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第一五二章 外事辦來人
    “沒有，是這麼回事”！蕭寒把昨夜樂樂說夢話的事情和叔叔一說，蕭國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對蕭寒說道：“原來吧，你小嬸也總想孩子，可是我整天的在艦艇上，她呢，又整天的要去上班，所以即便是想也沒辦法帶，這不是從今年初的時候你小嬸調動了崗位了麼，就不像以前那樣沒功夫了，閑下來難免就想孩子，偏偏我們搬到省城之後，那個院裏小孩子還挺多，所以她就……”

    “老叔，你還解釋什麼呀，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嬸回家啥也沒說，你就別亂猜疑啦，孩子哪個不是要跟父母在一起的呀，這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嗯，省裏大院的孩子不是多麼？那肯定有幼稚園啦，這正好，讓樂樂在幼稚園裏多學點東西，再說白天也有人帶不是，就這麼定了吧，你說，是讓小嬸來接一趟還是我去送一回”？蕭寒打斷了叔叔，看來隨著年歲的增長，叔叔變得成熟沉穩了。

    “不用你來送，正好我要趁這個機會回家一趟呢，今天晚上也就到家了，到時候回來帶上就是”！蕭國柱說道。

    “哈，這可太好了，我立馬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弄點好菜回來”！蕭寒聽說叔叔要回來，高興的說道，蕭國柱還是春節的時候回來過一次呢，時間長了沒見，蕭寒真的很想他這位狗熊叔叔。

    “我昨天就給你爸打電話啦，還用你想著？”蕭國柱也跟著笑道。

    放下電話，蕭寒就把叔叔要回來的消息告訴了爺爺和奶奶，老兩口剛開始還矜持著，可才過晌奶奶就在炕上坐不住了，一回一回的老往門口去張望。

    小兒子沒有盼來呢，大兒子就到了家。

    弟弟近一年沒有回來。蕭國華也是想念的很，安排了手裏的工作就買了一些食材趕緊回家來了，這段時間。蕭國華已經正式的上任墾豐農場的第二任革委會主任，級別正處，算是水到渠成吧。

    工作也還順利，墾豐革委會就一名副主任，荊偉進雖然權力欲很強。可他還是個真正地新來戶，那次定蕭家集為日本訪團參觀地點的事情就是他貿然提示的羅世遠。事後不光被羅世遠暗中埋怨，回來地時候還被陶自強給狠削了一頓，雖然內心不服，但是陶自強這次提升正好成了他的主管領導，卻也只能忍了。

    就墾豐這些幹部，不管是上派的還是提拔的。都是蕭國華和陶自強兩個人慢慢擺弄順當的，所以蕭國華接手之後，荊偉進同志也只能是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奉承地不到位。

    有魚有肉有熟有生，蕭國華從車裏提下一個方形的竹筐，裏邊滿滿當當地裝滿了食材，蕭寒估量了一下，就這一筐怕是花去了老爸的一個月的工資吧。

    “哈，好豐盛。姨！快來呀，這都是我爸給你找的活計呢，看，多體貼”！對喬素娟，蕭寒是要時不時的調侃一下的。

    “小壞蛋，老這麼沒大沒小地”！奶奶伸手從蕭寒的後腦勺上給了一個小巴掌，嗔怪的笑駡著。

    喬素娟也習慣了，要是哪天蕭寒不調侃她兩句。她都會覺得不正常。

    “過來。別光說話，跟我抬著”！喬素娟提起了筐子的一邊對蕭寒說道。

    這一筐的東西可真不老少的。一家人全上陣，都在那擇菜的擇菜，拾掇魚的拾掇魚，歡聲笑語的等著蕭國柱地歸來，兩個小的則擔負起了監視路口情況的重任，一會兒就跑回來通報一下，倒是樂此不疲。

    “哥哥！哥哥！車來了”！滿院子的人，可倆小傢伙只招呼蕭寒，樂樂抖著小手沖蕭寒喊著，妞妞舌頭還不俐落呢，喊不出來，只好在中間的位置把小胖手抖得像是抽了筋兒。

    “哦，我去看看”蕭寒跳起來，經過妞妞的時候趕緊一把手把她抄在了懷裏，抓住小胖手說道：“打住，打住，我看的都眼暈”！

    從門裏探出頭，蕭寒看了一眼卻愣住了，不會吧，叔叔頂多也就是從臨海戰友那裏借輛吉普車罷了，現在的車怎麼會是一輛轎車呢？那分明就是一輛上海轎車。

    那就不是叔叔了，蕭寒又縮回了身子，這車是來找誰地？

    “同志！請問蕭國華蕭主任地家住在哪里”？就聽外邊有人在和村人打聽自家，蕭寒又走了出去，看著那位剛剛從車上下來的青年人招呼了一聲：“是哪兒地同志啊，這兒就是蕭國華家”！

    “哦，你是寒子吧，呵呵”那青年笑了一下，轉頭對司機說道：“往前開一下，就在這兒呢”！

    “請問你們是……”蕭寒客氣的問道。

    “哦，我們是省外事辦的，我姓劉，有件事情想找蕭國華同志”！青年人和氣的說道。

    “哦，那快請進吧，我爸就在家呢，呵呵，因為我叔叔要從省城回來，特意趕回家的，請進”！蕭寒把這青年讓了進來。

    “你好，你好啊，劉同志，歡迎來到我家”！蕭國華這時也走了過來，伸出手和青年握了一下。

    “墾豐的變化真大呀，我還是一個月前來過一回呢，這次來就好懸沒找到蕭家集的位置”！青年感歎著。

    “呵呵，不怪，不怪，因為新港的建設，這沿海路基本上是一天一個變化，不過這可不是我們墾豐的功勞喲，新港可是咱國家的重點工程，和我們墾豐沒有關係，來，到屋裏坐”！蕭國華謙遜了一下，帶著青年人到屋裏說話去了。

    外事辦找老爸幹嘛？蕭寒不由得不跟一個月之前的那兩個日本人給聯繫上了。

    青年和蕭國華在屋裏談了很久，之後蕭國華走出來，對正在忙和的家人說道：“爸媽，大家都進來一下，有件事情聽外事辦的同志跟大家說一下”。

    “嗯”！爺爺答應著站起來，隨即一家人也都跟著進了屋。

    “爸媽，還記得一個月前來的兩個日本人吧”？蕭國華當先開口說道。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才這麼點兒的時間，怎麼了，是不是還要來”？爺爺當即答道。

    “爸，是這樣的，剛才劉同志和我說，上次來的兩個日本人其中年輕的那個是我三叔的兒子”！蕭國華有些激動的說道。

    “啥？你說啥”？老爺子猛地站起來，抓著蕭國華的手焦急的問道。

    “爸，就是說，我三叔還有後人，只不過在建國初期就跟著他的母親去了日本了”！

    “這是真的？為啥把咱們的人帶到那個國家去呢”？爺爺喃喃的說道。

    “是這樣的”！外事辦的青年這時才對爺爺說道：“老爺子，請問您是不是叫蕭勇真”？

    “是啊？”爺爺這時候有些恍惚，幾乎是本能的回答著青年的問題。那就對了，蕭勇剛烈士是您的”

    “那是我三弟！我大哥蕭勇太是在抗戰中犧牲的，我三弟是在解放省城的戰役中犧牲的，因為當時的戰況十分激烈，所以我三弟的屍身到現在還沒能找回，那墳裏邊埋的只是隊伍上送來的一些遺物和我家裏邊他的東西呀”！再也抑制不住傷悲，爺爺跺腳痛哭，這是他心裏最大的憾事，弟弟的屍骨都沒能還鄉。

    “老人家，請您節哀，事情我們也經過調查了，您聽我給您說一下，這對您家來說是件好事”！

    “好，好，您說，我聽著，怎麼著我三弟難道還留下了後人麼”？

    “嗯，是這樣的，48年省城戰役打響的時候，蕭勇剛烈士犧牲前是結了婚的，他的妻子中文名字叫蕭娟”！

    “蕭娟”？

    “嗯，這只是蕭娟女士用蕭勇剛烈士的姓氏取的一個中國名字，而實際上她卻是一位日本姑娘”！

    “你說我三弟娶了一個小日本”？

    “老爺子，您別著急，這件事情我們調查過了，通過一些老同志，回憶起了蕭勇剛同志生前所在的部隊，雖然當時因為省城戰役的激烈，蕭勇剛同志所屬的團事後取消了番號，可是與其共同作戰的幾位同志被我們找到了，其中就有和蕭勇剛烈士搭檔的副政委冼華同志，這幾位同志和冼華同志都證明了當時的情況”！

    “哦……那就是說我三弟娶小日本的事兒是組織上同意的！是吧”？老爺子擔心的看著青年人。

    “是啊，當然是組織上同意了的，並且還給他們二人頒發了結婚書呢，老爺子，您坐下，聽我好好的和您說說吧，剛才和蕭國華同志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這回呀，我就把我們瞭解的全部情況和您老說說”！青年從檔包裏掏出了一個檔案袋，將檔案袋放到爺爺旁邊的炕上，從中抽出了一摞資料。

第一五三章 認親
    “老爺子，您看，這都是和老同志們瞭解情況時候的記錄，這是冼華同志的，這是當年四連連長的，這是……”雖然一個字也不認識，爺爺還是從劉同志的手裏把一份一份的材料接過來，仔細的看上一看，多少年了，這才得知了三弟的消息。

    蕭寒拿過冼華政委的那份談話記錄，作為當年三爺爺的老戰友，冼華的筆錄很長，上邊記述的事蹟比別人多了很多，從冼華的回憶中，蕭寒得知了三爺爺當年與一位日本姑娘結合的整個經過。

    那還是抗戰勝利之前，三爺爺親自帶偵查員進城偵查敵情，因被叛徒出賣剛進城就發生了一場激戰，蕭勇剛身負重傷後跳牆進入了一個小院，在院牆的下邊就昏迷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正在細心的為他裹傷的卻是一位美麗的日本姑娘。

    姑娘叫山口秀子，是隨同父母來華做生意的，戰亂前還在學校讀書，戰亂起來後便輟學在家，和父母一起經營著一間藥店。

    就這樣，蕭勇剛在這位日本姑娘的掩護和治療下逐漸的養好了傷，這時候，全城戒嚴的風頭已經過去了，傷勢已經大為好轉的蕭勇剛就告辭了秀子姑娘，出城返回了部隊。

    這件事情本來也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在後來的一次營救行動中，蕭勇剛敬愕然的發現，作為一個日本姑娘，秀子竟然同在監牢中關押著，情況緊急之下也沒有多想，連同秀子一起，把被抓的同志一同救了出去。

    後來才知道，秀子父親所謂的經商不過是一個掩護，其真正的身份卻是日本派駐中國的一名特務。在秀子救助了蕭勇剛後，這件事情因為一次偶然就給秀子的父親知道了，她父親山口次郎是一個忠誠到瘋狂的軍國主義者。得知自己地女兒竟然背叛了大日本帝國救助了帝國的敵人，一怒之下“大義滅親”把自己的女兒給送進了日本地特務機關，隨即自己自領罪責，扛起槍跑前線與抗日軍民廝殺贖罪去了。

    秀子先是被扔到了特務機關，隨後又和國內過來的一批婦女被派到了軍隊。

    秀子當時並不知道她們這些女子將用作慰安打日本皇軍戰士的。還以為是去前線執行醫護工作，可等檢查身體的時候。那種屈辱的檢查方式讓秀子當時就明白自己地處境了，用貼身藏匿的一把止血鉗刺瞎了軍醫地一隻眼睛後，在逃跑不成的情形下被日軍投入了監牢，目的是想讓這個不開竅的姑娘清醒一下，沒成想秀子還沒清醒呢，就給蕭勇剛和戰友們給救了出來。

    再後來。秀子因為懂得外傷的救護，便給安排成了隨軍的醫護人員，隨著大軍轉戰南北直到抗戰勝利，在此期間，秀子和蕭勇剛逐漸培養起了深厚地感情，在組織的關懷下，兩個人在部隊裏就結了婚。

