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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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deryang 2009-4-7 00:58: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475732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4 20:27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75章 還是穿幫了
    羅衾不耐五更寒的早春時節,楊玉環卻是穿著一身兒粉紅色的輕舞紗裙,露出一對蓮藕般的玉臂。金絲綴線的胸衣披帛,將本就飽滿的胸部襯托得傲然挺立。舞動時飛旋起來,更是觸目驚心一般的春光乍洩。而且她的下身就就是一襲長長的舞裙,戴著小鈴鐺兒的圓潤足踝時時掠出裙外,將裙裾舞得如同蝴蝶的翅膀,翩翩生姿。

    秦霄等人站得較遠,還看不太清楚楊玉環臉上的表情。合著曲調,順著舞步,楊玉環面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彷彿自己已經深深的沉醉在了音樂與舞蹈的意境裡。是那樣的自然、和諧,完美而又動人。

    李隆基感覺自己的眼神,如果被一塊碰石吸住了一般,呆呆的駐足看著,嘴裡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妙……妙!絕妙好舞!」

    被他抱在懷裡的大頭卻肆無忌憚朝裡面喊道:「娘,皇帝乾爹來啦!」

    坐在涼亭中的李仙惠等人頓時回過頭來朝這邊一看——天哪,真的是皇帝!

    李隆基被大頭這樣一叫,也恍然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看入了神,簡直就如同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般,著實丟人!

    李仙惠等人心中自然是各自一陣大驚,忙不迭的快步朝這邊跑來。同坐在亭中的紫笛嚇得一下掩住了嘴,一閃身跳到也呆立住了的楊玉環身邊,不由分說的將她朝屋里拉去。楊玉環輕輕地掙扎:「四娘,讓我看一下皇帝嘛!他是侯爺哥哥的結義兄弟喲。我很早就想看一看了!」

    紫笛可容不得她胡來了,十分強悍的將她攔腰抱起,活活的拖進了屋裡,關上了門。

    李隆基抱著大頭向李仙惠等人迎去,有意的瞟了瞟剛才跳舞的那個女孩子,卻發現她被人拉進了屋裡。心下一陣失落。

    仰或是命中注定,他們有著千年地宿緣……這樣遙遙的看她獨舞了半曲。李隆基心中居然就有些放不下了。

    秦霄也看見了紫笛將楊玉環拖進屋子裡地情形。心中一陣紛亂起來:很明顯。李隆基已經被楊玉環吸引了。他是皇帝,如果想要一個女人,是多麼容易地事情。歷史上,李隆基就是搶了身為自己兒子侍妾地楊玉環,將她封作貴妃。事到如今,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麼?千躲萬避,終究還是讓他們見了面。而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面,只能見招拆招了……紫笛的確很機靈,也很維護我。可是這樣一鬧,卻有些欲蓋彌彰了。

    李仙惠等人驚訝、惶恐而又疑惑的跑到了李隆基面前,正欲齊齊拜倒。李隆基卻將大頭放了下來。搶先拉住李仙惠的手,對她和她身後一干人說道:「都免禮。無須跪迎了。我今天可是以兄弟的身份,來我大哥的府上做客地。你們要是把我當作別的什麼人,那我可就調頭就走了!」

    李仙惠驚喜而又疑惑的說道:「陛下如何到了這裡,也沒有通知我們迎接呢?」

    「咦,仙兒。都說了,今天我只是你的阿瞞哥哥,知道麼?」

    李隆基拍著李仙惠的手,對她身後地上官婉兒和墨衣說道:「還有你們,也別太見外,太生分。就跟以前一樣,知道麼!」

    三女齊齊行了一禮:「是,陛下!」

    李隆基無奈的搖頭苦笑:「這婦道人家,就是這般地多禮,放不開,呵呵!」

    秦霄逮了個機會,湊到李隆基身邊說道:「陛下,請到前宅去歇息奉茶!」

    「什麼『陛下』叫我阿瞞!」

    李隆基鬱悶的叫道:「你怎麼也這個德性了啊?今天這裡又沒有外人,真是的!」

    「行,行!」

    秦霄一陣乾笑,有意的移到了他面前,擋著他看向楊玉環房間的視線:「阿瞞,去前宅坐會兒吧!」

    李隆基眼睛正朝那邊瞟去呢,卻被秦霄這樣擋了一下視線,不由得饒有深意的看了秦霄幾眼,哂然一笑:「好啊!看來,你是怕我驚嚇到了你這籠中養的金絲鵲吧?哈哈!」

    旁邊的李重俊一陣壞笑起來:「咦呀,這話可就說到我心坎兒上了。這隻金絲鵲呀,他秦某人可是從來不讓外人多看一眼的,小氣到不行!」

    雖然有些不情願,李隆基還是轉身抬腳朝前宅走去,和李重俊一唱一合的壞笑道:「人家秦老爺是風流人物麼,家中珍藏的美人兒,如何肯隨意請出來讓外人觀瞻?好兄弟,在一起喝酒吃肉可以,他秦某人的女人,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哦!」

    這一句話,頂得李重俊頓時一臉憋得通紅,鬱悶的偏過了頭去,彷彿被人揭到了最醜陋的一處傷疤。李隆基一陣嘿嘿的壞笑,秦霄一旁不出聲的暗自好笑。

    李仙惠等人,則是忐忑不安的跟著走到了前宅,眾人進到了客廳裡。

    李隆基大搖大擺的坐了下去,喝了一口丫鬟奉上來的茶水,清了清嗓子,對李仙惠等人說道:「仙兒,婉兒,墨衣,這些年,你們都過得好吧?我在帝都,可是都很想念你們啊!」

    李仙惠微頜了一下首,恭聲回道:「托陛下鴻福,民女一家在此都生活得極好。陛下施政得法,天下安定、百姓福樂!」

    李隆基微皺了一下眉頭:「仙兒好妹子,三年不見,怎的跟阿瞞哥哥這般見外了?我現在可是很難得出宮來看你們一次了呀,弄得這麼生分,豈不是要讓我傷心麼?」

    說罷,李隆基又將大頭抱到了膝上,對他說道:「小子,你還沒有叫我乾爹呢!」

    大頭輕輕的掙扎著下了地。恭恭敬敬雙膝一拜:「大頭拜見乾爹,叩見皇帝陛下!」

    「哦?呵呵!聰明的小子!仙兒你看,你兒子都這般地懂味。」

    李隆基歡喜的大笑,馬上宣佈道:「我已經擬好旨了,封秦霄之子秦凱川為楚仙侯,繼承秦霄當年的四百戶食邑。賜回江州楚仙山莊。仙兒,過段日子你們打理好了。就住到楚仙山莊去吧。聖旨會馬上下達到江州。那裡的刺史會辦好一切事情。你們安心住進去就好。」

    李仙惠等人則是驚訝得張大了嘴,齊齊看向秦霄。秦霄面帶微笑的微微點了點頭,李仙惠等人心中就明白了大半——看來,老公肯定是答應出仕了,這才換回了昔日的名爵與食邑。事已至此,李仙惠等人也只接受這個現實,紛紛謝過皇帝。

    李隆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仙兒,你別怪我。這一次。我又將秦霄給請出來了,擔任河北道行軍大元帥,幽州大都督,鎮守大唐東北門戶,抵禦外族。我今天來。一個主要的目地,就是想親自見見你們。希望你們諒解。」

    李仙惠等人面上頓時現出了複雜神色。雖然秦霄要出仕是早在預料之中地事情,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地時候,一家人也免不得有些憂心和煩惱。在外領兵打仗,生死難料凶險萬分。而且就算打了勝仗平安無事,也少不得許多時日不能歸家。一家人好不容易享受了三年的幸福時光,眼看著又要分居兩地……」

    事已成定局,李仙惠無奈的笑了一笑:「阿瞞哥哥,其實我們都知道,老公遲早會這樣的。我們都能理解,也絕不怪你。只希望老公此去,能夠旗開得勝,早日凱旋而歸。」

    「哦,秦霄去了幽州,只待在那邊安定下來,只要他願意,可以將你們一家人都接過去。」

    李隆基連忙說出了這段能夠給她們一點安慰的話:「其實他還可以開府的,但他執意不肯。封疆大吏帶上家眷,這也是可以的。這些事情,你們一家人自行商量安排,呵呵!」

    李仙惠等人心中總算是稍安,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秦霄眼看要有些冷場,生怕李隆基要問起楊玉環,眼睛滴溜溜一轉,跳出來說道:「反正吃飯還有段時間。阿瞞,你不是說好久沒打過麻將了麼,要不,先玩一會兒,一邊等著吃飯?」

    「行啊!」

    李隆基頓時來了勁頭:「仙兒,婉兒,墨衣,許久沒有切磋了,來,擺上一桌兒,我們耍一會兒!」

    秦霄連連朝李仙惠等人拋著眼色,眾女心領神會,馬上搬桌子提麻將就開動了。墨衣十分識趣的說道:「平王殿下來玩吧,我在一旁伺候著。」

    李隆基哈哈大笑地連聲稱讚:「墨衣最是賢淑和懂事!」

    李重俊不懷好意的挑撥離間:「照你那意思,仙兒與婉兒就不賢淑了?」

    李隆基當仁不讓的回諷道:「她們自然也是賢淑的。不過嘛,都沒有四娘紫笛有意思。」

    李重俊頓時蔫了,只顧埋頭擺牌。

    屋中的氣氛漸漸地變得隨意而鬆弛起來,麻將已經開打。眾人也彷彿回到數年前一樣,開始大呼小叫的吃碰扛胡。秦霄終於抽了個空兒溜了出來,在外面連連地拍著胸捕,飛快朝後院楊玉環房間跑去。

    房間裡,楊玉環正在換著衣服,聽紫笛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道:「皇帝有什麼好看的嘛?又沒有八隻耳朵七條腿,還不是跟別人長得一樣?」

    「你就乖乖的呆在屋子裡吧,大不了我在這裡陪著你嘛!」

    楊玉環鬱悶的撅著嘴兒:「四娘,你幹嘛非得不讓我看一眼皇帝嘛?我只是好奇看看,又不幹別的,真是!」

    秦霄大步流星的到了屋前,一時也沒顧得許多,一把推開門就闖了進去,嘴裡還大聲叫道——「玉環!」

    楊玉環頓時嚇得一聲驚叫,連忙扯起一件衣服去遮裸露的上身。

    可是,晚了……

    秦霄那雙賊眼,已經十分清楚的看到了楊玉環的上半身。賽雪的肌膚,酥白雄偉的胸前,平坦的小腹,光潔的柔腰……

    紫笛驚慌的一下跳了起來,伸手就去捂秦霄的眼睛將他往外推:「大淫賊,不許看!誰讓你闖進來的——玉環,上床躲到被子裡去!」

    楊玉環驚乍乍的跳上了床,縮進了被子裡,頓時羞得滿臉發燙,將頭被縮進了被子裡去。

    秦霄也有些尷尬,就順著紫笛走到了屋外。紫笛轉身拉上門,一臉慍怒的瞪著秦霄,低聲怨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冒冒失失了,這可是小姑娘的閨房耶,瞎闖什麼!」

    「行,我錯了!」

    秦霄鬱悶的苦著臉,將紫笛拉到一邊:「來不及囉嗦這許多了。你將玉環偷偷的帶出來,藏到哪戶人家過幾天,不要冒頭。記著,別讓皇帝看到啦!」

    這一次,紫笛十分難得的順從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可馬上又十足疑惑的看著秦霄:「我說你……幹嘛這麼緊張不讓玉環見到皇帝呀?這其中有什麼秘密麼?」

    秦霄悶哼一聲:「沒時間解釋了,一下說不清楚。反正,你馬上帶著人,從後院溜出去。將她藏好後,你就在那裡好好看著她。皇帝今天估計會在我家留宿,你明天先回來探個信兒,他若是不在了,你們才許回來,知道麼?」

    紫笛鬱悶的廊起了嘴:「知道啦!什麼也不告訴人家,就把我當孩子一般,真是!」

    說罷悶悶的轉過身,進到了房裡。

    秦霄長吁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中暗自道:總算……搞定了!

    剛剛從楊玉環房門邊退出來,一轉身,秦霄馬上愣住了——李隆基正朝這邊走來,還四下的觀望著什麼。

    秦霄頓時大駭,連忙迎上去擋在他身前說道:「阿瞞,你不是在打麻將麼?怎麼又跑出來了?」

    「哦,我要小解,他們告訴我,茅廁在屋側,我找了一圈兒沒找到,就逛到這裡來了。」

    李隆基明顯是在找藉口。茅廁就在主宅邊上,修得像個漂亮的涼亭一樣,秦霄精心設計的無臭茅廁,怎麼可能找不到?而且很明顯,他都沒有叫石秋澗和秦霄家人陪上,獨自一出來的,肯定是來後院來找剛才跳舞的那個『小姑娘』。

    秦霄上前拉著他朝那邊茅廁那邊走去:「我帶你去吧,在這邊。」

    李隆基頓時一臉苦笑,極不甘心的朝茅廁那邊走去,卻突然一回頭叫道:「咦,那不是剛才跳舞的那個女子麼,還有紫笛哦。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呢,匆匆忙忙的?」

    秦霄心中頓時一聲怒罵:我日!還是穿幫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4 20:30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76章 小蘿莉變成了香餑餑
    紫笛就像是做賊被突然抓到了一般,臉突然一下就拉長了,呆立當場,表情呆滯而又驚愕。楊玉環則是有些怯怯的縮在紫笛身後,偷偷的朝李隆基這邊瞟來,心裡暗自道:咦,這就是皇帝喲!高高的,胖胖的,還真是龍鳳之姿呀,挺有威嚴和氣度的。

    秦霄的喉嚨裡一陣『咯咯』作響,十足尷尬的說道:「她們……這個,要出門辦些瑣事——你管這些作甚,人有三急,我帶你去茅廁!」

    李隆基卻是詭異的一笑,繞過秦霄的阻擋朝紫笛她們走去,壞笑的說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難得故友重逢麼,打個招呼有什麼要緊?」

    紫笛飛快的轉著腦瓜子,尋思著脫身辦法。也算她急中生智,突然一下就做出了痛苦狀,捂著肚子,唉喲喲,的叫著就朝下蹲去,嘴裡喊道:「娘呀,疼死我了!」

    天真的楊玉環頓時就嚇壞了,驚慌的蹲下身來攙著紫笛問道:「四娘怎麼啦?怎的突然一下就肚子疼了?」

    紫笛卻故意裝作緊張壓低了聲音,卻又說得李隆基能夠聽見:「小聲點啦!都說叫你陪我出去看大夫的麼……我這肚子,怕是有些異樣呢!」

    婦人家肚子疼,難保就是什麼極隱私的事情,自然不好在大男人面前提起。楊玉環雖然還只有十三四歲,可是也算是稍懂了一些女人家的事情。此時連連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噢、噢,我知道了。四娘快起來喲,我陪你到村裡去找大夫吧!」

    李隆基眉頭一皺,心中暗自尋思道:這麼巧?

    他已然走到了二女面前,紫笛仰起頭極勉強的乾笑道:「不好意思啊,皇帝陛下……我、我肚子疼得厲害。不好下跪行禮呢!」

    旁邊的楊玉環卻是十分機靈的雙膝一跪就拜倒了下去,將頭低低的朝地面靠近。恭聲道:「民女楊玉環,叩見皇帝陛下……」

    聲音婉轉清脆,如同乳燕呢喃。李隆基本就已是三月不知肉味,此時聽得一陣心肝兒亂顫。眼看著面前的這個可憐玉人兒跪倒在地。忙不迭地上前托著她的手肘:「玉環免禮,快起來罷!」

    秦霄有些呆滯地跟在他身後。只覺得一陣不祥的預感襲來,心中大叫不好。

    楊玉環謹小慎微的低聲謝恩,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悄悄地抬頭細看了一眼李隆基,隨即又滿臉羞作通紅,怯怯地站到了一邊。

    李隆基的一雙眼睛,就如同餓虎見到了羔羊一般,死死地盯著楊玉環,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下。那臉蛋兒。那身段,那皮膚,那玉臂美足……對李隆基來說,簡直都是致命誘惑!而且楊玉環這幾年內都是躲在秦霄家中度過,少了許多人生閱歷與城府。那種自然流露的天真與純潔。更顯得可憐又可愛。這種稚氣中帶著一股成熟韻味的模樣,著實讓李隆基心中像貓爪子似的撓了起來。更何況。這個小女孩子還跳得極妙的好舞,聲音也如天籟般的好聽,想來也能唱得好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對他地胃口!李隆基心中喃喃的叫道:尤物!

