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大宋時代週刊 作者:戴小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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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豪 2009-1-17 06:45: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76606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18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第一百五十七章 誰說女子不如男
    「侯爺,這邊走。」藏花麻諂笑著引導保羅往眼下最得寵的西宮娘娘沒藏氏寢宮而去,保羅給沒藏氏吹了點枕頭風,讓老太監立馬成了西宮身邊的紅人,老太監精明幹練加之手眼通天,人又識趣不大收受賭賂(得了保羅爺無數好處,自然瞧不上那些小錢。),故此沒藏氏極喜歡,倒是極信任他了。

    保羅爺沉著臉蛋,心裡面卻是極不爽利,眼下已是四月底,眼瞧著宋夏兩國又要大戰不休,這李元昊怎麼就還不掛呢?加之耶律宜蘭識破了他的身份,羞愧異常,雖情深義重不揭露他,讓他覺著實在有些愧對佳人。

    不過他也能明白耶律宜蘭的難處,貴為西夏皇后,難不成要跟自己親侄女搶男人?因此上任他好話說盡,耶律宜蘭卻是帶著烏古喜吃齋念佛,整日避著他不見,實在無可奈何。

    「侯爺,今兒聖上極高興,說不準您又能陞官來著。」老太監低聲透露底細給自己這位財神爺,「張相爺建議聖上兵分兩路直取關中,結果大捷了,額真公主在定川殺敵兩萬,立刻便回來報喜了,眼下正在西宮呢!」

    已經打起來了?保羅頓時心驚不已,西夏好快的速度啊?

    再一想,西夏境內盛產駿馬,號稱鐵騎五十萬,席捲南下也是極可能的,只是……那個什麼額真公主……就算殺敵報喜也沒那麼快的啊?

    當下他假意便問,這位額真公主何人也?相貌如何?

    藏花麻頓時意會,屁顛顛便把自己知曉的一點一滴全部告訴了保羅爺。

    原來,那公主全名嵬名速額真,是李元昊和以故皇妃野利氏所生,自幼好武,勤學不綴,年方十六便號稱「比武公主」。後來又拜在天下十四傑之一、機關盟盟主吳昊門下,學得一身好本事,尤善機關暗器。

    她文學野利仁榮、張元等大才,又是一身武功,常言「我當為父王開疆闢土」,腹中韜略當真不凡,上陣殺敵常披髮帶猙獰鬼面具做男子狀,三川口大戰時侯敬山侯呼延聖顯長途奔襲李元昊,差點便殺了李元昊,便是她最後坐著魯班鷂救的。

    還把呼延聖顯殺成重傷,擒敵馬前,當真是個了不得的女將。

    那漢相張元當真是個了不得的大才,天波府楊門女將們在宋夏邊境大軍以待,他卻建議兵分兩路,一路從劉燔堡(今寧夏隆德)出發,一路從彭陽城(今寧夏固原)出發。直取關中要攻佔長安,嵬名速額真便是其中一路元帥,在定川寨(本寧夏固原西頭部)大敗宋軍兩萬餘,葛懷敏等十五員戰將身死,宋軍全軍覆滅。

    保羅心中大罵,張元這廝簡直就是個大大的漢奸啊!好歹毒的計謀,宋軍大多都是步兵。西夏卻是騎兵,比速度自然是比不過,這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耍得高明。避開了邊境大宋的大軍,而穆桂英若是前去相救,怕又會落入西夏大軍包圍,簡直就是後世閃電戰的雛形。

    那機關盟盟主吳昊也不是什麼好鳥,明明是漢人,巴巴地卻跑來西夏助討為虐,還教了個這麼厲害的公主徒弟。shit,魯班鷂?這是什麼玩意兒?在江南的時侯看那機關鷂也沒什麼大不了啊!難不成……這天底下還真有機關術比我還厲害的?

    「這魯班鷂是什麼東西?」他繼續試探。

    「那是兵部侍郎、鐵冶司員外郎吳昊嘔心瀝血數十年的寶貝,奴才也不大清楚,據說可日飛八百里,天底下只得兩個,一個給了額真公主,這次吳大人為了速張軍情,把自己那個借給了野利元帥……」

    「哪個野利元帥?」他一邊問一邊嘀咕。shit,日飛八百里?這不成了直升飛機了?這時候有這麼厲害的機關麼?不過再一想,後世說起火器,大多專家學者都是說元朝才開始應用與戰爭,可眼下西夏的火器可不就是厲害得緊?自己更加是差一點死在烈火鸚鵡慕容的烈火神銑之下,秦朝的銅弩機失傳,相隔數百年才挖出原件,強弩這才再次成為漢人的利器,自己可也不能小瞧了古人。

    「野利遇乞的弟弟野利旺榮。」藏花麻笑得詭異,眼下野利遇乞得聖上信賴,那是全西夏都知道的。

    「原來是那個綠帽子三司使的弟弟啊!」保羅嘴上不屑,心裡面便只能指望這位綠帽子三司使的弟弟是個大廢柴,如果真的打下長安,那可是了不得了,六朝古都,龍興之地啊!

    藏花麻低聲道:「侯爺不可小瞧了這位,他雖然年輕,心機兒厲害著呢!拍主上的馬屁厲害得緊,極得寵愛,是質子軍的統領……」

    質子軍?保羅頓時一驚。

    這西夏「質子軍」約五千人,是由西夏親族子弟中選拔善於騎射者組成的一支部隊,負責保衛皇帝安全,號稱「御圍內六班直」,都是精選出來的強勇之士,皆為重甲騎兵,裝備優良,是中央侍衛軍的主力,常隨皇帝出入作戰,能做質子軍統領,定然是極得李元昊信賴了。

    直娘賊,這野利家兩兄弟不簡單啊!保羅頓時又憂愁了,看來這廝不是廢柴啊!

    正說著,兩人到了西宮寢官,老太監頓時閉嘴了,垂眉低首,在宮門口喊了一句,「啟稟皇上、娘娘,綏德侯蕭潛覲見。」

    裡面傳出一聲爽朗大笑,「藏花麻,快引他進來。」

    保羅到了裡面,三呼萬歲,那李元昊倒是會攏絡人,笑著拉他起來,「朕和你乃是至親,不必如此多禮,皇后可好?」

    「皇姑姑整日吃齋念佛,小侄……」他說著假意做了些悲泣的表情,「小侄得皇姑父和皇姑姑大恩,卻不能回報,當真慚愧得緊。」

    李元昊長歎一口氣,「唉!皇后她便是太過善良。心性兒柔弱了些……你也不必如此,你初到西夏不久,又是宗室至親,日後有的是用你的地方,張相和野利天大王可都是對你讚不絕口啊!」

    干,狗屁至親,打大宋我便一絲兒消息都沒得到,你這廝怎麼還不掛呢!保羅腹誹不已,偷眼看李元昊,只見他面色紅潤得緊。只是眼瞳中血絲不少,想必夜裡征戰得緊。

    不應該啊!這麼厲害的東西,他怎麼臉色還這麼好?難不成穿真胯下天賦好?保羅心中納悶,同時心中警惕,這張元和野利仁榮可不是什麼善碴兒,都是老成謀國的傢伙,對我讚不絕口。想必都是心裡面懷疑得緊,這怎生是好?看來要趕緊挑唆廢太子行刺他老子才成。

    「皇上,綏德侯天性純孝,便賜他個座罷!」這時候西宮皇后沒藏氏開口了,她穿著華貴的西夏服飾,笑盈盈看著下面保羅爺,趁沒人注意還拋了個媚眼。倒是把保羅嚇得一頭冷汗。

    此刻沒藏氏身邊還站著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卻是一身漢人打扮,嬌嬌怯怯地站在那兒。恍如一朵迎春花,實在是個小美人胚子,卻不知是何人。

    李元昊大笑著賜座,又說了幾句閒話,這番做作,總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拉攏,畢竟。耶律宜蘭萬是大遼國的公主,大遼國的實力還是西夏輕易不敢得罪的,眼下西夏正和大宋連番大戰,若是大遼在背後來一刀,那可吃不消。

    沒藏氏瞧著下面坐著的保羅,心裡面慾火熾烈,外表卻是一絲兒也瞧不出,忽然便開口給他介紹鄧小蘿莉。原來這小美人胚子是漢官、戶部員外郎梁啟的小女兒粱妍妍。

    這西宮動的是當初東宮一般兒的心思,先給綏德侯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沒藏氏看中的便是這位小蘿莉,這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懂得什麼?最後還不是要和她沒藏皇后偷情?

    沒藏氏此女,也不能說她壞,看她在宮中常常照拂前夫野利遇乞,便能瞧出她情意極重,只是她情慾極重,是個耐不住閨中寂寞的,李元昊畢竟是皇帝,再寵愛她,畢竟有個限度,那後宮幾千佳麗,怎可能日日跟她?故此她和保羅爺偷上了,卻是動了常年偷情的心思。

    日後她兒子諒祚做了皇帝,她做了皇太后,雖然思念保羅,卻依然寵信面首,最後死於兩個面首爭風吃醋,卻也不是沒有緣故的,實在是被保羅爺的成人用品給調教得上了邪火,不過她掌權的十數年間,未嘗對大宋動兵卻是事實。

    這這個小蘿莉粱妍妍卻是個歷史上了不得的人物。

    她就是西夏歷史上著名的漢人太后,她的前夫,是皇帝諒祚的表兄,她的公公是國舅爺沒藏訛龐,她是前皇后沒藏氏的嫂嫂。

    作為黨項政權的漢人皇后,她的一生可以說是充滿了血腥和殺戳,殺夫、囚子、害孫、甚至六親斬絕殺了娘家梁氏一族滿門,最後死於親孫子的鳩酒之下。

    自然,保羅爺不是那種依靠知道些歷史走向吃飯的主兒,當然也不知道這位小蘿莉便是日後數次發動攻宋大戰的戰爭太后,何況,這位年歲未免太小了些,怕連小饅頭還沒長,當下推辭,說願為皇姑父建功立業,暫時不想考慮這婚姻大事。

    李元昊沉吟,「嗯!你眼下在翊衛司做得不錯,兵部倒是稱讚過幾回了,也罷!過些時日讓你上戰場功立業就是,你武藝超群,做個先鋒官綽綽有餘……」

    沒藏皇后心裡面焦急,這上了戰場哪兒還有機會?頓時便要反對,這時候外面傳報,額真公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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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顏,最後還是重新裝了系統,花了俺三十大元,修電腦的說是中了流氓軟件,然後被殺毒軟件把系統文件殺掉了,詞庫全沒了,哭泣中。

    為什麼俺的電腦水平始終停留在裝裝遊戲的地步啊!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19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一百五十八 女俘虜 戴小樓
    這稟話的小太監話音還沒落,就看見殿外騰騰騰大踏步走過來一位巾幗,只見她:

    身高四尺有餘,頭上禿頂蠻牛盔遮蓋得嚴嚴實實,雙肩青狼吞肩獸,胸前狻猊護心鎧,手腕上青狼吞腕護腕,腰間挎著一口腰刀,胯下前後六片魚鱗甲檔,腳下一雙四楞寶相靴,身後翩擺大紅色披風,好一個殺氣騰騰西夏女將軍。

    「兒臣叩見父皇。」嵬名速額真伸手一掀臉上面具,卻是如後世歐洲全身鎧頭盔那般可以掀起來的,那面甲用鉚釘在頭盔兩側鉚著,掀起來後還有個掛鉤一勾,頓時便露出裡面一張輪廓精緻的臉頰來,倒是生得極漂亮,只是雙眉也如李元昊一般壓得極低,加上一對棕褐色眼瞳,看起來總有著一股子凶煞之氣。

    她單膝跪倒在地,一抱雙拳,「請父皇恕兒臣盔甲在身不能全禮。」卻是直接忽視旁邊西宮沒藏氏,沒藏皇后皺了皺秀眉,臉上便有些不喜歡,只是,這速額真能征善戰,極得李元昊喜歡,她已故的母親野利皇妃還被追為皇后,因為她也不好發作,卻是鼻腔兒出氣低低哼了一聲。

    這西夏公主說話做事的架勢倒跟個男人差不多,不過,看沒藏氏,似乎極不喜歡她,速額真似乎也不喜歡沒藏氏,看來可以利用,保羅爺眼珠子滴溜溜轉,腦子頓時思索,這西夏公主太能打仗太危險,光是那桿跟自己雷鳴刀一般的槍,便幾乎能在馬戰上戰無不勝了。

    想到這兒,他深恨那機關盟盟主吳昊,你說你國賊發明什麼不好,非要發明出個火槍來。這兩軍陣前武將單挑,手上鋼槍突然一聲雷鳴霹靂,這時候的武將誰能擋得住?

    「快起來快起來。」李元昊彎腰拉起女兒,此刻倒似所有父親那般仔細端詳。一時間,殿內寂靜,良久,李元吳長歎。「額真,你是越長越像你母后了,可惜,她走得早,更可惜……你不是男兒之身,你那哥哥若有你一半本事,父皇便無憂了。」

    他說著便拉了速額真問那軍情,速額真靠魯班鷂急速回朝,她是西夏精銳「擒生軍」元帥,這擒生軍共三萬,最是西夏精銳中的精銳。因為打仗生擒敵軍做奴隸而得名,她先歸了擒生軍軍營大寨,差遣手下進宮報喜,忙碌了些軍營之事後才進宮。

    那報喜的小兵是個大嘴巴,故此大捷的消息被藏花麻得知,告訴了保羅。這時候李元昊欣喜,卻是連連追問擒敵幾何殺敵幾何。

    保羅爺正在那兒思考如何挑唆沒藏氏對付這額真公主,這時候速額真一番話,卻恍如晴天霹靂,臉色頓時變了。

    「……兒臣此番殺敵萬餘,生擒三千眾,潰逃宋軍萬餘……哼!那宋朝的穆桂英倒也有些本事,聽關中報急,把手下馬軍集合了一支精銳連夜救搖,兒臣假意讓她們衝進定川寨,接著便連夜在寨門外叫戰,那楊家一個魯莽脾氣的女將受不住罵頓時拍馬出寨,卻是被兒臣雷鳴槍挑於馬下,哼!宋人馬上功夫怎及得咱們黨項人……」

    Shit,天波府死人了?保羅臉色頓時變了,楊金花眼下在宋遼邊疆大名府,自然不會是她,可……該不會是楊排鳳罷?這直娘賊的公主用的武器居然跟自己的雷鳴刀一個名字,果然便是火器槍。

    原來,大宋關中告急,穆桂英得知西夏軍長途奔襲關中,頓時便讓楊二郎的第二個老婆鄒蘭英和楊八妹、楊排鳳三人急領八千騎兵救搖定川寨,三人領軍長途救援,人疲馬倦,西夏卻有十萬大軍以逸待勞,好在這八千俱都是精銳,硬是給她們衝進了定川寨,守軍頓時士氣大盛,定川寨本就有兩萬多宋軍,有巖寨之險可守,又有援軍來救,這士氣能不漲上去麼,一時間倒是沒了破寨之憂。

    可夜間嵬名速額真在寨外叫罵挑戰,那楊八妹脾氣魯莽,受不得激,拍馬便領了本部三千軍衝出寨外。

    楊八妹是個用槍高手,頓時和嵬名速額真戰成走馬燈一般,一時間倒是分不出高下來,鄒蘭英和楊八妹妯娌情深,頓時也引了幾千軍在後面壓陣觀戰,楊排鳳卻是因為和西夏軍打過,謹慎得緊,便勸鄒蘭英不可戀戰,恐西夏軍夜間挑釁有鬼,鄒蘭英覺得有理,便鳴金收兵,可楊八妹卻是和嵬名速額真戰出了脾氣,硬是不肯退卻。

    結果這時候西夏軍趁夜色入出無數五煙突地鼠,這五煙空地鼠有些像是後世煙花中一燃便竄的煙花,裡面放著巴豆、烏頭等毒藥,一經燃起便四散毒煙,對馬匹尤其有效,只是這五煙突地鼠也有短處,一是白天用太明顯,二是竄得不夠遠,可此刻卻是夜間,嵬名速額真和楊八妹在挑燈夜戰,大軍都被吸引到兩方單挑上了,哪裡還察覺得到?