    48年底，秀子因為懷孕待產，被組織上安排到某地的一個老鄉家裏休養。而就是在這個時候，解放省城戰役打響，激烈的戰鬥中，作為衝鋒團副團長的蕭勇剛在最後發起總攻的時候壯烈犧牲。

    這就是蕭勇剛與一位日本姑娘成為伉儷的整個經過。

    “那後來呢？秀子又是怎麼回的日本呢”？蕭寒問道。

    “據秀子的回憶是這樣地”……劉同志繼續給大家講述著其後秀子的經歷。

    秀子在老鄉家裏並不知道蕭勇剛已經犧牲了，等孩子生下來，久侯蕭勇剛未至，秀子實在等不下去了，於是她自己孤身一人抱著小孩離開了老鄉的家。想去部隊找蕭勇剛。可這時候省城戰役早已經結束，參戰的部隊早就隨著節節的勝利。追擊敵人不知去向何方了。

    秀子追逐著解放大軍的腳步一路向南，到最後終於打聽到了確切的消息，只是這個消息卻是讓人斷腸的噩耗！為了將亡夫地遺孤撫養長大，秀子就在中途地一個城鎮停留了下來，一邊找些活計娘倆糊口，一邊打聽著丈夫曾經跟自己所說的家鄉，想著要回去丈夫地故鄉，她聽丈夫說，在老家還有一位哥哥在，只要找到了大伯，自己和孩子也就有了依靠了。

    沒想到還沒找到蕭勇剛故鄉的確切消息的時候，秀子因為沒人為其證明身份而被遣返日本，在當時一個父母皆亡，身無依靠的女人還要拉扯一個不到兩周的孩子，這在戰後的日本是何其艱難！

    好在秀子是幸運的，在給一家人做零工的時候，那家人聽了秀子悲慘的遭遇對秀子非常的同情，就讓秀子在他家認了女兒，在這家人的照顧下，秀子頑強的活了下來，將亡夫的遺孤也撫養成人。

    “秀子的兒子叫山口憶，隨的是秀子的姓氏，幫助他們母子給他們母子莫大幫助的那家人姓山本”。劉同志說道，隨即給大家解釋。

    “那天來的不是一老一中麼，年老的那位叫山本太，就是山本家現在的家主，而那位中年人就是山口憶，隨著媽媽在山本家長大，現在和山本太叫舅舅，其實兩人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聽了整個故事，一家人唏噓不已，沒想到蕭勇剛還留下了後人，而且還是和一位日本女子生下的，那位女子還經受了如此的磨難，這時候，即便是爺爺也不會去追究自己弟媳的身份了，有這份拼死將三弟血脈給延續下來的情分在，還計較她生在日本麼？

    “那為什麼當時沒有說反倒要等一個月之後才說呢”？蕭寒還有些懷疑在，因為他覺得那天那兩個人有些太過做作，心中難免會存有疑慮。

    “當時沒認是因為他們也不敢就這麼確認了，得回去問過秀子女士後才能決定，並且一些情況也通過我們進行了核查，這樣兩相一碰，只要對上了，他們才能確認哪”！

    “劉同志，那我問問，我三弟的孩子現在在哪里”？老爺子這時候已經毫不懷疑了，有劉同志他們的調查核實，既然三弟卻是有過這樣的經歷，那三弟的孩子當然就是真的了，他現在就急於要見到三弟的遺孤。

    “在村外的車裏呢，為了相認能夠順利，山口憶先生特意讓我先進來和你們說明一下情況。

    “在村外？快！快！國華，趕緊走，去看看”！爺爺嘴唇顫抖著，一疊聲的催促著蕭國華。

    “爸，您先別急，”蕭國華勸道，剛才的敍述，蕭國華已經相信，這樣看來自己的三叔當年卻是是與一位日本姑娘結了婚的，不過，也僅此而已，至於這位山口憶是不是那位姑娘所生呢？這能有什麼證明的麼？

    “爸，您說過，當年和大伯、三叔分別的時候曾經定下過信物，您是不是要拿出來驗證一下呢”？蕭國華提醒道。

    “哦，是有信物，你等我拿”！爺爺讓奶奶打開了櫃子，從裏邊掏出了一個包的很緊的扁扁的布包點頭說道：“這就是信物，走，咱們群看看”！

    一家人呼啦啦的走出了院子，當走到村口牌樓下的時候，正看到哪個曾經來過的中年人正站在車門旁，看到有人迎出來，疾走幾步，神情間很是激動。

    “你是三兒的兒子”？爺爺已經確認了，這絕對是他們老蕭家的骨血！因為那眉眼，那臉盤兒，這不赫然又是一個蕭國華麼！只是個子稍微矮一些罷了！

    不光是爺爺，蕭寒和蕭國華也當場就相信了，若非骨血相關，那裏會長的這麼像？什麼信物，什麼證明，已經用不到了！

    “您是二伯”！有些生澀，但是卻明明白白的是漢語，而且是具有蕭家集味道的漢語，爺爺這時候已經拉著這位中年人的手老淚縱橫了。

    “老三哪，你終於回家啦”！

    “二伯”……中年人聲音也有些哽咽，拉著爺爺的手，緩緩的跪了下去。

    “起來!咱蕭家的男人的膝蓋呀，不能這麼軟！孩子，走，回家去，咱們今天可團員了”！爺爺拉住了中年，沒有讓他跪拜自己。

    “二伯，我這裏有”……說著話，中年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打開來，是一塊黑黝黝的鍋鐵。

    顫抖著手，爺爺也打開了手裏的布包，那裏邊卻是兩塊，將三塊鍋鐵對在了一起，“嗯，不用這個呀，我也認你了，不是咱家的血脈，哪里會有這副樣貌，你看看，你們兄弟這眉眼長相活脫脫就是一個模子裏鑄出來的，這鍋鐵呀，也就是個旁證罷了”！

    “走，回家去，怎麼就你一人兒啊，你媽呢，怎麼不一起來呀，要是他來，我老頭子得好好謝謝她，沒有她，哪里會留下我家老三的血脈呀”！

    “二伯，媽媽身體不好，這次就沒有來，不過，我帶來了您的孫女”！中年人一回身對著車子喊到：“阿惠，你來，見過你二爺爺和大伯”！

第一五四章 阿惠
    隨著中年人的一聲召喚，那邊車門再次打開，從裏邊下來一位少年，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吧，長得和他父親倒是很像，只是貿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有些羞怯，羞答答的更像是一位小姑娘了。

    “二伯，這是我的兒子，日文名字叫山口惠，中文名字還沒有取，想到了故鄉的時候在讓您老給取一個中國名字，我聽母親說，父親的家鄉取名字是要排行的，可母親並不知道我這一輩下邊應該排行哪個字”！中年人將少年拉到了爺爺的跟前說道。

    “哦，哈哈，好，秀秀氣氣的一個孩子，倒是跟他哥哥長得差不多，多大了”？

    “回二伯，阿惠今年十五歲了，正在上中學”！中年人恭謹的答道。

    隨即一家人就是一通介紹，血脈的相關，讓幾個原本還陌生的家人頃刻間就融洽了。

    “孩子，我不喜歡叫你的日本名字，畢竟你的大伯就死在日本人手上，你不是有咱中國名字麼？叫什麼”？爺爺對中年人說道。

    “二伯，在我出生之前，父親曾經給母親留下過話，說是男孩就叫蕭國峰，女孩就叫蕭國霞，我是男孩，所以就叫蕭國峰了”！

    “蕭國峰，好，正和咱們這兒泛的字，走回家我好好想想，得給阿惠取個好名字”！爺爺拉著蕭國峰的手往村裏走去。“呵呵，那現在就得叫國峰先生啦，國峰先生，你們一家人團聚說話，我們這些外人就不打攪了，正好臨海還有事，我們就先去臨海啦”！劉同志見一家人相認。在一旁說道。

    “這怎麼行，我們一家人能相認可都是您的功勞哇，怎麼也得吃口飯再走”！爺爺自然不願意。趕緊攔著說道。

    “老爺子，真的是有事，這樣吧，等改天有機會，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麻煩老人家的”！劉同志說什麼也沒有留下。上車就離去了，臨走對蕭國峰說道：“國峰先生。那輛車就給您留下，司機認識回省城的路的，到時候您回去地時候讓他帶您就行”！

    “怎麼？到家了這就是認祖歸宗了呀，還回去，回哪兒去？咱哪兒也不去啦，往後你就跟二伯在蕭家集住下。嗯，我給你爸爸準備的新房現在都變成了老房子啦，正該你去住一住”！爺爺聽了一瞪眼說道。

    “二伯，是這樣的，因為自小就被山本舅舅照顧著，可以說已經欠了山本舅舅一大筆地人情，這一次山本舅舅因為在美國的生意出現了麻煩，想讓我從中國回去之後就去美國那邊幫忙他”！蕭國峰趕忙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有恩當須報，行，去美國就去美國，小寒不也去過”？老爺子倒是通情達理，縱不能攔著侄子不讓人家去報恩吧。

    “什麼？小寒去過美國”？蕭國峰有興趣的問道。

    “嗯，也是民間訪團，就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吧”！蕭寒不太想提起美國的事情，含混地回答道。

    “蕭……寒君。哦。不，大哥。你去過美國”？忽然間，一直靦腆的垂著頭地阿惠問道。

    “嗯，就是73年的時候去的”。蕭寒親熱的攬著阿惠的肩膀說道，就盼著有個能跟自己作伴的弟弟妹妹地呢，那兩個小的也實在是忒小了，現在有了阿惠，蕭寒真的很高興。

    “啊”！阿惠驚呼了一聲，看了看蕭寒，抿嘴笑道：“那哥哥是不是很會唱歌”？

    “呃，一般一般吧”蕭寒趕緊答道，既然山本家與美國有聯繫，這個阿惠聽到自己那幾首歌的機會就很大，蕭寒可不想讓自己的弟弟成了自己的粉。

    “呵呵，那我知道了”！阿惠臉一紅，仔細的打量著蕭寒，兩眼中滿是小星星。

    “你很缺鍛煉啊，一個小夥子怎麼這麼愛臉紅啊，這可不行，原本長的就秀氣，要是沒個男子漢氣概就變得妖裏妖氣的啦”！蕭寒正色地教訓著阿惠，也不知是誰了，要不是這兩年他的個頭躥升的很快，肩膀也夠寬，還不知道誰“妖裏妖氣”的呢！“好的，那麼就請哥哥好好的鍛煉一下阿惠吧”！阿惠笑著說道。

    “嗯，你就找對人了，我呀，最擅長的就是鍛煉人”！蕭寒心說，不管是身體還是臉皮，我都要把你丫好好的煉上一煉！

    看得出，別看這傢伙小臉時不時地就給你來個緋紅，就這幾句話幾個眼神，分明就是個機靈搗蛋地貨，蕭寒越發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阿惠弟弟感興趣了。

    隨即蕭寒一愕，要自己好好地練練他？難道說……蕭寒趕緊一攬阿惠的肩膀問道：“阿惠，你暫時不走了”？

    “嗯，父親已經和中國有關方面談過了，這次回來，我會在這邊待一年多吧，父親說讓我好好感受一下故鄉的氣息，也學一些祖宗的規矩”！

    “哈，那可就太好了，想學什麼咱都是現成的，想學規矩還不容易呀，嗯，我那兒有本《太監行為守則》到時候給你看看就是了”！

    “大哥……你當我不知道太監是啥玩意兒呢吧！其實你也別說我，你呀！比我長得妖精多了”！

    “啊”！蕭寒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這位弟弟，早就料著這傢伙鬼道，沒想到是這麼鬼！

    小哥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隨即都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來雖然身處日本，因著本身的血脈，阿惠對中國的瞭解還是很多的。

    “大哥，其實在日本，除了日本人，最數咱們中國人多了，想學中國話，或者想打聽中國的一些事情，都很容易”！

    聽著哥倆在後邊說笑，爺爺在前邊對蕭國華和蕭國峰高興的說道：“看來還真得是親的才近，咱們小寒可不是個隨便就和誰說笑的人，我看阿惠也是個有傲氣的！要不是血脈關乎著，哪里會這麼快就這樣的親熱了”？

