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踏秦川 作者:革命咖啡 (連載中)

whiesdep 2009-1-31 19:50: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5 46753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03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四章 戰王離軍,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剛擊退敵人的一次進攻,黑夫與英布懷抱已經多次崩靠背打起了盹。兩人的戰馬喘著粗氣在土縫里舔食嫩草,啟明星高懸在天空散下最後的光芒。一匹戰馬嘶鳴一聲,抬蹄在地上跺了兩腳,英布機警的睜開眼楮,身體輕輕一晃靠在後邊的黑夫隨即也睜開了眼楮。

    “我說老黑,睡不著吧!”英布用身體扛了扛黑夫,笑道。

    “睡不著?這場小仗算得了什麼,比這仗大得多的仗我都經歷不知多少回了,哪一次睡不著過?你啊,就是年輕,沉不住氣,一場小仗就緊張的睡不著覺了。”

    “睡得著?睡得著怎會我一說話你就搭嘴!”

    “我本來睡的好好的,你一動我就醒了過來!”黑夫無力的反駁道,仰頭盯著即將隱去的明星發起了呆。

    這場仗並非他嘴中輕描淡寫的小仗,自從王離那三萬親兵衛隊被隔開之後,王離就如發了瘋一般猛攻項羽營地,想盡快的與三萬親兵衛隊連成一線,這一戰就是兩天。

    兩天來,王離攻得猛,項羽反擊的也不弱,兩人就如兩條斗紅了眼的瘋狗誰都想一嘴把對方置之于死地。一共歷經四次萬人以上的大戰,雙方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強大的王離並沒有把弱小的項羽消滅,項羽雖說重創王離軍,但沒能傷及到王離的筋骨,眼看兩軍就要這樣僵持下去了。

    “喂,老黑,咱別扯這些沒用的,說說咱戰前的約定,如今算算看誰才是真正的戰神!”英布道。

    黑夫高興起來,道︰“算就算,我還怕你不成?四戰我共殺秦軍二十一名!”

    “我殺秦軍三十六名!老黑,你老了,腿腳都施展不開了。連那個小老頭彭越都比不過,怎麼跟我比?他還殺了二十三名秦軍呢!”

    “放你娘的……,什麼我老了,你才老了呢!”黑夫站起手,把手上的往地上一頓,指著鏜上的月牙道︰“老子殺的大多是屯長往上的將領。他們即為將領自然比一般地兵卒厲害一些,不然怎會累得鏜上月牙都掉一半?所以說我殺一人相當于你殺兩人,總得來說比你殺得還要多上幾人。我老?我說你老了還差不多,有種你就跟我比試一番,看看究竟是誰老了!”

    “這麼說你不老?”英布把鏜橫在身後,頭枕鏜柄盯著黑夫笑道。

    “當然不老!”

    “比試有傷和氣,讓大王看到了更是不好,我有一法可試你是否已經年老!”

    “何法?”

    英布眼珠子一轉。開口道︰“你一腿騰空站立,雙手高舉月牙鏜,過上三五刻鐘看看雙臂是否酸楚。雙腿是否發麻。若有此癥狀就說明你老了,沒此癥狀就證明你還沒老!”

    “是不是這樣?”黑夫按照英布的說法擺了個姿勢。

    “就是這樣,不過你把騰空的腿再抬高一點,對對,與腰齊高。好,就這樣站上三刻鐘。”英布雙手緊緊抓住地皮,肚皮有笑脹之勢,臉上卻保持著一本正經的樣子。

    黑夫站了不到一刻鐘,雙腿已開始發麻。雙臂也開始酸楚。他暗叫不妙,以為自己真的是老了,盡量保持身體的平穩,賭氣地問道︰“現在幾刻鐘了?”

    “幾刻鐘?連一刻鐘還沒到呢!”英布終于忍俊不止的大笑起來,這讓黑夫明白中了他的算計,一個餓虎撲食撲到英布的身上,叫道︰“好你個姓英的,竟敢耍弄于我。你給我站上三刻鐘。讓我看看你的腿腳是否發麻,雙手是否酸楚?”

    “老黑,黑哥哥,黑大哥,我錯了還不行嗎?咱別鬧了,怎麼說你我也是個將領,讓下屬看到了多不好!”英布求饒道。

    “呸,今天就饒你小子一遭,今後再敢耍騙我,新賬老賬一起算!”黑夫敲了英布的腦殼一下。從英布身上滾下,臉朝天仰躺于地。過了一會嘆氣道︰“其實你我爭什麼戰神,真正的戰神乃是項羽也!我听說,這兩日他身先士卒,斬殺地秦兵已有一百多個。他那甲,他那刀,豈是能與我們的甲刀相比?若讓他換上我們的鎧甲,拿上我們地兵刃,這兩日只怕已斬殺二百往上的秦軍了。井底之蛙啊!不得不承認我老黑以前就跟井底之蛙一樣,總以為自己乃天下第一英雄,如今才知道自己那點本事算得了什麼?與項羽比那是難望其項背,與其手下大將蒲仁比也多有不足。遠的不說,就說你與彭越,雖然我嘴上不承認,但心里十分的明白,你們倆個論勇猛我還可以比上一比,論起謀略來根本無法相比。”

    “黑大哥客氣了,剛才布一時戲言,哥哥別放在心上。”英布道︰“哥哥剛才說的沒錯,項羽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論個人之勇只怕沒人是他的對手。可這仗怎麼打起來完全不是那個味呢?”

    “不是哪個味?我倒覺得這仗越打越痛快了!”

    “痛快是痛快,可哥哥是否想過如此打下去我們根本沒有勝的希望!”英布頓了頓,道︰“這兩日,殺敵足有三萬,可我們損傷也是不少,不說項羽手下的兵馬,單說大王手下地這支騎兵。哥哥乃騎兵總管,算一算一千騎兵如今還剩下多少?”

    “這……能跑能戰的或許還有三百!”

    “三百!是啊,只剩下不到三百,除去剛出‘柏人’縣死傷的人馬不算,死傷已過了七成!項羽手下的兵馬也比我們好不到哪去,如今剩下能戰的估計只有數千。你說,憑現在的幾千人馬,如何能勝得了還有七萬左右的秦軍?”英布痛心疾首的道。

    “敵人竟十倍于我們,看來確實沒有勝地可能了!”黑夫的臉色有些黯然,道︰“英老弟,你素有以少勝多的美譽,在這種情況之下,如何才能勝得了秦軍?”

    “除非……”英布正欲張口道,彭

    趕來,問道︰“大王呢?”

    “在項羽大帳!”英布指著大帳道︰“彭大哥,可探明王離的具體位置?”

    “嗯!”彭越點了點頭。飛速朝項羽大帳而去。

    “除非什麼?”黑夫問道。

    “除非附近把營壘高高駐在‘沙丘平台’上的各國義軍突然整軍備馬前來幫助我們,不然這仗已經打不下去了。”英布道,眼光隨著彭越的背影朝項羽的大帳看去。

    “他們?他們這些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何肯來相助?”黑夫輕蔑地笑道︰“有時候我真想騎馬踏上‘沙丘平台’,把那些膽小如鼠不敢與秦兵一戰的將領一古惱都殺了,也省得看著他們生氣。”

    項羽大帳內,李信已無再與項羽裝瘋賣傻。神情焦慮地道︰“大哥!我知道你放不下臉面去求‘沙丘平台’的那些義軍,不如就由小弟代勞前往。”

    “不!”經過兩日的廝殺,項羽有些神情萎頓,語氣仍是十分洪亮的道︰“不求他們,就是戰死也不求他們!”

    “可如今已到生死關頭,你我人馬所剩無幾,王離只需一次地沖擊就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難道大哥真的想這樣被王離所殺?”

    “王離想殺我?未必就那麼容易!”項羽從榻上站起身,走到地形圖前道︰“對付三萬親兵衛隊的人馬就在十里外的地方。從那里調來一萬人馬便可與王離再拖上一日。據報,攻打‘柏人’縣的五萬秦軍已有退意,可令範增速帶五萬到六萬的人馬趕來相援。只要範增能來,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戰敗王離大軍。”

    “兩萬拒秦的兵馬拖了秦三萬大軍足足兩日,現在拼盡全力也不知是否能再拖上一日,大哥于此時調走一萬人馬豈不是讓那三萬敵軍迅速擊破防線攻擊我們地後路?‘柏人’縣兵馬離此更是有近兩天的路程,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等到範增率軍前來王離的兵馬也已趕到,那時依然是敵眾我寡地局面!唯今之計只能速戰速決,速戰,我們還有一絲的把握。時間再拖上一拖,‘沙丘平台’的兵馬就算來援也是大勢已去,無能為力了!”

    “反正我是不會去求‘沙丘平台’的那些龜兒子的!”項羽又坐回到榻上,道︰“古人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大不了這次被王離所破,過上一年兩年我項羽仍可拉起大軍與王離再戰!”

    “大哥……”

    “不要再說了!”項羽喝道︰“天明之後你可先回‘九原’,我要與王離再戰一場。要是這一仗哥哥我有幸不死,過一兩年再邀老弟一起攻擊秦國。若是不幸遇難。今後反秦的大業就由老弟來替我完成吧!”

    帳內限入短暫的沉默,一名親兵入帳稟道︰“報,帳處唐將彭越求見唐王!”

    “大哥,我先出去看看何事!”李信朝項羽拱了拱手道。

    項羽低頭不語,待李信出帳之後抽出寶劍一劍將面前幾案劈成兩半,接著氣呼呼的坐在榻上,看著散落一地的杯盞碟盤發起了呆。

    大約過了一刻鐘地時間,李信面露喜色的再次入帳,道︰“項大哥,天明之戰我們或許還有勝算!”

    “哦!”對于李信的說法項羽提不起一點的精神。仗打到這份上除了借助于‘沙丘平台’上的義軍之外,哪還有打勝的殺望?

    “勝是可以勝,不過這方法極險,你我都可能一戰而死,不知大哥還有沒有這份膽量!”李信激道。

    “我項羽別的沒有,膽量還是有些的。說吧,什麼方法!”項羽抬起頭道。

    “彭越已探明敵軍地布陣方略,就連王離的轅車所在也是探了個一清二楚!”李信撿起地上碎裂的盤碟,在地上擺了三道,道︰“王離把軍分成三個梯隊,第一個梯隊離我們不足十五里,一共二萬人馬,天明便會和我們遭遇。第二個梯隊為二萬五千人馬,位置離‘沙丘平台’稍近,其主要是防範‘沙丘平台’的義軍。第三個梯隊變為兩萬五千人馬,王離的轅車便在此梯隊之中。一會我便帶領所有騎兵隱于他這第三梯隊後邊,一有機會就生擒王離,招降這里的敵軍。”

    “你那騎兵已不過三百,敵軍有兩萬多人馬,如何生擒王離?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這種事情也就是說說罷了,事上哪有如此大能耐的人,老弟這不是趕去送死嗎?”

    “是啊,憑三百殘軍于兩萬兵馬之中取敵將首級確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所以這事得大哥稟力相助!”李信笑道。

    “我?如何相助?”項羽道。

    “歷經幾日之戰,王離已深知大哥威名,欲取大哥首級而後快。天明之後,大哥率領兵馬急攻前來的兩萬秦軍,以欲破敵陣之勢猛烈沖擊。那時,王離見兩萬人馬無法取勝,第二梯隊對付‘沙丘平台’的兵馬又不能動,只能讓第三梯隊地人馬趕來相援。”

    “你的意思是趁他大軍調動之時,兵馬一亂取敵首級?這……不不,這太過危險……”

    “危險?當兵打仗哪有不危險的事情!大哥率幾千人馬對付秦軍兩萬精兵不危險?要想勝,也只能拿這賭上一賭。”

    “可……”

    “大哥不用為我的安全擔心,只望此戰勝利之後莫忘了我的好處便是!如今時間緊迫,小弟這就去準備不再此嘮叨了!”李信說完,把披風一甩,退出大帳。

    項羽送走李信,叫來傳令官,道︰“速令兵馬集結,準備迎戰秦軍。另外多找勇士緊隨在我身後,告訴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護旗!人可死,大旗不能倒,旗到之處,兵馬就殺到何處,要讓敵人摧肝裂肺,潰不可擋。”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03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五章 終破秦軍,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剛亮,藏茶已入田都營地,等不及侍衛入帳通報便沖內,把架子上的盔甲扔給還沒來得及起身的田都。

    “我這才剛躺下,你就來搗亂,發的是什麼瘋?”田都不快的說道。

    “我沒瘋,瘋的是項羽,快隨我出去看看吧,大家伙都在觀戰台上等著你呢?”藏茶心急火燎的說道。

    田都不急不忙的穿甲帶盔,笑道︰“項羽瘋了?項羽從把我們攆出‘柏人’縣那一刻就已經瘋了,這又不是什麼新鮮事,瞧把你急的!”

    “我說田大哥啊,大家都在那邊等著你呢,你怎麼就是不急呢?”藏茶已經等不急田都如此不緊不慢的穿衣套甲,把鞋踢給田都,一把將田都從榻上拉下來就走。

    “別忙,讓我把鞋蹬上,外邊可都是我的人馬,如此出去有礙觀瞻。”田都從藏茶手中掙脫出來,彎腰把鞋蹬上,跟在藏茶的後邊笑道︰“先跟我說說,項羽又發什麼瘋呢?”

    “田大哥,我來問你,這兩日項羽攻打秦軍打得如何?”藏茶翻身躍上自己的戰馬,問道。

    “好,好,好!”田都也上了自己的戰馬,把盔甲系好,道︰“這兩日我們在‘觀戰台’上都看得一清二楚,四場大戰下來項羽以損傷兩萬的代價硬是拼殺三萬秦軍,要是當初听從他的建議把兩處援兵合在一塊,說不定這兩日已把王離軍給破了!這樣的仗打得確實好,我田都是自嘆不如甘敗下風!今晨我們看完他打的最後一仗後,大家不是都贊他打得好,此事已成定論,這才一個時辰都不到,老弟怎麼又問起這話來了?”

    “當時我們還說了些什麼?”藏茶問道。

    “我們還說,項羽以不足一萬兵馬要想勝王離只能來求我們相援,還商量著正好借這個機緣解了在‘柏人’縣不歡而散所生出來的仇隙。怎麼,他竟不向我們來求援?”

    “嗯!”藏茶點了點頭。道︰“他不僅不向我們來求援,而且整軍備馬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你倒是說啊!哦,我明白了,難怪你說他瘋了!”田都頗為自得的點頭道︰“項羽是不是打算退守‘柏人’縣?能勝而不勝,為了賭口氣竟要退回‘柏人’縣。他確實是瘋了!項羽這一走,我們這十多萬兵馬就處于風頭浪尖之上,前有的十萬大軍,後有五萬秦軍阻退路,正面還有王離的十萬大軍,這次是在劫難逃。我說藏老弟,這麼早去觀戰台是不是商量是戰是退?依我看這事根本沒有商量的必要,目前只有逃跑一條路可行?他***。你們倒還好說,我可怎麼辦?項羽渡河之時玩什麼破釜沉舟地把戲,搞得黃河兩岸沒有一塊舢板。這讓我如何渡河?兄弟先行,‘觀禮台’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去集結兵馬去。”

    “大哥何去?”藏茶攔住田都的駿馬問道。

    “河是不能過了,我得調集兵馬投項羽去,管他會不會因為‘柏人’縣的事情殲怒于我要殺之,我都得投奔于他。兄弟,我死不死沒有關系,手下這兩萬兵馬不能這樣白白葬送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說項羽要退守‘柏人’縣?”

    “他調集兵馬不是退去‘柏人’縣,那他想干什麼?”田都問道。

    “他調集兵馬是朝王離的大軍而去。準備再與王離廝殺!”藏茶道。

    “什麼?他這不是自殺嗎?”田都愕然的表情跟大白天踫到鬼沒有什麼兩樣,道︰“其他的將領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打算助項羽攻秦?”

