還不如我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弟弟”。

    邵培一主意已定,我也沒多說什麼,個人有個人的使命,他和南宮飛燕是臨時合作,我和他又何嚐不是呢?

    所以,別想那麼多了,洗洗睡吧。

    不過剛才他說到隨時都可能離開學校的時候,似乎下意識的,也抬頭看了我一眼。

    這天晚上,小胡子沒有回來,據說今天他帶著他的女朋友,出去完成一件人生大事了,阿龍說,這是一件開天辟地的,莊嚴神聖的,每個人早晚都必須經曆的大事,等明天小胡子回來的時候,他就將從男孩蛻變成一個男人。

    我忍不住呸了他一口,說的那麼嚴肅,不就是出去開個房嗎?有什麼莊嚴神聖的,搞不好再碰到警察查房,明天早上就讓學校領導去領人。

    阿龍笑罵道,你這家夥自打跟辛雅認識之後,說話越來越晦氣,這種事你也亂說,小心等你出去破處那天,也遇上警察查房。

    我哈哈笑道,警察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又不是嫖娼,誰不理解誰呀?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我心裏卻是有點別扭,莫名的,還有那麼一絲悵然。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羨慕嫉妒恨?

    我不知道。

    然而這天晚上,邵培一居然真的不睡覺了,他抱著那麵銀鏡,瞪大了眼睛,盤腿打坐,關了燈後,兩隻眼睛都快放綠光了。

    我心裏想,他是不是跟妖怪在一起時間久了,連眼睛都變綠了?

    開始的時候,我還陪著他一起發呆,畢竟有這麼個人在身旁瞪著眼睛坐著,也挺瘮人的,不過過了一會我就困了,漸漸的終於堅持不住,翻過身自己先睡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在315寢室的方向,又傳來了一聲怪叫。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51
第一百四十五章 鬼臉再現

    我本來就沒睡實,這一下,馬上就坐了起來,卻見邵培一已經跳到了門邊,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我是緊隨其後,走廊裏隻有昏暗的燈光照著,前方的叫聲卻是此起彼伏。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聲音正是315寢室傳來的。

    相鄰幾個寢室的燈都開了,也有人探頭出來察看,但一見我和邵培一撒腿往前跑,又趕緊鑽了回去。

    大半夜的,沒人敢多事,尤其,葉祥飛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們撞開315寢室的門,所有人都擠成一團,驚恐的喊叫著,我順著他們驚慌失措的目光看去,就發現在天花板上麵,浮現出了一張人臉……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看了邵培一一眼,他也很意外,難道這人臉不是那個銀鏡引起的?或者說,銀鏡拿走了,但那鬼魂卻沒有離開?

    我心裏隻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再沒多想,隨手就抓出一張驅字訣,奔著天花板上的人臉擲了出去。

    此時也顧不得讓這些人看見了,先把這鬼魂逼得現形再說。

    驅字訣不偏不倚剛好打在那人臉之上,隻見紅光一閃,那人臉突然扭曲起來,露出痛苦掙紮的表情,隨即便漸漸的消失了。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天花板,臉上的神情有驚駭,有恐慌,有不知所措,有戰戰兢兢,同時,還有一個人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和不解。

    這人卻是楊晨。

    沒錯,這寢室裏,貌似隻有他沒露出害怕的表情,我一眼掃過,便看見了這一幕,心裏微微一動,卻沒聲張,隻是走到那人臉出現的位置下方,抬頭仔細看看,喊道:“搬梯子過來。”

    可寢室裏哪來的梯子,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因為要搬梯子得去找管理員,還得上四樓才能取,可此時此刻,誰敢出去?

    楊晨忽然說道:“不用梯子,這有桌子和椅子,一搭起來不就行了。”

    我一想也是,眾人也反應過來,忙七手八腳的搬過來桌椅,搭了起來,我站了上去,堪堪能夠到天花板,於是伸出手,小心的在那人臉出現的位置摸了摸……

    毫無異樣,天花板還是天花板,下麵一個人小聲說:“我好像聽說,這種時候天花板裏麵會往下滴血……”

    旁邊寢室老大立刻踹了他一腳:“滾你媽蛋,你看的那是怖客雜誌,別他媽在這時候嚇唬老子。”

    我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他們一眼,卻在這時,發現下麵的人都露出了驚悚的表情,同時,手上隱約傳來了一絲異樣……

    我凜然抬頭,就看見那天花板上麵竟然出現了一張嘴,像是要奔著我的手指咬來!

    我心中一驚,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那張嘴沒咬到手,呲牙咧嘴的做出一個猙獰的樣子,我抓出一張鎮字訣,正打算鎮住它,那張嘴卻似乎知道不好,對我吐了吐舌頭,隨即就快速的再次消失了……

    這一張鎮字訣啪的拍在天花板上,卻是已經晚了一步,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伸手再次在天花板上摸了半天,再也沒什麼變化了,隻得悻悻的下去了。

    我有點奇怪,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怪,不但冒出來偷襲咬手,居然還會吐舌頭,這是給我扮鬼臉,嘲笑我,還是有什麼別的用意?

    “楊晨,你是內行,你看要不要再把天花板刨開?”我下來就問楊晨,同時自己也有點好笑,這鬼抓的,都快成拆遷隊的了。

    楊晨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搖頭說:“這都半夜了,就算拆,也得等明天。”

    我想想也是,不過寢室老大苦著臉說:“可是今天晚上咋辦?”