    進了家門，一家人乾脆都圍在前院裏一起忙和，那司機也把車停好之後來到院裏，看著大家都在幹活兒，二話沒說卷起袖子就跟著張羅。

    “行了，大家都洗手吧，肉已經燉上了，魚也下了鍋，等這幾個費功夫的菜弄好了，大柱子也就到了，咱們都往屋裏去說話吧”！奶奶見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站起來對大傢伙說道。

    剛說到這兒，就聽門口車聲轟鳴，緊跟著刹車聲傳來，蕭寒說道：“哈，這次差不多了，肯定是蕭國柱同志回來啦”！

    “謔！怎麼這麼熱鬧？”蕭國柱一手一個巨大的提包咣的一步就邁了進來，看到院子中的情形謔的驚呼了一聲，當下就愣住了，關鍵是蕭國華和蕭國柱長的太像了，乍一瞅，若不是親近慣了，蕭國柱都差點認錯了人。

    “國柱！來，今天我給你說一件特別高興的事兒”！爺爺見老兒子到了，急忙高興的向兒子招手說道。

    “爸，您年輕的時候不是沒出去過麼”？傻乎乎的，蕭國柱愣愣的問道。

    “傻小子，這是你三叔的兒子，剛從小日本那邊回來的”！老爺子高興，連兒子的胡扯都沒在意，指著蕭國峰說道。

    “我三叔……我三叔的兒子”！蕭國柱砰的一聲將手裏的提包扔到了腳下，騰騰騰的上前幾步，左端詳右端詳的看了老半天，一伸手呼的一下就把蕭國峰給抱在懷裏了，大滴的淚珠子吧唧吧唧的往下掉，拍著蕭國峰的後背說道：“我們都找多少年啦！三叔竟然真是有後人的”！

    “咳咳，兄弟，你先松鬆手，呼！你的力氣太大了，我有點受不住”！被抱在懷裏的蕭國峰激動的神色剛剛浮現，馬上就被痛苦的表情給代替了，就蕭國柱幾近兩米的狗熊身材，把不及蕭國華高的蕭國峰摟在懷裏，那蕭國峰直面的就是他發達的胸肌了，這一下子好懸沒背過氣去，急忙討饒的說道。

    “呃，呵呵，我是太激動了些，好，等一會怎麼哥仨好好的親近親近，爸，我帶了酒了，今天要不就讓我們開戒”？

    “開！當然開，今天你們幾個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醉了咱家有大炕！倒頭睡傢伙就是了”！爺爺當時就應允了，平時的時候老爺子可是有禁酒令的，若非是太高興的事情，即便是蕭國華也不能隨意的喝酒。

    這時候，陶紅抱著一個紙箱從大門走了進來，看著院子裏熱鬧勁兒悄聲的問蕭寒：“怎麼回事”？

    “呵呵，好事，三爺爺原來竟然是有後人的，現在認祖歸宗來了”！蕭寒隨即簡略的把蕭國峰和阿惠的來歷給陶紅說了一遍。

    “呀，還真的是大喜事，這回我們倆可算是來對了也來巧了”！陶紅也很高興，勾著蕭寒的肩膀頭兒說道。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三叔家你大哥，這個是柱子的媳婦，叫陶紅”！爺爺在那邊高興的介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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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知道你是誰

    破天荒的，爺爺喝醉了，在酒桌上，爺爺只顧講述著他們三兄弟是如何的相依為命，大哥蕭勇太是如何的維護下邊他們兩個做弟弟的。

    三兄弟苦苦的掙扎著，逐漸的都長大成人，然而就在三兄弟即將靠著自己的雙手過上好點的日子的時候，日本侵華開始了，看著剛剛置下的幾畝良田中長勢正好的莊稼三兄弟怎能放手離開？和同樣心思的鄉親們一起躲進了荒草灘，大夥兒白天的時候要躲到蘆葦叢中去，晚上的時候才敢悄悄的到地裏去看看莊稼的情況。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被鬼子給發現了，一把大火就點著了蘆葦塘，將躲藏在裏邊的村人都趕到了水塘裏，最後圈回了莊子，開始了暗無天日的生活。

    爺爺一樁樁一件件的講述著，在此時此刻，爺爺的記憶是如此的驚人，幾十年前的一幕幕，就好像是鐫刻在他的心上一樣，就連當時三兄弟間誰說了什麼，什麼表情都說的明明白白，到最後，鬼子的殺戮終於激起了人們已經逐漸麻木的心靈中的血性，三兄弟同時興起了抗日殺敵的豪情。

    緊接著，爺爺回憶到三兄弟如何為了延續他們這門的血脈而抓鬮，剩下的一人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就這樣，爺爺看著自己的哥哥和三弟扛起了家中的一把大鍘刀就加入了抗日的隊伍，那天晚上隊伍開拔的時候，爺爺看著逐漸遠去的兄弟只盼著親人能夠平安歸來。

    然而，傳回地只有噩耗。抗戰初期，大哥就犧牲在一場激戰中。當爺爺得知哥哥犧牲的消息趕到部隊地時候，帶回的卻只有大哥的一把骨灰，因為大哥是拉響了手榴彈與敵同歸於盡的，屍身早就炸的零散了，戰友們只好把他煉成了骨灰。

    大哥地遺物只有三兄弟分手時約定的信物。一塊掰開的鍋鐵。帶著哥哥地骨灰回到老家，悄悄的埋葬了哥哥，將所有的盼親人回歸的希望都寄託在三弟的身上。然而，就在即將勝利的那些日子裏，一紙革命烈士通知單，讓爺爺徹底的深陷于兄弟皆亡的痛苦之中。

    就在那晚，爺爺坐在給三弟準備地，已經打好了地基的宅基地上仰天嚎啕，最讓他痛徹心肺的是，幾十年了。弟弟的屍骨都未能找到，這個心結在爺爺的心頭已經成了死疙瘩，永遠的解不開了。

    就在爺爺斷絕了一切的希望，將痛苦在心中深埋的時候，沒想到卻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自己三弟的後人，老人喝著酒，哭著，講述著，就在今晚。爺爺說地話甚至要比過去的二十多年間所說的還要多，從不飲酒的老人這下真的醉了。

    一家人聽著爺爺喃喃的不斷的講述，悲喜交加，這頓飯，飯菜沒有吃多少，眼淚卻是從沒斷過，要不是看著爺爺實在受不住了，大家七手八腳的把老人扶到炕上。還不知老爺子會說多久。即便是在睡夢中，老人也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這讓這些小輩們擔足了心，守候到半夜，老人這才睡地熟了，小輩們才長籲了一口氣，都安排著休息下了。

    “走，念祖，今晚就在我這裏睡吧，叔叔呢，要不您也來”！人倒是好安排，把建設轟回家去，蕭寒那個屋子就能安排下蕭國峰和剛剛改名叫蕭念祖地山口惠了。

    “好的，大哥，弟弟，你們兩家也都去睡吧，明早見”！也許是趕了太久地路，蕭國峰和念祖已經露出了疲態，見老人終於安穩的睡去，再也挺不住了，原本三兄弟說要在一起睡長談一夜的打算也就就此作罷。

    “嗯，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早咱們再去拜祭三叔和大伯，小寒，你照顧好你叔叔和小弟”！蕭國華對蕭寒說道。

    “嗯，記得給妞妞準備下涼開水，妞妞在吃飯的時候吃了很多的肉和魚，晚上一定會渴醒的，老叔，你也是，兩個小傢伙都是這個毛病”！蕭寒叮囑了一句，帶著蕭國峰和念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大炕上，奶奶已經拿出了簇新的土布被窩，細心的陶紅都已經鋪置好了，因為有熱炕烘著，鑽被窩的時候，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啊”念祖往被窩裏一鑽，輕聲的驚呼了一聲，新被子的被裏兒是白色的土布，因為漿洗的緣故，初睡上去會覺得“紮”得慌，顯然念祖有些睡不慣。

    “呵呵，你把被子裹緊，滾兩滾就好了，睡慣了這種被褥，就是絲綢錦緞的被褥也沒這種土布的舒服呢”！蕭寒知道念祖為啥驚呼，剛回來到蕭家集的時候，他自己就經歷過。

    “哥哥，這被子有一種清新的香味兒，很好聞”！念祖把被子掩上口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那就對了，漿洗的時候，在米湯裏放上了一種野菊花，這樣被窩裏就不會生寄生蟲呢”！蕭寒給他解釋道，這種野菊花在蕭家集這裏遍地都有，好像有著除蟲菊的特性，致使盛夏的時候，蕭家集的蚊蟲都很少。

    “唔，小寒，聽說你還是一位作家，是麼”？蕭國峰在念祖的後邊問道。

    “呵呵，就寫了一本童話罷了，不是什麼作家”！蕭寒笑道。

    “不光是那本藍色的精靈吧，我可知道，在西方世界銷售的非常火爆的《哈利波特》也是你寫得呀”！

    “哦，叔叔，您是怎麼知道的”？蕭寒奇怪的問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呀，在西方世界甚至在日本，你的名頭都很響亮的，還有，那兩張天籟的唱碟也是你灌制的是吧，呵呵，那張唱碟地封皮上可是有你的照片地。嘿，在日本可是迷倒了無數的純真少女喲。小寒，要是你現在去日本，家裏的大門都會給瘋狂的女孩子們擠塌的”！念祖從被窩中鑽出了大半個身子，將頭伸到蕭寒地頭上邊，仔細的審視著哥哥。鬼笑著說道。

    “不能吧”！蕭寒有些不相信，發行唱碟的條件就是不允許印上自己地照片的，難道對方違反了約定？

    “哈。果然是哥哥，剛開始還有些不太確認，這下我可以肯定，天籟少年就是我的親哥哥呢”！詭計得逞的念祖溜一下鑽回到被窩之中，得意洋洋的笑道。

    “念祖，你怎麼知道是我的，你因為什麼懷疑的”？自打見面，念祖好像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原因呢。

    “呵呵，哥哥，你不知道，你雖然並沒有專門地照過宣傳相片，可是你在舞臺上有過表演啊，雖然化了妝和現實中有很大的差別，可你不要忘了，你的這種妖精氣質是不會變的！”

    “念祖……你在說誰妖精呢”？蕭國峰忽然呵斥了一聲：“怎麼對哥哥不夠尊敬”！

    “哦，父親。我錯了，以後我會尊敬哥哥的，今天是初次見到哥哥，阿惠太過高興了”！念祖趕緊老老實實的躺好對父親說道。

    “哥哥，請您原諒”！回過頭，念祖就要從被窩中鑽出來，讓蕭寒一把就按住了，唉。畢竟是在日本長大的。難道自己不攔著，這傢伙就鑽出來給自己跪坐施禮麼？

    “沒關係的。咱們是兄弟呀，不需要這麼客氣，慢慢的你就習慣了，兄弟間地相互尊重和友愛要存在心裏，至於表面上的形式並不重要”！

    “聽到了麼，念祖，哥哥的話你要記住，比起你哥哥來，你簡直就一無是處”！蕭國峰哼了一聲，警告道。

    “是，父親，我會好好的向哥哥學習的，請您原諒”！

    “叔叔，您不要責怪念祖了，念祖很好的，我相信我們兄弟兩個會相親相愛的，您放心好了”！蕭寒看父子兩個相處的樣子就知道，念祖在家裏肯定沒少被蕭國峰訓過，在念祖地跟前，蕭國峰有著極大地威嚴。

    “嗯，叔叔相信你們兄弟會相處的很融洽地，小寒，你很優秀，所以以後要幫助念祖，讓他能真正的成材，叔叔拜託了”！蕭國峰撐起了身子，誠懇的看著蕭寒說道。

    “叔叔，您放心吧，只要我會的，我都會和念祖交流的，同樣的，因為環境的因素，我也有很多的不足，我們兩兄弟互相幫助吧”！

    “好，那我就放心了，這次念祖在中國要待一年多，因為中學的課程他已經自學完畢了，到了上大學的年歲，就讓他回國去讀書，然後來中國留學，小寒，我知道中國目前的教育有些……有些不同於別的國家，要不這樣，你和念祖將來就一起到日本去上大學吧，你說呢？”

