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381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19
   第四百三十九章 海盜傳說

    直到貝阿特麗絲已面現瘋狂之『色』,自己也蓄勢到極點之時,王銳這才猛然間挺槍貫戈直搗黃龍,“利器”倏地深深刺入到她的體內。

    貝阿特麗絲頓時發出一聲痛苦與歡愉交織的低呼,一瞬間魂飛天外,渾然忘了身在何處。她修長的玉腿緊緊盤住了王銳的腰,雙臂緊摟住他,指甲都刺到了他脊背的肉裡。

    王銳疼的咧了咧嘴,沒有立刻動作,一邊輕吻著貝阿特麗絲,一邊溫柔地用雙手愛撫著她的身體。

    過了片刻,貝阿特麗絲的魂魄似乎稍稍歸位,用貝齒在王銳的肩頭輕輕咬了一口,嬌聲說道:“冤家,人家這還是第一次,你就不能溫柔一點麼?”

    王銳聞言渾身劇震,忍不住失聲說道:“什麼?!你還是處……第一次?這……這怎麼可能?”

    貝阿特麗絲聞言似乎是又羞又惱,這一次是狠狠在他肩頭咬了一口說道:“什麼叫怎麼可能?貝阿特麗絲為什麼不能是處女?哦,我明白了,原來你一直以為貝阿特麗絲曾受辱于海盜,所以才始終不接受我是不是?”

    她這話倒是真有些冤枉了王銳,因為他是從現代穿越而來,處女情結不是那麼嚴重。貝阿特麗絲曾經落入海盜之手那麼長時間,換成是誰也肯定認為她必然慘遭淩辱。別說是如她這般年輕、貌美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那些毫無人『性』的海盜亦絕不會放過。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是稍有良心之人,也絕不會因此而對她有任何輕賤之心,反倒是同情她的遭遇。王銳的思想境界要遠超這個時代,自然是更加如此。他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接受貝阿特麗絲,而的確是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

    因此眼下聽了貝阿特麗絲的話,他不及細想她如何竟能逃過海盜的淩辱,仍然是清白之身,連忙解釋道:“小姐誤會了,我絕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王銳的話還沒說完,貝阿特麗絲就突然掩住了他的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貝阿特麗絲是在和你說笑呢!別說這些了,讓我們繼續好嗎?請待貝阿特麗絲溫柔一些!”

    心情舒暢,他的表現自然也就更佳。二人就在溫泉池內進行了一番“激戰”,過程亦不必細述。

    因此王銳這一次可說是遇到了真正的對手,當然同時也獲得了最大的愉悅。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最後幸虧有“嫁衣神功”的幫助,才終於“降伏”了貝阿特麗絲。

    王銳沒有立刻抽身而退,而是仍留在貝阿特麗絲的體內,溫柔地親吻和愛撫著她的身子。

    良久,她才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頑皮地咬著王銳的耳朵輕聲笑道:“國公大人不愧是天縱奇才,在各方面都是人所難及,貝阿特麗絲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不喜歡被女人誇自己的床第功夫棒,王銳當然也不例外,他聞言不禁大為得意,嘻嘻一笑說道:“小姐這不是第一次麼,怎麼這般經驗豐富的樣子?難道你還見識過其他人的功夫不成?”

    王銳哈哈大笑著向後躲開,趁勢抽離了貝阿特麗絲的身體。他此時已經確知貝阿特麗絲的確是第一次經歷人事,因為自己“利器”和水面上兀自漂著的絲絲血跡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不過眼下二人正是情濃未盡之時,問起這個事情的話未免有些煞風景。因此王銳也不著急,笑嘻嘻地靠著池壁坐了下來,看著貝阿特麗絲溫柔地為他二人洗淨身體。

    貝阿特麗絲忙完這一切之後,又靠上來依偎在王銳的懷中。二人就那麼摟抱著,各自微閉雙眼,都沒有說話,享受著溫柔的寧靜和溫泉的熱力。适才的一番“激戰”,兩人都消耗了不少體力,此時經過溫泉的浸泡,開始逐漸恢復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王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貝阿特麗絲,你是怎樣逃過那些海盜的侵犯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又怎麼會大發善心?”

    眼下兩人已經有了如此親密的關係,王銳也改了稱呼,不再稱她小姐,而是直呼名字。

    貝阿特麗絲嫣然一笑,扭過身子舉起左臂說道:“國公大人,你看看這是什麼?”

    王銳定睛看去,同時微笑說道:“你也別叫國公大人了,就先叫公子吧。等我正式迎娶之後,再叫相公或者夫君!”

    貝阿特麗絲聞言大喜,當下喜滋滋地笑道:“貝阿特麗絲遵命,一切都聽公子的吩咐!”

    王銳淡淡一笑,這時也看清了在貝阿特麗絲左臂的內側有一個文身。那竟是個錢幣大小的骷髏圖案,細看之下才發現它居然有三隻眼睛,在頂門處還有一個眼窩形狀的窟窿。

    那圖案紋得栩栩如生,三隻眼的骷髏充滿了詭異,令人一見之下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因為這文身是在貝阿特麗絲的左臂內側,所以王銳先前並沒有注意到。

    他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面帶詫異之『色』問道:“這是什麼?難道憑它就能令那些海盜不敢侵犯不成?”

    貝阿特麗絲點了點頭笑道:“公子說得一點不錯,這三眼骷髏是幽靈船長傑克的標記。他是海盜之王、傳奇中的傳奇,同時也身背惡毒的詛咒。只要是海盜,就沒有人敢對他有半點不敬。這標記代表著我是傑克船長的供物,絕不容許其他的人侵犯!即便是席爾瓦那樣的兇惡之徒,當初看到了這個標記後也馬上打消了想要侵犯我的念頭,他的那些手下自然是更加不敢了!”

    王銳聞言不由得大奇,心說這可是有點意思,僅憑著一個標記就令其他的海盜不敢有絲毫不敬,那傑克船長究竟是何等傳奇人物?貝阿特麗絲又怎麼會成了他的供物?眼下自己已然“侵犯”了貝阿特麗絲,難道會中傑克船長的惡毒詛咒不成?

    一連串的問號閃過他的腦海,他忍不住立刻追問道:“那傑克船長又是怎麼回事,貝阿特麗絲快詳細說來聽聽!”

    貝阿特麗絲微笑點頭,略略頓了頓,這才開口說道:“這是流傳在所有海盜之中的一個故老傳說,時間要追溯到百年之前了。那時候海上有一個最著名的年輕海盜船長叫做傑克,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劫掠目標從來沒有人能夠逃脫,官府也曾展開過無數次的圍剿,但每次都是大敗而歸,一時之間海盜傑克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本是老船長羅森收養的一個孤兒,老羅森也是個赫赫有名的海盜船長,只是他在晚年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輕信了官府的招安。沒想到招安是假剿滅是真,老羅森被騙上岸後就被官府關進了監牢,後來好不容易才被傑克想辦法救了出來,可是已經受盡折磨而奄奄一息。他悔恨交加,『逼』著傑克發下了毒誓,絕不能再相信官府的人後便撒手人世。於是傑克繼承了他的位子,成了比其養父更加有名的海盜之王。”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可惜傑克卻最終忘記了老羅森的話,在一次劫掠了官府的船後他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姑娘。是的,一個極其美麗的姑娘!她叫黛絲,是總督的女兒,其美貌在方圓千里之內無人能比。本來按照海盜的規矩,劫掠了官船後是絕不能留活口的,但傑克卻被黛絲的美貌所打動,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走了她,並且還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去頻頻與黛絲幽會,墜入了愛情的陷阱而不能自拔。可想不到黛絲的美貌固然無人能比,心腸卻也毒如蛇蠍。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出身卑賤的海盜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引傑克上鉤。終於,在最後一次幽會之後傑克被她用『藥』酒灌倒而落入了總督的手中。但這還不算完,接下來他們又利用傑克為誘餌把他的所有船員一網打盡,最終都通通處以‘海籠’之刑……”

    王銳忍不住打斷她道:“這‘海籠’之刑是怎麼回事?”

    貝阿特麗絲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皺起眉頭說道:“這‘海籠’之刑是對付海盜最殘酷的刑罰,就是把人裝進僅能容身的木籠之中,欄杆上釘滿了寸許長的鋼刺,人在裡面不能有絲毫的掙扎。然後在受刑者的身上割開若干道血口,傷口之上塗以防止血『液』凝固的『藥』劑,使鮮血可以源源不斷的流出。最後是將木籠綁上澱石沉於遍佈‘噬血鯧’的海域,但卻讓受刑者的頭『露』出海面。此魚個頭只有巴掌大小,但噬血殘暴,往往成群結隊的行動,連海中的霸王遇到它們也會被啃的只剩一副骨架。‘噬血鯧’聞得血腥味而來,會慢慢的將受刑者吃的只餘一副白骨。受刑者遭遇之慘不亞於被千刀萬剮,因此才被稱為最殘酷的刑罰!”

    王銳聞言默默點了點頭,心說類似的故事我們中國也有不少,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死於溫柔鄉的英雄豪傑不知有凡幾。情不同理同,看來外國的那些英雄豪傑也是一樣,都應該牢記溫柔鄉乃是英雄塚的格言才是!