    我不由撓頭了,是啊,以前隻是葉祥飛說看見人臉,這次鬧大了,滿寢室的人都看見了,估計誰也不敢在這屋住了,我對他說:“這回你能理解小葉的心情了吧?人家可是在這種煎熬下過了一個多月,晚上被鬼嚇,白天你們還罵,現在你們也親眼看見了,就不敢在這住了?”

    葉祥飛一直在旁邊發呆,此時說道:“你們不用怕,那個鬼應該隻是來找我的,跟你們沒啥關係……”

    邵培一說:“這你還真說錯了,或許以前是衝著你來的,但是今天刨牆的事,大家都有參與,說不定那個鬼就已經把你們都盯上了,否則為什麼要在天花板現形呢?”

    他這一說幾個人更害怕了,我擺擺手說:“大家也別怕,這事還交給我,起碼能保證你們安全度過今天晚上。”

    說完,我就取出了一遝子鎮字訣,這是我這兩天閑下來的時候,所有的存貨,不多,也就二十多張。

    寢室的牆壁,加上天花板,甚至還有窗戶,我都貼了幾張,估計這麼一來,那個鬼一時半會的也不敢現身,最後剩了幾張,我想了想,全部貼在地上了,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做好了這一切,我就和邵培一回去睡覺了,其實本來曾想留下來看著,不過看他們幾個那慫樣,我就有氣,平時就知道欺負同學,出來個鬼臉就嚇尿了,算他媽什麼本事,這種人,我憑什麼留下來給他們守夜?

    其實在我心裏,倒希望那鬼臉出來,嚇唬嚇唬他們,反正葉祥飛已經習慣了,楊晨看起來也不怕,至於其他人,最好嚇尿褲子。

    要說這人人心裏都有陰暗麵,我也不例外,不過這一天晚上還是沒怎麼睡,回到寢室後,邵培一繼續打坐,盯著他的銀鏡,而阿龍呼嚕打的震天響,剛才發生的事,他是半點也不知道。

    都說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量好,真理啊。

    這一天晚上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第二天一早,我睜眼一看,阿龍還在那裏呼呼大睡,邵培一還在打坐,看起來精神狀態還不錯。

    我翻身爬了起來,一看時間,都快八點了,不由納悶,阿龍怎麼還睡覺呢?這家夥雖然懶,沒心沒肺,不過通常都是七點準時起床,就算翹課,也不會懶床,用他的話說,早睡早起身體好。

    我疑惑的看了他幾眼,不過也沒叫他,難道他睡個懶覺,就睡去吧。

    我在床邊定了定神,就想起今天還有大事要做,刨天花板。

    簡單洗漱了下,回來一看,邵培一還在那坐著呢,於是過去推了他一把,說:“喂,天都亮了,你還坐著幹嘛,趕緊收拾收拾去……”

    不料我這一推,他竟然隨之歪倒,嚇了我一跳,然後就見邵培一就像猛然驚醒似的,瞪大眼睛,抹了把臉說:“啊,天亮了啊……”

    我頓時無語,難道他剛才一直是在睡覺?睜眼睛坐著睡覺啊?

    邵培一見我驚訝的看他,不好意思道:“嘿嘿,不知啥時候睡著了,真是的,不過小時候我師傅經常讓我通宵打坐,我偷懶,就練了這麼個本事,沒想到嚇著你了,對不起哈……”

    我摸了摸鼻子,無語了。

    “你牛逼,快看看你那鏡子吧,別睡著了出什麼問題。”

    “哦哦,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他趕忙拿起那麵銀鏡,觀察了一會,說:“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應該沒事。”

    我點點頭:“嗯,沒事就好,快去洗臉吧,待會去315寢,別忘了今天還要繼續拆遷呢。”

    邵培一下了床,正準備出去洗漱,卻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我過去打開一看,站在門口的卻是楊晨,隻見他一臉神秘和緊張的閃了進來,對我們說:“二位,我剛才突然有個新的發現,你們要不要聽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52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睡不醒

    楊晨大早上的跑來,居然說他有新的發現,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自然連連點頭,這個楊晨現在給我的感覺也很神秘,他說有新的發現,多半會是比較重要的東西。

    我們倆都眼巴巴的看著他,他卻掏出了一個手機,在上麵鼓搗了幾下,遞給我說:“這是昨天晚上鬧鬼的時候,我拍的照片,你看看。”

    原來他竟然還拍下照片了,這倒是個有心人,我忙接過來一看,果然,拍的是正是昨天晚上的一幕,那應該是我們還沒去的時候,天花板上,一張清晰可辨的人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不過我看了半天,並沒看出別的問題來,於是就問他:“這照片怎麼了?就是昨天那個人臉啊,我們也都看到了。”

    邵培一說:“好像是有點不大對,鬼的影像,一般不會這麼輕易拍下來吧?”

    楊晨搖搖頭說:“你們說的並不是重點,其實我的意思是想跟你們說,這個人臉,昨天晚上還沒覺得怎麼樣,不過剛才我掏出手機翻看的時候,忽然覺得,這人臉長的似乎像一個人。”

    我看了看他,疑惑地問:“像一個人?你看著像誰?”