    “不了，叔叔，有時候不一定就非要上大學的，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寫寫東西，看看自己喜歡的書籍，嗯，這次剛好念祖回來了，我還會和他學一下日語呢，念祖，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師了，這方面你可比我強多了，你最起碼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兩門語言啦”！

    “哪里呀，哥哥，你不也是會說英語麼”？看起來，念祖對蕭寒還真的是崇拜。

    “唔，已經很晚了，大家睡覺吧”！蕭國峰這時候擺出了長輩的語氣說道。

    “好的，晚安叔叔，晚安，念祖”道完安，蕭寒伸手拉熄了燈，這時候，就覺得枕邊一動，卻是念祖伸過手來，找到蕭寒的大手，用力的握了一下。

第一五六章 各歸各處

    第二天清晨，薄霧如煙，地上的枯草都濕漉漉的，沾著點點的寒霜。

    爺爺並沒有宿醉，而是早早的起來就到老太爺那裏去了，他要跟村裏的長輩和老家數們（就是村裏有威望的老年人）說一下蕭國峰的事情，這在老蕭家可不是一件小事。

    經過了簡單的準備，蕭國峰認祖歸宗的儀式就開始了，雖然因著時代特殊要特別的簡單，可由於蕭國峰和蕭勇剛的身份都很特殊，即便是有些出格也不會有人追究的，所以簡略是簡略，但是一應的步驟卻不缺。

    在蕭勇剛烈士的墓碑前擺上了一應的祭品，之後在老太爺莊嚴的唱禮聲中，蕭國峰對著父親的墳墓八拜九叩，而蕭念祖則跪在他身後，照著父親的樣子做。

    “好了，祭奠過你父親就算是認祖了，走吧，咱們這就續家譜歸宗”！老太爺和一眾老人手捧黃土將墳前還在冒著青煙的紙灰掩蓋上後說道。

    “老太爺，還有這麼一回事，上次我來的匆忙，舅舅又催促的緊，所以並沒有和二伯相認，只是偷偷的把我母親的玉簪給埋在這裏了，您看”……蕭國峰有些不自然的說道，畢竟未經人家允許自己就在父親的墳頭“動了手腳”。

    “哦？小日本就是小日本，為什麼都到了家裏了還不相認呢？還要你再跑一趟”！按照禮節，是不能當著蕭國峰的面說人家舅舅的不是地，可這個舅舅本來就是後來認下的。而且還是一個日本人，老太爺根本就沒顧及。

    “嗯。是這樣地，舅舅當時又要履行一個訪團團長的職責，又接到了美國方面的不好的消息，所以思緒上有些亂，當我們回到日本之後。舅舅就意識到他當時做錯了，而此時，中國方面又傳來了調查清楚的消息。於是舅舅就讓我回來了”！蕭國峰趕忙給山本解釋道。:

    “哦，算他還知曉一些人情，玉簪埋在什麼地方了”？

    “就在墳頭”！蕭國峰從自己上次掩埋地地方找到了玉簪。

    “那這次就好好的埋一次，這也是你母親對老三的情誼，嗯，真是很不尋常地女人啊，為了老三苦守了幾十年，唉！恨不能想見。要是有機會，國峰啊，把你母親也帶到國內來，我們老蕭家這些老不死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你娘”！老太爺感歎了一聲，一個異國的女人，竟然為了蕭勇剛守節至今，幾十年辛苦將兒子撫養成人，真是太值得稱讚了。

    “好的，老太爺。要是母親知道您們這些長輩都如此的惦念她，她肯定會很高興的”！蕭國峰替母親道了謝，就在大家的幫助下，將玉簪又深埋了一下，這才回到了村裏，由老太爺親自執筆在家譜上落下了他和念祖的名字，這就是歸宗了----老太爺一直都將蕭家集地族譜妥善的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日本沒有計劃生育吧”？老太爺忽然抬頭對蕭國峰問道。

    “沒有，老太爺。您的意思”！

    “呵呵呵呵。我能有什麼意思啊，你還年輕。趁著這個好機會要多生幾個，反正占的也是日本兒的地”！蕭國峰連衣服都換了，不過沒穿軍便服，卻是穿的蕭國華的中山裝，這時候的做派，還有誰能看得出他是在日本長大地？

    “嗯，我會的”！蕭國峰趕緊點頭，其實因著其在日本的工作很忙碌，自有了念祖之後，就沒有想再要孩子了，但是這時候可不是解釋情況的好時機，答應下來又能怎地？

    “什麼時候去美國”？簡單的儀式過後，一家人回轉來，蕭國華問道。

    “我明天就要先回日本了，隨即就前往美國”！拜祭過了父親，現在又續入了族譜，蕭國峰的心願總算是圓滿的達成了。

    “怎麼這麼急”？蕭國華有些不舍的問道，兄弟三個剛剛相聚了一天，這就又要分開了。

    “是舅舅催促地厲害，要不是我堅持，他要等我把美國那邊地事情處理了才會叫我回來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偷偷地把玉簪暫且埋在父親的墳上的。“唉，你舅舅也太愛財，什麼事情能比認祖歸宗更重要”？爺爺也聽蕭國峰說了，上次來蕭國峰就要與家人相認，可他那位舅舅卻給阻攔了，老爺子心裏很不尿他

    “呵呵，上次來的時候，我可給村裏人嚇住了”！蕭國峰趕緊打岔，再想想上次的情景，蕭國峰還是心有餘悸，那種連空氣都能凝滯的壓力，讓他記憶猶新。

    “沒事了，以後你來就沒人會敵視你啦，都是一家人了”！蕭國華笑道。

    “嗯”！

    “叔叔，聽人說你們上次來的時候還去了姑子島？而且您還掉到水裏了？是麼”？蕭寒忽然問道。

    “嗯……滑了一下”！也算是糗事了，蕭國峰的神色尷尬，連忙解釋著。

    還要去美國，而且也不好讓省外事辦的車老等著，所以回到家裏之後不久，蕭國峰就乘車離開了，雖然爺爺仍舊不舍，可畢竟人家還有事情，再說，不是還留下了念祖麼？

    蕭國峰離開後，蕭國柱也得走，這次他就請了三天的假期，這時候已經必須要歸隊了，帶上了樂樂，一家三口上車回了省城，小臉上掛著滿是不舍，可能夠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了，樂樂並沒有哭鬧，只是一遍一遍的向爺爺奶奶保證，明天樂樂就回來看你們，他小小的心裏可不知道，省城到蕭家集可沒這麼方便的，也許到了省城明白之後，小傢伙會鬧騰幾天吧，就像是虎嘯剛來那樣？

    熱鬧的小院又恢復了平靜，雖然侄子和小兒子又都離開了，臨了還拐走了小孫子，可念祖的加入，讓爺爺心情上好過了不少，念祖也乖巧的很，沒用幾天，就融入了這個家庭，也逐漸的被蕭家集人給接受了。

    “念祖，走了，帶你去曬貨場”！這幾天，念祖很快就跟小傢伙們混的熟了，今天是星期天，光蛋子他們幾個正準備去曬貨場呢，蕭寒聽說了，乾脆讓他們帶上念祖一起去。

    “哥，你去不”？念祖看著光蛋子他們幾個坐在三馬車上，有些躍躍欲試，可看了蕭寒沒動，強憋著跳起來的念頭滿懷希望的問道。

    “你去吧，我不去，這書正看到好地方呢”！曬貨場有啥好玩的，蕭寒可不是他們的小孩子心思，哪里會想去那種地方。

    什麼叫曬貨場啊，簡單說就是曬海貨的一塊場院，因為墾豐這裏現在還沒有冷庫設施，一些賣剩下的海貨只能煮出來曬乾保存。

    “哥哥不去，念祖也不去”！念祖撅起來的屁股又強坐了下去，這些天通過光蛋子他們，念祖知道了哥哥太多的事情，現在念祖幾乎拿哥哥當神一樣的崇拜著。

    “走哇，念祖”！光蛋子還在外邊使勁的勾引。

    “哥，要不你去吧，你自己在家有啥意思啊”？念祖這回用求的。

    “我要是去，虎嘯它們兩個肯定要跟著，那地方除了吃的就是吃的，讓它倆禍害到了那裏可了得”？蕭寒看著已經站起來眼睛冒光的虎嘯說道。

    “哥，虎嘯它倆到時候由我負責”！念祖站起來拍著小胸脯說道。

    看了看弟弟，蕭寒知道，小傢伙是真想去曬貨場去玩，那裏都是小夥伴，還有得吃有的喝，童趣加野趣的吸引力對一個少年的殺傷幾乎是“致命的”！

    “好，你說的啊，你負責”！蕭寒只好點頭，這也是合了光蛋子的心思了，小傢伙們在一起鬧事兒的時候沒有蕭寒那多沒勁啊！

    “走了！光蛋子，哥哥也去，呵呵”！念祖興奮的對光蛋子說道。

    “哦”！外邊的小傢伙們一陣歡呼，蕭寒有時間都沒和他們一起活動了。

    帶著兩條大狗上了車，蕭寒坐到小傢伙們的中間，對著開車的喊了一句：“開路一馬斯”！

    小傢伙們一陣大笑，有了蕭寒在他們的中間就是高興啊，雖然光蛋子的指揮他們也會毫不打折扣的去執行，但是相比于蕭寒，還是缺少了那一份近乎于忠心的崇敬與忠誠。很大程度上，蕭寒在小傢伙們的心裏要比義勇軍小隊的分量重，且重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曬貨場離得蕭家集並不太遠，介乎於養殖實驗中心和蕭家集中間的位置吧，所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群人從車上跳了下來，當虎嘯和虎妞兩個被曬貨場留守的小傢伙們看到的時候，頓時又是一陣歡呼，蕭寒把小傢伙們扔得怪可憐的。

    “寒子來了“！蕭寒還在車上被小隊員們給遮擋的時候，那邊的小傢伙就已經高興的叫起來了，因為虎妞還好，有的時候會跟光蛋子或者是建設出去溜達，但是虎嘯則除了蕭寒誰也不跟的，所以見到虎嘯在村外的時候，那就說明是蕭寒來了，小傢伙們清楚著呢！

第一五七章 當我高寵啊

    既然來了，那就得幹點活兒，這個場院是臨時規整出來的，就是在稻田裏平整了一塊土地，因為在割稻子的時候已經強調過，這裏的稻茬一定要割的很低，所以幾乎是貼著地面割去了稻子，用碌碌一壓，就變得光滑的很了，等打場完畢，這裏就成了小隊的曬貨場。

    在曬貨場的一邊。早就用磚砌了一溜鍋臺，現在上邊正熱氣騰騰的煮貨，到了今天，基本上已經進入尾聲了。

    “來咯”！一個小隊員用一個柳條的籃子提著半籃子蜆子（一種貝類）吆喝著走了過來，網蕭寒他們的面前一放說道：“這是你們的”！

    蕭寒他們的面前是一個大個兒的陶盆，裏邊的水已是乳白色的，這是清洗蜆子用的“原湯”，不用這種原湯清洗的話，那蜆子的鮮味就會差了很多。

    拿起一個已經張開了口的蜆子，蕭寒用拇指在裏邊一摳，隨即一團白膩膩的蜆子肉就滾到了陶盆裏。

    隨著小傢伙們雙手飛快的動作，籃子裏的蜆子越來越少，而陶盆裏的蜆子肉卻逐漸的多了起來。

    “撈一下吧”！蕭寒對一邊拿笊籬的小隊員說道。

    “好嘞”小隊員把一個籃子提了過來，用笊籬在陶盆裏邊撈了幾下，隨即就把這些已經煮熟了的蜆子肉放到了曬場裏鋪好的蘆葦席子上，就這樣，經過晾曬，等到七成幹的時候。這種幹蜆子肉就是一種鮮香的美味，而且很好保存。這東西如今大部分都出口到日本。

