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怦然心動,這趙敏應該就是當年五位天道高手之一的葉門的傳人,對這些傳說中的武功他也是向往已久,但口中卻道︰“小弟怎敢與公主動手?”
趙敏笑道︰“無妨,本宮除師父和琪姐之外,尚未與他人交過手,上次與琪姐在外游歷,也只看了各地的風俗人情,並未與人切磋過。此處並無外人,就算你輸了也不會傳出去。”
楚錚無奈一笑,這公主說話還真不顧及別人感受,尚未動手,便好像她已贏定了,于是拱手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來到草坪上,趙敏通常便是在此練功。楚錚問道︰“不知公主喜歡用什麼兵器?”
趙敏搖了搖頭,道︰“本宮從不用兵刃的,你呢,你愛用什麼本宮派人去拿,放心,你不會傷到本宮的。”
楚錚氣結,平伸出雙手,在空中緩緩手握成拳,啪啪指關節連聲作響,雙袖無風自動,道︰“小弟也是從不用兵器的。”
趙敏眼放異彩,點頭道︰“琪姐果然沒騙我,你的內勁真的比本宮高,已到了氣蘊成形的地步,真不知你是怎麼練的。現在就看你身手如何了。”說完上前一步,一掌向楚錚擊來。
楚錚見她這式掌影漂浮,微哼一聲,心想就點功力我就是挨上幾下也傷不了我,于是伸手一擋。楚錚顧忌著她的公主身份,生怕傷了她,這一擋也只用了五成功力。
沒想到趙敏這一掌一沾而過,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又向他擊來,這掌的勁力比方才竟大了數倍。楚錚這一擋如同擋在虛處,空蕩蕩的好不難受,不敢再心存小覷。于是並不去接那掌,反而向前一大步,一拳向趙敏打去。
趙敏輕輕一笑。楚錚拳還未到,她身子便如柳絮一般,借楚錚的拳風已向後飄去,楚錚拳一收,趙敏又如影跟進,沖著楚錚又是一掌。楚錚連出三拳,趙敏也電光石火般進退三次而且都是借了他出拳收拳之力。楚錚好不容易接了她一掌,發現傳來的掌勁熟悉無比,赫然就是他的龍象伏魔功。
楚錚驚駭無比,心頭閃過四個字︰如影隨形。難怪趙敏先前口出狂言,說楚錚絕對傷不了她,有這般借力打力的功夫,天下又有幾人能傷到她。
楚錚慌亂之下,只有招架之功。可即使他只是招架,趙敏卻仍能借到他力,出掌一招重過一招。楚錚見勢不妙,暗想此番若敗在她手下,今後便再也抬不起頭來,心一橫,強行使出了他尚未練成的第五層龍象伏魔功。
趙敏正打得順風順水,心情舒暢,見楚錚又一拳擊來,也不以為意,準備又如法炮制借勢向後退去。卻沒想楚錚這一拳竟含有極大吸力,趙敏一個踉蹌,直向楚錚懷里撞去,幸好楚錚對敵經驗不豐,居然這時又一拳向她擊來,趙敏正好借力向後飄去,但已經驚得花容失色。
楚錚那拳剛擊出,心中便已後悔不迭,暗罵自己簡直是笨蛋一個,要不然她撲到自己懷里時,自己只需雙臂一合便可把她抱得緊緊的,再一擰身就可將她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但轉念一想,這樣一來豈不是與這金枝玉葉有了肌膚之親,萬一她賴上自己咋辦?
趙敏攏了一下鬢邊散亂的秀發,笑道︰“楚小弟果然武功高強,差點兒讓本宮吃了大虧。嗯,這般動手才有點意思。”說完,又向楚錚攻來。
楚錚吸取方才教訓,不再一味猛攻,雙拳勁力忽出忽收,但趙敏也心有提防,不再上當,兩人一時間竟斗得旗鼓相當。
可龍象伏魔功第五層楚錚畢竟尚未練成,此番強行運用,時間一長便覺得氣息漸急,頭暈目眩,知道再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于是雙掌一拍一震,使出幻天掌,向趙敏撲天蓋地般攻去。
趙敏見楚錚拳法一變,原本大開大闔的武功變得奇繁無比,往往一式未到便在途中化為數式,十招中九虛一實,甚至十擊十虛,但又不得不擋,只覺得吃力無比。
楚錚也是暗暗叫苦,表面上他已是大佔上風,但趙敏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任憑他怎麼強攻猛打,始終對她無可奈何。若等她熟悉了這套掌法,自己還是難免一敗。
突然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住手。”
聲音並不大,楚錚卻感到心神搖持,趙敏如奉聖諭,立即停下手來向後退去。楚錚喘了兩口粗氣,見場邊不知何時站著一人。
此人看上去不過四十余歲,面容瘦矍,臉色蒼白,兩只眸子精光四射。趙敏走到他身前,俯首道︰“師父。”
那人哼了一聲,緩步向楚錚走來。
楚錚覺得那人一舉一動,似都融入于天地之間,他頓感無力抗拒,只想後退,但卻無法動彈。
那人走到楚錚面前,緩緩說道︰“你就是楚太尉的五子楚錚?”
