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風雲 第五十四章 大秦寇家
西秦寇家傳承百年,雖很少顯赫於朝堂,但每代秦王對其寵愛有加,貼身侍衛都從寇家子弟中選取,因此如非萬不得巳,西秦境內無論誰都不敢輕易得罪寇家。何況寇家以武立世,寇仲和寇詠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竟敢當面挑釁,頓時怒火中燒。
顧明道見這邊不知為何突然劍拔弩張,趕緊跑了過來:“二位二位,還有楚將軍,我秦趙兩國如今共禦外敵,有何事不妨坐下談,用不著傷和氣吧。”
楚錚兩手一攤,道,“顧將軍,在下可沒惹這兩位尊神,也不知何處看在下不順眼了,非要說什麼領教領教。”
寇仲較寇詠略為年長,比較冷靜些,問道:“你可是楚錚?”
“聽聽,顧將軍,”楚錚存心挑撥,“連在下何人都未弄明白便來發難,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寇詠一聲大喝:“到底是不是?”
寇詠這一喝將精銳營和秦軍幾位軍官全招惹過來。楚錚看了看四周,殘餘突厥都已被拿下,展仲群是精銳營眾武林人士之首,上前稟報道:“西突厥死三十三人,生擒六十二人,我精銳營輕傷二十餘人,無重傷者。”
楚錚點了點頭,這次幸虧有顧明道相助,不然恐怕不奈這麼輕鬆。
朱通在一旁問道:“楚將軍,這二人是誰,為何與將軍爭執?”
楚錚哈哈一笑,對身後精銳營眾人說道:“來,我為各位弟兄引薦一下,眼前這二位一人名寇仲,另一人名寇詠。乃西秦寇家傑出弟子。”
朱通等人臉色頓時陰沈下來,秦趙兩國百年對峙,兩國武林之間積怨亦是由來已久,寇家與大趙葉門不同,葉門歷代都是女子,極少入世,而寇家百年來一直是西秦武林盟主,三合門等趙國武林各派都曾吃過寇家大虧,可謂既恨既懼。
眼見事情可能越鬧越大。顧明道說道:“楚將軍,既是突厥蠻子都已就擒,顧某就此告辭,寇仲寇詠,隨我一同回營。”
“顧將軍請稍候,”寇仲對楚錚說道,“龍象伏魔功流傳雖廣,但未滿二十便已練至五層境界,據家父所言天下只有趙國楚錚一人。在下有一事相詢。還望楚將軍直言相告。”
楚錚收起笑意,正色道:“寇公子請說。”
“在下姑母寇大娘究竟死於何人之手?”
顧明道一凜,他終於明白雙方為何衝突了,不由暗悔自己疏忽,不應讓寇家兄弟與楚錚碰面的。
楚錚沈默片刻,道:“寇大娘乃是自盡,不過西秦寇家若是想為她報仇雪恨,找楚某就是了。”寇大娘之死並非什麼隱秘之事。自己既是鷹堂之主,又怎能將責任推卸給下屬。
寇仲沉聲道:“好,那就讓我寇家的‘不動明山拳’領教你的‘龍象伏魔拳’!”
楚錚看了兩人一眼,道:“你二人是一對一,還是一齊上?”
寇仲猶豫了下道:“在下時常與靈山古寺門人切磋,自知絕不是五層龍象伏魔功之敵,我兄弟二人共請教楚將軍高招。”
精銳營頓時噓聲大作。魯行叫道:“自認不敵就回家閉門苦練去。以二對一算什麼英雄好漢?”
寇仲似若未聞,抱拳道:“請!”
“且慢!”顧明道終究覺得此時絕不應與趙軍再起衝突,喝道,“寇仲、寇詠,你二人還是顧某帳前校尉,怎麼,難道連軍令都可置若罔聞了?”
寇詠哼了聲道:“我寇家家事。你長安顧家少管。”
顧明道見這兩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氣得臉色發白。
楚錚心中也是猶豫不決,雖說自己未必怕了寇家兄弟。可此時大打出手定會驚動郭帥和薛方仲,這二人至少那寇詠看起來是個愣頭青,到時追究起原因來,如果這小子口無遮攔將寇大娘和蘇巧彤的事當眾一併抖落出來倒也是件頭痛事。在此緊要關頭,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了,顧明道這小白臉剛剛也算幫過自己,應該拾他個面子。
“二位寇公子真是好威風,都可以無視軍令,在下可不敢。”楚錚肅然向顧明道拱手道,“顧將軍,不如等你這帳前二校尉得到薛帥手書許可,在下再請示我家大帥是杏應戰。顧將軍認為如何?”