    秦霄拿手肘輕勸的捅了一下雙眼散著綠光在發呆的李隆基一下,李隆基頓時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尷尬的笑道:「啊、哈哈!紫笛,你肚子首部了,快去看大丈夫吧。治好了病,我們再回來敘舊。嗯,玉環,你就陪著你家四娘一同去吧,不妨再叫上兩個丫鬟陪著麼。我們這裡,也要不得這許多人伺候。」

    紫笛頓時如蒙大赦,連連點頭作揖謝過了李隆基,站起身來,裝作十分痛苦地樣子,搭在楊玉環的肩膀上就朝門外走去。楊玉環雖然對這個皇帝滿心好奇,但眼見紫笛病得這般痛苦,也不由得揪住了心腸兒,細心地攙著她朝外面走去,將別的事情都暫時拋到了一邊。

    李隆基的眼睛就如同探照燈一樣,死死的追隨著楊玉環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了屋簷邊。剛剛醒過神來,卻赫然發現秦霄的一隻手攤成了掌面,伸在自己下巴邊。

    李隆基疑惑道:「你幹嘛?」

    秦霄訕笑:「放在這裡,給你接口水啊。萬一將錦袍弄得濕了,豈不是丟人。」

    「滾!」

    李隆基沒好氣的將他的手打開,然後自己也有些尷尬的乾笑起來,嘿嘿的道:「這個叫……楊玉環的小姑娘,當真是迷人得緊啊!大哥,你家裡何時有這麼個人物,她是何出身來歷啊?」

    秦霄鄙夷的瞟了他一眼,嗡聲嗡氣道:「人家還只有十二三歲!」

    「怎麼答非所問的?我說,你怎麼老是這麼緊張這個小姑娘啊?」

    李隆基不捨的追問:「問你呢,她是何出身來歷,怎麼在你家中?」

    秦霄更加鄙夷的看著他:「你不會對這個未成年小姑娘感興趣了吧?」

    「我靠!」

    李隆基鬱悶的叫道:「你就不能回答問題啊?」

    秦霄心中驚歎一聲:這廝真的王八吃稱鉈,鐵了心了!事已至此,看來一味的迴避已不是辦法……想個什麼法子呢?雖然現在他念及我的情面或者說兄弟情誼,我說聲『她是我的人』,斷可以讓他不再做什麼非份之想,畢竟他還有求於我麼……可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李隆基這小子,也是風花雪月慣了的人,瞄上了的女人,哪有那麼容易放棄。看來,只好如此如此了……

    主意一定,秦霄清清嗓子說道:「她是我收養的一個可憐孤女,其父楊玄琰,是劍南道人士,早喪;本欲寄養在叔父楊玄珪家。楊玄珪曾任河南府土曹,也算是官宦人家。不料楊玉環剛剛到他家中,就發生了大火災,一門老幼全被燒死。唯獨這個小姑娘外出生還。那時我剛好途經洛陽,見她可憐就將她收養了。放在當時的楚仙山莊,托人照顧。」

    李隆基連連點頭:「身世好可憐!」

    「是啊,不僅身世可憐,命裡也極是凶險。」

    秦霄故作嚴肅。十分認真的凜然說道。

    李隆基頓時有些緊張的說道:「此話怎講?」

    秦霄十分遺憾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說道:「火災當日,就有熟識面相的高人來看過。說楊玉環這個小姑娘,天生命犯天煞孤星,命裡屬火,克父母兄弟長輩,還剋夫。除非安置到多水之地,找一個命裡五行水性重的男人嫁了,方才無事。」

    說罷,秦霄心裡暗自發笑:李隆基雖然英明神武。也免不得和現在地人一樣,崇信鬼神與陰陽之說。他五行多木正好缺水,以前聊天扯淡時經常說起,還說過要改名字以驅吉避凶,嘿!

    果不其然。李隆基聽到這些話以後一陣惶然,喃喃的道:「還、還有這種事情?五行重火命犯天煞孤星地女子?那……那豈不是要一輩子獨身?」

    「也不一定呀!」

    秦霄十分自豪而得意的說道:「她在江南水鄉六七年了。一直住在我這裡,別說是失火,就是一點點災厄的跡象也沒有。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五行重水,正好是她命裡的剋星,嘿嘿!」

    李隆基頓時鬱悶地叫道:「說了半天,原來是在唬我!照你那意思,這小姑娘你是早早就惦記著了,生怕我橫刀奪愛是吧?不用做得這麼猥瑣吧!我們是好兄弟,兄弟地女人,我哪敢覬覦,豈不是要被天下人唾罵麼?你只要開口說一聲,這楊玉環是你內定的不就完事了?」

    很明顯,他有些氣鼓鼓地。

    秦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連連解釋道:「話也不是這麼說。你若看得起她,也是她的福份麼。我可沒有強佔起來的意思。只不過……命裡面相這種東西,玄妙得緊,不容人不相信。再說了,你是皇帝!命系天下的皇帝!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和禍福平安,直接關係到整個大唐王朝的命運。這種事情,那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你自己想想,大唐天下如此命運多舛,好不容易還步履蹣跚的走到了今天。你和滿朝大臣、天下志士花費了多少地精力,耗費了多少心血,才讓大唐天下像如今這樣欣欣向榮。若是因為一個不起眼的女子帶來災禍,那可就……」

    李隆基雖然滿心懷疑秦霄是在扯淡,但見他說得如此繪聲繪色聲形並茂,又不得不有些相信。而且聯繫到之前秦霄的一些舉動,比喻說他一心推辭不讓自己到他家裡來,然後又將楊玉環將外推……莫非真是怕我沾惹上她的不祥之氣?李隆基心裡也有些打起鼓來,暗自沉吟道:莫非還真有這種事情?太懸了點吧?

    秦霄見李隆基面色游移不動,知道他心裡在將信將疑,趁熱打鐵說道:」

    再說了,你現在三宮六院的女人也不少吧?個個都是大美人兒。再將這麼個出身寒微、命相不祥地女子帶回宮裡,免不得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勸你呀,還是省省心吧,忍一時風平浪靜地好。」

    秦霄這麼一說,李隆基也當真有些想念宮中的那些皇后貴妃了。楊玉環,不就是一個跳舞有點出色的小姑娘麼,也不見得就比後宮裡的那些女子強許多嘛!離開長安一年了,自己當時鐵了心要專心辦事,都沒有帶妃娥出來。現在的確有那麼一點……色急了。

    秦霄心中飛快的盤算著,歷史上,李隆基也是因為最寵愛的武惠妃病逝而變得鬱鬱寡歡,精神沒了寄托的時候巧遇楊玉環,才動了歪心思。現在李隆基正當年輕氣盛妻妾齊整,也算是個英明的君王,應該比較容易說服一些……

    想到此處,秦霄信心大足,緊接著煸起了陰風,低聲說道:「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不就是三月不知肉味,連母豬也看著像美女了麼?難得、難得,難得你如此專心國事,自己都不圖享受了。其實這楊玉環也就是姿色平平,你剛剛一眼看到有些新鮮感罷了。其實呀,這小姑娘賊不懂事,簡直就還是個不醒事的孩子。這樣的女子如何能服待君王?哧!你若是不在乎,天下百姓臣民可都會笑話!」

    「行,得了、得了。」

    李隆基連連擺手:「我也沒說非得將她帶回宮裡。既然是顆災星,又是你內定的女人,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就不做這個念想了。我也只是見她舞跳得好,長得有幾分姿色罷了,也不見得就真是看上她了。宮裡比她漂亮的多著呢——別廢話了,帶我去茅廁!」

    秦霄心中一陣竊喜——這麼容易就搞定了?看來我真是小題大做了!

    領著李隆基去了茅廁,秦霄心中一陣輕鬆。轉眼再看李隆基,卻仍有些鬱悶之色掛在臉上。畢竟身為一個皇帝,連個女子都弄不到手,多其實李隆基心裡也清楚得很,這楊玉環擺明就是秦霄自己私藏的『珍品』,怎麼可能讓別人染指?再說了,他身邊的女人,向來就不是那麼好動的。當年那個瘋丫頭紫笛,都死活不肯跟李重俊去當太子妃,當時秦霄還有意相讓呢……現在他明打明的不肯將楊玉環相讓,事情就罷了,為了一個女子,跟一個知己好兄弟、統兵大元帥鬧彆扭,這種事情太不值得了。更何況還有那些命裡面相之說,的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的一看起來,就算是勉強能將這女子召到身邊,卻要召來那麼多的大不韙,實在是得不償失!

    秦霄心中也在仔細盤算著這件事情,隱隱的猜透了一些李隆基的心思想法。幸得李隆基現在還是個英明而又明辨輕重是非的人,容易做出正確的選擇,秦霄心中不由得一陣暗自慶幸。不過男女之間的這種事情,可不是那麼絕對的……李隆基現在雖然理智,可沒人真正清楚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得不到的才越想要,說不定他口上放棄心中一直惦記,事到如今,非得再搞個釜底抽薪法子,讓李隆基徹底的斷了這個念想——楊玉環,中國歷史上的四大美女之一呀,本老爺養了這麼久,於情於理,就不能私下先佔了麼?

    我還非得要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無比順理成章的在你李隆基面前佔了,徹底斷了你的念想!

    嘿嘿!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4 20:40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77章 近水樓台先出手
    晚餐熟了。

    沒吃午飯早已是飢腸轆轆的李隆基、李重俊和石秋澗,都已等得不及了。李隆基說得明白,今天這裡不分君臣貴賤,於是大傢伙兒都圍坐到了桌邊,開始享用晚餐。

    燒燉得很普通的一隻老母雞,幾尾鮮魚,些許豬肉燉白菜,實在是地道的江南民傢伙食。李隆基卻是吃得大快朵頤,連連稱讚,彷彿就吃的是天下絕佳的美味。

    其實秦霄清楚,他連坐了數日的船,之前又在北疆那邊與將士們同飲食,今天現在又有些餓了,才會吃得這麼香甜。

    不管怎麼樣,將他哄得開心了,心情若好,一些事情也就好辦了……

    吃過晚飯,李隆基打著飽嗝撫著撐得圓圓的大肚皮,隨意的逛了一圈,就急不可耐的坐下來要打麻將。難得今天尋回了幾年前的那種感覺,實在是讓他大呼過癮。當皇帝,有時候也很無聊的,大小的事情堆積如山,私下的娛樂不免少了許多。而且在長安,他難得找到像現在這樣合適的玩伴。秦霄一家人早早都習慣了沒有太多尊卑之分的生活方式,雖然心中還略有些顧忌李隆基的皇帝身份,但總的來說比其他的人要表現得自然和親密了許多。這就是讓李隆基感覺最舒服的地方。

    麻將開打,秦霄坐下來玩了兩把,就借口要方便將上官婉兒扯上去填了缺。自己卻撒腿就朝外面跑去——找楊玉環啦!

    吃晚飯的時候紫笛和楊玉環就沒有回來,李隆基還問起了,說紫笛的病要不要緊,還想仔細過問一下。當時秦霄好歹囫圇過去了。

    出得院子來到村口,秦霄隨便找人一打聽,馬上就尋得了二女的蹤跡。附近鄰里村坊的人,誰會對這個大善人隱瞞什麼呢?——不出所料,在臨村的一個小酒肆裡找到了她們。

    紫笛正有些無聊的拿筷子敲著桌子,看著桌上的一鍋兒吃剩的魚羹和瓶中的冷酒發呆,喃喃地念道:「好無聊啊……飯也吃了。酒也喝了,難不成就要等著天黑了睡覺?——玉環,我們去鎮甸上逛一圈兒吧?」

    楊玉環呆呆的看著紫笛。驚訝的說道:「四娘,你不是肚子疼麼?還喝這麼多酒、吃這麼多魚呢?」

    紫笛嘿嘿地笑:「這叫以毒攻毒,把肚子裡的毒害都醉死了,就不疼了。」

    楊玉環愕然:「這也可以?」

    秦霄正巧走了過來,呵呵的笑道:「玉環你快別聽她瞎說。」

    紫笛一下就跳了起來:「呀,你來了便好!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啦?」

    秦霄將她按得坐了下來。自己和她坐到了一張條凳上,對楊玉環說道:「玉環,你心裡很奇怪是麼?」

    「是有一點點哦!」

    楊玉環眨巴著眼睛。好奇的看著秦霄,「四娘分明沒有鬧肚子呢,為何要將玉環一起帶出來的呢?都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我好不習慣噢!」

    秦霄正欲開口說話,四下裡看了看,小酒肆裡還有別的人在坐著喝酒,時不時地朝這邊膘過來,打量著這兩個絕色的美女。秦霄站起身來說道:「出去走走,我慢慢跟你說好麼?」

    「好呀!」

    楊玉環欣然的跳了起來,歡喜道:「去湘江邊散步好麼?」

    「行。」

    秦霄微笑。帶著楊玉環就往外走。紫笛卻滿是醋意極不情願地掏錢付賬,然後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

    離了酒肆,秦霄帶著楊玉環沿著一條鄉間小道兒,朝湘江走去。

    夕陽西下,餘輝灑落在新嫩抽芽的草木之上。一陣柔和地光影。春風微寒,楊玉環仍然像孩童時期一樣。擠擠挨挨的靠著秦霄去取暖。還伸出手臂輕摟著他的手,將自己的手和手腕都藏在了他的錦袍之下。一隻小手,還不老實的在秦霄手心裡畫著圈圈,還時不時的去撥弄秦霄地小指頭玩。

    在楊玉環看來,一切都還像是小時候一樣。自己在這個侯爺哥哥面前,永遠都沒有長大的孩子。秦霄對於她來說,既是父親,也是兄長,更是救命恩人,還是她的老師與保護和……少女初長成時的情懷本就是簡單的,她只知道,自己對這個男子,已經是毫無保留地信任與依賴。自小時候起,不管是親眼所見,還是耳聞來的故事,秦霄都成了她心目中至高無上地偶像,而且是近在身邊的偶像。既親切,也神聖。神聖到心中容不得任何不利於秦霄的言辭。

    小姑娘的天真與純潔,和情竇初開時的那種幻想與憧憬,已然決定了秦霄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遠都是無可替代。既是父親、兄長一般的存在,也是正在萌芽的情愫寄托。

    秦霄感覺心裡像掠過一股輕輕的電流一樣,暗自有些悸蕩。這丫頭啊,莫非對我毫無戒備之心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幼小喪父,後來又喪叔,有了戀父情節,才對我這樣的全盤信任……這小姑娘,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好似全然不知道『男女有別』這種事情。就好比,今天下午我還一不小心瞟到了她的胴體,她再面對我的時候,也沒表現出什麼尷尬。

    一想到此節,秦霄的心裡就一陣發酥……那哪裡是十三歲的女孩子,分明就是個大姑娘了嘛!而且,是凹凸得有些誇張的大姑娘!雖然李仙惠、上官婉兒與墨衣紫笛的身材都還不錯,或玲瓏,或火辣,各有風姿。但跟這個剛剛成熟的水蜜桃一般的楊玉環比起來,還真是有些相形見絀!