他一開口,楚錚覺得壓力一松,行禮道︰“晚輩正是。”楚錚神態恭謹,這人絕對是他今生僅見的高手,就是吳安然也還遠遠不如。
那人森然道︰“那你怎麼會使魔門的武功幻天掌,難道你們楚家忘了當年的誓言了嗎?”
楚錚一頭霧水︰“什麼誓言?晚輩不知。”
那人淡淡說道︰“還在裝傻,既然你破了楚家之誓,就別怪我不留情了。”說完,一掌向楚錚頭頂拍來。
楚錚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竟會對他突下殺手,情急之下奮起全身之力,一拳向那人手掌擊去。
那人掌勢毫不停頓,直接拍在楚錚拳上,楚錚只覺得一股磅礡大力夾雜著他的龍象伏魔功洶涌而來,頓時一口鮮血噴出,遠遠地飛了出去。
趙敏沒想到師父說動手就動手,沒有半分先兆,見楚錚被打得吐血飛了出去,不由得驚呼一聲︰“小弟。”便向他跑去。
忽聞幾聲嬌叱,楚芳華四女從天而降圍住楚錚。她們四人原本在楚琳宮外守候,楚錚和趙敏兩人出了門,四人也在後面遠遠跟著。後見楚錚跟著趙敏進了太平宮,四人知道這是宮中重地,不敢擅自闖進去,便圍著宮牆打轉,想找個偏僻的地方翻牆進去。四人走了一會兒,突然听到宮內隱約有打斗之聲,情急之下便越牆而入,找到此處時,正好見楚錚被那人擊飛。
楚芳華四人見趙敏奔來,以為她要對楚錚不利,四劍同時出鞘向她刺去。趙敏心神恍惚之下,見四劍刺來,僅憑本能閃躲了幾下,只听“嗤”的一聲,楚芳華的劍已在趙敏衣衫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那人身形一閃,已來到了劍陣中央,把趙敏拉到身後,楚芳華四人舉劍向他攻去,那人巋然不動,揮袖一拂,楚芳華等人卻覺手腕一抖,四劍均從他身邊掠過。
那人足尖一點,向後退去,道︰“你們是鷹堂四劍侍?”
楚芳華四人劍身斜指,不敢答話。鷹堂為了護衛歷代堂主的安全,這四劍侍都是千挑萬選而來,嚴加訓練,楚芳華四人從小到大,不知和多少人交過手了,臨敵經驗極豐,遠勝于楚錚和趙敏二人,見此人在陣中來去自如,四人均知遇上了當世絕頂高手,凝神屏氣,竟不敢分神說話。
那人看了看楚芳華四人手中之劍,知道自己所猜沒錯,心中暗想鷹堂四劍侍向來只護衛鷹堂堂主,難道這小孩兒就是鷹堂代堂主?
一個微弱的聲音突然傳來︰“住手。”
楚芳華四人回首,見楚錚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負傷,方才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感覺氣血翻涌,整個身子都似散了架一般。他正覺無助之時,陡然丹田一熱,一股熱流游走全身。楚錚三年前便已將龍象伏魔宮練至第四層,但第五層卻始終無進益,其中原因倒不是他修練不得法,而是他雖天生異稟,但終究還是個小孩子身軀,經脈尚未發育完全,無法承受龍象伏魔功第五層之勁。但這三年功夫也並非白費,所積攢的功力全存于體內,這兩個月來楚錚體型身高都長大不少,經脈漸漸拓寬,加上此時楚錚又身受重創,那些封存的功力自然而然涌出護體。
楚錚頓時神智一清,睜開眼楮,見楚芳華四人正與那人對恃,知道她們絕不是那人對手,忙出聲阻止。
楚芳華四人連忙撤劍,返身將楚錚扶住。趙敏也走上前來,焦急地問道︰“小弟,你怎麼樣?”