    五煙空地鼠一放,宋軍頓時大亂,速額真的雷鳴槍槍尖中空,裡面暗藏火藥,趁機便射出鐵砂,楊八妹當場重傷,鄒蘭英頓時心焦如焚,拍馬前去營救,被速額真雷鳴槍又是一招,頓時血撒疆場。

    兩名主將被殺,加之毒煙一熏,宋軍的馬匹四蹄打軟,哪裡還能戰得起來,速額真趁勢沖寨,連翻強攻之下,到了破曉時分,定川寨陷落了,楊排鳳為搶鄒蘭英和楊八妹的屍身,被西夏軍團團圍住,悲憤之下便要學楊老令公那般自殺,被嵬名速額真一槍射中肩膀,墮於馬下。

    西夏軍殺了大宋朝赫赫有名天波府的女將,還俘虜了一個,自然便要報捷,於是嵬名速額真便押著楊排鳳坐魯班鷂飛回了興慶府。

    「哦!還俘虜了一個楊家女將?」李元昊頓時大喜,揪著自己的短鬚大笑不止,老太監藏花麻會湊趣,什麼聖上英明果敢佛祖庇佑之類的話說個不絕,頓時把李元昊說得愈發喜花怒放。「額真,人呢?快帶來給父皇瞧瞧。」

    「眼下正在宮外呢!兒臣這便讓手下押她進來。」她說著轉身而去,不一會兒,推著一個五花大綁渾身血跡的大宋朝女將進來。保羅一看,雙眼一黑,差一點便要跌倒。干,這下壞了。

    被押進來的不是楊排鳳又是哪個,她渾身血跡,肩膀上吞肩獸都被速額真的雷鳴槍打爛了,想必傷得不輕,此刻卻是一臉不屑,看著李元昊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番邦國賊……」

    罵這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李元昊祖上被李唐王朝賜姓李,後來又被大宋朝賜姓趙,沒立國之前乃是大宋朝檢校太師兼侍中,定難軍節度。夏、銀、綏、宥、靜等州觀察外置押蕃落使,楊排鳳自然要罵他番邦國賊。

    嵬名速額真甩手一個耳光上去,李元昊卻是伸手制止了,不怒反喜,「都說天波府楊門女將個個驍勇不同貌若天仙,果然如此……」

    這嵬名速額真腦子也不知道什麼構造的,居然便說:「父皇若是喜歡,兒臣廢了她的武功讓她給父皇做個宮女得了,也羞辱宋朝朝廷。」

    楊排鳳聞言悲憤欲絕,「做夢……」

    Shit,這可怎生是好?保羅爺急壞了,屁股都要冒煙了,突然看見上面沒藏氏嘴角一撇露出一個冷笑,腦中靈光一閃,頓時便有了個主意,當下啊呀一聲,那嵬名速額真這才注意到這個小白臉模樣的青年,眼神卻有些不屑,想是打仗打慣了不喜歡這等面貌俊俏的男子,又或者有戀父情結喜歡李元昊這等鬍子拉渣的蠻酋。

    「綏德侯,你有什麼話要說?」李元昊有些奇怪。

    「這個……」保羅假做訕訕然表情,看看上面沒藏氏,再看看嵬名速額真,「皇姑父,臣以前在長白山學藝,師尊乃是魔女盟魔山老母畢月霄的師弟,這個……魔女盟武頗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嵬名速額真聽了這才有些正眼瞧他,她學藝機關盟吳昊,自然對所謂天下十四傑知曉,畢竟畢月霄以前乃是天下十四傑排行第二,號稱邪派第一高手的。叫父皇皇姑父?原來是皇后的娘家侄子,契丹人。

    「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李元昊被他突然轉換話題引出了興趣,「說來聽聽。」

    「這個……」保羅抓耳撓腮,有些難以啟齒,「臣是想為皇姑父排憂解難的,不過,臣……再想想,似乎不妥,這個……」

    「儘管說便是。」李元昊有些不喜了。

    保羅趕緊跪下,「那……臣就放膽了……沒藏國舅獻給皇姑父的寶貝原本是我送給他的,那是魔女盟習武的一些道具,此外還……還有些內功心法,是……是關於馭女之術的,頗有強身駐顏之效……」

    哦!李元昊頓時來「性趣」了,凡是當皇帝的,沒一個不對這些馭女啊強身啊之類的東西不敢興趣的,聽了頓時追問:「你怎麼不獻來?」

    「這個……皇姑父想必也知道,皇姑姑的脾氣……」保羅頓時把責任推到耶律宜蘭身上,李元昊一想,的確,皇后那是個規矩極嚴的,想是他不敢,於是轉顏溫和拉他起來,保羅這才湊過去低聲在李元昊耳邊說了一番話。

    「如此……那此女便交給你調教便是。」李元昊臉上正經,心裡面卻是麻癢酥透,恨不得立刻嘗到保羅所說的那番滋味,心說他居然還有這些本事寶貝,日後倒是要重用。

    這時候保羅爺完全便是扮演一個讒臣的角色了,當下便跪下,說定然不辜負皇姑父厚望,心裡面卻是樂開了花,自己果然押對了寶,看他對那小美人胚子梁妍妍正眼也不瞧一下,搶的幾個別人老婆都是寵愛異常,想必是個喜歡熟女的,才不會計較什麼二手貨,如此甚好啊!哈哈!

    被綁著的楊排鳳看兩人對答,大約是猜到了些,頓時大罵不休,速額真嫌她罵得難聽,直接點了她的啞穴,楊排鳳柳眉高豎杏目圓睜,兩排貝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立時身死才好。

    西宮沒藏氏這時候有些不歡喜,鳳目瞧著保羅儘是一股子說不出的酸味,李元昊此刻正沉浸在保羅所說的美景中,完全沒有察覺,嵬名速額真卻是瞧出了些,心中疑惑,頓時便說:「如今京城頗有些反叛餘孽,父皇,兒臣願意派些人馬保護皇后娘娘和這位……綏德侯。」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19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一百五十九 袍澤 戴小樓
    保羅爺自然明白這個小個子公主對自己起了疑心,不過眼下也管不得了,好歹先把楊排鳳救了再說,當下三呼萬歲,娘娘千千歲,一扛綁著的楊排鳳便出了宮。

    「父皇,兒臣看他粗鄙得很,你怎麼就這麼瞧得起他?」嵬名速額真看李元昊笑,忍不住問道。

    「粗鄙?他可了不得,野利天大王家的小女兒做詩會,他在詩會上做一首詩讓張相的兒子都慚愧了,你說他粗鄙?」李元昊笑笑,接著又說:「朕倒不是喜歡他文才好,而是喜歡他大膽,巫山館新近來了一個花刺子模清倌人叫薩娜波娃,雪膚碧眼一頭金髮,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你猜猜怎的?」

    他大笑著不等速額真問便揭曉答案,「這小子居然用強,用強啊!把巫山館差一點拆了,連老鴇都被他打了一頓,結果嵬名守全跑到朕這兒來訴苦,說皇后的侄子大鬧妓寨成何體統,當時便把朕笑得一口燕窩噴在了地上。」

    嵬名守全乃是宗室,又是西夏中書令,堂堂宰相,巫山館背後的大股東,感情他是欣賞保羅搶女人,頗有些自己的風範,他以為別人猜不著,卻不知保羅爺正是對症下藥,對著他的胃口來的。

    「你皇兄要是有他這般大膽便好了。」李元昊歎氣,臉色頓時有些不快,旁邊沒藏氏便笑著解圍,嵬名速額真默不吱聲,半晌,告退離去。

    卻說保羅爺離開皇宮回到綏德侯府,頓時便先吩咐府上婢女,有客一律不見,又喚了一個比較聽話的打兩盆熱水到自己房間,這才把楊排鳳找進自己房間,弄得那些婢女以為自家侯爺不知哪兒搶的女人,保羅本就是個沒規矩的傢伙。這些婢女也摸透了他的性子,卻是看著他背影笑不已。

    「我的天,連吞肩獸都打爛了……」保羅把楊排鳳放在床上,便先給她處理傷口,那婢女端來熱水,不敢耽誤侯爺的好事,匆匆離去。

    「你可忍著點,再不治,這胳膊就算廢掉了。」他說著輕輕掀開吞肩獸。還好,裡面沒什麼鐵砂殘留,想必當時是那個小個子公主一槍傷了肩膀,一眾西夏兵一擁而上綁縛了的,除了肩膀上的傷口便再無其他,倒是有些安心,便拿了剪子剪開肩膀上衣服,又從懷裡摸出傷藥來,看對方不吱聲。頓時想起還點了啞穴,伸手便給她解開。

    「狗賊,休要貓哭耗子假慈悲,有種就殺了我,不然我做鬼也饒不了你……」楊排鳳頓時破口大罵。

    呃!保羅失笑,「楊將軍,你先看看我是誰?」說著一抹臉,頓時變回本來面目。

    「保羅……你……」

    「唉!沒辦法,八王爺出的壞主意,非得讓我跑來西夏做細作,我眼下的身份是皇后的侄子,契丹蕭潛。」他低聲嘀咕著,伸手扯開了對方身上的麻繩。「我進宮的時候便聽說西夏在定川寨大勝,還殺了楊門女將,當時便擔心不已,金花在大名府守後,不會是她,萬一要是你,那便慘了,正念叨著。結果真是你,還好還好,只是受傷被俘,被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在我這兒委屈點兒,到時候咱們一起逃回去,還怕找不回這個場子……」

    他那是一張碎碎念說書人的嘴,這幾個月來憋壞了,沒人能吐露心聲,連小米和小星那兒都不敢講,臥底這個苦差事,當真不是人幹的,這會兒碰著楊排鳳,還不得嘀咕麼,卻不妨楊排鳳突然一把死死抱住他痛哭起來:「三娘死了,八姐也死了,我太沒用了,連……連她們的屍身都不能保全……我對不起老太君,對不起元帥,對不起家裡面幾位娘娘啊!」

    她失聲痛哭,雙臂一用力,那傷口卻是又滲出血來了,卻一點兒都沒察覺到,只是流著淚嗚咽不已,有一位哲人怎麼說來著?女人終究是女人,再強的女人,總是需要一副寬闊的肩膀來靠一靠的。

    對處理這種事情,保羅爺向來是拿手的,當下低聲安慰,「好了好了,我說楊將軍,楊姐姐,楊姑奶奶,可別哭啦!咱們現在可是身在敵國,你是要把敵人招來啊!再說了,我有妻有妾的,咱們這麼抱在一起,可也不妥啊!就算你不誤會,我也要誤會了,我可是東京出名的淫賊……」他說著渾話,卻還是伸手在楊排鳳後背輕輕撫拍安慰。

    被他這一說,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了,何況楊排鳳這等向來只會上戰場殺敵從沒嘗過男女滋味的大齡姑娘,頓時臉便大紅起來,突然抽手罷,未免太顯眼,這才止住了些眼淚,緩緩由回手來。

    保羅嘻嘻一笑,「好了,斯人已矣,你也不必太難受了,來,我幫你上眼,瞧你拉拉扯扯的,把我衣裳都扯亂了,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被姑娘家非禮,以後回了大宋你可得賠我。」

    楊排鳳再也忍不住了,掛著眼淚蹼哧一笑,「你這張嘴……怪不得八王爺讓你來西夏國做細作來著。」

    「可不是,我這老泰山啊!一定是想,與其讓他在東京惹是生非,不如讓他去敵國惹是生非,他也不怕,萬一我死了,嫻兒豈不是要守寡了。」他自己打趣自己,說話間便把傷藥撒在了楊排鳳香肩上,楊排鳳一咬唇,臉頰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雙拳緊緊攥著,脖頸上幾根青筋一浮又隱。

    「我這藥好是好,就是上藥的時候疼得緊,楊將軍當真了不起,換我,非得哭爹喊娘不可。」他說著拿白布給她把肩膀緊緊纏繞起來。

    這纏法是從肋下往上纏,未免便要碰著胸前那所謂「新剝軟嫩雞頭肉」,何況保羅爺做事向來沒顧忌,那是扯著她衣服便往上纏,頓時便把這位上陣殺敵的女將軍弄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一張嬌靨頓時渲染開緋色來,連耳朵根子都紅了。

    保羅假作不知,他最喜歡幹這等裝模作樣的事情。讓人家誤會,讓人家牽腸掛肚,所以說他骨子裡面實在是個淫賊。

    「你先拿我的衣服換一換罷!」說著卻是親自去打了一盆水來,說是給她擦拭身子,又裝君子說要出去外屋避嫌,分明是拿捏人家肩膀受傷,別看楊排鳳方才抱得緊。那是因為大悲大喜後的刺激,這受傷失血過多,哪兒有什麼力氣。

    楊排鳳臉色緋紅低頭不語,他試探著說:「這個……我說楊姐姐,要不,你背著身子,我幫你擦擦?」卻是連稱呼都改了。

    他原本只是試探的,卻不想楊排鳳突然抬頭說:「那……便先謝謝你了。」說著勉力站起來,大大方方用沒受傷的手去解身上甲冑,倒是讓他頓時手足無措,趕緊轉了身子。看著門外便自己埋怨自己:Shit,我怎麼這麼沒膽子?當真是個沒膽的淫賊 ,越混越回去了。

    「好了,你轉過來罷!」背後楊排鳳低語,他這才緩緩轉身,頓時眼前一炫。

    楊排鳳自然不是那麼豐臀肥乳肌膚雪白的,嚴格說起來,肩骨未免便有些嫌寬,肌膚也不夠白,可這些瑕疵卻是被她那常年練武緊致異常的健康肌膚給掩蓋了。

    只見她穿著短衾褲,還纏著胸,那小麥色背部纏胸下分明隱約可見兩條背肌,腰肢極細。胯骨因為未經人事也偏窄小,又腿尤其修長,換到現在,一準兒是個斐聲國際的知名模特兒,若當真硬要說什麼缺點,只能是因為常年騎馬,兩腿間隱約有些黑斑,那便如坐硬板凳久了的板凳瘡一般。實在是沒辦法的,好在她肌膚本就不白,卻不顯眼。

    Shit,怪不得說當兵三年老母豬都成貂嬋,我在西夏待了幾個月,怎麼把持能力這麼弱了?