    楊晨說:“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不過應該是咱們學校的,我好像曾經見過。”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咱們學校的,你還曾經見過?可是……你好像也是大一的吧,應該也來了學校不久,怎麼可能……”

    “你是想說我剛來不久,怎麼可能見過一個鬼是吧?其實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因為我說的這個人,他不是鬼,昨天還在學校食堂跟他打了個照麵,不過不熟,從來沒說過話,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我不吭聲了,邵培一看著我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這個事新鮮了,一個半夜出現在牆壁和天花板裏的鬼臉,居然跟我們學校裏一個同學長的很像,撞臉也不帶這個撞法的吧?

    可是,這又算是什麼新發現呢,隻不過一人一鬼長的像,總不可能,是那個男生半夜靈魂出竅,跑過來搞這個惡作劇吧?

    那也太無聊,而且扯淡了,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情況。

    邵培一想了想說:“那,還要不要刨開天花板了?”

    我說:“當然要啊,不刨開天花板,怎麼知道那裏麵到底有什麼玄機,既然刨開牆壁發現了那個銀鏡,想必,天花板裏也有東西吧?哎,對了,楊晨,我忽然想起來,會不會是牆壁裏和天花板裏的,是倆鬼?”

    楊晨一拍腦門:“對呀,我倒把這個忘了,你們等等,我這就去問小葉,讓他認一下。”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跑了,邵培一捅了我一下說:“哎,你說,這個撞臉的會是咋回事?”

    我說我上哪知道去啊,這樓上樓下的,我也不認識幾個人,要不待會等阿龍醒了,讓他看看,興許他能認識。

    邵培一點了點頭,又說,這倆人不會是有什麼關係吧?比如,我也看過一個鬼故事,裏麵說一個學校裏姐姐被害,後來她的妹妹也來到了學校,冒充姐姐的身份,扮鬼嚇人,最終破案……

    我無語地說,你這也是看鬼故事雜誌看的吧?哪來那麼多兄弟姐妹報仇的事,再說了,就算報仇也得找害人的報仇,他嚇唬幾個大一新生有什麼用?

    邵培一笑著說那也是,還是等阿龍醒了,問問他吧。

    我回頭看了看阿龍,卻見這家夥還是在沉睡,不由納悶,今天他這是怎麼了?我走過去看了看,阿龍一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我推了他幾下,沒反應。在他耳邊喊了幾句,沒反應。踹了他兩腳,沒反應……

    我愣了,這到底又是啥情況?這小子成睡神了?

    正在這時,楊晨又跑了回來,直接推門闖了進來,一手還拖著葉祥飛,氣喘籲籲地說:“沒錯沒錯,小葉說了,這個人臉,跟他前幾次見到的一模一樣……”

    “哦?一模一樣……小葉,是這樣嗎?”我問葉祥飛說。

    葉祥飛還是有點呆,見我問他,點頭說:“是,是一模一樣……”

    估計他這精神狀況是真的有點問題了,我皺了下眉,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就是說,昨天我們刨牆的舉動,並沒有影響到那個人臉,雖然取出個銀鏡,也隻是讓他從牆壁轉移到了天花板,這到底又是為什麼呢?

    “對了楊晨,你有沒有把這個照片給別人看看,讓他們來認一認這鬼臉到底像誰?”我想雖然我不認識這是誰,不過這樓上樓下的,總得有人認識吧?

    楊晨搖搖頭:“我沒給別人看,這種事情,還是少拖累人的好,我甚至都沒給我們寢室裏的其他人看,這種事情,自己能解決就解決,問那夥人沒意思,搞不好還得說我神經病,傳出去的話,就成了我造謠了。”

    他想的倒也有道理,不能幫忙的人,問了也白問,反倒給自己添麻煩,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兄弟,你是好樣的,以後有啥事,就跟我們說,我看,要不你們倆搬過來得了,省的在那屋不痛快。”

    楊晨笑笑說:“還是別了,畢竟這屋也不是光住了你們倆,咱也得考慮別人的看法不是----我說那哥們咋還睡著呢?”

    他說的自然是阿龍,我回頭看看,無奈道:“誰知道了,平時沒這麼懶,也不知道咋回事。”

    楊晨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阿龍,先是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接著又抓起他的手腕,三根指頭一搭,居然給他把上了脈……

    我不由目瞪口呆,這哥們家裏到底是幹啥的啊,中醫看病他也會?

    隻見楊晨手往上一搭,頓時就皺了眉,抬頭說:“這哥們不對勁,這不是睡著了,這是中術了。”

    邵培一打個哈哈,擺手說:“別鬧了,這大冷天的,中什麼署啊……”

    楊晨嚴肅地說:“不是中暑,是中術,術法,邪術的意思,,如果讓他繼續這麼睡下去,十二個時辰之後,他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什麼?阿龍是中了邪術?我大為驚訝,上下打量了楊晨幾眼,卻沒顧得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忙說道:“那依你說,他是怎麼中的術,現在這該怎麼辦?”