    中國的四大美人之一,以珠圓玉潤而聞名於後世的楊玉環,果然是……非同凡響!

    「侯爺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楊玉環十足稚氣的說道,還仰頭看向秦霄,大大的眼睛瞇成了彎月兒,長長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一樣輕微的抖動。

    秦霄恍然從剛才的綺念回過神,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對了,玉環。你到我家裡多久了?」

    楊玉環支起一隻手,春蔥般的肥嫩指頭搭在紅唇邊上。細想了一陣說道:「細細算起來,其實六年還差三個月哦!現在我都快十四歲了呢!當時在洛陽的時候,我才八歲。和姑姥姥一起被侯爺哥哥拾了回來。」

    「怎麼叫『拾』呢,呵呵,真是地。你又不是小貓小狗兒。」

    秦霄笑著打趣起來:「這些年來,我忙東忙西,也一直沒什麼時候照顧你。對你少了關心呀,你可別怪我。」

    「沒有、沒有的事啦!」

    楊玉環撒嬌的搖著秦霄地胳膊肘兒。輕輕的踢著腳,焦急的說道:「侯爺哥哥是這世上待玉環最好的人,玉環心裡清楚呢!玉環時常在想。我這命可真是又苦又好呢!苦的是早年喪了父母,後來連寄居的二叔家都沒了……可幸地是遇到了侯爺哥哥呀!這些年來,玉環身邊雖然沒有了血脈親人。可是大家都把我當作是親人一般來看待。玉環真的覺得幸福、很滿足呀!」

    秦霄對楊玉環的這些心事,其實早早就瞭如指掌。小姑娘對他,可以說是完全地信任與依賴。現在自己卻故意逗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聽得很舒服,卻隱隱還是感覺自己有些下作……不過,事到如今哪裡管得了那許多呢?若是讓楊玉環被李隆基那廝給勾走了,保不定真的會如同歷史上一樣。讓李隆基從此耽於享受變得昏庸呢?而且,自己還失去這樣一隻上好地大閘蟹……咳、咳!這不算是太自私吧!自己養了好幾年的『童養媳』要拱手讓人,怎麼說也講不過去了!

    秦霄聽著小姑娘毫無城府掏心掏肺般的這一番表白,不由得呵呵笑道:「玉環呀,你真的很可愛啊。不僅是我,仙兒她們都很喜歡你呢!你看你。長得漂亮人也聰明,又跳得好舞唱得好曲兒,溫柔又善良,免不得大家都喜歡你呢!」

    楊玉環聽得一陣芳心歡喜,嘿嘿的笑了起來,拽著秦霄的胳膊肘兒就搖搖晃晃的跳了兩個舞步,果然是玲瓏身段,分外撩人。

    紫笛跟在後面,極其無聊地拿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上玩弄著,眼見這樣的情景,不由得滿是醋意恨恨的低聲罵道:「大淫賊,又要納妾了!」

    秦霄見這些話讓小姑娘高興了,知道到了時機,馬上話鋒一轉說道:「玉環呀,你知道麼。你今天跳舞的時候讓皇帝看到了,他……」

    楊玉環頓時好奇的停在了秦霄身邊,有些緊張地追問:「皇帝怎麼啦?」

    秦霄滿是無奈的一聳肩:「你這麼可愛,他……看上你了!」

    楊玉環頓時呆立當場,滿臉變作煞紅,愣愣地看著秦霄,彷彿聽到了人世間最不可信的一件事情。

    秦霄心下突然有些不忍,看來這小姑娘還真是有些嚇壞了……

    楊玉環剛才的歡快勁兒一下就沒有了,臉色也變得有些發白,緊張的喃喃道:「侯爺哥哥,我不要進宮!」

    說得簡短而又清晰。語調雖然柔和輕婉,卻彷彿訴盡了心中的決定。

    秦霄眉頭微皺,疑惑問道:「為什麼呢?」

    「我、我也不知道!」

    楊玉環急急的跳腳,搖著秦霄的手急急的嚷了起來:「我就是不要、就是不要嘛!」

    秦霄心中暗喜,看來楊玉環自己心中,也對『進宮』十足的本能的反感。不像其他的一些追求榮華富貴的庸脂俗粉們一樣,就夢想著進宮為妃,一躍成為大富大貴的紅人兒。

    秦霄追問道:「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夢想著進宮呢!你為什麼這麼反感呢?嗯,也許你現在還小,不太懂事吧。」

    「不是、不是!才不是呢!我懂的!」

    楊玉環急急的爭辯起來,驚慌的湊到了秦霄的身邊,緊緊挨著他,仰頭說道:「仙兒姐姐、婉兒姐姐她們,不都是在宮裡呆過的麼?還有我沒有見過面的持月姐姐和藍田郡主、太平公主她們,我都有聽說她們的故事啊!我、我害怕極了!我真的不要入宮!宮裡沒有親情也沒有愛情的,萬不如呆在侯爺哥哥身邊這般幸福自在!」

    秦霄不由得感覺一陣溫玉暖懷,酥軟的柔弱胴體,就緊緊的挨在自己身上,說不出的可憐又可愛。秦霄不由自主的伸出一隻手,輕輕將她的肩頭環住,低聲說道:「傻孩子,宮裡過的,可都是你想像不到的好日子哦!跟著我的日子,並不見得就好過呢,指不定還要南北闖蕩和避禍!」

    「我不嘛!我就要跟著侯爺哥哥!」

    楊玉環大窘,聽秦霄那口氣,好像就要將她塞到宮裡去了,不由得搖著身子急急的說道:「這輩子除了侯爺哥哥身邊,我哪裡也不去!侯爺哥哥,你若是不要我了,玉環就跳進這湘江裡,下輩子再跟著你!」

    說罷,楊玉環就肆意的流起眼淚來。大大的眼睛裡,豆大的淚珠不斷線的滾落下來,從粉撲撲的面龐上一直流了下來,好不傷心!

    秦霄不由得一驚,他沒有想到,楊玉環對他的依戀已經到達了這樣的地步……以前還只以為,她最多只把自己當作是父兄一般來尊重。現在看來,小姑娘怕是情竇已開,而且一根筋兒的就認準了自己了!

    秦霄感覺既滿足又有些慚愧,自己這樣去逗她,還真是有些卑鄙和殘忍了……多好的一個小姑娘呀!純真、善良,而又懂得感恩,更重要的是有一顆堅貞的心!

    真是太難得了!

    這麼好的姑娘,我若是再拱手讓人,就讓老天爺一道霹靂把我劈了吧!就算是皇帝想要,也不可以!現在既然探明了她的心跡,一切也就好辦了。

    秦霄憐愛的將楊玉環摟到了懷裡,幫她拭去眼角的淚花,輕聲道:「別哭別哭,我也只是問一下你自己的意思麼。侯爺哥哥這麼喜歡你,怎麼會不要你呢?你若是自己願意,我當然不能擋了你的幸福要讓你入宮啦!但是你自己不喜歡,我也會絕對的支持你,知道麼?皇帝那邊,我們一起想個法子去說退了,包管沒有問題!」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4 20:43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78章 天才的表演家楊玉環
    楊玉環頓時大喜過望,眼睛裡的淚花兒還沒有干呢,馬上咯咯的笑了起來,踮起腳尖兒就抱上了秦霄的脖子,像小時候一樣,在他臉上實實的親了一口。

    『波』的一聲響,連站在後面正吃醋得發悶的紫笛都聽得清楚了!

    紫笛鼻子裡嗡聲嗡氣的低聲喊道:「大家來看喂!哄騙良家少女哩!大淫賊又出手了喂,成功拐騙了一個無知良家少女喂!」

    那聲音,活像街市上賣狗皮膏藥的。

    楊玉環卻是仍然毫不避諱的緊緊摟著秦霄的脖子,飽滿的酥胸緊緊帖在秦霄胸前,撅著嘴兒嬌滴滴的呢喃道:「四娘,隨便你說好了!我便是要跟在侯爺哥哥身邊,哪裡也不去!就算是皇帝要用強,我寧願跳江!」

    秦霄不由得哭笑不得,輕拍了拍楊玉環的背:「好啦,鬆手。一會兒我先回去,然後你和四娘再回家,就說病治得好了,知道麼?我看機會吧,安排你去和皇帝說清楚,斷了他心裡的念想就最好了。免得今後還有困擾!」

    「嗯!」

    楊玉環乖乖的鬆開了手臂,又在秦霄臉上親了一口,十分信任的看著秦霄,堅定的說道:「侯爺哥哥是最聰明、最棒的!玉環都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身後的紫笛作痛心疾首狀,暗自罵道:「又一個中毒的!玉環這丫頭好沒腦子,簡直就像是一個花癡嘛,任由這個大壞蛋忽悠……哎喲,她怎麼像仙兒和我姐姐她們一個德性,就都那麼信任這個大淫賊呢?想當年。我就是這樣一不小心上了他的賊船的,變成了一個生兒育女的老媽子……以前我是多好地妙齡少女無拘無束哇。現在就要整天陪著尿布度過,真懷念以前行俠江湖時的日子喲!……」

    秦霄牽著楊玉環地小手走到了紫笛背後,突然一出聲:「嘟嚷什麼呢?」

    紫笛『哇』的嚇了一跳,轉過頭來恨恨的道:「在罵你啦!娶這麼多老婆。就沒有一個認真疼愛的!你看我,現在天天帶孩子洗尿布,都要熬成黃臉婆了!」

    楊玉環嘻嘻地笑起來:「四娘,你有洗過尿布帶過四頭麼?我好似從來沒有見過噢!尿布都是奶媽洗的。四頭大半的時間都是奶媽和三娘在照管哦。連睡覺時都是她們照顧的啦!你每晚不是在我房裡來找我聊天,就是和侯爺哥哥在一起啦!」

    紫笛地抱怨被戳穿了,頓時一下苦著臉,喃喃地嘟嚷道:「又多了一個給他幫腔的……這日子眼看著就要沒法兒過了!」

    秦霄呵呵的大笑,一把將她摟過來搭上了她的肩頭,三人一起回頭朝家院走去。紫笛不情願的掙扎了幾下,也半推半就的跟著一起走了,心中卻暗自盤算道:四個女人分一個男人,本來就夠嗆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呢!小楊妹妹就跟我們的親妹妹一樣,這也便算了。以後再也不能多啦!誰想進門我就擋誰,不然還都以為秦家是大集市呢,誰都能進來混混,哼!

    秦霄帶著二女一邊緩步走著。一邊給她們面授機宜,低聲道:「玉環是絕不能讓皇帝帶走的。而且還不能讓他惦記著,知道麼?一會兒呀,你們就這樣、這樣……」

    楊玉環將耳朵湊了過來,聽得一陣好笑,不由得捂著嘴兒笑出了聲;紫笛則是一咧嘴,大聲笑道:「哈哈,又搞這種鬼把戲!有得玩了哦!」

    秦霄也笑了一陣,然後嚴肅說道:「可要認真仔細,別穿幫了!弄得不好讓皇帝不爽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呢!雖說他現在自稱是我兄弟,可是人心終究是肉長的,說不準就會讓他心存芥蒂知道麼!」

    紫笛和楊玉環連連點頭:「知道啦,放心!」

    秦霄一陣壞笑,嘿嘿說道:「玉環,一會可要稍稍委屈你一下啦!記著哦,你就當是跳舞、唱歌時地表演一般,就想著傷心之極的事情,使勁的哭,知道麼?鬧過了今天,就沒有事啦!」

    楊玉環咯咯的笑了起來:「我知道啦,侯爺哥哥!一會兒要是哭不出來,我就讓四娘整我幾下好了,嘻嘻!」

    秦霄一陣好笑:「嗯,不說了。我先回家。眼看著天要黑了,你們也別弄到太晚。大約一兩炷香的時間以後,就可以啦!」

    「嗯、嗯!」

    二女連連點頭,秦霄心裡暗自好笑,邁開步子朝莊院走去。

    回到家裡,麻將桌上激戰正酣。李隆基甚至擄起了袖子,全神貫注地在摸一張牌,臉上表情十足的緊張,看似十分地投入。

    護在門外的石秋澗見秦霄回來,正欲恭身行禮,秦霄一揮手止住了他,不露聲色的走到了李隆基身後。一看他的牌,好傢伙,清一色呢!胡二、五、八萬,絕好的牌呀!

    李隆基正聚了精神,默念著『二、五、八』,摸了一張牌起來,掄到眼前一看,忍不住就罵了起來:「我靠,居然又是四萬——前面扔了兩個啦!早知道將它留下,這都胡了幾次了,氣死我了!」

    說罷就悻悻的將四萬扔了出去。旁邊李仙惠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一陣花枝亂顫般的笑道:「哎呀,絕張四萬!我三、五萬夾胡四萬哦,剛剛沒辦法聽的這個口子呢!」

    李隆基頓時將眼睛氣得瞪大了,悶悶的去掏錢袋,忿忿的叫道:「今天手氣真是背呀,連放了四個炮,還四次都是大牌聽口了!」

    秦霄在身後嗡聲說道:「這聽口和胡牌,可就差之萬里嘍!」

    李隆基一回頭:「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秦霄作疑惑狀:「我老早就回來了呀,你打得專心沒有注意吧!」

    李隆基疑惑的眨巴著眼睛,突然恍然大悟般叫道:「好哇。一直躲我身後洩我的牌,怪不得仙兒總能抓到我的炮呢。你這個奸細!」

    眾人一起大笑起來,牌局依舊。秦霄家裡雖然是個普通地民宅,但為了時常半夜裡玩麻將,也做了一盞懸油燈。有十餘個燈盞兒。此時點得亮了,整間屋子裡也是十分的亮堂,正好夜戰。

    打過了一圈兒,秦霄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於是說道:「紫笛她們怎地還沒有回來呢?我去看看。」

    李仙惠等人不明就理。也有些緊張說道:「是啊,我們正準備說起呢,是該去看看。」

    李隆基也連連道:「快去!」

    秦霄走出門來方才到了院子裡,就看到紫笛和楊玉環進了院子。秦霄喚了一聲讓屋裡的人都聽見了,卻走過去假裝跟他們耳語了一番,楊玉環就十分誇張的驚叫了一聲——「哇!」

    紫笛在後面奸笑,心中暗自道:這一下可擰得不輕呢,小姑娘想不哭都不行了!

    果不其然,楊玉環頓時就彪出了眼淚。大聲哭道:「我不要啦!不要!我就要跟在侯爺哥哥身邊!」

    這一鬧,屋子裡的人都聽到了,連忙棄了牌局走了出來。李隆基見楊玉環哭得好不傷心,不由得急急走到秦霄身邊,疑惑道:「玉環這是……怎麼了?」

    秦霄連忙讓紫笛將楊玉環帶到後院房間裡去。緊擰著眉頭,將李隆基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阿瞞,你別怪當哥哥地有私心,不照顧你。雖然前面有些話已經說清楚了,但我仍怕虧欠了你,讓你心裡不痛快知道不?剛才麼,我隨意的跟楊玉環提了一下,問她願不願意跟你進宮……」

    李隆基頓時眼冒精光:「她如何說?」

    「還說毛啊,你自己沒看見麼?」

    秦霄沒好氣的說道:「小丫頭心裡的想法,我也弄不清楚呢!誰知道她會這麼反感進宮呢,一下就失聲大哭起來!」

    李隆基頓時滿心失望,十足失落地說道:「居然……如此誇張?」

    「還的確就是如此誇張!我早說過了,這孩子一點也不懂事的,任性得緊,動不動就哭鬧個沒完,著實煩人呢!」

    秦霄有些鬱悶的低聲叫了起來,瞟了李隆基一眼,見他面露疑惑,不由得不耐煩的說道:「看你那樣子,莫非還信不過我?得,我也不擋著你了,自己去後院問她!」

    李隆基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企盼:「這樣妥當?」

    「去吧,別說當大哥的騙了你,自己眼見為實。若她真的願意跟你去,我二話不說,拱手將她送到你船上。」

    秦霄信誓旦旦的說道:「現在就去,反正房間你也找得到。」

    李隆基一咬牙,提步就走:「那我去了!」

    看到李隆基走了以後,其他人方才圍了過去,齊齊驚問道:「怎麼回事?」

    秦霄長歎一聲,仰頭望月滿面惆悵,心中卻是笑開了花:玉環,就看你這個天才的表演家,如何發揮了!你自己的幸福,可是捏在自己手上哦!