    他沒有說什麼,而是面『露』聚精會神的表情盯著貝阿特麗絲,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19
第四百四十章 蜂刺再現(上)

    只聽貝阿特麗絲繼續說道:“傑克由於不聽養父老羅森之言最終導致了如此悲慘的下場,而且還連累了所有的手下,自然是怨氣沖天,死後靈魂不入天國、地獄,而是化為了厲魂。當傑克他們死後,總督命人從木籠中取出他們的骸骨,棄于他們的海盜船之上準備一把火焚燒個乾淨。卻不想突然天降暴雨,讓焚火儀式只能推遲到第二天進行。結果當晚總督一家便慘遭離奇的滅門之禍,尤以黛絲的死狀最為淒厲。第二天早上人們才發覺海盜船已經不見了蹤影,從此之後傑克和他的幽靈船就開始在海上出沒。也許是責怪自己有眼無珠的緣故吧,自那以後傑克便以三眼骷髏為標記。比常人多出了一隻眼睛,以看清世間所有的事情。另外他對美麗的女子也是恨之入骨,每年都要10名年輕、美貌的女子作為獻祭,用船送到無名的荒島上。如果所獻的女子不夠美麗,或者是人數不足,他就會大肆殺戮,率領著幽靈船四處劫掠,令人人自危,不敢出海航行。但凡敢侵犯獻祭女子者,更是必會橫遭不測。所有的海盜都知道這個傳說和詛咒,並且奉傑克船長為海盜之王,不敢有絲毫不敬。我有三眼骷髏的文身,就代表是要獻祭給傑克船長的女子。所以那些海盜即使是殺了我,也不敢對我有絲毫的侵犯!”

    王銳聽罷後不由得啞然失笑,心說洋鬼子的文化底蘊到底是比我們差遠了,所謂的傳說也不過如此而已,比起泱泱中華的那些傳說和故事,未免顯得太小兒科!

    僅憑著一個三眼骷髏的文身,就能讓窮凶極惡的海盜都不敢有絲毫的侵犯,這乍聽起來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其實卻也正常。

    海盜幹的是殺頭的買賣,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混飯吃,自然是規矩很多,頗講究吉利和彩頭。

    這傑克船長想必就相當於他們的祖師爺一樣,被視為這個行當的保護神,就像是關二爺那樣。人們供之、敬之,無非是圖個吉利罷了。在這種情況下貝阿特麗絲保住了清白之身,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此事雖明,但卻仍然有許多疑問沒有解開,因此王銳略一沉『吟』,微微一笑說道:“你為何竟會成了獻祭女子呢?眼下我們如此,我是不是也會受到那傑克船長的詛咒?”

    貝阿特麗絲聞言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公子不必擔心,我這獻祭女子其實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話,我又怎麼會讓公子冒受詛咒的風險?”

    王銳不由得微微一愣,面帶詫異之『色』說道:“什麼?你這獻祭女子的身份是假的?難道這也能隨便假冒的麼?”

    貝阿特麗絲嫣然一笑說道:“只是一個三眼骷髏的文身而已,那又有什麼難的,那些海盜難道還能去核實不成?公子不知道,這其實是父親大人想出的主意。他知道這一次往東方的遠航探險危險重重,其中海盜便是最主要的危險之一。為了以防萬一,他想出了這個法子,給我紋上三眼骷髏的文身,假冒傑克船長的獻祭女子。若船隊萬一真的遭到海盜的劫掠,這假冒的身份就可能幫助自己躲過慘遭淩辱的劫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到返航之後,再將這文身去掉便是。想不到父親大人的擔心最終變成了事實,我也真的憑這個假冒的身份逃過了一劫!”

    說到後來,她想起了父親的慘死,不禁面『露』黯然的神『色』。

    王銳見自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心中感到歉然。他伸臂將貝阿特麗絲摟到懷中,一邊輕輕撫慰,一邊輕聲問道:“你們是否相信傑克船長的傳說呢?難道就不怕遭到他的報復、詛咒?那些海盜如此害怕傑克船長,那豈不是所有的女子這般假冒都能蒙混過關?”

    貝阿特麗絲雙臂環抱住王銳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聲說道:“這本來是父親大人的最後一次遠航探險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往後他再也不會出海遠航,所以相不相信那個傳說都無關緊要了。而且為了我,他老人家也沒有了那麼多顧忌,即便是真的觸怒了傑克船長亦在所不惜!像貝阿特麗絲這樣喜歡遠航探險的女子不多,而且並非是什麼樣的女子都能夠假冒獻祭的身份,只有年輕、美貌的才有可能。那些海盜害怕傑克船長不假,卻並不愚蠢。我這一次可以逃過一劫,恐怕也是純屬僥倖,幸虧了上天的眷顧!不錯,若非有上天眷顧,貝阿特麗絲又怎會遇到公子?”

    王銳聞言不禁憐惜之心大盛,輕輕笑著說道:“貝阿特麗絲相不相信那個傳說?你今後免不了還要出海遠航,怕不怕遭到那傑克船長的報復、詛咒?”

    貝阿特麗絲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怕,有公子在,貝阿特麗絲什麼也不害怕!”

    王銳大為感動,低下頭去在貝阿特麗絲的唇上深深一吻,淡淡一笑說道:“不錯,那個傑克船長和幽靈船沒有什麼好怕的。他能嚇倒那些愚蠢的海盜,卻嚇不倒真正的智者。將來有一日我自會率領貝阿特麗絲設計的戰艦縱橫大洋,如果傑克船長和他的幽靈船當真敢來搗『亂』的話,我定會用大炮轟得他形神俱滅。也算是超度了一船的冤魂,做了件大好事!”

    雖說能夠穿越來此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近乎於奇幻,但王銳的骨子裡卻仍然是個唯物主義者,根本不相信傑克船長和幽靈船的傳說會真有其事。所以他絲毫沒將那所謂的詛咒放在心上,半開玩笑地安慰著貝阿特麗絲。

    不過他不相信,不代表著別人也不相信,否則那些海盜絕不會連貝阿特麗絲這樣美麗的女子都放過了。在科技和文明還沒有高度發達的時代,鬼神之說大行其道再正常不過。王銳當初也曾利用了這一點,憑藉一本虛無縹緲的“仙譜”多次度過了危難。

    “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時刻,駕著七彩的雲來娶我!”,這可能是每一個女孩最美的夢想。

    貝阿特麗絲眼下就感到這個夢想已經離實現越來越近,雖然王銳不會聶靈兒、紅娘子她們那種東方的神奇功夫,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而已。但是在她的心裡,卻是真正的蓋世英雄。

    因此聽了王銳半開玩笑,可卻隱隱有睥睨一切的話語,貝阿特麗絲不禁心神俱醉,將心底原有的一點擔心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的臉上『露』出誘人的『迷』醉神情,用手臂勾住王銳的脖頸,送上了長長的香吻。

    此時王銳已是重新恢復了雄風,她這一吻頓時又引發了一場新的風暴。溫泉之中,新一輪的“激戰”再度上演……

    良久,當終於雲收雨歇時,天『色』已然是不早了。

    王銳心知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去,否則的話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也要跟著遲歸,牽扯面太大。聶楓、王謙以及聶靈兒、紅娘子他們亦會擔心,徒增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決定不再耽擱,開始準備儘快返回。

    貝阿特麗絲雖然有些戀戀不捨,但也通情達理,而且今日她已是盡興,更有意外收穫,可說是一償夙願,堪稱完美。

    因此她也不再癡纏,痛快地點頭同意。於是二人洗淨了身子,穿好衣物,踏上了返程之路。

    一路無話,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先前拴馬的山腳下。聶大等四兄弟這時才現身出來,似乎是來接他二人返回一樣。

    要說這四兄弟才真叫不容易,他們四人要暗中保護王銳的安全,又不能讓貝阿特麗絲發現。同時王銳在那裡風流快活之時,他們也要遠遠避開,不可能去偷窺、偷聽主人的風流韻事。

    既要保證王銳的安全,同時又要尊重他的隱私,這其中度的把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虧得他們兄弟四人武功超絕,又是忠心耿耿,這才能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貝阿特麗絲見到了他們四人,也沒起任何疑心。她知道這四兄弟是王銳的貼身護衛,來接他們二人返回自是再正常不過了。王銳只告訴了她小湯山四周早已經被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重重警戒,當然不會跟她說聶大等四兄弟暗中護衛之事。否則貝阿特麗絲就算是再“剽悍”,恐怕此時也非要羞死不可。

    王銳見貝阿特麗絲仍然懵然不知真相,不由得暗自偷笑。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當下翻身上馬,一行六人六騎飛馬沿來路直奔京師而去。

    聶楓和王謙也早得聶四通報了王銳即將返回的消息,很快各自率領了一隊精銳人馬趕了過來與他們匯合,同時派出了一隊人馬開道,另一隊人馬斷後,龍虎豹象四衛的大隊人馬則是最後撤離。

    直到這時,眾人方才完全放下心來,心知最困難的時候已然過去。眼下就算是有千軍萬馬來襲,如此的護衛陣容也足以應付。

    只可惜他們高興的太早了些,也忽略了一種可能。就在隊伍剛剛出了小湯山,將要上了官道時,卻是異變突生……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20
   第四百四十一章 蜂刺再現(下)

    這是最後的一段山路,前面開道的人馬剛剛經過,並無任何異常之處。山道的兩側比較空曠,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而且此時王銳已經是處於大隊精銳好手的護衛之下,眾人的警惕之心稍有懈怠,沒有人想到在這種地形和情況下會遇襲。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認為不可能發生,其偏偏就會發生,以至於令人措手不及。所以說這個世界上很少有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這話說得有一定道理。

    就在前面開道的人馬剛剛經過,王銳等人隨後通過這段山道時,異變突起!