    他暗罵自己,眼睛卻還是上下瞧個不已,背對著他的楊將軍卻是急了,「你……」

    啊!哦!他趕緊去絞了一把毛巾過去在她背後輕輕擦拭,「Sorry,我瞧那兩腿中間黑,覺著有些不配楊姐姐這麼健康的身材,有些惋惜。」

    楊排鳳卻是誤會了,突然轉身,臉上又羞又惱,「你……你怎能?」

    看她表情,保羅頓時便知道她誤會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說的是你常年騎馬,那個馬什麼來著……」解釋歸解釋,眼珠子卻是滴溜溜轉個不已上下瞧了個乾淨,未免有些可惜,唉!這纏胸纏得太緊,什麼也瞧不出來,可惜可惜。

    楊排鳳聞言大羞,趕緊轉了回去,這時候卻是有些站不動,保羅一把扶了她,「還是在床上坐著罷!我知道楊將軍你委屈,不過,西夏風沙大,那兵營裡面定然髒得緊,何況……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你……你是懷疑我被那些黨項狗賊給玷污了?」楊排鳳頓時又誤會了,何況對方這稱呼一忽兒姐姐一忽兒將軍的,不誤會才怪,她一下又轉過來,眼角便掛著兩顆淚珠,臉色又悲又羞,眼神甚至有些凌厲了,大有「你居然敢懷疑我這個,玷污我女兒家的清白」的意思,這時候有些站不住,雙腿一軟,身子立馬便搖晃了一下。

    「哎呦喂!我的天,瞧瞧,你可真能亂想,我是說……你不是因為打仗不愛乾淨那種人,都想哪兒去了?」保羅一把抱住她,扶著她便緩緩在床上坐下,「咱們現在身在敵國,換一個詞便是叫……袍澤,對,袍澤兄弟,好了好了,你躺著,我給你擦便是,你看,咱們不是袍澤麼!」

    他說著便拿錦被給墊在對方身後讓她緩緩半臥著,心裡面便嘀咕:漢家兒女都是這般啊!眼下大宋夠開明的,可連楊排鳳這等巾幗英雄都這麼看重貞潔,等日後朱熹那老傢伙大行其道,那還了得?怪不得看書上講理教害人,女人被摸一下手便足可浸豬籠了,男人更加是被培養得非三寸金蓮不喜歡這麼變態,我是不是找個機會去找找,那個朱夫子這會兒也不知道出生了沒,乾脆一刀殺了他得了。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20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一百六十 虎頭鍘 戴小樓
    他心裡面嘀咕著,手上輕輕給對方擦拭泥垢和血污,這肌膚若稱欺霜賽雪肯定是假的,但勝在健康彈性,尋常難見。

    「最近東京有什麼新鮮事麼?」保羅心中癢癢,便問話打岔,楊排鳳側著臉蛋,或許也抱著同樣的心思,當下便低聲說:「東京少了你陳少保,哪兒還有什麼新鮮事,無非就是江南傳來廣陵侯挑戰暗器宗師烈火鸚鵡慕容,結果輕傷下勝了對方,武林大震,眼下可是把烈火鸚鵡暗器第一的名頭取而代之了……

    飛天魔女那什麼人?看她裝扮黑妖狐智化那麼些年便能知曉她堅忍決絕心智超群,假扮了保羅爺帶著十二雪女南下,頓時使出霹靂手段,保羅不喜歡殺人,可她卻沒顧忌,借口鐵掌幫和淮陽幫紛爭擾民,頓時大下辣手,揚州府那八百僧兵便還在,又有學了摩尼教明尊聖火令古怪武功的白玉堂和那號稱少林至寶的法眼龍女,加之幾千裝備到牙齒的揚州府廂軍,想滅誰滅不掉?

    民不與官鬥,這是江湖規矩,鐵掌幫和淮陽幫大約也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動用廂軍,這吹枯拉朽之下,鐵掌幫揚州分舵頓時屁也不敢放一個便老老實實龜縮回對岸潤州去了,淮陽幫多年經營,河道上頗多替他們說話的官員,可這時候卻是不管用了,朝廷的邸報都下來了,說江東轉運副使、廣陵侯陳保羅專供皇宮大內江南絲綢、茶葉、鹽等一切用度,這吃的是朝廷的俸祿,再怎麼收幫會的好處也不肯在這時候說話啊!

    這番強勢,卻是連走馬承受夏遂良都沒想到的,連忙上報宮裡面老太后,妄他聰明一世,卻忘記了江湖和官場最緊要的一點訣竅,誰拳頭大,誰槍桿子硬,誰說話便硬氣。眼下八賢王這邊緊緊保著保羅,連御史台都不說話了,大宋朝的吏治又不比以後,說不讓誰當官便可以不讓誰當官的,老太后想動手也沒個由頭啊!而龐太師因為西夏虎視眈眈眼看要有大戰,忙得焦頭爛額,哪裡還顧得上。何況這時候也不能得罪主戰派八賢王一方,頓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夏遂良從東京回轉,龍雲鳳挑戰淮陽幫老祖宗,大勝,淮陽幫乖乖退回承州老家,你不退?耽誤河道,耽誤朝廷採辦大內用度,那是造反的大罪。鐵掌幫眼看如此,也萌生退意了。何必呢?以前那是要跟淮陽幫搶,江湖紛爭,可眼下卻是要跟朝廷搶,殺頭造反的大罪啊!小蓬萊相助也沒用,你夏遂良的老子是陝西經略又不是江南經略,頓時樹倒猢猻散,退回荊湖南路潭州老家去了,把堂堂金燈劍客夏遂良氣得吐血。

    這時候保羅爺以前的功夫便體現出來了,柳玉蟬和柳月娥回老家好言相勸退隱的父親,隱隱說了朝廷的用意,老爺子長歎一口氣,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頓時宣佈淮陽幫解散。少幫主柳開風妄自雄心勃勃,只能被禁足在家,而大多數以前的淮陽幫高手則被柳氏兩姐妹帶走。

    從此,揚州府便沒了淮陽幫,多了鷹爪門、鹽幫和那老實聽話的漕幫同時分攤了河道,俱都被揚州府緊緊攥在了手上,歡喜得知府韓琦睡覺都能笑醒。這天大的好事,給他和揚州府一幹才子官員譬如大宋小宋等幾位吏部考核上濃重抹下了一筆,也為日後他們仕途得意打下了最佳的基礎。

    聽到這兒,保羅爺大笑,「這好處都被琦公得了去了,不過琦公這人不錯,和我也相得,小宋和王圭和我關係也都不錯,這個結局好,好啊!八王爺當真老謀深算得很,我估摸著老太后在宮裡面一定氣得吐血罷!這老太太眼光不濟事得很,還以為是自己垂簾聽政那會子群臣都聽她的話呢!在東京你說什麼便什麼,出了京……嘿嘿!」

    他一邊笑一邊看似隨意在後面解開楊排鳳的纏胸,楊排鳳背脊輕輕一抖,側著臉蛋也看不出什麼臉色,只是能瞧見耳根子處分明有些紅暈。

    「這些事……也算不得頂新鮮的事,都有一陣子了,十數日前東京當真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如風一般傳頌著,連我在邊疆都聽說了。」床上側臥著的楊排鳳伸手拉了拉單薄的被角,「兵部侍郎龐昱和水修眉水姑娘成婚,同一天,呼延家滿門被從大理寺獄開釋了。」

    保羅是個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頓時明白了,美人痣那是個一根腦筋的傻姑娘,便有些歎氣,「呼延老將軍死得冤枉,敬山侯呼延丕顯什麼時候叛變投敵了?真真狗屁不通,我剛來西夏原本還想搭救敬山侯來著,可惜……敬山侯已經被李元昊下旨斬首了,雖然說將軍難免陣前亡,可的確是冤枉了些,死了還被誣陷叛變投敵,這次回去我一定找官家好好說說,想法恢復他呼延家的名聲。」

    楊排鳳突然轉過頭來,「陳保羅,謝謝你。」保羅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我也是吃朝廷俸祿的,應當的,你還是轉頭去罷!不然我看著你可沒法專心了。」

    頓時臉上一紅,她急急轉頭,低聲繼續說道,這時候便感覺到自己的纏胸已經全部被解開,心中一顫,「那……那龐昱和水姑娘成婚當天,南海神尼親自到賀,還輕描淡寫說聽說東京金翅鳥武功超群,想找機會瞧一瞧……」

    「Shit,這老尼姑什麼意思?她天下第二的武功說我武功超群做什麼?難不成要跟我比武?」保羅大罵,在他心中教出水修眉這等傻姑娘的老尼姑腦筋一定也是個不靈光的,說不準就是吃了什麼人挑唆。

    「……喜宴第二天,出了一件兇案,太師府上有個婢女死了,婢女的父母告上了開封府……」

    這事情說起來便有趣了,口耳相傳的有些脫離真相,連楊排鳳也說不太清楚,真實事情是如此。

    龐太師府上有個婢女是東京本地人氏,她父母原本是想太師府大擺宴席,想去沾些油水,結果太師府上說那婢女當夜死了,是走水的時候被燒死的,給了十貫錢打發,連屍首也不給見,結果老兩口嫌錢少。告到開封府去了。

    包拯那是什麼人,六親不認的鐵面。要不然為何分明白臉的大宋四美男子之一被稱為包黑子呢!當下便不管龐府新婚大喜事,帶著展昭和一干衙役衝到太師府索要屍體,結果龐太師不在家,太師府大管家死活不給,包黑子一聲令下,御貓兒帶著八大衙役便直衝太師府,南俠誰攔得住?沒一忽兒便找著那婢女的屍體,一看,感情不是被燒死的。頓時先端了官威呵斥那大管家一頓,接著大搖大擺走人。

    回到開封府後,仵作驗完屍體,便說了,包大人,這婢女乃是被人凌辱而死。身上有多處被咬掐揉捏的痕跡,下體被撕裂,似乎是什麼利器戳的,只是體內並無男子[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此外此女指甲縫裡面有一縷紅色湖絲,似乎是兇犯身上被扯下的。

    包拯公孫瓚展昭等人仔細看那線索,展昭展爺便說了,這似乎像是婚宴喜服上的,會不會是兵部侍郎龐昱……

    公孫瓚便遞了個眼色給包拯,那意思是說恭喜大人,這可是個扳倒龐太師的好機會,包黑子二話不說,再次帶著衙役到了太師府,這次龐太師卻是在家了,或許也知道府上大管家說話不好。卻是第一次笑著臉跟包黑子說客氣話。

    包黑子大袖一揮,太師不必多禮,下官公務在身,請令郎出來一下,下官有話詢問,把龐太師噎個半死,不過他到底老成謀國的,也不表面上計較,便叫下人喚來新婚燕爾的龐昱。

    龐昱出來後,卻是便服,包拯便索要新婚喜服,龐昱妄自大才,到底不知刑名上的事情,不知道死到臨頭,當下便讓婢女取來了昨日穿的喜服,結果展昭拿出那湖絲一對比,果然便是喜服上扯下的一絲線頭。

    包黑子二話不說,一聲拿下,如狼似虎的開封府衙役在太師府門口便把太師衙內公然戴上鐐銬,龐太師色變,包黑子你這是何意?

    對不起了,令郎乃是嫌犯,下官要帶回開封府,包黑子冷著臉,這時候太師府上無數家丁手執水火棍衝出來,龐昱居然笑笑,渾不知死字怎麼寫,說本官跟包大人走一次便是。

    堂堂太師公子、兵部侍郎便被押著招搖過市,引得無數市井閒漢圍觀,一直跟到開封府,而龐太師尋了大管家問話,心知不好,匆匆進宮找老太后去了。

    有人說過,做清官忠臣要比奸臣更加狡猾,包黑子在刑名上果然有一套,當真是應了這句話,隨便問了幾句便誑了龐昱一次讓他說漏嘴巴,這小蓬萊記名弟子頓時便要動手,結果鐐銬乃是精鐵打造的掙脫不開,又有御貓兒在,哪裡走得了。

    結果包黑子便在開封府門口宣佈龐昱罪狀,衙役們三喝威武,頓時扛出虎頭鍘,當著數千人圍觀就把官家自小的侍讀、當朝兵部侍郎給鍘了,一顆大好頭顱在開封府門口骨碌碌亂滾,那些市井閒漢圍觀者大罵著把人頭當球一般踢來踢去。

    這時候龐太師請來了老太后懿旨,一看兒子已經被鍘了,當場便昏了過去,接著被家人掐人中穴醒來,大罵著便要找包黑子拚命。

    包黑子一番話,說你兒子房中無能,媳婦沒辦法弄,卻凌辱家中婢女致死,罪證確鑿,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我開封府龍頭鍘虎頭鍘是擺設不成?

    市井閒漢叫嚷不已:自家球囊沒用卻凌辱婢女,算什麼東西,鍘得好……球囊沒用來尋我撒……可憐了那如花似玉的新娘子,連男子滋味都沒嘗到就守寡了……

    龐太師再次被氣暈過去,包黑子得意洋洋回開封府打坐去了。

    這保羅聽到龐昱被虎頭鍘鍘了,頓時擦拭的手一滑,心中一驚,一喜:

    Shit,龐小柴根居然就這麼被包黑子鍘了?死得好死得妙,哎呀!美人痣有些可憐……咦?怎麼這般大?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21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一百六十一 三漆帝的女將軍 戴小樓
    楊排鳳渾身一顫,臉蛋上剎那間便飛起兩朵紅雲來,心裡面說不出的異樣,明知身邊這人是個淫賊……眼下身在敵國,我和他若不相契,又怎能回歸大宋呢……但他……

    她一時間心思便亂了,女人武功再高還是女人,何況又是姐妹被殺、她自己被敵將生擒,心思便也和平日不同,生死的抉擇往往總是刺激人類心底深處的情慾,或許她自己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異樣的想法,可舉止舉動,何嘗不是在故意放縱自己,刺激對方。

    而保羅爺手上香滑柔膩,一時間卻是捨不得鬆開了,Shit,怎這般大?真真是出乎意料,一隻手便也掌握不過來,滿手便陷進一堆,著實是歡喜壞了,心說怪不得她非得纏胸而不是穿抹胸,這般大當真是穿盔甲也穿不上哇!

