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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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deryang 2009-4-7 00:58: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475723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7 18:21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405章 小魔星駕到
    契丹境內,冷徑山上的氈帳裡。

    敦欲谷拿著一份絹帛,如同樹皮一般枯槁的臉上,皺紋變得越加深了。他信手將絹帛折了起來塞進懷裡,喃喃的低語:「秦霄,你終於還是出手了。如此乖張不羈,你究竟想幹什麼?」

    旁邊一個青年聞言微皺了一下眉頭,恭聲道:「老師,我們來這裡已經有一年多了,至從這個秦霄來了以後,老師就沒有採取任何行動。莫非就要看著他這樣坐大麼?」

    敦欲谷沒有直接答話,緩步走出了氈帳,舉目朝西南大唐方向眺望著,自言自語一般的道:「左賢王啊,秦霄這個人,你不瞭解。他與你見識過的任何唐軍將領都不同。行事乖張不按規矩,連我也猜不透他究竟在籌劃一些什麼事情。漢人的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毫不瞭解他的情況下,我們什麼也幹不了。眼下的幽州已經不是當日的幽州了,穩如磐石不可動搖。可汗準備今年年底從這裡打開缺口南下中原的計劃,看來要被迫改變了。」

    左賢王恭敬的跟在敦欲谷身後,疑惑道:「就因為一個人,讓我突厥汗國改變國策和全盤進軍計劃?」

    敦欲谷微微的搖了搖頭,苦笑:「一個人,往往能改變許多的事情。剛才這封信你也看了,分明就是一份胸有成竹的戰書。而且這些日子以來,唐軍的蹤跡就如同草原上地孤狼一樣行跡飄乎無可捉摸。這些事情。我與漢人打了幾十年地交道。也是聞所未聞。還有,他放過奚人,唯獨為難契丹人,還這般的污辱挑釁。你難道不覺得,這其中十分的蹊蹺麼?」

    左賢王頗有幾分俊美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屑地冷笑:「無非是耍一些離間計麼,想耍分化奚與契丹。眼下我突厥汗國在東北這邊,好不容易讓這二部臣服。他秦霄自然不會滿意我們團結成一塊的現狀……」

    「說得好。」

    敦欲谷讚賞的微點了點頭:「可是有時候,就算看穿了是計,我們也不能不防。因為奚人,本來就是有些口服心不服,骨子裡都充滿著野牲,而且他們與契丹一直是天生的仇敵對手喜歡相互攻戰。現在再加上一些唐廷的威逼利誘,還確實難保他不反水。秦霄的一招。很高妙。左賢王,你還是下令將你弟弟和狼騎師調來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眼下我突厥汗國的形勢,並不太樂觀。陰山那邊有了論弓仁駐紮在諾真水的大軍和三座受降城,我們已是無法攻拔南下;隴右自從有了張仁願簡直成了銅牆鐵壁一般,而且北庭都護府有了郭子儀等人,西面也無法突進。我們只能在東北這邊聯合其他各部打開突破口。沒有想到,眼下又多了一個秦霄這個棘手人物……唐廷啊,什麼時候這樣將才倍出兵力如虎了?實在是我突厥汗國的莫大危機。」

    左賢王也擰了擰眉頭。頗有些擔心的說道:「老師,是不是將我弟弟調來就能對付秦霄了?前番他兵敗還折了移涅可汗,默啜可汗正對他很是不滿。眼下他只能在於都今山操練兵馬,一點實權也沒有。如果要付與他兵權……雖然我是負責軍國大事地左賢王,怕是也難過可汗那一關哪!」

    敦欲谷饒有深意的看了左賢王一眼。淡然說道:「可汗那邊,我去說。你發下軍令吧,讓你弟弟從牙帳帶四萬狼騎師來,隨時準備鎮劾反水的奚族人。我突厥汗國,也唯有他闊特勒親率的狼騎師。能與這秦霄一戰了!」

    左賢王輕歎了一口氣:「好吧,我馬上發令,讓我弟弟闊特勒率兵前來。不過。可汗這幾年猜忌心變得極重,尤其是對我們兄弟倆。現在要付與闕特勒兵權,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允許呢。一切,就靠老師主持大局了。」

    敦欲谷微瞇著眼睛,輕撫著髯鬚微笑:「沉住氣,默棘連。你們兄弟倆,會有一逞大志的一天的。默啜可汗……已不是當年的那個默啜可汗了。」

    師徒二人正準備回氈帳,身後傳來一身長吼——「可汗駕到!」

    此時的幽州城,卻是如月過節一般的喜慶。

    萬餘頭牛羊,全部被牽到了四門大軍地軍屯裡。白刀進,紅刀出,一頭頭牛羊變成了鍋鼎裡的美味香餚,讓將士們一陣口水直流。皮毛還可以做棉襖、被褥,一個秋季養得肥壯的牛羊,進到鍋裡炸出的油汁四下飄香。每個火頭軍的廚房裡都攢了實實地一大桶油。

    這個冬天好過了。河北產了糧,京杭大運河也疏通了,糧食肯定無缺,眼下肉食也空前的充足,連饅頭也可以用油煎炸了來吃。大家將軍帳一遮起來再升上大火,足以輕鬆的躲避東北的嚴寒。喝酒吃肉啊,東北方向的蠻子們想要攻入現在地幽州城,怕是比登天還難!且不說這十餘萬生猛的大軍讓他們無法撼協,就是那冬日裡潑水即凍的嚴寒,也夠蠻子們受的。

    原來當兵也是可以這樣愜意的。但前提是一定要跟一個好將軍。

    秦霄分撥了帶出去的大軍各自回營,這才進到幽州城裡。剛剛進城,就被一大批百姓團團圍住了。眾人對著他磕頭作揖奉若神明,連連大肆謝恩。秦霄這時才恍過神來,原來是從大狼水解救回來的千餘名百姓。這些人被契丹人擄去後一直被當作牛馬一般使喚幹活,現在回了中原得以與家人團聚,而且幽州長史姜師度還安排他們在幽州安居樂業,分派給房子、牛羊和農田、商舖,贈予了口糧、錢帛。

    這一切對於容易滿足的百姓們來說,無異是從地獄到天堂般地待遇。他們對秦霄地感激。也就無從抒發了。唯有將他當成神明一般的供奉起來。

    秦霄滿心歡喜的跟這些百姓們聊天拉家常,鼓勵他們從此好生生活、努力營生,總算是將他們打發掉了。然後,秦霄上了一下城門。四下抽查了一下守城戍衛的情況,諸如士兵出勤、滾木炮石和弓弩箭矢地配備,一切正常井然有序。看來離開的這段日子裡,金梁鳳等人將幽州城防打理得十分清楚。秦霄心裡暗自欣慰:還好有一群極好的幫手!

    這時,秦霄一看天色,居然已到了太陽偏西時。這幾天一直在馬背上巔簸,現在的確感覺有些累了,而且眼下手中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於是準備朝大都督府而去。

    剛准下城樓,就遇到金梁鳳與李楷洛等一些左驍衛的將領。眾人正好在檢查四門戒備和諸軍軍屯而來,剛好也到了這個城門。

    金梁鳳笑呵呵的說道:「大帥,這一回看來是功德圓滿了。四方軍屯裡多了萬餘牛羊,我軍幾乎毫無損失,這真是一場成功的打劫啊!」

    秦霄大笑起來:「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廢話不說了,我還正有些事情問你。我離開這段日子,有什麼大事發生沒有,朝廷上可有公文發下來?」

    「值得一提的大事沒有發生。公文倒是有。」

    金梁鳳說道:「遼東軍機處准了大帥的請求,皇帝已下旨封渤海國大酋大乍榮為渤海郡王,靺鞨其他各部首領都為國公、縣主。只是,眼下我營州正淪陷,這可是前訪靺鞨地必經之地。我們要如何越過營州去下旨呢?」

    「不急。過了冬再說。」

    秦霄胸有成竹的說道:「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收復營州了。到時候東北局勢更加明瞭,我們再去理直氣壯的與靺鞨人打交道,他們也就只有乖乖的受封,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要是不讓他們看到一些威風和實力。他們還真以為我大唐是怕了他們。雖然是一個戰略步驟,也要以做出『以戰謀和、以武逼和』的架式來,這樣也才更加逼真而且不失顏面。另外,軍機處對奚與契丹這邊的戰略,有什麼意見?」

    「雖然來信沒有多說什麼,但我看得出,軍機處裡似乎有了一些爭論。」

    金粱鳳說道:「其實也可以想像得到。朝廷之上對於北狄人的態度,肯定是有主戰與主和的。這一次應該是皇帝拍板,同意了大帥地戰略部署。軍機處來信說,皇帝有旨,對夫帥前番提出的,離間、連橫,戰略戰術表示同意和讚賞。有旨意下來,欽封奚族大首領李大酺為饒樂郡王,另有賞賜,可回朝聽封。」

    「哈哈,好極了,正好助我一臂之力!」

    秦霄大喜過望的說道:「眼下,我還正缺這麼一道皇帝聖旨,當作是最後的一劑猛藥。這一下,奚族人想不被突厥和契丹圍攻都不行了。那時候,他們唯一可行之路就是來投靠幽州。好啊,皇帶果然英明睿智,洞愁了我的用意。我還準備專折上奏請這樣一道聖旨地呢,看來都不必了。」

    金梁鳳微笑道:「看來,大帥的離間連橫之計,快要成功了。可我們也要早早預料一下,如果突厥和契丹當真聯合起來要對奚族大動屠刀,我們應該做些什麼?還有,突厥人在東北的兵力和人員配置,我們也不是太清楚。我總感覺,東北方向最根源的危機,還是突厥人。因為突厥南方的陰山、西面地北庭都護府那邊,這一年來都不見突厥人的動靜。不出所料的話,他們的矛頭,只能指向東北了。」

    「來就對了,我還正擔心他們不來呢。」

    秦霄微微的冷笑:「奚與契丹貌合神離,想要剿滅其實不難。靺鞨那邊,雖然佔地極廠軍力雄厚,也不是心腹大患。北秋之患的重頭戲,仍是突厥。總有一天我們要直接面對他們的。與其坐等,還不如將它早早勾出來了過一過招麼。突厥人,上次在大狼原一別後就再沒打交道了,說來,我還真是想念他們啊,哈哈!」

    身邊的眾將都一陣大笑起來,實實的被秦霄這滿身的豪氣感染了。

    眾人一齊向大都督府走去,秦霄說道:「金先生,你下一道軍令,三天後的巳時大軍操練完畢後,諸軍將領四品以上者,包括幽州大都督府的文官,都到大都督府來議事。我們來總結一下這一年來的情況,然後安排一下冬天的軍政民生大事。東北的冬天,可是冷得殘酷啊,不好好設計準備一下,一個冬天下來可以讓一支軍隊戰鬥力大打折扣。百姓凍死凍傷了,我們也擔待不起。從現在開始,應該為大軍和百姓們徵調準備過冬的物品了。看看能不能將高力士和河北道欽差宋慶禮一起請來議事,這些事情少不得他們的參預。」

    金梁鳳微微的笑了笑:「大帥,這些瑣事就全交給我來處理吧。大帥事事恭親,還要我這個長史幹什麼?大帥還是回去費點心思,想點辦法怎麼對付那兩個小魔星吧!」

    秦霄疑惑的皺起眉頭看向金梁鳳:「什麼『小魔星』?什麼意思?」

    金梁鳳卻呵呵的笑了起來:「大帥回到府裡,不是一切都明白了?家事,家事,我們這些人就不好過問了。大帥自己去決斷吧!諸位同僚,大帥行軍回來辛苦,我們就不去打擾了,讓他好生休息兩日吧。過兩天我們再一起到大都督府議事。」

    說罷,金梁鳳和李楷洛等人齊齊的一陣悶笑,拱手一拜走了。

    「喂、喂喂!」

    秦霄連連喚了幾聲,這些人只顧悶頭笑著閃了開去。

    秦霄不由得暗罵道:你們這群奸人,居然對我這個大元帥賣起了關子?家事,什麼家事?家裡就一介老婆墨衣,能有什麼家事?

    小魔星,還兩個?

    秦霄心中突然一動——會是指誰呢?

    想到這裡,秦霄再次跨上馬,朝大都督府而去。

    到了府門前,早先回了大都督府的秦影上前來接過了馬匹,秦霄見他神色異樣,不由得問道:「家裡來了客人麼,還是發生了什麼怪事?」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7 18:23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406章 大小魔女
    秦霄看了幾眼旁邊的幾個卒子,也是滿臉的疑惑與不解。一向不喜歡說話的秦影卻十足驚異的說道:「主人,我今天居然看到……兩個英翊將軍!」

    「啊!」

    秦霄不顧形象的一聲慘叫,心中驚道:小魔星,看來就是紫笛這個臭丫頭!

    這傢伙,從楚仙山莊溜到幾千里外的幽州來了麼?

    秦霄甩手將馬鞭扔給了秦影,直接大踏步朝後院走去,心裡暗自罵道:紫笛這麻煩女郎啊,都當娘的人了,還這樣胡鬧。幽州這裡可是重要軍鎮,她要是鬧出什麼亂子,可就不比在內地了。真是太亂來了,這裡可是戰爭前線!

    秦霄來到這裡後,將大都督府前後院之間建了一個圍牆圓門分隔開來。前來是公事辦公區,後面是自己的私人宅第,區分得清楚。整個大都督府的面積還是很寬大的,畢竟之前薛訥曾在這裡開府設署。現在秦霄沒有設署了,多空了許多院落房子來,留作了客房他用。

    剛剛走進了圓拱門,秦霄就突然聽到一聲脆滴滴的大笑:「咯咯,侯爺哥哥回來啦!」

    秦霄頓時呆住了,將眼睛順著聲音的方向移過去——乖乖,那不正是楊玉環麼?

    她居然也來了!