    沒有天崩,可是卻有地裂。只見王銳坐騎經過處的大地猛然間崩裂開來,一道黑影和著凜冽的刀光裂地而出,直穿入了馬腹。血光迸裂處,那黑影左手一揚,只聽“啵”地一聲爆響,方圓數米之內頓時被一團濃烈的紫『色』煙霧所籠罩。緊接著“咻、咻”破空之聲刺耳,數十點寒芒自紫『色』煙霧中電『射』而出,如霰彈般『射』向了一眾護衛。

    此刻護衛著王銳的無一不是頂尖的高手,因此儘管驟然遇襲,但瞬間就反應過來,或是躲閃、或是格擋,令那數十點寒芒無一奏功。

    可聶楓、王謙和聶大四兄弟這等超級高手卻清楚這些暗器只是偷襲者阻擋他們救援王銳的伎倆而已,志本不求傷人。所以他們無不大急,既不躲閃,也不格擋,各自從坐騎上飛躍而起,如大鳥般淩空朝著紫『色』煙霧撲去,那些暗器全都從眾人的腳下一掠而過,盡數『射』空。

    雖然只出手一招,可聶楓、王謙等人已一眼看出了偷襲者的身手超絕,絕非王銳所能抵擋。此番變生肘腋之間,實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眾人眼下心急如焚,生怕王銳已然遭了毒手。是以個個奮不顧身地撲向那團紫『色』煙霧,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此時眾人方才醒悟過來,這偷襲者定是想到了小湯山內警戒嚴密,很難突破週邊的重重防線,進到山中實施行刺的計畫。所以才選擇了在山外的必經之路埋伏,以期一舉奏功,達到行刺王銳的目的。

    由此可以推知這偷襲之人必定是精通正反大五行遁術,或者是忍術,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東聖教的蜂刺殺手!

    原因很簡單,如果不是精通遁術或者忍術,他絕不可能埋伏得如此巧妙。竟能夠藏身於山道的地底,而絲毫沒有暴『露』半點形跡。另外在這種情況下進行刺殺,即便是能夠一舉奏功,行刺者也絕難全身而退。如此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拼命完成刺殺任務,不是蜂刺殺手又能是何人?

    眾人估計的一點不錯,這個埋伏在山道地底的行刺之人的確是東聖教的蜂刺殺手。他名叫龜元名次郎,乃是來自于伊賀流的忍者,不但精通忍術,更曾得到過巳聖騎士的指點,學到了正反大五行遁術的部分本領。

    伊賀流,最負盛名的忍術流派之一,與甲賀流齊名。

    忍術思想的根源來自中國殷周之際的姜太公呂望,是他首先提出了忍術概念,並寫在了傳世名著《六韜》之中。後來,孫武、張良、韓信等人相繼對忍術理論進行了完善,形成了忍術的理論基礎。之後再加上修練道和山中的伏擊戰技巧發展而成的,就是所謂的“風、林、火、山”四字真言。其中的武技和秘技,就是起源於中國的五行術。

    在戰『亂』的戰國時代,大名們需要大量的刺探敵軍情報和對敵人城市開展破壞活動,所以忍術在這一時代出現了飛躍『性』的發展。忍術發達的地區有武藏、甲斐、越後、信濃、伊賀、甲賀、紀伊等等,尤其是伊賀、甲賀的忍術最為有名。

    因為伊賀與甲賀離京都很近,而且位於重山險阻圍繞的封閉小盆地裡,自成一個小天地,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就是在這麼一個彈丸之地上,卻先後崛起了六十多家土豪,每家的最大兵力也不超過50個人而已。

    地盤雖小,這裡的競爭卻是是超乎外人想像的激烈。土豪們彼此虛情假意的結盟,暗中互相刺探一旦抓住機會就予以對手無情的打擊。就這樣,這兩塊充滿了殘忍、狡詐的血腥山地逐漸演化成為忍術發展的大本營。

    伊賀與甲賀都曾經出過非常著名的忍者,比如百地三太夫、服部半藏、石川五右衛門、猿飛佐助等等,全都是伊賀忍者。

    在大多數人的眼裡,忍者相當神秘。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神出鬼沒,無所不能。

    實際上武功和秘技只是忍者所修行的“忍術”中一小部份,除此外還有“食、香、『藥』、氣、體”五種必修科目,俗稱“忍者五道”。

    “食”,指的是忍者的食譜,為了輕巧出沒於樹枝屋頂,煉出一身卓越輕功,合格的忍者體重一般不超過六十公斤,一日三餐均以黑米、燕麥、豆腐、磨芋為主,但另一方面為保持充沛體力,因此芝麻、松子、紅糖、鵪鶉等富含蛋白質、鐵、維生素的食品也不可缺少。簡單的說,就是要“低熱量、高營養”。

    “香”,指忍者能通過衣服上的味道判斷對方的經濟情況與地位。但為了掩飾自己忍者身份,忍者常用商人、修煉者、和尚等七種變身。比如丁香、檀香、桂皮等香料便是他們用來製造不同的體味,增強變身的真實『性』時所使用。

    “『藥』”,更不簡單,指的是忍者通常也是一名醫生與『藥』物專家,善於運用山林各種植物和草『藥』來治傷醫病。長時間潛伏時為避免蚊蟲叮咬,忍者必須隨身攜帶著大量驅蟲『藥』。否則很可能不等到任務完成,忍者自己就已經先喂了蚊蟲。此外還有『迷』香,烈『性』毒『藥』、雄黃、『淫』羊霍等用於不同任務時的各種『藥』品,令人歎為觀止。

    “氣”,指忍者注重修身養『性』,以便實戰中可以集中精力,果斷勇猛且處驚不變,與中國內家功夫的修煉十分相似。

    “體”,是指忍者注重肌肉與關節的鍛煉,同時配合靜坐、呼吸、按摩、針灸等恢復方法來鍛煉自己,以適應各種武技的需要。

    除了上述的“忍者五道”,忍者還是天文學家與化學家,可以觀看星空預測天氣,並調製火『藥』與火器,例如前面所提到的猿飛佐助所使的獨門兵器就是一支『射』程達到五十米開外的突火槍。

    當然,這火槍自是不能與眼下大明的新式步槍相比了。但如果是依照歷史的本來面目,猿飛佐助的突火槍絕對是這個時代的頂極水準,比起大明原來的老式火槍的『射』程要遠了一倍。只可惜猿飛佐助後來誤入陷阱被殺,他神秘兵器從此也不知所蹤,令倭人著實是遺憾。

    這個龜元名次郎便是伊賀門下的忍者,而且原本是服部正就的手下。

    服部正就的名字可能沒有多少人知道,但若是提起他的父親,可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那便是被稱為忍者之神的服部半藏!準確地說,應該叫服部半藏正成。

    實際上,“服部半藏”為家族名諱。現今,人們口口相傳的“服部半藏”專指“服部半藏正成”,即我們常說的忍者之神!“半藏”一名是服部家用來代代相傳的名號。

    此外、歷代的族長都以石見守世代相傳,因此又稱為服部石見守。

    服部正成是服部氏的第二代首領,德川十六將之一。作為德川的家臣、服部半藏率領伊賀忍者屢立赫赫戰功,所以人們都畏懼地稱他為“鬼半藏”,而從此德川家的忍者部隊的首領也以繼承‘半藏’這個稱號為榮耀。

    正成死後,他的長子服部正就繼承了首領之位,同樣與父親有半藏和石見守的稱呼。

    但是服部正就比起父親來可就差的太遠,他因為自私自利和愚蠢而激起部下忍者集體叛『亂』,後被德川家康貶為平民。

    龜元名次郎就是服部正就手下叛『亂』的忍者之一,他為了躲禍,最終遠渡重洋來到大明。後來因為機緣巧合,被東聖教主所收服,成為了教中的一名頂極蜂刺殺手。

    巳聖騎士也早聽聞過伊賀忍者的大名,曾經特意與龜元名次郎切磋過一番。結果他的正反大五行遁術令龜元名次郎甘拜下風,讓伊賀忍術難以望其項背。

    龜元名次郎向巳聖騎士誠心求教,得以學到了正反大五行遁術的部分要旨,忍術的功夫大進。而巳聖騎士也博采忍術之長,同樣令自己的正反大五行遁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正是因為他的正反大五行遁術乃是一門難得的絕藝,所以當初聶行天才對他的死感到頗為惋惜,心知這一門奇功恐怕會就此失傳。

    自從盜取火器圖紙失敗、巳聖騎士團全軍覆沒後,東聖教轉為蟄伏得更深,同時也更恨王銳入骨,一直在尋找著除掉這眼中釘、肉中刺的機會。為此,那位左大總管的殺手團高手盡出,秘密派遣了一批蜂刺殺手入京,其中就包括了龜元名次郎在內。但是王銳的安保嚴密之極,再加上巳聖騎士團已經被連根拔除,東聖教在京師可說是失去了根基,所以始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前幾日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大肆出動,在小湯山搜索、警戒。如此大的動作,又怎能瞞得過一直在暗中窺伺的東聖教?儘管眼下他們在京師已是失去了根基,無從打探準確的消息,可也不難立刻判斷出,此事必與王銳的行動有關,他多半是要到小湯山打獵、遊玩,或是洗浴溫泉。