    一時間兩人便誰也不說話,房間裡面瀰漫著一股子異樣的曖昧滋味,保羅爺這淫賊手不老實,輕輕搓動,只覺得掌根托著那碩大,五根手指卻掐進去柔滑異常,卻是愈發心火高漲,忍不住手上便重了些,楊排鳳渾身一顫,一隻手便回過手來掩在自己胸前,恰恰便蓋在保羅手上,「你……」

    「鳳姐姐你平時都吃些什麼?怎麼這般大?」保羅假作不知,卻實在忍不住好奇,「怕至少有37D哩!」他說著便抽回手來,轉身又絞了一把勢毛巾給她擦拭側面身子。

    那帶著魔力一般的手甫一離開,楊將軍頓時悵然若失,似乎便少了什麼一般,接著剎那醒轉,緋紅延到了耳朵根。心中暗罵自己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可又有些好奇,這「三漆帝」到底是什麼?只是怎好意思去問。

    那邊保羅爺把毛巾在熱水盆中絞了絞,又轉回身子來,若無其事給她揩擦,這次卻是不忌憚了,上下前後不停,當真會服侍人得緊。且不說男女有別,楊排鳳嚴謹自律,便也沒嘗過這等被人伺候的滋味。雖然說今日這般是不得已而為之,總之,卻是實在動心了。

    人類總是很奇怪,情慾的爆發有時候合情合理,有時候卻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保羅是此道老手,有時候大膽,有時候怯懦,有時候假撇清,有時候裝正人君子,總之花頭極為多的,楊排鳳這大齡女青年哪裡吃得消他這般手段?

    他輕輕擦拭,這手到了小腹,卻又是微微咦了一聲,手便停住了,接著,緩緩收回手來,楊排鳳心中慌亂不止,聽著背後輕微的腳步聲,那毛巾浸進水盆中攪動的聲音,接著腳步聲再次響起,那手老老實實在香臀上揩擦,卻是再不往前了。

    她心一沉,突然忍不住悲從心來,眼淚從眼角滲出,輕輕滑落了下來,香肩微微顫動,低聲啜泣。

    或許有些道老手便猜了,嚇?難不成楊將軍是白虎?

    錯也,看官您想歪了,或者也不能說想歪,只是,還未接觸重點,上陣殺敵,難免磕著碰著受傷甚至血灑韁場,所謂「瓦罐難免井邊碎,將軍難免陣前亡」,楊排鳳雖然神力超群棍法卓絕,可卻也是受過傷的。

    她年輕的時候小腹上曾經受過致命的傷,乃是被敵將的鳳尾鎏璃鐺給挑的,她雖然借勢一棍子砸死了對方,可自己卻也是奄奄一息。後來雖然救回來一條性命,可據東京最知名的婦科醫生於煙羅說,怕是日後再不能生養了,而且在小腹上留下了一道嚇人的傷疤,從神闕穴下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

    至於這個白虎麼,只是附帶一提罷了,保羅爺那是什麼人?怎會計較這民間傳說白虎剋星的話?

    有看官又問,那為何保羅爺突然這時候又收回手去呢?

    這裡面卻也有個計較,保羅摸到那傷疤,卻是想起了楊排鳳的身份,卻是又動了假撇清的心思,唉呀!楊將軍是天波府的,自己跟那柴郡主、穆元帥還頗有些疙瘩,何況,人家剛死了兩個姐姐,這時候下手,未免忒無恥了些,做人不能乘人之危。

    因此,他雖然對37D垂涎不已,卻是覺著這時候不合適吃人家豆腐揩人家的油了,不然,那便是無恥之徒了。

    這時候楊將軍低聲啜泣,保羅爺聽了心裡面知道緣由,也有些抱歉,「楊將軍,對不住,是我輕浮了,若有什麼褻瀆的地方,別跟我一般計較,等咱們回東京了,我再給你仔細賠罪。」

    楊排鳳香肩輕抽,「我要你賠罪做什麼?總之是我命苦,天生剋男人的下賤女子,又不能生養,哪裡有資格做女子……」一個堂堂做過兵馬大元帥的女子,此刻卻是如此楚楚可憐。

    看著她那隆起的香臀,楚楚細腰,輕抽的肩膀,幾縷秀髮垂在修長的脖頸處,當真無一不可人意,保羅心裡面一漲,頓時大聲說:「放屁,什麼天生下賤,什麼沒資格做女子,我以為鳳姐姐你巾幗英雄,見識定然與眾不同,想不到你也是一個見識低俗的俗女子。」

    這話一說,楊排鳳一顆心頓時沉到了底,冰涼徹骨,一時間,連羞恥都忘記了,自己是個見識低俗的俗女子,無恥下賤的蕩婦,為何要跟他說這個?他是東京文曲星,天下知名嚇蠻書的才子,廣陵侯,日後大宋國的駙馬,自己為何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來,這不是故意勾搭人家麼?一時間,死的心都有了。

    若說變化之快,當真再也沒這時候了,因為保羅爺下面又說了一句話,「咱們若有命不死,到時候我親自去天波府打佘老太君求婚,只盼鳳姐姐別嫌棄我這人花心,我保證,日後我疼你但如疼蓉娘一般,我若說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所以說,千萬要要輕易相信男人發誓,這等手段正是保羅爺這等淫賊慣常用的,正所謂,花心男人的發誓靠不住,老母豬也會上樹。

    不過,保羅為了霍蓉娘不惜開罪兩位公主的事情楊排鳳卻是知道的,聞言頓時又驚又喜又愧又羞。在床上一轉身,頓時那「三漆帝」便映入保羅爺眼簾,嚇!果然碩大,挺拔不凡,當真是應了那句公告語「做女人,挺好。」

    「你……你說什麼?」楊排鳳勉力支起身子,顫著聲音問道。

    「你起來做什麼。」保羅坐下,輕舒猿臂從她肋下摟住她。「若是傷勢留下什麼後遺症,我可要心疼了。」

    一抹緋紅在臉頰上迅速渲染,那一顆芳心仿如從地獄走了一遭。卻又頓時回轉天界,眼花繚亂幸福之感立刻便沖沒了方纔那恐懼欲死,心裡面便只有一個念頭:他當我是女人,當我是他的女人……

    兩顆晶瑩的淚珠輕輕滑下,正是喜極而泣,她一反手緊緊摟住對方,什麼傷勢,什麼身份地位懸殊。什麼生死未卜……全然拋置於腦後,眼淚愈發止不住,一串串便流淌了下來。

    「哭什麼!」保羅賣弄風流手段,輕輕舔去她臉頰上淚水,讓楊將軍愈發羞了,臉然宛如染布坊的大紅綢緞一般,芳心中小鹿亂撞,卻是全然不會說話了。

    「好了好了,我還得給你擦身呢!你身子虛弱,別看你做過天下兵馬大元帥,是個巾幗英雄,可在我眼裡,只是個要讓人憐惜的美人呢!」他說著拿手上毛巾輕輕擦拭,說不出溫柔可意,把楊將軍身上最後一件遮攔的薄薄衾褲給褪去了。

    「別……別看那裡。」楊排鳳伸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個威武顯赫的女將軍,此刻卻成了小綿羊。

    「有什麼看不得的?」保羅輕輕撫摸那傷疤,觸手微凹,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宛如呲牙咧嘴盤踞在小麥色小腹上的一條蛇,看那傷勢,便猜測出一定傷到子宮,心裡頓時憐惜,輕輕給她往下擦拭去。

    楊排鳳嬌軀一顫,雙腿頓時夾得緊緊的,怕是千斤力氣也分不開,保羅假意咦了一聲,「鳳姐姐,不,娘子,你……你不是以為我要看那裡罷?你怎能有這般猥褻的想法?跟你堂堂巾幗英雄可不符合……在我眼裡,娘子身上可沒有一處不美的……」

    楊排鳳聞言大羞,千斤神力頓時便沒了,雙腿軟綿綿,連手指也抬不動一根,「你……你……」

    「我陳保羅可不是淫賊。」保羅得意地笑,那臉上不是淫賊的笑容又是什麼,這般調戲人家大齡女青年,實在不該,不是淫賊這話也虧他說得出口,他可是江湖上公認的淫賊榜天下第一。

    說笑歸說笑,他天下第一風流淫賊的操守還是有的,仔細用熱毛巾把楊排鳳連腳趾頭都擦拭了,又細心地給她掩上被子,而楊排鳳何嘗如此過?此刻卻是一絲兒力氣都沒了,只曉得細微喘息著,臉蛋兒被燒得紅彤彤,心中迷迷糊糊,只中洋溢著幸福之感,那幸福感覺幾乎讓她暈過去了。

    大宋的女子只曉得服侍男人,而保羅這種偶爾服侍女人一次,如何哄不得女孩子?簡直就是殺手鑭,待他親自把水端出去再進來這短短時間內,楊排鳳已經打定主意要主動獻身了。

    「天色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湊合一夜罷!」保羅給她掖了掖錦被,話卻是假撇清得緊,堂堂綏德侯府還沒睡的地方?

    楊排鳳本還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開口,這時候保羅如此一說,哪裡還耐得住?頓時輕聲低語,「別出去了,這床大……」她說了一半,看保羅似笑非笑,當下大羞,「我……意思是讓那些婢女看見了,定然會疑惑……」這話卻是故意找理由,一顆心卻是砰砰砰跳個不休,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

    「那……好罷!」保羅假意勉為其難,揭開錦被和衣躺下,卻是離開對方身體遠遠的,「咱們說會子話罷!」

    楊排鳳紅著臉默默不語,保羅爺便開了個頭。楊將軍這才緩緩拋卻了些許羞意,情意綿綿聽著情郎說話,不知不覺,也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緊緊靠在了一起,她聞著那不停竄入鼻中的男女氣息,心思繚亂:他怎麼還不伸手過來?難道要我去給他脫衣裳?

    也聽不下這時候情郎說什麼,心裡面只是想這個問題。想來想去,臉上愈發滾燙,想起剛才情郎叫自己娘子。芳心一橫,自己還有什麼做不得的,服侍丈夫不是每一個女子應該做的麼?他能把自己當女人看,不嫌棄自己,自己有什麼不能為他做的?

    想到這兒,她輕咬櫻唇,要伸出手去,可一條胳膊受傷,卻是不方便,只得勉力小心翼翼換了個姿勢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放在了對方腰間,一顆心跳動不已,緩緩去扯那腰帶。

    這時候楊將軍素手一扯,便扯開了情郎腰帶。保羅假作一驚,「鳳姐姐,你……」可那柔荑卻是輕輕一滑,正正握住威風凜凜的小保羅。

    楊排鳳雖然初嘗男女滋味,可畢竟年歲大了,已經知道情事,此刻握著那定海神針,又羞,又有些歡喜:原來他心裡面想要我,卻憐惜我身子虛弱。

    「保羅,我……我雖然受傷,可我練武二十年,你可別把我當成俗女子。」她細語低聲在情郎耳邊說,「只要……你……你歡喜,我……什麼都肯……」說著,自己臉頰先燒紅了起來。

    「娘子這話,可透著酸酸的醋味。」保羅輕笑,反手一探,伸出手去摟著她,「我怎麼會瞧你是俗女子,只是若不激你,你堂堂做過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天波府楊排鳳,怎肯嫁我這紈褲的淫賊。」

    「你……」楊排鳳一身巾幗英雄威武盡褪,此刻儘是女兒家柔情蜜意,輕輕捶了保羅胸膛一下,接著柔聲說:「不管你是什麼,只要你不嫌棄,我都是你的女人,是四海館陳保羅的女人……」

    話語雖然簡單,可言詞間的柔情蜜意卻是說也說不盡,保羅心中漫暖,探首輕輕吻去。

    這一吻,正是:

    一個是威風凜凜女將軍,一個是玉樹臨風假撇清。這邊個柔情蜜意,那邊個蜜意柔情,柔柔香舌換津津,鼻息輕微細蕭管,檀口櫻唇低呻吟。

    女將軍胴體精赤,柔荑伸出拽汗巾,小保羅凜凜,楊排鳳又喜又驚,天下女子皆癡情,淫賊誓言不負心。

    若郎今日歡,願做一生拼,只須郎歡心,怎羞人,都甘心。

    楊將軍嬌喘吁吁,腦子迷迷糊糊,低聲細語道:「保羅,要我……」

    「鳳姐姐,你眼下身子虛弱,怎禁得起撻伐,咱們來日方長呢!」保羅輕吻著她額頭,憐惜地輕輕撫摸那小腹上的傷疤,只是那尾指免不得揩揩油,在那油滑細膩的底下勾來滑去。

    楊排鳳見他不肯,手又在自己那平日自卑的地方輕浮,以為對方忌憚白虎剋星的市井俗語,心中一酸,「你……你是怕我剋夫?」

    「放屁。」保羅低笑著說了一句粗口,「我陳保羅堂堂文曲星下凡,還怕你克,我是真心憐惜你來著,再說我可惱了。」

    輕咬著貝齒,她芳心稍安,可想再說你要我,卻當真不好意思了,便輕輕揉拽著定海神針,總有些不甘心。

    保羅被她這番,弄得慾火高漲不已,想想楊排鳳自小習武,那可是號稱神力女將軍的,自己的秘藥又有奇效,其實便當真也沒什麼,不免又去撫摸那愛不釋手的「三漆帝。」。

    楊將軍被他撫摸得兩股戰戰酥麻不已,這時候突然想起那三漆帝來,便低聲去問。

    保羅聞言失笑,當下便把其中意思說了,卻是讓楊將軍嬌羞不已,只是看情郎愛不釋手,心中免不得得意,自己身上終歸有個愛郎極喜歡的地方,便奮力挺著胸任郎輕薄,「只要你……喜歡,我……我都給你……」

    聽她如此柔情,耳邊又是嬌喘吁吁,保羅心中一動,突然冒出一個壞主意來,只是,這卻是在哪娘子身都沒試過的,何況楊排又是個初嘗情事的大姑娘,也不知她肯不肯。

    這腦子裡面一旦有了這想法,便是抑也抑不住,忍不住便試探,把那話說了。

    楊排鳳杏目頓時睜得大大的,臉上羞得當真是一絲兒正常膚色都沒了,全是大紅一片。保羅一瞧,頓時訕訕然,「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

    死死一咬櫻唇,她突然使勁兒點了點頭,臉上全是羞澀,卻有著一往無前的堅決,彷彿第一次上戰場一般。「只要你喜歡,我肯哩!」說著突然便滑了身去,保羅只覺得下面一熱。溫潤滑膩,頓時長長吸了一口氣。

    半晌,楊將軍這才從錦被中探出頭來,秀髮凌亂,幾縷還含在嘴角,看著情郎臉上神色,心裡面著實歡喜:他喜歡哩!他喜歡哩!