    楊晨思忖道:“這個事要是我爺爺在就好了,可惜我沒弄過啊。”

    “你爺爺?”我有點明白了,他爺爺估計也是個陰陽先生之類的,真是看不出來啊,他們家人才濟濟,各種手藝人都有,會木工,會瓦工,會中醫,還有陰陽先生,這得多大一個家族啊。

    而且,這些手藝楊晨居然全都會一點,這也算是一個奇葩人物了,難怪他一直以來都這麼鎮定。

    “可是現在咋辦?十二個時辰,你說的應該是二十四個小時吧,按照時間來算,他是昨天晚上睡覺的,那麼到今天晚上之前就必須想辦法讓他醒過來了。”

    邵培一皺眉說,他這薩滿傳人也就能召喚個妖怪,遇到這種事,也沒轍。

    我想起了那三根銀針,隨手取了出來,看了看,似乎哪個都不合適,最終還是拿出了定魂針,對楊晨說:“你既然懂中醫,會不會針灸?”

    楊晨搖搖頭:“這我還真不會,你要是懂的話,就給他試試吧。”

    好吧,現在也隻能試試了,我拈著銀針,想了想,決定刺阿龍的人中穴。

    人中穴是最常用的急救穴位之一,我把定魂針刺入大約兩三分,沒敢深刺,不然就紮到牙花子上去了……

    可這定魂針刺入之後,阿龍並沒什麼反應,我又輕輕撚動了幾下,記得電視上老中醫紮針都這麼幹的,不過這好像也沒什麼用,阿龍仍然是閉著眼睛呼呼大睡。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該死的阿龍,到底是碰到什麼了?

    我正束手無策,楊晨想了想,站起來說,這樣吧,我出去找點材料,試試看能不能給他弄醒,不過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我這是照葫蘆畫瓢,萬一不行的話,還得趕緊另外想別的辦法。

    說著,楊晨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這家夥會去找什麼材料。

    我和邵培一默默無語對視,都在各自思索著,阿龍的昏睡,和邵培一的鏡子,以及那個鬼臉,這三者之間,又會有什麼聯係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55
第一百四十七章 稻草人

    我沉默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麼,看著邵培一說:“你以前,經常像昨晚這樣通宵打坐?”

    他搖搖頭說:“那倒也不是,不過在幫人辦事的時候,倒經常通宵不睡覺,怎麼了?”

    我說:“既然你經常通宵不睡覺,而且昨天晚上你又說好了,要通宵打坐盯著那個銀鏡,可是為什麼早上我醒來的時候,你卻是坐著睡著了?”

    邵培一頓時就是一愣,眨了眨眼睛說:“是啊,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昨晚我明明是打算通宵不睡覺的,也不知怎麼,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我指了指那麵銀鏡,說:“所以說,我懷疑罪魁禍首就是它,就算那鬼臉跟它沒關係,但讓阿龍陷入沉睡的,肯定就是這玩意,別說你們,我昨天也是少有的困倦,要不然也不能醒的這麼晚。”

    邵培一趕忙取出那麵銀鏡,麵露疑惑的反複看了看,納悶道:“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反正不是等閑之物。”我拍了拍他說,“你想,那些蛇精為了這鎮洞之寶,不惜跟黃七太爺鬥了這麼多年,那肯定是了不得的東西,依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吧,一會你就出發,去找黃七太爺,再約上南宮飛燕,把這東西還回去,但是阿龍的事要作為一個條件,必須讓他們給救過來,我想,他們也應該會答應的。”

    我這麼安排,也算是穩妥的了,不管楊晨的辦法能不能管用,這事必須找到那些蛇精算賬,反正東西在我們手裏,我就不信它們會拒絕。

    於是,邵培一馬上就帶著那麵銀鏡出發了,這個事情大意不得,雖然阿龍現在看起來睡的挺香,可要是真的一睡不醒,那可就壞了。

    寢室裏這回隻剩了我和阿龍兩個,他呼呼大睡,我瞪眼幹坐,也不知邵培一這回出去能不能順利,也不知楊晨去找材料究竟是要幹嘛,越想心裏越亂,偏偏現在又做不了什麼,過了一會,我翻出一遝子黃紙,幹脆我寫符吧,現在也隻有這個能讓我靜心,再說,存貨也已經不多了。

    一口氣寫了幾十張,我才停了下來,居然沒覺得累,這情況在之前是沒有過的,我心裏暗想,看來上次在空中飛行的時候,所體悟到的自然境界對我的幫助不小,以後要不要經常拉著獬豸帶我飛幾圈呢?

    一想到獬豸,同時就想起了藍寧,我歎了口氣,這又是個鬧心事,掏出玉貔貅看了看,上麵的裂縫居然已經快要完全愈合了,也不知那位獬豸老兄到底在裏麵幹嘛,難道吃了藍寧,然後在裏麵修煉?要知道,藍寧可是六陰天煞啊。

    我打了個哆嗦,不敢想下去了。

    我繼續聚精會神的寫符,不過這一次,我無意中寫出了一個新的字。

    定!

    我之前就曾經試過寫別的字,什麼困、聚、散,但都以失敗告終,剛才我又想試一試,於是就再次找了幾個字來寫,沒想到,在寫定字的時候,有了反應,寫出來之後,那定字上麵有紅光微微閃爍一下就消失。

    我高興得很,想不到誤打誤撞的,居然被我湊巧蒙出來一個字,寫這幾個字的時候完全沒想太多,隻是隨意寫寫看的態度,居然就成功了。

    看來欲速則不達,這禁法畢竟是上合天道的,隻有心態隨意的時候,才能無意中出現這種境界,越是刻意,越是無法成功。

    現在想來,禁法第一層的總綱三個字,鎮驅破,加上後來寫出的引字,和鬥紙咒師的時候寫出的火字,加上這個定字,我已經會六種字符了。我有點心癢難耐,想著什麼時候測試一下這定字的威力,會不會像孫悟空似的,念聲定,別人就不會動了?