    得出這個結論的東聖教不禁喜出望外,因為王銳在京師之內時公開『露』面的機會極少,而且防衛森嚴,難以找到下手的機會。此番他到郊外去遊玩,那裡的環境複雜、情況多變,即使有千軍萬馬也未必能護得周全,下手就要容易得多了。

    因此大喜之下,東聖教決定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實施他們的刺殺計畫。如果萬一能夠得手,那便是除去了一個最大的心腹之患,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

    由於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的重點是放在了小湯山,所以東聖教也猜到了王銳應該肯定會去泡溫泉,於是他們的第一個計畫自然就是想在溫泉處埋伏,伺機進行刺殺。王銳不可能帶著一大幫護衛一起泡溫泉,是以若是能夠成功埋伏的話,有極大的把握可以得手。

    只可惜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的戒備森嚴之極,在小湯山周圍設下了三道警戒線。週邊是重兵把守,內圍有高手往來巡邏,更有數不清的暗樁埋伏。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巳聖騎士復活重生,也不可能潛得進去。無奈之下東聖教只能放棄了在溫泉處埋伏的想法,轉而另想辦法。

    很快,他們就想出了新的行刺計畫,那便是在王銳的必經之路上設伏。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的防衛再周密,也絕不可能搜遍京師到小湯山之間的每一寸土地。只要能算准王銳的必經之路,就大有成功的機會。

    當然,這其中還需要兩個關鍵的條件。一是要有一個精通遁術或者忍術的頂尖高手,二是這個高手必須肯于為了能夠成功刺殺而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原因很簡單,以王銳扈從的強大,想要從旁設伏、突襲,一擊成功後全身而退,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有由一死士巧妙埋伏,等王銳經過時一擊必殺。但這樣一來,那死士也會身陷絕地,幾乎是必死無疑。所以說這計畫看似簡單,實際上卻並非那麼容易。

    巧的是東聖教正好有這麼一個人選,那就是龜元名次郎。他的忍術功夫雖然不及巳聖騎士,但也屬於頂尖高手之列,眼下在教中再無第二人能及。而他感念東聖教主和巳聖騎士的大恩,也願意以死相報。若是當真能一舉成功刺殺了王銳,伊賀忍者之名亦必將威鎮天下!

    正因為如此,所以龜元名次郎毫不猶豫地承擔下了此番的刺殺重任。

    他提前兩天就來到了小湯山,在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的警戒圈外暗中觀察地形,尋找最佳的埋伏地點。

    今日王銳和貝阿特麗絲將坐騎拴在了山腳下,當然被龜元名次郎所發現。他心中大喜,由此便確定了王銳出山時的必經之路。

    於是他選擇了最後的那段山道,用土遁之術埋伏於地底,就好象融入大地之中一樣,就算是從上面走過,也很難發現其蹤跡。這段山道地勢開闊,一看便難以潛蹤匿跡,更容易讓人忽視。又有誰能事先想到,在這寬闊的山道地下竟然埋伏了一個伊賀忍者,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這驚世刺殺之舉!

    龜元名次郎耐心地潛伏著,相信王銳必會由此經過,而且絕對想不到這裡竟然隱藏了殺機。伊賀的忍者前輩們曾經完成過無數的驚人刺殺記錄,但那些被殺者的身份恐怕還沒有一個能及得上王銳這般重要。他下決心一定要完成這驚世的刺殺,讓天下之人知道伊賀忍者的厲害!

    他靜靜地潛伏在地底,忍受著等待的煎熬、蚊蟲的叮咬。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但龜元名次郎卻絲毫沒有急噪,反倒是越來越有信心和耐心,其精神力量之強大著實是令人佩服。

    忍術和其他武術流派強調體質訓練不同,它尤其強調精神上的修煉,並將其整個的訓練體系建立在超乎想像的精神修煉基礎上。

    因為忍者所執行的大多是一去不回的高風險『性』任務,獨自一人在敵人的巢『穴』中完成任務要克服對死亡、孤獨、黑暗乃至於饑餓、寒冷、傷病等諸多困難,所以擁有強大的精神力量,是忍術之所以無堅不摧的真正原因。

    忍者有著一套切實可行的強大精神力量的訓練方法,這種技術才是忍術的秘中之秘,那就是東密的修行。

    東密和我國的藏密,印度的雜密一樣,是佛教中密宗的一個支派,而且東密對於人體念力的開發,向來有著自己獨特的傳承,在密教界一直以顯著快捷著稱,忍者通過東密秘法的修習,錘煉自己的意志,精神變得無比純粹和堅韌,體內的潛能將得到最大限度的開發。可以完全除去心靈的『迷』『惑』和恐懼,全神貫注的投入戰鬥。

    此外密宗認為人的身體有許多奧秘和潛能,只要通過密宗法門的不懈努力就能使修行者發揮全部潛力,讓身體與宇宙溝通達到天人和一的境界,這和忍者追求的極限體術不謀而合。

    密宗視大日如來為萬物之主,極力推崇傳承、真言和密咒。“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這九字真言,便是東密主要修法之一的“九字秘印”。

    龜元名次郎乃是忍術高手,精神力量強大,別說是潛伏大半日了,就算是接連潛伏幾天幾夜,他也不會因為急噪而失去耐心。

    他的耐心終於得到了回報,果然,王銳一行走了這條山道,而且前面開路的人馬並未發現絲毫的異常。

    當王銳的坐騎經過之時,等待已久的龜元名次郎暴起發難,石破天驚般裂地而出,手中的東洋刀如穿腐土一樣,一下便貫穿了馬腹,意欲自王銳的胯下刺入,整個人都串在東洋刀上。

    為了萬無一失,他同時還發出了煙幕彈和忍者鏢,來阻止一眾護衛的救援。他事先知道王銳並不會武功,所以堅信在這連番突襲之下,定能一擊成功!

    龜元名次郎的確是算得很准,這雷霆般的一刀力道和準頭都沒得說,連手臂都穿入了馬腹,刀尖準確地刺在了王銳胯下的馬鞍上。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那馬鞍絕對擋不住龜元名次郎的一刀,王銳必定是難逃變成“人肉串”的下場。

    但世上之事總多意外,王銳自從穿越後就一直深受上天的眷顧,又怎會如此糊裡糊塗地命喪倭賊之手?

    他今天騎的不是那匹“飛龍騅”,而是自家農場的駿馬。雖然不如“飛龍騅”神駿,但卻也相差不遠。

    這馬雖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可馬鞍卻是特製,其中嵌有精鋼夾層。這種設計只是常備的安保措施,就像是防彈背心、防彈汽車一樣,並非是特意針對龜元名次郎。如果王銳當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龜元名次郎也不可能有此下手的機會。

    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如今卻變成了決定『性』的關鍵。

    龜元名次郎的這一刀雖說勢若雷霆,但要刺穿鋼板卻仍是力有未逮。因此他刺的部位儘管不差分毫,可刀卻沒能刺穿馬鞍。王銳只感到胯下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整個人頓時從馬背上向後拋飛出去。

    這一下變故令龜元名次郎也大感意外,他只覺得手臂劇震,聯手中的東洋刀都險些折斷。巨大的反作用力讓他的手臂一陣酸麻,心中更是大駭,一時間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但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反應過來應該是那馬鞍有古怪。因為人的血肉之軀不可能擋得住他這一刀,即使是練有傳說中的金剛不壞神功也絕無可能!

    龜元名次郎不禁又驚又怒,立刻嘶吼了一聲,縱身向前疾躍,手中的東洋刀徑直朝王銳追斬,意欲在他的身體落地之前,就將其一刀斬為兩段。

    自王銳從馬上飛出,到龜元名次郎反應過來立刻追斬,其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但對於超級的高手來說,這一線之差已經足以決定勝敗。

    聶楓、王謙等人不顧一切朝紫『色』的煙霧撲去,隨即便看到王銳飛了出來,而龜元名次郎挺刀在其後追斬。

    眾人又驚又喜,當下全力撲出。雙方的身法相差無幾,但聶楓、王謙等人是迎著王銳,而龜元名次郎則是在追趕。

    就是這一點差別,終於令聶楓、王謙等人趕在了龜元名次郎的前面。

    聶大顧不得攻敵,急忙伸臂將王銳穩穩接住。聶楓和王謙幾乎是同時截住了龜元名次郎,一個揮劍格擋住東洋刀,另一個揮刀朝對手猛劈,『逼』敵回刀自救。

    龜元名次郎的刀與聶楓的長劍相擊,只感到一股雄渾無比的內勁傳來,直似是無可與抗。

    他大喝一聲與聶楓硬拼了一招,東洋刀隨即順勢收回,擋住了王謙的“烏龍斬”。此時他的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登時被『逼』得後退幾步,這才消去了王謙的勁力。

    當龜元名次郎終於勉強站定身形時,聶二等三兄弟已從三面將他包圍,令他徹底落入了重圍之中。聶大則抱著王銳遠遠退開,然後才將他放了下來,立刻有數名高手護衛把他二人團團保護在中間。

    龜元名次郎見狀已知道自己的刺殺徹底失敗,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王銳的馬鞍中竟然有古怪,以至於功敗垂成,實在是感到心有不甘。

    不過成王敗寇,他不甘心也沒有用,只能怪天意弄人了。

    龜元名次郎呆立了片刻,掃視了眾人一眼,忽然間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他猛地揮劍砍爛了自己的臉,隨即橫劍在頸間用力一抹。血光迸現處,屍體栽倒在塵埃……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20
第四百四十二章 治安之本

    龜元名次郎的身手與聶楓、王謙等人相差不遠,所以他揮刀自盡,眾人攔阻不及,同時也力有未逮。

    眼見他如此決絕,渾沒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所有的人都不禁暗暗心驚。不成功,便成仁。這話說起來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此人這般來行刺,自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即使是成功也難逃一死。如此可怕的殺手,又怎能不令人感到心驚?