    想到這兒,方纔的一絲羞怯心情頓時全然拋動,能讓愛郎這般,身為女子還有什麼比這個幸福,頓時全然拋動。能讓愛郎這般,身為女子還有什麼比這個幸福,頓時便雙手一擠「三漆旁」,臉上全是嬌羞一片,緩緩把定海神針往三漆帝中間一夾……

    她大大的杏眼中全然蘊含柔著愛意,仔細瞧著愛郎神色,擠著三漆帝上下緩緩滑動,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著。只覺得這一生能如此,便也沒白活了。有了愛情滋潤的女子是那般美麗,若說楊排鳳平日是英姿颯爽,此刻卻是乖乖的小綿羊,說不出的美麗風情,讓人愛煞,憐煞。

    保羅被她那般從下面瞧著,看著對方杏目中蘊含的深情,再看那三漆帝被柔荑捂著變幻美麗形狀緩緩上下,當真是歡喜透了,也刺激透了,當下便說了無數的甜言蜜語。

    楊將軍聽著愛郎的話,心中愈發熱切,動作也愈發熱切,檀口中更是奉承著愛郎發出細若簫管的低吟,不停喚著愛郎的名字,只覺若不能如此,便不能表達自己對愛郎的歡喜,肩膀上那一絲兒傷疼哪兒還顧得及,全然忘卻了。

    一室皆春,那大紅蠟燭或許也瞧著這景象忒羞人,啪一下爆開燭花,緩緩燃燒到了盡頭,房間內頓時暗了下去。

    這蠟燭一滅,楊將軍最後一絲兒羞意也隨之熄滅,忍不住叫出無數愛煞情郎的話,「保羅,我愛你,愛你……」

    保羅爺這時候正吸著涼氣,心中和那裡都是美極,這時候被楊將軍叫出如此飽含愛意的情話,頓時冷激激打了一個激靈……

    楊將軍瞇著杏目正叫著愛郎名字,忽覺一股黏稠僕面而來,心中知曉怎麼回事,渾身一顫之下,那幸福感剎那間轉變成滔天巨浪,一波一波沖刷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便一隻手伸出輕撫著愛郎小腹,心道:我是他的女人了,我是他的女人了……那幸福感愈發熾烈,不顧羞恥,緩緩又低下了螓首……

    「鳳姐姐,我也愛你,愛你得緊。」保羅爺被她如此奉承,伸出手去撫摸她臉頰,只覺得柔滑細膩,卻是全然無一物,心中如何不感動,也是說了那情意綿綿的情話,兩人的心頓時便拴在了一起,再也不肯分開。

    楊將軍緩緩半匐在愛郎胸前,伸手拽了愛郎手放在自己三漆帝上,拿臉緩緩蹭著愛郎胸前肌膚,說不出的滿足,「保羅,我……我好歡喜……便死,也甘心了。」

    「說什麼傻話呢。」保羅摟著她,輕撫她香肩,她骨架大,撫摸直來又是不同於別人的一番滋味,曾經的兵馬大元帥如乖乖的貓兒一般匍匐在自己懷中,方纔那羞人的舉止普通夫妻一輩子便也做不出,如何不憐愛得緊?

    「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對呢!等咱們回了大宋,我用八人抬的大轎子把你抬回來,以後咱們便天天兒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好麼!」

    楊將軍滿心歡喜,緊緊摟著他,鼻腔兒裡面嗯了一聲,再也不說話,只是享受著被愛郎摟在懷中的幸福滋味……

    許久,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金花可是愛煞了他的,如果知道自己跟了他,那……

    她心房頓時一抽,開口便問:「那……以後金花怎麼辦?」

    保羅爺正享受鳳姐姐的三漆帝,被她突然一問,頓時張口結舌,啊!這時候怎說這話?這笨姐姐,傻娘子,顧及人也不能這般啊!

    天波府的女將軍們難不成都這般一根腸子?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21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爬灰
    便在保羅爺仔細「調教」娘子的時候,大宋國內,龐太師心傷兒子龐昱身死,居然一身黑服上朝,悲憤要求官家還一個公道,仁宗在朝堂上假言呵斥包拯,包拯這麼耿直的傢伙自然不買帳,直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出身御史台,御史吧一干官員自然是力挺他,兩方陣營吵成了一團。

    這時候八王爺挺身而出,聲色俱厲,言說西夏業已打到了關中地區,定川寨大敗,邊疆穆元帥告急,眼瞧著便打到長安了,官家不思開疆闢土,百官不思國難當頭,龐太師妨忌賢才,整日雞腸小肚,卻讓大才埋沒於民間,甚至投敵西夏等番邦,其罪大焉。

    他這番話把所有人都罵了進去,年輕的官家在龍椅上有些慚愧,起身自責,包拯等人也自請其罪,龐太師城府深沉,自然知道此刻不適合爭論兒子的事情,便也閉嘴了。

    官家對自己這位王叔還是很尊敬的,便問八王爺有何良策,八王爺便說,西夏國內傳來可靠消息,敬山侯呼延丕顯並非投敵,傷重被擒後忠骨不改,慘死於西夏,臨死之際還大罵李元昊乃是國賊,實乃國之棟樑,可為軍中表率,夏竦謊報軍情,當削去陝西諸軍節度之職,罰俸祿一年,追封敬山侯為敬山公,好言安慰呼延家,以顯示殿下仁厚邵德殿。

    天波府鄒蘭英和楊八妹戰死,楊排鳳被俘,當以殿前龍衛軍五萬出擊,萬萬不能漲了番邦志氣。

    而呼延家自呼延贊老將軍吐血身亡,敬山侯血染疆場,呼延家嫡長一脈並無血脈,此乃國家的損失朝廷的損失,龐太師難辭其咎……

    龐太師老謀深算,主動出班請罪,說自己一時不察,害得上柱國老將軍氣死,實在不該,要求自罰一年俸祿。官家一則顧及他的面子,畢竟兩朝元老勞苦功高,二則龐昱到底是自己自幼伴讀,也有些不忍心,人家兒了都死了,何必再計較,這仁宗稱號到底不是虛假,當下還溫言安慰了龐老柴根一番,忠臣陣營這方見這老賊老奸巨滑,俱都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八王爺心中大罵龐太師,便說龐昱虐殺家中婢女,有辱朝廷顏面,龐太師則據理力爭說那婢女平日便頗有心機。那夜卻是趁兒子成婚酒醉勾搭,並有府上眾人為證。雖錯,卻罪不致死啊!說著老淚縱橫惡狠狠看著包拯。

    這人都死了,還不是隨便他說,他府上家丁還能出言指證自己主子不成?官家和龐昱到底是自小伴讀,心中也有些責怪包拯草率,八賢王和龐老柴根在朝堂上爭鬥數年,深知一時半會奈何不得龐太師,靈機一轉。心中有了計較,便說包拯雖然草率了些,可龐昱虐殺婢女卻是事實,便也罰包拯一年俸祿就是。

    包拯鍘了龐太師兒子,心中得意得緊,卻也認罰了,旁邊龐太師深恨,心中免不得思量要如何對付包拯。這時候八賢王出了一個壞點子,說那新娘子水修眉乃是呼延贊老將軍嫡長一脈血裔,甫一結婚便做了個未亡人,著實可憐,當再尋才俊許配,也好繼承呼延家嫡長一脈。

    龐太師一聽,不依了,什麼?自己兒媳婦要給別人做老婆去?豈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萬萬不能。當下立刻不依,第一次漲紅了一張臉惡狠狠說:「八王爺,你這是可意?她進了我龐家的門便是我龐家的人……」

    包拯和後世的清官海瑞不一樣,那海瑞因為女兒小手被別人看了一眼便逼著女兒絕食,硬生生逼死女兒,一縷芳魂消散,卻博得禮教大名,而此時的大宋朝卻尚未有如此吃人的禮教大防,史書上便說包拯曾經勸說守寡的兒媳婦改嫁,他雖然剛骨方正,卻也不是不通人之常情的。

    「那水姑娘為救呼延老將軍滿門這才嫁到你龐家,眼下你兒子死了,為何不可再嫁?」包拯舉著朝闕便奏道:「陛下,飲食、男女,天地人倫,我大宋歷年和遼國開戰,舉國人口本就不多,朝廷便當鼓勵民間再嫁,似太師此舉,豈不是上行下效,讓市井間可以模仿……」

    上面官家正在猶豫,人家兒子剛死就叫人家兒媳婦改嫁,於情於理便有些說不過去,只是包拯說的卻是也是國策,因此有些拿捏不定,這時候瞇著眼睛一直不說話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寇准突然冒了一句話,「據說民間有那些老公公偷兒媳婦的,謂之『爬灰』,老臣瞧著有些道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老宰輔寇准如此一說,頓時朝堂上笑噴了,即便是那些依附龐太師的,也是肚裡面抽筋,只是礙於龐太師的顏面不敢笑,忍得極為辛苦,臉上表情甚是怪異,龍椅上年輕的官家也是忍不住,撐在椅把上拿手背掩著嘴巴偷笑不已。

    「寇准,你這老殺才。」龐太師臉上一陣兒青一陣兒紅一陣兒白一陣兒黑,恍如開了染布作坊一般,實在忍不住,一下子便要拔出老拳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放肆!」八王爺大聲呵斥道:「龐籍,你以為這裡是你太師府麼?以為這天下姓龐麼?」

    這誅心之言一說,嚇得龐太師背後一激靈,頓時一滾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陛下,老臣忠心耿耿輔佐兩代君王,嘔心瀝血啊!眼下昱兒剛剛蒙冤過世,這就叫老臣兒媳婦改嫁,老臣……老臣……」說著便在那兒嗚嗚啼哭起來,一臉老淚縱橫。

    官家到底和龐昱自小相識,放現在便是十幾年同班同學的關係,哪兒有同學剛過世就勸同學的老婆改嫁的道理,因此也不忍習,當下便眼神示意,旁邊的司禮大太監趙風便走下御階前去相扶龐太師,官家溫言安慰了幾句,便說此事再議,若是人家願意守節,朝廷也沒有硬逼的道理。

    「陛下,臣有話要說。」包拯卻是不依不饒。「水姑娘到底是姑娘家,怎好意思開口提改嫁的事情?廣陵侯陳保羅據說和水姑娘頗有情緣,若是陛下賜婚。老巨拿烏紗帽提保,水姑娘一準兒肯了。」不過包黑子說這話不是真心,實在有些沒安好心,他和陳保羅可是兩路人,你保羅不是風流麼,妻妾多麼,我再給你安排一個龐太師的兒媳婦,看你這風流的傢伙怎麼辦。

    「可不是,姑娘家麼,都是『嘴上犟犟的,心裡旺旺的』,廣陵侯風流倜儻,何況兩人本就相識,我看包大人說得有道理。臣也拿烏紗帽擔保。」說話的是武官班位中的柱國將軍折惟昌,高鼻深目相貌堂堂,此人本事不大,不過為人卻挺剛正,唯一缺點便是嘴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往往頗傷人。

    不過他是匈奴折蘭王的後人,祖上有大功的,論輩分還是金刀令婆佘賽花的嫡親表侄,自然是忠臣陣營這一方的,這天波府一門個個男的帥女的俊卻也不是沒道理的。佘賽花可是正兒八經的匈奴王后裔,按照血統論來說,她和楊老令公生下來的孩子能不俊俏麼!

    他這話一說,方才但強忍笑意的君臣實在忍不住,朝堂上頓時成了說書的茶樓一般,個個笑得打跌,官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會兒卻是連八賢王老臉上都掛不住了,這玉卓公主的事情誰不知曉,包拯和折惟昌說話實在是太過份了,當下乾咳了幾聲,卻是瞪了兩人一眼。

    那司禮大太監趙風一看,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聲,心裡面說,官家到底年輕,鎮不住群臣啊!

    老太監前後伺候過三代君王,卻是有些威嚴的,他一咳嗽,頓時一班文武都收斂了,官家強忍笑意,便說:「諸位卿家,此事再議,再議罷!王叔,方才說到哪兒了?」

    「老臣說,眼下當一力打擊西夏,我朝連番大敗,叫那些藩國如何看待?依老臣看,當先遞國書與大遼,唆使大遼出兵同時攻夏,殿前龍衛指揮副使楊文廣為帥開赴關中,宋遼邊疆將帥歷年和遼國打仗,老與經驗,便當以禁軍換防,天波府楊金花可為先鋒官。」

    官家有些猶豫,畢竟和大遼剛剛互相遞了國書,大遼國肯出兵麼?若是真把邊疆精銳開拔了,這萬一……

    官家一猶豫,下面群臣都看出來了,老宰輔寇准那是個人精,頓時一舉朝闕,「陛下,老臣以為八王爺此言條理分明,可為之,陛下可別忘記了,那陳保羅可還是遼國金翅駙馬,遼國的越國公文耶律呼倫瑤乃是鎮守遼國南京的梁王耶律隆慶的女兒,論身份,可是……咳……可是和八王爺一般兒的身份,陳保羅眼下可是潛伏在西夏呢,遼國越國公主若是知曉,定然心急如焚,如何有不救的道理?」

    八王爺一來老臉掛不住,二來保羅在西夏這可是機密,寇准這老狐狸,怎麼這次就嘴上把不住門呢!臉上頓時色變,忍不住哼了一聲,群臣和官家這才知道,感情那陳保羅眼下在西夏做細作。

    大宋國連番大敗,其實也沒傷筋動骨,只是作為一個大國,顏面上的確很難看,所以眼下實在是需要一場大勝來振奮軍心,安撫民心,官家這次卻是沒再猶豫,雖然說這靠保羅的裙帶關係有些不好看,不過相信群臣也不敢說長公主的閒話,當下便問:「如此,何人為使才好?」

    八王爺這時候也不好裝了,關鍵都被寇准說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當下便含糊著說了保羅眼下在西夏乃是權貴,西夏不日定然有大變,至於何人出使卻是不麻煩,那遼國黃瓊郡主可就詮在陳保羅的四海館,是和遼國越國公主情同姐妹的,只需暗中去遼國南京便可。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22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第一百六十三章 英明神武、高瞻遠矚
    大宋君臣在朝堂上商量好對策後這才退朝,百官退去,官家卻是把寇准和八王爺給留下了。

    「王叔,寇老卿家。」趙禎年輕的臉上有些憂色,「保羅在西夏會不會有危險?這萬一有些什麼意外,朕可沒法向皇姐交代。」

    官家到底年輕,又和趙槿感情深厚,的確是個厚道的君王,故而有此一問。

    八王爺看看寇准,那意思是這計劃本就是寇老西兒你琢磨出來的,這會兒秘密也是你個老傢伙透露出來的,還是你自己說罷,我回去還不知道怎麼跟嫻兒說呢,這孩子有了情郎忘了老父,保羅潛去西夏的事情迄今還瞞著她呢,如今你這老傢伙一句話給捅出來,回去還不知道怎麼鬧騰我呢!