    藏茶搖搖頭笑道︰“項羽地脾氣你也知道,在‘柏人’縣時說要殺我們,雖然是在大怒之下的狂言,但其愣勁一來真要那麼做了如何是好?為了性命考慮,我們決定不助項羽。”

    “不助?”

    “對,不助項羽!他這是在作最後的一搏。必會和秦軍的兩萬人馬殺個你死我活。陳余的意思是,等項羽與秦軍拼個兩敗俱傷之後,我們趁勢從‘沙丘平台’攻下,殺王離個措手不及。王離一死,此處秦軍就成了無頭蜈蚣,任我們斬殺,如此可解‘巨鹿’之圍。等解了‘巨鹿’之圍,我們收攏‘柏人’縣附近的項羽殘部,以近二十萬的人馬對付邯那十萬大軍,勝算應在七成往上!”

    ……

    王離的所在地在一個名為‘凹山口’地小丘附近。小丘上的兩個秦軍觀察哨已被彭越與一名騎兵隊長處理掉,兩人還裝扮成那兩個秦軍哨兵立在丘頭,直等秦軍一有亂相便揮旗通知隱在丘後的李信。

    黑夫靠著一塊大石打了個盹,睜眼一看已到晌午時分,走到李信面前笑道︰“大王,秦軍還沒動靜?”

    “沒有!”李信笑道︰“怎麼,等得不耐煩了?我記得你黑夫不應該這樣不耐煩啊,當初在河南地伏擊匈奴人時,你可是一等就一天一夜啊!”

    “大哥有所不知,我這是心急地!一想到一千多號與我朝夕相伴的兄弟已死了七成往上,我就忍不住想沖出去多殺幾個秦兵為他們報仇。”

    “是啊,這次的傷亡巨大,看來我那種一身好盔好甲便天下無敵的想法太過理想!”李信有些神傷的說道,不過臉上的戚容很快就一閃而過,笑道︰“打仗死人是經常發生的事,天底下哪有打仗而不死人的?只要有你黑夫在,這支騎兵隊很快又會壯大起來的!我有個想法,把‘猛虎’營這個名號賜給這支騎兵隊,並將其擴充為五千至一萬人馬作為我地親兵衛隊,由你來當這個隊長,如何?”

    “那敢情好!”黑夫咧嘴一笑,道︰“不過我有個請求,能不能把英布調來給我當副將?”

    “那可不行,英布還得給我帶兵打

    怎能給你當副將!再說,要把他調過來,只怕你就不虎’營的主將了!”李信說罷,見黑夫一臉窘相。哈哈一笑。

    “大王!”張良走了過來,拱手道︰“這都過了兩個時辰了,為何王離的兵馬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欲使王離有動靜,項羽必須得把那兩萬秦軍打得節節敗退。項羽只剩幾千人馬,要想把兩萬秦軍打得向王離不停求援一定十分的困能,不過我相信項羽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本事。用不了一個時辰王離就會有所動靜了。通知下去,讓將士們都起來準備,隨時出擊敵陣。”

    “是!”張良站起身,轉身走了兩步,回頭道︰“項嫣那丫頭也跟了過來?”

    “她也來了?這兩天沒見她蹤影還以為她早走了,怎麼又跟到這里來了?”

    “她怕項羽發現她的行蹤,一直呆在火房里當燒火丫頭,這次來只怕是為了殺王離的事情而來。大王一定得小心莫讓她壞了大事!”

    “倒是難為這個大小姐甘願為一個燒火丫頭。”李信點點頭,對黑夫道︰“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什麼任務?”黑夫仰頭問道,眼里滿是期盼的目光。

    “一會生擒王離之時。你給我看牢了那個小丫頭片子,不可讓她近王離身畔十丈之內。”

    “是!”黑夫應聲道,馬上又極為難地道︰“大王,能不能讓別人來完成這個任務!”

    “不能!這是命令知道嗎?”

    ……

    項羽地第一次沖擊敵陣開始了。敵人兩萬兵馬擺出的是個防守嚴密的魚鱗陣,他則用一個箭矢陣對待。

    項羽一馬當先,右手提著長柄大刀,左手握著齊腰大盾,高喝一聲︰“殺!”朝敵陣沖了過去。後邊跟著一名赤膊壯漢,扛著二丈高已有些破碎的‘項’字大旗。他的兩邊是百名提刀護旗手。再後邊就是幾千人的步兵,大多數已棄盔卸甲,篷發赤膊,呲牙咧嘴,圓目渾張,喊著震天響地‘殺’聲,緊隨著大旗朝敵陣沖了過去。

    敵陣中發出如蝗箭雨,項羽緊貼馬身把盾擋住馬頭護住全身。迎著箭雨沖殺了過去。人疊人,槍壓槍,密密麻麻,一層摞著一層的魚鱗陣硬是被項羽這支人馬沖了一個對穿。陣形稍亂,秦軍主將好不容易壓住陣腳,還沒令人馬轉頭對付,項羽率軍又殺了回來。

    一個來回過後,魚鱗陣終于大亂了起來,項羽被幾倍于己的秦軍圍在中間,剎時間風雲為之變色。坐于‘沙丘平台’一處高台之上觀戰地各路將領已分不清下邊混戰的人馬中。哪個是項羽軍,哪個又是秦軍,但見秦軍中的各色旗等一一倒地,而那個上書斗大‘項’字的將旗卻始終屹立不倒,在人海之中游來蕩去,所到之處哀號漫天。

    “其急如風!”田藏臉色蒼白的嘆道︰“都說項羽軍中流傳著一首歌,稱其為楚霸王。初,我還嘲笑其妄自尊大,今日見其領幾千兵馬面對敵兩萬兵馬還能如風卷殘雲般地沖擊敵陣,真不愧為楚霸王也。”

    “其聲若雷!”藏茶心情激動的舉起酒樽欲飲,手顫杯晃濺出不少的酒來。他把~:害起來。看著下邊的混戰,眼光呆滯有如木雞般,道︰“一支幾千人的殘軍,面對裝備齊全戰力頗強的秦軍,還能喊出雷鳴般的殺聲。什麼是軍威?這便是軍威!什麼是士氣,這便是士氣。面遇強敵,不惶不懼,不驚不怕,勢將敵人滅于此的霸氣真如一場噩夢。不怕諸位笑話,我現在開始害怕,手都不听指揮的亂顫起來,要是這一戰竟讓項羽勝了,‘柏人’縣城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說出那番話來,項羽非取我的腦袋不可。”

    “其迅如電!”韓國將領韓略驚懼地兩只眼楮都要從眼眶之中蹦跳出來,道︰“其沖殺迅度簡直不是一支步兵所能擁有的,就如一支急馳的戰車方陣橫沖直撞,所到之處摧枯拉朽無人能擋。”

    “諸位,諸位!”陳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本來我們可趁這個時機大敗王離軍,可項羽一身霸氣不見得會因此而饒恕我們不听號令的逆行,所以還得等上一等,看上一看。等項羽顯現敗跡,你我在一轟而下,救其于水火之中,其必對我們感恩戴德。”

    “他真的會顯現出敗跡嗎?”藏茶有些不信的問道。

    “項羽雖勇,但雙拳如何能敵得過四手,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大家請看,秦軍陣形雖亂,但其建制並未打亂,沒有出現兵尋不見將,將找不到兵的潰敗局面。所以,項羽想依托幾千人馬吃掉這支秦軍是件可比登天地難事。再說,就算其僥幸而破了這支秦軍,諸位莫忘了,後邊尚有秦軍的五萬人馬,用不了兩個時辰,項羽必敗無疑。”

    一個時辰過去了,又一個時辰過去了,並未出現陳余口中的所謂敗跡。項羽的人馬越來越少,其拼殺滅敵的勢頭不僅不減反而越戰越勇起來。居于‘沙丘平台’上的諸國援兵將領直看得恐懼戰栗,一個個面上哪有人色。

    “報……”一個探子急奔入前,單膝著地道︰“後邊秦軍方陣突然大亂,傳聞……傳聞……”

    “傳聞什麼?快說!”陳余面色一寒,喝道。

    “傳聞王離已被李信生擒,一路狂令秦軍歸降,正往這邊趕來!”探子道。

    “啊!”所有的將領齊聲道,紛紛站起身捶手跺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家莫急!”陳余道︰“快……快回營率部出擊,助項羽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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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六章 跪見霸王,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信著實的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走起路來也與平常有同走在一張彈簧床上,兩腳不由自主的就壓了起來,連眉角也在這一壓一壓之間使勁往上挑著。

    臨出門時他喝了一碗茶。茶是趙歇派人送來的,來人不停在夸口這茶有多好多好,又在旁演示這茶該如何喝。見那人喝的麻煩,他賭氣般的將茶倒于碗內一口飲了個精光,才剛放下碗又听張良在旁講起喝茶的好處,什麼兩腋生風羽化成仙之類的。‘喝茶就喝茶唄,跟神仙扯什麼關系。’他在心中暗道,不過也沒說什麼,反正張良引經據典講的非常動听,他也就當個樂子隨便听听。

    正听著,項羽派人來請他去大帳一敘,說有大事相商。李信便撇下張良一人出了營地,半道上踫到麻纏的項嫣一頓痛說他不遵諾言,不讓她殺王離,從今往後再也不見他,要是不幸遇見了他,一定讓他嘗嘗手中的寶劍雲雲。

    “一個胡涂的女子,王離是說殺就殺得嗎?此人關系著此仗的勝敗,貿然殺之這仗能勝得了嗎?只怕你我早都死在這里了!現在王離就由項羽看押著,有本事你殺去啊,沖我發什麼火。”李信朝著項嫣離去的背影搖頭暗罵,沒走兩步就把項嫣拋之九天雲外,想著項羽找他商量的這件大事是什麼事。

    生擒王離之後,秦軍大亂,除了少部被‘沙丘平台’沖下來的義軍所殺外,大部都逃往‘沙丘平台’西角與另一支秦軍混成一團,接著又趕到‘巨鹿’北與攻打‘巨鹿’的人馬以及攻打‘柏人縣’的人馬混成一軍。所謂蛇無頭不行,趁著項羽把人馬往‘沙丘平台’這邊調之機,這支潰軍繞道‘大陸澤’與的人馬混在了一起,統歸調遣。這一次,雖說俘獲的敵軍並不算多,但撿獲的輜重著實不少,足足可以裝備起三十萬的大軍。

    “莫非項羽叫我前去是為了分這批輜重?輜重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由我幫著項羽方贏了巨鹿之戰,從今往後老子也要名留青史了!嘿嘿,沒想到李某人也能名留青史,這事隨便想想都讓人淚落滿襟!”

    李信心中暗道,壓著腳朝項羽地營地走去。走出一里地發現離項羽的營地尚遠,怕耽誤所謂的大事。終于騎上馬朝項羽營地急奔而去。離營地還有百步左右,他看到一隊將領如行尸走肉般邁著沉重的步子也朝項羽大營走去,剛近營門突然齊刷刷的跪在地上,手腳並用的朝營內爬去。

    “這是唱地哪一出?說他們是秦軍,卻穿著義軍將領的衣甲。說他們是義軍,卻行秦軍降將的大禮。”李信心中奇怪,趕馬上前一看,原來是‘沙丘平台’的那些義軍將領。

    “諸位哥哥這是干什麼。都快起身!堂堂萬軍將領,豈能這般。”李信下馬去扶田都,好不容易把田都扶起身松手去扶藏茶。田都又跪了下去。

    “唐王莫要扶我,有罪之人入霸王營地豈能站行?”藏茶掰開李信的手,蒼白的臉上老淚縱橫。

    “大家打了勝仗,何罪之有?”李信用盡渾身之氣欲再扶藏茶,藏茶使勁把身體往下墜不肯起身。

    “唐王這是要干啥去?”跪在藏茶身後的韓略問道。

    “項羽召見我,我這是去見他。”李信道。

    “唐王去見楚霸王,兄弟有件事情想拜托唐王,還望唐王相助!”韓略道。

    “自家兄弟,說話何須如此客氣。有什麼話請直說。只要兄弟能辦得到的,一定鼎立相幫。”李信道。

    “這次……這次楚霸王邀我等兄弟相助共退秦軍,兄弟等懼怕王離不敢應邀,在‘柏人’縣大殿上又說了些不該說地話,怕霸王怪罪我等怒而殺之,無奈之下跪于大營門前負荊請罪。還望唐王見霸王之時略為求情,我等感激不盡。”韓略伏地泣道。

    “當日霸王只是一時戲言,大家又何必當真?再說。此戰諸位也都出了大力,霸王更不會對諸位怎樣。”李信笑道。

    “還望唐王先去跟霸王求情!”所有的將領都跪地泣道。

    “一群軟蛋!他項羽還當真能吃了你們不成?要是項羽真有心殺你們,你們就是在營門處跪死,他也會殺你們。怪不得與秦軍戰你們總是吃敗仗,有這樣的熊將領不吃敗仗才怪!”李信在心中暗罵,見諸人不願起身,打了個哈哈道︰“諸位既一意在此跪等讓我先入求情,那李某人只能先入帳晉見項羽。”

    早有一名親兵上前引領著朝項羽地大帳走去,還未入大帳首先就有一股香氣傳了出來,李信大笑兩聲。挑簾入帳道︰“好茶,好香的茶!”

    帳內一共坐著三人,虎踞于上位的正是項羽,座下相陪的是範增,還有一個餓的面黃肌瘦的人李信不認識,不過一听到李信夸茶好臉露喜色道︰

    “這位將軍好眼力,茶是我家大王御用的美茶,為感謝諸位將領援趙之恩,特送來給楚霸王與唐王品嘗。將軍來的正好,也算有口福,先來品嘗一番如何?”

    李信三步並作兩步,拿過茶杯一飲而盡,道︰“茶確是好茶,才一入嘴立馬齒頰留香,兩腋生風,大有成仙之感。但趙歇那小子也太過吝嗇,我們損兵折將的解了他被圍之苦,不說傾囊相謝吧,總得殺豬宰羊好好地犒賞眾兄弟一番才是,怎麼就送來幾斤茶葉便了?”

    “你……”見李信直呼他家大王之名,言語之中頗為不敬,使者勃然大怒。想訓斥李信一番,又不知此人是何來路,是否為項羽下屬。轉眼朝項羽看去,希望項羽代為訓斥。

    “你且回去告訴你家大王,他送的東西我很滿意,至于明日要親自登門拜謝就不必了!”項羽笑道︰“明日讓張耳率軍前來,我要在此地犒賞三軍,準備破的大軍。”

    “是!”那名使者告退。項羽大笑從虎榻走下,來到李信面前道︰“你小子想什麼呢?趙歇被王離一圍數月,城中連樹皮也沒剩下幾張,能給你送來兩斤茶葉就不錯

    :場,也沒謝上你一謝,今日叫你前來主要是謝謝你生擒王離助我大破秦軍!”

    “這有什麼謝不謝,我投靠大哥就是想跟著大哥多撈些好處,大哥若是敗了我到何處去撈好處?”

    “老弟這是拐彎抹角的討要自己的戰利品來了吧?放心。你那一份我早就給你安排好了,等吃完飯派人給你送到營中!”項羽攜著李信的手走上虎榻坐下。

    “哥哥讓我來,不光是吃飯這麼簡單吧?”李信拿起酒壺給項羽斟起酒。

    “是不光讓你喝酒吃飯這麼簡單,你的老上司已聚起敗軍合二十五六萬,在棘原一帶下了營。找你來就是商量商量,看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項羽道。

    “哥哥這是找錯人了,我是漿糊做地腦袋,平時里除了享樂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早知大哥是為此事把我找來,真該把張良一起帶來。”李信笑道。

    “唐王過謙了,憑三百騎就可生擒秦軍主將王離。怎麼說也是個有勇有謀地大王。與邯戰關系著敵我兩軍的成敗,怎麼如此客氣謙讓,還望唐王不吝賜教才對!”範增笑道。

    “範先生既讓我說,我就胡說兩句,說錯了你可不要見怪。我覺得吧,現在我們死傷慘重,不如退守巨鹿,待養精蓄銳之後再與決戰?就是不知願不願給我們養精蓄銳的時間,要是我們剛一入巨鹿城。他就把巨鹿圍了起來,那我們豈不是慘了?”李信胡說八道道。

    “有什麼慘的?”範增含笑問道。

    “剛才項大哥說巨鹿城里連樹皮都沒得吃,我們十多萬大軍一入巨鹿城豈不是要被餓死?要不去柏人縣?也是不妥,柏人縣縣城雖大,一下子涌入十多萬人難免有擾民的事情發生。哦,對了,這次我們前來主要是為救趙而來,如今已解巨鹿被圍之險。不如我們明日大醉一場,各回各國罷了!”