    後院廂房裡,紫笛縮在窗邊朝外面瞟著,一眼瞅到李隆基來了,忙不迭地拉了一把楊玉環:「來啦、來啦,快開始!」

    楊玉環緊張說道:「四娘,我、我好似又哭不出來了!」

    紫笛一咬牙,又狠狠的在她大腿上擰了一把。

    楊玉環頓時跳了起來,疼得哇哇的大叫,眼淚就飛出來了,順勢就哇哇大哭。

    紫笛嘿嘿的偷笑了一陣,密切注意著外面李隆基的步子。眼看著近了,紫笛一把抱著楊玉環就撕扭了起來,大聲而緊張地叫道:「不要啦!玉環,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嘛!」

    楊玉環則是十足傷心的號淘大哭:「說什麼嘛!我是個不祥之人,不僅禍害了父母、叔父,現在又要禍害侯爺哥哥了!你讓我去死了罷,死了倒安靜、便是最好!」

    紫笛驚慌地大叫:「胡說什麼啦,怎麼會是禍害?皇帝喜歡你是你的福份啦,蠢貨哦!你若是進了宮,你的侯爺哥哥臉上也會有光彩啦!」

    這一席話,倒真的勾起了楊玉環的傷心事,於是更加賣力逼真的大哭起來:「我不要!不要!死也不進宮!我就呆在侯爺哥哥身邊,哪裡也不去啦!」

    李隆基已經走到了她們窗外,不由得心下一陣愕然:好烈性的小女子呀,寧願死也不進宮……暈了,看來這次徹底沒戲了。這小姑娘早已經鐵了心要跟著秦霄……這個混蛋啊,勾引女人果然有一招啊,誰也撬不了牆角,連我這個皇帝居然也沒轍!

    紫笛知道李隆基已經到了窗外,努了一下嘴巴朝楊玉環示意。楊玉環冰雪聰明,如何不知道,使勁一掙扎脫開了紫笛抱著的手,一把撐開了門撒腿就朝外面跑去。還一邊抹著眼淚號淘大哭。

    李隆基正站在窗邊,頓時被嚇了一跳。以為楊玉環當真要出去尋短見了,驚慌的追上兩步將她拉住,連聲道:「玉環,玉環,別緊張,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嘛!」

    楊玉環被李隆基這樣一拉,也當真心下有些虛怯。畢竟還是小孩子麼,於是自然而然就雙膝一跪,這下可就是真戲真做了,一邊傷心的抹著眼淚,一邊哽咽的說道:「皇帝陛下,玉環自小就是個不祥之人,會給人帶來災厄的。本以為跟了侯爺哥哥會好,沒想到今日也要給他帶來不吉利的事情……我,我這就去投江死了乾脆,請皇帝陛下不要攔我!」

    李隆基見這個天真而毫無城府的小姑娘說得一板一眼的,心下頓時駭然,手腳都有些慌亂的驚道:「你、你這是什麼話!如何便是給他帶來災厄呢?」

    楊玉環這下可就真哭得傷心了,哇哇的叫道:「你是皇帝嘛,你要我進宮,可是我又不願意……於是你肯定要怪罪侯爺哥哥啦!玉環真的只喜歡侯爺哥哥,只想這一輩子都跟在他身邊,這又不是侯爺哥哥的錯兒!皇帝陛下你說,玉環這不是給侯爺哥哥帶來災厄麼?我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無足輕重的小女子啦,總不能讓皇帝陛下和侯爺哥哥之間生出什麼不快來,那我就是大罪人啦!玉環若是自己死了,便是最好的辦法啦!——嗚、嗚、嗚!」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4 20:47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79章 御賜金婚
    楊玉環這一抹眼淚一號淘的告白,還當真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站在院子裡的一些人,都忍不住有些唏噓起來,既感歎這個小女子的懂事,又可憐她的淒苦命運。秦霄縱然是鐵石心腸,也有些被觸動了,心中暗自道:演戲歸演戲,看來,玉環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感情真摯而又火熱啊!

    眼看著這麼多人都圍了上來,李隆基感覺自己真的是有些自做小人、下不來台了。連忙將楊玉環扶了起來,低聲勸道:「傻孩子,我雖然是皇帝,可也是你家侯爺哥哥的好兄弟麼!我也沒說一定要讓你進宮啊!你這麼可愛,誰見了都會喜歡麼——你若是這樣投了江,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楊玉環這下真的驚怕了——讓皇帝變成『罪人」這罪名可就更大啦!於是哭得更洶湧澎湃了,嗚嗚的道:「我、我真是個不祥之人,本就不該生到這世上來的!我還是死了好啦!」

    說罷又要抬腳朝外衝去。

    這一下,李仙惠、上官婉兒和墨衣、紫笛齊齊上前,將她合圍抱住了。除了紫笛,其他人都是不知情了,只當是真事發生了,都緊張到不行。一來楊玉環這孩子平日裡溫馴而又聽話,今天表現得這麼烈性,自然沒有人懷疑她是在演戲;二來麼,皇帝在場,這樣的家醜鬧了出來,著實不好看,而且還牽扯到了皇帝……李仙惠等人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本來麼,一個女子的確是沒什麼了不起的,現在被當作是牲口一般的來買賣也屬平常。可要是因為一個女子,讓秦家與皇帝結下了怨仇,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李仙惠等人的緊張、楊玉環的抵死不從、秦霄的無可奈何,在李隆基看來,那簡直就是天衣無縫百分百的真實。這個時候,他心裡斷然沒有想到,這分明就是秦霄安排的一齣戲!

    他只感覺,自己這個當兄弟、當皇帝的,這一次或許真的有那一點不厚道的強人所難了……秦霄,也的確很照顧他這個兄弟的面子和感受,給了我下台階的機會。只是沒有想到,看似溫柔的小姑娘楊玉環,居然是這樣一個烈性女子……

    李隆基心中暗自慨歎:罷罷罷,事到如今,我再如何勉強,也是沒什麼意思。既得罪好兄弟,也惹得眾人笑話,更何況楊玉環抵死不願進宮。強扭的瓜終是不甜,百失而無一得,何苦呢?倒不如大方點,做一次好人,既討好了兄弟,也為自己挽回面子。話再說回來,我宮裡最近選進了不少南北絕色美女,姿色歌舞勝過她的,又何止一人?

    想到這裡,李隆基心中一陣釋然,拿定了主意。他輕咳了一聲,走到了正在哭鬧的楊玉環而前,對她說道:「玉環呀,你是很討人喜歡,我也想過將你納入後宮。可是你不願意。我這個當皇帝的,也不會強人所難,幹出昏庸的事情,知道麼?你別緊張,也別哭了。皇帝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蠻橫不講道理嘛!」

    眾人聽到這些話,紛紛心中釋然——這恐怕是最好的消息了!

    楊玉環自然更是心中大喜,卻仍然抽泣地哽咽道:「侯爺哥哥跟我說過,當今皇帝,是好皇帝,是明君……玉環不懂事,讓皇帝難堪了。皇帝陛下,請賜玉環一死!……」

    說罷,小姑娘十足委屈的跪倒下去,將頭低低的貼在地上。

    李仙惠等人更是駭然:沒想到啊,平日看似那麼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居然是如此火烈性子!

    李隆基長聲一歎:「玉環,你年紀輕輕卻是這樣的三貞九烈,著實令人感佩啊!我若是將你賜死,豈不是成了令天下人唾罵的小氣鬼昏君了麼?」

    說罷,他踱了兩下步子,在所有人注視下,緩緩走到正北方向。

    秦霄一直靜靜地在一邊看著,心中一陣竊喜,知道自己的陰謀又要成功了。

    李隆基定住了步子,表情也有些嚴肅起來,朗朗說道:「雖然我早說了,今天這裡沒有君臣,但大家不會介意,我用半盞茶的時間,換回皇帝的身份宣佈一些事情吧?大元帥秦霄,與民女楊玉環聽旨!」

    秦霄身子一彈,飛快的跑到了李隆基面前,和楊玉環齊齊拜倒:「臣、民女——接旨!」

    李隆基臉上浮現出了釋然的微笑:「朕,賜民女楊玉環為『天下第一舞』,並賜嫁於大元帥秦霄。二人結為夫妻,終身相伴不得分離!另賜楊玉環為四品誥命夫人。欽此!」

    秦霄心中一陣暴笑大喜,連聲拜道:「謝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楊玉環更是喜極而泣,連連磕頭:「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真是天下的好皇帝!皇帝陛下萬歲!」

    眾人也齊齊拜倒下來:「吾皇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隆基心中居然也是一陣舒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快走兩步到了秦霄與楊玉環面前,將他們雙雙托起,開心說道:「好了,我現在又不是皇帝了,只是秦霄大哥的結義兄弟!恭喜你,大哥!恭喜你,玉環!以後,你們可要一輩子恩愛,不然我可是不會高興地哦!」

    秦霄的臉上,也自然流露出了滿足的微笑,點頭輕聲道:「謝了,好兄弟!」

    其他人也站了起來,各自心中一陣輕鬆,呵呵的笑了起來,心中卻是各自一陣感慨。既感歎楊玉環的烈性率直,也感歎李隆基的寬容與博大。

    李隆基明顯感覺出了眾人眼神裡的感激與敬佩,不由得也是心中一陣興奮,暗自道:看吧,做出的這個決定,居然是這樣的順應人心!倘若我一意孤行將楊玉環據為己有,豈不是要招致眾人皆怨?

    楊玉環還在抹著眼淚兒,心中一陣暢快,十分感激而又慚愧地看著李隆基,怯怯的說道:「皇帝哥哥,你真的不會怪侯爺哥哥麼?」

    「咦,玉環別亂叫!」

    秦霄連忙制止。

    李隆基卻是聽得一陣滿足,哈哈大笑道:「很好麼,就讓她這樣叫。你我本來就是兄弟。仙兒也是我妹妹,她這樣叫有什麼不對麼?玉環,以後秦霄若是敢欺負你,你就來告訴皇帝哥哥,皇帝哥哥替你做主,知道麼?」

    楊玉環擠擠挨挨的靠著秦霄,臉上泛起一陣陣紅暈。還掛著淚珠兒就嘿嘿的輕笑,卻又使勁兒的搖頭。

    李隆基故作嚴肅的道:「你若是不告訴我,那可就是欺君哦!」

    楊玉環頓時有些駭然,驚慌的瞪大了眼睛:「真的?那、那我……還是不告訴你,嘻嘻!你剛才說過啦,你現在都不是皇帝了,只是我家侯爺哥哥的好兄弟!」

    李隆基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丫頭,居然這般鬼精靈!好啦,今天也算是辦了一件讓人痛快的事情。我這心裡也算是舒暢了。對了大哥,趁著我還在這裡,明天要不就將婚事給辦了吧?」

    一直站在一旁李仙惠聞言走了過來,輕聲道:「陛下,這恐怕不是太合適呢,將會有違大唐律法。」

    李隆基恍然大悟:「哦,對、對!我幾乎都要忘了,玉環還不到十五歲!看來,我是很難喝到你們的喜酒啦!大哥,過幾天你就要去幽州了,記得在那邊安頓好了以後,要將仙兒和玉環她們一併接過去呀。到了時間,就辦個婚禮,到時候再給長安遞封信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替你們高興一下麼!」

    秦霄點頭微笑:「放心,一定。」

    「君子成人之美,何樂而不為啊,哈哈!」

    李隆基十足豪爽的大笑起來:「我們接著去打麻將,讓他們在這裡卿卿我我吧!」

    眾人一起舒心的大笑起來,李仙惠與上官婉兒、墨衣一邊跟著李隆基朝前宅走,一邊回頭朝秦霄這邊觀望,心中齊齊想道:這事好不蹊蹺,我們居然毫不知情呢?……

    眼看著李隆基等人去了前宅,秦霄吁了一口大氣,釋然的笑了起來。紫笛則是終於忍不住了,捂著嘴嘿嘿的壞笑起來。秦霄和楊玉環連忙將她拉到了房間裡,三人一陣竊笑。

    楊玉環這才想起,自己居然就要嫁作給眼前的這個侯爺哥哥了。心下也是一陣不習慣,頓時很是有些害羞起來,眼神都有些躲閃飄乎了。秦霄何嘗不知道小姑娘現在心裡的想法,平靜的對她說道:「玉環,雖說是皇帝賜了婚,但你年紀還小。今後你還是依舊像以往一樣,安心地生活知道麼?只是有一點你不用擔心了,今後呢,不管是誰,也不可能將你從我身邊搶走啦!」

    楊玉環聽著一陣害臊,卻又十分的開心,連連點頭道:「嗯!嗯!只要能跟在侯爺哥哥身邊,我哪裡也不去,誰也不想搭理!就算是做一世的小丫鬟我也願意哦!」

    「耶,你已經落入虎口啦!」

    紫笛在一旁壞笑道:「他想什麼時候吃掉你,就會什麼時候吃掉你哦!」

    說罷,紫笛還作了一個老虎的動作嚇唬楊玉環。

    不料楊玉環一點也不配合,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調皮的捂著紫笛的臉:「四娘,你怎麼比我還像小孩子呢,好幼稚哦!」

    紫笛不由得一愕然,呆呆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好不鬱悶。秦霄則是一陣興災樂禍的大笑,心裡感覺痛快極了!