    寇老西兒平日一副睡不醒的模樣,此刻眼瞳中卻是精芒一閃,果然是多年宰輔,的確不簡單,他笑著瞇眼道:「陛下,若不把這陳保羅在西夏的事情捅出去,那大遼國如何肯出兵?姑娘家為了情郎什麼事情不肯做?老臣擔保,大遼國越國公主聽聞此事一定立馬調集精兵馬不停蹄往西夏,這位公主可是大遼國兵馬大元帥耶律休哥的親傳弟子,打過渤海國的,又是大遼梁王的親生女兒,只要她一出兵,大遼國內誰也攔不住,這一打仗,遼和夏兩國關係鐵定交惡,這叫做禍水東引之計……」

    官家聽了臉上有些不耐煩,誰不知道這裡面的關門過節啊,誰不知道這是禍水東引之計啊,朕問的是保羅會不會有危險,當下便有些沉臉,老太監趙風在旁邊敲邊鼓。「老宰輔,皇上聰慧敏銳,怎會不知這禍水東引之計,皇上問的是保羅有沒危險。」

    寇准老臉上有些尷尬,他原本是想賣弄的,這計策也的確是他策劃了一個大略的框架。然後告訴了八王爺,八王爺根據這個框架實際實施,結果官家不買帳,不由叫人大歎,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寇老西兒到底老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這個,老臣的確愚鈍了。」寇老西兒訕訕然,「廣陵侯武藝超群,陛下不需擔心,老臣拿項上人頭擔保廣陵侯無事。」他這時候可不敢說什麼將軍難免陣前亡這類的話。

    趙風這時候低首對官家說:「皇上,廣陵侯武功卓絕,若他真想逃,這天底下的確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他。」其實心裡面清楚,眼下這秘密突然在朝堂上捅出去,東京城自然也有敵國細作,恐怕沒幾天便會傳到西夏去,雖然朝堂上的時候沒明說到底是何人,可身份顯貴的新崛起權貴,這麼明顯實在太好查了,若說沒危險簡直是騙鬼。

    官家點了點頭,心下略安,這時候擔憂一去,好奇心便上來了,「王叔,保羅眼下在西夏到底是什麼身份?可否給朕仔細說說?」

    寇老西兒你這老東西,八王爺狠狠瞪了空運准一眼,當下便細細把事端源源道來,這西夏細作網操作的確不凡,幾乎事無鉅細八王爺都知曉,官家聽得津津有味,心裡面也替保羅捏了一把汗,畢竟孤身在敵國,定然十分危險的,若是皇姐知道,恐怕不肯善罷甘休啊!尤其是玉卓,那可是刁蠻脾氣,恐怕王叔回去有罪受,想到這兒,他便帶著些憐憫看著自家叔叔,八王爺看懂了官家的意思,露出一個苦笑。

    「王叔,眼下京城還有五十萬禁軍,不如分一些開赴邊疆,也好接應,不然的話,朕真怕皇姐和玉卓那兒不好說。」官家還是善體人意的。

    八王爺有些猶豫,「這個……祖宗規矩可是規定京師必須有至少五十萬禁軍,如果……恐怕太后那兒不好交待……」

    「無妨,朕會親自去解釋的,何況眼下我大宋連連大敗,若再不做些舉動,的確朝廷也太沒面子了,便分兵三十萬罷!」官家一語便做了決定,畢竟那西夏帶甲四十萬,邊疆常年有十萬精騎,何況西夏國內又是人人皆兵,黨項人上馬便是彪悍的騎兵,因此這三十萬大軍卻也不算多。

    寇准和八王爺離開皇宮的時候,八五爺就埋怨寇老西兒,「你怎麼居然在朝堂上把這秘密就捅出去?眼下可還沒什麼大效果呢!再說,他若是萬一有什麼危險,嫻兒豈不是要恨我一輩子。」

    「八王爺,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要遼國介入,我大宋雖然帶甲百萬可是……唉!」寇老西兒長歎一聲,異族覬覦中原繁華,如狼一般成群結隊,彪悍嗜血,而漢家兒郎被安逸的生活養得幾乎沒什麼血性了,加之太祖太宗立國的時候定下三年換防的規矩,造成眼下大宋朝兵不識將軍,將不識兵的怪現象,說起來大宋朝連翻大敗卻也不能怪楊家將沒本事。

    八王爺沉著臉不說話,許久,也歎了一口氣,卻是不說話,轉身快步離去。

    果然,趙嫻在八王府得知情郎居然被自家老子騙去西夏做細作,頓時眼睛都哭腫了,這西夏豺豹域,情郎孤身一人,豈不是危險至極了,差一點要跟老頭子拚命,結果哭哭啼啼跑去找長公主趙槿,趙槿骨子裡面其實有些老太后劉娥的精明,雖然心急如焚,卻依然好言安慰妹妹,說好男兒志在四方,精忠報國,他若是整天只會飲酒狎妓,貪生怕死,你還會喜歡他麼?

    結果趙嫻哭哭啼啼說我寧願他整天飲酒狎妓也不願他那麼危險,趙槿只能歎妹妹愛保羅愛煞,心中自問,可也不是失去了方寸,於是匆匆帶著趙嫻進宮找官家。

    趙禎估摸著兩人就要來,瞧著皇姐和玉卓果然來了,還不等她們說,便先把自己的安排說了,末了就說,朕不會拿皇姐和玉卓的一生幸福去賭博的,這計劃若朕先知道,定然不允的,卻是好好安慰了兩人一番。

    且不說八王爺令人暗中保護黃瓊郡主雲貞去遼國南京找呼倫瑤,呼倫得知後先怒後急,她是耶律休哥的親傳弟子,梁王的獨生女兒,蕭太后嬌寵的孫女,點誰的兵點不到?頓時拉了數萬契丹鐵騎往西夏而去,發狠若是情郎少了半根毫毛,便踏平賀蘭山闕。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保羅爺自然不知道大宋國內消息,連著幾日和楊排鳳蜜裡調油,楊將軍愛煞情郎,況且甫嘗男女滋味,食髓知味,這幾日當真是什麼羞人的境況都試過了。

    若是別的女子,說不準還說什麼「只在情長,不在取色」,只是楊將軍出身不同,戰場上瞬息萬變,天波府哪個不是一身好本事,為何還一門寡婦呢?將軍難免陣前亡嘛!有這種想法,情慾未免格外強烈,頗有些索要無度的架勢,好在保羅爺不是常人,那是蓋世界的風月班頭,手段天下一等一的,往往讓楊將軍嬌啼著遞上降表。

    她骨架大,白虎卻是極為淺的,保羅又是身經百戰,能征慣戰,當真是百戰不殆,百戰百勝。

    楊將軍雖然勇冠三軍,可孤軍奮戰,怎敵得過保羅爺,往往戰個片刻便水淹七軍、潰不成軍、股戰而栗、屢戰屢敗、全軍覆沒……保羅爺速戰速決、常勝將軍,楊將軍心驚膽戰,敗軍之將,雖有背水一戰,決一死戰之勇,卻無異軍突起、橫掃千軍之能。

    況且保羅爺那是以戰養戰,楊將軍輸了還得給他犒賞三軍,這整天陰疑陽戰浴血奮戰戰天斗地、轉戰千里……楊將軍的白虎簡直成了四戰之地,保羅爺英明神武、高瞻遠矚、神通廣大、刀槍不入、戰無不勝、攻不無克、所向披靡……

    好日子往往過得極快,楊將軍被滋潤得如花嬌艷,幾日養傷,卻是大好了,連帶著肌膚也白皙了許多,常常看得保羅取笑說鳳姐姐愈發嬌艷,小生可是勞苦功高的,以後這陪嫁可不能少了,弄得楊將軍面紅耳赤,只是那心裡面卻是喜滋滋的。

    或許保羅當真是個福將,或許楊將軍給他帶來了運氣,這時候宮中傳來好消息,李元昊突然生病了,那老太監藏花麻偷偷告訴保羅爺,聖上日日臨幸眾多嬪妃,那日在跟前太子妃沒口氏那個的時候突然昏厥,眼下雖然甦醒,卻是虛弱得緊。

    保羅聽了這個好消息還能不允歡喜,自然給了藏花麻不少好處,心裡面就樂呵呵尋思,自己的計策果然見效果了,說不準下一次李元昊噴出來的不是白的而是紅的,就那麼飆血而死了。

    便在保羅爺得意的時候,寇准在朝堂上捅出來的消息也傳到了西夏,李元昊生病,這消息卻是到了嵬名速額真手上,這位西夏元帥公主一瞧,頓時便有七成把握認為此人是綏德侯,那廣陵侯陳保羅據說是大宋長公主的心上人,文武全才,生得玉樹臨風,可不就是和綏德侯一個調調麼,至於相貌麼,她藝出機關盟盟主吳昊,自然知道江湖上有易術甚至精巧的人皮面具。

    她心狠心辣頗有李元昊年輕時候的氣勢,頓時趁保羅不在,把楊排鳳給抓進了皇宮去……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23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一百六十四 磨鏡 戴小樓
    嵬名速額真身高不過四尺多那麼一點兒,用現代度量計算,一米四多點兒,實在嬌小得不行,身為黨項王族,李元昊的女兒,這個身高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甚至大宋朝江南這個身高也極為罕見,或許只有在大宋朝廷貶官的偏僻之地雷州半島上的黎族土著女孩才有這等嬌小。

    她也知道自己身高和面容實在毫無威懾力可言,外出必然化妝,上陣則戴有面罩的禿頂蠻牛頭盔,渾身鎧甲包圍,背後血色披風,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個全身金甲圍裹得殺氣騰騰之將。

    此刻這位額真公主頭髮綰在腦後,臉上未施脂粉,身上卻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快衫,那是中原江湖漢子練習一門入門淺顯卻頗有奇效的外門武功「十三太保橫練」所穿的衣衫,因此又叫太保太衫,腳上一雙乳白色紋繡成翎的薄底快靴,腰間緊緊紮著一條蔥綠色的汗巾,便有些像是中原武林童子正在練入門武功的打扮。

    她來回踱步,正揉著下巴仔細看著楊排鳳,而楊將軍再次被五花大綁,那「三漆帝」這麼一綁,愈發挺撥,她的眼光,也正是好奇地看著三漆帝。楊將軍身高五尺多,比保羅矮些,但比嵬名速額真卻是高多了,因此額真的眼光正好可以直視她的胸前。

    速額真的生母野利氏過世極早,可以說速額真是個沒娘管教的野孩子,最多,也就是一個天才的野孩子罷了,她可以說是全然被環境所影響,甚至這揉下巴的動作還是學自師傅機關盟盟主吳昊。

    楊將軍這時候才發現,原本觀察這個西夏公主眉毛凶悍,可眼下對方未施脂粉,便看出端倪了,原來她雙眼雙眉分得略開,加之眼睛大,看人總有一股子很驚訝很娃娃氣的感覺,怪不得要把眉毛畫得又粗又長還相連。

    速額真皺了皺眉,突然伸指在三漆帝上戳了幾下,「你這個為何這麼大?」

    楊將軍被她突然一戳三漆帝,頓時大怒,這可是愛郎才能染指的地方,她居高臨下,傲然鄙視眼前的小女孩,很輕蔑鼻腔兒裡面發出一聲哼,緩緩扭頭不理她。

    女性很奇怪,總是喜歡互相攀比,女性單獨相處的時候,話題一樣圍繞什麼「你的胸好大,臀好圓」之類的話題,尤其是剛剛發育的女孩子,對成熟女性的乳房總是抱著愛慕、嫉妒、渴望等種種思想,這時候楊將軍如此鄙視她,卻是讓她有些惱羞成怒。「有什麼了不起,以後我也會這麼大的。」

    「哼!你最多長成手擀餅。」楊將軍低頭斜眼瞧她,她覺得楊將軍眼神中儘是可憐和鄙視,頓時大怒,這手擀餅才薄薄的一層,中間夾著些蔥,那才多點兒大啊。用漢人的話,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扭頭,轉身在桌上抓起腰刀一拔出鞘,刀刃寒芒閃閃。

    「大很了不起麼!信不信我一刀給你割掉。」速額真的眼神此刻很凶悍,或者,不該叫凶悍,因為她的臉蛋實在孩子氣,這麼凶悍的眼神在她臉蛋上,或許應該叫變態才是。

    楊將軍跟愛郎數日,連帶著也被他帶得有些嘴巴潑辣,「小妹妹,你武功再好也沒用,小便是小,永遠無法改變的,知道麼,這是上天賜予的。」

    速額真臉頰上微微抽搐,嘴唇微掀露出上排的兩顆兔子牙。愈發接近想玩具卻得不到的發狂小女孩的模樣,鼻腔裡面喘著粗氣,手上腰刀又緩緩拉出少許,寒芒映照在她臉上,頗有些猙獰。

    「殺了我啊!」楊將軍凜然不懼,天波府多年的教育讓將軍無所畏懼,死便死,有什麼可怕的,只是以後不能和愛郎在一起了,未免遺憾。

    嵬名速額真被她一激,突然卻咯咯笑了起來,緩緩還刀入鞘,嘴角一挑露出些狡黠來,「想激怒我麼?可沒那麼容易。」

    轉身在錦凳上坐下,速額真拿腰刀輕輕剔著指甲,慢條斯理道:「楊姐姐,大宋朝有什麼好,我大夏國禮賢下士,尤其禮重武藝好有韜略的武將,如果你投誠……」

    楊將軍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小妹妹,別兜圈子了,我們大宋天波府便沒怯懦的人,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那陳保羅有什麼好?」速額真的話讓楊排鳳眼瞳一縮,頓時便警覺起來。

    速額真眼瞳緩緩瞇起,眼神彷彿剛從另外一隻貓口中搶來一條魚的貓兒一般,「你們大宋朝看我大夏國是番邦,可我們黨項人看你們宋人也是草包,天底下便沒不透風的牆,他陳保羅以為能瞞得了誰?哼!東京四美男,金翅鳥,我實在很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搶走是怎麼一番表現……」

    她的笑容實在有些變態,仿如小女孩得到了索要許久的寵物,然後要狠狠地把寵特摟抱在懷中緊緊勒著,總要勒得寵特透不過氣來大聲慘叫才覺得滿意。

    這便如紅樓夢上所寫「天天挑吃揀穿,打了銀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寶石,吃的肥鵝,又宰肥鴨,或不趁心,連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論綾緞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條,罵一句……」典型窮奢極欲生活下疏於管教的變態小姑娘。

    楊排鳳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即便她自小上陣殺敵,生死血戰,可此刻,分明感覺到背後一粒粒雞皮疙瘩起來,「你……想做什麼?」

    「我想嘗嘗楊姐姐嘴唇上的胭指。」速額真輕佻地伸手在她下巴一勾,她個子矮小,抬頭伸指勾引別人的下巴這番舉止看起來實在很是怪異,有些啼笑皆非,又有些滲人。

    此刻,黨項族和漢族的貞潔觀頓時便區分出不一樣來了,楊將軍頂天立地的巾幗英雄,可面臨這種舉止,頓時便覺得頭皮發炸,拳頭突然緊緊攥起,捆綁在身上的繩子被她全力一撐,頓時發出細微的纖維拉長、斷裂的咯咯聲……

    唰唰唰幾指點在楊排鳳身上穴位。速額真笑著拉開自己腰間的蔥綠色汗巾,她這番笑也很是怪異,似乎在模仿別人。

    大凡王族、皇室挑選秀女,民間莫不紛紛躲避,能嫁的千方百計都要嫁掉,蓋因為宮中寂寞,皇帝只得一個。其餘的都是太監,可真能得到皇帝垂青的又有幾個?