    看著龜元名次郎的屍身,聶楓、王謙等人無不感到後怕,冷汗都浸透了背後的衣衫。

    此時他們也已經明白過來,是特製的馬鞍救了王銳一命,否則他多半是『性』命難保。

    這一次為了保證王銳的安全,龍虎豹象四衛和內衛可說是大動干戈,可想不到最後仍是險些出事,這教訓不可謂不深刻。

    像這種精通異術,而且不怕死的殺手,的確是極大的威脅。如果他們的手裡再有新式火器或者炸『藥』之類的利器,那後果就更加不堪設想了。

    看來現下的安保仍有許多不足之處,遠未達到能夠讓人完全放心的地步。今後還需要進一步提高,不但要吸取教訓,不再犯同樣的錯誤,而且更要考慮新的情況,不斷完善、改進才是!

    一邊想著,眾人一邊連忙跪地請罪。王銳也是驚魂甫定,當下擺了擺手命眾人起身。

    貝阿特麗絲剛才亦被嚇傻了,這時才回過神來,急忙跑到王銳的身邊,仔細看清他並未傷到毫髮後,方始松了口氣。她顧不得有眾人在旁,立刻撲到王銳的懷裡,緊緊抱住他,好象生怕他會飛走一樣。

    二人眼下雖然已成就好事,但終究仍無名分,因此王銳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貝阿特麗絲是擔心自己,心中暗暗感到高興,當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慰。

    等貝阿特麗絲鬆開了手後,王銳方才走到龜元名次郎的屍身旁,蹲下身仔細查看了一番。

    片刻的功夫,他站起身來,朝眾人淡淡說道:“此人是倭國的忍者,應該同時也是東聖教的蜂刺殺手。嘿嘿,看來東聖教一直是賊心不死,無時不刻不想著取我『性』命呢!”

    還沒等聶楓、王謙等人答話,貝阿特麗絲就忍不住搶先問道:“這個人已經死了,公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而且還如此肯定?”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此人用土遁之術伏襲,所用的武器是倭刀與忍者鏢,加之身材矮小,應是倭國的忍者無疑。眼下我大明與倭國並無大的利害衝突,我和倭國之間更是無絲毫冤仇,其自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派遣殺手來刺殺于我。與我有深仇大恨,又網羅了各國的能人異士于帳下,同時有能力行此刺殺的,惟有東聖教而已。為了完成刺殺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者,除了東聖教的蜂刺殺手,又更有何人?”

    貝阿特麗絲對東聖教的瞭解不多,對忍者更是一無所知,此刻聽了王銳的話,仍未能完全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她聽王銳所言邏輯嚴密,分析得絲絲入扣,不禁也是連連點頭,雙目灼灼地盯著他,臉上滿是『迷』醉和幸福的神情。

    常言道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即便是姿『色』平平的女子,也會因為愛情的滋潤而煥發出一種別樣的容光,令其看上去要更加美麗幾分。

    貝阿特麗絲本就有傾國傾城之貌,此時不但有愛情的滋潤,而且初經人事後更增添了成熟的風韻,自是愈加豔麗無鑄,直是令人不敢『逼』視。除了王銳外,其餘人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心中各自對他們那中外mm一律通殺的督公、大帥佩服得五體投地。

    聶楓、王謙等人也是連連點頭,他們熟悉情況,當然知道王銳一語便說到了關鍵所在。心中不由得暗自慶倖,心想此番幸虧是大動干戈、防衛嚴密。如果讓東聖教的殺手混進了小湯山,那後果可就真不堪設想了!

    王謙忿忿地踢了龜元名次郎的屍身一腳,恨恨地開口說道:“真是便宜了這廝,若是能生擒活捉的話,定會請聶老爺子用那‘金針搜魂大法’撬開他的嘴不可!”

    王銳淡淡一笑說道:“你有所不知,忍者執行任務失敗,只有死的下場,倒的確是十分適合做東聖教的蜂刺殺手。那神秘的東聖教主能網羅了如此多的能人異士為其效命,我真是非常好奇,真希望可以早一日揭開他那神秘的面紗!”

    作為一名忍者家族的後代,一經降生就必須接受殘酷的命運現實——或者成為忍者,或者死!忍者從很小的時候起,就被灌輸以對主人絕對忠誠的思想。除了自己的主人,任何人命令都不會聽,哪怕是日本天皇也不行。像服部正就手下的忍者竟然會集體叛『亂』之事,可說極為罕見。

    通過從小開始這種精神洗腦而打造出的忍者比任何的宗教信徒都更加狂熱,更加無所畏懼。如果任務失敗,尤其是面臨著被生擒活捉的可能時,他們通常都會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的『性』命,絕不容許自己落入到敵人的手中。

    前面提過的那位赫赫有名的伊賀忍者猿飛佐助,也一樣是因為任務的失敗『自殺』而死。他有象猿猴一樣在樹上攀援飛躍的本領,來去無蹤,所以才被人稱做猿飛。

    有一次他被派去偵察住在某城堡中的一個將軍,偷聽將軍和一位大臣的密談。可當他離開城堡時被守衛發現,於是他立即躍上城牆,巧妙地避開了追趕的人。但當他跳落花園時,踩上了一隻暗設的捕熊鋼夾,將他的腿緊緊夾住。

    這時將軍手下的衛士圍了上來,猿飛見狀,一刀將夾住的腿砍斷,單腳逃了很長一段距離。可他終因失血過多,難以支持。猿飛見衛士越來越近,知道自己沒有希望逃脫,便索『性』站定、大聲辱駡了追趕他的衛士,然後用劍毀掉自己的面容,使人無法辨認,最後揮劍砍斷自己的脖子,自盡而死,就如同剛剛龜元名次郎所做的一模一樣。

    王銳在前世時可沒少玩過遊戲,更看過許多影視動畫作品,對忍者的瞭解要比聶楓、王謙他們要多得多,因此一開口就能點出關鍵所在。

    王謙仍是恨恨地說道:“爺放心,這幫兔崽子賊膽包天,竟然仍敢來行刺,等回去後我非掘地三遲將他們挖出來不可!”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此番刺殺失敗,那些東聖教的殺手想必會立刻聞風遠遁了,想挖出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亦不必急於一時。將此人的屍身帶回去好好存放,以後我還有用處。走吧,我們先回京師再說!”

    聶楓、王謙等人聞言不由得暗暗奇怪,不明白王銳要保存這個刺客的屍身幹什麼。但眾人也不敢多問,當下躬身領命,一行人返回了京師……

    一回到京師,內衛便立刻行動起來,搜捕東聖教的殺手。但事情正像王銳所預料的那樣,這一次東聖教的行動雖說沒有了巳聖騎士團的支持,顯得頗為艱難。可也有另一樁好處,那就是沒留下什麼痕跡,令內衛難以搜捕。

    眼下京師的繁華比之小皇帝剛剛登基時更加倍增也不止,每日南來北往的商旅之人要以萬數計,流動人口所占的比例越來越大。想要從中找出東聖教的殺手,和大海撈針也沒多大區別。

    王銳心知這麼勉強硬來不是辦法,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和時間太大,必須從戶籍和流動人口的管理上想辦法,這才是一勞永逸的根本之計。等到建立起了完善的戶籍和流動人口管理制度後,再查找可疑之人就容易得多了。隨著京師的越來越繁華,這一步早晚要走。

    不過這個時代的技術和條件無法與現代相比,想要建立起完善的戶籍和流動人口管理制度並非易事,亦非一日之功。需要一步步慢慢來,不斷地改進和完善。

    他將這想法一說,聶楓、王謙等人也深以為然。他們早就吃夠了大海撈針的苦,如果真能建立起王銳所說的戶籍和流動人口管理制度,那不但京師的治安面貌會煥然一新,而且今後查案的效率也將得到極大的提高,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眼見眾人沒有異議,於是王銳將李博明找了來,命他先拿出方案,然後會同五城兵馬司一起商討、執行。

    自從孫傳庭被調去負責海事與船舶局後,李博明進一步受到了重用,眼下已升任參議指揮使,擔負起了智囊的重任。但是現在他還稍顯稚嫩,無法與孫傳庭相比。因此王銳特意多加以歷練,期望著他能儘快成大器。

    李博明天資聰穎,能領會到王銳的心意,所以也格外努力。此番他得了王銳的鈞命,知道這件事情看似簡單,實際上卻關係到將來京師的治安和內衛的辦事效率,可謂責任重大。因此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辦好這差事,絕不能辜負王銳的器重和信任。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20
   第四百四十三章 四喜臨門(上)

    搜捕東聖教殺手之事王銳並未太在意,因為他很清楚這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辦法,治標不治本。只有將東聖教連根拔起,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但現下東聖教蟄伏甚深,而他也有更多重要的事務纏身,暫時還不能全力以赴地去對付這個令人頭痛的老對手。

    因此王銳眼下的策略是將緝捕東聖教之事全權交與了仍在江南的姚福欣負責,期待著他那裡能有突破。畢竟東聖教的老巢是在南方,所以姚福欣那邊應該能有更多的機會才是。他自己的精力則全部放在了海事和即將到來的大典上,這是關係到大明未來命運的重中之重之事。相比之下東聖教只是癬疾而已,不怕它能翻了天去。

    至於交給李博明的任務,王銳也半點不擔心。如果連這點歷練都通不過,那他就不是可造之才,亦不值得為其『操』心。

    現在讓王銳『操』心、頭痛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對眾位夫人交代自己和貝阿特麗絲之事。

    這可不是逛窯子嫖『妓』,風流快活一番就了事,不需要負任何責任。自己臨去之前還一本正經地聲明絕對不會趁機“偷吃”,可如今自己扇了自己一記重重的耳光,肯定會遭到那些小妮子的笑話、奚落不說,關鍵還要給眾位夫人和貝阿特麗絲一個交代,難道還真讓她當自己的情人不成?