楚錚看了看趙敏,見她滿臉關切之色,想了想覺得方才之事與她無關,心里一動,故作軟弱無力地說道︰“公主,小弟好難受啊,這平白無故的,你師父為何想要殺我啊?”
趙敏回身向那人行禮道︰“師父,小弟是徒兒將他帶進宮的,方才只是徒兒一時興起與他切磋武藝。不知他有何得罪之處,師父要對他下如此狠手。”
那人見楚錚受了他一擊,仍能站起身來,不由得暗暗驚奇。他畢竟是當代高手,自重身份,既然一擊不中,也不好再次出手,說道︰“敏兒,此中詳情,為師稍後再說與你听。你先替為師殺了他。”
趙敏如遭雷擊,喃喃道︰“不,師父,徒兒決計不會出手。”
那人看了看楚錚,又看了看趙敏,突然明白了這徒弟的心思,心中暗嘆一聲,道︰“那你就退到一邊去吧。”
趙敏搖了搖頭,道︰“師父不說出要殺小弟的理由,徒兒是不會走開的。”
只听得一陣嘈雜聲,只見楚琳帶著十余個隨從匆匆走了過來。趙敏的太平宮內也有幾個楚琳的耳目,見趙敏與楚錚動起了手,不明是為何故,一人連忙跑到鳳鳴宮告知楚琳。楚琳還以為這對冤家一言不合才打了起來,便急著趕來想勸架。
楚琳見楚錚臉色蒼白,衣衫上血跡斑斑,不由得大驚失色,道︰“錚兒,你怎麼了?”
楚錚見楚琳趕來,心情略一松,指指那人道︰“姑姑,是他動的手,他要殺佷兒。”
楚琳一震,回首看著那人,厲聲說道︰“葉先生,本宮這佷兒有何得罪之處,竟煩勞你這樣的人物要親手殺他?”
葉先生見楚琳來了,覺得此事有些棘手,拱手道︰“娘娘,葉某也是迫不得已,您這佷兒練有魔門武功,葉門祖師遺命,凡楚家子孫私練魔功者,殺無赦。”
趙敏說道︰“師父,小弟即使練有魔門武功,也並不說明他是十惡不赦之徒,徒兒方才與他交手,覺得小弟內功精純雄厚,絕非邪派功夫,只是所使一些招式奇詭而已。宮中大內侍衛中也有不少是旁門左道出身,還不是照樣護衛父皇?”
葉先生見竟是徒弟最先質問他,苦笑了一下,也不理趙敏,向楚琳道︰“娘娘,楚家有祖訓,不得將魔門武功傳于後人,這娘娘應該知道吧。”
楚琳搖了搖頭,道︰“本宮不知。家兄和本宮都是出身于楚家旁支,從未听說過有這條祖訓。”
葉先生見楚琳目光清澈,顯然所言非虛,遲疑了一下道︰“你們楚家先祖原名楚問天,出身于魔門,後投效于太祖,我葉門先祖擔心楚問天及其後人藉武作惡,曾先後七次將楚問天擊敗,迫其立下誓言,絕不將魔門武功傳于後人,楚氏子孫私練魔功者,葉門遇見殺無赦。剛剛這位小兄弟使的分明是楚問天當年縱橫天下的絕學幻天掌,葉某不過是執行祖訓而已。”
楚錚撫胸咳嗽了幾聲,道︰“葉先生,晚輩家父出于楚家旁支,從未與晚輩提及過此事,顯然對此祖訓並不知曉,所謂不知者不罪,葉先生一見面就對晚輩痛下殺手,恐怕也有不察之過吧。”
葉先生冷笑一聲︰“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就算不知你們楚家祖訓,但你私習你祖上功夫,一樣違背你先祖之誓,葉某又怎能視而不見?”
楚錚道︰“葉先生,晚輩斗膽請教一句,先祖楚問天所立的誓言,是不是答應不將本身武功傳于後人,且楚氏子孫也不得偷練他的武功?”
葉先生想了下道︰“正是。”
楚錚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那晚輩所習的武功並非祖上所傳,而是另有他人所授,況且晚輩直至今日才知有此祖訓,這應不算違了先祖之誓吧?”