    “唐王倒想的周全!”範增道。

    “你看,我說不說吧,你非要讓我說。說地不好吧,你又嘲諷于我。這事就不說了,等我回到營中問過張良再來回哥哥!”李信頓了頓,接著笑道︰“項大哥,反正現在離開飯尚有一段時間,不如你我出帳看場好戲?”

    “好戲?”項羽不明白李信說的是什麼意思。

    “嘿嘿,剛才我入營之時。發現營門處黑壓壓跪著十多人,還以為營中出了什麼大事,趕近一看卻原來跪的是各路援兵地將領。好奇心下我就問道︰‘你們為何在此下跪啊?’他們說當初在‘柏人’縣時言語上有些對不起項大哥,怕項大哥找他們的麻煩,就在營門口負荊請罪,希望大哥能夠饒了他們。”

    “饒了他們,想得倒美!”項羽站起身拿起大刀,拉著李信就往帳外走去,道︰“我還沒顧得上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兄弟,隨我前去,看我如何把他們的腦袋一個個都砍將下來。”

    “將軍,萬萬不可!”範增攔在大帳門口,道。

    “有何不可?項大哥在柏人縣邀他們共抗秦軍,他們不來便是,竟敢有辱項將軍的祖上。如此大辱,不殺如何雪辱?”李信道。

    “老弟說地沒錯,我當初也曾對他們講過,只要勝了秦軍必把他們的腦袋都給砍下來。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項羽提刀就要往帳外沖去。

    “將軍,這些人可都是各國的大將,將軍殺之,將跟各國生了仇怨,于我大事不利。”範增道。

    “生了仇怨?老子登高一呼,有哪個膽敢不服,不服者我就讓他嘗嘗我手中地大刀。”項羽將刀一抖,喝道。

    “馬上將軍就要與決戰,將軍是想勝還是被所殺?”見勸解無用,範增激道︰“若想勝,老夫就不能讓你辦了傻事,想殺那些將領除非先將老夫殺了。若想被所殺,老夫不攔你,任由你前去殺了那些將領!”

    “範父請息怒!”見範增說的嚴重,項羽把氣得胡子亂顫的範增扶到席上坐好,道︰“請範父明言。”

    “王離因何而敗,是看的一清二楚,自不會再分散兵力,而會把兵力集中于棘原一帶,等著我軍前去找他,然後依托優勢兵力將我軍擊敗。所以,將軍想依靠六萬人馬一點一點破二十多萬人馬已是不能,要想勝必須依托于各國的援軍。將軍若把各國將領殺了,其部兵馬雖也能被將軍招于麾下,但他們對將軍必會不服,也與將軍不同心。如此一群士氣低落的兵馬得之無益,今後焉能與秦軍一戰?如今,諸國將領跪于營門之外,折服于將軍的神勇,將軍若好言前去請入營中解了前嫌,他們必會對將軍感恩戴德,對將軍唯令是從。是殺是請,將軍心里應該有數,老夫就不再多說了!”

    “多謝範父指點,羽差點犯了下錯!”項羽叩拜範增,起身拉著李信出帳把那些將領請入帳中。這場好酒一直喝到三更時分,出營之機,各國將領好好的把李信謝了一番,都夸李信為人仁義,代他們解了與項羽之間的仇隙。

    “好說,好說!諸位哥哥請回!”李信上了馬,走出二里地,听到後邊馬蹄聲起,回頭一看見陳余又趕了過來。

    “陳大哥去而復返,莫非還有什麼要事?”

    “唐王今日于項羽帳中大義說得項羽與我等化解仇隙,足見唐王是個有勇有謀之人,陳某深感佩服,尚有一事希望唐王明日幫忙!”陳余道。

    “哥哥有什麼事請說。”

    “明日張耳即將與我相見,我與其亦有矛盾,望唐王明日能到我營中一聚,代為化解這場矛盾。”

    “這事兄弟也有耳聞,明日兄弟一定去營中拜訪。”李信拱拱手,望著陳余背影暗道︰“只怕明日這場矛盾不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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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七章 決裂,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余明白,張耳此番拜見過項羽之後,首要的事情便是問罪。

    陳余明知張耳拜見完項羽來見他之時肯定會在午後,但他還是一大早便在帳內布置,敲定此番隨他一同接見張耳的人選。當看到李信趕來之後,他紛亂的心情才稍稍安了安,寄希望于李信的面子夠大能解了兩人之間的過節。

    說起兩人的過節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在王離圍‘巨鹿’時張耳希望兩人同死以不負當初的誓言,而他則想著保留實力待以後給張耳以及趙王報仇。他錯了?沒錯啊!陳余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沒有錯,同時認為張耳要求自己同死也沒有什麼錯。或許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大的矛盾,兩人之間只是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由李信來做和事佬,張耳很快就會明白他的心意,兩人之間的過節在今天就可以揭了過去。

    日頭越升越高,陳余的心卻越來越虛。他與張耳都是那種屬驢的倔人,是認死理,只要相信了什麼東西,打定了什麼主意,任誰也無法迫使其改變主意的人。憑李信真的能解開兩人之間的結,使兩人如以前一樣仍為摯友?他覺得這有些不可能,自己雖有化解矛盾的心思,但張耳呢?張耳前來一定會大發一通脾氣,從此兩人形同陌路人,以前的生死之交就這樣化為泡影。

    “唉!我只需忍氣吞聲的,這事也就過去了。”陳余嘆了口氣,轉頭與李信對視一笑,招呼著李信隨意吃些什麼。回頭時,這笑又化成了苦笑。

    日頭由正中逐漸朝西偏移,張耳仍是不見蹤影。又等了足足三個時辰,天馬上就黑了,在陳余以為今日張耳不會再來,正打算向李信告罪,一名親兵匆匆而來。道︰“張丞相的軒車已到營外。”

    “快,吩咐廚子馬上上菜,諸位將領都隨我出去迎接。唐王莫動,唐王就留在帳內靜坐,由我等去迎接便是!”陳余一口氣的吩咐著,率領大小將領移到帳外。靜候張耳前來。

    首先趕來的是一隊親兵,後邊跟著一輛四馬拉的軒車,車旁隨著十多騎。這些人中有的陳余認得,有些陳余不認得,都是張耳的一些親信門客。車就在陳余的面前停了下來,車簾挑動,張耳從車內鑽出。

    “張大哥,好久不見。你身體可好?小心……”陳余笑道,伸手欲把張耳從車上扶下。張耳冷哼一聲,翻著白眼似乎沒有看到他伸出去的手。扶著一個門客地手下了車。

    陳余勉強才露出的笑臉也變得異常尷尬,傻傻的呆在那里。一名親兵從背後悄悄捅了捅他,陳余會過意來,迎請道︰“張丞相大駕光臨,陳某有失遠迎,望丞相大人切莫見怪。請,丞相大人帳內請。”

    張耳踱著步入了帳,抬眼看到上位被一個年青人霸著,心中更是不快。又是一聲冷哼,在左手邊首位坐下,瞧著在右手邊首位坐下的陳余,道︰“不知上邊坐著的這位小爺如何稱呼?”

    “他便是唐王李信,听說了我與你之間有此誤會,特來……”陳余道。

    “原來是唐王駕到!”不待陳余說完,張耳起身一躬道︰“唐王在西陲‘九原’稱王,聞听我王被秦人圍于‘巨鹿’。不顧安危千里迢迢親自趕到此處相援,這份大義我家大王是必報的。不像有些人,枉自與我稱兄道弟幾十年,一見秦軍凶悍,只知自身地安全而忘了當初的誓言。”

    “張丞相繆贊了,快請坐。”李信請張耳坐下,道︰“說起來我與丞相早就相識,當初在陳王手下混跡時便與兩位有些接觸,不知丞相還認得我嗎?”

    “哦,想起來了。我說一見唐王怎會如此的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原來是在陳王手下時就一起共過事。時間過得真快,這一晃幾年都過去了,不知唐王此番前來是與兄弟敘舊,還是另有要事?”

    “一來當然是與丞相敘舊,二來是受陳大哥所托,希望可以為兩位哥哥之間的誤會說和一下。以前在陳王手下之下,最令我羨慕的不是兩位的才能,而是兩位之間的友誼……”

    “唐王休提此事,此乃我趙國之內的事,還請唐王能容我們自己解決。”張耳把臉一寒,指著幾案上地酒菜對陳余道︰“我來此處是奉大王的意思來問你幾句話,不是來這里吃飯喝酒來了,這些酒菜都撤去吧!”

    李信本以為張耳會賣給他個面子,不會像對待陳余那般粗魯的打斷他地話。沒想到張耳並未給他什麼面子,還是把他的話給打斷了,並聲明這是趙國的事情不需他這個唐國的王來摻和。這讓李信很不快,心中大罵張耳竟敢如此對他,還趙國趙國的提個不停。什麼趙國,要不是他李信犯奇險生擒王離,天底下如今哪還有什麼趙國?

    “這酒菜既然擺上來了

    擺著吧,寡人在這坐了一天,也沒吃什麼飯,張先生面子也不給吧!”李信冷冷的道了一聲。

    “不敢,唐王請自便!”張耳行禮道,怕惹急了李信今日無法怒斥陳余,不再提飯菜之事,打著趙歇的旗號厲聲問道︰“王讓我問你,當初兵陳‘常山’,‘巨鹿’被圍,王令你回援,為何不援?”

    “當日我處兵馬不過二萬有余,秦軍三十萬大軍把‘巨鹿’圍個水泄不通,這讓我如何回援?況且,常山與巨鹿之間橫著的十萬大軍,秦軍那時士氣正旺,我以區區兩萬兵馬回援趕不到巨鹿便會被秦軍所滅,還望丞相大人與大王能體諒我這份難處?”

    “難處,不就是怕死嗎?死算得了什麼,你我早有生死之約,那時回援而死正好成就你我美名。”張耳道。

    “我並非怕死,而是想給趙國留點兵馬,以待將來為大王以及丞相報仇!”

    “說得倒是好听!‘巨鹿’被破,我與趙王勢必戰死,趙國也就算被秦國所滅,你這是報得哪門子仇?我看你並非是想為大王報仇,而是早就覬覦于大王的大位。只怕盼著我與趙王速死,好在趙地稱王吧!”

    “你……這可是誅心之罪,為何如此誣我?”陳余沒想到張耳會如此小瞧于他,壞他地名聲。怒火中燒,冷笑兩聲,道︰“當日。‘巨鹿’城外也並非只有我陳余一支人馬,張敖也率有一萬多人馬在外,丞相為何不令他回援?莫非也早有打算,想著我戰死之後好讓張敖稱王不成?”

    張敖乃是張耳之子,見陳余提起這件事,張耳立馬啞口無言。令陳余回援時,他也曾令張敖回援,張敖以同陳余大致一樣的理由拒絕。那個時候他恨張敖的程度與恨陳余的程度一般無二。想殺張敖的程度也與想殺陳余的程度一樣,可事後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兒子沒有背叛他地理由。就把所有地恨全加在陳余的身上。他頓了頓,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扯到陳澤身上道︰“放肆,不調張敖回援是大王的意思,豈容你胡亂誣陷?我來問你,我曾派陳澤去你處求兵,陳澤現在何處?”

    “陳澤一意孤行要回城救援,我撥其五千兵馬,其率軍回援‘巨鹿’的途中被所滅。這事丞相不知道嗎?”

    “陳澤死了?”張耳吃了一驚,兩眼一轉,不信道︰“只怕是他逼你回援,你不願回援,逼得緊了,你一氣之下把他殺了吧!”

    “哈哈,我殺了他,你竟說我殺了他?”陳余覺得張耳簡直不可理喻。為何自己從前就沒發現張耳是個如此面目可憎之人,搖頭苦笑道︰“我陳余就算再無恥,又怎會殺自家兄弟!”

    “既然沒殺,就快把陳澤交出來。當日你是野心稱王還是真的打算保存實力為我報仇,讓他出來對質。天下之事,總抬不過一個‘理’字,是非黑白一問便知。”張耳道。

    “我已告訴你,他率領五千人馬被所滅,你讓我如何交出?”

    “只怕是你為了掩蓋什麼把他殺掉,托以被所殺吧!”張耳冷笑道。

    “你!”陳余站起身。手握腰中劍柄。

    “哦,難不成猜出你地陰謀,現在想把我也殺了?只怕殺我沒有殺陳澤容易,也無法如殺陳澤那樣把事情掩蓋的滴水不漏,不為人所知吧!”

    見張耳一直在陳澤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李信開口道︰“丞相在這件事上確實冤枉陳將軍了。這事我清楚,陳澤確是被秦軍所殺?”

    “是嗎?”張耳斜眼瞥了李信一眼,滿臉的不信。

    “怎麼,張丞相連我的話都不信嗎?”李信道。

    “不是我不信唐王的話,而是陳澤被殺之時我這個居于‘巨鹿’地人都不知道,唐王居于千里之處的‘九原’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這是我探馬探來地消息!”李信也有些生氣,譏諷道︰“你被圍于‘巨鹿’,四處消息閉塞,得不到消息是正常的,若是能得到消息就有些怪異了,那‘巨鹿’城還算是被秦軍所圍嗎?”

    “也不知唐王得了什麼好處,不光替陳余說話,還替陳余圓這個彌天大謊!”張耳亦譏諷道。

    “你竟敢說我收受了好處才管你倆這檔子事,你給我說個明白,我收了什麼好處,不然有你好看!”

    “哦,唐王倒是厲害的緊啊,不知想讓張某有何好看?這事我早已問過楚霸王,霸王都沒听聞此事,你卻得知,不是收受了好處編造,那是為何?”

    “這事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李信拂袖而起,指著張耳鼻子道︰“我好心好意來勸解你們,你卻如此待我,終有一天你會後悔地。”

    見李信出帳,陳余忍無可忍的喝道︰“沒想到

    竟恨的如此深!你以為我忍氣吞聲的听你斥問,就是印?印信還你,將軍老子也不干了,自此你我絕交,只當誰也不認識誰。”

    “啊!”張耳吃了一驚,心想自己今日所作是否太過分了點,或許陳余並未殺了張澤,不來相援也有自己的不得已的苦衷?袖手站立,不肯伸手去接陳余遞過來的將印。

    陳余把將印丟于幾案之上,轉身朝帳外走去。張耳問道︰“你去何處?”

    “茅房!”陳余回頭冷笑道︰“張丞相管天管地,莫非還要管陳某的吃喝拉撒不成?”

    張耳坐在席上躊躇起來,這次他來斥問陳余並非是受了趙歇的詔令,而是心中憋著一口氣私自來找陳余發泄。如今,陳余一怒之下把將印拋給他,這讓他如何是好。回去後該怎樣給趙歇交待?

    “丞相大人在想什麼?”坐于身旁地一個門客湊起身問道。

    “沒想什麼!”張耳指著幾案上的將印道︰“他怎會把將印甩在這里,他究竟是想干什麼?”

    “丞相想把這顆將印還給陳余?”門客問道。

    張耳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丞相,上天給你的東西如果不要,上天就會懲罰你。陳余把統帥地將印給丞相,這就好比是上天給你的一件大禮,你若不收只怕會遭受天遣。”

    听門客話中有話,張耳道︰“願聞其詳!”

    “今日隨丞相去見項羽。項羽的那身霸氣著實讓小臣佩服。”門客道︰“由此小臣想,項羽勝王離後自稱為楚霸王,楚霸王者。楚國之霸王也。項羽竟稱霸王,那讓楚懷王何去何從?”