    不等他有多少思索的時間,楊玉環已經歡快的跑到了他跟前。撲到他懷裡將他一把緊緊抱住了,喃喃地嬌嗔道:「侯爺哥哥,玉環好想你呢!」

    秦霄頓時感覺懷裡一陣軟乎乎的溫暖襲來,不由自主的擁住了她:「玉環,你怎麼也來了?」

    楊玉環揚起臉來,有些失落的撅著嘴看著他:「怎麼。侯爺哥哥不喜歡玉環來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霄連忙露出了笑臉安慰她道:「你是跟紫笛一起來的吧?」

    「嗯!」

    楊玉環馬上又樂吱吱的微笑起來,將頭埋進秦霄胸懷裡,低聲道:「我們走了好久哦……三個月!又是騎馬又是坐船,路上還遇到過地痞流氓欺負我們……好不容易才到幽州呢,昨天才到地!」

    聽到這些話,秦霄心裡也不由得揪疼了一下。攬著她的肩頭低語道:「傻孩子。這麼遠,一路上風霜雨雪舟車勞頓還要遇到壞人。你怎麼能跟著紫笛胡鬧跑來呢?」

    「不是哦,嘿嘿!」

    楊玉環低低的賊笑:「這一次。是我鼓動四娘帶我一起來的。她猶豫了好久呢,不肯來的。我拼著她哭鬧了好久,她才答應。她還說呀,侯爺哥哥肯定會狠狠的罵她,於是一到幽州把我送到這裡,她就躲起來了。」

    秦霄的心裡。突然覺得暖暖地。這個情竇初開地小姑娘,居然是這樣的執著和熱切。幾千里啊。三個多月地行程,穿州過縣跨長江越黃河,差不多橫穿了半個中國——就為了見我。

    初戀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秦霄地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悸蕩起來,輕輕的拍著楊玉環的背低聲道:「放心,我不責怪你們。不過,幽州這裡不比在江南,許多的事情都要按規矩來,不然就容易壞事。你們要聽我的安排才好辦事哦!」

    「嗯,玉環聽話,一定聽話,什麼都聽你的!」

    楊玉環歡快地跳了起來:「只要侯爺哥哥不把我們趕走,說什麼我們都聽——哦耶,太棒嘍!又可以天天和侯爺哥哥在一起嘍!」

    楊玉環充滿陽光的歡呼聲將宅院裡所有人地眼光都吸引了過來。眾人都被這個天真無邪而又熱情奔放的小姑娘深深吸引了。更何況,在幽州這個地方,像她這樣標緻出眾的美人兒的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了。

    秦霄呵呵的輕笑了起來,看著歡快的楊玉環,心裡也是一陣感歎。說實話,最初的時候,他從心底裡只是將這個小姑娘當成妹子甚至是女兒來疼。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真是深深的吸引了他,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塊非常重要的地位。就因為她那份純真和率直以及毫不做作直接而濃烈的眷戀,就已經讓秦霄十分的感動,同時,已經不由自主的將擺放她的位置,發生了一些轉變。

    秦霄心裡暗自想道:我秦霄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這一生居然有了這麼多的好女子相伴!仙兒是深情而婉約的賢妻良母,家中有她一切無憂;上官婉兒才華過人對我傾心傾情,同時也有獨特的政治智慧,給我帶來了許多幫助,是不可多得的紅顏知己;墨衣深情低調,母性極佳,不僅能出得戰場,也能入得廳堂;紫笛率真活潑,是一家人的開心果,而且她看似刁頑糊塗,其實也是嘴硬心砍心裡只裝著家人。

    楊玉環,這樣的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姑娘,為了呆在我身邊誓死不進宮,現在又千里迢迢偷偷的跑到了幽州來。在她的心眼裡,看似除了我,已經裝不下其他的任何事情。不管是欺君做戲,還是千里尋情,她都不在乎!

    只為了一個簡單的願望——「待在侯爺哥哥身邊!」

    秦霄的臉上,漾起了舒心而溫情的微笑,拉著楊玉環的小手說道:「玉環,這一路來你辛苦麼?」

    「辛苦呀!「楊玉環就像當初一樣,輕輕拽著秦霄的手跳了兩個舞步,咯咯的笑道:「不過現在能這麼開心,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從今天起,我能天天看到侯爺哥哥,之前的辛苦勞累就微不足道啦!」

    秦霄呵呵的微笑,撫著她地腦袋說道:「我不是說過了麼。會派人到江南來接你們的。你怎麼就這麼心急呢,非要私跑出來。這下可好,仙兒和婉兒還不急死?還有紫笛,她這樣出來了,凱旋和凱撒還不天天哭著要娘?這一下,仙兒她們可就要焦頭爛額了。」

    楊玉環頓時睜大了眼睛。滿是慚愧的說道:「這樣啊……我沒有想太多啊!仙兒姐姐她們,應該不會很著急、很生氣吧?我們到了鄂州以後,四娘就在驛館發了信回去的,告訴了仙兒姐姐她們這些事情。她跟我說……應該不要緊的。」

    秦霄微微的搖頭苦笑:「玉環呀,這一次仙兒她們,不管怎麼樣肯定都會有些擔心和著急了。我現在馬上寫信去楚仙山莊,告訴她們。你們已經平安到達幽州了。好歹也先報個平安讓她們安下心來。你呀,還真是孩子。呵呵!」

    楊玉環羞愧而自責地看著秦霄,喃喃道:「侯爺哥哥,我、我知道錯了!我也就是天天想著見到你,別的事情都沒有想太多了!你現在這樣一說,我才明白原來我真是太任性了,這肯定會讓仙兒姐姐她們擔心和生氣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的!」

    秦霄大度的微笑起來:「算了玉環,不怪你了。稍後我就去給仙兒她們寫信,說清楚了就沒事了。對了,墨衣和紫笛她們呢,怎麼沒見人?」

    楊玉環道:「四娘怕你罵她咯,一直躲在客棧裡不敢回來。三娘來了以後將她接了回來,剛剛她聽說你回幽州了,又馬上驚慌的跑了出去……於是三娘就去追她了。」

    秦霄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心裡暗自道:這個紫笛,還是很有幾分傻得可愛啊!

    「玉環知道是哪家客棧麼?」

    「知道喲!剛進幽州地時候,我和四娘就住那裡。」

    「走,我們一起去將她們都接回來!」

    楊玉環歡快地咯咯大笑,因為秦霄將她抱上了那匹雄壯的高頭大馬。她有些緊張地按照秦霄說的,抓緊了鞍上地馬環,雙腿踏進馬鐙裡,然後還怯怯的拍了幾下馬脖子。淡金馬極通人性的微揚了一下頭,打了一處響鼻算是和對打了招呼。楊玉環高興得一陣大笑:「好開心啊,我終於騎上馬啦!」

    秦霄一翻身也騎了下來,將楊玉環牢牢的抱在胸前,將韁繩交到她手裡:「來,拿著。我來告訴你該怎麼指揮馬兒往該走的地方走。」

    「哇,太棒了!好好玩,好刺激啊!突然一下高了這麼多!」

    楊玉環像只燕子般的嘰嘰喳喳叫了起來:「呀呀,它動了、動了呢!往這邊走呀!」

    秦霄呵呵地笑,握著她的手兒告訴她如何使韁繩。淡金馬終於在她地親自指揮之下,邁著蹄兒朝府院後門走去。楊玉環自然是一陣自豪的大聲歡笑,成就感十足。

    出了府院,楊玉環就緊張和興奮參半的驅著馬,上了大街。淡金馬跟隨秦霄多年,極通人性訓練有素,秦霄絲毫不擔心它會胡來亂闖。就算小姑娘一時指揮不當,淡金馬也會自行判斷哪些指令是要執行,哪些是不能執行的。

    比喻說,楊玉環看到對面來了一輛馬車,就驚慌的急拉韁繩大叫:「哇,有車子來了,要撞上了!回頭、回頭!」

    淡金馬則是聰明的繞到道邊,躲過了馬車。只恨那韁繩拉得太猛,將它扯得疼了。

    大元帥帶著一個小姑娘在街上騎馬,自然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偏偏這個小姑娘又是個絕美而純真美人,眾人更是敬足了注目禮。好在秦霄現在是『清官』的良好形象,這樣的行為倒顯得光明磊落沒有刻意的遮掩。不然百姓們還真是要頗有微辭了。

    走過了兩條街,總算是找到了那間客棧。幽州商舖不是太多,秦霄要找來其實也容易,一拍馬半炷香的時間就到了。但為了照顧一下楊玉環的興致,他也算是當了一回耐心的馬術教練。

    客棧門口,秦霄翻身下了馬,楊玉環就這樣跳著一撲倒在了他懷裡。秦霄還被驚嚇了一跳,好歹認真的接住了,不由得責怪道:「小心點哪!我要是一不小心沒接好怎麼辦?」

    楊玉環自信滿滿的笑了起來:「侯爺哥哥肯定能接到我的,我知道!」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心中道:小姑娘對我的信任,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了呢?二人進了客棧,楊玉環興沖沖的在前引路,一路小跑般的上了二樓,將秦霄引到了一間客房前。

    秦霄到了房門前,聽到裡面有人竊竊私語,不由得一陣好笑:還真是在這裡!

    「篤、篤」秦霄敲響了門。

    「誰呀?」

    明顯是墨衣的聲音。

    秦霄清咳了一聲:「店小二唄,來送茶水的。」

    「啊,這傢伙來了——」

    不出所料,紫笛驚叫起來。

    墨衣上前來開了門,衝著秦霄一陣抱歉的笑:「老公呀,你別生氣呀,這個……」

    「沒有,沒生氣。」

    秦霄走進了屋裡,反身帶上門,朝裡面一瞟,紫笛怯怯的縮在床角,正躲在床上扯著一角被子,瞪著兩隻大眼睛有些恐懼的看著秦霄。

    「幹嘛,我很可怕麼?」

    秦霄笑著走到床邊。

    紫笛警覺的朝後縮:「你別過來哦!你別又想責罵我,我大不了現在回江南麼!我只是將玉環給你送來的。你、你別罵我!我現在就走!」

    秦霄看著一臉認真的紫笛,不由得笑了。

    「紫笛,原來你也是怕罵的?」

    紫笛輕哼了一聲,將頭偏到一邊。

    「莫非你就想著,我只會罵你麼?莫非你以為,我這個當老公的,就真的從來不懂得疼愛自己的老婆?莫非,你以為你在我心中,真的就這樣沒有地位麼?」

    紫笛輕輕的轉過頭來,瞟了秦霄一眼,然後抱著膝蓋低垂著頭喃喃的道:「本來就是這樣麼……」

    秦霄一臉溫柔的看著她,輕聲道:「其實,我也很想你。」

    紫笛的身子微微的顫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泰霄,犟嘴說道:「什麼嘛,這種話也會有人信麼?你會想仙兒、婉兒和玉環這都會有人信,想我哪?誰信……」

    秦霄挪了一下身子坐得近了一些,不由分說的將她攬到懷裡,一字一頓清楚認真的說道:「我說真的。」

    紫笛怔怔的看著秦霄,愣了片刻,突然一下撲到他懷裡,將他緊緊抱住。

    「嘿嘿,其實,我也很想你……和姐姐!」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7 18:27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407章 艷福無邊
    回府之前,秦霄早早就在客棧借來紙筆寫了書信,由驛館發向了江州刺史府,再請刺史府轉交給自己的家人。久別重逢,這一頓晚餐可就吃得熱鬧了。秦霄聽紫笛繪聲繪色的說著家裡的孩子們的趣事,時時的放聲大笑,彷彿就親眼見到了自己那幾個可愛的孩子一般。席間自然是笑語生歡,一家人高興到不行了。

    楊玉環就緊緊挨著秦霄坐著,不停往他碗裡夾菜,還一邊說道:「侯爺哥哥要多吃一點,在外面打仗肯定很辛苦、很辛苦!仙兒姐姐她們都常說,老公在外面行軍打仗,能吃到一頓好飯、睡一個好覺就很不容易了!」

    紫笛壞笑起來:「哇哈哈,玉環叫他老公喂,你們聽到沒有!」

    楊玉環頓時臉紅了,忿忿的瞪了紫笛一眼:「四娘你說什麼啊?我明明叫的是侯爺哥哥!我只是在借說仙兒姐姐的話罷了,真是的,就知道欺負取笑我!」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雖然會苦那麼一點點,但也沒那麼誇張。再苦再累,我這個當大元帥的待遇還是不錯的。真正吃苦的是將士們,真正可憐的,也是受苦受難的百姓罷了。」

    楊玉環自豪的笑了起來,豎起一個大拇指:「侯爺哥哥是好官兒!」

    紫笛敲了兩下碗,對秦霄說道:「喂,你打算什麼時候將仙兒、婉兒還有孩子們都接過來呀?你這個當爹當老公的,怎麼從來不提起這檔子事啊?姐姐,他不是在這裡有了新歡家室了吧?」

    墨衣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又在胡說。老公每天忙於軍事政事焦頭爛額,就你一來了就添堵。你以為他不想將你們都早早接來麼?」

    「是啊,紫笛。其實我每天做夢都要夢到你們和孩子們。」

    秦霄輕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可是眼下我身負萬千干係,不敢因為私事分心太多啊。更何況,現在幽州這裡可是個非常地帶,局勢很不穩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起仗來。兵荒馬亂的,將你們都接來受苦擔驚受怕麼?你們兩個啊,過兩天我也要找個地方將你們安置下去,不能留在幽州。」

    「啊?」

    楊玉環和紫笛頓時同聲驚叫了起來:「為什麼?」

    秦霄擺了擺手,讓她們坐了下來,認真說道:「我這個當大帥的,一天十二個時辰,至少有七個時辰不在家。還有的時候,帶兵出征一去就是十天半月,今後就是出去數月也有可能。你們在這裡,誰來照顧啊?話說雖然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這軍營裡,畢竟是男人窩。你們多有不便哪!再說了,兵無常勢水無常情,軍鎮這種地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淪陷,或是做戰略放棄也有可能。到時候若是讓你們落到敵軍手裡,那……」

    「啊、啊,不會吧?」

    楊玉環驚慌的叫了起來:「那我就要時時跟在侯爺哥哥身邊,哪裡也不去!」

    秦霄苦笑:「這怎麼行呢?我可是要騎著馬上陣打仗啊,砍敵人腦袋去,你也跟去麼?」

    楊玉環渾身一哆嗦,小臉兒頓時嚇得有些發白了。紫笛悶悶地長歎了一口氣:「好吧,你打算將我們安頓到哪裡?」

    秦霄略略思索了一陣說道:「幽州大都督府轄下有八州,最安定最靠近後方的,莫過於易州。而且那裡風景氣候也還都不錯,你們應該能住得下來。易州刺史那裡,我隨便吩咐一聲,定然能將你們的居所安排得妥當。你們看,怎麼樣?」

    楊玉環撇了撇嘴,看向紫笛。紫笛悶悶的一點頭:「那好吧,既然你都安排了,我們還能怎麼樣?」

    說罷就埋頭扒飯吃去了。

    秦霄安慰的笑道:「別這樣,我會經常去看你們的。不管是檢視後方還是帶兵操練,我都經常要去到易州,那裡也有我的一處河北道元帥軍機行營。我讓他們將你們的住所安頓到離我行營不遠的地方,我一有空,就過去看你們!」

    紫笛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的說道:「玉環哪,看來,還是跟呆在江南沒什麼兩樣嘛!」

    楊玉環也有些不高興了:「就是啊,本來還以為能夠天天和侯爺哥哥在一起呢,這一下還不知道多久能見一次面了。」

    秦霄笑了笑:「吃飯,吃飯。你們剛來,好歹在這裡住個十天半月再說,這樣好了吧?反正我剛剛帶兵出去了回來,眼下應該不會很忙碌,倒是可以多陪陪你們。而且,易州那邊安排住所也要時間麼!」

    「這還好,嘻嘻!」

    楊玉環畢竟是小孩子,馬上又變得開心了:「明天我還要騎馬!要去草原上騎馬!」

    紫笛卻是瞟了秦霄一眼,仍是有些悶悶不樂。墨衣看在眼裡也不說話,只顧吃著飯。

    吃完飯,秦霄安排了丫鬟帶楊玉環和紫笛去泡個澡,洗洗身上的旅途疲勞。墨衣和他走到房裡,坐到他身邊有些擔憂的說道:「老公,我就擔心紫笛會有些不甘心。」

    「你也看出來了?」

    秦霄有些無奈地苦笑說道:「這丫頭啊,心裡肯定就想著能像你一樣,和我一起上陣殺敵混跡在軍旅當中。這幾年來,她變了許多,懂得收斂和替別人著想了,畢竟是當娘的人了呀,與之前那個直腸子不想事的樣子大不相同了。她的這個小心思若是不能了結了,常常埋在心裡,以她的性子,保不定什麼時候又胡性妄為捅出簍子來呢!」

    「看來,老公還的確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墨衣說道:「我這個妹子,我再也瞭解不過了,她難得有什麼心思,可是一旦認準了想幹的事情,那就要非幹不可。這一回她打著幌子是送玉環過來,其實她自己也肯定是極想來的麼,畢竟她想要上陣也不只是說了一回兩回了。老公你看,能解決一下這個問題麼?」