    紫笛頓時大窘,跳了起來就要去捉楊玉環,撓她的癢癢。楊玉環則是驚慌地大呼小叫,繞著秦霄的身邊躲閃。秦霄呵呵的笑了一陣,任由她們自己去嬉戲,自己則是走出了門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秦霄踱著步子,緩步走在院子裡,仰頭看了看月亮,心中暗自尋思道:剛要出發去打仗了,鬧出了這個一個插曲。好在圓滿收場,沒讓皇帝難堪,也沒有影響到我與他之間『蜜月期』的良好關係。他做出這樣的決定,的確是非常英明而又正確的。這樣一來,我與他之間的關係,看似又更鐵了。才當了三年皇帝的李隆基,在心術方面,卻是進步不少啊!難得他如此通情達理,不管是作為兄弟,還是皇帝,他都算是很對得起我了……

    正尋思著,旁邊走來一人。秦霄偏過頭一看,是墨衣。她正靜靜的朝自己走來,臉上一陣溫柔如水的微笑。

    「老公。」

    墨衣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些笑意:「皇帝現在很高興啊,真是難得!」

    秦霄微微一笑:「他的確是一個聰明而又有主見的好皇帝。」

    「嗯……」

    墨衣輕點了一點頭,然後說道:「老公可有跟皇帝說起,要帶我上陣?」

    秦霄微微一愣:「還沒有……其實這一次,我並不打算帶你上陣。你現在已是當娘的人了,怎麼可以……」

    「老公!」

    墨衣馬上出聲打斷他的話:「到了今天,我跟在老公身邊已快有六年了,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我都不願意退縮、離開你的身邊。前幾天你還答應過我的,莫非就忘了麼?你說,不管到哪裡,都會帶上我!」

    秦霄知道墨衣的性子。她一直很安靜,很低調,性子卻是最直磊,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想改變。可是上陣打仗非比兒戲,之前在朔方軍時,自己天真的帶她出陣,以為以她的武藝不會出事。到頭來還不是連連受傷,事到今天自己也後悔不已……

    秦霄搖頭:「不行,這一次,不可以!」

    墨衣不死心的堅持:「可是!你身邊如何能沒有親人照顧?」

    秦霄說道:「幽洲大都督府裡,有的是侍卒與下人,沒有問題的。而且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將你們大家一併接到幽州。我們一家子,可能從此在那邊定居了。這一次我是大元帥,手下並不缺人用,你何必非要跟去親身到前線去冒險呢,這會讓我擔心,知道麼?」

    墨衣十分失望的點頭:「對不起,我知道了……」

    說罷就默默的轉過身去,朝前宅走去。

    秦霄看著墨衣失落的背影,心中暗自道:墨衣呀,你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怎麼能去冒這樣的風險呢?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思……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4 20:48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80章 承諾與軍令狀
    閒蹓了一陣,秦霄心中也漸漸的平靜了,於是邁步朝前宅走去。

    夜已漸深,李隆基卻仍然像一頭精力旺盛的野牛,在麻將桌上大肆廝殺,幹勁十足。三年了,他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快過,今天索性放縱一下自己,玩個痛快。其他人也自然樂意奉陪,十分配合的將氣氛搞得十分熱烈。

    秦霄來到前宅,李隆基這一次十分警覺的發現了他,哈哈笑道:「走開,別站在我身後,又想當奸細!」

    秦霄呵呵的笑:「打不贏了怨別人,真是!」

    「哈哈,我現在手氣不知道有多好,已經連胡了幾把了!」

    李隆基連聲大笑,看來的確手氣不錯。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則是一旁靜靜的微笑。秦霄心裡清楚,為了感謝這個大度而又英明的皇帝,自己兩個聰明的夫人正在不露形跡的放水呢。苦了李重俊活像個配像的木偶,既胡不了幾局牌,也沒什麼人跟他搭腔聊天。好在墨衣時不時的到他身後指點一下他的牌,好歹沒讓他感覺自己成了局外人。

    對於自己這三個性格細膩而又都很識大體的好老婆,秦霄心裡只有說不出的滿意和感激。人都是感情複雜的動物,沒有誰能真正將公、私徹底的分得清楚。私交時能將皇帝哄得開心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仙兒她們,看來早已是深明此道,而且拿捏得很有分寸,既沒有刻意的諂媚討好,也十分的顧到了皇帝的面子。

    在處理這些人際關係的交流上,李仙惠與上官婉兒,明顯比秦霄還要在行一些。女人麼,本就是天生的政治家,更何況以她們的出身、經歷與智慧,無疑更是箇中高手。這些對於秦霄來說,都是一筆無形的財富。

    李隆基一邊興致勃勃的擺著牌,一邊隨意閒聊一般的說道:「對了,剛才我已經答應墨衣,准你帶她上前線了,並將她官復原職,授五品英翊將軍,另封幽州軍游擊將軍。過兩日,你們一起動身去吧!不過你可要多加注意呵,虎將軍現在可是我大唐獨有的女中豪傑,你可要好生看待,別讓她像上次在朔方時一樣負傷了。」

    秦霄不由得頓時愕然,皇帝如此認真的開了金口,自然已經不容自己去頂嘴反駁。李隆基仍像個沒事人一樣只顧擺牌,李仙惠與上官婉兒明顯在迴避著秦霄的眼光。細看一眼墨衣,她臉上卻掛著紫笛特有的那種奸計得逞的壞笑,瞇著眼睛盯著牌桌,餘光瞟著秦霄。

    秦霄鬱悶的吸了一口氣,淡淡道:「陛下放心,我知道的……」

    說罷朝墨衣輕輕勾了一下指頭,墨衣卻是胸有成竹毫不擔心輕巧巧的跟他走了出來。

    秦霄帶著她走到靜處,忿忿的將她一把抱住:「你好哇,居然還學會對你老公使陰招了,找皇帝來壓我!」

    墨衣掩著嘴吃吃的笑了一陣,然後認真說道:「老公,剛才你自己說了,我若是上陣,你便會擔心。但是你有思量過我們心中的想法沒有呢,我們一樣也會擔心你?既然我有這個能耐跟你一起上陣,說什麼你不同意我陪在你的身邊呢?或許我幫不到你什麼……但是,只要視線裡有你,我就會安心許多,老公知道麼?」

    秦霄心中一陣悸蕩,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悠悠而溫情的說道:「都幾年的老夫老妻了,怎麼還像當年一樣的感情用事呢?非要每日每夜都要看著我才安心呀?」

    「嗯,正是。」

    墨衣肯定的點頭:「對於男人來說,有國家、民族、報負、家庭和妻兒,可是在我們女人的眼裡,丈夫和子女就是一切,愛情就是一切,你知道麼?孩子有仙兒和婉兒照顧,斷然不會有問題。可是不能親眼每天見到你,我這心裡就永遠不會踏實!」

    秦霄慨然輕歎,呵呵的笑道:「好吧,看來也只能依了你了!沒想到成親都三四年了,你還是這樣的少女情懷。」

    墨衣滿足地微笑起來,淡淡道:「哪怕是六七十歲了,老公在老婆的眼裡,永遠都是當年一個樣的!不像你們男人呀,一到老了就嫌棄家裡人老珠黃的糟糠之妻……」

    秦霄哈哈的大笑起來:「嗯,所以你才決定,一定要陪到我身邊來看著我是麼?你可要看緊了哦,你老公可是個很討女人喜歡的大眾情人,說不定去了幽州,要納十房八房小妾。」

    墨衣卻不受他的挑釁和戲謔的哄騙,順著他的意思說道:「納多少房都不要緊。因為我知道,你心中始終都是有我的,這就夠了!」

    秦霄無奈的搖頭,卻將墨衣緊緊的抱在了懷裡,輕聲道:「你這樣句句在理,弄得我都無言以對了。你平日裡話最少,原來卻是這樣的牙尖嘴利……哎,我一個大元帥,卻搞不定手下的一個游擊將軍,真是沒臉混下去了!」

    墨衣溫柔而滿足的微笑,將身子緊緊埋在秦霄懷裡,貼到了他厚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她的心思彷彿又回到了幾年前,二人並馬作戰時的情景,心中不由得一陣陣悸蕩起來…

    夜半子時,秦霄讓廚房裡安排了一些小吃,牌局也停歇了下來,眾人一起吃宵夜。李隆基也差不多玩了個過癮,沒想真的玩個通宵。於是牌局也就此散了,讓李仙惠等一些女子們去休息。

    夜半時分,天氣有些冷。秦霄安排了李重俊的睡房,李隆基卻仍坐在客廳裡的火爐邊。秦霄和他坐了下來,二人就著一壺溫酒,一邊淺酌,一邊閒聊。石秋澗身為皇帝的貼身侍衛,此時也十分識趣的走到了門外候著。

    李隆基向著火輕輕的搓了搓手,說道:「時間比較緊,明天我也不打算在長沙多逗留了,我要加緊南下,巡查完那邊,我就要趕著回長安,將宰相大臣們召集來,細細的商議東北戰線的情況。大哥,你此去責任重大,心裡有什麼設想麼?」

    秦霄拿一根撥火棍輕輕的撥著爐中的火紅的炭塊,思索著說道:「東北那邊,我不是太熟。地理、人文、風俗和幽州軍的狀況都不太熟悉,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哪!現在我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只是有一個大的構想。」

    「哦,說來聽聽?」

    李隆基大感興趣。

    「嗯,是這樣的。」

    秦霄說道:「先前你也說了,北狄那邊,時戰時和,吃虧的總是我們,若要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民族大融合。」

    李隆基頓時來了精神,面露喜色的說道:「我們還真是知己兄弟啊。不瞞你說,我心裡也正有這樣的想法!想當年,太宗皇帝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滅了突厥。可是事隔幾十年,後突厥汗國又悄然興起,成為新的北患。這一次,我不僅要中興大唐,還要幹一件為子孫後代謀福的事情,就是徹底的解決北狄邊患,將他們也融合到我們大漢民族中來。」

    秦霄不由得一陣大喜,連連讚道:「好啊,你現在果然站到了一個非凡的高度——不過,你可知道這樣做的難度,可是極大的!首先,就要將突厥以及所有的北狄部落擊敗、降伏,然後才能幹這樣的舉動。而且到時候,數十萬甚至是上百萬的人遷徙與安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隆基也冷靜的思索起來,擰著眉頭說道:「事在人為,不嘗試和努力,就不會有成功的那一天。總之,這是最偉大的構想與最宏遠的目標。朝這個方向努力,就算不能完全成功,也必然會有大的收穫。其實我也清楚,現在想這些的確是有些早了。我剛剛從河北回來,雖然被手下人勸阻了沒有去危險的幽州,卻也知道了一些事情。現在幽州軍剛剛打了大敗仗,連薛訥都被罷了,士氣十分的低落。大哥去了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解決士氣問題。然後麼,重組的左威衛與左驍衛,還要加強訓練。擺在眼前的第一道坎兒,就是收復營州,重奪我大唐在東北的控制權。說實話,現在我大唐在那邊還正處於劣勢,此時要說什麼完全平定北狄,的確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秦霄微笑地搖頭:「我不這樣認為。這是一個戰略問題,有了明確的指導思想,才好去用兵。軍事麼,永遠都是為政治服務的。比喻說,你皇帝的意思,只要我擊退奚與契丹重建營州,那麼我用兵的時候就會極盡殺戮。將他們殺到心驚膽顫,像當年在朔方時一樣,一仗下來殺個兩三萬人,保證短時間內他們不敢再犯,然後我們再佔據天險要害死守自己的地盤。如果皇帝著眼於徹底平息北患,那我用起兵來,就不能胡亂的殺戮了,雖然同樣還要在戰場上擊敗他們,但更重要的是在心理上打敗他們,而且還要收攏人心。這就跟諸葛亮當年平定南蠻時一樣,講究攻心為上。」

    李隆基連連點頭,眼睛裡神采飛揚:「所以我說,選擇一個合適的元帥,才是最重要的。說實話,軍事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但你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軍事的確是為政治服務的,我這個皇帝與朝廷的意願才是真正決定戰爭性質的關鍵所在。東北那邊的事情交給你,我才真正的放心。或許我大唐還有人帶兵打仗不比你差,但是見識眼光勝過你的,絕對不多。這樣吧,反正我會授你臨機專斷之權,大哥你去了東北,有什麼事情都自己看著辦理吧。一些事關國策與戰略的大事你自己把握不定的,就六百里加急直遞到我手中。只要是你遞來的折子,哪怕是夜半三更我也會爬起來批閱,以最快的速度做出答覆,決不讓你那邊誤了軍機!」

    「好,一言為定!」

    秦霄心中大暢:有這樣的皇帝在做堅實後盾,何愁大事不成啊!再厲害的元帥和將軍,若是沒有明君的支持,也只有困獸猶斗的匹夫罷了。政治上的強硬、果斷與清明,才是軍隊獲勝的關鍵啊!

    李隆基臉上也掛著十分滿足的微笑,點頭說道:「想來,我們兄弟倆也認識有六七年了。想當初,我們是那樣的年少輕狂,沒想到今日我們也終於有機會,一起弄潮天下之巔主宰一個王朝的命運了!大哥,時光如梭,大丈夫建功立業當趁年少啊!我現在真恨一天天過得太快,巴不得一天劈作兩天來用!」

    「呵呵,你越努力,我們大唐就越有希望!」

    秦霄由衷的感慨道:「而且,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貴在堅持。你是皇帝,但也同樣有人的七情六慾,也會有疲倦與鬆懈的時候。所以在你旁邊,有忠誠耿直的臣子就顯得尤為重要。其實,如果能夠做到親賢臣,遠小人,要當一個明君就是容易許多。朝中並不乏能幹忠直的臣子,許多的事情,你可以讓他們幫你分憂,沒必要事事親力親為,這樣就會讓你自己陷入無邊無境的繁忙中,遲早一天會厭倦。」

    「謝謝你的忠告,大哥!」

    李隆基微笑道:「其實這幾年來,我每天都在學習如何當好一個皇帝。我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恢復了史官與諫官聽證記案的制度。這也是為了監察朝中風向,使得政治變得清明與公開,避免了小人與權臣,弄臣的蒙蔽。我不敢保證我以後會不會變得疲倦,但我始終不會懈怠!中興大唐,創不世偉業,永遠都會是我的夢想!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記下了——貴在堅持!」

    秦霄欣慰的點頭微笑:「做為一個男人,難得有一展畢生抱負的好機會。能遇上你這樣的好兄弟,好皇帝,也是我秦霄的福分。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為中華歷史上最好的皇帝之一。東北那邊的戰略,你回朝之後,要多找姚崇、郭元振等人細細商議,盡量得出一個最適合國情與局勢的結論來。我此行去了那邊,會大處著眼,小處著手解決你說的那些問題的。有你這樣的好皇帝和團結奮進的好朝廷支持,我雖然不敢說馬到成功立竿見影,但至少有膽氣說:」

    東北有我秦霄一日,就決不會再有北狄一兵一卒入寇中原!這是男人的承諾與將帥的軍令狀!」

    李隆基感激而又欣慰的挑嘴一笑:「謝了,大哥!」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5 22:47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81章 熱血奔流
    第一聲雞叫傳來的時候,秦霄正在往爐子裡加炭。李隆基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走到門口朝外看了看,居然還是一片漆黑。早春時節晝短夜長,雞鳴後還要許久才天亮。

    李隆基卻看到,石秋澗仍然像一桿標槍一般的站在外面,不由得心下有些慚愧和汗顏。只顧著跟秦霄聊天,越聊越投機,居然將他趕在外面凍了一夜。這個鐵打般的漢子,卻仍然沒有一絲的鬆懈與倦怠之相。

    李隆基忙將他召了進來,好歹讓他也坐到了火爐邊。石秋澗是這次李隆基出巡的衛隊長,現在也算是皇帝的心腹人物了。

    李隆基說道:「石將軍,今天我就會啟程,沿湘水南下去劍南道。你呢,從今天起就跟在秦大帥身邊。我撤銷你皇城御率司郎將的職務,另封你為左威衛從三品將軍,為大將軍李嗣業之副,共同在秦大帥麾下聽用。」

    石秋澗頓時又驚又喜,忙不迭的跪倒下來:「陛下!微臣身為陛下親衛隊隊長,如何敢擅離?」

    秦霄也道:「是啊,陛下。你此行還有數千里的路程,走南闖北,身邊如何能夠沒有人統率護駕?石秋澗是忠臣良將,你還是帶在身邊吧。」

    李隆基揚了一下手讓石秋澗站了起來,賜坐到身邊,淡淡說道:「正因為忠臣良將,才讓你帶到身邊,一起上陣殺敵報效國家。我身邊還有人可以用,這個你不必擔心。南方太平,衛隊長只要堪用就可以了。你將他帶到東北,能發揮的用處遠比呆在我身邊要強了許多。」

    秦霄忙道:「陛下是一國之君、大唐命脈所在,如何能夠疏忽?」

    李隆基一擺手:「是非輕重我拿捏過了,就這樣決定吧。石秋澗,你當年是秦大帥一手從行伍中提拔起來的,如今我再將你派給他,你可要悉心用命不可怠慢!」

    石秋澗面色肅然。恭身雙膝拜倒:「陛下放心,微臣一定誓死報效陛下、報效大唐,以回報陛下與大元帥知遇之恩!」

    「好,起來吧。」

    李隆基面帶微笑,淡淡說道:「能得秦大帥賞識的人,必是忠勇皆備有才之人,我相信你。對了,一會我就回島上。你們兩個陪我一起過去吧,平王就不用叫了,讓他睡著。」

    「是。陛下!」

    三個男人,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出了秦霄的院子,朝湘江而去。凌晨時分,寒意十足。三人都不免加快了一些步子。上船後,秦霄搖擼,不時到了桔子洲頭。皇帝衛隊的人瞬時迎拜了上來,將三人請進了道觀裡。金梁鳳也是一身素淨的道袍,恭迎皇帝。

    李隆基將秦霄和金梁鳳請進了道觀裡。正式的說道:「國事當前,我們說說正事了。朕現在正式冊封秦霄為河北道行軍大元帥,掌河北道一切軍事,授臨機專斷先斬後奏之權、專折上奏之權;另拜幽州大都督府大都督,直嫡統領幽州大都督府轄下左威衛與左驍衛。兵部將刻璽鑄印以賜。」

    秦霄恭然拜倒,高呼萬歲準備接旨,卻遲遲不見李隆基將聖旨遞出。卻聽他道:「朕封金梁鳳為幽州大都督護府從四品司馬,協助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宋慶禮。主理轄下八州民生政事。另封金梁鳳為河北道行軍大元帥麾下行軍長史,助其行軍事。」

    金梁鳳也是恭然拜倒,高呼萬歲準備接旨。

    李隆基卻從身旁的一個錦盒裡拿出一份聖旨卷軸,對他們二人說道:「二位愛卿,河北之事、幽州之事,就拜託二位了,朕在長安專候捷報傳來!剛才朕已經宣讀了旨意。這裡有一份用過璽了地空白聖旨,秦大元帥,你拿回去,請誥命夫人上官婉兒著墨書寫,即刻生效。」

    「啊!」

    秦霄不由得駭然:自己填寫聖旨。這豈不是就相當於開出的空頭支票?