    一想起聶靈兒和紅娘子的難纏,王銳就忍不住心驚肉跳。別人還好說,這倆小丫頭可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而且這事情他人一點幫不上忙,自己惹出的禍只能是自己來承擔後果。

    王銳一向以智計著稱,與強敵鬥智還從未落過下風。但在這種事情上他卻是不擅長,智商基本上變成了開根號,全無與強敵鬥智時的半分風采。

    思來想去,王銳最終決定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希望眾位夫人也有此精神才好。

    於是他先找到了蘇瑾,老老實實將自己禁受不住“誘『惑』”,以至於犯下了嚴重的“作風”問題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希望她這“後宮”之主能夠給自己“做主”。

    蘇瑾此時離預產期已是不遠,腹部高高隆起,但傾國傾城之『色』卻是絲毫不減,臉上更充滿了即將為人母的幸福光輝。

    她聽罷王銳的話,不由得又驚又喜。對於貝阿特麗絲苦戀王銳一事,她一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心裡也很希望王銳能夠接受貝阿特麗絲,將其娶進門來。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蘇瑾對『性』格直爽、毫無心機的貝阿特麗絲十分喜歡,對她的遭遇更加同情。再加上貝阿特麗絲不但相貌絕美,而且更有一身真本領,能夠幫上王銳的大忙。

    王銳若是將她娶進門來,自己多了個好姐妹,夫君得了一個強助,同時也讓失去所有親人的貝阿特麗絲重新有了家和親人。如此一舉數得的美事,蘇瑾自然是一千一萬個贊成。

    正是由於有著不同一般的寬廣胸懷和對王銳無私的真愛,蘇瑾才得到了包括王銳在內的所有人的敬重,穩穩居於威國公府的女主人之位。而在王銳的心中,她也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絕非其他的人能比。

    蘇瑾雖然希望王銳和貝阿特麗絲能夠玉成好事,但卻心知只能是順其自然,不能勉強,不宜勸說或者從一旁幫什麼忙。

    她也同意王銳的觀點,感情這東西無法強求,只有二人情投意合才行,一切要看他們自己的發展,旁人可能反倒會越幫越忙。

    因此看到王銳先前不接受貝阿特麗絲,蘇瑾只有暗暗著急的份,也沒有什麼辦法。

    是以此刻聽到王銳的“交代”,蘇瑾自是不由得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的希望終於變成了現實,驚的是沒想到二人這麼快就玉成了好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高興歸高興,蘇瑾也是極其聰穎靈秀的女子,一下便看破了王銳是想將自己當作“槍”使,從而順利在眾姐妹那裡蒙混過關的用意。

    她不禁暗自偷笑,心說夫君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劈啪『亂』響,既“偷吃”了如此一個千嬌百媚的異域大美人,又想利用自己來蒙混過關,世上哪有這般便宜的好事?

    一邊這麼想著,蘇瑾一邊將手一拍笑道:“好啊,貝阿特麗絲小姐早就對夫君情根深種。這下她終於能夠得償心願,我也會多了一個異國的好姐妹,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一樁呢!”

    王銳聞言大喜,還以為自己的“『奸』計”得逞,連忙笑嘻嘻地說道:“這麼說瑾兒是同意了?太好啦,如此就由瑾兒做主,來看看何時娶貝阿特麗絲過門吧,我一切聽從你的安排便是!”

    蘇瑾嫣然一笑說道:“夫君先且莫心急,瑾兒雖然沒有異議,但此事也不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還需和眾位姐妹一起商議一下才好!不知夫君以為然否?”

    王銳聞言頓時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傻了眼。還沒等他再說什麼,蘇瑾已是吩咐丫鬟去將眾位夫人全都請來。

    這時王銳才醒悟過來自己是被蘇瑾反算計了一道,不由得心下大悔,心說坦白從嚴,牢底坐穿;抗拒從寬,回家過年。自己這不是不打自招、自投羅網麼?

    王銳“惡狠狠”地盯著蘇瑾,若不是因為她已是接近了預產期,他定會撲過去執行“家法”不可!

    蘇瑾心知自己既占足了理,眼下又是絕對安全,所以絲毫不懼,根本不理會王銳“兇惡”的目光,面帶微笑正襟危坐,看也不看他一眼。

    王銳空自在那裡吹鬍子瞪眼,卻終究是奈何她不得。

    不一會的功夫,其餘幾位夫人也都盡數到齊。她們眼見到王銳和蘇瑾二人的模樣,不禁大為奇怪。眾女知道王銳一向是最為敬重和寵愛蘇瑾,因此看到他竟然“惡狠狠”地瞪著蘇瑾,自然大感不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蘇瑾掃視了眾女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夫君有一件重要之事想與大家商議,所以我才將眾位姐妹找來。打擾了眾位姐妹休息,還望大家莫怪瑾兒才是!”

    眾女聞言各自點頭,然後齊刷刷將詢問的目光盯向了王銳。

    王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只感到相當的無語,心說這好人蔫壞起來真是比壞人還更可怕!蘇瑾一直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淑,想不到今日竟也會來這麼一手,著實是令王銳感到有些抓狂。

    但事已至此,後悔也已經晚了。王銳只好硬著頭皮,將他剛才對蘇瑾所講的經過又重複了一遍。當著眾位夫人的面講述自己的風流韻事不可謂不尷尬,因此饒是他的老臉夠厚,說完之後也是面『露』訕訕的神『色』,心知這幫小妮子必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果然,還沒等王銳說完,眾女已是面『露』驚奇,一個個美目瞪得跟銅鈴一樣,呆呆地盯著他,似乎是聽傻了眼。

    直到他的話音落地,她們仍是呆楞在那裡,仿佛過於震驚,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樣。

    好一會的功夫,眾女方才猛然間爆發出一陣哄笑。

    丁苑雪、晴兒和芸兒三人『性』格內向,人也比較老實,只是捂著嘴咯咯嬌笑。朱月影、白菲嫣、聶靈兒和紅娘子的『性』格外向,當下忍不住哈哈大笑,直笑得打跌,就只差滿地打滾了。

    眾女的想法其實和蘇瑾一樣,也希望王銳能娶貝阿特麗絲進門。但卻沒想到他們二人間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單獨出去郊遊了一趟,就玉成了好事,而且經過就像是“野鴛鴦”偷食一樣。

    在她們的心目中,王銳可不是這樣的人,竟會禁不起“『色』誘”。因此聽他講述經過,看了他的窘相,眾女又是驚訝,又感到好笑。

    看到這幫小妮子如此“囂張”,王銳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假裝惱怒地說道:“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為夫會不負責任嗎?我今日告訴你們,就是想和你們商議娶貝阿特麗絲小姐之事。誰要是再笑,小心家法伺候!”

    丁苑雪、晴兒和芸兒三人似是被他嚇住,當下吐了吐舌頭,仍是掩嘴輕笑。朱月影、白菲嫣、聶靈兒和紅娘子卻不吃他這套,更加笑得打跌。

    聶靈兒笑嘻嘻地說道:“夫君想要娶貝阿特麗絲小姐,妾身們自然沒有異議。靈兒只是有些奇怪,夫君不是自誇專降佛朗機母老虎麼,怎麼今番卻被人家生吞活剝了去?這豈不是有損夫君的一世英名?”

    紅娘子也緊接著湊趣笑道:“靈兒姐姐說的不對,明明是咱們夫君占足了便宜,生吞活剝了貝阿特麗絲小姐,這可不是降住了佛朗機母老虎嗎?”

    她二人一唱一和,令王銳忍不住老臉微紅。若說這男女之事,男的只有佔便宜,又哪裡有吃虧的份?不過讓她二人這麼一說,事情就有些變了味,好象王銳反倒是吃了虧一樣。

    王銳又好氣、又好笑,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辯駁。他臨走之前曾對聶靈兒和紅娘子的取笑不屑一顧,沒想到到頭來卻自己扇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眼下被別人揪住了小辮子,他又能怪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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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四 章 四喜臨門(下)

    眼見王銳的窘相,蘇瑾擔心他真的著惱,那這玩笑就開得有些過火了。於是她連忙笑著打圓場道:“好了,眾位姐妹就別再拿夫君取笑啦,這本是件天大的喜事,我們都該為夫君、還有貝阿特麗絲小姐感到高興才是!我今日請諸位姐妹來就是為了商議此事,不知大家可有何異議?”