    秦霄將墨衣上下打量了一陣,驚訝道:「你不是想說,要那樣吧?」

    墨衣掩著嘴笑了起來:「問題應該不大吧?我們兩姐妹長得這麼像,偶爾換著扮演一下對方,應該不會輕易被人認出來哦?」

    「那不好吧!」

    秦霄有些愕然地說道:「你這一次居然也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來?」

    「算了啦。老公!」

    墨衣過來坐到秦霄大腿上,有些撒起嬌來:「我這個妹妹呀,其實我心裡還是很疼她的。看著她不開心,我這心裡始終是不舒服。眼下也不會有什麼戰事嘛,讓她騎著大馬穿著鎧甲,跟著你在軍隊裡晃蕩一下抖抖威風,她的小心思也就滿足了。她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就這麼點好奇心,老公你就滿足她一下嘛!」

    「行!」

    秦霄環手抱住墨衣:「從不開口求人的墨衣女俠都替她說情了,我還敢不給面子麼?這兩天檢閱和操練兵馬。我就帶著她這個『游擊將軍』和『英翊將軍、大帥夫人』一起出去溜溜吧。也算是達成了她一個心願,免得她今後一直為這事耿耿於懷。」

    「謝謝老公!」

    墨衣開心的抱著秦霄親了一口。

    秦霄嘿嘿地壞笑起來,一隻手就往墨衣身上探去,湊到她耳邊說道:「我這麼照顧你們姐妹倆,有沒有什麼好處呢?」

    「呵,你想幹什麼?」

    墨衣媚眼如絲地看著不懷好意的秦霄,拿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又想三人同床?」

    秦霄壞笑:「你為什麼要說『又』呢。以前我們經常這樣麼?」

    「壞死了,貧嘴!」

    墨衣羞得臉有些發紅了。勾著秦霄的脖子呢喃道:「妹妹來了,我真的很開心。和她共侍一夫我毫無怨言和嫉妒。哪怕是睡在同一張床上,我也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異樣和尷尬。老公,你說,我們這對姐妹花,是不是前世就生在一根枝兒上的呢?」

    「你們前世是一對兒燈芯。」

    秦霄微笑說道:「一對擰在一起的燈芯。被如來佛擰在一起的,一生一世也沒有分離。如來佛祖還給你們各自取了名字。一個叫青霞,一個叫紫霞。到了這輩子,你們仍然不會分離。而我就是幸運的永不枯涸的燈油,自然燈芯也就永遠不滅,永遠不會分離!」

    「這個故事,肯定很好聽。」

    墨衣輕靠在秦霄肩頭上,喃喃的道:「晚上,你給我們姐妹倆講這個故事聽,好麼?」

    秦霄輕撫著墨衣的背,低語道:「好啊!這是一個很經典很感人的愛情故事,名叫《大話西遊》……」

    晚上,姐妹二人如同過節一般大呼小叫的擠到了一張床上,激動得一陣咯咯歡笑,相互抱成了一團兒。就像是好幾年前秦霄剛剛與她們相會時一樣,姐妹二人抵著頭咬著耳根說悄悄話,時時一陣嘻嘻哈哈的笑出聲來。秦霄睡躺在一旁,就著油燈看著一本書,回頭對她們說道:「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像是小姑娘一樣。紫笛,你擠到了這裡來,玉環一個人睡害怕怎麼辦?」

    「拜託,什麼『幾』十歲,別說得這麼難聽好吧?本姑娘才雙十妙齡——出頭一點點!」

    紫笛馬上出聲爭辯:「你若是擔心玉環妹妹,那你過去陪她睡啊!嘻嘻,反正你是個大淫賊,也不止欺負一兩個良家少女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我欺負良家少女,還是良家少女將我迷姦了。」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來:「然後米已成飯木已成舟,我只好忍著屈辱娶了一個四不像。」

    「你說什麼!說什麼!」

    紫笛頓時大怒,一下就從被子裡躥了出來狠狠的掐住了秦霄將他往被子裡拖。

    秦霄呵呵地笑,扔了書去撓她的癢癢。紫笛一邊大笑著躲閃一聲求援:「姐姐,動手哪!今天一定要狠狠修理一下這個臭男人,拿出我們昔日的威風來,讓他請求休戰求饒咯!」

    墨衣也全然沒了矜持,咯咯一笑就撲了上來。

    姐妹二人馬上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活,對秦霄開始了一系列的輪番轟戰……

    夜半時分,秦霄總算是從被子裡鑽了出來,長吁了一口氣,拿著床頭的杯子喝起了水。姐妹二人也嬌喘吁吁地躺到了一邊,各自看著彼此裸露的身子咯咯地壞笑。

    秦霄雙手攬住兩個大美人兒,不無自豪的說道:「怎麼樣,寶貝兒姐妹花,老公我威風不減當年吧?」

    紫笛嘿嘿的笑了起來,將眼睛也笑起了一線彎月兒,整個人也擠靠到了秦霄身上,嬌忸的道:「一般般啦,還過得去。」

    墨衣說道:「老公,玉環是皇帝賜的金婚,你打算什麼時候娶她過門兒呢?話說她現在好像快滿了十五歲了呢!」

    「這不是年齡的問題。」

    秦霄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玉環完全還是孩子心性麼?眼下並不適合讓她一下就嫁作人婦,面對那麼多現實和複雜的事情。讓她就現在這樣享受自己的生活,享受自己的樂趣,莫非不好麼?她現在呀,就是一個極容易滿足的孩子,腦子裡滿是夢幻和純真,正在慢慢的勾勒和享受自己的初戀時光。要是讓她馬上結束這段享受的時光面對柴米油鹽和尿布孩子,豈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紫笛頓時忿然的狠掐了一下秦霄:「你這個偏心、狠心、壞心腸的臭男人!當年我也是那樣的天真爛漫,怎麼就不見你憐香惜玉一下,馬上就把我推進了火坑?我現在好後悔呀!我都沒有初戀過,就當了人家老婆,嗚嗚嗚!姐姐,我太命苦了!」

    墨衣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傻丫頭,你不是沒有戀,只是戀了自己還不知道。而且直到今天,你仍然在初戀,知道麼?」

    紫笛愣愣的道:「有麼?我怎麼都不知道?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在戀這個臭男人?」

    秦霄哈哈的笑:「是啊,臭丫頭。你和玉環一樣,都在戀著一個臭男人。只是玉環是夢幻般的憧憬般的初戀,你呀,是抱著孩子拖著尿布的初戀!」

    「我掐死你!」

    紫笛大怒,一翻身坐到了秦霄小腹上,大聲叫囂道:「姐姐幫忙啊,今天一定要狠狠治一下這個恬不知恥、禍害良家少女的臭男人!」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7 18:31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408章 大元帥不好當
    第二天清早,紫笛很早就興沖沖的爬了起來,掌著油燈就對著鏡子,穿戴起了盔甲。秦霄和墨衣都被她吵醒,二人齊齊的罵了一聲:「傻樣兒!」

    紫笛卻自我陶醉的對著鏡子,左右四下打量著自己,怎麼看怎麼滿意。再披上披風戴上頭盔,掛上那柄純鈞寶劍,簡單帥呆了!

    吃過早餐,秦霄也就依約遂了這個小姑娘的心願,和她各騎上一匹馬到了幽州城中的中軍軍屯裡,檢閱中軍的操練。紫笛興奮得就差手舞足蹈,臉蛋兒都紅了。聽著那些士卒們的齊聲的大吼,看著一隊隊騎士來回的衝刺射箭,她也忍不住衝動的要上去露上一兩手,好在被秦霄制止住了。

    「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是不要出來現了。江湖武藝和軍中的各項技藝是兩碼事。你姐姐都從來不在將士們面前露招兒,就是怕出醜。」

    秦霄毫不留情的潑上了冷水,總算是讓她打消了這些念頭。

    在中軍逛了個把時辰,各項工作有條不紊沒有什麼大事,秦霄就回到了大都督府裡。紫笛也過了一回癮,馬上跑到後院找墨衣和楊玉環誇說她的經歷去了。

    大都督府裡,金梁鳳正在埋頭處理一些軍務。見了秦霄進來,就迎了上來。

    「大帥,今天桓子丹來找過我了。」

    金梁鳳臉色有些異樣。

    秦霄眨了兩下眼睛:「他找你,關我什麼事情?」

    「呵,他是來請罪受罰的。」

    金梁鳳直言不諱的說道:「前番出征時,他違備軍令擅做主張殲滅了契丹前鋒。以致後來喪失了一次絕好的伏擊可突於的機會。他就為這事為請罪。」

    秦霄大喇喇的走到帥位上坐了下來:「那你依照軍令依法判處就是。你是行軍長史,是軍師,軍刑應該由你先批示的,用不著問我。」

    金梁鳳微微的笑了一笑,湊上前來低聲道:「按律,這個是當斬的。大帥當真捨得這樣一員虎將和一個好徒弟?」

    「那也沒辦法,軍令如山麼!」

    秦霄說道:「難不成還給他開個特例?要是這樣,以後還有誰會聽軍令呢?」

    「依我看。他此番雖然有過,也還是有功的。功過相抵,罪不致死。」

    金梁鳳饒有深意的看著秦霄,娓娓說道:「軍令軍紀,自然都是要嚴格遵守不容違背的。不過,賞罰分明,也同樣的重要。不然將士們豈不是要認為我們用刑嚴苛,只看到過錯,看不到功勞?」

    秦霄看著眼神有些詭譎的金梁鳳,心裡暗自笑道:老傢伙,看來已經將我的心思揣得透了嘛。我不好直接處置桓子丹才將他交給了你,你這樣處理,既明瞭軍紀,也照顧到了我的心思和桓子丹的顏面。果然是條出色的老狐狸啊,我越來越喜歡跟你搭檔辦差了。

    「那長史大人就自己看著處理吧。」

    秦霄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拿起手邊的折子隨意的翻看起來:「不管怎麼處理,最重要的是服眾、合理。」

    金梁鳳微微一笑:「過兩日大帥召集眾將和同僚們議事,我們那時候再對他定刑如何?到時算是年終總結,也還有一些別的賞罰要進行,正好一起麼。現在先讓他在原職上戴罪立功的幹著。」

    「行。」

    秦霄瞟了金梁鳳一眼,二人正好視線相對,心照不宣的各自微笑起來。

    正午時分,秦霄處理了一些瑣碎的軍務批了幾個要錢糧的折子,這才走出了議事廳準備到後院去,與墨衣等人共進午餐。這兩天事情不是太忙,秦霄也特意想多抽些時間陪陪楊玉環和紫笛。兩個傻姑娘,不遠千里的來到了幽州,也算是情深意重愛郎至深。每每想到她們,秦霄的心就忍不住要一陣溫柔起來,臉上不知不覺的就要掛上和詢的微笑。

    剛進到後院,卻看到平常總坐在馬廄邊不動彈的秦影,正站在院門邊,好像還正是在等著秦霄一般。

    「主人。」

    秦影低著頭,十分的謙恭。

    「我跟你說過許多次了,不要叫我主人。大帥、將軍、大都督隨便都行。」

    秦霄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於是問道:「有事情找我麼?」

    「有……」

    秦影有些吞吞吐吐。

    「什麼事情,直接說就是。」

    秦霄語氣淡淡。

    秦影仰頭看了秦霄一眼,突然一下跪倒了下去磕起了頭來:「影子想求大帥一件事情!」

    秦霄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有什麼事情,站起來說話就是。你這樣趴著,說什麼我也聽不清楚。難道要我也跟你一起趴下去麼?」

    秦影愣了一愣,這才站起了身來,眼睛裡閃耀著一陣異樣的光芒,認真說道:「大帥,影子想求你的事情,就是:能不能不殺盡契丹人?」

    秦霄略略地些驚異的看著秦影,心裡尋思道:他終究還是記得自己是契丹人,而且按我們的習慣算起來,也是個王子。這麼多年了,契丹留給他的只是無盡的傷痛和憤怒。眼下,他卻仍然想著為契丹求情。這漢子,還真的不失為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秦霄淡淡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盡契丹人了?這是軍國大事,你知道什麼,也不要去議論。」

    說罷,秦霄就準備抬腳就走。

    秦影突然一閃身擋在了秦霄前面,雙膝一跪就拜了下去,一手撫著胸,眼神熱切的看著秦霄,認真說道:「大帥,影子雖然地位卑微,但我心裡還是記得,我是契丹人。就如同中原人一樣,我也愛我的同胞和國土。雖然契丹很對不起我,但那只是少數人!雖然契丹冒犯過大唐的威嚴,但那也只是一些人為了私慾和利益發動的侵掠!大帥,契丹的人民是無辜的,契丹的百姓也還是善良的!前些日子,大軍從草原上擄來的百姓,他們都只是普通的牧民,他們只想趕著自己的牛羊,帶著妻子兒女,過普通的日子。大帥!中原的百姓被夷狄殺害或是擄掠了,身為同胞的你們會傷心會憤怒;同樣的,大帥若是殺害了這些普通的百姓,一樣也會在契丹招來天怒人怨哪!」

    秦霄重重的擰起了眉頭,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秦影扶了起來,說道:「影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這些普通的百姓。中原是禮儀之邦,崇尚和平與禮儀。我雖然將他們擄了來,但我絕不會肆濫屠殺的。不過,戰爭就意味著死亡。如果要我以後不殺契丹人,這恐怕做不到。畢竟,我只是軍人,只能執行皇帝和朝廷給予的責任。如果不殺戮,那就意味著被人殺。這一點,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吧?北狄,不管是契丹還是奚、突厥、靺鞨、室韋,都曾經殺過中原人。但我們不會簡單的以牙還牙去殺他們的百姓來作為報負。泱泱大唐,不是蠻夷。我們有王道,有策略。不會僅憑殺戮去解決一切問題。我能對你說的,也只有這些了。其他的事情,就會要牽扯到軍機。你自己去理解吧。」

    秦影一隻獨眼微微的瞇了瞇,神色有些黯然的點了點頭:「我明白的。兩國交鋒,沒有死亡那是不可能的。影子只是想拜託大帥,盡量不要讓太多無辜的人罹難。但是上了戰場,影子還是只認得大帥。會幫大帥殺契丹的士兵,就算是他是我的同胞兄弟。上了戰場,那就只是敵人!影子也是軍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明白這一點!」

    秦霄露出了一絲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太勉強自己了,影子。你如果願意,隨時可以回契丹,我決不會攔著你。畢竟,回歸自己的祖國與同胞親人們在一起,這是每一個人的權利和自由。什麼時候想走,就走吧。」

    「不!我不會走的!」

    秦影激動的說道:「雖然我是契丹人,但也懂得事非和義氣。眼下契丹是奸人當道,李失活、可突於,他們勾結突厥為禍四方,他們才是禍害契丹的根源!如果要救契丹的人民,只有對付他們!而他們,也正是我的仇人。影子就算是會被契丹人罵作叛徒,也無怨無悔地追隨在大帥身邊,直到有一天能夠殺了李失活和可突於,讓契丹人重新過上安寧平靜的日子!」

    秦霄認真的看了他兩眼,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盡量做到不殺太多人,只能這樣了。你明白麼?」