    我勒個去,這個牛逼啊,可就不知道對人好不好使……

    我正滿腦子胡思亂想,忽然有人推門進來了,我抬頭一看正是小胡子,看來這家夥凱旋歸來了啊。

    不過看他的神情,卻是一臉的憂傷,頹廢,甚至憤慨,就跟受什麼刺激了似的,我心裏一動,不會是他半夜出去帶女生開房,也出現什麼靈異事件了吧?

    我問他:“喲,情聖回來,恭喜恭喜呀。”

    他頭也不抬的躺在床上,不吭聲,還是滿臉的不高興。我納悶道:“小胡子,咋的了,難道昨天晚上失敗了?別灰心,第一次可能緊張,下次沒準就成功了……”

    小胡子蹭的一下翻身坐起來,眼神淩厲的像要殺人:“失敗個屁,老子就沒這麼倒黴過,也不知出門踩了什麼東西,剛把褲子脫了,警察就他媽進來了,說要查房,偏偏她沒帶身份證,就要帶我們走。我說我們是學生,是談戀愛,不是賣那啥嫖那啥,誰知那警察說了,現在社會風氣不好,就要從我們這些學生抓起,說是要替學校和父母教育教育我們,結果就把我們倆抓到局子裏蹲了一宿,剛他媽放出來……”

    我目瞪口呆,不是真的吧?我昨天就順嘴說了句,居然就應驗了啊?我驚訝道:“警察怎麼還管這事?搞對象啊,這……”

    小胡子憤憤道:“是啊,搞對象也管,不過那警察今天早上跟我說了句話,我挺納悶的,他說,他是在救我,你說這是啥意思?”

    “救你?那我就不明白了,或許他是想說,拯救你的靈魂,避免你在這條路上陷下去,讓你好好上學?”我胡說八道著。

    “狗屁……”小胡子隻說了兩個字,就氣呼呼的躺了下去,不過剛躺下去又坐了起來,喊道:“阿龍這個貨咋還睡覺呢?”

    我苦笑道:“是啊,他這回要睡大發了,估計一時半會都醒不過來,你就別管他了……”

    小胡子愣了片刻,又跳下床說:“不行,我得找她去,安慰安慰她,我們還會有下一次機會的……”

    這家夥風風火火的也跑了,我有點好笑,他這也算是夠倒黴的了,回頭可不能讓阿龍跟他說,我曾經說過警察查房的事,不然又該怪上我了。

    我正打算繼續寫字,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別的什麼字來,楊晨又回來了。

    今天可真是熱鬧,我放下了紙筆,就見楊晨從一個袋子裏掏出了一樣一樣的東西,對我說,這些都是要用到的材料。

    我看著他拿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把稻草,幾根皮筋,幾個竹棍,一條紅繩,還有一包針,一把小鎖頭,一把小剪刀。

    我是驚訝加好奇,楊晨這是要上手工課去麼,弄這麼一堆小玩意回來幹嘛?

    他對我笑笑,說你把門關好,別讓人闖進來,我這也是祖傳的,不過我隻是見家裏人做過,我也是第一次弄這個。

    說著,他就坐下來準備鼓搗他的這些玩意,卻一眼看到了我寫的字,讚道,這都是你寫的字吧,早聽說過你是書法係的牛人,果然寫的好,不過我昨天看你丟出去的符,貌似也是這個字吧?

    我忙收拾了起來,對他笑道,閑著沒事瞎寫的,你快忙你的吧。

    我存心打岔,他也沒在意,於是就拿起那把稻草,先分成幾份,有長有短,有粗有細,接著用剪刀剪齊,再用皮筋一一捆了起來,然後用竹棍將稻草固定連接在一起,形狀就出來了。

    我定睛一看,居然有胳膊有腿,難道他這是要做稻草人?

    弄好了這些,他又拿起紅繩,在這稻草人的胳膊腿和脖子上各栓了一截,又拿下小鎖頭,用紅繩穿過,掛在了稻草人的脖子上,最後,拿起那包針,從裏麵挑了七根出來,仔細看了看,這才略微滿意的點點頭,回頭對我說。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不過我忘了一件事,你知不知道阿龍的生日?”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56
第一百四十八章 植物人

    阿龍的生日?