    “說,接著往下說!”張耳道。

    “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國也不可能同時出現二君。項羽既稱霸王,懷王勢將被廢。”門客道。

    “哦!”張耳已猜出門客要說的是什麼,假意道︰“懷王是否被廢,跟我們有什麼親系?”

    “丞相,懷王被廢跟我們不僅有關系,而且大有關系!如今。秦軍能戰的兵力不足百萬,其中六十萬遠在百越之地,近處地也就二十多萬。這二十多萬兵馬被各國義軍包圍,糧道不通咸陽又無援兵可調,少則一月多則二月,此路兵馬非降則敗。如此,天下就如一頭烤好地全羊被抬到諸位將軍面前等待諸位將軍瓜分。項羽稱王之後廢了懷王,各國滅秦立了大功的將領也會學著項羽把各自國家的大王廢掉自立為王。這時兵權就顯的猶為重要。陳余于此時把將印給了丞相,就好比老天把趙國大王的位子傳給丞相,丞相若不要,一旦陳余借助兵馬而稱王,丞相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話不可亂說,我怎會廢趙王而自立為王,但為了防止陳余仗著兵馬辦出後悔的事情,這顆將印我還是暫且為他保管!”張耳說著話,把幾案上的將印收起,從幾案下遞給那個門客。附耳道︰“你拿著將印速去接收此處地所有趙國兵馬,有不服鬧事者,格殺勿論。”

    “遵令!”門客接過將令,出帳自去行事。

    陳余出了帳,遙見李信解馬準備離去,趕上前去道︰“唐王慢走,今日之事實屬老哥準備不足,望唐王莫要見怪,傷了兩家地和氣。”

    “陳兄放心,這事我絕不會怪罪于你!”李信上馬道︰“瞧今日的局勢,張耳是鐵了心地要與你一刀兩斷,陳兄莫要傷心才是!”

    “我與他相交幾十年,終是舍不下這份情意。剛才我已把將印扔還給他,並說出絕情的話語,只盼他能夠警醒,與我重續這份友情。”陳余持著李信的馬韁,道。

    “置于死地而後生,這本是極好的策略,怕就怕陳兄的好意他未必可以體會,要是順水推舟的自此收了陳兄的兵權,到時陳兄又該如何辦?”李信騎在馬上拱了拱手,道︰“明日便要伺機攻打部,我就不在此耽擱,得趕回營中準備去了。陳兄一切都要小心,盼日後能與陳兄一起在戰場上殺敵!”

    “告辭!”陳余松韁拱手道,目送李信遠去後,一邊朝大帳走去,一邊心中暗問︰“張耳真會不念舊情的收了我的將印?”他挑起氈布入了大帳,首先便往張耳地幾案上看去,果見將印已不在幾案上,頓時心涼半截。

    陳余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張耳面前,拱手氣憤的道︰“丞相既然收了我的將印,那陳某人只能告辭了!”說罷又往帳外走去,一路上十分期盼張耳能讓他留步,做一番挽留,可走出大帳也沒听到張耳有任何的挽留,就連一句解釋也沒有。他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萬念俱灰之下帶著幾百親信,離營而去。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05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八章 趙高弒主,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在‘棘原’外構築戰壘溝塹,依托二十多萬大軍固的雖猛,但對于的優勢兵力也沒有太多的辦法,戰事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十五天前,當收攏殘軍推至‘棘原’時,他就明白這個地方不是與敵軍決戰的好地方。此處正好卡在‘巨鹿’、‘沙丘平台’之間,與‘咸陽’的聯系完全被隔斷,糧草無以為繼,士氣又不比項羽人馬,最多也就拖個一月有余,那時要麼被項羽拖垮戰敗,要麼因為沒了糧草而降。要想戰勝叛軍只能寄希望于‘咸陽’可派來人馬把糧道打通,或者下令讓兵馬向西邊轉進,與‘’往西還沒被叛軍佔領的城池里邊的秦軍匯合,從進攻轉為防守,龜縮城池之內慢慢想辦法把叛軍殲滅。

    不管打通糧道還是向西轉進,都得派人去‘咸陽’稟報,由二世皇帝定奪才行。所以,入住‘棘原’所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前去‘咸陽’稟報,而所派的最佳人選是與趙高有說不清道不明關系的司馬欣。

    “司馬欣已走了半月,按行程來算應該到了‘咸陽’!”一個人孤零零的踱出殿外,抬頭仰看天空的那輪明白,暗道。

    司馬欣來到‘咸陽’已經三日,住在趙丞相府上可就是見不到趙高。每天,他總要向府內總管問上幾遍‘趙丞相可曾得空?’之類的話語,得到的回答一率為︰“丞相大人尚未得空,請司馬大人耐心等候。”

    趙高府上司馬欣來的次數已經數不清,這一次與以前似乎有些不同,倒不是因為住了三天被趙高冷落了三天,而是他嗅出趙高府上好像正在進行一場不能為外人道也的大事。府里來往的人等神情凝重,一個個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神秘的使空氣里都飄蕩著沉重的氣味,壓得人喘不過氣。

    天擦黑。司馬欣見今日拜見趙高又是無望,進入趙府為他準備的門房,不經意間看到趙高的兄弟趙成攜同趙高地女婿——‘咸陽令’閻樂,神色慌張腳步匆忙的朝後寢走去。他也沒怎麼在意,一個兄弟一個女婿見趙高豈會如他這般還得等听通報,入屋脫衣上榻休息起來。

    司馬欣躺在榻上怎麼也睡不著覺。一邊想著明日會不會得到趙高的召見,一邊思索趙府這幾天神神秘秘的究竟所謂何事?一陣涼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他打了個冷顫,鼻上滲出一層汗來。

    “不好,莫非趙高竟想弒君?”司馬欣暗道一聲,從榻上坐起奇怪自己怎會蹦出這樣的念頭。回想起這幾日在趙高府上所見所聞,越來越覺得自己猜測的沒錯,下了榻走到門邊伸手去開門。又折而返身躺回榻上。

    “管他呢?天下都亂成這個樣子了,誰做皇帝不是做?再說,憑我與趙高地關系。他要是做了皇帝,沒準我這官餃還要升上幾級呢!還是睡吧,安安穩穩的等趙高稱帝之後享受榮華富貴……不行,我不能在這里躺下去,如今正是趙高行大事的重要時機,我得去給他表表忠心。”司馬欣在心中打下主意,開了門順著甬道朝後寢走去,十分奇怪的是整個趙府之中並無一人把守,就連僕人也沒踫到一個。

    主寢內***通明。司馬欣抬手欲要敲門,听到趙高、趙成、閻樂正在說話。他覺得這時還不是拜見趙高的時機,趙高弒君只是他臆想出來,萬一進入之後表錯了情那該如何收場?

    司馬欣放下手,靠在牆根處听了起來。

    “今天叫你們前來是有三件事情告訴你們!”趙高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趙成、閻樂,除下鞋手指摳著腳丫子,道︰“晨時宮中傳報,說我們的陛下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一頭吊楮白虎在咬他的左馬,硬是把左馬給咬死了。起來之後陛下悶悶不樂,請來方士佔卜吉凶,方士說這是‘涇水’河神作怪,需要祭祀‘涇水’河神。陛下已給我下旨,讓我做些準備,明日隨他一起去‘涇水’祭祀。”

    趙高頓了頓,拿手放于鼻下嗅了嗅,接著摳另一只腳,道︰“前幾日。商縣縣令送來急報,說一個名叫劉邦地小子率領幾萬人馬攻破‘武關’,並把關內的百姓盡皆屠戮。對于這兩件事情,你們兩個有什麼看法?”

    “這……”閻樂遲疑了一下,朝趙成看去。

    “大哥,這兩件事跟我們有什麼關系?”趙成道。

    “糊涂啊!你們兩個怎會如此糊涂,這兩件事不僅跟我們有關系,還事關我們的生死!”趙高從榻上站起,也不穿鞋,站在地上道︰“我歷經千辛才使得胡亥深居宮內不出,令百官無法見胡亥面,讓我們能獨攬朝中大權。明日,胡出宮祭祀‘涇水’河神,‘武關’被破地消息雖說被我壓了下來,但難保別人就不知道,若有人趁機把此事奏報給陛

    一直給陛下編造的謊言不就被揭破?哪還有命在!”

    “啊!這該如何是好?”趙成目瞪口呆的問道。

    “岳父大人,事情已到了這種地步,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胡。”閻樂面目猙獰的道。

    “嗯!”趙高含笑點頭道︰“這也是我要跟你們說的第三件事情!閻樂,你衙中有五千兵馬,一會拿我手令去見宮廷禁衛中令,由他為內應,你在外攻打宮門,此事可成也!”

    “岳父大人此計甚妙,可……”閻樂面露難色道︰“突然調動大軍,城內屯軍聞迅趕來圍剿該如何是好?”

    “我早有安排!你回去之後對外謊稱老娘被巨盜所綁,因此率軍搜城抓捕巨盜。陛下今日所棲宮殿為‘芷陽’宮,離鬧市之中的‘望夷’宮只有五里距離,那里守有數百兵馬……”

    閻樂會意道︰“岳父的意思是,讓我急攻‘望夷’宮,攻破宮門之後通過馳道殺向‘芷陽宮’。”

    “對!你這就下去準備吧,至于你的老娘,我會讓趙成把她接到我的府中好好安頓!”趙高笑道。

    確認了趙高確實要弒君,司馬欣直起身準備入屋領取任務,手懸在空中還沒落到門上。又想到萬一趙高知道他居于門外偷听要殺人滅口又該如何?他不敢冒這個險,遠遠地躲在一旁準備等閻樂離去之後裝作什麼事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可等得閻樂去得遠了,心中的好奇實在太重怎麼也邁不開往回走的步,又回到門根處繼續听了起來。

    “殺了胡亥,哥哥是不是要自立為王?”趙成笑道。這件喜事由不得他不笑。哥哥是個天生的閹人,膝下只有一個收養地女兒並無其他子嗣,百年之後王位順理成章的會落到了他的身上。

    “不,此時不是稱王的時機,得擁護扶甦地兒子嬴嬰為王。如今天下太過紛亂,貿然為王不會有好下場。還好嬴嬰年幼尚能控制,等過得幾年剿滅了四處的叛亂再廢黜嬴嬰自立為王不遲!”趙高笑了笑,道︰“你放心。這天下始終會是我們姓趙地天下。我已把門客、衛兵以及僕人都集中于後園,你這就帶人從後門出去,把那些手中握有兵權的將領拿下!”

    “是!”趙成領令。道︰“我剛才前來之時見司馬欣就在前院門房,他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人,這一次用不用把他也叫上?”

    “你不說我倒把他給忘了!”趙高皺眉沉思片刻,道︰“這人離開‘咸陽’一去一年有余,不知跟我們還是一條心不是?不能冒這個險,弒君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與司馬欣都是野心不小的人,要是他得知我們的計謀連夜逃回防地率軍前來救主,你我性命休矣。你去後園喊上十來個勇士。趁夜將他殺了!”

    “誰?”門外傳來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脆響,趙成手按劍柄奔出房門四處打量。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見一個人影,一只貓從樹上跳下,叫了聲‘瞄’,竄上假山。

    “怎麼了?”趙高跟出來問道。

    “沒什麼,是只小貓!”趙成道。

    “你這就去準備,我在府內靜候佳音。”趙高擺擺手,退入屋內。

    躲在一塊大石後邊地司馬欣渾身驚出一層冷汗。待趙成朝後園而去,悄悄爬起身躡手躡腳的朝前院走去。離趙高的寢室遠了,才急奔起來。出了趙府大門,守門地兵卒笑道︰“司馬大人這是何去?”

    “听說左近新開了間酒樓,我去嘗嘗!”司馬欣隨口編道,快速離去。走了大約兩里路,踫到閻樂率軍從身旁經過,他隱在人群之中不敢抬頭,等閻樂軍去得遠了,花重金買了匹好馬出城朝‘棘原’逃去。

    一口氣跑到天明。又怕趙高得知他不辭而別後率軍追趕,不敢順著來時的路回去,揀著荒村野地深一腳淺一腳的逃了起來。

    司馬欣如何歷經千辛萬苦逃回‘棘原’在此不提,單說閻樂來到‘望夷宮’門外,見宮門衛令攔在馬前,喝問道︰“我率軍追捕大盜,一路追來到此不見了盜賊蹤影,一定是潛入‘夷門宮’內了。你這個衛令是如何當的,為什麼不加阻止,還不速速讓開讓我入宮抓捕巨盜?”

    宮門衛令不知閻樂說的是真是假,詫異道︰“各門守衛謹嚴,怎麼可能發生大人所說的事情?”

    “大膽,私放巨盜入宮還敢狡辯!”閻樂提劍將衛令刺死,揮劍朝前一指,道︰“胡亥從不听從勸告,只知享樂使天下大亂。如今叛賊已攻破‘武關’,眼看就要打到‘咸陽’,不廢黜胡亥立仁愛勤儉的嬴嬰為帝,秦國馬上便有亡國之禍。眾將士听令,隨我殺入宮內,有阻攔者格殺勿論。”

    跟隨趙成的兵馬本來是來抓捕所謂的巨盜來著,突然見閻樂殺了宮門衛令,又喊出這樣

    話語,頓時愣了一愣不知所措。還好,這些人都是人,閻樂既殺宮門衛令已經等同于造反,反正造反的名聲已定,也只得跟閻樂一條道走到黑了。

    幾個大膽的兵卒率先殺入‘望夷宮’,其他的兵卒跟著也殺了進去,宦官們大亂,能逃的都逃了去,來不及逃的就被兵卒們射殺于箭下。拿下‘望夷’宮,閻樂留下一半人馬把守,親自帶著另一半兵馬朝‘芷陽宮’殺去。趕到‘芷陽宮’時。正好與別處殺來的宮廷禁衛朗中令手下地人馬相遇,兩軍混成一軍,只殺得手無寸鐵的宦官們哭爹喊娘四處逃竄。

    +.成一團靠在一角。一枝箭透過窗洞射在榻上後,他才明白過來這是宮變。震怒之下狂呼︰“來人,護駕!快來人,護駕!”

    宮內的侍衛宦官早就逃得一空,一位年老的宦官顫微微來到榻前,跪道︰“老奴前來護駕!”

    “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趙高呢?”

    “陛下,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明白就是趙高想殺你嗎?”那名宦官道。

    “趙高?不,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不會這樣對我的!”胡亥撿起榻上所能拎動地東西砸向那名宦官,那名宦官跪在地上不閃不避。當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完之後,胡亥道︰“他們都跑了。你為何不逃?”

    “老奴誓死保護陛下!”

    “外邊地人馬……真的是……趙高真的想殺朕?”

    那名宦官點了點頭。

    “你早知趙高要殺朕?”

    那名宦官又點了點頭。

    “為何,為何不早警告,以至弄到這種地步!”胡亥雙眼有些濕潤的道。

    “陛下!”那名宦官在地上磕了個頭,直跪道︰“正是因為老奴沒有早警告陛下,才活到今天。要是早警告陛下,早就被陛下所殺,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趙高!”胡亥恨恨的道了一聲,無力癱下身子。

    一聲巨響,寢宮大門被人撞開。閻樂先一劍將那宦官殺了,面含微笑的走到胡亥面前,道︰“胡亥,你不可一世已經一生,橫行霸道,濫殺無辜,終惹得天怒人怨叛亂四起,還有什麼話說!”

    “不。朕待趙高不薄,他不該如此待朕。朕要見趙高,要見趙高!”胡亥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乃無道昏君,天下人共討之,丞相大人又怎會再見你?”閻樂道。

    “趙高是不是想當皇帝?他是不是想當皇帝!這個皇帝我不當了,禪讓給趙高,請他給我一郡當王就成,你看如何?”

    “不可以!”看著這個昨天還高高在上,今天卻如一條可憐蟲一般跪在求饒的胡亥,閻樂十分快意的道。

    “割一郡為王不行。那就封我為萬戶候吧。”

    “不可以!”閻樂驕傲地搖了搖高貴的頭。

    “那,請允許我與我的妻子當一個平民,只求當一個平民,這總可以了吧!”