    「多謝大帥!「秦影毫不含糊的磕了三個響頭。

    秦霄卻是早早的繞開走了,心裡也多了許多的想法:看來這個秦影,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冷血。他不僅有一個武人的義氣與直爽,還有一個王子悲天憫人的情操。他的心中雖然充滿了仇恨,但是良心與良知還沒有泯滅。當年他甘心留在中原,就是不想回去後又掀起許多的急權奪利與血腥殺戮吧?這樣的一個人,其實應該是很淡泊名利和不記仇恨的。如果不是李失活與可突於太過分了,追殺了他的一家,恐怕他現在也不會是這樣子。

    就算是契丹人有千萬個對不起他的地方,可他仍然心中牽掛著自己的部族和族人……這樣的人,其實心胸很開闊、很博愛也很有見解啊!換作是在我們大唐,這樣的人那就是國士。想不到,契丹人當中也有這樣秉性純良之人,難得。他日如果開動平定契丹的大計,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會有他獨特的作用才是。

    現在看來,當初他來投奔我,也不是簡單的想利用我幫他報私仇了。他更想站在我的身邊,看清楚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會怎樣來對待契丹。雖然我從來不在他面前提起什麼軍事機密,也不告訴他什麼事情,可他也應該是個很聰明的人。跟了我這麼些日子,應該算是瞭解了我的為人吧,尤其是這一次出征之後。

    這樣的一個人,我既要防著他,也要好好的去利用他的特殊身份,為我平定契丹發揮點作用才是……

    秦霄一邊暗自沉吟,一邊走到了住房大廳裡。大廳旁邊的餐廳裡正一陣撲鼻的香氣傳來,幾個女子咯咯的笑聲也格外的悅耳。秦霄馬上將這些沉悶和煩惱的事情扔到了一邊,開心的叫道:「寶貝兒們,我回來嘍!吃飯嘍!」

    吃過飯後稍歇了一陣,秦霄安頓了一張馬車,讓三個女子坐了進去,自己騎上了馬,一起出了後院。秦霄每天都要去幽州城外抽察檢視四門駐軍、監督虎騎師訓練。現在正好將她們一起帶到城外,到南門外後方的大草原上散散心,教楊玉環騎馬。

    出了城,秦霄讓墨衣帶著二女往大草原去了,自己先去了虎騎師的軍寨裡。前陣子雖然只是簡單的出征了幾天,根本都還沒有動過什麼刀槍,但虎騎師的人都著實的感受了一下戰場的氣氛。眼下個個情緒興奮高漲,士氣昂揚。訓練場上,比往日更加的熱火朝天。桓子丹等人正在嚴格而認真的指導虎騎師的各項訓練。中軍虎騎師,秦霄沒有設將軍,自己就是直接統帥。除了他,就只是桓子丹和天兵監的一些人,算是這些人的頂頭上司。不過,他們也沒有調動兵馬的權力。這樣的精銳核心隊伍,秦霄當然要將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上。

    秦霄看著大校場上大聲呼喊嚴厲非常的桓子丹,不由得微笑起來,心裡暗自道:是塊好材料,不過,性子急了點,沉穩不夠。多給點歷練,會有獨擋一面的一天的。我不可能在幽州呆一輩子的。這個地方的柱石,遲早要換人。桓子丹,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一些賭注的。如果你實在不長勁,那也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秦霄看了一陣訓練,騎著馬出了軍營,往大草原而去,心裡尋思道:來了快一年了,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李隆基,你是不是已經等得很心急了呢?現在,終於是時候收點成效了。封疆大吏、鎮邊元帥,看似威風無限,其實真的不是一個好差事啊。我也還想著早早搞定了這邊的事情,繼續去過我的逍遙日子呢!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7 18:34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409章 大戰前夕
    兩天以後,大都督府內熱鬧了。八州刺史和各軍將軍、長史、司馬等人,齊齊的都聚了過來。包括河北道欽差宋慶禮、錢糧使高力士等人,紛紛到場。

    議事廳內,秦霄居於主位而坐,左邊以下是宋慶禮、金梁鳳和高力士等人,右手下則是李嗣業等一幫兒武將。大小的官員將佐數十人,該來的都來了。

    彼此寒暄了一陣後,秦霄站起身來,微揚了一下手,眾人頓時靜了下來,齊齊看向他這個年輕的大元帥、大都督。秦霄清了清嗓子,朗朗道:「諸位同僚,我秦霄來到幽州已經快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將大家聚到一起來議事。再過兩三個月就要過年了。在東北的嚴寒到來之前,我們齊聚一堂,將今冬的軍事民生問題,都要議個清楚了,不能出什麼岔子。宋大人,你是河北道欽差,對眼下河北各地的情況應該比較瞭解,不如請你來先說一下眼下河北的大體情況如何?」

    宋慶禮站起身來,走到堂中對秦霄拜了一禮:「是,大帥。」

    宋慶禮朗朗的道:「這一年來,自從這河北之地有了大帥以後,不管是救災還是撫民,各項工作都開展的十分的順利。也幸得老天爺眷顧,今年黃河沒有氾濫成災,蝗蟲也沒有再鬧了。皇上天恩降臨,撥下錢糧無數,悉數發放到了各州各縣和軍隊中。經此一年,河北的三十萬流民已經基本安撫了下來,戶口已經穩定。生產正在逐步恢復當中,正是可喜可賀呀!下面,本官就最近考察各州縣的情況,給眾位同僚通報一下。」

    秦霄坐在帥位上,靜靜地聽宋慶禮詳細說著各州縣的戶口、生產和救災情況。早在來河北之前,秦霄就跟李隆基說得清楚,自己只管兵,不管政。這個宋慶禮,就是朝廷派來主管河北道農田水利等一切民生事務的。再加上幽州大都督府裡主管八州政事地長史姜師度,他們二人可以說就能夠處理下河北所有州縣的政務民生了。秦霄心裡暗自思索:軍政分離,這才好各負其責,也不會形成地方割據。要是弄什麼節度使,治下的州縣錢糧都不用上繳,官員隨意任免,兵馬只知節度使不知有朝廷,而且節度使官職子孫世襲罔替……歷史上大唐的江山就因為節度使做亂,我可不能開這個頭。在河北這塊地方,我就要好好的示範一次『軍政分離』作為榜樣,以作為今後其他各地的參考樣本。就算是統率一道大軍的大元帥,也不能管盡民生政事。如果沒有朝廷派人來經營後方,軍鎮也會無所適從。彼此合作、依存和鉗制,這樣才好辦事。

    宋慶禮滔滔不絕的說了許久,總算是講完了。總的來說,眼下河北的形勢還算是比較喜人的。明年河北道的軍民就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不必伸手找朝廷要錢要糧了。

    秦霄滿意的說道:「賑災撫民、疏通大運河、恢復生產,宋大人真是功德無量呀!不過,沿著大運河安頓下三十萬流民,是不是吃緊了一些?」

    宋慶禮道:「大帥明鑒。眼下也就只剩下這個問題有些沒處理妥善了。三十萬人,大約只安頓下了十萬人定居,還有二十萬人只是住在臨時搭建的工地帳篷裡。這些人,得要到了明年才好逐次安排到各州縣。因為要分配田地、造籍入戶,這都大費時間和精力。河北各地的同僚們,已經盡力了……」

    秦霄微微的笑了一笑:「這些事情,宋大人都辦得很好,實在是有大功於朝廷和社稷呀!不過一定要安排好這二十萬流民過冬,不能凍死餓死一人。高力士,你調配的軍民過冬物資眼下怎麼樣了?」

    高力士站了起來,拱手道:「回大帥話,朝廷撥下的棉衣棉被,和卑職從各地徵購的物資,足夠四五十萬人用的了。頭批物資已經在裝船,估計這月月底就能運到幽州,先解決軍隊過冬的安頓。幽州這裡最冷,等先解決了軍隊的後顧之憂,流民們的物資,也會後續送到。」

    「要盡快,而且要讓他們能抵禦極寒的棉服。」

    秦霄說道:「這樣吧,下月中旬以前,勿必讓三十萬百姓人人手中都能有棉袍和棉被。另外,你再多採辦一些木炭和草料來。東北這地方,冷啊!到時候潑水成冰,馬匹如果沒有保暖都要凍死,更不用說人了。宋大人,高大人,幽州大軍和河北流民們的性命,可都是捏在你們手上了。這個冬天能不能熬得過,可是你們說了算哪!」

    二人齊聲應諾:「大帥放心,卑職等保證不凍死一人一馬。」

    秦霄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裡尋思道:明年肯定是要收復營州的,到時候不管是民夫還是百姓,都要極多的人調過去。還沒有安置下來的二十萬流民,正好調往那邊。眼下不施點恩威,怎麼能讓這些百姓安心過去呢?營州,那可比幽州還要冷。

    接下來,就由金梁鳳主持會議了。總結這一年來軍隊中的各項情況,從訓練到裝備以及將士的賞罰陞遷,都作了一個系統的介紹。

    最後,金梁鳳說到了最近的這一次出征情況,自然沒必要將戰略戰術對這些同僚說得那麼清楚,只是說了出動大軍,震懾了敵軍,救回了百姓,以及擊殺了兩千名契丹「大軍」眾文官頓時一陣鼓掌稱讚——「好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捷報了呀!」

    秦霄心裡暗自發笑:你們懂個毛!捷報就捷報吧,你們就宣揚下去,讓下面的官員和百姓也振奮一下士氣。

    金梁鳳很狡猾,說完了捷報,這才說道:「不過,這一次勝利當中,擔任先鋒的天兵丞桓子丹違反了大帥軍令,按令當斬。」

    眾人齊聲一呼:「啊,打了勝仗還要斬哪?」

    金梁鳳擺擺手讓大家靜了下來:「按令是當斬,可他也有功,可抵消一部分罪責。本官酌情量度,建議判他軍杖三十,自請上表罰俸祿半年。」

    眾僚頓時議論紛紛的竊語起來,一致認為『打了勝仗的人,這樣的處罰太重』。

    秦霄靜靜的坐在那裡,聽著下面的人竊竊私語。心裡一陣好笑:這個金梁鳳啊,還真是條人精。故意先說捷報,再說處罰。這樣下面的人一起求情,想重責桓子丹都不行了。

    果然,以李嗣業等人為首的一批武將、以姜師度為首的一批文官,齊齊出來為桓子丹求情了。秦霄任由他們吵鬧了一陣,拍了下桌子站起來說道:「軍令如山,如果沒了軍令約束。本帥以後還如何去管束大軍?雖然桓子丹是天兵監的人,但同時也是本帥的親衛隊隊長,那也就必須要遵照我的軍令辦事。不過既然眾同僚替他求情,就暫判十軍杖吧,另外二十先行記下,讓他戴罪立功。俸祿那是肯定要罰的,不給點教訓,怎麼長記性哪?」

    眾人一聽,也還算合理,也就都罷了。只是各自都在心裡嘀咕:對自己的徒弟也這麼狠心下得了手,這大帥治軍還真是嚴!

    一切都是公開化來的。沒過多久。桓子丹就被叫了進來,秦霄親口宣佈了對他的處罰。桓子丹自然是信服的拜倒在地:「多謝大帥開恩,末將甘願受罰,誠心悔過!」

    秦霄沉聲一喝:「來人,拖下去,打!誰要是循私舞弊打得輕了,與他同罪!」

    馬上就有兩個小卒將桓子丹拖了下去,就在隔壁按倒在地,劈裡叭拉的打了起來。一聲聲如敲悶鼓,聽得這眾人一陣心驚膽顫。

    這『年終總結會』算是開完了,秦霄安排了這些人到後院住了下來,分派酒席招待。然後他再將金梁鳳、李嗣業和李楷洛叫到了大沙盤前,對他們說道:「眼下看似平靜,其實應該就是暴風雨的前兆。北狄這一年都沒什麼機會南下打劫,還反倒被我們騷擾了一陣,肯定會有些動作。大家說說,有什麼應對之策沒有?」

    李楷洛道:「眼下幽州穩如磐石,不管是誰來,都可以將他擊退。」

    李嗣業也道:「是啊!咱們十二萬大軍以逸待勞,可不是好欺負的。雖然北狄的騎兵厲害,但要是以守代攻要擊退他們,還是有把握的。」

    金梁鳳思索了一陣,徐徐道:「但是我們大軍的目的,不止在於守住幽州。過冬之後收復並重建營州,這才是首要任務。在這之前,必須要讓北狄人自己亂起來才好。眼看著要過冬了,他們的日子可比我們難過多了。如果這時候再施上一點策略,也最能見成效。」

    秦霄笑道看向金梁鳳:「果然還是老鬼的鬼點子多呀!說吧,有什麼設想?」

    金梁鳳呵呵的笑了笑:「大帥不是都胸有成竹了麼,又何必多來問我?前番出征大帥特意擄了幾百契丹百姓來,不正是有妙用麼?」

    秦霄也笑了一笑:「李嗣業,這些百姓都還好好的活著吧?」

    「按大帥的吩咐,好吃好喝的善待著,一個也沒虐待。」

    李嗣業有些忿忿不平地道,「咱們的百姓被擄了去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這契丹蠻子成了我們的俘虜卻像是客人!」

    秦霄說道:「好吧,將這些客人再留住一段時間,至少要過了冬再說。李嗣業,你不妨透那麼一點消息給他們,就說,本帥的大軍,要踏平剿滅契丹。另外,你尋個借口,拎幾個契丹男人出來抽一頓皮鞭子,然後故意讓他們有個空子溜走。記住,要做得逼真一點。」

    李嗣業哈哈的笑:「俺知道了,就要讓這幾個蠻子回契丹報信是吧?」

    「對。」

    秦霄說道:「我要讓契丹人都知道,我在虐待他們的百姓,並且要對他大動刀兵了。另外,李楷洛,這一次該你的左驍衛出場了。你本是契丹酋長出身,應該也熟悉游擊戰術吧?過冬之前,我們再在幽州與營州之間狠狠的騷擾他幾把。不過有一個原則,不能大規模的與敵交戰。目的,僅僅是騷擾,明白麼?」

    「明白,大帥!」

    李楷洛興沖沖的應聲。

    秦霄拿出了皇帝頒來的招撫奚族的聖旨,交給金梁鳳,對他說道:「金先生,是時候派個人去招撫奚人了。雖然眼下這樣去招撫他肯定不會來,但是這可是個重要的藥引子呀!我想用不了多久,一向疑心病重的北狄人,就會自相猜忌扭打起來。到時候我們再派大軍大張旗鼓的去契丹鬧事尋釁,卻不去沾惹奚族。契丹人肯定就是以為我們真的與奚族達成同盟了,想不動手收拾奚人也不行了。等聖旨發下去個把月後,李楷洛,你就帶左驍衛去契丹邊境列鼎陳兵做出大舉進攻的模樣。我就不信,他們還沉得住氣!」

    金梁鳳道:「這樣一來,契丹人肯定不敢還窩在營州那邊,必然要全軍回師固守了。大軍壓境後院起火再加上營州之地頻頻被騷擾,是人都不想呆下去了呀!」

    「可不是麼,收復營州其實還是挺容易的。」

    秦霄笑道:「不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策反奚族人,這才是重中之重,關係到東北全線戰局。李楷洛,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在那邊做演,本帥會親率虎騎師在你後面時時接應。金梁鳳和李嗣業,緊守幽州!」

    「是!」

    三人同聲應諾。

    這一番盤算安頓下來,秦霄胸有成竹,只等著坐享其成的收復營州了。

    金梁鳳想了一想說道:「可是大帥,我們還是不能忽略了突厥人!」

    「當然沒有忽略。」

    秦霄說道:「這戲本來也就是演給默啜來看的。這些年來,默啜屢施暴政疑心病極重,北方各部都有些不服他了。我們這樣鬧上一鬧,不正是投其所好,給他一個借口收拾奚人麼?這突厥、契丹和奚只要自己一鬧起來,受益的,那只會是我們。默啜,我想也是時候跟他正面較量一下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7 18:40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410章 將計就計
    一個月後,冬天正式降臨,氣溫驟然下降。灤河河水已經開始封凍,東北的草原已經完全枯萎,只剩一片光禿禿的地皮,露著些許草根。