    這個曬場是小隊“承包”地，小隊可沒有在沿海弄養殖場，這些貨都是光蛋子從生產隊裏“勻兌”出來的，也是為了給小隊增加一些收入，以充實小隊地資金。

    曬場分成了幾個部分。並不是光蜆子肉這一個品種，在曬場的最西邊，是豎起的一排排的木樁。上邊都系著尼龍線，線條上邊則是已經曬的半幹地鹹魚，再往這邊，諸如海米、毛蝦等等的還有一些，最多的就是養殖場出來地貝類。

    “差不多了吧”！蕭寒看著那邊煮貨的地方，這都上了席子了怎麼還沒有撈過來？

    “不是差不多，是沒貨了，哈哈。今天咱們的任務全部結束”！原來是備的這點貨都已經弄玩了。

    “哦！勝利！”小傢伙們歡呼了一聲，到今天，小傢伙們的“副業”活動就算是暫時完成了，剩下的活兒就是看著這些席子上的東西，要經常的翻一翻，這樣曬地就更快一些，

    “寒子，今天咱們吃什麼”？光蛋子雖然已經是“司令”了，可有蕭寒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的來請示。

    “你有什麼，說說，我制定菜譜”！幹活賺錢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用這種集體的勞動來凝聚小傢伙們的心，所以曬場這裏的伙食相當的不錯。

    “要不咱們包餃子吧，嘿嘿，有半袋白麵，還有韭花和大白菜呢”！光蛋子其實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見蕭寒問他。憨呼呼地一笑說道。

    “好，包餃子”！看了看天色。現在還不到十點呢，包完餃子之後吃完了也就是剛過晌午吧，蕭寒點點頭。

    “恩，那誰誰誰，你們去把那塊豬肉給洗了，之後剁餡的活就是你們的了“！光蛋子指揮著小隊員們有的剁餡，有的和麵，小傢伙們都練了一手兒，包餃子又快又好。

    也不是每個人都上陣，一些空下來的人則在曬場上翻動那些席子上的貨，還有的則忙著刷鍋，換上清水並燒開，分工配合起來是輕車熟路地。

    “哥，在這生活真好”！念祖不會包餃子，在旁邊看著又有些不好意思，乾脆跟人學，用耙子翻了一會兒乾貨，看到蕭寒正站在蘆葦塘坡下地水邊看虎妞和虎嘯打鬧，跑下來對蕭寒說道。

    “是啊，跟小夥伴們在一起訓練生活，這種日子是最快樂的，要不你也加入進來“？蕭寒問道。

    “好啊，我正想跟你說呢，因為光蛋子說他不知道我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念祖是日本“戶，光蛋子還真不曉得自己這個革命義勇軍小隊中要是摻和進來一日本國籍地傢伙算怎麼回事。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跟光蛋子說說，你就加入進去吧，不過可不許叫苦，他們的訓練很嚴格“！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蕭寒心中暗笑。

    早就看著小傢伙長的太過文弱了，你要訓練正好，到時候讓光蛋子給你單開一個小灶！

    小哥倆在池塘邊說話，那邊應該是餃子已經下了鍋，沒聽正在歌聲四起麼，唱著歌，燒著火，攪著餃子鍋，小傢伙們樂和著呢。

    就在這時候，回村送貨的三馬車也已經回來了，他是把以前曬乾的東西先送一趟，要不然會拉不下今天過來的這些人的。

    聽到車響小哥倆也沒注意，還在池塘邊說笑著呢，就在這時候，就聽虎嘯狂吼了一聲，舊相識遇到了生產隊那頭大黑牛一樣，蕭寒猛地一驚，一回頭，卻看到三馬車正從池塘的斜坡上飛快的滑落下來，而方向正沖著他們這邊，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幾乎是本能的，蕭寒伸手就像把念祖推開，卻沒成想念祖一驚先一步的反應過來，哥倆互推之下，一下子竟然僵持住了，蕭寒情急之下一聲大吼，想用最大的力氣把弟弟給推出去，卻覺得身子一空，仰天就摔了出去。

    “念祖”！這一聲蕭寒是破了喉嚨喊出來的，弟弟把自己摔倒滾了出來，那他……蕭寒肝膽欲裂！

    “哥，我在這兒”！滾動中。蕭寒卻欣喜的聽到念祖的聲音從自己地身後響起，原來哥倆是抱著團兒一起滾到一邊的。

    “哈。你沒事就好”！還在翻騰呢，蕭寒就已經高興地叫了起來，只是樂極生悲，哥倆本來就在池塘邊上，再滾了幾滾。嘩啦聲中，一起翻到了涼颼颼的池塘中。

    “怎麼回事”！這邊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曬場重的小傢伙們了，光蛋子第一個跑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時之間愣住了。

    小哥倆落湯雞似地剛從池塘裏站起來，渾身上下還在嘩嘩的往下淌水，而距離哥倆不足一米的地方，三馬車車屁股沖裏邊，已經栽到了水裏了。

    開車地蕭建軍這時候也從曬場拎著一把笤帚跑過來了，看著已經紮到水裏的三馬車和渾身精濕的小哥倆，張著嘴啥也說不出來了。

    “我靠！蕭建軍，你把我們當高寵啊！”蕭寒一見著傢伙當即就破口大駡。這傢伙在搞什麼？真簡直就是在暗算嘛！

    “我……我想刷車來著，到了坑邊上的時候卻想起沒拿笤帚，這才……”人沒事，蕭建軍的情緒就穩定許多，這時候他也反映過來是什麼事情了。因為是拉的乾貨，而乾貨中最不缺的就是鹽，一路的顛簸過後，車廂中都是細密地鹽粒兒，要是不及時清洗。一會兒的功夫就會是一層的鐵銹，建軍這人愛車都是有名的，他可忍受不了車子被鹽分給腐蝕，趁著還沒開飯，就想把車倒下來，在池塘的水邊清洗車廂，等把車倒只池塘上沿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拿笤帚。隨手熄火之後就跳下車去取笤帚了。

    已經就要下斜坡了。三馬車沒了拘管，自己就主動的滑了下來。這一下要是撞到小哥倆身上，輕則重傷，重了的話就會要命。

    “你沒別上刹車”？蕭寒和念祖還不好說什麼，人又沒事，而蕭建軍也不是故意的，可光蛋子卻不管這個，當即瞪著牛眼盯著蕭建軍問道。

    “沒，光想著去取笤帚了，又在池塘地邊上，就沒別”蕭建軍被堂弟訓得支吾著說道。

    “行，我服了你了，你真能幹啊！你就是這樣給開車的？我……”！光蛋子看著堂哥惡狠狠的訓斥著，眼前的這幅情景就是蕭寒不說，光蛋子他們也看出來了，看看這邊又高又陡的斜坡，光蛋子想想就一身冷汗，這要是寒子和念祖被撞上，自己怎麼回村和太爺他們交代呀！

    “行了，建永，我又沒咋地”！蕭寒趕緊制止光蛋子繼續發飆，這傢伙虎勁上來，沒准就把蕭建軍給揍一頓，別看光蛋子歲數小，遺傳自他父親蕭家集第一大力士的雄壯，還真能把蕭建軍給揉巴了。

    “還沒咋地，要不是你跟念祖機靈，我……我咋回村啊我”！光蛋子不理蕭寒，還一勁兒的往蕭建軍跟前湊合呢，那樣子就是去撕巴他的。

    “光蛋子，你長脾氣了呀！你給我立定”！蕭寒也怕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地，就蕭建軍那把骨頭，讓這小子揉搓幾下還不得散架呀，趕緊大聲地喝道。

    “你等回去再說”！光蛋子無奈的站在原處，也不敢出聲啊，只好用口型威脅著蕭建軍。

    “呵呵呵，你倆怎麼還站在水裏呀，裏邊是不是挺暖和”？這時候小隊員們看出勾當來了，這事兒要不打圓場，三方面誰都不好落面子。

    “呵呵，都怪光蛋子這傢伙鬧騰地，走，咱們上去把，趕緊換換衣服”！蕭寒一拍念祖的肩膀說道，他還想弄清楚著小子怎麼一下子就把自己給扔出來的呢。

    “哥，你背我上去把，我腿都軟了，還……還抽筋……”念祖原本刷白的小臉騰的紅雲罩面。

    第三更，唉，不習慣啊不習慣，原本就慢，現在更是成了蝸牛速度了。

    PS：知道高寵是誰吧？《嶽飛傳》中挑滑車的那位猛人--------月票月票！呵呵

第一五八章 懶蟲邏輯
    看著念祖，蕭寒心中忍不住湧起了感動之情，這孩子直到這時候還哆嗦成這樣，可以想像，在三馬車想兩個人撞來的那一刻，他所作出的所有動作都是出於本能。

    “哈，腿還發軟呢？對了，你是怎麼忽悠一下就把我給弄倒的？按說你可沒我力氣大”！蕭寒伸出手將念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哥倆從水塘中趟了上來。

    “我練過，山本舅公教授過我柔道”！念祖說道。

    “哦，柔道啊，幾段”？

    “沒段，就是自小的時候我身子弱，山本舅公就讓我學柔道鍛煉來著”！

    “怪不得，我都沒反應就給你扔了出來”！蕭寒笑了，是啊，自己論體格論力氣都強于念祖，但是到了這種類似交手的時候，還是人家經過專業訓練的人要厲害多了。

    “哥，你想學不？柔道很厲害的”！哥倆這時候已經走到了池塘的外邊了，念祖從蕭寒的肩膀上拿下了胳膊，對蕭寒說道。

    “不學，也沒興趣學這個，要是想學，咱們蕭家集也不是沒有會幾下子的，就連老太爺在想當年的時候還跟隨陳氏太極的傳人學過一陣呢。”蕭寒對學武實在是沒興趣，蕭寒他很懶……

    “不學算了”！念祖翻翻白眼說道。

    “快去換換衣服吧，濕淋淋的一會再受寒”！光蛋子拉著哥倆趕緊走進了曬場上的窩棚。

    “誰有多餘的衣服拿兩件”！光蛋子對小隊員們說道。

    “我有！我有”！小傢伙們踴躍的說道。

    “好了，你，還有你，找兩件衣服給寒子哥倆換上，呵呵，不知寒子穿上你們的衣服是啥德行哈”！光蛋子這時候倒顧得上幸災樂禍了，這裏最數蕭寒的個頭高大。怕是誰的衣服也不會合身吧。

    就湊合了吧，小點就小點，雖然都是男孩子，蕭寒還不打算給大家裸奔表演呢。

    “虎嘯，過來。給我暖暖腳”！衣服還湊合，可鞋子怎麼也穿不上，蕭寒想了想對虎嘯招呼道。

    很不情願地，虎嘯走了過來，趴在了地上，讓蕭寒把雙腳放在了它的脊背上，回過頭聞聞蕭寒的腳丫，還打了個噴鼻兒。

    “呵呵呵，虎嘯在嫌你的腳太臭”！光蛋子取笑道。

    “去你的吧！”蕭寒沖光蛋子抬起了腳笑駡著，隨即對虎嘯吆喝了一聲：“好虎嘯。給咱乾洗一下”！

    虎嘯樂顛顛地歪著大腦袋伸出舌頭吧唧吧唧的給蕭寒乾洗腳丫，光蛋子嘔了一聲大罵道：“虎嘯。以後不許在舔我的嘴”！

    話音未落，虎妞唰的撲了起來，兩條前爪搭在光蛋子的肩膀上，大舌頭一卷，就給光蛋子洗了半拉臉。

    “瞧，俺家虎妞多衛生。淨奔上三路下傢伙”！光蛋子得意洋洋的誇獎這他家的虎妞。

    “拉倒吧，這人一般情況下都是左腳由虎嘯乾洗，而右腳都是交給虎妞”！念祖撇了撇嘴說道。

    “念祖……哼哼，大家說，念祖的屁股白不白”！光蛋子哪里會在乎這個，聞言回敬了一句。

    “白，白花花的一大片啊”！小傢伙們跟著起哄。倒是弄得念祖紅了臉。

    “行了，飯熟了吧，開飯開飯”！念祖臉皮薄，蕭寒怕他給窘到，連忙打圓場，這才安撫了光蛋子和念祖的紛爭。

    這麼多人也沒有那多地吃飯家什。撈在大陶盆裏。各人找各人的筷子從大盆裏撈著吃就是，淅瀝呼嚕一通亂之後。各個都手撫著肚皮連叫好飽。

    “誰留下值班”？明天就是禮拜一，不能全在這裏耽誤著，蕭寒問道。

    “當然是我啦，你們全回去，我自個兒就行”！光蛋子拍拍胸脯說道。

    “你？你功課本來就最次了，還不好好學習呀”！光蛋子幹司令幹地不錯，可要是說起功課來，光蛋子就剩下咧嘴了，幾次考試，光蛋子都是考一百分，只不過是三科的成績而已。

    “寒子叔……我爸說了，我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兒，等到了年紀我就去當兵吧，扛槍還需要多大的學問麼？十發子彈打出去兩發剩八發這種算術我還是能算清楚滴”！光蛋子早就得到他老子的同意了，這小子對學習實在是沒興趣。