    “胡亥,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能說會道的主啊?”閻樂鄙夷的問道,胡亥讒諂的笑了笑。

    閻樂把臉一寒,喝道︰“我奉丞相之令,為天下鏟除暴君。你雖能說會道,我卻無法替你轉達。”他回頭對身旁的幾個親信道︰“此乃無道昏君,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解民怨,還不動手!”

    “是!”幾個親兵一擁而上,胡亥急道︰“慢!”

    “你還有何事?”閻樂有些不耐煩的道。

    “請容我自殺!”胡亥道。

    “快點!”閻樂把一把劍扔在胡亥的面前。

    胡亥慢慢走下榻,來到衣架前穿上龍袍皇冠,舉劍自殺于‘芷陽’宮……

    得知胡亥自殺地消息,趙高長舒了一口氣。第二日晨召集百官以及嬰于大殿,先是歷數胡亥登基之後對天下帶來的災難,以及他為什麼殺胡的原因。講罷接著道︰“各國英雄反秦,所打旗號都是秦二世的荒淫暴政,如今胡亥已死他們也就沒有反叛的理由,不久天下將歸于寧靜。秦國本來是個王國,先帝統一天下,才稱為皇帝。如今六國已經復建,秦國的疆域越來越小,再稱皇帝已無必要,今日起恢復王制。”

    百官早懼趙高的淫威,自是沒有異議。趙高又把嬴嬰好好的夸贊了一番,推嬴嬰繼承秦國王位,並選出月後吉日加冕王位,接受玉璽。又令以平民地葬禮,把胡亥葬于‘杜南’宜春�br />
    這是近兩年來的第一次朝會,也是自胡亥登基之後所舉行的時間最長的朝會,直開到申時四刻才終于散了朝。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06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九章 游說鄣邯,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邦破‘武關’的消息,經過半月有余才輾轉的傳到‘的義軍之中。這中間又經歷了以訛傳訛,消息變得極度夸張起來︰有說劉邦是率二十萬大軍,因此才能如此快捷的攻下‘武關’。有說哪是才攻下‘武關’,兩三月之前已經攻下‘武關’了,現在劉邦早就打下了‘咸陽’,並親手殺了秦二世皇帝胡亥,事實上秦國已經滅亡。

    不管這些傳言有多麼的夸張,但給義軍的沖擊著實不小。兵卒們為這個消息額首相慶,盼望著能夠盡快的消滅眼前的軍,趕去‘咸陽’城與劉邦的人馬會師。甚至有人還做起要進入皇宮睡一睡龍榻,搶個貌美的宮女作老婆的美夢。

    並非所有的人都同這些兵卒們一樣高興,李信在听到這個消息後就大吃了一驚沒有一絲的高興,同時他相信項羽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吃驚的程度一定比他強烈上十倍。

    李信之所以大吃一驚,是因為他沒料到劉邦竟會如此快的攻進關中平原。當然,他知道劉邦是比項羽先入了‘咸陽’,可實在沒想到項羽還在‘巨鹿’與糾纏著,劉邦已殺入了關中。一下子他慌了神,急急回營叫來張良指著地形圖道︰“外邊都傳劉邦率領二十萬大軍攻破了‘武關’,甚至有人說他已打下了‘咸陽’。二十萬人馬劉邦一定是沒有的,估計也就四五萬人馬。‘咸陽’他也一定還沒攻下,或許此時仍在‘武關’附近,可‘武關’之北千里平川,用不了一月他便可以再破‘光’與‘藍田’,馳馬入主‘咸陽’城!”

    “大王是想先劉邦進駐‘咸陽’?”張良朝帳外看了一眼,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正有機會。‘九原’傳來消息,韓信已將匈奴人逐出長城五百里外,匈奴之禍暫時也算解了。如想先劉邦進入咸陽可調韓信大軍南下。不用一個月就可攻下秦都‘咸陽’,可這有什麼用處呢?”

    對于是否先劉邦一步入主‘咸陽’?李信在帳內走來走去拿不下主意。自秦滅六國之後,天下的財富有三分之二都集中在‘咸陽’,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直把他的魂都勾走了。可他也明白,範增之所以設‘鴻門宴’欲除劉邦。就是因為劉邦先入了‘咸陽’,如果自己先劉邦入主‘咸陽’,那不是當了劉邦的替死鬼?當然,他並不怕範增對他擺什麼鴻門宴,到時大可學劉邦一樣來個金蟬脫殼,可正如張良所說此時佔了‘咸陽’又有何用,項羽大軍一到還不得乖乖的再退出去?但,那筆唾手可得的財富又著實不願便宜了別人。

    “先生說佔了‘咸陽’沒有用處?關中平原可是物產豐富。當初秦國就是憑借那里打出的糧食滅了六國地。”李信笑道。

    “臣並非說佔領關中平原沒有用處,而是說現在佔了不僅無用還會帶來無窮的麻煩。首先,‘武關’已入劉邦之手。大王佔了咸陽首當其沖的便得先與劉邦為敵。其後,項羽會率全軍趕往‘函谷關’,入關也與大王為敵。項羽已為一霸,各國將令除了劉邦這支人馬全听他的號令,兵強馬壯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劉邦雖弱,但其陰險狡詐,頗難對付。大王同時與天下所有義軍為敵,只怕耗盡‘九原’所產也不能取勝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實在舍不了咸陽城里的那些財富。”李信指著地形圖上標識地‘棘原’道︰“按照原先的計劃。需再等上十日,等到邯軍餓得手腳無力軍心大亂時,才是我們對秦軍發出致命一擊的最佳時機。今日,突然傳來了劉邦破‘武關’的消息,項羽一定沒有耐心再多耗十日,會盡快的解決掉。”

    “雖說軍糧草已絕,但其二十多萬大軍的戰力仍在,現在破之傷亡將會很大!況且。他堅壁清野固守棘原,沒有六到七日此城無法攻下。”張良道。

    “六到七日?我看項羽連三天也等不了!他那謀士範增一定會給他出個招降的計策,而我……嘿嘿!”李信苦笑一聲。

    “大王擔心項羽會派大王前去招降?”

    “這不是擔心,而是一個肯定的事實!試問全軍之中還有哪個比我更加了解?不讓相識地人前去游說,而讓不相熟的人去游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李信道︰“就算項羽顧及我地安全不讓我去,範增也會千方百計的讓我前去。他對我很是猜忌,這也算是個借刀殺人的好計謀,他又如何會輕饒得了我?人在懷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我做主了。”李信道。

    “那大王的安全如何辦?”張良略一思慮,道︰“不行我代大王前去,就說大王突染疾病,無法……”

    “範增醫術精湛,裝病是騙不過他的。再說你與並不相熟,不了解這個人,前去無法說服其投降,說不定還會被他一怒之下所殺。你若死了,我少了一個足智多謀的丞相,豈不得把我給傷心死?”李信坐下身,招呼著張良也坐下來,道︰“你也不用為我的安全擔心,不會對我怎樣,留我不死也是給他自己留了一條退路,他還沒傻到自絕退路的地步。不過有件事情我著實不舍,你得替我速辦,錯過了這次時機我會後悔一輩子。”

    “請大王吩咐!”張良道。

    “既然不能佔領‘咸陽’,城內的財物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他人。你擬道旨令,讓韓信挑選數千精兵扮成商人混入‘咸陽’城內,入夜蒙面為盜,攻破官倉盡取財富。一定要讓他時刻注意劉邦動靜,如果時間充裕可再破王宮掠取財富。此事一定要秘密行之,萬不可泄露半點風聲讓人得知是我們所為。”

    “謹遵大王詔令!”張良應了一聲。

    一名親兵來報,道︰“西楚霸王項羽傳令,召大王迅去大帳議事。”

    “噢,知道了!”李信站起身,整整衣冠,道︰“如果有可能地話,把阿房宮里的一切物什全部

    “阿房宮?阿房宮還未建成。里邊會有什麼東西?”

    “阿房宮連建幾十年,里邊的寶貝還會少嗎?”李信笑道。多少年來,他一直痛惜項羽一把火燒了阿房宮,十分的想知道這阿房宮里究竟有些什麼,為何項羽會一怒而燒了阿房宮。要不是這事實在不可能,他真想下個令把整個阿房宮都搬到‘九原’去。

    ……

    司馬欣盡揀著無人小路行進。這一路道路曲折,荊棘叢生,趕到‘棘原’時已渾身泥濘、衣衫襤褸,就連靴子也被腳指頭給頂出兩個破洞來,哪還有大將的風範,活脫脫跟一個叫花子一般無二。

    听聞司馬欣在外求見,急匆匆親自迎出行轅,看著司馬欣這番模樣心中頓時明白‘咸陽’發生了大事。不然一向注重儀表的司馬欣不會如此模樣。此處兵卒甚多,不是詢問說話的地方,他道︰

    “司馬大人里邊請!”

    把司馬欣迎入大殿。司馬欣跟一條餓了三日的野狗一般,雙眼冒出可怖地綠光,拿起幾案上的食物狂吃起來。

    將眉頭緊皺,連連道︰“司馬大人你慢點,別噎著!”司馬欣毫不理會,只是盡量的把食物塞到嘴里。正吃著,他突然松了手,手中的一塊馬肉掉到幾案上,兩眼噙著淚水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把趙高當老子伺候。他卻拿我不當人。三天,在趙高府上一等三天,他竟連我一面都不肯見,還要殺我!”

    “趙高要殺你?他貴為丞相,你身為朝廷大員,他為何要殺你?”邯問道。

    “只因他要弒主稱君,怕將軍手中的二十萬大軍會壞了他地大事,因此想先除去我不使自己的陰謀敗露。然後再伺機除去將軍這個危脅!……”司馬欣一氣把在趙高府上所听到的講了一遍。

    一切都已明了,既驚訝于趙高的不擇手段,又悲嘆于今後自己該怎麼辦,嘆了口氣道︰“你所說可都屬實?”

    “這些話都是屬下冒著生命危險偷听而來,不敢有一句不實,欺騙將軍!”司馬欣道。

    “這麼說趙高已弒殺了陛下?”

    “他計劃周詳,我逃離咸陽時,曾見閻樂率領大軍奔皇宮而去,想必已經弒殺了陛下!”

    “你……一路上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辦?”垂頭把眉頭展平並輕輕地按著顴骨。

    “將軍!”司馬欣神情激動的道︰“趙高已經無法無天,對于我軍又心有余悸。此戰勝,他會想方設法把我們除去。此戰敗,我們更是死路一條。請將軍深思熟慮,一定得想個妥善的辦法出來!”

    “知道了,你休息去吧!”道。

    “不行,我們也反他娘的,與此處義軍合為一軍,共擊‘咸陽’。”司馬欣恨恨地道,直想現在就率領大軍趕到‘咸陽’生擒趙高,問一問他為何要殺自己。

    “我……我會仔細考慮的,你先回寢休息。”送走了司馬欣,感覺自己如同陷入一片沼澤之中,四處都是陷阱,而他怎麼也逃不出去,越陷越深已能聆听到死神的腳步。趙高弒主,朝廷一片紛亂哪有工夫顧得上他?只怕二世被殺這個消息傳到關中周邊地城池後,那些尚在秦國手中的城池會紛紛反叛,所以他突圍朝西退去的計劃算是徹底破敗。就算那些城池沒有反叛,他也順利的突圍出去,但‘咸陽’一旦被破,秦國滅亡之後,他這支孤軍又有什麼生路?

    固守‘棘原’是死,向西退撤是死,戰敗是死,戰勝亦是死,除了死路竟沒有一條生路。邯感覺胸口有如被一堵牆狠狠的壓著,氣都喘不過來,想站起身,腿腳卻發軟的使不上一絲力氣。兩耳嗡嗡作響,雙眼一抹全黑,天旋地轉頭暈的厲害。

    “將軍,前方捉到一個可疑的人,自稱是將軍的故交,要拜見將軍?”

    打起精神抬頭看去,見說話地是把守西門的將領,先是問道︰“項羽大軍可有什麼動靜?”在得到守門將領‘敵軍未有異動!’的回答後,方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那人不肯說,他給未將一樣東西,說將軍一看便知!”守門將領從懷中掏出一塊用綢緞包裹的異常嚴實的東西遞了上來。

    從外形上看,綢緞里邊包著的應該是一塊印信。解開一看,果然是一塊印信,並且這塊印信還十分的熟悉,熟悉到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塊印信的主人是誰,門外來地那人又是誰。

    “殺……”喊出半聲,把剩余的那半聲吞了回去,道︰“把……把他帶進來!”

    李信被兩個壯漢押了進來,雙臂被反剪在背後,一根指粗的麻繩將他的上身纏得密密麻麻。

    看著這個背叛他,曾讓他恨之入骨最想殺的人,如今被五花大綁押在面前,突然病態的笑了笑,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大有來頭,曾經的‘九原’郡郡守,率領十萬大軍隨我剿叛的前軍統帥大將軍。如今的叛賊,在‘九原’自稱為唐王的李信——李大將軍!這可是個南面稱孤地大王,乃是千金之體,你們怎能如此對他,快快松綁!”

    兵卒們解了麻繩,李信揉了揉有些酸楚的雙臂,神態自若又帶著些戲謔的口吻道︰“大哥,你千萬別這樣夸我,你這一夸,兄弟我如芒在背渾身的不自在。今日,兄弟來見哥哥,為的是與哥哥交交心,好好的說會話。”

    “嘿,你千金之體,大王之尊,我怎麼能生受大哥之稱,這不是要折煞于我嗎?我說,大王!”頓了頓,特意用十分輕視的語氣重喊了一聲‘李大王’︰“你降尊來到我處,不知有何吩咐?”

    “兄弟來到大哥行轅,大哥連個座也不讓兄弟坐,天底下有這樣招呼老朋友的嗎?”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06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章 鄣邯歸降,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咳,你瞧我這是怎麼搞的,竟忘了請大王就座。李座!”笑道。沒等李信在席上坐下,他從虎榻上站起身,下了台階走到李信身邊又道︰“瞧我這沒長眼的狗東西,唐王駕到理應坐最尊貴的上座,怎能于下位相陪。大王,快請上坐,我居下位相陪才是。”

    李信笑了笑,抬腿朝階上走去,才上兩個階台,喝道︰“大膽,你還真拿自己當大王了?來人,給我拿下!”

    李信搖了搖頭,並不回頭去看,又上了一個台階,走到虎榻前轉過身,神色自若的道︰“我知道當初率軍回到‘九原’自立為王,大哥恨我入骨,巴不得食肉寢皮方能解心頭之恨。可我也知道,大哥是不會殺我的,要殺早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才殺?”他在虎榻上坐下身,就如同在‘九原’坐在王榻上與手下將領談話那樣,語氣十分平和的道︰“我是忘不了與大哥相交數載的這份情誼,方冒奇險來此救大哥,大哥若一劍把我殺了,只怕至死都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救我?”冷笑一聲,握劍的手微微一顫,攔住向階上沖去的兩個兵卒,道︰“就憑你?李信,你是不是以為用十多萬的兵馬困住‘棘原’,我就必敗無疑?‘棘原’尚有精兵強將三十萬,兩軍對陣未必就會敗了。真要是不幸輸了此仗,我尚可率軍途經‘柏人’朝西撤去,你們能奈我何!救我?笑話!”

    “好,到今時今日這種地步大哥依然能如以往一樣豪氣沖天,小弟著實佩服。”李信鼓掌道︰“不過,我倒听說一個消息,說是‘咸陽’那邊……!”

    李信突然把話停了下來,給使了個眼色,接著道︰“‘咸陽’那邊,啊……啊……”

    明白這是李信讓他驅退左右。他沒想到自己才剛從司馬欣的嘴中得知‘咸陽’內亂的消息,李信竟然也知道了。這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一旦傳出去軍心將大亂,他把殿內的兵卒驅退,道︰“‘咸陽’那邊怎麼了?”