    幸得秦霄將後勤工作做得極是到位,幽州大軍人不缺食馬不缺料,過冬的措施也安排得恰到好處。

    李嗣業成功的「放走」了幾個契丹俘虜,派去招降奚人的使者也走了個把多月了。秦霄每天掐著指著算著日子,這也該有些消息來了。李楷洛率領的左驍衛,這些日子來連連在奚族和契丹邊境晃蕩,偶爾與小撮的契丹人睹了一下面,也沒有開戰,只在那裡用作威懾。秦霄也沒有讓這隻大軍始終駐紮在那裡,呆個幾天就回幽州,擾得契丹人煩不盛煩。

    這天,秦霄正在議事廳裡處理一些軍務,金梁鳳和杜賓客這兩個軍師興沖沖的跑來了:「大帥,好消息!」

    秦霄心頭一喜:「快過來坐著說,什麼大好的事情?」

    金梁鳳笑呵呵的說道:「我們一人說一條好消息吧。今早前去招撫奚人的使者回來了,帶來了奚族大酋長李大酺的回話。奚人說,願意歸降。」

    「哦?這倒是有些太順利了。」

    秦霄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會兒,「金先生,這事咱們稍後再細談。賓客,你那裡又是有什麼好消息?」

    「契丹人退出營州了。」

    杜賓客十分高興的說道:「十日前我們派出的斥候今日來報,契丹人在營州和白狼水附近的駐兵全部拔寨而起,過了榆關開到了士護真河以北的契丹境內。營州那裡已經沒了契丹一兵一卒。大帥,你可真是神機妙算哪!這樣不廢一兵一刀就收復了營州,實在是高招!」

    「會有這麼簡單?」

    泰霄微挑了一下嘴角。緩步走到了大沙盤之前,細細地看著營州那一塊的地理情況,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這未免也太順利了一點。」

    金梁鳳走到秦霄身邊,低聲說道:「看來,大帥已經看出了一些破綻了?」

    「暫時還沒有。只是本能的有些感覺。這事不會這麼容易。」

    秦霄說道:「你們想一想,默啜現在全部地心思幾乎都放在東北,會那麼容易讓奚族人從自己手底下溜走?兩軍對壘,我將奚族人從他們地陣營裡扯過來到我們這邊……這本來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我也沒想過真要全收奚族人為我用,只是在挑撥一下讓他們內鬥而已。沒有想到,這奚族人卻如此爽快的答應了歸順大唐。你們說。這不是欲蓋彌彰麼?」

    「大帥明鑒,其實卑職也從這中間看出了一些破綻,正要跟大帥說起。」

    金粱鳳說道:「我剛剛已經詳細的找派去的使者問了話,而且李大酺派來回訪的使者我也已經安頓在驛館裡住了下來。大帥隨時可以親自去問問。」

    「哦。你先說說是個什麼情況。」

    秦霄認真的看著金粱鳳:「什麼破綻?」

    金梁鳳微微一笑,說道:「這頭一道破綻,就是剛才大帥已經說了地。眼下突厥人這麼緊張東北這地方。怎麼會那麼容易讓奚人與我們搭上線?我們的使者這一路過去居然沒有絲毫的阻攔,也沒有見到半個契丹人和突厥人過來詰問。這豈不是太容易了麼?」

    「你的意思是,突厥人有意假裝消失,讓我們地使者見到奚族人?」

    秦霄道:「你接著說。」

    「第二處破綻,就是李大酺派來的使者說,約定我們在臘月初八派兵接應。」

    金梁鳳道。「因為李大酺擔心,到時候會有突厥人和契丹人來阻止和追殺。」

    「呵。這處破綻可就露得有些致命了。」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北狄人雖然學會了一些使詐,但還不到家。背主作竊,怎麼能早早就定好時間?萬一到時候有個什麼意外他李大酺出不來,我這邊又去接應,豈不是要露餡泡湯?看來,他們是給我們來了一個將計就計啊!」

    「大帥英明!」

    金梁鳳和杜賓客都笑了起來,金梁鳳說道:「剛才卑職和杜司馬已經商議過了。我們也一致認為,奚人還是附在突厥人那邊,這次要將計就計給我們來個大圈套。看來,一切還是突厥人在後面操縱。契丹人退出了營州,就是為了迷惑我們,讓我們以為契丹人全線回守國內了,讓我們吊以輕心。然後派出李大酺這只誘餌,將我們釣出幽州。到時候突厥人和契丹人再在後面發難,李大酺從內接應。這條計謀有夠陰狠哪,非要將我遼東軍一鍋端了。」

    「要說正面拚殺戰陣對壘,我們或許的確不如北狄人。要說耍計使詐,他們還差遠嘍!」

    秦霄冷笑了一陣,指著灤河一帶說道:「要不,我們再給他來個將計就計,在灤河這裡報上次薛訥兵敗地一箭之仇怎麼樣?」

    「好是好,可是有幾個大問題。」

    金梁鳳說道:「臘月初八那陣子,天寒地凍,不宜征戰,而且到時候灤河河谷那裡不好埋伏,這是一弊;其二,如果僅僅是一個李大酺的前部,我們有什麼理由對他們進行圍殲呢?他大可以抵死不認賬,說是來誠心歸降的。這樣一來,我們還要失去信用,讓北狄人同仇敵愾;其三,對於契丹和突厥大軍的後續部署,我們還一無所知。他們,尤其是突厥人,在東北這一線帶來了多少兵馬,這是一個重要的因素。說不定我們設下埋伏,還被他們的大軍打敗。這也是有可能地。」

    秦霄埋頭思索了一陣,說道:「金先生言之有理。不過,天寒地凍,不光是我們的戰鬥力打折扣,北狄人也是一樣地。而且他們長驅百里,我們以逸待勞。更何況我們的過冬物質準備得更好,這一點應該不是問題。在灤河河谷設伏,我看還是可行。只是將士們這一次要吃點苦了。另外,李大酺抵死不承認詐降。這也是有可能的。看來,突厥人已經看穿了我們地挑撥離間計,來個一個順水推舟。不過,奚人被突厥和契丹人欺負、奴役這也是事實。我還是有把握讓奚人投靠大唐的,他李大酺要詐降,我就請他進幽州,讓他遂了心願來詐降。到了城裡,我自然有辦法再對付他。」

    「這是個險招,但是,可行。」

    金粱鳳果斷說道:「到時候,可以讓李大酺帶來的軍隊安頓在幽州城外,我們再去將李大酺請進城來,擒賊擒王。先將他拿下了。他所帶的軍隊也就不難制服了。不過,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這樣做的前提是。不能真讓奚人打亂了我們的城防部署,讓突厥人和契丹人攻進城來。」

    「放心,肯定不會。」

    秦霄笑了一笑,凝神看著沙盤:「看來,是來一場大會戰的時候了。勾心鬥角玩計謀?北狄蠻子,你們還差了一點。爺爺就是玩這個長大了。金粱鳳、杜賓客,即刻招軍中四品以上將軍來議事廳。我要詳細的部署這一次的戰役!」

    「是!」

    二人凜然一應,大步走了。

    秦霄看著沙盤,露出了一抹充滿殺機的微笑:臘月初八……皇帝兄弟,我想,是時候給你一個捷報,讓你有好心情過個年了。

    冷徑山上,可汗帳中。

    敦欲谷神情凝重的撫著胸口說道:「大汗,臣還是認為,大汗不應該親征。這一次,還是讓左賢王領兵前往吧,大汗坐領後營指揮就是。」

    左賢王也道:「是啊大汗。大汗身系突厥汗國地命運,怎麼能孤身犯險?還是讓兒臣代您前往吧!」

    坐在正主位上的草原之王——默啜可汗,眼神銳利的瞟了這兩人一眼,緩緩說道:「秦霄壞了我兩個兒子,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敦欲谷、默棘連,我這次特意帶著六萬大軍從牙帳趕來就是要為我的兒子報仇!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說了。你們二人,留在冷涇山。我留給你們兩萬兵馬,如果奚族酋長李大酺膽敢有什麼異動,你們就在後方,將奚人全族屠殺!」

    敦欲谷輕歎了一口氣,低頭不語了。左賢王身子微微一顫,心中暗自想道:可汗,終究是信不過我這個統率兵馬地左賢王,怕我將他架空……他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

    深夜,幽州大都督府議事廳。

    秦霄和遼軍將的將領們,已經連續議事六個時辰了。

    最後,秦霄端坐在了帥座上,一拍桌子道:「看來所以細節都商議得差不多了。下面,本帥點將派兵!」

    眾人齊齊站起身來,在帥座前站行兩排,齊聲道:「請大帥下令!」

    「李嗣業!」

    秦霄拿出一枚兵符:「你帶二萬左威衛步兵,埋伏在灤河河源地摩松山上。切記要帶足抵禦寒冬大雪的物資。不管是李大酺還是契丹人、突厥人從這裡經過,都不要去打擾他,讓他們通過。從摩松山殺到灤河河谷,只有三十里路程。北狄退軍時,你就出來回堵歸上灤河河谷。李嗣業,你責任可就重大了,能不能有大的斬獲,可全看你這口子堵得嚴不嚴了!」

    「是!」

    李嗣業大喜接過了令符,卻又思索了一陣說道:「不對啊,剛才大帥帶著我們看了沙盤,從幽州退出去的話,有好多條路。其中最明顯最常用的就是灤河。到時候灤河會封凍,都不用駕船下水。過了灤河,那邊就是數百里的空礦地方。他們幹嘛非要從我這裡過?」

    「說得好。」

    秦霄點頭讚許地笑了笑:「河灤河谷那裡,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尤其是灤河封冰之後,北狄的騎兵可以放心大膽地通過。但我會在灤河北岸另外設伏,讓北狄大軍乖乖的進你李大將軍的包圍圈。現在,你放心了吧?」

    李嗣業大笑起來:「哈哈,好!關門打狗的事情,我最喜歡干。俺這就去準備。」

    秦霄道:「你的路途最遠,現在就可以出發。記得,一定要隱蔽行蹤,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們可以沿著長城過去。」

    「是!」

    李嗣業大聲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秦霄又拿起了一個令符:「杜賓客!你帶兩萬左威衛輕騎,現在從幽州出發,作勢要去收復營州,而且不妨從契丹邊境大搖大擺的過去。放心,他們不會出來為難你。他們想釣的是幽州這條大魚,不會打草驚蛇的。你帶人到了白狼水附近以後,紮下營寨,但是大軍不要去營州,留下一兩千餘在營寨裡豎起旌旗,有事沒事就擂幾下鼓,充作疑兵。然後你親自率大部在臘月初十以前日夜兼程趕回灤河邊,駐守埋伏在北岸。不管幽州打得多凶多猛多危險,你們也要按兵不動。你們的真正任務是,將北狄退軍趕進灤河河谷。這是個精細活兒,你要細心處理好了。」

    「大帥放心,卑職一定用心辦好!」

    杜賓客接過令符退了下去。

    秦霄說道:「左威衛調了四萬人出去了,那就拆除幽州北門外的軍屯,到時候讓給李大酺他們的人去屯紮。李大酺來後,不管他帶多少人,都不要去驚動,好吃好喝的款待著。另外,桓子丹,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到時候將李大酺給我請進城裡來。」

    「是!」

    剛剛被打了屁股的桓子丹一傷癒就接到了任務,不免有些高興。總算是沒有被冷藏,好歹還是有事情可做。

    「金梁鳳,左威衛剩下的兩萬人,我全交給你了,你將人遷進幽州城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帶著這些人死守幽州城。就是外面大軍全軍覆沒了,你也不要殺出去。」

    秦霄將這道令符遞給了金梁鳳,又對李揩洛說道:「李楷洛,你手下的五萬人馬,有兩個任務。其一,拿下李大酺後,你們去收服他帶來的軍隊。至於用什麼法子,這就是你的事情了。其二,北狄大部前來攻打幽州的時候,你和周以梯分別從幽州東、西兩個軍屯裡殺出來,擊殺他們的兩翼。」

    二將接過了秦霄的後符將令退了下去。秦霄看著廳中信心滿滿的眾人,站起身來說道:「這一戰,至關重要!兄弟們,是時候讓蠻子們瞧瞧咱們的厲害了!」
516433 發表於 2009-5-8 18:56
第411章 各懷鬼胎


不管墨衣有多不情願,但她還是被秦霄送走了,和紫笛、楊玉環一起到了易州。秦霄在這裡陪了她們一天,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幽州。大戰在即,他可不想因為私事而耽誤了軍情大事。一但打起仗來,那就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可不想自己因為幾個女人而分了心,耽誤影響大唐王朝整個天下的大事。

    臘月初八,陰天,極冷。潑出去的水不用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凍成冰塊兒。房檐上的冰柱子,結成了厚長的一串串,被凍得硬冷的土地,也似乎有那麼一點打滑了。

    早上,秦霄來到了幽州北門外,送桓子丹出去當“迎賓”三千騎兵加上一個儀仗隊,已經很給李大酺面子了。秦霄對桓子丹叮囑道:“有探子來報,李大酺帶了兩萬人來幽州。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相當於他全族三分之二的兵力了。你可別露了餡,要將他穩住,讓他以為他們的計謀得逞了。”

    “大帥放心,這一回絕不敢再出任何差錯了。”

    桓子丹認真的應道:“前番我當先鋒的時候,曾與他們的部族首領打過交道,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這個差事,我能辦好。”

    “好,去吧。”

    秦霄關切的看了他幾眼:“小心行事。”

    “是!”

    桓子丹翻身上了馬,打著鮮明的唐軍旗號出發了。

    秦霄站在原處,看著遠方,自言自語道:“這個計謀還真是經營了有些日子了。北狄看穿了我們來個將計就計,我們再反過來將計就計,現在大戲終於上演了……”

    金梁鳳在一旁說道:“大帥,按你的安排部署,我們最起碼是立於不敗之地然後求勝果了。現在唯一有些疑慮的,就是不知道突厥人有多少兵馬要來。他們的消息封鎖得很厲害啊,探子也探不到什麼。看來只要當他們出動了,才知道他們的虛實底細。”

    “突厥有個暾欲穀,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這傢伙,居然還沒老死。”

    秦霄戲謔而有些忿然的說道:“在東北這一線的用兵,更多的時候要鬥智。偏偏有這樣一個對手在那邊,一切都充滿了變數啊!”

    “也難怪大帥要先立足於不敗再去爭勝了。”

    金梁鳳道:“不管這一場戰鬥的結果如何,最起碼,我們不能丟了幽州。大帥給我的兩萬人,已經全部按大帥的吩咐開進了城裡,駐守在四門甕城。還有我們的那些秘密武器,估計也是時候亮一下相了。”

    “哦?呵呵……”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回去吧。我們也要安排一下歡迎儀式了。搞個萬人大陣、禮炮煙花出來,歡迎李大酺歸順大唐。”

    幽州東北,灤河河谷。

    桓子丹布好隊儀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前方總算是出現了一隊騎兵。沒有旗號,也沒有鼓角,只是迎頭朝桓子丹這邊開了過來。桓子丹上了馬,帶著人迎了上去。

    對方大約有百餘人,領頭一人桓子丹倒是認識,那天在奚族邊境見到過的。奚族俟斤多米多。桓子丹約住了後面的兵馬,迎了上前,多米多一見是桓子丹,就在馬上行了一禮:“見過桓將軍。”

    “俟斤大人別來無恙。”

    桓子丹面帶微笑:“是大酋長派你前來探路的麼?”