    資質的問題蕭寒就是神仙也沒辦法，強按牛頭是不喝水地，既然想去當兵，這容易，等到時給李志遠寫封信就是。

    “好了，既然你留守的話，那別人全上車，你一個人行不行”？怎麼都得給他留下個伴兒，蕭寒隨口問著已經尋思留哪一個了。

    “我留下我留下”！一聽還要有留下的，小傢伙們紛紛舉手，現在在小傢伙們的心目當中，學習還是一件苦差事，能在曬場這裏那多自由啊。

    “期中考試誰的成績最好？是你吧，就你留下了，剩下的都給我回去，一聽不用上課都這麼積極，光蛋子，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就不夠負責啊，你自己要以身作則”！沒辦法，現在即便是在大人的心中都覺得學不學地也沒啥，要不是蕭寒是用逼的，學校裏的人數會減少一大半。

    鬧鬧哄哄的上了車，這下蕭建軍的車開得更穩當了，今天犯的錯等回去地時候還指不定被學峰怎麼罵呢。

    “哥，你說老太爺會太極拳？那太極拳是不是很猛地那種？我想學”！念祖坐到了蕭寒的身邊，還惦記著蕭寒剛才所說地話。

    “呵呵，太極拳可不是兇猛的拳術，要是你想學，我倒是能幫你和老太爺說說”！

    “不猛啊，那算了吧，我還是練柔道吧”！還是個小孩子心性，聽說太極拳並不兇猛，念祖的興趣大減。

    “你要是真想學拳術的話，我就給你找個師傅，不過，會很苦的，你要有精神準備”！這麼大的村子，蕭家集還真有幾個身具武功的，給念祖找個師傅還不難，不過蕭家集這裏的拳術走得是南派拳法的路子，與念祖的性子和身架就有些不合。

    “算了吧，我在咱家這裏就待一年多，啥也練不好，我覺得你倒是需要學一學，要不你也忒弱了”！念祖瞟著蕭寒說道。

    “晚嘍！人家練武之然都是自小打下根基，我都老成這模樣了，還學啥拳法武術呀，我就算了”！讓蕭寒去跟著村裏那幾位老的去學武？他可是看到過村人練武時的情景的，想想就害怕，蕭寒連連擺手說道。

    “切，可惜你這身架和這把子力氣了”！

    “我呢，鍛煉就圖個身體好，吃飯香，至於多能打倒沒有指望，將來呀，當官了有警衛，發財了有保鏢，和尚將軍厲害不？見了幾位老總照樣哆嗦”！這就是蕭寒的邏輯，當然，這也是和弟弟開玩笑的成分居多。“懶得理你”！說不過蕭寒，念祖乾脆不理他了，回過身子去和邊上的小傢伙們嘰嘰喳喳的鬧騰。

    回到家裏，爺爺和奶奶一看這倆孫子狼狽的樣子當時就笑了，爺爺看著蕭寒穿著短了一截的褲子，還披了一件小了不少的褂子，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在爺爺的記憶中，大孫子還從來沒這樣“落拓”過呢，笑著問道：“怎麼了這是？我大孫子啥時候弄這麼狼狽了”？

    “呵呵，沒事，今天和念祖玩鬧的時候掉到池塘裏去了，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這是借的小傢伙們的”！蕭寒含混的說道，既然哥倆都沒出事，沒必要說出來白白的讓老人們擔心。

    “還瞞著，剛才我可是聽說了，這小哥倆差點讓建軍那混蛋給害死”！喬素娟抱著妞妞走進來，剛好聽到蕭寒說話，隨即氣哼哼的把蕭寒含混的解釋給戳破了。

    “啥”？奶奶原本還在炕上整理鞋樣兒呢，聽喬素娟一說，手一哆嗦就把一張鞋幫的紙樣兒給撕成了兩半，儘管兩個孫子都在跟前呢，老太太還是從炕頭那邊爬了過來，伸手夠過了念祖，急聲問道：“念祖乖，別學你哥滿嘴跑火車，跟奶奶說，怎麼回事”？

    “奶奶，沒事了，就是在曬場那裏的時候，我跟哥哥在池塘下邊的水邊上說話……”念祖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當說道哥倆慌亂之間竟然都想著推開對方撞車的時候，爺爺欣慰的看了看蕭寒牛摸了摸念祖的腦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蕭寒看得出來，爺爺真是老懷大慰。

    “得感謝虎嘯這傢伙，我倆誰也沒看到車撞下來，還是虎嘯發狂的叫了一聲，我們這才注意到的，虎嘯，過來，得好好疼疼咱家的大虎嘯呢”！臨了，哥倆把功勞都“扣”在了虎嘯的頭上，這也是事實，要不是虎嘯發現主人危險一聲狂吼，蕭寒和念祖是不會看到三馬車滑落的。

    “呵呵，真是一只好狗，原來的時候光聽說過好狗好馬的在主人遇險的時候怎樣去救主人，沒想到咱家虎嘯就是這種好樣兒的，行，今晚給虎嘯多煮倆毛蛋”！奶奶伸手招呼過了虎嘯，撫摸著虎嘯的大腦袋說道。

第一五九章 虎嘯的秘密

    嘯伸著大腦袋，愜意的享受著老太太的撫摸，這傢伙最喜歡讓人給抓撓腦後那條肉檁子和下巴那塊地方，看現在，大眼睛半眯著嘴裏還哼哼出聲，一副極享受的模樣直讓人發噱。

    “來，虎嘯，上來，奶奶給好好的抓抓”！老太太因著感激，越發的喜愛這大傢伙了，拍拍炕沿說道。

    虎嘯上炕有啥費事的，一抬腿就躥了上去，乖巧的匍匐在老太太的腿邊，就是這傢伙實在是太大了，這種乖巧的樣子看上去怪怪的。

    “虎嘯，拔毛毛”！妞妞伸著小手兒指著虎嘯說道。

    “哦，妞妞也想給虎嘯拔那幾根雜毛吧，去吧”對虎嘯是極為放心，有時候虎嘯和虎妞兩個在看管妞妞這件事上，怕是比所有人都盡心，妞妞經常趁大家不注意溜達出去，別看就那麼一布點兒，可兩條肉乎乎的小短腿兒飄起來溜的飛快，這些大人還沒注意呢，那邊妞妞就奶聲奶氣的罵著虎嘯給逮回來了。

    就妞妞那小身子兒，被虎嘯一口叼住後邊的背帶怎麼掙扎都白費，外人看小傢伙被一條大狗叼在嘴裏，這樣子實在是駭人，可這家子卻是習慣了，高峰時期，妞妞哪天不被叼上幾回？所以說，就是妞妞跟虎嘯滾在一起玩耍喬素娟都不會擔心虎嘯傷著孩子。

    放開手，妞妞爬到虎嘯的跟前，坐起來，小模樣還正兒八經的，小手抓呀抓，最後分出一根來（妞妞同志要拔的可不一定就是雜毛了）使勁一拽，這時候虎嘯一準回頭，大舌頭在妞妞的臉上舔一下。舔的妞妞使勁的閉眼，一家人看著一人一獒忍不住呵呵的笑出聲來。

    外邊地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蕭寒拿著一個馬勺，在院子裏的煤油爐上給虎嘯做飯，給虎嘯做飯也很簡單。玉米渣加水，之後在裏邊打倆雞蛋，在剁上兩個毛蛋，有的時候還會加入一些肉糜，最主要的是，給虎嘯做飯，裏邊必須要加上白菜葉，要不然即便是再香，肉再多，虎嘯都不愛吃。

    因為其中地營養足夠吧。虎嘯的食量並不大，每次一斤玉米麵就足夠。蕭寒將虎嘯的飯在煤油爐上煮熟，將馬勺裏的東西倒入了虎嘯專用的一個瓷盆裏，招呼了一聲：“虎嘯，開飯了”！

    平時也不用大聲，因為每天餵食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一到這個時候。虎嘯都不會往遠走，只要隨口招呼一聲就行。

    “虎嘯！開飯了”！今天有些怪，虎嘯並沒有聞聲而來，蕭寒提高了聲音又叫了一聲，這回有動靜了，虎嘯慌亂的從外邊跑了進來，進門的時候把大門都刮的轟隆一聲。

    “做啥錯事了？慌裏慌張地。別等我查出來啊，到時候罰你”！這傢伙一做錯事就這模樣，蕭寒早就瞭解的透透地了，不過眼下是開飯的時間，蕭寒不喜歡在這時候教訓它，敲了敲飯盆說道：“你先吃飯。等吃完了給我老實交代”！

    相處久了。蕭寒的一些話語，虎嘯已經能夠明白大致的意思。訕訕的走到了瓷盆的前邊吃了起來，還時不時心虛地看看蕭寒。

    “它都要吃飯了你還說它幹啥，你看把它給嚇得”？奶奶看著虎嘯怯懼的樣子很是不忍，埋怨了一句，對虎嘯說道：“虎嘯乖，哪里會去做壞事，吃吧啊，有奶奶呢”！

    “奶奶，寵也不是這樣寵的，會把這傢伙給寵壞的”！蕭寒無奈的說道，再聰明也是頭畜生，有時候便需要一些體罰，讓它明白什麼是對的什麼是不能做的，可要體罰虎嘯地時候，還得背著奶奶，要是讓奶奶看到，老太太肯定干涉，在老太太的眼裏，虎嘯渾身上下沒毛病！

    “夠乖的了，前天還幫連江家把竄出去的老母豬給趕回來了，哪家的畜生有這能幹？連江說了，等他家殺豬的時候豬肝都給虎嘯留著”！奶奶很驕傲地給虎嘯表功。

    “快別這樣，還是讓他賣了吧”！豬肝地價格在紅下水裏僅次於豬心，蕭寒可不能讓人家連江把整個豬肝都送來。

    “也就是說說，我還真要是咋的，虎嘯也不缺那個，昨天學峰還送來一隻悶死地半大雞呢”！老鼠也不是取之不盡的，這一年來早把老鼠給逮的成精了，現在三五天都不准能比上剛開始半天的收穫，虎嘯的肉食，這些天便有點緊張。

    “奶奶，不行的話我就取錢給虎嘯買吧，總這樣靠隊上送也不是個事兒”！蕭寒有錢，只是單單的給虎嘯買肉吃，在村人的眼裏簡直就是在作孽。

    “沒有了就買唄，咋也不能讓虎嘯餓著，那可不成”！哈，從奶奶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虎嘯現在的人緣好到了什麼程度。