    我的天!李隆基這種事情也敢幹,也太荒誕不經了吧!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成為天大的新聞了!

    秦霄連忙道:「陛下,聖旨豈可兒戲!陛下應該親自書寫或是當面閱過,然後用璽以下達。如此委以空頭聖旨,也太過……」

    正說著,秦霄卻看到李隆基面上掛著剛毅而又淡定的笑意,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金梁鳳自然也是連聲勸阻,讓李隆基不要這樣。

    李隆基淡然說道:「小事罷了,何須緊張。朕的意思已然說得明白,聖旨已是過場。此次出巡,朕本來是帶了太子詹事姜師度在身邊專為用墨,但朕已將此人留在了河北當欽差監察使。你們去了那邊,自然會見到,到時還要一起共事的。上官婉兒墨寶出眾,熟悉書寫聖旨,勞煩她動一下手,也未嘗不可嘛!」

    秦霄和金梁鳳面面相覷:「這……」

    李隆基正色道:「二位愛卿,還不接旨?」

    秦霄二人只好恭聲接過了聖旨,站起身來。李隆基淡然的微笑道:「好了,這一次來長沙,可謂是收穫良多。一則請了二位愛卿出山,二來也會到了親人和兄弟。金先生,你去外面跟他們說說,現在開始收拾船隻,準備起駕南下。」

    「是。」

    金粱鳳恭然退出,心下清楚得很,皇帝與秦霄自然還有一些話要說說。

    秦霄見金梁鳳出去後,揚著手中地聖旨說道:「陛下,這份空白聖旨,我是不是可以隨便填寫呢?」

    「呵呵!」

    李隆基笑了起來:「隨意。」

    秦霄搖頭訕笑:「算了,欺君的事情我還是不幹的好。我這筆字雖然寫得難看了一點,好歹也還是能夠見人。要不我現在寫下來吧。」

    「你沒有看到,屋子裡沒有文房四寶麼?這是金梁鳳修道地靜室,又不是書房。」

    李隆基笑了一笑:「別盯著這種小事喋喋不休了,像個婦人一樣。我若是連你都信不過了,還信任誰去呢?」

    秦霄心頭微微一震,不由得暗自想道:李隆基,這幾年不見,你果然變化很大麼!雖然你這一個小小的舉動。有很明顯的拉籠人心的嫌疑但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現在的表現是很大氣、很自信、很高明。以誠換信、互相信任,這表現是向我傳遞這個信息,給我吃定心丸麼?你心中也定然明白,因為前幾年的政治鬥爭和辭官地事情,我心中一定還有些顧忌。於是你就這樣推心置腹地對我表明絕對的信任,對麼?君臣無忌。自然一切好辦!你將河北道的軍權都將到了我手上,然後又對我表示這樣的絕對信任……我還能說什麼呢?

    也許你已經有了一個帝王應有的心術和城府,但現在看來。你的確是一個大氣、誠信而又開明的君王!

    同時,也是一個男人值得信任地好兄弟!雖然我不像現在地人一樣動不動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這一次,你的確不止一次地讓我有些感動了!

    兄弟?仰或君臣?身份的差異,真的就那麼重要麼?不管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夠如此明白我的心思,處處為我著想,已經是我平生知己!

    男兒平生得如此一知己。夫復何求?

    想到此處,秦霄心中一陣心潮澎湃,感慨萬千。不由得朝李隆基一笑:「於公於私,這一次我都要好好在幽州幹出點成績來了。你就放心吧。」

    李隆基點了點頭,二人心照不宣、惺惺相惜地相視一笑。

    男人之間情感的傳達,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信任與理解,這就足夠了。有些話,不挑明比挑明。更有意義。

    李隆基伸了個懶腰,扯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哎呀,當了三年皇帝,活動得少了,身體也有些差勁了。昨天才一宿沒睡,現在居然困到不行!一會我上了船再去睡覺。對了。家裡地事情,你要仔細安排一下。何時啟程去楚仙山莊,如何打理這些事務,你可要自己細心的過問,別都一攤子交給仙兒她們。知道麼?其實這一次,我真地感覺很對不起仙兒她們呀。總想怎麼補償一下才好。雖說是給大頭封了個爵位賜了食邑,總感覺還是有些不足。哎呀對了,還有玉環。這個天真的小姑娘,看來真是被我嚇到不行了,呵呵!今後你可要好好待她,不然可就枉費她對你地一片癡心眷戀了。」

    李隆基的一番話,聽似絮絮叨叨無關緊要,卻讓秦霄心裡一陣暖暖的。因為他這是在以兄弟的身份,真心地關懷自己的家人。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無論你是皇帝,還是阿瞞兄弟,不管怎麼樣,我這個當臣子和當哥哥的,這一次真的很感激你。多餘的話也不想多說了。保重!」

    李隆基點頭微笑:「你也保重!」

    「那我去了。」

    秦霄說道:「兩天以後,我就會動身去河北。去了以後我會先摸清楚那邊的狀況,朝廷上關於東北戰局地指令,也請早點下達,我也好用兵。」

    「行了,去吧。這些事情,我都牢牢記住了。這可是我登基以來,辦的第一件軍國大事,敢不用心麼?」

    李隆基頗有些不捨的看著秦霄,深沉說道:「此去河北,關山重重、鐵馬金戈,想著打勝仗的同時,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我還在長安等著你,給你慶功呢。到時候,讓玉環獻上一曲清舞,我們喝著慶功酒,也算得人生一大享受。」

    秦霄看到,李隆基的眼神頗有些複雜。既有離別地不捨,也有深深的期盼,更有一絲莫可名狀地詭譎與暗示!

    秦霄心中暗道:這小子,是在暗示昨晚的事情?他是這麼心細如髮而且賊精明的人。昨天我設的那個局,其實有夠幼稚和簡單了,說白了就是給雙方一個講和下台的機會。以他的精細,沒理由想不通。自然,以他現在的智慧,更加懂得拾階而下,彼此都不傷了和氣和顏面……畢竟楊玉環不肯進宮也是事實,我若是違心的強塞給他,他也會要得不安心;他若就此避口不談,一來自己不會死心,二來也會讓兄弟之間生出隔閡。想來他必然是想通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曲折情由,然後樂得做了個順水人情賜下金婚,讓我們君臣、兄弟之間,沒有因為這等小事而鬧出彆扭。

    聰明的小子,的確是當皇帝的料!

    秦霄也回了他一個詭譎的微笑:「我想,玉環這一輩子,肯定都會感激你這個英明的皇帝。當然,也包括我,和我所有的家人。」

    「說這麼多幹什麼?」

    李隆基釋然的微笑:「看到兄弟過得好,我也開心麼。說起來,我還真的很想念皇后妃子她們了。等辦完了南疆的事情,我也要回去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對了,你可別忘了,你還是嗣直的乾爹。雖然現在我是皇帝、他是親王了,你這個當乾爹的,可別想不認他!」

    「呵呵!」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打完仗,若有機會回長安,我會去看他的。」

    李隆基點頭微笑,擺了擺手:「走吧,我們就此別過了。希望重逢之日,既有你凱旋的捷報,也有你平安的佳音。」

    秦霄心中也有些激動和感慨起來,抱拳一拜:「保重,告辭!」

    李隆基目色深沉的抱拳回了一禮:「保重!」

    秦霄出了靜室,緩步走出了道觀,感覺手裡的聖旨沉甸甸的。這裡面,既有君王的托付與信任,也有一個兄弟赤誠的拳拳之心。

    李隆基的護駕衛隊已經在忙碌了,稍後不久他就要起駕順江南下。

    金梁鳳和石秋澗左右來到秦霄身邊,臉上各自掛著欣悅的笑意。

    秦霄笑了一笑:「你們笑什麼?」

    「我在笑,某人苦盼了三年的好日子,總算是來了。」

    金梁鳳說道:「那柄風雪長刀,也該是時候破關而出重見天日了吧?」

    石秋澗則道:「卑職只是高興,終於又能跟在大元帥麾下上陣殺敵了!」

    秦霄舉目遠遠看著晨曦江霧中,那座蒙著布綢的丹書鐵券碑,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血管裡的血液,勢漸奔騰。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5 22:51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82章 濃情萬般溫柔鄉
    東風吹,春水流。大船起錨,望南順江而去。

    秦霄等人也上了一艘小船正行到江心,此時紛紛出了船艙翹首而望,目送李隆基離去。

    李隆基身上披上了一件厚氅披袍,正立在船頭微鎖著眉頭,舉目眺望著滔滔湘江與巍巍岳麓山,心中不禁一陣豪氣四塞。此次出巡,南下本來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長沙一行卻是他整個旅程中感慨最多的。李隆基自認還是比較瞭解秦霄的。他是一個那樣奇特的人,奇特到與見過的任何人都不相同。他的見解與眼光總是異常獨到,心思精巧細密,但又不失豪爽與豁達。更重要的是,他保證的事情,是那樣值得信任!

    李隆基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一些滿意而又自豪的微笑,心中暗自道:秦霄,作為兄弟,我雖然在身份上比你高貴,但一直都對你很敬重,很佩服,幾乎對你言聽計從;作為君王,站在整個帝國的角度上看,你的確是旁人無可替代的頂天柱石,是我的堅實臂膀!此生得與你相識、相知,也算是男兒平生之幸事,君王平生之幸事!

    江水奔騰,風帆鼓滿。李隆基的大船隊與秦霄等人所乘的小船之間的距離漸遠。秦霄也靜靜的站在船頭,瞇著眼睛注視著遠方即將消失在水平線上的大船隊。

    他的心中,也如同這江水一般,一刻不曾平靜。離朝三年,韜光養晦不問世事。到如今,終於又能躍馬疆場一逞男兒之志,報效中華!

    他的體內,就如同被注射進了一支興奮劑,心潮洶湧澎湃,情緒激動起伏。身為一個軍人,怒馬橫刀向夷狄。力斬敵渠揚國威,是一件多麼痛快淋漓的事情!

    謝了,好兄弟阿瞞,好皇帝唐明皇!

    回到家裡的時候。正逢一陣炊煙升起,薄霧霽霽的岳麓山一陣妖嬈朦朧。

    左右雞犬相聞,孩童嬉戲。男人開始忙活生計,女人動手準備飯食。鄉村裡寧靜而又溫馨的田園生活,已經離秦霄漸行漸遠。心中不由得一陣不捨與依戀。

    剛剛進到院子裡,大頭就飛一般的衝了出來撲進秦霄懷裡,稚氣十足的叫道:「阿爹,皇帝乾爹呢?」

    秦霄笑呵呵的將他抱起,看著屋門口正朝自己深情微笑的李仙惠與上官婉兒、墨衣,對大頭說道:「皇帝乾爹去忙國家大事了呢!」

    「阿爹要當大將軍了麼?」

    「對呀!」

    「哦耶,太棒了!」

    大頭激動的手舞足蹈:「我長大了,也要當阿爹一般的大將軍!騎大馬,拿大刀,上戰場殺敵!」

    秦霄已經從李仙惠與上官婉兒的眼裡,品讀出濃濃的眷戀、淡淡的擔憂與略略的無奈。

    秦霄抱著大頭走到三個夫人面前,有些抱愧的說道:「對不起,我又要走了。」

    李仙惠將大頭抱來過來,用手捂了捂他凍得有些紅了的臉蛋兒,淡淡說道:「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

    每一次秦霄要『出動』的時候。李仙惠總是說這樣同一句話。每一次,秦霄都能聽出不同的味道來,心中感慨萬千。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你生來就是這樣的男人,我們以你為榮。家中之事無須掛心,一切有我們。」

    秦霄微笑點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深情厚意只在一眸一笑之間。

    墨衣則是釋然許多,頗有些自豪的說道:「又能與你並駕同行,馳騁於沙場了。」

    金梁鳳與石秋澗,則是識趣的繞走到了一邊,自顧聊天去了。

    秦霄道:「怎的不見紫笛與玉環呢,莫非還在睡覺麼?平王呢?」

    「平王還在沉睡。」

    李仙惠說道:「紫笛與玉環昨天晚上之後,就再沒見過人,怕是擠在被窩裡說了一夜的悄悄話,到現在也沒出來。」

    秦霄不由得暗自發笑:這兩個傢伙!

    飯將熟時,李重俊方才起床,找到秦霄才知道,皇帝已然起駕離去。李重俊知道秦霄過兩天就要走後,一拍胸脯應承道:「安心走吧,皇帝昨天又交了一些工事給我,我在這裡還能留些日子。你搬來的事情一切交給我來打理就好。我這個當哥哥的,也難得為妹妹和妹夫做點事情。」

    秦霄婉爾一笑:「你是想趁機多在江南遊玩吧?」

    李重俊哈哈的大笑:「知我者,秦霄也!不過你放心,不將仙兒他們在楚仙山莊安頓好,我是不會走的。那個地方,想來還真是有些回憶啊,哈哈!」

    李重俊粗獷的笑聲裡,卻是飽含著那樣多的滄桑與回憶。

    眼看著就要吃飯了,紫笛與楊玉環還不見人。秦霄不由得有些納悶,跑到了楊玉環的屋外,就聽到裡面在一陣竊竊私語,聽不太清楚。

    秦霄上前敲了敲門:「你們兩個,可以出來了麼?要吃飯了。」

    就聽到屋裡一陣細碎的聲響,腳步與銅鈴聲音傳來。門打開,楊玉環面色慼慼可憐巴巴地看著秦霄。

    秦霄疑惑道:「怎麼了?」

    「侯爺哥哥,你是不是馬上就要離家了?要出去打仗是麼?」

    楊玉環滿是傷心的說道:「我好捨不得呢!」

    秦霄微笑道:「昨天你和四娘關在房裡,就是在討論這些麼?」

    「不是呀,這個我也是剛剛早上才知道的,四娘聽三娘說的。」

    楊玉環呢喃說道:「昨天晚上,四娘教了我一整晚怎麼當人妻子呢!」

    「咦,你這笨蛋!」

    紫笛從裡屋躥了出來,一邊扯著身上披的衣服,一邊去捂她的嘴:「這種事情,如何能夠說出來!」

    秦霄不由得一陣好笑:紫笛喲,你自己也是個『半桶水』或者說半桶漿糊還確切些,現在居然好為人師的跑來誤人子弟,教人怎麼當『妻子』。嚇!你能教什麼,專業傳授行房經驗麼?