    “正是。”

    多米多看似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神色自若的說道:“大酋長的弟弟魯蘇,率領一萬騎兵就在我的身後。大酋長李大酺,也率領了一萬人在五十裡開外,帶著進獻給大唐的牛羊和馬匹。所以走得慢一些。”

    桓子丹心中暗道:李大酺,也蠻狡猾的嘛,自己縮在後面,卻讓弟弟和多米多來探風信。

    “請俟斤大人回報魯蘇大人和大酋長,大元帥派卑職出城前來迎接,他本人就在幽州北門城外十裡處,列隊歡迎大酋貴部。”

    桓子丹又試探著說了句:“有沒有突厥和契丹人在後面追堵。要不要我前去幫你們斷後呢?”

    多米多微微的愣了一愣,擺擺手道:“暫時沒有、暫時沒有。突厥人最近都沒到我們這邊來過;契丹人?他們只有索要財物徵集勞役的時候才會過來。大酋長特意挑了這麼個時候出來歸順大唐,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心裡也在暗罵:本以為秦霄會親自出來迎接。沒想到派個無足輕重的小將軍……要是秦霄自己出來了,能將他拿下,幽州也就攻下一半了麼!

    桓子丹心裡暗自發笑:你以為我們像你一樣的蠢,中軍大帥到這裡來涉險!

    二人又再寒暄了一陣,桓子丹就打發多米多回去請魯蘇大軍過境。桓子丹的人馬在灤河河谷分列兩旁布成了佇列。長長的號角吹了起來,震動山谷。魯蘇的一萬騎兵將信將疑的過了灤河穀,朝幽州而去。桓子丹派了一隊人馬作嚮導,自己仍在這裡等李大酺。

    又過了許久,前方才再次出現了人馬。這一次,還真的是有一堆牛羊被驅趕著一起過來了,後面就跟著萬餘騎兵。

    桓子丹叫了幾個之前在薛訥手下幹過的偏將過來,他們是認得李大酺的,一起迎上前去。

    這次總算是見到了旗幟,一面淡青色的旗,上面的圖案有些奇怪。桓子丹上前見了禮,旁邊的偏將暗示:正是李大酺!

    幽州北門前,秦霄全副披掛,身後列了三個大軍方陣。一萬虎騎師,左右各有一萬左驍衛騎兵陣。三萬人的大陣勢,氣勢非凡。

    魯蘇帶著一萬騎士到了這裡的時候,遠遠看到幽州北門外的大陣仗,不由得有些驚住了,幾乎就要不敢上前。猶豫了半晌,只見幽州北門外放起了禮炮煙花,身邊引路的唐軍將佐也好言相勸,告訴他們,這是歡迎儀式,魯蘇這才帶著人向前。

    秦霄端坐在馬上,手裡捏著一根馬鞭隨意的輕敲著馬鞍。靜靜地看著迎面而來的魯蘇等人。奚人,果然都是蠻勇之人,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野性和張狂,眼神裡盡是狂放與不羈。他們的隊陣雖然有些雜亂,但彼此之間十分的默契,隨時保持著攻守兼備的架式。

    奚族人近了,秦霄帶著身邊的一些將佐官員,打著秦字帥旗,緩緩的拍馬向前。秦霄還正在心裡琢磨著那幾句不太熟悉的契丹語。對方迎面而來的魯蘇卻先開口說話,居然說的還是漢語:“來人可是秦大元帥?”

    “正是!”

    秦霄在馬上抱拳略略行了一禮:“秦霄率幽州將弁官員,歡迎奚族大酋與麾下前來!”

    魯蘇長得膀紮腰圓,一張臉如同團團的面餅,兩撇鬍子也是又粗又黑,十足的一個蠻漢。只聽他道:“大帥威名如雷貫耳,魯蘇由衷的佩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呵,呵呵!魯蘇大人的漢話說得太標準、太地道了。相比之下,我可就有些慚愧了。這契丹語學了多時,總是說不順口。”

    秦霄笑著說道:“彼此都是將軍,就在馬上見過禮就好!”

    二人分別見過禮,秦霄故作疑惑狀:“魯蘇大人,怎麼不見貴部大酋?”

    “哦,大酋長是家兄,在後方押送著贈送給大唐的牛羊。”

    魯蘇彎腰撫胸行了一禮:“大帥,我們大酋的意思是,資助兩萬騎兵給大帥,一起平定契丹。契丹欺壓我們多年,正愁這口惡氣出不了——請問,我們駐紮在哪裡?”

    秦霄心中暗自冷笑:白癡,露破綻也不用露得這麼明顯吧?就算是大酋李大酺來了,也不會公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可是軍事機密!你這樣說,無非是想打消我的疑慮、騙取我的信任,然後伺機混進幽州城吧?

    秦霄作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李大酋長真是深明大義呀!這樣吧。我剛剛將幽州北門的軍屯空了出來,就留給你們屯紮吧,怎麼樣?我都安排了一些帳篷、草料和糧食肉類,到時候會派人前來犒軍。等大酋長的人馬到了,你們各分守北門左右二方的軍屯。幽州北門的防務至關重要啊,可就有勞你們了!”

    “多謝大帥美意!”

    魯蘇暗自開心,但仍有些失望的說道:“怎麼,我們的大軍不進城麼?”

    秦霄微笑說道:“大唐律令,凡駐防大軍,一律駐紮在城外十裡處,以免擾民。幽州雖然是個軍鎮,但百姓也還是挺多的。所以,只好暫時委屈一下魯蘇大人了。等七軍換防的時候,可以考慮將你們的人馬調入城中中軍屯裡。住進城裡,畢竟暖和舒服一些嘛,呵呵!”

    魯蘇本想再追問一下什麼時候七軍換防,但一想這又有些太過明顯了,只好作罷,只得說道:“既然如此,那魯蘇就先帶兄弟們過去安頓下來了。”

    “請。”

    秦霄輕揚了一下馬鞭,對身邊說道:“周以悌,魯蘇大人的衣食住行,可就全部交給你了。一萬人馬,都要照顧好了。”

    “大帥放心。”

    二人心照不宣的遞了一個眼神,周以悌帶著身後的萬人方陣,陪著魯蘇往東面軍屯去了。

    金梁鳳在一旁輕聲道:“看來,已經可以確定,他們的確是在使詐了。哪裡有那麼容易帶著兩萬人就出來了的,而且還沒有帶家眷?要是突厥和契丹知道了李大酺在幹這些事情,還不找他算帳,血洗奚族?我估計,是二族疑心病重,又想使詐,又怕這李大酺真的降了我們。於是將他們的家眷百姓都扣在本土。”

    “言之有理。”

    秦霄微點了一下頭,有些冷酷地輕笑了一聲:“看來這一次,我可能要間接引發一場奚族大屠殺了。李大酺被我們一拿下,他們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時候,突厥人和契丹人肯定要對奚族來一次大清洗……阿彌陀佛,善哉啊!”

    金梁鳳在一旁冷笑:“我不當道士了,你倒是扮起了和尚……”

    過了一陣,桓子丹帶著李大酺來了。

    李大酺倒是不如他弟弟那樣長得粗蠻,雖然也是一身的野性氣息,但長得斯文了許多。眼睛不大,但眼神卻十分的銳利,頭髮鬍子也明顯比其他奚族人弄得乾淨整齊了許多。高高瘦瘦的一個中年人,身上穿著的卻是中原製作明光鎧甲,一襲斗篷,倒也還有幾份威風。

    秦霄如同老友見面一般的使勁和他寒暄了一陣,並且親自帶著虎騎師將他安頓到了幽州北門西面的軍屯裡。還差來了一千餘人,專程送上酒水、肉食和馬料、糧食,作為他們大軍的補給。這裡的帳篷也是搭得最好的,裡面有木炭升起的爐火禦寒。

    這一切都讓李大酺十分的滿意,簡直就是賓至如歸呀!

    大軍陸續安頓下來,李大酺和秦霄走逛在軍屯裡,看著這延綿數裡長的軍寨,不由得感慨道:“大唐,就是地大物博富庶文明哪!就大帥出手贈送的這些東西,大部份都是我們部族裡沒有的。”

    秦霄擺擺手道:“大酋長大客氣了,大唐與奚族歷來友好。大酋長的祖上,不就是被太宗皇帝賜作李姓的麼?算來,你也是大唐的郡王啊,本帥見了應該要跪禮才是!”

    “咦,豈敢、豈敢!”

    李大酺連連擺手:“大帥是大唐坐鎮一方的統帥,我嘛……呵呵,幾年前還和前任幽州大都督孫儉決死拼殺過。現在大唐不追究我的舊罪,就是萬幸了。哪裡還敢自認是什麼郡王!”

    “這話你可就說錯嘍,大酋長。”

    秦霄笑道:“我們的皇帝是何等的心胸開闊之人。再說了,你跟孫儉打仗的那一會兒,還是太上皇當政呢。而且孫儉那廝是自作主張要去侵略奚族,這也怨不得你們。其實大酋長也知道了,我們的皇帝再次封你作‘饒樂郡王’。這不,前來宣旨的大使正在幽州城內高居北位等著大酋長哪!本帥也設好了宴席,要為大酋長和各部首領接風洗塵。”

    李大酺心裡一陣咯噔的跳了起來:要請我們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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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請君入甕


看著秦霄身後彪壯的一萬虎騎師,李大酺十分大方的說道:“好吧!真是多謝秦大帥多方照顧了。我這就去招呼五部首領一起進城。”

    秦霄微微一笑:“那好。本帥就在這裡等候大酋長了。”

    李大擠出一臉的笑容來,施了一禮往後退:“秦大帥請稍候。”

    秦霄看著李大的背影,暗自冷笑道:還想在城外將我拿下麼?呵,看似不那麼容易。眼下你應該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進城了吧?

    李大提著步子朝帳篷裡走去,心裡一陣打鼓:進城吧,說不定會遇到什麼麻煩,這秦霄看起來讓人捉摸不透;這不進城,肯定就要露餡了……小小的一個北門外,秦霄安頓了三萬兵馬。名為犒軍歡迎,實則鎮劾。天哪,默啜和李失活相逼,這秦霄又這樣的凶吉難辨,我這是攤的一個什麼事兒哪?

    李大在營帳裡左右不得安生的徘徊了許久,歎了一口氣,對身邊的隨從說道:“將五部俟斤叫來。一起進城接受大唐朝廷的封賞。“幽州北門城口,秦霄和李大並馬西行,城內兩旁的百姓夾道歡迎,歡呼聲震天。在百姓們看來,畢竟不用打仗就比什麼都要好。奚族人歸附大唐了,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秦霄帶著李大和五部首領,以及他們隨身帶來了百餘名親兵,一起到了幽州大都督府裡。李大一路心中忐忑不安,直到了這裡才算是鎮定下了心神,心中估摸著,這秦霄大半是沒有生出什麼疑心來。秦霄安頓了酒宴,大都督府裡的文武官員,諸如姜師度、金梁鳳等一概陪同。那隨行來的一百親兵,也讓桓子丹設了宴席,就在大都督府內的別院裡招待。

    入席前。秦霄先請來了宣旨太監,宣佈了對李大等人的賞賜。除了封李大為饒樂郡王、其他五部首領分別為刺史、不同爵位,還賞了金銀財寶。李大等人心中略略安穩了下來,滿心歡喜的接了聖旨。

    酒席上,秦霄和李大居於主位共坐一桌,其他各部首領則由姜師度和金梁鳳等人陪著。在左右下方飲宴。酒過三旬,秦霄叫來了歌舞伎子,聲樂歌舞好酒好肉一起上演起來。李大等一些人著實的入了迷,時時驚歎大唐的曲好聽、舞好看、女人漂亮。

    秦霄也不多說話,一直只顧著勸李大進酒。奚族蠻人幾時享受過這樣聲色犬馬的奢華生活,此時都有些沉醉在席間樂不思蜀了。大冷地天。那些豐滿圓潤的性感舞伎卻穿著薄紗絲縷翩翩起舞,時不時的拋個媚眼或是露一下胳膊大腿,哄得這些老粗們一陣陣肆聲的大笑。眼睛裡也放出了野狼一般的貪婪光芒。

    秦霄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好笑,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幽州這裡能找出什麼漂亮地歌伎。這些女子到了長安曲苑歌坊裡,連給那些名角兒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且不說姿色平庸,其實跳的舞也就是一般般,有些人根本就是胡亂跳的。純粹是在劈腿甩胸胡亂誘惑人。不過,這些拿來哄騙奚族蠻人,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李大雖然貴為酋長,也不能免俗的被這些歌伎們吸引了。雖然仍然十分小心的應酬著秦霄,但眼神也時不時的落在這些女人身上。

    秦霄拿著一個酒壺給李大倒了一杯酒。輕聲說道:“饒樂郡王殿下若是有興趣,這些女子今晚就來侍寢如何?”

    “哦?那、那怎麼好意思!”

    李大就差流口水了,卻是極力地推辭:“不妥、不妥!這可都是大帥的家伎呀!還有。大帥還是別稱呼什麼郡王殿下了,委實聽得不習慣啊,哈哈!”

    秦霄呵呵的笑了笑:“這郡王便是郡王了,尊卑有別,秦霄豈敢胡來?”

    這些伎子也算不得是我私下地奴僕,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曲苑歌坊裡請來的。不過,郡王殿下如果有興趣,秦霄隨便打點一下,她們這些人就算是歸你們了。““真的?那小王就代這些部族首領兄弟們,謝謝大帥了!”

    李大也自稱起了小王,不無得意的說道:“皇帝陛下真是寬鴻大量啊!大元帥待人接物也是這樣的和氣周到。我等這些蠻夷之人,真是賓至如歸啊!”

    “是麼?這麼說來,還是大唐好麼!”

    秦霄微微的笑了一笑,拿起杯子和李大碰了一下杯,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輕聲道:“那殿下準備什麼時候進京朝見皇帝呢?”

    “進京?”

    李大微微一驚:“為何要進京?”

    秦霄故作責怪的皺了一下眉頭,輕敲了一下桌子:“進京謝恩哪!皇帝天恩如此浩蕩,殿下還不去謝恩?而且真正的賞賜,皇帝也留著給你當見面禮呢!”

    “當真?”

    李大面露喜色,但馬上又有些疑慮的說道:“可是……小王還想和大元帥一起出兵剿滅契丹呢!”

    “契丹哪?這個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

    秦霄地表情的些凝重了,緩緩道:“其實我原來打算的是,固守幽州,守他個三五年再說。等到兵強馬壯有個幾十萬人了,再大舉北伐。眼下我剛來幽州沒多久,立足未穩,難哪!殿下要進京,頂多來回也就是半年,到時候要趕上出兵討伐契丹,還是沒有問題地。”

    “這……”

    李大似乎聽出了秦霄話裡的一絲玄機,有些不安起來:“恐怕不太妥當吧?大帥有所不知,我這麾下的兵馬,都驕頑成性。如果沒有我親自在這裡督陣,怕是……容易出亂子呢?”

    秦霄牽動嘴角,露出一個冷咧的微笑看著李大:“照殿下的意思,是本帥駕駛不了奚族的騎兵了?”

    “哦,不、不!我絕不是這個意思!”