    連江能捨得豬肝，奶奶呢，聽到自己想給虎嘯買肉也毫不責怪，看來，這傢伙混得真是不錯。

    這時候奶奶還在說呢：“這麼大的身子，就吃這一點，要是沒些肉食填補著可不成，現在呀，虎嘯就是咱家的一口啊”！

    蕭寒早就知道了，奶奶和虎嘯說話的時候都是自稱奶奶的。

    娘倆說話的時候，虎嘯已經把自己的飯給吃完了，還將瓷盆舔的比洗了的還要乾淨，搖頭擺尾的沖著蕭寒一個勁兒的獻媚。

    “別討好我，說，剛才吃飯前去哪兒了，帶我去，我看看你又做啥錯事了”？蕭寒可不想放過它。

    “哥，別逼它了吧，你看虎嘯把尾巴都要搖掉了，再說，虎嘯能做啥錯事呢？”念祖看著虎嘯可憐兮兮的耷拉著腦袋，心疼的勸道。

    “我就去看看罷了，別是偷吃了誰家的雞了吧”！蕭寒最擔心的就是虎嘯偷食，真要是偷偷的把別人家的雞鴨什麼的給掐死偷著吃掉，那可得好好教育一番了。

    聽到蕭寒說偷雞吃，虎嘯喉嚨裏發出嚶的一聲，趕緊躲到了奶奶的背後，兩隻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蕭寒，渾身都在打哆嗦。

    “你還真是偷雞吃了”！不理它這幅假可憐，蕭寒一伸手就抓住了虎嘯脖頸上的皮毛，將虎嘯拖到了自己的跟前。

    這一下可把虎嘯給嚇壞了，這麼大只的一條狗竟然尖聲尖氣的哀鳴。

    “走！帶我去”！蕭寒真的氣急了，這裏還想著給它去買肉吃呢，這傢伙竟然連這兩天的功夫都等不得！竟然去抓村人家的雞，蕭寒想著，要是真的證實了，一頓好揍是躲不過的。

    “寒子，放開它吧，你看都把虎嘯嚇成啥樣了？吃都吃了，就放了它吧！回頭誰要是找，我去跟人家說，賠只雞也好，給他錢也罷，你別折騰它”！好人緣啊，蕭寒這時候真不知是要為之高興還是無奈了。

    “奶奶，不能這樣慣著它，走，虎嘯，今天你要不帶我去看看，我就不要你了”！說著話，蕭寒把虎嘯往旁邊一甩，盯著虎嘯的眼睛說道。

    虎嘯耷拉著大腦袋嗚咽了一聲，蔫蔫的向外邊走去，蕭寒又心疼又生氣，跺跺腳跟在後邊，奶奶見說服不了他，對念祖說道：“去，你也跟著去看看，可不許你哥往死裏打它呀，教它就是了，虎嘯伶俐著呢”！

    “嗯，奶奶，我不會讓虎嘯挨打的”！家人們可不管蕭寒訓練不訓練的，只要是家裏的貓狗，很大程度上都會給當成家庭一員的。

    跟著虎嘯，蕭寒出了村口，眼看著虎嘯在前邊卻是向幹校的方向走去，難道說這傢伙竟然知道掩蓋行跡了？蕭寒納悶的想到。

    虎嘯垂頭喪氣的在前邊走，帶著蕭寒都來到幹校的大門了，可這傢伙還是徑直的往裏走呢，蕭寒更加疑惑了。

    眼見虎嘯直接就來到了莊老的住處，虎嘯又嚶了一聲，湊過來在蕭寒的身上使勁兒的蹭著，它在做最後的努力，錯肯定是犯了，可千萬別把虎嘯給拋棄呀！

    這時候蕭寒已經醒悟到：虎嘯的錯事應該不是偷食了，忍不住伸手攬住了大傢伙的脖子，有些歉意的說道：“好像委屈你了”。

    房門輕輕的打開了，莊岩俏生生的在門口站著，看清是蕭寒站在面前，浮上了一絲恬然的笑容。

    “虎嘯剛才在這裏的”？不知為何，看到莊岩恬淡的笑容，蕭寒心中就覺得一片安寧，輕聲的問了一句。

    點點頭，伸出白皙如玉的小手沖虎嘯招了招，虎嘯卻不敢過去了，往後縮了縮，藏到了蕭寒的背後，嘿，原來虎嘯的錯是因為莊岩才犯的！

    有些愕然，莊岩看著蕭寒，晶亮清澈的眸光分明在問：“怎麼了”？

    “你是不是喂虎嘯吃了什麼東西了”？蕭寒已經明白了些許，皺了一下眉對莊岩問道。

    “不能隨便的給虎嘯吃東西，沒見我都是這麼訓練來著”？蕭寒有些埋怨的說道，不是自己小心眼兒，實在是訓練大綱中就是這樣要求的，蕭寒本身並沒有訓犬的經驗，一切都是按照訓犬大綱按部就班的訓練，在他的心目中，虎嘯將來會派上大用場，在那場讓人致死不忘的災難中，能夠幫助人類多救出幾條生命！

第一六〇章 怪你耶

    也並沒有太多責怪的意思，不過是因為潛意識中的重視，蕭寒的語氣在不知不覺間就有些重。

    還在笑著招呼虎嘯的莊岩愣了一下，笑容凝滯在臉上，看看虎嘯，再看看蕭寒，莊岩的臉漸漸的紅了，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身子看上去也有些僵硬。

    “作為一隻搜救犬，在救援的過程中難免會發現各種食物，一旦誤食變質或者是有毒的食物就會造成中毒，使得搜救犬喪失原本的搜救能力，那樣一來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你應該明白，以後還是不要隨便餵食虎嘯吃東西了好嗎？”蕭寒還在自顧說著。

    迅速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再看向蕭寒，莊岩扭轉身子，背對著蕭寒猶豫了一下。

    脖領間露出一段白皙的頸子，上邊細茸茸的毛髮愈發顯得肌膚的嬌嫩，蕭寒眯了一下眼睛，卻看到莊岩頭也沒回的伸出手，攤開小手兒，赫然是一隻圓圓的蘑菇。

    並沒有在意，蕭寒伸手接過來，嗯，這是一朵俗稱肉蘑菇的菌子，現在的這朵兒是用溫水發起來的，一縷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虎嘯還吃這個”？蕭寒有趣的問道，這可是蘑菇啊！

    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莊岩隨即往裏邊走去，蕭寒在後邊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轉身帶著虎嘯往回走，念祖這時候也跟過來了，看著哥哥沒有懲罰虎嘯，湊過來問道：“虎嘯做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吃了別人給的東西了，見到我的時候怕我罵它，就心虛成那模樣兒”！

    “呵呵，虎嘯聰明著呢。從都沒見過這麼聰明的狗”！念祖使勁的揉了肉虎嘯的大頭，寵溺的說道。

    “沒想到虎嘯竟然會吃蘑菇，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有啥奇怪地，人吃的，狗就吃”！念祖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哥倆帶著虎嘯回到了家裏。奶奶正不放心的跟爺爺講說蕭寒呢，看虎嘯跟著顛顛的回來了，那樣子也不像是被懲罰過地樣子，老太太這回放心了，叫過虎嘯在大腦袋上撫摸了幾下說道：“我就知道，咱們虎嘯不會辦那種事兒，平時在村裏的時候，誰家的雞鴨從咱虎嘯面前過，咱虎嘯連正眼都不帶夾的，還能去偷吃”？

    “好好好。您老的虎嘯最乖了還不行嗎，我認錯”！老太太還在舊賬。蕭寒趕緊認錯。

    “就是，我都這歲數了，沒見過這麼乖巧聰明的狗呢，往後啊，別沒弄明白就訓我們，那陣子虎嘯真是給嚇壞了。你看看虎妞兒，都是一個娘生的，比虎嘯差多少”！

    “嗯嗯，虎嘯是最棒的”！蕭寒趕緊順著老太太說道。回頭自是一夜無事，蕭寒第二天起來後，帶著虎嘯去到生產隊那裏訓練了一下，那個曾經被當作試驗小挖掘機的破房子現在倒成了虎嘯的訓練場了。在這裏蕭寒可以在瓦礫堆地下邊藏上一件東西讓虎嘯去找，儘管有時候會埋得很深，但是虎嘯尋找的時候從來不會出錯。

    “嗯，今天地任務完成的很漂亮，那今天獎勵你一下，加一道肉末蛋羹怎麼樣”？蕭寒從不吝嗇對這大傢伙的誇獎。揉了揉虎嘯的大腦袋。看著虎嘯眉開眼笑的大醜臉忍不住扯了扯虎嘯耷拉下來的嘴角。

    “寒子，訓練完了沒？來。給你，這是昨天趕集時候賣剩下地肉骨頭，你拿回去給虎嘯弄弄吧，這大骨頭除了虎嘯別人是沒辦法的”！蕭連江早就盯著他倆呢，見蕭寒像是完成了訓練，隔著牆頭對蕭寒說道。

    前兩天連江隊上死了一頭牛，不年不節的又不夠分，就拉到了集市上賣掉了，手中的袋子裏是一大塊一大塊的牛骨頭，雖然是牛身上的脆骨，可這也不是人能咬得動的，給虎嘯和虎妞正好，那一大袋子，足有二十多斤。

    “好，多虧你還惦記著它呢”！蕭寒從牆這邊把袋子接了過來，隨口謝了一句。

    “也是虎嘯招人待見，村裏多少東西了，要不是虎嘯和虎妞都不知丟了多少啦”！連江說著話招呼了一聲：“虎嘯，給你了大骨頭怎麼不謝謝我”？

    虎嘯趕緊一伸腰，來了個虎嘯式地的謝禮，讓連江哈哈大笑。

    “連江大哥，殺豬的時候可不能給它留下豬肝了啊，那東西可不便宜，你還是賣掉的好，虎嘯有大家的照顧也不缺這個”！

    “這你就不用管啦，這是我跟虎嘯之間的人情，你可不知道，當時要不是虎嘯看到，我家那只傻母豬都快跑到北邊地道上去了，北村地那些人可不會跟鄰村似的給你送回來，一準就趕到自家地圈裏去，不是虎嘯大老遠的跑過去追回來，我往哪兒去找它喲，虎嘯，再見，等著我給你豬肝吃啊”！蕭連江沖著虎嘯擺擺手，從牆那邊的墊腳物上跳了下去，根本就沒理會蕭寒的推辭。

    “小子，混得不錯呀”？蕭寒說著話，打開了袋子想先看一下，“喲，還是煮熟了的，正好，獎勵你一小塊”！牛骨來得正是時候，蕭寒挑出一塊遞給了虎嘯。

    以虎嘯的咬合力和牙齒的鋒利，這塊牛骨也得吃個時候，蕭寒乾脆在瓦礫堆上坐下來，幫著虎嘯對付那塊牛骨頭。

    “寒子”？一個嬌怯怯的聲音從生產隊院牆的牆角那裏傳了過來，蕭寒一看，尉小妹正在那邊沖著他在招手呢。

    “小妹姐？有事麼”？蕭寒站起來，拍拍手，拍掉上邊牛骨的殘渣走下了瓦礫堆。

    “寒子，你怎麼莊岩了”？小妹跑過來，拉著蕭寒的手說道：“你快去看看吧，莊岩……好可憐哦”！

    “怎麼了”？蕭寒被小妹的話說愣了，往後墜了一下，拉住了小妹問道：“莊岩在哪兒呢？怎麼可憐了”？

    “哼，准是你！”小妹哼了一聲，扭過來歪著頭看著蕭寒說道：“要不是你，莊岩怎麼會不笑的？以前她天天笑，今天到現在我數了，就笑了一次，還是苦笑”！

    小妹雖然已經恢復的和常人差不多了，但是卻愈發的顯得稚嫩天真了，說話的時候你得分析著聽。

    “啊”蕭寒卻是想不起自己哪里“得罪”了莊岩了？可小妹煞有其事的樣子讓他又不得不信，小妹或許幼稚了些，但是她的直覺卻靈敏的很，夥伴們的喜怒哀樂卻是逃不過她的眼睛，而莊岩到來之後，因為對小妹的同情，兩個人卻是最親近。