    我有點明白了,楊晨這是想要阿龍的生辰八字,而他做的這個稻草人,多半就是個替身稻草人,他是要用這個來行術。

    看來我這是又遇到了一個同行啊,不過他問起阿龍的生日,我還真知道,他是陰曆十月初一的,甚至時辰他都告訴過我們,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比較具有傳奇性,所以,曾經當成故事講給我們聽。

    記得阿龍說,當時在他媽懷著他的時候,一個算命瞎子告訴他爸,十月初一這天出生最好,可他的預產期卻是十月末,差了一個月,但他家人特別信這個,就在十月初一那天送到了醫院,說啥都要這天生,人家醫院不同意,他爸磨了人家一天,最後都到半夜了,他爸急了,拿把刀要自己給老婆剖腹產,醫院的人這才沒轍了,才臨時安排人給做了手術,他爸還簽了生死狀,出現的一切後果醫院都不管。

    就這麼著,折騰了好半天,在差10分鍾就到午夜12點,十月初一即將過去的時候,阿龍的啼哭聲終於響了起來,而且母子平安。

    記得當時聽了這個故事,我和小胡子都快笑瘋了,小胡子還對阿龍說,我說你小子咋有點缺心眼,敢情是個早產兒啊……

    不過我卻對他們家人的做法很是不屑,人的出生和死亡是有定數的,為了算命瞎子一句話,就刻意的去修改出生日期,這是犯禁忌的事,何況就算出生的日子再好,但後天不修德行,一樣是沒用。

    換句話說,一隻雛鷹哪怕蹲在地麵,隻要他用力拍打翅膀,一樣可以扶搖萬裏,但一隻小雞就算站在懸崖高台,跳下來之後也隻能是越摔越慘。

    這話有點扯遠了,當下我就告訴了楊晨,阿龍的生日時辰,楊晨掏出手機擺弄了半天,嘿嘿一笑說,好了,阿龍的生辰八字有了。

    我好奇地問他,人家算生辰八字都是屈指一算,你這咋是翻手機?他指了指手機說,這裏有萬年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屈指一算,多累啊……

    我汗了一個,敢情這玩意現在都現代化了,以後算命先生是不是要失業?

    楊晨在我這找了紙筆,歪著頭思索了半天,才下筆刷刷的畫了一張符,左右看看,點頭道:“差不多,好像就是這個……”

    我再次暈了一下,提醒他道:“你可弄準了啊,這玩意錯了可是要出事。”

    他笑了笑說,錯不了,即便錯,也隻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我問他為啥是百分之五十,他說,因為他一共就隻會畫兩種符,而且都不會對人造成傷害……

    好吧,原來這也是個二把刀子。

    但此時我也隻能相信一下他了,反正即便他不行,邵培一那裏還有希望,如果再不行,我就帶著阿龍去找福緣齋主。

    接下來,楊晨把阿龍的生辰八字也寫了上去,又取出了一枚針,將這張符咒釘在稻草人的背後,又抓著稻草人嘴裏叨叨咕咕的念了幾句類似咒語一樣的東西,然後滿臉謹慎嚴肅的一手抓著稻草人,一手拈起了針。

    他這個針,隻是普通的縫衣針,就見他一枚接一枚的,把那幾根針分別刺入了稻草人身上的幾個部位,前麵都沒什麼反應,但他拿起第七枚針的時候,卻遲疑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對準稻草人的頭部用力刺了下去。

    他這最後一針刺入,奇跡的一幕發生了,就見阿龍嗷的一聲怪叫,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兩個眼睛瞪的大大的,就跟見鬼了似的。

    我頓時驚喜,想不到楊晨這法子居然真的生效了,但就在這時,阿龍身子一抖,眼睛一翻,又軟軟的倒了下去,而且這一次,再也不動了。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忙上前查看,就見阿龍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鼻子下麵人中穴的位置緩緩沁出血來,整個人已經昏迷不醒,不再是剛才呼呼大睡的狀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楊晨也有點傻眼了,看看手裏的稻草人,訥訥道:“方法是對的呀,他也醒了,可怎麼又……”

    說著,他一把抓過阿龍的手腕,手指再次往上一搭,臉色頓時就變了,半晌不語。我問他情況如何,他呆呆的說,阿龍的魂魄,好像都休息了……

    他這話讓我費解,什麼叫魂魄都休息了?

    楊晨有些慌亂地給我解釋道,人有三魂七魄,魂白天工作,晚上休息,如果人的睡眠不好,就會沒有精神,所謂的魂不守舍就是這意思。而魄是永遠不會休息的,在人睡著後,雖然魂去休息了,但魄會繼續工作,睡著以後的呼吸、心跳、血壓等都是和魄有關,如果連魄也去休息了,那麼人的生命體征就會出問題。

    此時此刻,阿龍的情況就有點像是,魂魄集體都去度假休息了。

    就好比植物人來說,是由於魂魄離體造成的,病人因受重傷,或者重度驚嚇,魂魄不全,就沒了意識,一些生命體征都無法自主,而阿龍的情況,魂魄還在體內,但卻都休息了,所以,他現在跟植物人也差不多了……

    楊晨這話一說,我也有點慌了,沒想到他這幾針下去,居然把阿龍紮成植物人了,我瞪眼看了看他,咬咬牙,卻也無可奈何,他也是好心,再說現在我就算揍他一頓也無濟於事。

    我按捺下要暴走的心情,對他說,現在怎麼辦?

    楊晨使勁皺著眉說,除非找到他爺爺,否則阿龍的魂魄如果無法醒來,將會慢慢的徹底陷入沉睡,到時候心跳也停了,呼吸也沒了,就算是無疾而終了……

    我聽的這個鬱悶,阿龍好端端的,就睡了個覺,居然就要無疾而終,這不是扯淡麼,我問了問他家在哪,怎麼能找到他爺爺,結果楊晨告訴我,要去他家,得先坐八個小時的火車,再倒兩個小時汽車,而且從平山城通往他家的火車隻有一趟,還是後半夜三點的。

    我頹然坐倒在床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又問他,阿龍現在的情況能堅持多久,楊晨想了想說,反正肯定堅持不到後半夜三點了。

    他說,原來說的十二個時辰內解決不了,就會再也醒不過來,指的就是現在的狀況,可是因為他的失誤,現在這狀況提前了……

    尼瑪,我現在很想殺人!