    白居易有一首《上陽白髮人》便描寫那宮中寂寞: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

    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

    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

    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

    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

    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

    在這種情況下,宮女和太監的所謂「對食」「菜戶」,宮女和宮女所謂的「磨鏡」「三宮春」等行為便極為正常了。

    而速額真這位父皇淫蕩,母后早逝的任性公主此刻的表情正是模仿那些宮女。

    她迅速脫去身上衣衫,卻居然肌膚極嫩,全身便沒半根毛髮,如嬰兒一般吹彈得破、滑若凝脂,若是被淫賊看見了,是口涎流出,可在楊將軍看來,卻是渾身滲起雞皮疙瘩,只覺得一顆心頓時沉下,寒意徹骨。

    「你叫啊!叫得再大聲便也沒人聽見……」速額真這番話估計是偷瞧她老子李元昊學來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調戲大美人,加之她學老子那副淫笑,實在是太……太猥瑣了。

    這正是:

    輕舒羅帶金殿春,

    錦塌白虎月清冷。

    荷露漣漣洗玉盤,

    粉蕊磨鏡凋傷城。

    玉股搖拽花心棼。

    假鳳虛凰兩崑崙。

    小徑綿綿青苔滑,

    揉碎海棠枝頭恨。

    速額真瞇著眼睛,櫻唇中嘶嘶吸著涼氣,喉頭發出古怪的如貓兒般的咕咕聲,楊將軍羞憤欲絕,恨不得一刀殺了這黨項公主、變態的小姑娘。

    涼涼的月色眾窗戶外灑落殿內,清冷一片,地上鋪墊著的白虎獸皮被揉得紛疊凌亂。速額真尚未發育完全的胴體死死糾纏在楊將軍身上,她臉上古怪的笑和楊將軍慘白的面容成了兩個極端。

    這番景象,帶著淒涼且變態的美感,正是:

    起起三漆帝,

    落落百合溪。

    離離蛤含蚌,

    合合白虎糜。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按下這邊變態的黨項公文磨鏡不表,沙漏倒回到下午時分綏德侯府。

    保羅爺從耶律宜蘭歇身的庵堂回來,卻是有些沮喪,皇后娘娘畢竟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何況還是皇太后姐姐的女兒,呼倫的親姑姑,可任他好話說盡也還是死活不肯見他,糾纏了半天,怏怏不樂回來了。

    等他回到府中,那些受了驚嚇的婢女告訴他速額真公主親自帶人來府上綁走了一人,他大吃一驚,顧不得驚世駭俗,身形如電一溜煙竄回房間,一腳踢開房門,房間內芳蹤飄渺,哪裡不家鳳姐姐的人影?

    一股涼氣從小腹竄起,他心中暗道不好,接著,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縷殺機。

    Shit,直娘賊的李元昊,你若是敢碰我娘子一根毫毛,人便把你們西夏皇族的祖墳全部刨開……

    他心中怒罵,可心思卻是飛轉不停,罵歸罵,心裡面也清楚不能魯莽衝進西夏皇宮救人。

    狠狠一咬牙,他心說這時候也顧不得了,還是先去廢太子寧令哥府上挑唆他戳殺李元昊罷!若他不肯,直接殺了他,再進宮救鳳姐姐,計劃的成敗和鳳姐姐的安危比較起來,自然還是鳳姐姐的安危更加重要些。

    此刻他也知道,自己是有和時間賽跑,估摸著那額真公主便是得到了什麼訊息才如此,成或者敗眼前不重要了,總之不能讓鳳姐姐落在敵國。

    他想到這兒,頓時竄身奔到府上的馬棚,拉了一匹馬出來翻身上馬,直奔廢太子寧令哥府上而去。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23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第一百六十五章 誠實可靠小郎君
    正常來說,應該是傻冒的古人向英明神武的主角口稱主公納頭便拜,幾乎所有的穿越回古代的主角似乎都享受過或者經歷過類似的舉止,不過,當寧令哥被保羅爺那麼一拜,卻是又遲疑又心驚,「綏德侯,這是為何?如今我父皇尚在,何況我並非太子,萬萬不可……」

    保羅爺眼下赤紅了眼珠子,騰身站起,嗆啷一聲拉出刀在手,嚇得寧令哥往後退了好幾步,眼角頓時抽搐,「你……你……」

    他還以為要怎樣,結果保羅把刀往自家脖子一橫,悲憤道:「主公,蕭潛前來,便有了身死的覺悟,今上殘暴不仁,亂悖倫常,求主公以江山社稷為重,請誅殺之……」

    要說挑唆的本事,保羅總得排個天下前十罷,何況寧令哥這邊他一早就做了無數的功夫下去,可以說只需要一根導火索,他便把自己府上女人被搶一事說了,末了,瞪著赤紅的眼睛珠子道:「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蕭潛恥為男兒……」

    話其實不需要多,點到即止,寧令哥頓時臉上一紅,接著便想起妻子沒口氏來,自己的老婆被老子霸佔了去,這種事情是男人都受不了,雖說他老子是皇帝,可一想到老婆在老子身下嬌啼婉轉,他便覺得有一把牛角彎刀在心頭割、剮、戳、攪……

    保羅的眼光自然是毒辣的,一眼便瞧出了這位太子爺眼角輕微抽搐,頓時又加了一把火,「主公仁厚,天下俱知……」說著又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接著昂然起身,扭頭便走。

    寧令哥頓時臉上掛不住了,這話太毒辣,分明指他綠帽子天下俱知,如何受得了?立刻漲紅了臉蛋。「綏德侯請留步。」

    Shit,還以為你是萬年烏龜呢!保羅也是捏了把汗,萬一他繼續綠帽子也不肯,自己可就要硬闖西夏皇宮了,那可不容易。

    這兩人一個有心,一個有意,頓時勾搭起來,保羅在翊衛司做事。這翊衛司乃是拱衛皇宮的,他本就收買了不少人,而寧令哥乃是前太子,黨項族尚武,佩劍進宮實屬正常。所以說,只要寧令哥肯,弒君並不困難。

    保羅是個眼眉通挑的,先發下毒誓,自然是效忠云云,接著便把計劃說來,李元昊一死,諸皇子中寧令哥年歲最大,也最得人心,可以說有七八分把握,寧令哥聽完,尋思了半晌,狠狠一咬牙,「綏德侯,今日事若成,你就是本朝天大王……」保羅頓時跪拜在地,「吾皇聖明。」一邊演戲一邊心中大罵。

    兩人商議妥當,頓時坐了馬車雙雙進宮,到了皇宮外,被門口的禁衛攔了下來,這時候正是天色將晚,守備皇宮正門的恰好不是保羅那些收買的手下,心裡面卻是有些焦急了,自己身上帶著兵刃,怎麼進去啊?

    誰知道寧令哥此刻卻是沉靜得很,在馬車內探首,對那為首的禿頭漢子說:「浪烈,我與綏德侯乃是奉旨進宮。」說著便給那漢子使了個眼色。

    這輪值的禁衛頭領正乃是他母親野利皇妃娘家的子侄,叫做野利浪烈,一看是寧令哥,頓時便揮手喝退手下,接著走過去壓低了嗓音問:「太子爺,您這是?」

    寧令哥附耳過去說了一番話,那野利浪烈連連點頭,看得保羅心中大罵,Shit,這皇宮裡面當真沒一個乾淨的,真真如紅樓夢裡說的,怕就門口的石獅子乾淨,寧令哥恐怕心裡面早就存著弒父的念頭,要不然為何跟宮中禁衛勾搭,我還是瞧高了他啊!這些人死了便沒一個冤枉的。

    這時候寧令哥對野利浪烈嘀咕了一番,野利浪烈臉色嚴峻,卻狠狠點頭,馬車放行,往皇宮裡面駛去,在保羅,自然便又拍馬屁,寧令哥聽了也有些輕飄飄起來,他做太子朝野上下沒一個不說好的,可卻因為李元昊看上太子妃就那麼把他廢掉了,這口氣在心中憋了這麼許久,這時候卻愈發迫不及待了,只覺得口乾舌燥,心頭興奮不已,一隻手便緊緊捏著劍柄,骨節捏得發白,連呼吸也粗了起來。

    旁邊保羅看他太過興奮,頓時就說:「吾皇,此乃上應天意下應民心之舉……」說著伸手過去捏在他手腕上,便送了些內力過去,寧令哥只覺一股清涼順著手臂而上,接著在胸中盤旋了一圈,頓時渾身舒坦,似乎連腰板都硬了許多。

    馬車在內苑門口停了,寧令哥深吸了一口氣,率先下了馬車,保羅緊隨其後,兩人便往內宮走去。

    藏花麻老遠便瞧見兩人,瞧見寧令哥先是一愣,接著滿臉堆笑迎了過去,低聲說道:「太子爺,您今兒怎麼得空進宮了?」

    寧令哥聽老太監還叫他太子爺,心裡面先就歡喜,瞧瞧,人心向我啊,大家都還認為我是太子,他不仁,卻不能怪我不孝了。他想到這兒,原本的七分殺機此刻便成了十二分,雖然殺意昂然,可臉上卻是笑得愈發誠懇,「麻公,您是兩代元老,可太客氣了。」說著便從袖中遞了過去一張銀票。

    藏花麻眉花眼笑連稱不敢,卻是麻利地把銀票用兩根手指一來、一彈,一塞,那銀票頓時進了袖中,動作實在流暢無比,「太子爺您實在是太客氣了……皇上正和皇后用膳,您隨老奴來。」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便跟在老太監身後,李元昊的寢宮外有許多金瓜武士,寧令哥公色佩劍自然無人阻止,保羅的武器藏在袍內,兩人到了宮殿外,藏花麻進去稟告,沒一會兒便出來了,「太子爺,皇上說待一會兒讓您進去。」

    寧令哥整了整衣袍在旁邊等著,保羅便拉了藏花麻低聲問:「額真公主今兒有沒來皇上這兒?」

    老太監愣了愣,「沒啊!」保羅哦了一聲,一顆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只要沒到李元昊手上便還來得及。當下又問:「額真公主住哪兒?」藏花麻便伸手一指,保羅細細記在心上。一會兒刺殺李元吳,宮中必然大亂,正好趁亂救人。

    等了足足一柱香時間,保羅雖然得知速額真沒來李元昊這兒,卻還是有些急得團團轉,寧令哥到底是李元昊的兒子,大約骨子裡面也有些李元昊的心狠手辣,卻是連連給他使眼色。

    好不容易等到裡面相召。寧令哥大約也是豁出去了,伸手一拉保羅,昂首闊步往裡面走去。

    所謂飽暖思淫慾,李元昊這些日子被西宮沒藏氏的那些花頭迷得神魂顛倒,這酒足飯飽了自然要跟沒藏氏拉拉扯扯。沒藏氏瞧見寧令哥和綏德侯進來,卻還知道害羞,趕緊使勁一扯,李元昊這蠻酋,卻是毫不在意,依舊一臉兒淫笑,「心肝,別走啊!」

    在沒藏氏,說實話的確是對保羅假扮的這個綏德侯的角色動心了。在保羅爺,卻是毫無感情可言,本就是玩兒美男計,要動感情便可笑了,所謂「做股票做成股東,泡小妞泡成老公,炒房產炒成房東。」這乃是男人三大傻,保羅爺這等假撇清的淫賊自然不會做那等傻事,如果跟人家發生了點什麼便要帶回去養著,那便是天下最傻蛋的男人,只有娶不著老婆的人才那麼傻。

    當然,保羅爺自然是要做戲的,看著沒藏氏的眼神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眼神讓沒藏氏心裡面發慌,便使勁扯開袖子,漲紅了臉蛋說:「皇上……」

    這時候寧令哥也跪拜在地,「兒臣給父皇請安。」

    李元昊哼了一聲,「你也知道來看我,說罷,有什麼事情。」

    「兒臣近日得了一件寶貝,叫做勉子鈴,據說乃是從南邊大理國來的,一等一的稀罕,號稱『金面急先鋒』,又叫『可靠小郎君』,兒臣不敢藏私,特來獻給父皇。」寧令哥便依著保羅的計劃,從懷中拿出一個如指頭大小的金色小球來,往掌上一托。

    只見那物圓溜溜,龍眼般大小,色做金黃,托在掌心內頓時便震動起來,只聽得鈴聲切切作響,嗡嗡一片,李元昊那是個花中色鬼,慣耍風月的,卻也沒見過這稀罕物件,極為好奇走過去,伸手在寧令哥掌中拿起,甫一入手,只覺得這東西在手上震個不休。