    楊玉環輕輕地掙扎:「有什麼要緊嘛,侯爺哥哥又不是外人。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侯爺哥哥的呢?」

    紫笛連連搖頭歎息:「終於發現一個比我還白癡的了!」

    秦霄忍住沒有發笑:「出去了,吃飯。」

    「等我,洗臉刷牙!」

    紫笛連聲叫嚷:「我還正有話跟你說!」

    秦霄心中一尋思:莫不是還想要拚死拚活跟著上前線?這怎麼行!

    「玉環可曾梳洗過了?」

    「我弄完了喲,只是四娘一直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那我們走!」

    秦霄拉著楊玉環的小手,飛快的跑了出來。紫笛在後面一陣怨恨地大叫。

    楊玉環有些興災樂禍的咯咯大笑,腳下一陣蹦蹦跳跳。

    秦霄不由得暗自道:還真是個孩子呀,天真無邪,純真得好自然!

    楊玉環擺脫了皇帝,心中好不舒暢,但又眼見著秦霄要離開了,又極是不捨,不由得吊著秦霄的胳膊肘兒,怯怯說道:「侯爺哥哥,你願意帶我去東北麼?」

    秦霄微微一愣,敷衍道:「嗯,過陣子,我們全家人可能都會遷住過去。」

    「不是呢。我是說——現在!」

    楊玉環一邊像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一邊一字一頓說道:「就是兩天以後哦!」

    秦霄不由得一陣苦笑:「我可是趕著去打仗,不是遊山玩水哪!去了以後,非但沒有時間照顧你,還有可能會有危險,知道麼?」

    「不要緊呀,你沒時間照顧我,我可以照顧你的呀!」

    楊玉環有些激動起來,彷彿找到了說服秦霄帶她一起的借口:「我不會拖累你的!」

    秦霄不由得搖頭苦笑:這孩子,說些什麼呢?照顧我?呵呵……也難得她一片好心了。

    秦霄道:「到了軍隊,可就不比家裡,規矩很嚴格,不能隨便帶家眷的,知道麼?再說了,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仙兒姐姐她們一起去東北了麼,也不急於一時吧?」

    楊玉環失望之極的站住了,滿面憂傷地看著秦霄:「真的……不可以麼?」

    秦霄無奈的笑了笑:「不可以。」

    說完這三個字,秦霄突然覺得,如此果決的拒絕她,當真是有些殘忍了。但是這種事情,也是不容商量的,自己心裡也有些無奈。

    楊玉環頓時就將嘴兒撅起來了,眼睛裡一陣煙雨朦朧:「那玉環要等多久,才能再見到侯爺哥哥呢?」

    「放心,不會太久的。」

    秦霄模稜兩可的勸慰起來,生怕惹得她傷心了又要掉眼淚。

    楊玉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笑了起來:「侯爺哥哥說不會太久,就肯定不會太久。玉環相信你!我聽三娘說,北方好多草原、戈壁和叢林。在那裡還可以騎馬打獵,還能打到狐狸和野狼。侯爺哥哥,等去了東北,你教我騎馬好麼?」

    「好!」

    秦霄暗自吁了一口氣,總算是將她哄住了。於是牽著她的小手兒,朝前宅走去,準備吃飯了。

    楊玉環的臉上,卻仍然悄悄的滾落了兩串兒淚珠。她很想哭,但又不想惹得秦霄去煩;但眼睛裡的淚,卻又怎麼也忍不住。

    秦霄一回頭,看到楊玉環在悄悄的抹著臉上的淚珠兒,好一陣心疼……

    餐桌上,一股淡淡的離愁別緒籠罩。秦霄為了活躍一下氣氛,打趣說道:「金先生,你這個酒肉道士,就不怕祖師爺怪罪麼?」

    金梁鳳笑道:「心中有道,一切皆是道,何必拘泥於小節。」

    李重俊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要不,我負責給金先生物色兩房小妾?」

    金梁鳳呵呵地笑:「平王厚意,貧道真是求之不得!」

    席間總算是有了一些笑聲。紫笛卻仍是悶悶不樂,氣鼓鼓的只顧埋頭吃飯。墨衣在一旁看得清楚,一陣暗自發笑。

    飯後,紫笛急急的就將秦霄拖到了一邊,恨恨的怨道:「你怎麼不跟皇帝說,要帶我一起去東北?」

    秦霄正了正臉色,嚴肅說道:「這種事情豈能兒戲亂彈?其他的事情鬧上一鬧,也就罷了。行軍打仗,事關生死存亡,豈是能夠亂來的?你姐姐還是越過了我,直接找皇帝請命壓我,我才不得已帶上的。你?專心在家就好,別想這些東西。時機一到,我會將家人都接去東北。」

    紫笛原本忿然的臉色,漸漸的變得有些慼慼焉,咬著嘴唇十足失望的說道:「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作是你的老婆、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心裡的感受!你只把我當成貪玩的孩子、把我當成可有可無的廢物!」

    說罷,一跺腳就跑了。

    秦霄不禁有些愕然:這丫頭,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想這些深沉的問題了?

    不考慮她心裡的感受?……我有這樣幹麼?

    接下來的一分一秒,秦霄都恨不得掰著手指一一數過。每時每刻,都是那樣讓人眷戀和不捨。濃濃的親情,讓他越發的感覺到自己對家人的重要。與此同時,國家的需要也是那樣的強烈。

    不管是床頭的纏綿還是燈下的細語,無處不盡溫柔與眷戀。三年來,秦霄與這幾個妻子每日在一起的時候,倒不覺得彼此之間已經有了多深的依賴,直到今日才發現,居然會如此不捨。

    孩子們都還小,還不知道什麼是離愁別緒。秦霄恨不能將他們都時時抱在身上,感受著他們身上流動著自己血液的那種溫情與自豪。

    兩三天的時間,終是過去了。

    金梁鳳也將橘子洲頭上的事情處理完畢了,將秦霄的鎧甲披掛取了來。

    秦霄脫下了身上的團袍錦服,站在銅鏡前,凝神打量著自己的樣子。

    黃金甲,獅蠻盔,腰間一柄風雪長刀。一切,彷彿都跟幾年前一樣。只是自己的臉上,明顯多了一些蒼桑與沉穩。

    一家人都圍到了屋子裡。李仙惠上前,替秦霄披上猩紅斗篷,細心的繫好。然後深情的微笑:「去吧,到時間了。家裡的事情,交給我們。到了疆場之上,一定要保重自己。」

    秦霄點了點頭,一一凝視看過家人。

    微笑的李仙惠,淡定的上官婉兒,滿面複雜神色的紫笛,將欲掉下眼淚的楊玉環,還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

    誰有丹青妙手,能瞬時畫下這一張絕好的全家福?

    秦霄微微牽動嘴角,輕聲道:「再見了,寶貝兒們!」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5 22:54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83章 鐵蹄飛揚向疆漠
    秦霄的一句輕言細語,惹得屋中的幾個美人兒眼淚都到了眼眶邊。楊玉環則是早早就抽泣開了,搭著秦霄的胳膊肘兒,撫摸著他身上的黃金甲,哭得好不傷心。

    秦霄自己似乎也有些沉迷在這種離愁別緒中了,心中一陣慼然。

    外面一聲馬嘶長咴,秦霄心中陡然一動——淡金馬,莫非,你也聽到了東風的號角與戰場的呼喚麼?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再耽擱下去,我都不想走了!

    秦霄拍了拍楊玉環的戶頭,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出屋門。接過石秋澗遞來的馬韁與馬鞭,衝著家人與李重俊他們一揮手:「走了!大家保重!」

    「侯爺哥哥,一定要保重,記得到了時間就來接我們!」

    楊玉環嗚嗚的哭喊。李仙惠等人,也跟著掉起了眼淚,卻只是衝著秦霄點頭、揮手。大頭和妞妞也聽話的牽著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的手,朝秦霄揮著小手。

    墨衣騎在雪花馬上,極其不捨的認真盯著紫笛,和她抱著的三頭、四頭看了好一陣,一咬牙,回過頭來。

    秦霄一提馬疆,淡金馬驕傲而興奮的人立而起,嘶聲長嘯!

    大頭興奮的大叫:「阿爹好棒!阿爹再見,一定要保重。我和弟弟妹妹們,一定會聽娘親的話的!」

    「駕!」

    秦霄一揮馬鞭,率先奔了開去。

    他不想讓家人看到,自己的臉上,已然滾落下了淚珠。

    勁風拂面,淚水飛快的揮發乾了去。秦霄的心中,一股濃濃的惆悵卻久久揮之不去。

    墨衣、石秋澗和金梁鳳緊隨其後,四騎奔出了村口,往北而去。岳麓村的村民們,今天可都有些驚住了——原來,大氣闊綽而又豪爽直耿的秦大善人。居然是將軍唉!

    鐵蹄踏塵草,飛馬向東北。

    此情此景,秦霄不由得回想到了幾年前的那個飛雪之日。那一天。自己帶著三十五騎朝關內京城而去。時過境遷,今天又有了這樣類似的經歷,不得不令人感慨。

    墨衣依舊穿著一身墨色長袍和披風,將頭髮盤紮了起來,顯得更加瀟灑得落。秦霄將純鈞劍交給了她,以前習慣用的那種細長地火竹蛇兒劍,並不太適合在軍中佩戴使用。她的手一直摩挲著劍柄。眼睛就盯著眼前衣袍飄飛的那個男人,心中一陣自豪和慶幸。

    一路穿州過縣,涉洞庭、渡長江、入秦淮、轉河南。終於看到了黃河。

    眾人立馬站在黃邊岸邊。回首兩個月以來曉行夜宿地旅程,不由得都有些唏噓和感慨。

    秦霄不由自主的回頭望去,可是妻兒家園已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夠看得到?不過儘管天涯一方關山阻隔,秦霄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氣息,彷彿就在身邊。閉上眼睛。一張張笑臉清晰浮現,音容笑貌宛如近前。

    金梁鳳微瞇著眼晴,看著滔滔而下的黃河,悠然說道:「過了黃河,就是冀州了。大帥約定的地方。就是這裡吧?」

    「嗯。」

    秦霄點了點頭,拍拍淡金馬的脖子:「長安出發,要比我們近得多。估計他們都已經在冀州城內等我們了。此處水流不急。看似應該有渡口。我們去尋船渡河。」

    石秋澗道:「大帥不肯驚擾到地方官員,但渡河這種事去叫他們張羅一下並不為過吧?黃河灘頭歷來渡河不易,有些緊張。若有官府安排的行船,會容易許多。」

    秦霄看了看這暮春時節地黃河之水,點點頭道:「也好。你去一下鄆州刺史府,說明我們的來意。叫他們也不必大肆迎接了,安排我們渡河的行船就可以。」

    「是!」

    石秋澗抱拳應諾,正準備拍馬而走,秦霄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慢!」

    黃河水面之上,一艘大軍船破浪而來。船頭之上,數名身披甲冑之人長身而立。

    一面大旗迎風招展,獵獵飄飛!

    秦霄雖然看不太清楚來人和旗幟上地宇,但他本能的感覺,這面旗幟,是那樣的熟悉!

    那一面金黃的大旗,不正是軍中所用的黃龍負圖旗麼?

    秦霄不由得心中微顫,有些激動起來:「是他們麼?」

    四人駐馬憑高而望,來船漸近。很雄偉大氣的一艘軍船,前面地甲板上,站著十幾個人。

    近了,這下看清楚了!

    秦霄不由得一陣熱血沸騰起來:「真的是他們!桓子丹、李楷洛,還有那個掌著帥旗的羅羽楓,就站在最前沿!他們三人身後,齊齊的站著十五個漢子,那不是秦霄手下帶出來的那些特種營地將士們麼?

    羅羽楓遠遠看清了岸上的人,不由得一陣激動,面色凜然的挺身站直,雙手舉起大旗,大聲道:「恭迎大元帥!」

    桓子丹等人則是齊齊地一甩袍,就是甲板前單膝拜倒,齊聲道:「恭迎大元帥!」

    秦霄翻身跳下馬來,站在岸邊抱拳回禮:「眾位好兄弟,久違了!不必多禮!」

    大船靠岸,秦霄方才看清了那旗上的字跡——『欽命』大元帥,秦!

    赤紅的一個秦宇,耀眼奪目!旗上繡的,也是一隻飛騰舞爪的五爪金龍。與以往所用的軍旗不同,一般來說普通將帥之旗上的金龍都只有三爪的,而欽命大元帥的旗幟,則是皇帝專用的五爪令龍!這也就標誌著,秦霄被授了臨機專斷之權,掌生殺予奪的權利,所到之處,如皇帝親臨。

    眾將軍們搭上了船板,一齊下得船來,再次齊齊拜倒:「恭迎大元帥!」

    秦霄上前,將李楷洛與桓子丹扶了起來,對著他們舒暢的笑道:「好啊!想不到,時隔三年,我們又能夠在一起了!這一次,我們要躍馬邊疆。為國建勳!」

    秦霄看下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十五個特種營兄弟,現在,他們都是堂堂的五品天兵將軍。雖然各自陞遷非比往日。但他們的臉上,仍然桂著一如當年般謙恭而又敬服的神色,正在對秦霄展顏歡笑。

    李楷洛激動道:「大元帥,卑職畢生最大的願意,就是有朝一日能與大元帥共同上陣殺敵!如今夙願得償,此生無憾矣!」

    「楷洛兄,你真是太客氣了!此次去幽州。還要多處仰仗你支持啊!」

    秦霄揚聲大笑。李楷洛亦大笑道:「卑職生於東北,長於東北,對那一帶的情形。還算熟悉。大元帥若有用得到卑職的她方,儘管開口。但有驅馳,萬死不辭!」

    「唉,都是自家兄弟一般,別說得這麼嚴重!」

    秦霄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桓子丹。

    這小子。身體已經結實得如同一塊鐵板,看似挑不出一絲贅肉。古銅色地臉上,處處透著剛毅與英武。幾年前他還是一個初生牛犢般的愣頭小子,現在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大將之材。身為天兵監地天兵丞,每日裡帶著那些人訓練。自己的本事想來也是突飛猛進一般的進展了。除此之外,他身上也傳承了秦霄特有的那種沉寂與內斂,這是身為一個特種兵所必須具備的素質。

    秦霄微笑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很好。」

    「大元帥。」

    桓子丹滿是激動和希冀的看著秦霄,語調卻是極其平穩:「卑職終於能有機會,追隨在大元帥左古,上陣殺敵了!」

    戰場無父子,這是秦霄一直教導他地。到了軍中、陣上,只有將軍和士兵,容不得許多私人的情感。彼此之間的稱呼,也要注意。

    秦霄笑了一笑:「是你展露身手地時候了。努力!」

    說罷,一手拍上了他結實的肩頭,用力捏了兩下,果然夠結實!