    眾女紛紛笑著搖頭,這件事情不需要商量,她們原本就不反對,只是借著這難得的機會來拿王銳逗趣而已。眼下蘇瑾既然已經發了話,眾女也是見好就收。

    只有聶靈兒和紅娘子仍是掩口咯咯嬌笑,得意的就像是剛剛偷到老母雞的小狐狸一樣。

    她二人與貝阿特麗絲最熟悉、關係最近,對王銳和她之間的一切事情亦是最瞭解,因此對他們兩個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令這段“孽緣”有了結果頗感到好笑。而且她們兩人跟在王銳身邊的時候最多,早見慣了他的八面威風。是以一直是威風八面的堂堂內衛督公、龍虎大將軍竟也難得有此窘迫的時候,她二人自是不肯輕易放過。

    王銳見狀不由得暗暗“咬牙切齒”,心說這兩小妮子幾日不“整治”就上房揭瓦,等回頭再讓你們知道厲害!

    蘇瑾見眾女均無異議,當下轉頭朝王銳嫣然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這麼定下來吧。恭喜夫君又得一賢妻,我們也多了一個好姐妹!不娶親之時夫君先不必心急,依妾身之見,還需徵詢過貝阿特麗絲小姐的意思才好。若是夫君不棄,此事就交給妾身『操』辦可好?”

    王銳聞言終於長舒了口氣,點頭微笑道:“如此就有勞瑾兒了,你臨盆之期已是不遠,可千萬別因此勞累了才是!”

    蘇瑾聽他言語之中甚是體貼,不禁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她的預產期在三女中最早,又身為髮妻,心中著實希望能夠生個男孩,也好令王家有後。這是我們中國的一個傳統觀念,即使是像她這般出『色』的女子亦不能免俗。而王銳是從現代穿越而來,這種觀念要淡許多。生男生女他不是特別在意,只要孩子能健康快樂才是最好!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王銳也終算是從這件『操』心事中解脫出來。剩下的娶親之事用不著他再『操』心,只需安心等著當新郎倌就行。

    當眾人都離去之後,蘇瑾不顧得已然有些勞累,立刻派丫鬟去將貝阿特麗絲又請了來,詢問她的意思和有什麼要求。貝阿特麗絲畢竟是個外族女子,風俗習慣與大明肯定不同,也要尊重她的意思才好。

    聽了蘇瑾的話,貝阿特麗絲頓時『露』出又羞又喜的神情。她再“剽悍”,終究還是個女孩家,牽扯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又怎能不羞喜交加?

    不過對於娶親之事,貝阿特麗絲卻是毫無意見,一切但憑蘇瑾的意思。她原本當個情人都感到非常滿足的,眼下能夠嫁給王銳,自是喜出望外,又夫複何求?至於妾的身份,她毫不在意,只要能和王銳在一起,一切便已足矣。

    眼見貝阿特麗絲這麼好商量,蘇瑾自然是大為高興,同時也暗下決心,絕不能虧待了她就是。

    於是她和王銳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搞一個西式的儀式,也算是給貝阿特麗絲一個驚喜。

    身著筆挺的禮服,牽著身穿潔白婚紗的嬌美新娘的手,走過猩紅的地毯,共同步入婚慶的殿堂。這本是王銳前世時的一個夢想,他穿越到古代以後原以為沒機會再實現了,想不到現在竟然又有了天賜良機。

    因此他不由得大喜,親自為自己和貝阿特麗絲設計了禮服,並請了那京師最好的歐洲裁縫趕制出來。

    別人也還罷了,那位歐洲的裁縫看到王銳命畫師畫出的圖樣,當真是大為驚歎,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原因很簡單,王銳所設計的燕尾服和婚紗眼下在歐洲也還未有,但式樣華美、高貴,令那歐洲裁縫大為嘆服。他真不明白這位大明的國公怎麼會對西方的服裝有如此深的造詣,連自己這個歐洲的頂極裁縫都大有不如,這的確是讓人想不佩服都難。

    在西方,人們結婚時必須到教堂接受神父或牧師的祈禱與祝福,這樣才能算正式的合法婚姻。但是在19世紀以前,少女們出嫁時所穿的新娘禮服沒有統一顏『色』規格。直到1820年前後,白『色』才逐漸成為婚禮上廣為人用的禮服顏『色』。這是因為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王在婚禮上穿了一身潔白雅致的婚紗。從此,白『色』婚紗便成為一種正式的結婚禮服。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傳說更為感人,就是十六世紀的歐洲愛爾蘭皇室酷愛打獵,在一個盛夏午後,皇室貴族們帶著獵槍,騎著馬和成群的獵兔犬在愛爾蘭北部的小鎮打獵,巧遇在河邊洗衣的蘿絲小姐。

    結果皇室成員之一的理查伯爵頓時一見鍾情,被蘿絲小姐的純情和優雅氣質深深吸引,同時蘿絲小姐也對英俊挺拔的理查伯爵留下深刻的愛慕之意。

    狩獵返回宮廷的伯爵徹夜難眠,並在當時封建社會所不能接受的情況下,鼓起勇氣提出了想要迎娶蘿絲小姐的想法。皇室自然是一片譁然,並以堅決捍衛皇室血統而反對。“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必然會受到重重阻撓,古今中外全都是一樣。

    為了讓伯爵死心,皇室提出了一個當時幾乎不可能實現的要求,希望蘿絲小姐能在一夜之間縫製一件白『色』聖袍,而要求是長度符合,從愛爾蘭皇室專署教堂的證婚台前至教堂大門的白『色』長袍。

    理查伯爵萬念俱灰,但蘿絲小姐卻沒有放棄,居然和整個小鎮的居民們徹夜未眠,共同合作,在天亮前縫出了一件精緻且設計線條極為簡約又不失皇家華麗氣息的16米白『色』聖袍。

    當這件白『色』聖袍於次日送至愛爾蘭皇室時,皇家成員無不深受其感動,並被那高明的設計理念所打動。在愛爾蘭國王及皇后的允諾下,理查伯爵與蘿絲小姐完成了童話般的神聖婚禮.....

    不管婚紗的由來是哪個版本,總之在這個時代,還仍未流行起來。王銳請那裁縫秘密趕制出來,要給貝阿特麗絲一個驚喜。

    為了避免旁人太多的閒話,蘇瑾與謝天博合計之後,決定將王銳和貝阿特麗絲的婚事儘快『操』辦,同時也了一樁心事。

    於是二人就在當月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在京師的大教堂中舉行了婚禮。西式的婚禮比中式婚禮要簡單得多,而且以威國公府的實力,準備這種慶典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因此時間雖短,但婚禮卻隆重而絲毫不顯倉促。

    當貝阿特麗絲身著潔白的婚紗走過教堂的紅地毯時,拖地的裙擺也在地毯上徐徐而過,令她看去如同天仙降臨凡間一般,當真驚豔至極,讓所有人都看呆了眼,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為之停頓。

    貝阿特麗絲的身材本就是極品中的極品、魔鬼裡的魔鬼,此刻更是被式樣簡約大方、裁剪合體的婚紗襯托到極致,令得眾女也都暗暗羡慕不已,真希望自己也能夠穿上這婚紗,與王銳再舉行這樣一次西式的婚禮!

    相比起女神般高貴、美麗的貝阿特麗絲,王銳亦是不遑多讓。他身上本就有一種現代人的氣質,和一身筆挺的燕尾禮服正可謂配合得相得益彰,直如玉樹臨風一樣,令眾女無不看得心神『迷』醉。他這身打扮的確是顯出了一種與往日決然不同的氣質,讓所有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此時的貝阿特麗絲幸福得幾乎暈了過去,穿上心愛之人為自己親自設計的這身婚紗,並與之攜手走上紅地毯,換成是任何女子,恐怕都是一樣的感覺。

    大主教親自為他們二人祈禱和祝福,完成了婚禮儀式。其後的慶祝卻依然是中式的,威國公府內張燈結綵、大排筵宴,自不必細述。

    威國公娶了一位佛朗機的美女,自是在京師內再次引起了一番轟動,又成就了一段佳話。

    唯一感到有些遺憾的人是小皇帝,他沒能撈著賜婚和主婚,反倒讓那大主教搶了先,這讓他多少感到有些鬱悶……

    王銳和貝阿特麗絲二人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他倆卻沒有婚假可休。王銳自不必說了,現下不知有多少重要之事需要他來主持。而貝阿特麗絲身為戰艦的主設計師,眼下正是戰艦剛剛開始建造的關鍵時刻,自然離不開她的監督、指導。

    婚禮過後的第三天,二人就又各自緊張地忙碌起來。當然,他們忙的是造戰艦和造大明帝國這艘大船,而不是忙著造人……

    常言道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此話半點也不假。

    貝阿特麗絲經過一番苦戀,終於收穫了完美愛情。她同樣是經過日夜奮戰,才有了大明戰艦的出爐。

    王銳經過前期造人的奮戰,現在也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而且一下就是收穫了三個!

    不到一個月的短短時間內,蘇瑾、丁苑雪和芸兒先後順利地分娩,給王銳生下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令他成功地升級為父親,完成了人生的一大使命。

    其中蘇瑾果然生了個男孩,並且是排行老大,可謂是皆大歡喜。丁苑雪也生了個男孩,僅比蘇瑾晚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芸兒生的女兒最晚,但卻是佔據了長女之位。

    初為人父的喜悅用語言難以描述,只有親身體會方才知道。王銳終於升級當了爸爸,而且一下就有了三個孩子,巨大的幸福讓他只感到有些暈暈乎乎,高興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在夜深人靜的夜晚,王銳獨自一人來到院中,點燃了三柱香,朝著夜空拜了三拜,口中輕聲念誦道:“爸爸、媽媽,童林在這裡一切都好,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不管你們在哪個時空,兒子祝願二老健康、平安,千萬莫要以我為念。兒子不孝,不能在你們身前伺候,還請爸爸、媽媽能夠原諒!”