葉先生喝道︰“還在狡辯,方才你所使的分明是楚問天當年的幻天掌。”
楚錚道︰“先祖當年所使武功是不是幻天掌晚輩不知,但晚輩所使的武功乃是家師吳安然所傳的幻天掌,與先祖根本沒有關系。”
葉先生一怔,道︰“你師父是南齊武林的‘魔秀士‘?難道他就是血影宗的當代堂主?”
楚錚道︰“正是。晚輩幼年時曾生了場大病,幸為師父所救,承蒙師父他老人家看得起,收了晚輩為徒,這幻天掌正是由他所傳授。”
葉先生盯著楚錚道︰“你此言當真?”
楚錚肅然道︰“絕無虛言,令徒琪郡主也與晚輩相識,前輩盡管去查證。”
葉先生遲疑半晌,道︰“不過你身為楚家子弟,居然去練那邪派武功,今日葉某便先廢了你功夫,待來日查證之後,再決定是否取你性命。”
楚錚聞言大驚。一旁楚琳柳眉倒豎,道︰“葉先生,錚兒既然未曾違背楚家祖訓,你又有何資格廢他武功?錚兒不僅是楚家弟子,而且也是王老侯爺嫡親外孫,難道你們皇家就如此對待楚王兩家嗎?”
葉先生淡然一笑,道︰“葉某不過一介散人,跟皇家又有何關系了。楚王兩家若有什麼不滿,盡管來找葉某便是。”
楚琳冷笑道︰“葉先生真與皇家無關嗎?本宮在宮中這麼多年,再看不出葉先生的身份也實是太無能了。”
葉先生眼中精光一閃,道︰“恕葉某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楚琳哼了一聲,道︰“趙茗,本宮雖不明白你為何你隱性埋名多年,但你畢竟是皇上的親妹妹,所做之事,能與皇室撇清干系嗎?”
葉先生一怔,良久才緩緩說道︰“琳妃娘娘果然好本事,這陳年舊事你居然也能打探得出來。”
楚琳暗暗松了口氣,當年長壽公主趙茗莫名其妙失蹤,可宮里卻無人追查,她早就有所懷疑。後見葉先生收了趙敏當徒弟,此人雖做男子打扮,平日里與趙敏並不避嫌,趙敏對他也頗為親熱,太平宮的一個宮女更是無意間發現這葉先生內衣竟是女子之物,便暗中告知了楚琳。楚琳原本對此事並無十分把握,只是見情況危急,一橫心之下便說了出來,還好葉先生不知是她在詐她,竟坦然承認了。
一旁的侍從們全都面如土色,知道今天听了不該听的事,這小命恐怕懸了。
趙茗既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便知對楚錚已不好再下手,否則楚王兩家非向皇上興師問罪不可,何況楚錚所言如果是實,他就不算違了當年楚問天的誓言。
趙茗道︰“此事就此作罷,但娘娘既然將此事揭了出來,這些宮里的下人……”
楚琳道︰“鳳鳴宮的下人本宮自然會好好管教,他們也沒膽到外面多嘴。”
趙茗點頭道︰“那就好。”她也並不想取那些下人性命,既然放了楚錚和他四個婢女,此事就已不再是秘密,又何必多造殺戮。
楚琳和楚錚就此告辭,趙茗望著他們的身影,突然說道︰“敏兒,你是不是喜歡那叫楚錚的少年?”
趙敏沒想到師父竟會有此一問,臉一紅,道︰“姑姑,你在說什麼啊,敏兒怎麼會喜歡他?”
趙茗搖了搖頭道︰“你不用騙姑姑,若不是你喜歡他,方才怎麼會抗姑姑之命,從小到大,你一直很听姑姑的話的。”
趙敏猶豫了一會兒,道︰“敏兒也不知道,只覺得平日時常想起他,跟他在一起也挺開心的。”
趙茗笑道︰“那就是喜歡了。”可隨即臉色一正道︰“不過敏兒,你以後還是最好不要跟他來往了,否則對你和對我們皇家都沒有好處。”
趙敏一怔,問道︰“這是為什麼?”