    李大連連擺手:“大元帥是眼下大唐一等一的將帥之才,我深感佩服。只是與我同來這二萬子弟兵,都習慣了我們部族首領的統領。這一時……怕是適應不了大唐的軍規呀!”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秦霄冷笑道:“遼東軍中,胡人也不在少數。他們現在不也好好的呆在軍中麼?本帥一律一視同仁,同時。也有足夠的把握駕馭他們。郡王殿下,就安心地進京謝恩吧。等你回來,卻也正到天地解寒用兵的時候。我們正好一起商議軍國大事。這段時間之內,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帶來的這兩萬兄弟的。”

    李大額頭不由自主的滲出了冷汗,心中喃喃地想道:要剝奪我的兵權了。這個秦霄,委實陰險!這進京拜朝謝恩。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這樣一來,我與默啜約定的大事也沒法幹了麼?

    秦霄看著李大的窘樣心裡暗自好笑,故作疑惑的問道:“怎麼,郡王殿下心裡還有別的想法?”

    “哦,沒有,沒有,只是……”

    李大努力地找著藉口說道:“我們剛來沒多久。還想在幽州多住幾天,也好讓部下的將士們適應這裡的情況,我才好安心地去長安。大帥你看……是不是緩些日子再進京比較好?”

    “這樣呀……”

    秦霄很是為難的皺起了眉頭。極就情願的說道:“那好吧。我知道殿下在疑惑什麼,你怕我奪你兵權是麼?放心啦,不會的。奚族的兩萬精銳鐵騎,我哪裡有那個本事指揮嘛,還是要郡王殿下親自來。而且,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讓你本部地一萬人馬進駐北門甕城。眼看著就要大雪來臨了,也算是為了照顧一下奚族的同胞將士們吧。駐紮在城外雖然也未必就會凍著,但還是不如城內暖和嘛。幽州的城牆很高很厚,就算是甕城也不含糊,足以抵擋北方吹來的寒風。”

    李大心裡一陣驚喜。連連道:“大帥果然是愛兵如子之人哪!敢問,什麼時候可以讓我本部的一萬人馬進城?”

    “隨時,現在就可以。”

    秦霄十分大方地說道:“我們是盟軍。是兄弟嘛,理應互相照顧互相信任的。你本部的人馬進駐甕城後,北面地城防,那可就全部交給你嘍!”

    “行,沒有問題!”

    李大大喜過望,立馬敲了敲桌子,對席下叫道:“多米多,你現在辛苦一下,回我的帳蓬裡發出軍令,將我本部的一萬人馬遷到幽州北門的甕城去屯紮。”

    多米多心領神會,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歡天喜地的去了。秦霄叫周以悌與他同去,帶帶去了自己的令符,指示北門守城將放行。

    金梁鳳走上前來秦霄和李大敬酒,三人共飲了一杯,秦霄悠然說道:“金先生,饒樂郡王群殿下的兵馬遷入甕城,嘖嘖,這是不是應了一句成語,叫做請君入甕呢?”

    李大恍然一驚,不知所措的看著秦霄。金梁鳳心中一陣竊笑,乾咳了兩聲低聲道:“大帥,幸好你說得不大聲哪,不然可就現糗了。請君入甕,可不是這個意思。此甕非彼甕,這請君入甕的甕,跟甕中捉鼈的意思差不多,可是貶意……”

    秦霄故作尷尬的笑了起來:“哦?呵呵!看來,這書念得少就是容易出醜啊!殿下,你可別笑話我,哈哈!”

    “哪裡!哪裡!”

    李大背脊上陣冷汗直流,強擠著笑容說道:“你們說的這些成語,我可是一個也聽不懂,呵呵!說來,我們這祖上幾輩,還多有幾位大唐的公主、郡主和隨嫁而來的漢人。我也才對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略知一二。不過,我向來不喜歡讀書寫字,若不是家中有幾個中原來的老師教我,我這漢話還不會說呢,又哪裡會懂那些高深的成語?”

    秦霄哈哈的笑了起來:“的確是很高深啊,我身為漢人,也沒學會幾個。咱們是帶兵打仗的粗人,研究學問是那些大儒們的事情,管他作什麼?來,咱們喝酒!金先生,叫廚房斛多添點酒菜來!”

    這一趟酒喝得有夠久。李大本部的人馬進駐北門甕城的時候,宴席桌上的幾頭肥羊十餘甕好酒眼看著就要沒了,眼看著天都要黑了下來。李大等人眼看著都要有些醉意,個個身邊也多了兩個陪酒的伎子。秦霄看著這些粗魯的蠻夷對這些低濫的伎子毛手毛腳,個個一副色欲攻心的樣子就差當場辦事了,心裡暗自好笑。

    眼看著席間多了許多靡靡之氣,桓子丹披堅執銳的走了進來,大聲道:“報大元帥,有軍情!”

    眾人頓時驚愕,李大等人的酒意也醒了一大半。

    秦霄心中暗笑,一揮手道:“大膽!沒看到本帥正在陪同饒樂郡王飲宴麼?還不退下!”

    桓子丹單膝一拜:“報大帥,是十萬火急的軍情!”

    “那就說!”

    秦霄不耐煩的嚷了一聲。

    桓子丹有些疑惑的四下看了看,李大道:“既然大帥有軍務要辦,我看這宴席還是散了吧,我等回避就是。”

    “哎,殿下別走。都說了,我們是盟軍,是兄弟嘛,有什麼秘密可言。”

    秦霄將他拉住,對桓子丹道:“殿下不是外人,有事說就是了。”

    “是!”

    桓子丹凜然說道:“探馬來報,溧河河谷以北百里處,發現大批敵軍。人數不下七萬人之眾!”

    “哦?”

    秦霄故作驚愕:“可有探明,是誰的軍隊?”

    “突厥和契丹!”

    “桓子丹說道:”

    幸得大帥在那裡安插了暗哨,不然敵軍大部趁夜奔襲,不出兩日就能到達幽州城下。““契丹人和突厥人哪?”

    秦霄微笑的看向李大:“郡王殿下,是來給你做外援的麼?”

    “啊?”

    李大頓時大驚失色:“秦大帥,這話……如何說起!”

    “是麼?呵呵!”

    秦霄高深莫測還有些陰惻惻的笑了起來,李大等人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那些陪酒的伎子也十分識趣的開溜了。
516433 發表於 2009-5-8 18:59
第413章 策反李大酺


李大酺強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怒意的說道:“這麼說來,大元帥終究是信我們不過,還說什麼盟軍、兄弟,原來是哄騙我們的了?”

    “哎,殿下息怒,戲言,戲言而已,何必當真呢?”

    秦霄笑眯眯的說道:“我們漢人還有句成語,叫做‘做賊心虛’不知道殿下懂不懂這其中的意思呢?”

    “你、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大酺豁然一下站了起來,一手暗自握到了刀柄上。席下的五部首領也個個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隨時準備跳出來廝殺。

    “要打架啊?你可能不是對手哦!”

    秦霄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自顧坐在席上喝著酒:“所以,我勸你還是安心的坐下來,聽我說完下面這些話,好麼?”

    李大酺久聞秦霄,武狀元,的大名,連闕特勒那樣的草原戰神也拿他沒奈何,自然清楚自己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只得忿忿的坐了下來,鬱悶的說道:“大元帥,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我奚族男兒雖然卑賤,但一腔熱血還是有的,可殺不可辱!”

    “幹嘛說得這麼嚴重?我有說要殺人麼?”

    秦霄用手的拉了李大酺一把,李大酺頓時有些趔趄的在秦霄身邊坐了下來。

    秦霄給他倒上酒,自己舉起杯子來說道:“來,郡王殿下,喝一杯,壓壓驚。”

    李大酺極不甘心的勉強喝了一杯,扭頭哼了一聲,看向一邊。

    剛剛還是聲色歌舞的酒席,轉眼間就滿是火藥味了,一陣劍拔弩張的味道。

    秦霄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冷峻起來。平靜地說道:“饒樂郡王殿下。不,或者說,大酋長閣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誠心想當大唐地郡王,還是繼續受突厥和契丹人的奴役差使呢?”

    “這話從何說起!小王剛剛受了大唐皇帝的封賞!”

    李大酺只能硬著頭皮強嘴。

    秦霄冷笑了幾聲:“看來,我若是不點破,你還不死心了?好吧,我姑且還是尊你為殿下。殿下,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們這一次來。應該是受了突厥人的指使吧?敦欲穀看穿了我的離間合縱之計,於是將計就計,派你們來詐降,然後裡應外合收拾幽州,對麼?”

    “絕無此事!”

    李大酺瞪大了眼睛吼道:“秦霄,你不要含血噴人!”

    席間的唐軍將領、奚族首領頓時都拔出刀來跳出了坐席。

    秦霄一拍桌,怒聲喝道:“大膽,你們幹什麼?本帥說了讓你們拔刀麼?刀。是用來對著敵人的!還不給我收起來!”

    席下的數名唐軍將領都收起刀來,禮謝過罪又到了坐席上。李大酺也苦著臉擺了一下手,讓那些部族首領也收起了刀來重新坐了下去。

    “郡王殿下,眼下你的確可以否認,因為我沒有證據。”

    秦霄悠然說道:“不過,事實會證明一切地。而且,你們露出的破綻,也實在是明顯了一點。最大的破綻就是,郡王殿下難道不擔心你們家眷麼?你帶著兩萬人來歸附大唐。投效遼東軍。要是突厥人和契丹人知道了,能放過你?肯定要血洗奚族了。可惜啊,你除了成功的策應他們攻下幽州。再沒有別的辦法救你的家人和部族同胞了。不過,偏偏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讓他發生的。幽州若是被攻下,不止是這裡地數十萬軍民要沒命,整個河北道的百姓也要被屠殺搶虐。所以,郡王殿下。我真的感到很遺憾。你的族人,可能會沒救了!”

    秦霄的這些話。就像是一記記鎯頭一樣實實的敲打在了李大酺的心頭上,此時,他再也偽裝不下去了,謔的一聲就站了起來拔出了彎刀。

    席間,奚族其他各部的首領也同時發難,拔出了刀來。十余人齊齊地擠到了一起。唐軍的將領這一次沒有一人動彈,都齊齊的等著秦霄地將令。

    秦霄搖頭笑了起來:“可悲呀,大酋長。看來,你對大唐賞賜的郡王頭銜,是不希罕了。你以為,你們這十餘人,就能扭轉整個大局麼?”

    李大酺警慎的朝後退著,和他的部族兄弟站到了一起:“縱然是沒有勝算,我們也要抗爭到底。如果陣亡在這裡,也算是給了默啜可汗一個交待。這樣,他就不會為難我們的家眷和族人了!”

    “愚蠢!”

    秦霄輕喝的罵了一聲,依舊端坐在坐席上看著李大酺:“你要是死了,奚族才是真正地完蛋了。看來,你信任默啜這個暴君,遠遠的勝過了勝任寬容而博大地大唐王朝。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明明有生路你不走,卻要挑一條死路!”

    秦霄眉頭一凜,眼角露出了一道讓李大酺等人膽戰心驚的殺氣。

    席間的唐軍將領們也握住了刀柄,嚴陣已待。

    正在此時,宴會廳的大門被踢開,桓子丹帶著幾個人虎虎生威的走了進來,就從李大酶身邊旁若無人的走了過來。對著秦霄凜然抱拳一拜:“報大元帥!隔壁席間的一百奚族士兵,已經全部拿下!”

    秦霄擺了擺手,桓子丹自動退到了一邊。李等人牢牢擠成一團,驚怒參半的環視著眾人。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大酋長,你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跟我合作。這是你,和你的部族唯一生存的希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要……”

    秦霄的話,卻被門外一聲大吼“報”打斷了。來人正是剛剛陪同多米多出去的周以梯,他直接走進了宴會廳裡,對秦霄道:“報大元帥,北門甕城一萬奚族士兵,已被末將麾下團團圍住,只等大帥一句話,末將就能這一萬人暫態慘死在北門甕城!”

    “報!”

    又來了!

    這一次來的是李楷洛。進來報導:“報大元帥。魯蘇本部一萬人馬,已被末將團團包圍。三萬弓箭手四面八方圍了三層,只消大元帥下令,可讓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秦霄又擺了擺手,微笑著看著李大酺等人:“大酋長別怪,我這幫部下,都沒什麼規矩,喜歡瞎闖。”

    李大酺驚怒的叫道:“秦霄,你究竟想怎麼樣?你竟然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計策,要殺要剮下令就是!”

    “要殺你們。實在是太容易了。”

    秦霄冷冷的看著李大酺,還喝了一杯酒,站起身來。李大酺等人如臨大敵,頓時緊張地縮起了身子。

    秦霄背剪著手走到李大酺等人面前,昂然地看著他說道:“不過,眼下卻只有你們拔出了刀槍。我們的人,都安靜的坐在坐席上。大酋長,你是要主動挑起戰事麼?”

    李大酺愣了一愣。將刀插入刀鞘,悶悶的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秦霄拉著他的手,讓他依舊坐到原位,對他說道:“大酋長,我明白你的苦衷。你的家眷和族人,應該都被默啜監視著吧?”

    李大酺悶哼了一聲,極不情願的點頭。

    秦霄微笑道:“眼下的形勢就是,你不可能成為默啜的內應了。幽州也是絕對攻不下來地。這樣一來,默啜等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族人。所以,你只有唯一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跟我合作。打敗默啜,然後揮師北上,趁勝追擊,救回你的族人。雖然這樣不一定能夠成功,但是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你繼續冥頑不靈要給默啜賣命。那麼,你的下場只有一個。”

    秦霄眯了眯眼睛。定定的看著李大酺:“那就是,你自己和你的這些首領。現在橫屍當場;你們帶來的兩萬部族騎兵,被我殺得乾淨,你的族人,被默啜殺得乾淨。奚族,從此被滅族!”

    “啊!”

    李大酺恍然一驚地叫了一聲,愕然的站了起來,死死的看著秦霄。

    秦霄泰然的坐在坐椅上,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承認,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對奚族來說都是一場災難。但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彌補災難帶來的損失和傷亡。我有誠意到時候負責救你的族人。至於你願不願意相信我,請隨意。其實,就算是沒有你們奚人反戈幫助,我這次也有十足地把握擊敗默啜,你信不信?”

    李大酺瞪大了眼睛看著胸有成竹的秦霄,緩緩的點了點頭:“我信。”

    “那就,請作決定吧。”

    秦霄臉上地笑意,如同春風般的和暖。但在李大酺等人看來,則是一面陰陽生死符。一邊是死亡,一邊是生存。

    李大酺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愣在那裡。過了許久,他終於無奈的長歎了一聲:“我也是被逼的呀!這真是奚族部落的一場滅頂之災!”

    秦霄搖頭歎氣:“沒辦法。這就是命運。我大唐歷來崇尚和平和友誼,講求以德服人,以和為貴,不想多作殺孽。我秦霄也是如此,並不想太多地人去死。其實,我大可以很乾脆俐落的殺掉你,包括你帶來地這兩萬人。然後再去專心的對付默啜。但是,我沒有那麼做。生存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漢人還是胡人,他們的生命都應該被尊重。大酋長,我希望你看清楚眼下的局勢,做出明智的選擇。你要知道,你越猶豫不決,你的族人,就越危險,生存的機率,就越低。”

    “我!……”

    李大酺渾身一陣顫抖起來,喃喃的道:“我該怎麼辦?十余萬人的性命就系在我一個人的身上,要我現在做出決定,這!……”

    “其實,你沒有選擇。”

    秦霄冷酷的微笑起來:“你只有希望我們這一次能夠完勝,擊敗默啜和李失活,再揮大軍殺回奚族境內,拯救你的族人。”

    李大酺雙腿一陣發軟,情不自禁的癱倒了下來,仰天嘶聲吼道:“草原之神哪,你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們?”