    他仔細端詳,瞧了好一會兒也沒瞧出個名堂,倒是把胳膊都震得有些酥麻了,「這是個什麼寶貝?」

    這東西便像現代的情趣用品跳蛋,過去富貴人家夫妻助興要用的,八國聯軍那會子進北京城還在皇宮發現不少,都是嘖嘖稱奇,至於怎麼用,卻不方便說了,總之有塞前面花蕊的,有塞後面菊花的,訣竅就在「酥麻」二字。

    「這個……」寧令哥故意做出為難神色,李元昊揮手就讓那些金瓜武士退出殿外,這才對寧令哥說:「你仔細給又朕說說,這東西震得厲害,倒是把朕的胳膊都震酥麻了。」

    下面保羅心中冷笑,真是不知死的蠻酋,搶了自己兒媳婦還問兒子這情趣用品如何用,這種人不死就沒天理了。

    寧令哥彎腰諂笑著說:「父皇到底是青天子,什麼都瞞不過的,這訣竅可不就是酥麻二字。」

    李元昊一聽,頓時心領神會,喜得咧嘴大笑,「這倒是稀罕了,這裡面裹的究竟是什麼?怎這般震個不休?」說著便捏著勉子鈴,抬頭湊著旁邊宮燈仔細瞧去。

    寧令哥緩緩把手按在了腰間佩劍的劍柄上,或許因為緊張,在燈光下,一張臉蛋便有些猙獰,旁邊沒藏氏先還害羞,這時候突然瞥見他臉色不對,再看去,分明佩劍出鞘了,當下嚇得大叫一聲。

    保羅暗叫不好,怎把沒藏氏忘記了,李元昊聽見沒藏氏叫,詫異低頭,正好看見兒子臉色猙獰,手上握著明晃晃寶劍往自己頸項斬來,心頭一緊,下意識後仰……
l65yao 發表於 2009-1-26 03:24
第七集 困獸之猶斗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姦夫、淫婦、太監
    說是遲那時快,寧令哥手中寶劍削去,李元昊仰著脖子一躲,中間伴隨著沒藏氏的尖叫,保羅業已聽見外面金瓜武士的嘈雜和腳步聲。

    西夏國的冷鍛劍四海知名,極鋒利的,絲毫沒半點聲響,只見一蓬血花濺開,一個肉肉的玩意兒飛起在半空,可惜,不是李元昊的腦袋,而是他的鼻子。

    李元昊臉上血流如注,雙手捂著臉頰,頗有些不敢相信看著自己兒子,這便是那個自己老婆被搶走一句話也不說的廢太子麼?寧令哥滿臉殺氣,握著寶劍往前又踏了一步,「父皇,兒臣的妻子肉體滋味如何?您年紀也不小了,身後便讓兒臣來照顧您的嬪妃罷……呵呵、哈哈、嘿嘿、桀桀……」

    他臉頰抽搐勢若瘋狂,怪笑著往前逼去,李元昊卻是說不出話來轉身便逃,保羅爺看了大罵,該死的寧令哥,你以為自己是電影裡面的大反派麼,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殺了他不就得了!

    罵歸罵,他還是一竄身便到了大殿門口把門給推上,自然是不能放人進來的。

    那邊寧令哥還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不能怪他變態,自從老婆被老子搶走,他每夜都噩夢不休:妻子在父親身下嬌啼婉轉,自己手執寶劍刺進父親的身體……這些在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場景此刻上演,此刻一劍割掉老子的鼻子,頓時覺得血脈賁張,什麼做皇帝之類通通忘記了,只牢牢記得一件事。用父親那和自己身體內同樣的鮮血來洗刷恥辱,把頭上綠油油的帽子染成紅彤彤的頂子。

    沒藏氏顯然是嚇呆了,尖叫了一聲後便呆立在原地,嬌軀瑟瑟發抖,李元昊此刻卻是繞著殿內一根柱子轉個不休躲避寧令哥追殺,寧令哥怪笑著拎著寶劍慢慢追著,似乎陷入瘋狂一般,「父皇,您還真是老了,連路都跑不動了麼?兒臣的劍離您的背後便只得幾寸,您跑啊,快跑啊……」

    李元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那鮮血撒了一地,保羅爺心裡急轉。Shit,這寧令哥真成不了氣候,殺個人半天也沒搞定,看著旁邊沒藏氏呆立,眼珠子一轉,頓時又改了主意了,當下一竄身便到了沒藏氏身邊,一把摟住沒藏氏,嘴巴裡面便高聲叫道:「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居然膽敢刺殺今上,皇姑父休怕,待蕭潛來救你……」

    他嘴上喊得凶,身子卻是動也沒動一下,一手摟著沒藏氏纖細的腰肢。一股內力便送了過去,嘴巴便貼到耳垂處低聲說:「心肝,我可都是為了你,這才拼卻一身剮,他死了,你我正好歡愉,到時候諒祚做了皇上,你便可垂簾聽政,訛寵兄做相國,我做樞密院大王,豈不美哉!」

    這內力一渡之下,沒藏氏先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接著耳邊聽見愛郎誅心之言,胸腔內直如小鹿亂撞,「這冤家感情是為了我……」頓時身子便軟了,想想這冤家在床第間溫柔體貼,說不盡的風流手段,再對比李元昊,想到這兒,一看眼前,那寧令哥猶自不覺還拎著寶劍一臉古怪的笑意慢慢追,李元昊滿臉血污似狗一般,頓時心中便厭惡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嬌軀怎就被他霸佔了那麼許久?

    戀姦情熱中的女人一旦動了殺機,可比男人可怕多了,而且保羅說的也並非憑空畫一個大餅,叫人看不見吃不著,這種事情本就有先例的,這大遼國的皇太后姐姐便不就是如此麼?年輕輕輕守寡,垂簾聽政,和韓德讓相好,韓德讓做了相國,小皇上稱其為相父……大遼國皇太后能做得,大夏國皇后自然也能做得。

    沒藏氏貝齒一咬,嬌靨有些扭曲,卻是在剎那間下了決心,招手嬌聲呼喚:「皇上,往這邊來,綏德侯武功出色,能保我們安全……」

    李元昊怎知這呼喚乃是地獄召喚,他也是慌不擇路了,綏德侯和寧令哥那是一道進宮的,自然是一路人,要取他項上人頭的。

    這時候外面無數金瓜武士撞那厚實的殿門,「皇上、娘娘……」

    李元昊連滾帶爬往沒藏氏和保羅這邊跑來,寧令哥早就失卻冷靜,只在沉迷那追殺的快感,卻當真是有些瘋了。

    保羅身上藏著傢伙,不過此刻自然是不肯拿出來的,李元昊連滾帶爬撲到沒藏氏這邊,冷不防小腹一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低頭看去,自己寵愛的西宮娘娘一臉兒驚慌,一雙素手卻緊緊握著一把匕首,那匕首鑲金嵌玉,正是餐桌上割肉的,此刻卻刺進了自己的小腹……

    「為……為什麼……」李元昊鼻子被割,說話有些含含糊糊,沒藏氏一手扶著他,傾城傾國的臉蛋上娥眉微微一挑,也不說話,另外一隻手緩緩攪動匕首……

    這變化之快,連保羅也沒料到,看見沒藏氏親手殺了李元昊,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女人要狠起來,當真比男人可怕多了,你瞧寧令哥,殺老子殺半天也沒殺死,她親手殺無卻是笑著就是一刀。

    這時候殿門被外面金瓜武士撞開轟然倒地,而寧令哥高舉寶劍從李元昊身後追到,一劍刺去,沒藏氏尖叫一聲,「休傷了皇上。」一伸手卻是拿自己藕臂去擋那寶劍。

    女人果然便是天生會演戲,保羅爺頓時自歎不如,自然也要裝模作樣,「休傷了皇姑父。」說著伸手拽了一張錦凳便砸了過去,兩人倒頗有姦夫淫婦的架勢,李元昊眼下都沒氣了,他們卻在演戲給人看,寧令哥從後面而來,自然也看不見,手上劍把砸來的錦凳劈成了兩瓣,而保羅趁機拉著沒藏氏急退。

    那些金瓜武士瞧見前太子滿身血污一臉猙獰追殺皇上,娘娘和綏德侯忠心護駕。宮闈之變非他們這些人所能多考慮的,紛紛吶喊,手上小金瓜脫手飛去。

    這金瓜和一般人理解的一人多高的長柄上有個西瓜一般大的錘子有區別,其實也就尺把長,上面一個小小的嬰兒拳頭大小的疙瘩,可近戰,又可拋出傷人,便如《隋唐演義》裡面秦瓊的「殺手鑭」。其實本來叫做「撒手鑭」,就是把鑭拋出去傷人的。

    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寧令哥腳下一滑,卻是正好踩到了那掉在地上的勉子鈴,那圓溜溜的勉子鈴讓他一跤往前摔倒,將將便躲過無數的砸來的小金瓜。

    這一瞬間,論武功,保羅自然是能救的,不過他怎會去救?於是,眾人眼睜睜瞧著寧令哥一跤撲倒,手上寶劍噗哧一聲正好刺進趴在地上的大夏皇帝體內。保羅和沒藏氏頓時一喜,這一跤實在太妙了,簡直就是神來之跌,怎跌得如此好。

    沒藏氏假意慘呼一聲,眼白一翻,暈過去了,保羅一把摟住她,臉上悲憤,「皇姑父……娘娘……」那沒藏氏在他懷中偷愉睜開鳳眼,眼角儘是春意,伸也柔荑便夾住他腰間軟肉狠狠擰了一把,疼得保羅爺齜牙咧嘴。

    「桀桀桀桀……」寧令哥爬起來,怪笑不止,「死得好,死得好……」

    無數禁耳面面相覷,皇上死了,怎辦?

    那老太監藏花麻這時候從殿外進來,死了娘老子一般悲憤尖叫。捏著蘭花指一指寧令哥便對旁邊那些金瓜武士厲聲喝道:「殺了這無君無父之人……」

    「誰敢殺我?」寧令哥此刻如夢初醒,「我是太子,不,我已經是皇上了……呃……」

    無數腰刀砍進他身體內,他連話都沒來得及說,直接被砍成碎肉,保羅爺瞥見了他臨死的那眼神,心中歎了口氣,太子爺,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爛泥扶不上牆。

    「綏德侯,眼下當務之急便是先立大統。」藏花麻彎腰在保羅身邊低聲說道,保羅一愣,再看老太監,眼神中分明一絲狡黠閃過。

    這老東西怕肚子裡面清楚得很啊!保羅看著藏花麻,心中有數,一伸手,袖中便塞過去一疊銀票,卻是把身上所有的錢都塞了過去,接著壓低嗓音說:「小皇帝登基,麻公三朝元老,這總管大太監非麻公莫屬啊!」

    眼下的局面,自然是誰先下手誰便先得便宜,老太監眉花眼笑,不過輕重卻還是知道的,也低聲說:「這錢老奴當綏德侯賞給宮中禁衛的。」保羅有些意外,老太監當真不簡單,做太監的沒了男女之間那回事,基本都把錢和權看得極重,他居然能把到手的錢再吐出來,不簡單,真不簡單。

    「綏德侯,先皇雖然歸天了,可這無君無父的廢太子卻還有個妹妹,手上掌握著軍權……」老太監壓低了嗓音,說的卻是誅心之言,保羅民中的沒藏氏本就是假暈,首先一驚,便在保羅懷中輕輕捏了他一把,保羅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這時候老太監厲聲對那些禁衛說了一番話,接著又從懷中拿出銀票來,果然便是恩威並重,當真不簡單。當然了,富貴險中求,老太監這筆投資做得合理,等沒藏氏垂簾聽政,綏德侯權傾朝野,他可不就是大大的功臣了。

    「廢太子無君無父,刺殺皇上,宮裡面卻是有內應的,便是掌握擒生軍的額真公主,眼下當務之急,先要剷除刺殺皇上的餘孽。」老太監臉色凶狠,越是高回報,也代表著越是高風險,眼下最大的威脅便是擒生軍和額真公主了,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那些禁衛軍卻也不是傻瓜,眼看皇上死了,廢太子也死了,大夏國立馬便要面臨最大的洗牌,此刻站好位置是絕對需要的,西宮娘娘膝下有兩歲的小皇子,又是現場唯一的嬪妃,綏德侯乃是東宮娘娘的子侄,又是翊衛司任職的,藏花麻更是兩朝元老,只要小皇子一登基,在場的自然好處少不了。

    這道理大夥兒都明白,至於額真公主是不是內應,管那麼多作甚,當下轟然叫好,喊的口號卻是為陛下報仇。

    「你趕緊命人出宮尋訛寵兄進宮,記住,封閉消息,不准任何人進出。」保羅爺此刻扮演著十分不光彩的角色,典型的間諜工作。

    「還是老奴去通知國舅爺罷!」藏花麻深知此刻要牢牢拴在西宮娘娘的船上,自然示好,「綏德侯,您手下那些人……」

    保羅被他一提醒,卻是差一點忘記了,當下摸出翊衛司校尉的令牌遞給藏花麻,那些人平日都收買得妥貼,安排在皇宮外圍絕對合適。

    藏花麻接過令牌,沒藏氏看了一眼老太監,欲言又止,藏花麻眼眉通挑,自然有數,「娘娘放心,老奴拿腦袋擔保,不會讓任何人走漏一點兒風聲。」

    沒藏氏一咬貝齒,惡狠狠說:「誰要膽敢議論,殺無赦。」

    老太監匆匆去了,沒藏氏看著保羅一臉兒媚笑,「你這冤家,我可都是為了你,以後可不能負我……」

    保羅哪裡顧得上在這時候跟她調情,且不說滿地血污,李元昊和寧令哥的屍體還在,最心急的自然是鳳姐姐還在速額真手上,他拍了拍沒藏氏手,沉聲說:「讓人仔細圍了,千萬別讓任何人瞧見,我現在便帶人去速額真公主那邊。」

    「你……小心些。」沒藏氏這才想起,這宮中可還有一頭母老虎必須剷除,那可是前面的絆腳石。

    「我辦事,你便放心罷!」保羅挑眉一笑,這笑容沒藏氏極熟悉了,心中頓時一蕩,伸手過去輕勸控擰了他一把,眼眉間儘是說不出的春情,「死鬼……」

    一對姦夫淫婦出了殿門,沒藏氏輕輕咳嗽一聲,裝著悲傷欲絕的模樣,保羅指揮禁衛把宮殿團團圍住,誰也不得進入,這才帶著餘下的人匆匆往額真公主那邊趕去,那些禁衛也知道,此去免不得刀槍無眼,凶險得很,成功了,富貴不可言,若死了,可什麼都享受不到。

    死道友不死貧道,自然,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將會是活下來的幸運兒,一眾人殺氣騰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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