    “走耶？走嘛！”小妹焦急的催促著，那樣子就像是蕭寒再不趕過去莊岩就會出大事的一般。

    “好，我跟著你就是了，小妹姐，別拽著我了”！蕭寒腦袋裏還在暈暈的呢。

    “虎嘯！快別啃了，待會兒小妹姐給你好吃的”！小妹見虎嘯還在對付一塊已經咬的比乒乓球還要圓溜兒的牛骨頭，當是蕭寒是在等虎嘯，趕忙用哄小孩的口氣對虎嘯說道。

    “哦”……蕭寒眼前一亮，不是因為昨天傍晚的事情吧，記得自己當時的態度不太好？可也不至於吧？

    “虎嘯，走了”！小寒一叫，虎嘯叼起那塊已經不大的骨頭，顛顛的跑了過來，嘴裏嘎嘣響了幾聲，隨即就吞咽了下去。

    “走耶”？小妹見虎嘯跑過來了，一拽蕭寒說道：“在陵園哩”！

    “走，虎嘯，跟我抬著”！蕭寒拎起了袋子的一頭兒，虎嘯機靈的叼起了另一頭，其實也不算抬著，只不過蕭寒要得是虎嘯跟自己配合一下而已，基本上還是他自己在拎著呢。

    陵園離生產隊這裏可比離得村子近多了，在小妹走耶走耶的催促下，蕭寒很快就來到了陵園裏。

    “人呢”？看著空空的石桌，小妹驚叫了一聲，再四處看了看還是沒找到，小妹扭過頭皺巴著小臉兒責怪蕭寒：“怪你呢！就怪你”！

    “好好好，怪我就是了，咱們還是找找吧”跟小妹講理？那你是“明白”的不耐煩了，惹急了她給你來一頓眼淚，讓你哄都哄不好，那可就成了罪人了，這還是跟蕭寒，村裏的漢子們現在見了小妹都躲著走，生怕那句話不對給小妹抓住，到時候肯定又得給村裏的老人們罵個狗血淋頭，這可是蕭家集的重點保護對象！

    “嗯嗯，找找，你去那邊，我去這邊”！小妹很快就分配了任務，蕭寒對虎嘯說道：“虎嘯，跟著小妹姐”！

    “走，虎嘯，你用鼻子聞聞……”帶著虎嘯，小妹往自己負責的方向跑去了，蕭寒則沿著相反的方向找了起來。

    陵園裏的松柏長得愈發茂盛了，雖然是入冬季節，可這些都是常青樹啊，要想找人還真夠費勁的，蕭寒只好順著栽植的空隙，貓腰仔細的查看著。

    “叮叮叮”……

    蕭寒的老腰都要累折了，而就在這時候，陵園的東北角忽然傳來了敲擊的聲音，也不知是在敲打什麼，卻匯成了一曲曲調清新悠遠的琴曲。

第一六一章 瘋狂的磚頭
    輕輕的走了過去，透過古松的針葉，看得到那塊雕刻了蕭家集烈士陵園四個大字的怪石下邊，一個秀美的身影正坐在怪石旁邊的石凳上，前邊的石桌翠墨如苔，宛若歲月滄桑，這就越發把桌邊那個絕美的身影襯托的是那樣的清純恬美。

    “我的天”！看清了莊岩敲打的物事，蕭寒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就見那座石桌上邊，擺放的是蕭家集特產的咧巴磚，而莊岩的手中捏著兩塊卵石正在那些青紅雜色的磚頭上邊敲打著，發出了銅罄一樣的清脆響聲。

    莊岩很忙，因為捏著卵石自是沒法和演奏打擊樂時候的擊錘兒相比，又要形成樂曲的頻率，還要造成連貫的速率，所以莊岩這時候就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一樣，狂敲前邊的磚頭。

    很詭異，身形是那樣的恬淡，可雙手卻如同雪蛇亂竄，蕭寒躲在古松的後邊不禁張大了嘴巴，看著這個集高貴典雅和精靈調皮於一體的古怪場景，蕭寒忍不住噗的笑噴了。

    驚詫的揚起了小臉，莊岩愕然的看著這邊，雙手也停下了敲打，看著忍俊不禁的蕭寒，如玉的面頰刹那間就染遍了嫣紅。

    低垂睫毛，下邊那兩汪深潭般的眸子看著石桌上淩亂的磚頭，有些羞澀，也有些不情願的把卵石放到了石桌上，兩隻白生生的小手攪在了一起，顯得有些局促，轉而又想起了眼前這傢伙昨天的可恨，一扭身子，給了蕭寒一個玲瓏的背影。

    “岩岩姐，就這一會兒你就弄出了這個”？蕭寒非常驚訝，走到跟前打量著石桌上看似淩亂卻有規律可循的磚頭。

    原先的時候，他也知道因為燒的有些過火。蕭家集土窯中出來的轉頭都能發出清脆如金屬般地脆響，可誰也沒當它是一回事，沒想到到了莊岩的手裏，立馬就化腐朽為神奇。.成了一種怪異的“磚琴”。

    烏亮的發絲只是用一塊手絹隨便地束了一下，時候久了，難免就會有些淩亂，卻在清雅之中增添了慵懶的嫵媚，從蕭寒現在的角度看過去，只見一側面頰勾勒出的柔媚曲線，在透過樹梢照下來的陽光衍射中，呈現出一層茸茸光暈。

    不理我是吧？蕭寒也不在意，坐下來。拿起了一塊卵石在磚頭上敲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隨即叮叮叮一陣亂敲。卻見背轉身子的莊岩開始雙肩聳動，蕭寒有些發傻，難道哭了？趕緊把卵石放下。扳著莊岩的肩膀把她轉過來，卻見莊岩哪里是在哭，卻是給蕭寒孩子氣的亂敲一通給都笑了，彎彎黛眉下，清波眸光中浮顯出蕩人心魄地魅惑。

    蕭寒從沒有發現，莊岩竟然能笑得如此甜媚，不禁看直了眼，而面前的雙眸發現面前是一隻呆頭鵝的時候，一抹羞澀再也難掩。

    衣裳並不厚，蕭寒地雙手可以感覺莊岩雙肩的瘦削。卻不露骨，滑潤得很呢，忍不住加了一些力氣，想著把這個玲瓏的身子擁入懷中。

    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即柔順地隨著蕭寒的大手靠了過來，就在即將貼合的那一刻，莊岩卻掙扎開來，兩隻小手撐在蕭寒的胸前。抬頭看著蕭寒。雙眸之中盡顯的是幽幽的痛楚。

    “岩岩姐”？莊岩眼中的痛楚仿若在蕭寒的心頭刺了一下，他明白莊岩的感受。她在此時此刻卻因為自身的缺陷自卑了。

    “來，岩岩姐，咱們去做一架磚琴”！蕭寒拉著莊岩地小手，站起來說道。

    不能說，也不能勸，莊岩此時是敏感和脆弱的，勸了反而會傷害的更深，蕭寒乾脆當不知道，手往前一伸順勢攬上了莊岩的肩頭。

    果然，莊岩聽到磚琴這個名字眼睛一亮，羞笑著把蕭寒的大手拿開，看著蕭寒，眸光中在詢問著：“什麼叫磚琴”？

    “嘿嘿，等我做好你就知道啦，走吧，咱們回家去！在這兒我可沒法給你做”！蕭寒老著臉皮又抓過了莊岩的胳膊，順勢將人家的小手兒握在了掌心，拉著人家就往外走，莊岩紅著小臉掙了一下卻發覺根本如同撼山，隨即也就任他牽著了。

    “虎嘯，來再轉轉”！小妹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卻是虎嘯帶著她趕過來了，小妹還一個勁地在後邊拽呢，小身子往後仰著，纖長地小腿一會筆直的蹬在地上，一會兒又被虎嘯給拉地往前踉蹌，她哪里是虎嘯的對手？

    “岩岩”！小妹看到了莊岩，驚喜的叫道，隨即問蕭寒：“你們這是要到哪兒去”？

    “小妹姐，走，咱們去做一架磚琴”！蕭寒從小妹的手中接過了虎嘯的牽引帶，隨手打開了鐵扣，將虎嘯放開。

    “磚琴？啥叫磚琴啊”？小妹好奇的問道。

    “做出來你就知道啦，走吧，咱們先回去”！蕭寒知道給她解釋不清，乾脆拉過了小妹的手，牽著她倆往幹校的方向走去。

    就在莊岩和莊老的住處前，蕭寒用四根木樁搭起了一個架子，兩根立柱埋在地下，在上邊加上了兩道橫樑，隨即搬來了牆邊碼放著的磚塊兒，用細鐵絲吊在橫樑上，至於調音，那就是莊岩的事情了，就這樣鼓搗了半天，一架用土磚做成的磚琴樹立在了幹校的院子中。

    莊岩到這時候，手裏還捏著一塊卵石呢，看到垂掛在眼前的兩排磚塊兒，不自禁的湊到跟前輕輕的敲打了起來，叮叮叮的響聲中，莊岩的臉上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走，咱們去做擊錘兒”！這樣忙和可不行，蕭寒又拉著莊岩去做擊錘，只是選了幾種材料都達不到效果，到最後，只好在卵石上邊鑽孔，穿進一截鋼絲才算做成，拿著這兩柄卵石錘頭的小錘子，莊岩叮的敲了一下，側著耳朵傾聽著逐漸蕩漾開來的清音。

    “怎麼樣？來，還不給點兒獎勵”？蕭寒略略的貓腰，把臉頰湊到了莊岩的跟前，也是太歡喜了，莊岩毫不考慮的就在蕭寒的面頰上親了一下，那種軟軟的感覺差點就讓蕭寒失神。

    “岩岩，還有我，我也要獎勵一下吧”？小妹盡跟著湊熱鬧，小臉也湊到了莊岩的跟前，沒奈何，莊岩只好又在小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呵呵，什麼事這麼高興”？就在這時候，莊老從外邊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紅彤彤的木枕。

    “莊老，又給誰家去看病了”？莊老可是有名的中醫專家，到了蕭家集就沒得閒，左右莊老自己也想找點事情消磨時間，所以到不以為苦。

    “去了老太爺那裏”！莊老一邊把診脈的木枕遞給莊岩，一邊說道。

    “老太爺？他老怎麼了”？

    “倒是沒怎麼的，這人老了自然就多了許多的毛病，不過你放心，老太爺身子骨還算硬朗，就是心情上有些鬱結，嗯，要多去陪陪老人家”！莊老隨口說著，隨即又看到了吊在架子上的一大群磚頭隊伍，有趣的問道：“這是做什麼的”？

    “呵呵，是我們三個研究的磚琴”！蕭寒笑著解釋著。

    “哦？”莊老笑了，自己這個孫女雖然因著聲帶的緣故不能說話，可聽覺卻異常靈敏，樂感更是敏銳的緊呢，最喜歡聽這敲敲打打的聲音。

    莊岩把木枕送回到了屋裏之後趕緊喜滋滋的跑了出來，拉著爺爺的手指點著讓爺爺看，還把兩把小錘子揮舞了幾下遞到莊老的手中，那種愛現的樣子倒好像又小了幾歲。

    “嗯，很好呢，去，給爺爺表演一下”！莊老慈愛的摸了摸莊岩的腦袋湊趣道。

    點點頭，莊岩來到了木架的前邊，略微尋思了尋思，揮動小錘子試驗了幾下，隨即輕快的敲打了起來。

    “叮叮叮，叮叮叮”清脆的琴曲響起，卻是蕭寒從未聽過的曲子，很優美，帶有一種天然不飾雕琢的韻味兒。

    “莊老，這是什麼曲子”？

    “唉，是一首古曲，先前在岩岩小的時候哇，家裏有一張古琴，岩岩就愛撥弄那個，只是後來在67年的時候給砸了，從那兒以後，岩岩就不再摸任何樂器了，只是自己或是用小碗兒，或是用玻璃片排在一起，自己尋思著調整音調，只要能發出聲音並調整音調的東西，在她的手裏都會奏響曲子”！看著在那裏輕快如林間精靈一樣敲打磚琴的孫女，莊老露出了無盡的慈愛。

    一曲奏罷，門口忽然響起了掌聲，就在這一段時間裏，小隊那邊的和幹校這邊的人都給這優美的音樂給吸引來，當從這優美的琴曲中清醒過來之後，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

    “真是太好聽了，沒想到一堆轉頭竟然能奏出這麼好聽的音樂來，呵呵，磚琴，太好了，這點子是寒子想出來的吧”？一位老幹部好奇的走到了木架子的跟前，轉圈打量著這架磚琴問道。

    用力的點了點頭，莊岩看向蕭寒的目光中的神色是那樣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