    不行,我得馬上去找邵培一,讓他帶著他的妖怪朋友來救人。我蹭的站了起來,卻抓了抓頭,怎麼找他呢?我現在才意識到沒有個手機的苦惱,關鍵是我沒有也就罷了,連邵培一也沒有,兩個山炮啊……

    可是現在去買手機也來不及了,我腦子裏飛快的轉著,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聯係不上邵培一,總能聯係上南宮飛燕吧?對了,南宮飛燕是有手機的。

    我讓楊晨看著阿龍,轉身就往外跑,去找人問南宮飛燕的手機號碼。

    出了寢室,我撒腿就往辦公室跑,不過突然尿急,我暗罵一句,你個死阿龍,把我都急出尿來了。

    沒辦法,人有三急,不辦不行,我跑了幾步就折返回頭,往廁所跑去。

    也是跑的急了,到了廁所門口我不管不顧的就衝了進去,卻沒注意到那裏站著個人,我一頭就撞上去了,隻聽哎喲一聲,那人被我撞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我忙過去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嘴裏說:“哥們不好意思啊,沒啥事吧……”

    這人神色有點慌張,伸手捂著左邊臉支吾道:“沒、沒事……”

    我看著他說:“你臉怎麼了,我剛才撞的?要緊不,要不咱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不用,我自己磕的……”說著話,他就低下頭匆匆的走了出去,而我也看清了,原來他的左臉上貼著一塊膠布,看來並不是我撞的了。

    不過我有些不解,明明是我撞了他,他慌個什麼勁?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廁所門口,我納悶地搖了搖頭,轉身就要去放水。

    不過就在我一轉身的時候,突然發現就在剛才那人站著的牆壁處,似乎有點不對勁,我停下腳步,定睛一看,那裏好像畫著一副人臉……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1:59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生

    我當時就驚訝了,然而就在我想要湊近一些,看的清楚點時,那人臉卻緩緩的滲透進了牆壁之內,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以為自己花眼了,揉揉眼睛,牆壁上的確是什麼都沒有了。

    可我剛才分明看到了,那人臉還是紅色的,就像某種顏料,比如……朱砂?

    我心裏一動,轉身就跑了出去,就見剛才那個人正匆匆的往走廊樓梯口跑,我隨後就追,那人很慌張的樣子,在樓梯口一閃就不見了,等我跑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四樓拐角。

    然而我追到四樓的時候,那人就不見了,走廊裏靜悄悄的,都關著門,現在是上課的時間,也不知道剛才那人,到底跑進哪個寢室了。

    不過我可以確定,這人肯定是四樓的了,看他這鬼鬼祟祟的樣子,還有廁所裏突然出現的人臉,他的嫌疑很大!

    因為自從楊晨說,那個人臉有點像一個男生之後,我就有了這個念頭,或許這並不是一個鬧鬼事件,而是有人故意施術。

    剛才我卻沒看清他的臉,那家夥像是很怕被人看見,或者說,怕被我看見,及時的捂住了臉,匆匆低頭就跑開了,不過我卻記住了他的一個特征,他的鼻子右側有一顆不大的黑痣,左臉上,貼著一塊膠布。

    但是,我總不可能挨個屋子去搜,我也沒有理由,沒有證據那麼幹,我帶著疑惑下了樓,不知怎麼,憋急的尿也沒了,或者說,我已經忘了,站在樓梯口愣了半天,才想起來,我剛才是要去找南宮飛燕來著。

    下樓跑到學校辦公室,我很是有點忐忑,一個學生跑去冒冒失失要美女老師電話號碼,人家得什麼眼神看我?不過我也不在乎了,反正之前就有我和南宮飛燕的流言蜚語,誰愛說啥說啥,現在救人要緊。

    不過我卻忘了這是上課時間,到了辦公室一敲門,裏麵靜悄悄的,過了半天才有人應聲,我進去一看,裏麵就一個人在,而且還是熟人,那個美術老師,陳俊。

    他一看見我,就有點發慌,問我幹嗎,我裝出一副很和藹的樣子說,不幹嘛,就是有急事想找南宮老師,能不能把她號碼給我?

    陳俊什麼都沒說,伸手一指牆上,說通訊錄就在那裏貼著,自己去看。

    我走過去一看,果然牆上貼著一張紙,上麵寫了差不多所有老師的號碼,我仔細的找到了南宮飛燕的那一欄,記了下來,然後就在辦公室裏抄起電話,對陳俊笑了下:“我用下電話沒意見吧?”

    嘴裏說著,號碼就已經撥出去了,陳俊連連搖頭,眼神都不怎麼敢看我,一個勁的低頭,就跟做了虧心事似的。

    我沒空理他,電話裏很快就傳來了南宮飛燕的聲音:你好……

    這一刻我跟聽見親人的聲音了似的,忙問她在哪,是不是和邵培一在一起,她愣了一秒鍾就聽出我的聲音了,奇怪地問我有什麼急事,她正和邵培一在黃七太爺家裏呢。

    我一聽就高興了,既然這樣,那阿龍多半有救了。於是我就長話短說,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讓她有不明白的地方問邵培一,最後說,能不能抓緊時間回來救人?