    “听說趙高殺了胡亥,頒布詔書立嬴嬰為王。我還听說。義軍的另一路大軍由劉邦率領,已破‘武關’,不日就會拿下‘咸陽’,大哥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心里邊是什麼滋味?”

    “你是怎麼知道的?”

    “哦,听大哥的口氣,原來大哥早就知道了,我這不是咸吃羅卜淡操心嗎?不過,我是怎麼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國一滅,大哥將何去何從?”

    “我……大不了跟你們拼了,鹿死誰手還未得知。”

    “大哥的勇氣確實可嘉。可捫心自問大哥自以為能拼得過嗎?要是能拼得過,大哥也不用固守‘棘原’,一拖就是月余。”見一臉慘白,李信心念一轉,語氣加重道︰“只怕哥哥突圍地想法也是一廂情願吧,哥哥當真有把握率兵馬突圍出去嗎?”

    “我有三十萬大軍,打不過你們難道連突圍也突圍不出去嗎?你也太小看人了!”

    “不是我小看大哥,而是目前的形勢……唉!”李信搖了搖頭道︰“半月前,大哥率軍突圍出去還有可能。可如今……”

    “如今怎麼了?”

    “兄弟此番被帶進大哥行轅之時,見集市上已開始拋售人肉,價格只及馬肉的三分之一。可見大哥已無糧草,陷入了死地。沒有糧草的軍隊是什麼軍隊?我不說大哥自然明白!兵馬一旦沒有了糧草,勢將十分難控制,隨時都有可能出現逃跑與嘩變的危險,大哥想帶著這樣的一支人馬突圍?”

    “那只是城內百姓無糧可食,以致出現人食人地慘狀。我軍中糧草頗多。用不著你來為**心。”

    “好,咱們不談這個,就算大哥率軍出了‘棘原’,又將去何處?‘咸陽’被破,天下處處都是義軍,大哥以一支孤軍能堅持多少時日?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大哥此時投降尚可保住命,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一旦被我軍攻破‘棘原’,那下場可就……。”李信頓了頓,道︰“項羽本已下達攻擊‘棘原’的命令。我是不忍大哥戰死,也為了不讓兩軍再有死傷,方冒奇險來勸哥哥投降,還望哥哥好好想想,莫要做出後悔一生的決斷。”

    茫然的坐于地上,探手去抓幾案上的酒樽,一不小心把酒樽踫翻,酒灑了一地。李信見其已心神大亂,喝道︰“,你為何一定要把命賣給姓贏的,難道秦國一樁樁一件件讓人心寒的不義之舉還不能警醒你嗎?”

    受喝一驚,抬頭看向李信。李信接著道︰“你還記得秦國大將白起嗎?”

    “怎會不記得?”

    “白起率軍攻破‘郢都’,長平一戰更是坑殺趙軍四十萬。一生攻城略地不計其數,所立

    天下無人能及,他是怎麼死地?”

    “被……被一道御旨逼殺而死。”道。

    “那你還記得我們的大將軍蒙恬嗎,他又是怎麼死的?”

    “蒙大將軍三代為將,在北驅逐匈奴,開闢疆土千余里,卻在陽周被一道聖旨處死!”愣了愣,面色慘然地道︰“為什麼于大秦有功的人都會是這樣的下場?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只因他們的功勞太大,朝廷無法酬報,只能誅殺。我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不得不反秦稱王的!大哥……”李信站起身,下了台階來到身側坐下,道︰“趙高殺胡亥,這就是老天要滅秦國的征兆,天下無論是聰明人還是傻瓜,都已看得明白,你為何在這事上犯了糊涂?秦國一亡,你身為亡國之將,孤立無援如何長存?不如听兄弟一聲勸,倒戈向秦,參于各國義軍,向暴政發起最後的沖擊。到時滅秦之後,瓜分秦國的領士,也能被封為王有南面稱孤的機會。相比于戰死在此或被生擒後處死。兩個結局要走哪個,你得速速拿個主意。”

    “我……”拿起酒壺,狂灌一氣,把酒壺摔于地上道︰“我願降,可你得給我幾日時間準備。”

    “準備?還有什麼好準備地?此事最怕夜長夢多,不如這時便下令兵卒放下武器歸降!”李信急道。

    “好……好……”站起身。步履蹣跚的朝虎榻走去,道︰“我這就下令歸降!不過我有幾個件條,歸降之後……”

    “大事告成,有時候我還真***有點佩服我自己!”李信心中暗道,答應了所說的一切條件,俯身撿起地上摔的酒壺,晃了晃里邊還有點酒。他從幾案上拿起一個酒樽,正往酒樽里倒酒。要慶祝這次地游說成功,門處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來一員將領,嘴中高呼︰“將軍。大事不好!”

    “董翳,你也算是品階頗高的一員大將,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有什麼大事不好地,說!”強忍心中的驚懼,斥道。軍中承受著無糧之苦,‘咸陽’趙高弒主,劉邦攻入關中平原,項羽大軍圍困‘棘原’。已經有太多的不幸,他實在不想知道還有什麼不好地事情發生。

    “項羽派出兩萬人馬。殺入城外營壘,我軍死傷慘重,傷亡已有萬余。”薰翳道。

    “帶軍的是何人,如今殺到何處?”問道。

    “為首的將領乃是項羽手下一員悍將,姓蒲名仁。他們已攻破第一道營壘,現在正往第二道營壘攻擊,距城牆不足五里。”董翳道。

    “第一道營壘的兵馬與項羽攻擊的人馬相若,又有壘可依靠。怎會如此輕易的破了?”道。

    “兵卒士氣低落,根本無心抵抗,因此才會被敵軍輕易破了。照蒲仁如此猛攻的氣勢,攻下第二道營壘將不用一刻鐘,半個時辰之內便可全破城外營壘。將軍,是守是撤,得趕快拿個主意啊!”董翳道。

    “ 當!”李信手中地酒壺與酒樽落在地上,听響轉頭看去,怒道︰“李信,你一邊過來招降。一邊又派兵馬攻打,究竟想干什麼?是不是欺我無能,不敢殺你?”

    “招降?李信?”方寸大亂地董翳听到這兩個詞,臉上頓時一喜,不信的看過去,見果真是早就反秦的李信。道︰“將軍,如今戰是戰不過凶悍地項羽,守著‘棘原’城也不過多拖個三五日罷了,李將軍既親自趕來招降,足見不忘當初的情誼,不如就降了他們吧!”

    “乖乖,範增這是鐵了心要害死我啊!”李信心中暗道,凝神止住內心的慌亂,仰頭大笑三聲,將腳前酒壺跑飛,喝道︰“酒呢?我要喝酒!”

    這三聲大笑把與董翳笑的不知所措,見李信突然要酒喝更把兩人給說糊涂了。薰翳上前拉著李信的袖口,笑道︰“兄弟,真的是你啊,我這是不是在做夢呢?哎喲,真疼,看來不是在做夢,那兄弟說的招降也是真的了?咱們酒先不急著喝,等退了外邊的蒲仁再喝不遲。”

    李信大袖一揮,差點把董翳給帶了個踉蹌。他還還沒想好怎樣給邯解釋,繼續狂態畢露地喝道︰“酒呢,趕快給老子上酒,老子要喝酒。”

    “來人,上酒!”董翳叫人送來酒,一邊給李信倒著酒,一邊道︰“兄弟,你是不是來招降的啊!”

    “當然是來招降的!要是你晚來一刻鐘,將軍早就下令歸降義軍,我們已是一家人了!”李信飲了一樽酒道。

    “將軍,我們降吧!”董翳熱切的抬頭看向,道。

    黑著臉,問道︰“既是前來招降,為何又派軍攻打我們?”

    “對,這事透著古怪!兄弟前來招降,又在陣城外急

    原’?莫非是老弟嫌自己的命太長了,故意前來送死能,這里邊一定還有別的道道,天下哪有如此傻子。”董翳道。

    “誰說我是來送死的?”李信斜眼瞧著董翳笑道︰“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所以派軍攻打你們,這里邊確是另有隱情!”李信道。

    “有什麼隱情?”董翳問道。

    “你們可知,楚懷王登基之時,曾向天下許諾,誰率先入主‘咸陽’,就封誰為王?”李信已經想好了解說之詞,道。

    “這個倒沒听過,兄弟說有說算有吧。可這跟攻打‘棘原’有何關系?”董翳道。

    “當然有關系了,而且大大的有關系。哥哥們試想,有誰不想為王地?項羽想為王,劉邦也想為王,他見劉邦已攻破‘武關’,馬上就要入主‘咸陽’。他能不急嗎?這事放在哥哥身上,你能不急嗎?”李信道。

    “急!這封王的好事,怎能不急?”董翳道。

    “所以,項羽要想封王就要馬上離開這里趕往‘函谷關’,由‘函谷關’入關朝‘咸陽’趕去,要趕在劉邦之前入主咸陽宮。但,大哥這里的三十萬大軍是個禍患,項羽不能說走便走。怕大軍一走大哥率領人馬從背後擊之,于是就派兄弟前來游說大哥歸降,好無後顧之憂。”李信道。

    “那。上將軍不是歸降了嗎?為什麼還要打!”董翳不解的問道。

    “我是否能說動大哥歸降,這事誰也不能保證。所以在來‘棘原’之前,我就與項羽商量一個計策。以我入‘棘原’兩個時辰為限,如果兩個時辰之後,‘棘原’城頭沒有掛上白旗,即令令蒲仁率軍攻打。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來告訴大哥義軍有破‘棘原’的能力,二來也是給大哥下個速速歸降的決心。這不,我入‘棘原’已過兩個時辰。城頭上又沒掛上白旗,蒲仁以為大哥不願降,就率領大軍攻打‘棘原’促大哥投降了。這都怪我,怪我考慮不周,以至于使兩軍再戰。要是在大哥同意歸降地那一刻起,我便告訴大哥需在城頭掛起白旗,也就沒有這檔子事了。”

    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李信看得出已相信他這一番胡編亂造。道︰“大哥,你速在城頭掛上白旗,我這就出城面見項羽,明告大哥已願歸降以及大哥投降之後的條件,促使兩軍罷戰,以免自相殘殺。”

    項羽為爭王而急于從此處撤軍,似乎又看到了一絲的希望,猶豫起是立馬便降,還是拖上一兩天等項羽走了再尋其他出來。

    “上將軍,此時投降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董翳喊道。

    “只怕我不降,項羽不會把大軍拉走地。就如李信所說,他亦怕我抄了他的後路。罷了,罷了!”邯在心中暗想,抬頭雙目盯視李信,道︰“董翳,你即刻送唐王出城,另讓城頭都掛上白旗!”

    “是!”要不是董翳年紀太大,人也胖了一點,他真要高興地蹦到天上去,拉著李信的手就朝外邊跑去。

    李信出了城,先是長舒一口氣,感覺渾身不舒服,伸手一摸,身上出的汗早已把衣服給浸濕。遠處,浦仁軍攻打軍攻的正急,可這似乎是場並不對稱的戰爭,浦仁軍就如一支誤入羊群的惡狼,左右撕咬,上下廝殺,那些羊哪是對手。

    混戰之中,李信並未去找浦仁令其停止攻擊。那里太過凶險,貿然趕去不是被軍殺死,就是被浦仁軍誤殺,再說浦仁竟敢擅自攻打‘棘原’,那他受沒受在亂軍之中殺了李信的命令,誰又知道?

    他繞過混戰中的兩軍兵馬,在心中暗罵範增地為人陰險。心想這一次一定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了,見到範增之後一定要痛罵其為何總是想除掉自己。我在你範增面前虛以委蛇、裝瘋賣傻、小心伺候,容易嗎?為何你範增總是不信任我,要除去我呢!還有,到時連項羽一並也罵了,這事項羽也一定摻和著,沒有項羽的命令,蒲仁哪敢擅自攻打‘棘原’。

    “去他***,老子受夠了,大不了一拍兩散,分道揚就是,有什麼了不起地?”李信嘴里嘟窗@鉅喚徘騁喚諾滄駁某  刈呷S 媾芄戳狡恚 桓鍪欠對觶 桓穌竅鈑稹br />
    “範老賊,**你十八輩祖宗!老子為了滅賊,不顧自身安危入敵營勸降,你們卻讓浦仁急攻‘棘原’,打的是什麼主意!”李信在心里又把罵詞排演了一遍,攔在兩人的馬前,還未張口罵道,項羽卻先開了口︰“李兄弟,你沒事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23
本帖最後由 carlsiu 於 2011-9-26 23:26 編輯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一章 劍指『函谷』關

    論從哪個角度看,項羽都很焦慮,顯然是十分關心李這種焦慮就如同是在得知自己的親兄弟犯險後碳碪碴硾,不顧一切趕來相救時的那種焦慮,不是靠裝就能裝得出來的。因為那雙有神的大眼睛裡透露出的是讓人無法懷疑的真誠。

    李信的憤怒被這種真誠融化掉三成。想明白咒罵無濟無事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嶆嵹嶇幓,又消去了三成的憤怒。剩餘的四成憤怒被他生生的壓了下去,笑道:「大哥種稯窨窩,我沒事。真的,一點事情也沒有。你看碪碴硾碨,好胳膊好腿的,全身上下連一個傷處也沒有。」

    「他媽……!」項羽破口大罵,其中髒字連帶簡直是不堪入耳,道:「好他個浦仁,李兄弟孤身犯險入『棘原』勸降,我是下了誰也不准在這等危機時刻與軍發生戰鬥的嚴令,害怕危害到兄弟的安全。他可好,竟然不聽我將令擅自攻打『棘原』,反了他了,這不是要害死兄弟陷我於不義嗎?兄弟你放心,我這就上陣拿下浦仁,親自交到兄弟手中任憑處置。」

    這是李信第二次見項羽罵人。頭一次是在『柏人』縣大殿,那次似乎也沒怎麼罵,只是道了幾個『滾』字,說了些要打要殺威脅援兵將領的話,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破口大罵。李信知道,項羽雖說看上去粗獷豪邁,但終究是破落貴族出身,自小家教極好,不是隨便開口罵人的大老粗。這一次沒忍住破口大罵,也證實了蒲仁攻打『棘原』他根本不知。

    至於說浦人不聽號令擅自攻打『棘原』,李信壓根就不信這裡邊沒有人指使。浦仁這人他清楚,是員勇將,而且是個只聽從項羽的將令,對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聽的那種死忠將領,哪怕下令的人是被項羽尊稱為亞父的范增,他也不會聽從。今天,在項羽沒有下令的情況下。浦仁一反常態的攻打『棘原』,一定是有人拿項羽地安危說服了他。而他為了救項羽於危難之中,才不顧自己這樣作的後果,在沒有得到項羽命令的情況下攻打『棘原』。能使此借刀殺人伎倆的只有范增,事實上也只有范增那條巧舌可以說動浦仁,讓其相信李信將來對項羽是個極大的威脅。只能盡早除之以絕後患。

    李信不由的抬頭看去。好像這事根本與范增沒有一點關係,他瞇著眼,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身體四肢也沒有任何地動作,如同與胯下的馬融為一體。

    「都是你搞出來的鬼,你倒裝作跟沒事人一樣。浦仁這人是員猛將,不能就這樣給你背了黑鍋,被不瞭解真像的項羽給殺了。須救他一救。」李信心中暗想,笑道:「大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把浦仁交給我是想讓我獎賞他嗎?我那『九原』貧瘠,哪有東西獎賞他。還是留在大哥這裡,由大哥獎賞他吧。」

    浦仁的忠心與勇敢,項羽自也知道,如何捨殺了他。可為了給李信一個交待,他不得不這樣做。聽到李信說浦仁有功,雖不解其中真相,但還是心中一喜,道:「老弟這話何意?浦仁急攻『棘原』差點害了你的命,你怎會替他說話?他又有什麼功!」

    「我替浦仁說話了嗎?沒有啊!浦仁想害我嗎?更是沒有的事!天幸浦仁攻打『棘原』。他似乎是知道我有危險,這一打不僅救了我的命,還逼得自此降了。將軍你看,『棘原』城頭上已掛起了白旗。」