    其他的幾個部族首領紛紛走到了他的身邊,齊聲勸道:“大酋長,下決心吧。他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其實,如果不是突厥人和契丹人一直壓迫我們,我們又怎麼會有眼下的困境?這一次,我們不如和秦大帥一起,與默啜和李失活決一死戰,一雪前恥!勝了,或許就能救回我們的族人;敗了,也比眼下被唐軍處決來得光榮和痛快!”

    李大酺無奈的長歎一聲,淚流滿面的吟道:“奚族的百姓們,我李大酺無能,對不起你們哪!秦霄,我答應你。我的兩萬精銳鐵騎,都交給你了。能不能打敗默啜救回我的族人,就全靠你了!”

    秦霄眼睛發亮,拱手一拜:“多謝饒樂郡王殿下!你的這份大功,我一定會稟明聖上。不管這場戰爭的勝敗如何,你一定會得到嘉獎!不管怎麼樣,你的這個決定至少挽救了眼下的兩萬奚族人!”

    李大酺呆呆看著天花板,癱軟無力的說道:“眼下,我能做的,也僅有這些了,哎!……”

    秦霄站起身來,眼神灼灼的沉聲喝道:“眾將聽令!現在都去議事廳,擂鼓聚將!”

    然後轉頭對李大酺等人說道:“郡王殿下,諸位首領,你們也一起來吧!”

    李大酺擦了擦眼淚,長歎了一聲:“好吧!兄弟們,這一次我們就在秦大元帥的麾下一起打一仗吧!奚族能不能存活下來,就全賴秦大元帥了!”

    “殿下言重了!”

    秦霄上前,將癱坐在地上的李大酺扶了起來:“其實,奚族人的命運,一直都緊緊握在你自己的手上。只要你看清了天下大勢,就不難做出明智的選擇了。要滅絕一個部族,談何容易?默啜暴戾失政,他的敗亡是遲早的;我大唐開明又包容,才是你們真正的歸宿!這些都是後話,我們先來一起商議軍機,打敗默啜的這一次處侵如何?”

    “好!”

    李大酺狠狠的一咬牙,鐵下心來怒聲道:“默啜、李失活,突厥人和契丹人,壓迫我們的日子也有夠久的了,一直把我們當成牛羊和豬狗,這一次又將我們當成獵狗一樣的派出來。兄弟們,我們跟秦大元帥幹了吧!就算最後挽救不了我們的族人,也可以無愧的到地下去見他們!我們用自己的鮮血和仇恨去告訴我們的族人,我們沒有永遠屈服於他們的淫威之下,做出了努力的抗爭和殊死的搏鬥!”
516433 發表於 2009-5-8 19:42
第414章 幽州鏖兵(一)

紛雪飄飛的長安,皇城太極宮,紫微內省遼東軍機處。

    李隆基身著厚實的皮裘,拿著秦霄寄來的奏摺細細的翻看。

    “殲敵兩千,俘虜契丹百姓牛羊若干……”

    李隆基不由得笑了起來:“姚崇,這份捷報,你怎麼看?“姚崇微微一笑:“這只是小股的遭遇戰,本來是無足掛齒。不過從大局上看,遼東軍的軍事計畫看似已經開始實施了。秦霄此舉,意在封住朝上的一些流言蟄語,讓陛下安心。”

    “說得好。”

    李隆基點頭贊了他一聲,道:“但這些話,是不能在外面去說的。姚崇,遼東軍這一年來的總開支幾乎占去了國庫收入的六成。對於這一點,朝廷上下都頗有微辭。前幾日,連父皇也來找朕說了幾句。他們認為,我們不該給秦霄這樣大的權柄,有求必應。你認為呢?”

    姚崇道:“陛下自己成竹在胸,又何必問微臣?”

    “呵呵,你呀!”

    李隆基笑了一笑,站起來走到姚崇身邊:“今天這裡只有我們君臣二人,你也不敢說實話麼?”

    姚崇笑了一笑說道:“陛下,秦霄是不世的將帥之才。陛下對他的信任已經超出了普通的臣子。這些,微臣又哪裡敢去胡亂揣測?微臣只知道,東北有了秦霄,一切大事都可託付。只是……在外人的眼裡,陛下的確是對他有些寵愛過頭了。不過,這也足以見得陛下平定北方的意念之堅決。”

    “是啊,朕的確是下了狠心,徹底解決困擾中原數十年的北秋之患。”

    李隆基舉目看著外面一片白皚的世界,喃喃地道:“其實,朕也是在賭博。傾盡全國之力支援東北。朕身上的壓力口也實在是很大。只希望秦霄能夠最終不負重望。雖然眼下的情形還不明了,但朕對他有信心。他在積蓄力量仔細籌畫,然後準備全力一擊。這就是他的風格,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幹地。這次報來這個所謂的‘捷報’。只是為了替他自己減壓,替朕減壓,可謂是用心良苦啊!姚崇,軍機處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郭元振雖然是兵部尚書,可他一直有些反感東北的軍事。”

    姚崇拱手拜了一拜:“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盡所能保障秦霄地後勤供給,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元振兄其實也是一心為國著想而已。他在隴右多年,認為眼下最大的邊患是來自於吐蕃,不贊成現在大舉北伐也是自然的事情。其實,這次陛下重新起用薛訥這個敗軍之將去隴右武街迎擊吐蕃,讓他有些反感罷了。”

    “這個郭元振哪,就是有些死腦筋。還在一直主張東北要以和談來解決問題,呵呵!”

    李隆基微笑起來:“眼下我大唐東、西兩線用兵,的確是很吃力。眼下,唯有大捷報才能穩住這些人的心,穩住朝廷上下了。你猜,秦霄和薛訥,誰先送捷報來呢?”

    “陛下,這種事情如何去猜度?”

    姚崇笑道:“行軍打仗,偶然性的因素太多了。若真要不負責任的猜測一下的話。臣以為薛訥那邊應該先有結果。""那就讓郭元振去全權統籌隴右道軍辛,怎麼樣?”李隆基饒有深意的看著姚崇。

    “陛下聖明。”

    姚崇微微一笑,心裡暗自道:這樣一來。不管兩線地戰事如何,兵部都不會有什麼意見傳出來了。武階薛訥勝,郭元振臉上有光彩;遼東秦霄勝,先抑而後揚,滿朝上下都要歡騰。這樣一來,就容易穩住大部分的人心了。

    李隆基凝神看著外面的紛揚的大雪。心中暗自道:秦霄啊,你什麼時候遞個讓人振奮的捷報來呢?你知道麼。眼下我大唐可謂是傾盡所有在支援兩線戰事了。薛訥那邊是防禦戰,容易成功,捷報只是遲早的事情;你那邊若是遲遲沒有消息,我這皇帝都要被擔子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捷報,捷報啊!我不會去催你,只能在這裡默默的頂著壓力全力支持你。不過眼下,朝廷上下對我用兵東北而放棄和談很是反感哪,實在是太需要遼東捷報來穩定人心了!

    幽州大都督府,徹夜***通明。

    議事廳大沙盤前,秦霄全神貫注詳細的對手下將領吩咐著每一個細節。李大酺等一幫首領一直靜靜的站在他身邊,聽著他指揮若定地分派任務,暗自咋舌驚歎。

    這個秦霄啊,居然設計了如此精妙的一個大圈套等著默啜來鑽!看他行軍佈陣,簡直就如同繡花走針一般的面面俱到精細入微。有這樣地統帥,哪裡還能不打勝仗的?

    李大酺等人都是馬背上混了半輩子的人,戰場廝殺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但是要將一場戰役指揮得這樣精彩而完整,這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

    議了許久,秦霄將眾人召集過來,大都督府前的大戰鼓頭一次的被擂響了,轟隆隆的響天徹地,震得每個人地心跳都加快了速度。

    秦霄站在帥位上,李大酺、金梁鳳等人分列左右麾下。

    秦霄先對李大酺說道:“殿下,臨敵之時,秦霄只好權充統帥,對殿下與諸位首領發號施令了。”

    李大酺學著中原武將的樣子抱拳行了一禮:“大帥,你就下令吧!李大酺與各部族首領聽候調譴就是!大帥用兵神乎其技,我們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別無怨言!”

    他身後地多米多等人也道:“是啊,大帥,你就下令吧!““好!”

    秦霄拿著印信兵符,坐到了帥位上,朗朗開口道:“經此一戰,我遼東軍就要在幽州大破突厥與契丹大軍,為前番戰死的幽州將士們報仇雪恨,為奚族的同胞們搶得一線生機!本帥下令,奚族二萬精騎。分成三部。中軍一萬人,由李大酺任騎曹參將,本帥任大將,親自指揮;左部五千人,編入左驍衛將軍周以悌麾下。由魯蘇任騎曹參將;右部五千人,編入左驍衛將軍邵宏麾下,由多米多任騎曹參將。兩部皆交由左驍衛大將軍李楷洛統領,聽從本帥號令行事。”

    “是!”

    李大酺等人齊聲應諾。對幹秦霄這樣的調配。也屬於正常範疇了。將二萬人融入到了五萬左驍衛和一萬虎騎師當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既避免了他們可能臨陣叛變的可能性,也沒有完全剝奪他們的兵權,算是左右平衡地一種做法。

    “我任命,桓子丹為虎騎師騎曹參將,與李大酺所率騎兵一起,直接聽命于本帥坐鎮中軍指揮。金粱鳳為幽州守城大將,率領左威衛兩萬步兵死守幽州城。”

    秦霄拿出了兵符,依次下令道:“李楷洛率領左驍衛左部。周以悌率領左驍衛右部,埋伏於幽州北門左右二十裡外。不管城中大火燃得如何猛烈,戰鼓擂得如何震響,不得我的軍令,不許出來。只待我下令,你們就左右殺出,擊殺默啜大軍左右翼!”

    “是!”

    眾將上前,接過了令符。

    “石秋澗,你率領本部五千人馬。于今晚子時在幽州四個甕門放起沖天大火,吸引默啜大軍前來攻城!”

    “是!”

    秦霄將令符遞給他:“放完火後,大軍撤進幽州城內。專職戒備幽州城,保護百姓,以防有賊人趁亂作祟。”

    “得令!”

    “郭知運!”

    秦霄拿出令符:“你帶一千斥候,為左右信使,專職為三軍傳遞軍情與軍令,不得有誤!”

    “得令!”

    “姜師度!”

    秦霄拿出最後一枚令符。對他道:“幽州這個大軍鎮眼見著就要開戰了,我撥與你三幹人馬與所有後勤兵。除了保證三軍供給、扶助傷患,還要注意安撫百姓。你是大都督府長史,時刻不能忘了民生!”

    “卑職得令!”

    姜師度得了令符,退到一邊。

    秦霄謔然站起身來:“眾將聽令!大戰在即,軍令如山!若有違備軍令者,立斬不饒!此戰關係到幽州生死存亡,河北數百萬黎庶的生死,存亡,諸位務必同心協力,打出一個漂亮的大勝仗來!”

    “是!”

    眾人齊聲應諾,其聲震震。

    風在鼓,血在燒。

    幽州城內的數萬唐軍,已經將刀槍磨得錚亮,弓矢備得滿壺,只等著上陣來一場血與火地拼殺。大戰在即,每個人的心頭都莫名的興奮起來。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麼多日子以來的苦訓、苦練,是時候檢驗一下了;這麼多日子以來屯集地**與憤怒,也是時候發洩一下了!

    殺戮的衝動,讓每一個人都咬緊了牙,身體一陣微微的發抖,手心裡一陣直冒汗。

    朔風凜冽,入夜時分,幽州城裡寒氣逼人,潑水成冰。

    李大酺帶來的兩萬人馬,已經由他們的部族首領親自帶領著,編入了遼東軍中。兩萬精銳蠻族騎兵,以一比三的比例拆散混雜到了各夥、各隊當中。雖然魯蘇和多米多等人也擔任了騎曹參詩的職務!可實際上他們已經喪失了直接的指揮權,只能依次聽令于將軍、大將軍和元帥。一萬人馬,編入了虎騎師,另外一萬人馬,編入了左驍衛。遼東軍的騎兵人數,鬥然暴漲了兩萬人!

    幽州北面城樓上,秦霄和李大酺並肩而立,看著外面一片漆黑地夜空。寒冷而凜冽的北風吹來,將城樓上的軍旗吹得一陣獵獵作響。

    秦霄輕聳了一下鼻子,似乎就聞到了一絲北風送來的硝煙與戰火的氣息,他對李大酺說道:“殿下,你與默啜約定的時辰,就是今晚麼?”

    “對,今晚子時。”

    李大酺說道:“默啜一意孤行,一定要親征幽州。他從牙帳帶來了六萬狼騎,其中的兩萬留給了左賢王默棘連和裴羅英賀達幹敦欲穀,讓他們監視我們的族人。而他自己,則和契丹大酋李失活率領著八萬大軍,前來攻打幽州。”

    “八萬人,再加上你的兩萬人,十萬人之眾!”

    秦霄擰著眉頭:“他默啜,還真是狠哪!”

    “默啜是頭殘暴而狡猾地野狼,但大帥就是聰明的獵人。”

    李大酺說道:“我是由衷的佩服大帥地智慧與調兵譴將的高明。十余萬人的大軍,調配得井井有條滴水不露,實在是非常之人!大唐有你這樣的元帥和你麾下的這些將軍,要想蕩平四海,指日可待啊!”

    “呵呵,殿下,你們大可以成為大唐的一員,融入到這個大家庭裡來,共用這份榮耀與盛世地榮華麼!”

    秦霄說道:“奚族地處北地,常年極冷極寒,你們的日子,過得苦啊!如果有大唐地文明與福庶來福蔭你們,你們的生活也可以像其他大唐的子民們一樣,過得幸福而美滿麼!”

    “是啊,眼下大唐的皇帝博愛而又寬容,實在讓人又回想起了貞觀時的太宗皇帝。那個時候,百族歸附,萬國臣服。”

    李大酺感慨的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們被迫屈於突厥和契丹的淫威之下,屢屢在他們的驅使之下與大唐為敵。想來,還真是慚愧啊!眼下我奚族族人遭受這樣的災厄,歸根到底都是被他們壓迫帶來的惡果。這一次,我們也要竭盡能力的反擊一次。不管是成是敗,我們都問心無愧了!”

    秦霄微笑起來:“殿下果然是個胸懷開闊識得大體的人物。我也希望這一次能夠安全的救出奚族同胞,讓你們全都回到大漢民族的懷抱中來,享受大唐的包容與開放帶來的安定與繁榮。”

    “哎!其實,我早就該做出這個決定了。與其長痛,不如短痛哪!”

    李大酺有些傷感的道:“只希望這一次,我們部族不會有太多的族人罹難就好。我們奚族全族上下才有十三萬人,其中有兵馬三萬餘人。這一次我帶出了二萬人,本土只留了萬餘人。一旦突厥和契丹決心血洗我們全族,那簡直就是一場滅頂之災了!”

    秦霄牽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冷峻的笑意:“要挽救這個局面,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將默啜和李失活打慘、打痛!打得他這八萬大軍有來無回。然後我們趁勝追擊揮師東進北上,殺回奚族領土,將他們驅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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