    「嗯!」

    桓子丹認真點頭,信心百倍籌疇滿志。

    秦霄環視了眾人一眼,那些特種營的將士們,也看似有滿腹的話要對秦霄說。

    秦霄道:「兄弟們,先上船,我們日後有的是時間敘舊。先入冀州再說!」

    「大元帥,請!」

    李楷洛與桓子丹拱手一抱拳,其他人則是去幫秦霄等人照管馬匹,簇擁著他上了軍船。

    東風鼓動風帆,大船乘著黃河浪濤,朝北岸前進。

    秦霄給桓子丹等人引薦了金梁鳳,然後眾人圍坐在大船艙裡,大聲說笑,大口喝酒,一訴衷腸。

    秦霄連日來只在思念家人,此時和這班熱血男兒們到了一起,終於找回了那種熟悉的感覺,自己地心也瞬時沉醉在這種男人的豪放性情當中。連墨衣也一改平日的沉默與矜持,有如男兒一般和這些熟悉的人們大聲談笑、大碗喝酒。

    大軍船乘風破浪,直抵北岸。秦霄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到船頭,帥旗飄揚。

    堤岸渡口邊,列了一個幾百人地方陣,皆穿墨衣衣甲,背負一柄長刀。看來便是新培訓出的天兵監的「天兵」在方陣之前,還站立了數十名身著官袍與鎧甲地官員將軍,齊齊朝朝頭拱手抱拳致意。

    李楷洛在旁邊說道:「大元帥,這是河北道欽差宋慶禮宋大人,與河北道錢糧高力士高大人,在等候迎迎接大元帥!」

    秦霄微笑的點了點頭:「沒必要擺這種陣勢麼。」

    船漸漸造近了渡口,一行宮員們也整著隊列,站作兩排,由宋慶禮與高力士領頭,左右並排站立。三百天兵齊齊翻身下馬,站得標直。

    船板搭上,秦霄提步下船,羅羽楓緊隨其後,其他人則是隔了一段兒距離,依次下船。

    秦霄腳面剛剛挨到地面,卻聽一聲大喊:「恭迎大元帥,拜!」

    三百餘人,齊齊拜倒在堤岸上。

    秦霄手擎聖旨,朗朗宣讀起來:「聯封秦霄為河北道行軍大元帥,掌河北道一切軍事,授臨機專斷先斬後奏之權、專折上奏之權;另拜幽州大都督府大都督,直嫡統領幽州大都督府轄下左威衛與左驍衛。欽此!」

    眾人拜倒大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走了一個過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秦霄高舉聖旨朗朗道:「聖上躬安,諸位愛卿平身!」

    站在最前的,是一個四五十餘歲的官仕,身著緋色官袍,看來是三品以上官員。秦霄看他體形富態笑容可掬,臉上滿面紅光,神態不卑不亢。幾綹灰須,濃眉大眼,雙翅帽戴得方方正正,一襲官袍整齊分明,十分的精神,一眼看去就是個辦事穩妥幹練沉穩之人。

    此人便是宋慶禮了。

    宋慶禮站直了腰身,抱拳凜然道:「太子詹事、御史中丞、河北道監察兼支度營田使宋慶禮,與河北道錢糧使高力士,同率冀州大小官員、將弁,恭迎大元帥!」

    其他人齊聲道:「恭迎大元帥!」

    又是拜倒。前一次是拜的遠在天邊的皇帝,這一次可是拜的他大元帥秦霄了。

    秦霄將聖旨收起,連忙道:「眾位同僚,快快免禮請起!」

    眾人站了起來,秦霄走到宋慶禮面前,抱拳道:「久違了,宋大人!高大人!」

    宋慶禮身為河北道欽差,自然是河北百官之首,笑瞇瞇的說道:「卑職平生最仰慕之人,唯狄公懷英。此生恨不能與他共事,常以為憾事。如今能與狄公高徒共事一場,足慰平生、此生無憾矣!」

    秦霄拱手回道:「宋大人太過讚譽了,秦霄真是誠惶誠恐,唯怕玷污了先師的威名!」

    二人寒暄過,秦霄轉過來看著高力士,不由得笑道:「好久不見了啊,高大人。」

    高力士謙恭的彎身拱了一揖:「大元帥就別快取笑了!您還是叫我一聲『力士』聽得自在些」「呵呵!」

    秦霄笑了笑,對那些冀州的官員將軍們說道:「諸位同僚,秦霄也就不便一一打上招呼了。我們先行入城,再敘同僚之情吧!」

    「大元帥請!」

    眾人異口同聲請他上前一步先行。天兵監的將士們,則是齊齊跟到了秦霄左右開道,個個亢奮不巳——終於見到我們的『老租宗了』!這麼年輕的老租宗呢!

    秦霄上了馬,帶著身後眾人,朝冀州而去。

    一路煙塵一路風,終於是到了河北。大元帥的生涯,就此開始。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5 22:58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84章 在我面前耍花槍?
    在冀州休整了三日,總算是擺脫了一身的旅途疲勞,秦霄便著手開始各項工作。

    這幾天的時間內,秦霄基本上都是與宋慶禮與高力士混在一起,瞭解河北局勢,尤其是後方軍需供給的調配情況。所得知的結果,讓秦霄很是有些擔憂。

    在李隆基登基以前,李旦在位時,河北(尤其是靠近黃河中下游)一帶頻頻爆發蝗災,黃河也氾濫了兩次。雖然後來李隆基強令下達,各州縣撲滅了蝗災、治理了黃河,但災害帶來的農田損失也是無法挽回了,甚至出現了許多農民背井離鄉逃亡他處,成了流民。

    後來李隆基巡查到這裡,才特意將宋慶禮留了下來,負責災後救助、主持恢復生產。授他『支度營田使』就是這麼個意思。宋慶禮曾在河北多年,歷任地方刺史,極善於經營農田、修繕水利設施。李隆基這一次,也算是用人得法。

    只不過,宋慶禮的一些話,著實讓躊躇滿志的秦霄,打從心裡有些發涼。

    宋慶禮說道:「五年之內,河北、河東一帶,接連爆發兩次蝗災,黃河兩次氾濫。河北一帶出現了三十餘萬災民,流離失所。朝廷用於救災、安撫災民所花費的資金,已達數百萬貫,但仍沒有徹底解決問題。三十餘萬人,非但不能投入生產,還要治病、建房、吃飯、穿衣、生兒育女,所耗極其巨大。」

    原本滿是興奮的秦霄,此時已經開心不起來了,緊緊的鎖著眉頭說道:「宋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說,幽州軍的供給,會出現一些問題?」

    宋慶禮面色堪憂地搖了搖頭:「的確會出現一些大麻煩。首先河北一帶本就受了災,糧產銳減。要從其他州縣轉運糧食,所耗人力物力極大,這還不是重點;要害就在於,過了黃河,轉運糧食北上全憑車馬人力,道路崎嶇難行。春夏多風沙,秋冬遇嚴寒。若走海路,又多颶風暗礁、潮流洶湧。所以,極難保證糧草準時送達不出差錯。」

    秦霄鬱悶的吸了兩口氣,轉頭對高力士說道:「力士,你認為呢?你是河北道錢糧使,專司負責採辦糧餉的。」

    高力士道:「回大元帥話,宋大人在河北多年,熟知此地情況,更勝過力士許多。力士在此只呆了半年不到,卻也深知了幽州軍供給的困難所在。」

    秦霄鬱悶道:「那照你們的意思,是幽州軍就沒法吃飯了?沒吃飯怎麼打仗?幽州沒了,整個河北都要完蛋。你們莫非不清楚麼?」

    「大帥!大帥稍安勿躁!」

    宋慶禮連忙道:「我們何嘗不知軍國大事不容耽誤?但困難也是擺在眼前,十分明顯的。本來,幽州一帶自有軍屯良田。可是這一場蝗災一鬧,加上前番薛訥兵敗,導致農田荒蕪。幽州等地一帶的軍鎮,對外地運送的軍糧需求空前增多,所以才出現了一些這樣的問題。我等向大帥說起這些,並不是在想辦法推搪責任。而是讓大帥更加明白眼下的局勢,心裡有個底。這樣也好帶領我們,齊心協力解決這些問題。」

    「好,宋大人說得對。」

    秦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心裡暗自尋思道:蝗災、黃河氾濫,再加上薛訥兵敗,整個河北可以說是元氣大傷。不僅僅是軍事力量遭受了沉重地打擊,生產和後勤也變得一蹋糊塗。而且大唐王朝從幾年前的韋后之亂開始,從朝廷到地方離心離德,政治也開始腐敗。如今落到李隆基手上的,無疑是一個千瘡百孔的亂攤子。也難怪他要下如此狠心,要解決河北的這些問題。

    秦霄心中暗自苦笑:韋后等人造下的孽,要讓李隆基補救。現在,這個甩手掌櫃又將它交給了我和宋慶禮等人……救災、撫民、恢復生產,整頓兵馬、抵禦外寇、收復失地,還想著掃清河北。

    天,有那麼容易麼?眼下吃飯的問題都不是那麼好解決!

    秦霄現在終於感覺,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眼下幽州大都督府有十萬大軍要吃飯,自己還沒有上任,就被當頭倒了一盆冷水——糧草要出問題!

    秦霄雙手撐在一張大方桌上,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一幅大地圖,想得入了神,口中喃喃的道:「中宗朝時,曾作過戶口統計。我記得當時,全國共有八百萬戶,約五千萬人。除此之外,再加上隱匿之民,我估計應該有六千餘萬,甚至七千萬。而軍隊則是八十萬左右。五六千萬人,養八十萬人,問題還是不大的。你們知道秦朝強盛征戰六國時的情況麼?當時最誇張的時候,秦國國內二個男丁,就要養一個在外征戰的士兵。而且當時的生產水平是如此的低下。時至今日,我就不信,我如此強盛富裕的大唐王朝,居然會讓鎮守幽州的大軍挨餓!」

    「話是沒錯,莫說是幽州軍只有十萬人,就是有百萬人,我大唐也養得起。」

    宋慶禮說道:「可眼下地問題也十分的明顯。那就是糧食轉運困難,遠水不及近火。去年薛訥率兵出征,七萬餘人所帶的一年之用的輜重糧草幾乎遺失殆盡,全部被契丹人收了去。這筆帳,大元帥也不得不算一下啊!而且營州一帶的平原本是河北重要的糧產和畜牧之地。如今失陷已有幾年,對於河北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到如今,整個河北的軍民,幾乎要全靠外地接濟一半以上的口糧才能度日。」

    秦霄瞭解了這些情況,心裡頓時變得瓦涼的。自己當初是怎麼對李隆基保證的?——『幽州只有要我秦霄一日,保證不讓北狄有一兵一卒入寇中原』。可如今,這些當兵的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了,那還有什麼保證?別說是解決士氣問題,照這樣下去,那就是不攻自潰。

    秦霄眼神凌厲地看著高力士,揚起眉毛說道:「力士,你是河北道錢糧使,皇帝肯定給了你權力四處徵調民夫、籌措糧草。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在不侵犯到百姓利益的前提之下。幽州軍那邊,不能有一人挨餓受凍、一天斷了糧草。否則,事關軍國大事。你我都耽待不起!」

    高力士渾身一哆嗦,連忙道:「大元帥別激動,雖然困難是不小,可是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力士已經徵調了五萬民夫,專職在河南、河東,甚至是淮南一帶採辦糧食。第一批糧草已經有了,去年秋收後的收成。各路采糧使沒敢有一點怠慢都在積極送過來。而且皇命在此,誰也不敢造次。雖然轉運十分的艱難……但力士保證,就算是每人扛一袋糧食步行千餘里,也要將它送到幽州!」

    「這不就結了,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秦霄心中有些氣憤。這些當官的,都喜歡在上司面前倒苦水、說困難。到時候完成了任務,自然是『勞苦功高』、『殊屬不易』;若是沒能完成,也是情有可原。他們,只是在為自己早早鋪下一條後路而已。可實際的情況就是,這樣可能導致軍隊供給沒有保證。

    秦霄心裡清楚得緊,哪裡會給他們什麼打折扣的借口,面冷如霜斬釘截鐵的說道:「宋大人,高大人。大唐邊患,以河北為重;河北之地,以幽州為重。幽州就是大唐的門戶與咽喉。咽喉若失,整個河北都要完蛋,到時候可就不是幾十萬災民、幾起蝗災那麼簡單了。就是百萬人流血被屠也是可能的!我希望你們能從心裡認識到輕重,不惜任何代價,保證幽州軍的後勤供給。」

    二人見秦霄肅然動容,不禁有些駭然,紛紛拱手道:「大元帥所言極是!」

    秦霄緊鎖著眉頭,敲著桌子上的地圖,指著幽州說道:「你們看看,幽州之地所在,何等特殊、何等重要!當年聖后朝時,契丹李盡忠叛亂攻陷幽州,直下魏、冀,造成了何等巨大地破壞。時至今日,我們可不能再當罪人。非但皇帝不會饒了我們,要砍我們的腦袋。就是後世子孫的口誅筆伐,也要將我們銼骨揚灰!」

    說到此處,秦霄猛然一下提高了聲音:「你們清楚麼?」

    二人齊齊一震,驚慄道:「是,是!」

    秦霄長吁了一口氣,緩了緩語調說道:「二位大人勿要怪罪秦霄無禮。秦霄也是憂心國事,多有得罪了。」

    二人也緩了緩臉色,連忙道:「大元帥言重!我等皆是元帥麾下屬僚,理應與大元帥同進退、共榮辱。」

    秦霄臉上掛起了一絲笑,用手指畫著地圖說道:「二位大人,你們看。我們現在所在的冀州,臨近黃河,又是氾濫,又是蝗災,這是鬧得最凶的地方。可是黃河以南的淮南道許多地方,我前些日子經過的時候,卻是安然無恙很富庶的。這些州縣的倉稟中,恐怕都要有糧食在發霉了。你們大可以將手伸得遠一些,伸得狠一些,就找這些地方的官府要錢要糧。不願意給的,給得不乾脆的,都給我法辦了!」

    高力士不禁有些駭然:「大元帥,這樣妥當麼?力士也只敢派出民夫、借助商人,在這些地方收買糧食,花的是實打實的開元通寶。伸手找這些地方州縣要錢要糧,恐怕不妥吧?按律來說,地方州縣的賦稅錢糧,都要先造冊上交戶部,經戶部審核入案後全國統一調配,再行發放下來。」

    秦霄挑了挑嘴角,冷笑道:「是不大合規矩。可是非常時期,總要有非常的辦法。這些地方的錢糧轉交一下戶部,再由戶部分撥派人送下來,中間浪費的時間,何以月計?你可知道軍中斷糧一日會有什麼後果麼?那誰也不能保證沒飯吃的軍隊,會變成什麼樣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們只管去要,天大的事情,我給頂著。皇帝那邊,我負責去說。不過……」

    秦霄沉了沉臉,嚴肅說道:「我只是叫你採辦軍糧、軍餉,沒說濫收濫繳。像這些賑災撫民的款項和糧食,我是不管的,我只要幽州軍的軍需。而且,若是有人仗著這個名頭,貪污了哪怕是一個銅板,本帥一定親手揮刀剁了他!」

    秦霄眼睛裡寒光一閃,嚇得高力士一陣脖子發涼,連忙乾笑道:「大元帥所言極是!力士一定親自去辦這些事情,嚴格管束手下之人。若有一人膽敢貪污一個銅板,力士也不饒他,好歹不讓他有好果子吃!」

    宋慶禮聽了秦霄的這些話,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連忙道:「大元帥果然不是尋常之人,懂得變通活用,一來就解決了困擾我們數日的大問題!只是戶部那邊,大元帥是不是還得要去徵詢一下意見的好?如今的戶部尚書乃是姚崇兼任。姚閣老若是瞭解到這箇中情由,也斷然會表示支持,也不會對大元帥的這些舉動表示異議了。」

    秦霄尋思了一陣,然後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時間。如果先請得戶部同意再去辦事,那就要貽誤戰機了。這樣吧,力士。你現在就馬上著手去辦這些事情。你已經徵調到手了的這批糧餉,我親自帶去幽州。餘下的後續供給,你要馬上送過來,萬不可拖延半日!其他的事情,皇帝和朝廷那邊,我自有辦法。」

    「是!」

    事關重大,高力士也不敢羅唣了:「有大元帥主持,力士辦事也放心大膽許多!大元帥放心,幽州軍的後續供給,力士一定不打折扣的準時送到!」

    秦霄又對宋慶禮說道:「宋大人,轉運糧餉,其實也只是為今之計的下下之策,揚湯不止沸啊!最關鍵的,還是要早點落實好河北道的賑災撫民之事。這些政事民生,我是不會過問了,也無權過問。只是希望河北道能夠早早恢復生產、安頓流民,如果能夠自給自足,才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宋慶禮連連拱手拜道:「大元帥放心,事關軍國大事、百萬民生,慶禮敢不殫精竭慮、盡忠報效?」

    秦霄微瞇著眼睛看了看他們,微微點頭沉聲道:「很好……」

    心中暗自道:最好不要養成,在我面前耍花槍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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