顧明道嘴邊露出絲笑意:“理應如此。”
“軍紀官左安何在!”顧明道喝道。
“末將在。”一秦軍軍官站了出來。
“寇仲、寇詠不從軍令,由你押他二人回營緊閉三日。”
“遵命!”左安神色木然,“但這二人武功高強,末將不是對手,若是反抗應如何應對?”
“糊塗!”顧明道看也不看寇家兄弟,“你既是軍紀官,無論何人違反軍紀,只需依軍中條例處置,別的無需多慮,就算受傷甚至被殺,亦會有本將軍和薛元帥為你做主。”
“末將明白。”
左安來到寇家兄弟面前,冷冷說道,“二位校尉請隨左某回營,否則罪加一等。”
“放屁!”寇詠伸手便打,卻被寇仲攔了下來,大秦軍紀森嚴,這左安鐵面無私,深得薛方仲信任,而且聽顧明道方才所言,他已不惜為此與寇家撕破顏面,縱然自己兄弟有百般理由,可僅不服軍令這一條,就算告到皇上那裏亦是無用。
寇仲深深地看了楚錚一眼,道:“楚錚,你與我大秦寇家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日後可要小心了。”
真是年輕啊。楚錚淡淡一笑,自己早已是秦王地眼中釘肉中刺,還怕你兩個熱血小青年?
顧明道等人走後,被俘西突厥中一人忽然手足並用爬到班爾身旁,抱著屍身嚎啕大哭。魯行將他抓了起來,啪啪兩記耳光,那人似若未覺,只是怨毒地盯著楚錚,用突厥語大聲咒駡。只是他口鼻之中鮮血流個不停,罵聲也越來越輕,頭也漸漸搭拉下來,不一會兒便沒了聲息。
展仲群把了把那人脈象,道:“此人強行衝開穴道,導致內傷加重。已經沒救了。”
“他武功與將軍交手那人同出一源,朱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拿下。”朱通在此旁歎了。
楚錚命人將程浩繁帶了過來,問道:“這人方才在說些什麼?”
程浩繁顫聲說道:“此人是班爾的弟弟,他方才說將軍殺了班爾,國師定會替班爾報仇,屆時將軍死無葬身……請將軍恕罪!”程浩繁又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起來吧,”楚錚皺眉道,“他說的國師是什麼人?”
程浩繁不敢起身,道:“就是突厥的大國師班布拉伊,班爾的師父。”
楚錚臉色有些凝重,問道:“這班布什麼拉伊現也在西突厥陣中嗎?”
程浩繁忙搖頭道:“沒有。國師在突厥地位超然,並沒有參與東西突厥之爭,反而屢決勸說達頭可汗與沙缽略重歸於好。”
楚錚默然,班爾雖死在自己拳下,但自己也是盡了全力,此人論武功絕對是當世一流高手,那國師既然是他師父恐怕更為了得,看來天下豪傑並非集于中原武林,大漠塞外亦是英雄輩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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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誰讓你自作主張將西突厥使團全部拿下的?”
郭懷看著楚錚,頗為惱怒。他接到楚原稟報後,與薛方仲商量了下,決定對西突厥人嚴加看管,可沒想到等楚原趕到西突厥營地,那裏已是血流成河了。
楚錚俯首道:“啟稟大帥,末將原本只想命西突厥使團交出馬匹,可方一交手發現其中高手眾多,而行營四周我趙秦聯軍不足萬人,突厥人既已起疑心,即便逃出一人,後果亦是不堪設想。因此末將當機立斷,不計傷亡將西突厥使團盡數擒下。”
朱通也道:“大帥,的確如此,尤其那名叫班爾的突厥人武功極高,另有十餘人也是罕見的高手,這些人如果趁夜逃離,普通軍士很難阻擋。”
郭懷怒氣不由消了幾分:“若真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楚錚笑嘻嘻地說道:“大帥不必擔心,西突厥使團雖死傷不少,但程浩繁卻安然無恙,此人膽小如鼠,稍一威嚇便可為我所用。”
郭懷哼了一聲,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今晚本帥與薛方仲、程浩然在議事大帳內商議聯盟之事,由精銳營和禁衛軍擔負四周警戒,你與博先生先去佈置一下,去吧。”
楚錚叫苦道:“大帥,末將這幾日馬不停蹄東奔西走,剛剛又與人大戰一場,總要歇息歇息吧?”
郭懷一瞪眼:“你身為本帥帳前參將,禁衛軍和精銳營都是你麾下所部,你不去誰去?”
“令婿啊,他也在大帥帳前效命,也是禁衛軍出身,對警戒防禦頗為精通,為何……”
話未說完,一枝金色令箭砸了過來:“若再囉唆,以抗命論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