趙茗道︰“方才那少年離去時步伐輕盈,顯然受傷不重,可他在你面前又裝出軟弱之態,分明是個狡儈之徒,你若不是皇家公主,他如肯自願娶你,尚有可能真心待你,可你是公主之身,我大趙建朝百年來,從未有過公主嫁入過朝中幾大世家。也極少讓幾大世家的女子入宮為妃,就是怕他們勢力愈加做大。你父皇一時糊涂,竟然寵信了楚琳,當年她是無依無靠,可如今你看她得到了楚家支持,在宮內橫行到什麼地步。”
趙茗凝視遠方,嘆道︰“他們楚家代代人才輩出,姑姑原本以為到了楚名亭這一輩楚家已經沒落,沒想到楚天放竟有如此魄力,提拔旁門出身的楚名棠接任楚家宗主,令楚家重現昔日雄風。如今看來,楚名棠的幾個孩子更是了得,你琪姐喜歡的那個楚軒到了京城後,姑姑也曾暗中見過幾次,頗有大將之風。你喜歡的這楚錚,更是梟雄之才,姑姑那掌雖未出全力,但能接下來的當今世上也不會太多,何況他還是個孩子,以後成就更不可限量,如果姑姑沒看錯的話,他身邊的那四個婢女應是鷹堂的四劍侍,鷹堂四劍侍歷來只護衛鷹堂堂主,這楚錚小小年紀居然就已執掌鷹堂,了不起啊。剛剛姑姑之所以想廢了他的武功,就是想為我們趙家剪除一個隱患。”
趙敏輕聲道︰“那能不能讓他們安心為我大趙效力,以他們的才能,必可使大趙更為強盛。”
趙茗苦笑道︰“我大趙若有明君,當然可使楚家臣服。可你認為你那哥哥能折服這些人嗎?你若隨了那楚錚,將來他與你哥哥相爭,那你是幫誰是好?”
趙敏黯然,良久才道︰“那皇兄即位後,憑他的性子,非在朝野上下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不可,到時楚家退無可退,若興兵造反那該如何是好?”
趙茗道︰“這種局面最好不要出現,否則我大趙國會有亡國之危。皇兄既然無力鏟除楚王兩家,換了你兄長更不成,現今之計只有勸你哥哥避其鋒芒,將此現狀維持下去。還好楚家歷代雖權臣輩出,卻從未有過篡位之心,如今觀那楚名棠也是如此,只期望你哥哥不要過分相逼。”
趙茗心中暗暗嘆道︰“若是皇兄也有楚天放的氣度就好了,各地宗室雖不像楚家那麼人才濟濟,但也有不少中上之資的皇親,起碼比趙慶好多了。”
趙茗還是高估了楚錚,他不過是憑借體內積蓄三年的功力強壓傷勢,剛進了鳳鳴宮,楚錚便頹然倒地。
楚琳等人大驚失色,楚芳華等人忙為楚錚運功療傷,但她們四人內功與楚錚相差甚遠,拼盡全力也不過杯水車薪。還好這里是皇宮,各種珍奇藥材不計其數,幾個太醫用千年老山參等物暫時穩住了楚錚的傷勢,楚芳華建議楚琳還是將楚錚送回楚府療傷,鷹堂三大供奉和楚錚的師父都在,憑他們的武功足以醫治楚錚的傷勢。
楚琳覺得有理,忙從宮內調了幾輛馬車將楚錚送回楚府,她自己也一同前往,再也沒心思理那宮中的什麼規矩。
楚名棠早已得到通報,忙命吳安然和鷹堂三大供奉在踏青園內等候,楚錚一行方到府內,家人們便把他抬到踏青園,由吳安然等四人在房內為他療傷。楚夫人和柳輕如見楚錚早晨出去還活蹦亂跳的,沒想到未到午時就氣若游絲地被人抬了回來,頓時哭紅了雙眼,站在那邊呆呆發愣。楚名棠則是臉色鐵青,在房門口來回走動著。
楚天成也來了,向楚琳和跪在門口的楚芳華四人詳細詢問了宮中發生的一切。楚名棠听後對楚夫人說道︰“夫人,大伯也說過,錚兒既然練了血影宗的武功,就別讓他到宮里走動,宮里那人我們能不惹還是不要惹,你平時精明無比,這事怎麼就這麼糊涂。”
楚名棠又向楚琳說道︰“琳妹,你也太多事了,你何嘗見過我們楚家娶過皇家公主,皇上對為兄如此忌憚,又怎會將他女兒嫁于錚兒。”
楚天成在一旁勸道︰“名棠,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埋怨秀荷和琳兒了,最緊要的還是錚兒傷勢究竟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