    「降了!」項羽抬頭看去,『棘原』城頭上懸掛著道道白旗,大喜道:「兄弟這次地攻勞可不小啊!憑此大功,等秦滅之後,兄弟要把哪幾個郡劃歸唐國治理。我一定支持。走,我們這就一起同往『棘原』召見,路上你再給我好好講講,當時遇到了什麼危險,浦仁又是如何歪打正著的救了你的。」

    「是!」李信拉著項羽伸出地大手與項羽共騎一騎,道:「我所以敢應了大哥的命令入『棘原』招降,是以為已淪落到這種地步肯定把我當初叛離秦軍的事情給忘的一乾二淨,誰知他竟怨恨我到如此地步,情願送死也非要殺了我不可。說什麼憑借大哥那點兵馬破了他堅守的城池,簡直就是妄想。」

    「哼。他倒自信的很!」項羽冷冷道。

    「是啊,我當初也是奇怪他為何如此自信。現在回想起來,他也並非是認為自己可以固守『棘原』,想必是嚥不下我私帶他十萬兵馬這件事情,想著把我殺了之後再降不遲。」

    「嘿嘿,他要是敢殺兄弟我還會接受他降嗎?我誓破『棘原』,以他那二十多萬兵馬以及『棘原』的所有百姓為兄弟陪葬。後來呢?」

    「多謝大哥如此看重小弟。」李信道:「後來,幾個親兵把我拖出殿外,磨刀霍霍的就要殺了我,可把我嚇得渾身冒出一身冷汗,差一點便跪地求饒。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名將領趕到殿前,嘴中狂呼:『將軍,大事不好,項羽大軍急攻『棘原』,連破我軍三處營壘,馬上便要破城而入了。』邯聽報,頓時嚇得面色蒼白,親自給我鬆了綁,與我商量起投降地條件。大哥,小弟當時為了活命,也為了能讓大哥盡快趕往『鹹陽』,他提出的條件一古腦的都答應了,還忘大哥不要見怪。」

    「如此說來浦仁還真的歪打正著救了你一命!」項羽呵呵笑道:「邯有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第一個條件是他們投降之後大哥不能秋後算賬,編排出一些理由殺了他們。並且投降的二十萬兵馬仍由他帶領,大哥不能打亂他的建制。」當時,邯只是提出仍由他率領這二十多萬兵馬,並沒說過其他的什麼。不過李信清楚歷史上邯率軍投降之後,沒過多久項羽便找了個理由將這二十多萬秦兵全部坑殺,所以轉述的要求時,他特意地加上不能殺俘這個條件。

    「嗯,接著往下說。」項羽不置可。

    「第二個條件是秦滅之後要封他為王,最好是連司馬欣與董翳一塊封王。」李信道。

    「他的胃口還真不小,還有呢?」項羽道。

    「沒有了!」李信道。

    「就這兩個條件?兄弟既答應他們了,就由著兄弟吧!」項羽笑了笑。見『棘原』城外的戰場已經歸於平靜,對迎面趕來的一隊人馬道:「去把浦仁給我叫過來!」……

    經過一夜的時間,棘原縣內地秦軍精銳終於全部出城,點算人馬之後,除了餓死、戰死、受傷的,得降兵二十二萬六千餘人。第二日晨。為了能夠盡快的趕到『鹹陽』,不到寅時六刻,大軍便披星帶月的向西開拔,朝『函谷關』地方向而去。

    也就在這日,眼看離朝見太廟,接受玉璽的時間越來越近,贏嬰終於下了除掉趙高地決心。趁著天還沒亮,趙高還未派人叫他前去太廟受璽。嬰輕咳一聲,兩名在屋內伺候的宦官,立馬警醒的來到榻前。低聲而又恭敬的道:「大王,何事?」

    「嗚……」未曾開口,嬴嬰先是哭了起來。哭的很悲傷,很絕望,把兩個宦官哭的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大王……」一名宦官張口道:「您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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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另一名宦官道:「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贏嬰搖了搖頭,道:「我能相信你們兩個嗎?」

    「大王何出此言,我們兩個從小就服伺大王至今,從未違過大王的命令行事。大王有何事敬請吩咐。我們兩個肝腦塗地,萬死以報大王之恩。」

    「我要死了!」嬴嬰歎了口氣道:「能救我的只有你們兩個,我也只能依托你們兩個。你們要想明白,是救我於危難之中,還是陷殺我於此地,自己拿個主意,我不為難你們。」

    「大王!」兩個宦官同時跪了下來,叩首於地。道:「願聽大王吩咐調遣。」

    「我所以會被立為秦王,是因為趙高弒殺了二世皇帝之後怕大臣武將們興兵討伐,才推我坐上王座。一旦他這個伎倆成功,騙過了天下所有忠於秦國地大臣,就會故計重施,殺我於此。」嬴嬰頓了頓,見兩個宦官臉上都露出憤怒之色,是值得相信的人。接著道:

    「昨日,有人密報:趙高已與楚懷王商量好了計策,今日在朝見太廟之時殺我於太廟。然後命嶢關的守將打開關門,放劉邦大軍入關直奔『鹹陽』。而他,因為滅秦有功,會被封為關中王。」

    「好毒辣地奸人!」一名宦官恨恨道。

    「大王,我們應該想個辦法先除去他。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另一名宦官關切的道。

    「計策我已想好,到時還得兩位義士相助!」嬴嬰長舒了一口氣,道:「今日我不妨就在宮裡裝病,聲言不能前往太廟。這事趙高籌劃了這麼久,必不會輕易放棄,將親自來叫我前去太廟,那時便可行事,除趙高於宮內。具體的計劃是這樣的,你們兩個到時……」

    今天,是嬴嬰正式為王的日子,是個大日子。天還未亮,趙高已經起身,梳洗一番,換上新做的丞相服,站在大銅鏡跟前仔細看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他一共經歷了三次。第一次是贏政登基稱帝,那時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宦官,只能站在很不顯眼的地方靜靜看著威風八面地嬴政稱了帝。第二次是胡登基稱帝,那時他已為宮廷禁衛朗中令,並親手策劃了整個事件,可謂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可那次李斯的光芒完全蓋過了他,使他顯得還是有些默默無聞。第三次便是這一次,這一次他佔了李斯的丞相位,朝廷中的大臣對他又懼又怕,他將會成為絕對的主角。

    趙高站在銅鏡前想著自己會何等的風光,不由的嘴角掛笑,對著銅鏡裡地自己道:「第四次,當第四次來臨的時候,你就會身著龍袍,前往太廟登基為王!」

    「大人,丞相大人!」門外有人輕輕喚道,趙高回身一看見是去請嬰的親信,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唉,秦王病了,這可如此是好?」那名親信歎道。

    「病了?哪天病不好偏偏在今天這個重要時刻病,看來嬴嬰確是個孽種。你再去請他去太廟,讓他一定要堅持,稱王是大事,萬不可誤了吉日!不,還是我親自去請吧!」趙高將前襟的一處折皺捋平,踱出寢室上了馬車朝王宮趕去。

    「大王得的是何病?」馬車直到宮內寢院方停,趙高下了車,對在門處候著的一名宦官問道。

    「太醫說是什麼冷熱病,也沒什麼大礙,休息個三五天也就好了。」那名宦官說著,把趙高領入寢宮,順手關上了大門。趙高疑慮的回頭一望,他解釋道:「太醫說這病最怕受風,若受了風,兩三個月也好不了,還有性命之憂。」

    「我冷……快蓋被。我熱……快去被!」裡屋傳來嬴嬰的喊叫聲,趙高笑道:「這病倒古怪的很,領我前去看看。」

    龍榻之前一個宦官忙來忙去累得滿頭大汗,榻上贏嬰臉色蒼白如同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大王……」趙高十分關切地喊了一聲,伸出手去拂嬰的額頭。突然,竹著龍鳳的大被被嬴嬰掀開,裡邊閃出一首寒光。趙高定睛一看,嬰手持尺長短劍,朝他胸前猛刺了過來。

    他向後退,正忙礙的那名宦官按住了他的手,使他無法後退。他含胸收腹想躲過這一刺,那個領他前來的宦官從背後推著他往前走,短劍直入他的前胸。

    「快……拿著趙高的印信去解了朗中令的兵權,掃除趙高餘孽!」嬰鬆了手,劍入趙高身體直沒劍柄。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25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二章 嬴嬰約降


   了趙高摋撇搿撤,誅滅趙高三族之後,秦王嬴嬰抖擻精神準備天威。可事情進行的極不順利槄榾榜槊,遠比他所能想到的難處更加困難十倍,一個個壞消息如同雪片一般壓在幾案上槆榹榕槍,把他並不十分堅強的軀體徹底擊垮了。

    先是率二十多成秦軍精銳投降叛軍,接著是項羽率四十萬大軍號稱七十萬朝『函谷關』而來鞂鞁韍韎,然後是劉邦用賄賂的方法破了『嶢關』,用急攻的辦法破了『藍田』鉻銝銇銈,離『鹹陽』越來越近,也就不到幾日的路程。還有就是剛剛才送上來的奏報,這個消息更誇張,更讓人無法理解也讓人無法相信,昨夜『鹹陽』城竟被一夥盜賊搶掠一空。

    「『鹹陽』城內禁衛、衙役、屯兵、郡縣兵,加起來足有兩萬,竟讓一夥數千人的大盜給攪了個天翻地覆,官倉內歷經幾百年積攢下來的錢財被搶一空,宮內府衙被盜的財寶足有八成,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養著你們又有何用!」嬴嬰在大殿龍榻上用盡全力把奏報摔在殿下,竹簡碰地崩裂時發出的巨響在龐大的殿裡迴盪,殿下早已魂不守舍的百官被嚇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蹦跳出來,噤若寒蟬的抬頭朝怒不可遏的秦王看去。

    「滾,都給寡人滾出去,明日誰要拿不出對付叛軍的辦法來,趁自在家裡自盡省得我看見心煩!」嬴嬰疾言厲色的指著殿外喝道,群臣們爭先恐後退出大殿,只有三個人未曾離去。他們都是嬴嬰新提拔上來的,分別是左丞相、右丞相以及主管全國的兵馬的國尉。

    「陛下息怒!」三個位居三公的大臣彎腰跪在地上叩首道。

    「陛下?寡人哪還有資格稱陛下,始皇帝留下的基業只剩下關中一帶,還被叛軍侵擾,眼看連稱大王的資格都沒有了,還陛什麼下?你們也別再跟寡人玩這些文字遊戲,寡人不是趙高,也不是二世皇帝。還沒糊塗到看不清天下的亂勢,沉醉於坐擁九州天下太平的美夢裡。」

    「是!」三人同時道了一聲。

    「你們不下朝,可是有大事要奏?」嬴嬰問道。

    「陛……大王,昨日『鹹陽』被盜賊騷擾都是臣沒做好防衛京都地重任,請大王責罰。」國尉率先抬頭道。

    「你才上任幾天,萬事都還沒理順。這事與你沒關係,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嬰道:「可查清這伙盜賊是何來路?」

    「昨夜城中吶喊一起,臣便率軍四出清剿,發現這伙盜賊很怪,不似普通的盜賊,倒像是一支軍隊!」

    「軍隊?你從何處瞧出他們是軍隊?若是軍隊又是哪裡的兵馬,是不是城外的屯軍嘩變?」嬴嬰緊張的問道。

    「這伙盜賊計劃周詳,目的性極強。奔地就是國庫以及屯集大量財寶的『阿房』宮。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分工明確,戰力極強。一共有四支人馬。日間混入『鹹陽』,入夜出動,一路朝官倉,一路朝『阿房』宮,一路拿下一座城門為退路,一路作為疑兵專門吸引我們追剿。他們個個騎著快馬,拿著一種殺傷力極強的弩弓,臣所率兵馬跟本不是對手,連敵二百步內都近不得。縱觀天下不可能有這樣的盜賊,瞧其使用的兵器與所騎的快馬也非城外屯兵所用,看起來倒像是關外的匈奴騎兵搶掠時的路數。」國尉道。

    「匈奴人打到這裡來了?」贏嬰驚愕地問道。

    「不,臣等三人商量過之後,覺得這支人馬並非真正的匈奴其兵。」左丞相抬首道:「蒙恬所修長城沿線雖無我軍兵馬駐守,但擅自稱王的李信派兵把守各處關口,匈奴欲進『鹹陽』必先通過『九原』。臣未聞『九原』已被匈奴人擊破,倒是聽說匈奴人被『九原』地兵馬擊退五百里遠。此一不可能是匈奴的兵馬也。匈奴人製作的兵器極其簡陋,弓箭更是無法與我軍相比,而昨夜盜賊所使用兵器堪比我軍巨弩,這不是匈奴人能製作出來的,此二不可能也。國尉派兵細細詢問過守城兵馬,最近無匈奴人入『鹹陽』城,此三不可能也。」

    「與匈奴的路數相近,又不是匈奴人,那他們究竟是何人?」嬴嬰問道。

    「臣與左丞相、國尉商量後懷疑……懷疑他們可能是從『九原』過來的。」右丞相也把頭抬起,道:「其一:九原的叛軍與匈奴人交戰十年有餘。自是十分熟悉匈奴人的路數,用匈奴人那種打不過就跑的戰法不足為奇。其二:聽說李信那人極其愛造一些新奇玩意,造出比秦弩威力更大地弩箭也有可能。其三:自李信為『九原』郡守起一直到今日,其都想盡一切辦法,或買或搶,從西部各國用來大量上好戰馬,從昨日盜賊所使的馬上可以看出應是西部各國的好馬。」

    「九原,李信?」贏嬰喃喃了一句,道:「這伙盜賊究竟是哪路人馬不是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抵得住劉邦這支人馬。昨天寡人想了一夜,在一個宦官的提醒下想到『百越』尚有我軍六十萬精銳,不如寡人下令將他們調回鹹陽以拒劉邦?」

    殿下跪著的三人不約而同的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嬴嬰雖說勇敢聰明,能殺了趙高重整朝政,可實在太過年青,把有些事情看得過於簡單。『百越』距此何止千里,六十萬大軍調動到『鹹陽』最少得費半年之功,更何況現在兵荒馬亂地,那六十萬大軍的主將認不認新立的秦王,願不願奉詔趕來都還兩說,怎能把希望寄托於這種沒有把握的事上。

    「你們三人認為這個辦法不好嗎?」見三人面面相覷並不說話,嬴嬰道。

    「大王……」左丞相挺了挺身,道:「『百越』在極東極南之

    道未毀之時一來一回尚需三月之功,如今適逢戰亂,只怕需半年之久。」

    「寡人明白了!」嬴嬰點了點頭,道:「劉邦近在眼前,援兵遠在天邊。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火也。要不這樣,也學當初邯清剿叛軍時那樣,再從『山』集起一二十萬的兵馬,攻擊劉邦?以二十萬之眾攻打四五萬的叛軍,應有九成往上的勝算。」

    「上一次集兵,已調盡兵庫裡的所有甲冑武器。沒有兵器的奴隸就是再多上三五十萬也不會是四五萬手握劍戈兵馬的對手。」國尉黯然地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說寡人只能呆在『鹹陽』宮裡等死了?」嬴嬰異常的失望,喝道。

    「不,大王,或許我們還未走到絕路,至少還有一條路可行?」右丞相道。

    「快說說還有哪一條路可行!」嬴嬰喜形於色地道。

    「借兵!」右丞相道。

    「借兵?向誰借兵?」

    「向『九原』借兵!」右丞相小心的說道,抬頭見嬴嬰雙眉緊鎖嘴咬下唇。雖說臉色難看一些,但並沒當即反對。這正是三人在退朝之後留下來的用意,當覺得那伙盜賊有可能是從『九原』趕來的之後。三人就認為欲救『鹹陽』之危必得求救於『九原』,可是他們怕嬴嬰會對這個向這個反賊求援的事情反鹹,一直不敢說。這時見嬴嬰並沒當即反對而是陷入沉思,覺得這事或者能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臣聽說大王地父親與李信曾是好友,當初在上郡時就時李信便是扶蘇公子的下屬,若非趙高假傳聖旨逼死大王的父親,如今一個為聖君一個為賢臣,一定可傳下不少的佳話。憑借這層關係。只需對他說明趙高已死,如今為王是公子扶蘇的愛子,其一定會借兵救援『鹹陽』。」左丞相道。