    南宮飛燕卻有些為難的說,他們的確在黃七太爺家裏,可是黃七太爺至今還沒回來,所以,還要等一等。

    我一聽居然還要等,頓時就急了,誰知道那個黃七太爺什麼時候回來,再說了,等他回來,然後還要一起去黃皮子墳,然後還要囉嗦好久,最後才能提到救人的事,等到時候,估計阿龍都無疾而終了。

    我讓她趕緊想辦法,這人命關天,耽誤不得,他黃七太爺反正都幾十年的舊賬了,也不急在這一天。

    南宮飛燕想了想說,她盡量想辦法,在日落之前趕回來救人。

    掛了電話後,我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既然黃七太爺沒回來,南宮飛燕和邵培一要是拿著銀鏡去黃皮子墳找那些蛇精,這事就不好說了,再說,那些蛇精會為了這事來救人麼?

    在我的印象當中,蛇精貌似都是殘忍狂暴的,心狠手辣的居多,尤其看他們為了這個銀鏡,和黃七太爺打的你死我活的,必定不是善茬啊。

    我回頭正要走出辦公室,卻一扭頭看到陳俊在旁邊一個勁的哆嗦,臉色很難看,我這才想起來,辦公室裏還有這麼個人呢,不過看他這樣子,分明是把我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聽去了,什麼蛇精什麼邪術的,估計都嚇壞了。

    說實話,對於這家夥我沒有什麼防備,這人又膽小又好色,又有把柄在我手裏,我還真沒把他當回事。

    不過還是得交代一下,我笑眯眯的走到他的身邊,拍了他一下,把他嚇的一個激靈,回過頭驚慌失措的看著我。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慫包,於是我對他說:“剛才我打電話,你都聽見了?”

    他一個勁的搖頭說:“沒、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

    我笑笑說:“聽見了也沒什麼,隻要你不往出說,就什麼事都沒有,不然的話……你別忘了關曉荷的鬼魂,我會讓她在半夜的時候,化成一個紙人,從你家門縫鑽進去……”

    陳俊嚇的都快癱倒了,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個字都說不清了,隻是拚命的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看著他的樣子,我忽然有點後悔,你說他一個魂魄不全的人了,最怕驚嚇,我還嚇唬他幹啥?於是我拍了拍他,語氣放柔和一些,說:“你別怕,隻要你不亂說話,就什麼事都沒有。”

    說完我就往外走去,不過就在這時,腰間的乾坤袋裏麵忽然傳來一絲異樣,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裏麵跳動似的。

    我隨手在腰間一摸,出現在手中的居然是一張紙人,而且在我的手裏愈發跳動的厲害。

    我恍然想起了,我這裏還有三個紙人,裏麵有三個人的殘魂,其中就有陳俊的,莫非是我剛才和陳俊離的比較近,魂魄有感應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豁然敞亮了,既然這樣的話,那這個老大難問題現在也可以解決了。

    我再次走到陳俊身旁,他扭頭看我,說:“又、又幹嘛……”

    我笑笑:“別怕,這次是幫你。”

    說完,我一巴掌砍在他的頸後,陳俊眼睛一翻,咕咚一下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沒辦法,我必須得打昏他,要不然他肯定得掙紮,這樣比較方便一些。

    然後我就把那跳動的紙人拍在他的頭頂百會穴,又摸出定魂針,刺透紙人,向下刺入大約一寸。

    這次我沒敢刺的太深,想想楊晨一頓亂針紮下,給阿龍整成植物人了,我就有點陰影,不過這一寸應該也足夠了,就見那紙人微微跳動幾下,隨後就不動了,一絲白光在他的頭頂隱隱閃爍,慢慢消失了。

    看來是成功了,我拔出銀針,正在取下紙人,卻見紙人竟然緩緩的化成了灰,不知從哪裏吹過來一陣輕風,於是便被吹散,眨眼的功夫,已經了無痕跡了。

    片刻後,陳俊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我,疑惑地說:“這位同學,你怎麼跑進辦公室來了,現在是上課時間,沒什麼事的話,趕緊回去教室。”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位怎麼還失憶了,不認識我了,難道被我一針又給紮失憶了?還是魂魄回到體內,覆蓋了他原來的一段記憶?

    我無語道,好吧,那我回去了,不過你要小心,紙人……

    這最後兩個字我說的陰森無比,他卻愣住了,眼神中流露出很是複雜的神情,喃喃道:“紙人,什麼紙人,哪有紙人?”

    我笑了笑,沒說話,轉身走了出去,看來他已經忘了那段回憶,我還是不要提醒他了。不管如何,能忘掉不美好的回憶,不堪痛苦的回憶,這總是個好事,畢竟,他還是個很年輕很有才華的老師。

    我知道,他接下來即將開始新的生活了,而另外兩個紙人,是老畢和陳韓楊的,有機會的時候,也該還給他們,隻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將失去一段記憶呢?

    當然,這個是後話了,因為我現在要做的,是先幫阿龍獲得新生。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和楊晨坐在寢室裏,看著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阿龍,束手無策。

    抬頭看,已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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