    「臣也聽說當年趙高蠱惑二世皇帝殺戮皇親,李信暗中救了興樂公子並娶其為妻,如此一來他也算是皇親。按照百姓的說法,大王見到他還得尊稱一聲姑夫呢。現在,外甥有難作姑夫的焉敢不救,大王只需寫上一道旨意。其必率領大軍前來『鹹陽』。如此,劉邦之軍不必慮,項羽也攻不破『函谷』關,關中之內無憂也。」右丞相笑道。

    「他會來救寡人?」贏嬰苦笑兩聲,道:「聽說他現今就在項羽麾下聽用,如此反賊哪還有親戚之情?」

    「李信雖在項羽麾下,人馬之少為各國叛軍之最,聽說才不過一千馬,經歷幾戰之後更是少到不足兩百人馬。由此可見他對我大秦還是有感情的,並非一意造反。所以反秦完全是被趙高逼得走投無路,方才反了,不然也不會領著這麼少地人馬前去協助項羽。」國尉頓了頓,道:「再說我們並非必須通過李信才能讓『九原』派兵相援,可直接到九原求助『興樂公主』。她是大王的親姑姑,又與大王的父親關係最好,肯定會不顧一切地調來兵馬相助。」

    「你們別說了,我不會求助於她的。」嬴嬰搖頭道。

    「為什麼?」三人齊聲問道。

    「為什麼!你們問我為什麼?」嬴嬰雙目圓睜,道:「當初,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要殺人家,如今自己有難了又緊巴巴的去求人家,這樣的事寡人做不出來?」

    左丞相道:「殺興樂公主都是趙高這個奸臣所使的壞水與大王何干?大王萬不可把他人之過往自己身上背負!興樂公主是個明白人,自會把大王與趙高分開,還請大王三思。」

    「是啊,興樂公主或許不會追究,可李信呢?」嬴嬰站起身,喝道:「當初,他為秦軍一勇將,蒙恬待他如何,始皇帝待他又如何?他又是如何報答蒙恬與先帝呢?先帝一死,他便投靠了趙高,親自逼死蒙恬。邯待他又如何?邯起兵攻打叛軍,首先推薦的人就是他,讓其為前鋒大將軍。可是他卻在危機時刻率軍反秦,差點置於死地。不說,那也不是個好東西,大秦待他不薄,他應戰死於沙場以謝大秦之恩,可他辜負了大秦竟降了項羽。、趙高、李信這些人都是一路路色,尤其是李信,簡直就如是一隻蒼蠅,只要有一點屎味就嗡嗡的跟著走,我豈能去求這樣的卑鄙小人?你們要讓寡人去求這樣的人嗎?」

    贏嬰喘了兩口粗氣,接著道:「我是不會去求這樣地人的,哪怕是被叛軍殺了也不會去求他!這樣反覆無常有奶便是娘的小人,避都避不急怎能讓我去求他?只怕讓他來援比被劉邦破了『鹹陽』的下場還要壞!」

    「大王!」三人齊聲道:「求援『九原』是唯一可行之計,還望大王能慎重考慮,切不可以個人好惡壞了大事。」

    「這個問題不用再談,寡人的頭開始疼痛,想要下去休息了。」贏嬰擺了擺手,讓三人退下。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大秦江山,寧賜外人,不給家奴。讓我去求李信,休想!」

    「慢!」由『寧賜外人,不給家奴。』贏嬰又想到了點什麼,叫住正往外行的三人,道:「你們找個能說會道的人前去見一見劉邦,就說我要是投降地話,能得到什麼禮遇。」

    聽到嬴嬰叫了聲『慢』,三人還以為嬴嬰突然之間想通了,改了主意。興沖沖的來到嬰面前,卻聽到贏嬰想要投降劉邦了。

    「大王!」三人叫了一聲還要再勸。

    「按寡人的旨意辦吧!」嬴嬰站起身離開龍榻,在宦官的攙扶下,入了小門離開大殿。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6 23:28
本帖最後由 carlsiu 於 2011-9-26 23:29 編輯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三章 鹹陽歸漢

    嬰一直在『鹹陽』宮裡呆著,自決定約降劉邦之後他會,一天到晚誰也不見睼瞁瞄睽,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重振大秦雄威。他有一個計劃,並且這個計劃已經開始秘密的進行煽熊熔熄,準備在向劉邦投降時故計重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持住劉邦銅銣銔銆,逼得叛軍歸降大秦。在實行這個計劃的同時,他還秘密的派使者趕往『百越』誥認誙誑,命那裡的秦軍主將迅速帶軍趕來『鹹陽』。

    幾案上擺著一卷書,上邊記載著荊柯刺秦王的故事。這些日子裡他已被這卷書翻閱了無數遍,並參照著這個故事仔細推敲著挾持劉邦的計劃有沒有什麼漏洞,直到感覺這個計劃十分的完美,再沒有什麼紕漏。

    只要這個計劃能成功,用投降過來的五萬叛軍把守『函谷』關,可拒項羽於關外。要是能拖上個半年,等到『百越』的秦軍精銳趕到,前後一夾擊,天下安矣。

    |.的臊主意,暗想天下能比他聰明的人只怕沒有幾個。是啊,六十萬秦軍精銳距『鹹陽』是遠,可你不去調來他始終就那麼遠,只要他們領旨從『百越』開拔,那不就離『鹹陽』近了嗎?還有,守護『鹹陽』的兵馬是敵不過劉邦的兵馬,可又何必硬拚呢,用計完全可以把敵人變成自己人,把不利於自己的局面改變成有利於自己的局面。

    贏嬰忍不住的偷笑,能夠平定天下的叛亂,再用個三五年實行寬柔的仁政,百姓一定會對大秦恢復信心,而他也就為大秦立下無以倫比地功勳。這份功勞簡直大到可以與始皇帝創下的功勞相媲美。始皇帝那種把江山傳至萬代的理想也不會在他這一代成為泡影。

    「大王,去見劉邦的使者已經回來了!」助嬴嬰手刃趙高有功,如今已升為宮廷禁衛郎中令的宦官,走進宮闕道。

    「快,宣他進來!」嬴嬰整了整衣冠,使自己看起來威嚴莊重,等到使者入殿,臉上流露出與他的年齡並不相符的成熟與穩重,自信而又從容的道:「見到劉邦了?」

    使者並沒順利的完成交待下來的任務,所以有些惶恐。謹小慎危地道:「見到了,可他雖然接受大王的投降,但並不同意大王的條件。」

    「哦,詳細說來!」嬴嬰寬厚的一笑,道。

    「他沒不答應大王仍在關中為王的請求,說什麼沒有能力封大王為王,只能保證給大王一個食邑三縣的萬戶候。不過臣在叛軍營中聽說。叛亂前楚懷王曾立下『先入鹹陽者封為王』的誓言。因此臣想這一定是他想當秦王,所以不同意大王繼續為王。」使者頗有些憤憤不平地道。

    封不封王有什麼關係,當不當萬戶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投降是假的。嬰不願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糾纏,道:「那他願不願親自接受我的投降?」

    「他倒是願意親自接受大王的投降,可又不願按在大王說的在『鹹陽』宮內接受,而是讓大王出城趕往『道』亭投降。」使者道。

    不管是在『鹹陽』宮還是在『道』亭,只要劉邦願意親自接見這就夠了。嬰十分的滿意,讓使者退下。叫來郎中令道:「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回大王:一輛六匹白馬拉的喪車,一根細麻搓地繩索,皇帝所使用的各種印信,荊柯曾使用過的匕首。都準備好了。」郎中令回道。

    「明天是關係著我大秦生死存亡的重要時刻,到時你捧著印信立於我身畔,千萬別害怕,就如殺趙高時一樣保持鎮定。這事一定得保守秘密,萬不可洩露半點風聲,以防被劉邦得知。來,我們再演練一番……」

    贏嬰與郎中令一夜未睡地演練,天剛濛濛亮,他便上了喪車率領文武百官朝『鹹陽』城外的『道』亭進發。『道』亭重兵把守,離劉邦尚有二里遠百官們就被擋了下來。嬴嬰也被勒令下車,支身與捧著各種印信的郎中令,穿過道路兩排站立的威嚴鐵甲朝前走去。

    「秦王殿下真大義也。劉某替天下的百姓謝謝你了!」劉邦立於道路中央,拱手朝迎過來的嬴嬰笑道,身後跟隨著各等大小將領。

    「不敢,不敢!」嬴嬰深深躬起身道。

    「殿下身上套著根繩索是為何意?」劉邦問道。

    「這是表示我原降將軍!」嬴嬰指著郎中令捧著的那一堆東西,道:「我還為將軍帶來代表皇權的一切東西,請容許我給將軍一一介紹,並將這些東西一一交給將軍。」

    「那就有勞殿下了!」劉邦朝前走了幾步,與嬴嬰相距不過兩步遠,身邊跟著五短身材卻十分健壯的樊噲。

    贏嬰先從郎中令所捧著的那堆東西最頂端取過一根油光滑亮地竹節,節頭有黑色的毛纓,第二節的地方綁著一根黃色地帶子。他把『節』遞給劉邦,道:「這是符節……」

    「這個我知道,是代表皇帝親臨的意思!」劉邦接過,拿在手中細細看了,叫過一名親兵交給親兵拿著,道:「這東西我也有一根,是奉了楚懷王西征秦國命令時楚懷王給我的,不過沒有你這根入手滑潤、頗有份量。形飾上也有些不同,我那根上邊是紅纓,第二節的位置也沒有這根代表皇權的黃色綢帶。」.

    ;.邦道:「此乃傳國玉璽,是用整塊的和氏璧雕篆成成,最是珍貴!」

    「哦,可是當初趙國的那塊玉璧?」劉邦驚喜道,小心的捧到手裡觀看。

    「正是那塊玉璧。這裡邊還有一個故事,說的是有個有名的匠人發現一塊並不出眾的石頭,硬說裡邊含著一塊美玉……」

    這個故事殿下就不用講了,天底下又有誰不知道這個是講獻玉地被斬了手腳嗎?你還帶有什麼,快拿出來看看。」

    「這兩個大錦盒裡,一個裝著各郡郡守的符印,一個裝著各路將領的符印。各種符印都是用整塊的金屬或者玉石雕刻而成,然後一分為二,一半留在『鹹陽』宮由皇帝掌管,一半交給在外的官員將領。」贏嬰先將上邊裝著文官用的符印錦盒遞給劉邦,接著打開另一個錦盒,道:「哦,對了。這個錦盒裡除了有各路武將的符印外,還由可調動天下兵馬的虎符。」

    劉邦正捧著第一個錦盒看裡邊製作精美、造型各異的符印,見贏嬰又把第二個錦盒遞了過來,心中暗道:「他倒心急的很,不過可調動天下兵馬地虎符的確值得見識一下。」一邊把第一個錦盒交給身邊的親兵,一邊去接第二個錦盒。

    贏嬰瞧劉邦完全被符印吸引,根本沒有防備他。將手一沉,袖中所藏匕首已握在手中,朝劉邦刺了過去。他並沒刺死劉邦的打算,只是要把匕首架在劉邦的脖子上,以要殺劉邦來威脅兵將們投降。

    匕首只要能架到劉邦脖間,就有九成的把握令劉邦手下兵將們投降,可他漏算了一點,忘了劉邦旁邊還有人,要是身旁的人阻擋地話又該如何?

    >=>|符印上,沒發現朝他脖間架來的匕首,可立於他左側的樊噲一直在注意著嬰。從一開始,樊就覺得嬰這番前來似乎不懷好意。所以劉邦走近嬴嬰時他也跟了過來,看到嬴嬰突然亮出凶器,眼疾手快的把劉邦撞打,順勢一拳就打在贏嬰的腹上.

    :子蹲下身但覺腹中一陣陣揪心之痛,再也站不起身來。

    「我跟你拼了!」郎中令大喝一聲,張牙舞爪的朝樊噲撲來。樊噲只是掃了一眼,便知這人是個沒有二兩力地人,哪把他放在眼裡。一邊抓起蹲在地上的嬴嬰舉過頭頂。一邊等著郎中令近到身前,一個側踹把郎中令踢的倒飛出幾步遠,躺在地上翻著白眼竟暈了過去。

    樊噲手臂下沉要把嬴嬰往地上摔去。同時右腳已經抬起,要在嬴嬰被重摔於地的同時一腳踩在他地喉間結果了此人的小命。劉邦已從剛才的慌亂中鎮定下來,止住樊噲道:「休傷他的性命。」

    「哥哥!」樊噲叫了一聲,無奈的把嬴嬰放下。兩名親兵上前反剪住嬰的雙臂,逼得他把頭壓的很低。四周傳來楚軍將領憤怒的叫喊聲,說的全是指責嬴嬰的卑鄙以及要除掉他地話語,計劃的失敗加上眾多將領的憤怒,嚇得嬴嬰臉色慘白,手腳冰涼。

    劉邦雙手伸張向前擺了擺,當將領們不再憤怒,四周歸於平靜,道:「秦王殿下想殺我,我地心情猶如大家一樣,也想殺了他。可大家都知道,懷王所以派我在西線攻擊秦國都城『鹹陽』,就是因為清楚我為人仁愛,最是寬容,由我攻擊秦都鹹陽可減少幾分殺戮!秦王嬴嬰不能殺,殺了有違懷王不願天下蒼生多被殺戮的仁意。」

    「那也不能如此輕易的饒恕他!」樊噲圓張著雙眼,恨恨道。

    「先交由軍法處關押,該如何處置等上報了懷王再作論斷。」劉邦笑道。

    「別殺我!」贏嬰突然害怕起來,雙腳劇烈的抖動起來,若不是兩名兵卒架著,早就癱倒在地上。他抬頭朝劉邦看去,語聲有些顫抖,有如兩個小孩子打架,被打敗的那一方求饒道:「別殺我,我再也不敢對將軍心懷不軌了。」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不僅不會殺你,在我為秦王后還要命你為丞相。」劉邦走到嬰的身前,輕聲笑道:「我要讓關內的百姓都知道,我劉邦是何等的仁慈,對於一個想刺殺於我的秦國逆賊都不殺,更不會去傷害無辜的百姓。」

    :+.拖了下去,劉邦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指著秦都鹹陽的方向道:「出擊。」眾將領神色一振,紛紛上馬率領各部兵馬朝『鹹陽』城內而去。一入城,各部的兵馬一哄而散,兵卒們都衝向民房,將領們又聚在一起朝官倉而去。

    雖然沒有明文的規定,可這已經約定俗成。攻下『鹹陽』城,兵卒們要想得到財富,就得去搶掠民居。將領們要想得到財富,就得去瓜分官倉。誰都知道『鹹陽』城內宮殿成群,可誰也不敢去染指宮殿,因為他們都清楚,宮殿裡的所有東西,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屬於劉邦的。

    謀士從看押官倉的手中拿來登記有所有官倉資料的名冊,遞給樊噲道:「所有官倉的資料都在這上邊了,請將軍定奪。」

    「老子又不認得字,給老子看有什麼用!」樊噲把官冊扔還給謀士,道:「還不給我一一念來?」

    「存儲糧食的大倉……」

    樊噲阻住謀士念下去,道:「慢!這些糧食、兵甲的倉庫就別念了,只念那些藏著財寶的。」

    「是!」謀士應道,在官冊上找到記著財富官倉地方,道:「藏著財富的官倉一共三十六座,其位置在……」他抬起頭,指著前邊靠西的那一溜建造結實的房子道:「將軍,就在那裡。」

    「我前鋒營得其八座,你們左、右、後、中五營,每營得其七座,如何?」樊噲笑道。

    「不敢違樊將軍令!」諸位將領全都笑道。

    「那還等什麼,衝啊!」樊噲快馬一鞭,帶領著自己營中的將領朝其中的八座官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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