    說著,他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一顆心也仿佛飛到了另一個時空。他剛剛所說的父母當然指的是身在現代時空的雙親,而並非是“王銳”的父母。

    雖說穿越的時日已久,而且早有了自己的家,那種心靈上的孤寂已經是越來越淡。但是在這樣特別的時刻,王銳仍然忍不住思念起前世的雙親,心中只感到頗為愧疚。他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後可謂是順風順水,滋潤得緊,可是對於前世的雙親來說,卻等於是痛失愛子,不知承受了多大的悲痛。每每一思及于此,王銳都不禁心如刀攪。

    正在他黯然神傷之時,有人將一件外衣輕輕披在了他的身上,緊接著一個豐滿動人的嬌軀從後面環抱住他,柔聲說道:“夫君是在思念父母了嗎?眼下夜裡還涼得緊,你切莫傷了身體!等到天明,靈兒陪你一同去祭拜公公、婆婆大人如何?”

    身後之人正是聶靈兒,她的身手超絕,王銳睡到半夜突然悄悄起身出來,自然瞞不過她。

    不過她卻沒有驚動王銳,而是十分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待到王銳默默拜祭,輕聲念誦之時,聶靈兒方才恍然大悟。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銳拜祭的是前世的父母,而非是“王銳”的雙親。

    看到王銳黯然神傷的樣子,聶靈兒忍不住憐惜之心大盛,當下拿了件外衣出來給他披上,抱住夫君柔聲安慰。

    王銳見她如此乖巧,也不禁大為感動,心中的悲戚稍減。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心想到,自己雖然奪了“王銳”的舍,但這乃是天意,而非是自己所想。自己也沒辜負了這一番奪舍之舉,不但必會令“王銳”名留青史,而且眼下也讓王家有後,也算是對其最大的安慰吧。無論怎樣,自己拜祭一下“王銳”的雙親也是應該。

    他一邊想著,一邊回過身來,將聶靈兒摟在懷裡輕聲說道:“靈兒說的是,一切便依你所言吧!”

    聶靈兒乖巧地像個小貓般伏在王銳的懷裡,環抱著他的腰,只是輕輕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二人就這麼摟抱著站在那裡,誰也沒再說話,靜靜地感受著彼此間的心靈交流與撫慰。雖說兩人做夫妻的時日已然不短,感情也是甚篤,但是在這一刻,他倆才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心靈上的水『乳』交融,就好象變成了一個人一樣。

    良久,王銳才猛然將聶靈兒橫抱起來,大步回到了房中,自是一番柔情蜜意的陰陽合和不必細述。

    就在這一夜,王銳生命的種子終於成功地在聶靈兒的體內開始孕育,但此時他們二人自然仍是毫不知情……

    威國公府短短的時間內四喜臨門,三個小傢伙的出生更是讓所有的人都興奮不已。

    一時間,王銳在府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挑戰。這挑戰不是來自旁人,當然就是他的那三個寶貝。

    這三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傢伙想當然地成了威國公府最受矚目的人物,光是負責輪班照顧他們的『奶』媽、丫鬟就有幾十個。

    三個小傢伙的父親英俊瀟灑,有如玉樹臨風,母親也都是有著傾國傾城之『色』。有如此出眾的遺傳基因,他們自然長得玉雪可愛,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從心底喜愛,忍不住想抱起來疼愛一番。

    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眾夫人視如珍寶,當真可說是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掉。連王銳這個當爹的抱上一抱,眾女都感到不放心,生怕他嚇到或是摔著了孩子,令他鬱悶不已。

    而在最初的極度興奮過後,王銳也逐漸冷靜下來。他心知慣子如殺子的道理,心說若是這麼個嬌寵法,自己的孩子將來非得一個個都變成典型的紈絝子弟,成為廢物、蛀蟲。

    常言道富不過三代,自古以來每一朝的開國之君都希望能夠江山永固、萬世基業,一代一代地傳下去。但是到頭來卻沒有一個人的心願可以達成,之前的歷朝歷代最長者也不過數百年而已,離千秋萬代還相差甚遠。一旦前朝滅亡,那些皇室子孫便即家破人亡,到如今還能找得到幾人?

    連帝王之家尚且如此,其他就更不用說了。眼下自己雖是位高權重、權傾天下,但將來自己百年之後,誰又敢保證他王家能夠千秋萬代不倒?如果子孫盡是紈絝子弟,廢物、蛀蟲般人物的話,恐怕很快就會家門衰敗,這豈不是反倒害了後人嗎?

    因此王銳在冷靜地一番思索後,最終下決心要改變眼下的狀況。他不奢望兒孫能像自己一樣位高權重、權傾天下,只希望他們一能健康、平安,二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這才是他王家可以香火不滅,世代傳承的關鍵!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20
第四百四十五章 約法三章

    道理是這麼說一點沒錯,但王銳想要實現自己對孩子的教育計畫,還需要衝破層層阻撓才行。這半點也不誇張,因為最大阻礙首先就來自于連他也惹不起的人物,那就是方孝正夫『婦』。

    俗話說“隔輩親”,這老兩口視王銳如親生兒子一樣,對他的孩子自然也當作是自己的親孫子、孫女,那份疼愛自不必多說,就連眾位夫人也是甘拜下風。

    一聽到王銳說要減少照顧三個小傢伙的『奶』媽和丫鬟的數量,不讓孩子那麼嬌氣的想法,老兩口就先急了,就好象這是在要他們的老命一樣。

    二老不聽王銳的解釋,也不與他爭辯,只撂下一句話,減少『奶』媽和丫鬟的數量可以,哪怕就是一個不留也不要緊。他們老兩口自然會親自上陣,就算為照顧孫子、孫女累死也在所不惜!

    王銳一聽之下不由得嚇了一跳,心知這二老恐怕真能說得出、做得到,於是連忙跪地請罪,保證絕不會減少『奶』媽和丫鬟的數量,請二老萬勿如此。

    老兩口這才轉怒為喜,不過卻仍未完全放下心來,擔心王銳會“忽悠”自己,於是每天都會去“視察”工作,一刻也不放鬆。

    王銳不禁苦笑不已,一個頭變成了三個大。他很清楚和兩位老人家講不通道理,又不可能硬來,也只能是慢慢想辦法了。好在三個小傢伙才剛剛出生,離懂事還早,仍有的是時間。

    另外就是表哥方文傑眼下仍是光棍一個,所以那二老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等將來方文傑成了家,自然會另立門戶,到時候兩位老人家當然是要和兒子一起住了,一切問題豈不是迎刃而解?

    想到這裡,王銳這才轉憂為喜,心說按照這個時代的成親標準來看,方文傑的年齡也不小了,而且他現在已然積功升至了副將,乃是從二品的大員,亦算得上功成名就,光耀了方家的門庭,到了該成家的時候。這也是方孝正夫『婦』眼下所剩的唯一心思,自己原該盡點綿薄之力才是。

    不過方文傑現下的心思仍是全放在建立更大的功業之上,沒半點想娶老婆的意思。而王銳在感情方面堅持著現代人的思想,不想在婚姻方面有任何地強迫他,否則對方文傑和人家姑娘都是一種傷害。包辦婚姻之害的思想在王銳的腦子裡根深蒂固,當然不希望這悲劇發生在自己的親人身上。

    以方文傑的條件,應該不愁找不到好姑娘。拋開他的相貌、地位不說,僅是王銳的表哥這一條,想嫁入方家的女子恐怕就能從京師排到佛朗機去!

    因此王銳也並不著急,心說自己從現在開始就留心物『色』,等緣分到時,那個合適的女子自然就會出現。

    念及于此,王銳的心中登時感到釋然,決定避一避舅舅、舅媽老兩口的“鋒芒”,不和兩位老人家“頂牛”,先去攻克夫人們的堡壘再說。若是任由眾女嬌慣自己的寶貝兒子,且不提紈絝子弟的事,恐怕他們長大後都難像個爺們,這可無論如何也不行!

    為了讓眾夫人明白事情的重要,王銳特意將她們全都召集起來,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將自己的想法鄭重地說了一遍。

    包括貝阿特麗絲在內,眾女一聽之下全都清楚王銳說得在理,所有的擔心也不是杞人憂天。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照做卻是另一回事。三個寶貝如此可愛,當真是勾起了所有夫人的母『性』天『性』,讓她們不去寵愛、溺愛實在是太難,從感情上一下難以接受。

    王銳當然瞭解她們的心思,當下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這孩子都是為夫親生的,難道我不親不愛嗎?諸位夫人疼愛孩子沒錯,只是莫要太過寵愛、溺愛罷了。眼下孩子們仍在繈褓之中,寵愛、溺愛些還不打緊。可一旦等到他們懂事之後,為了將來著想,我卻要和夫人們約法三章,不知諸位夫人可否同意?”

    蘇瑾嫣然一笑說道:“如何約法三章?夫君可否詳細說來聽聽?”

    王銳點點頭笑道:“第一,從6歲開始,孩子們就要接受專門的教育。夫人們除了監督與檢查學業之外,其餘之事一概不要『插』手;第二,我會在家裡制定些規矩,所有的孩子都要遵守,任何人違反了規矩都要受罰,諸位夫人既不要袒護,也不要求情;第三,在行成人禮之前,每個孩子都要掌握一項安身立命的本領。否則不但不能加冕成人禮,還會被趕出府去,直到學會安身立命的本事為止。這一條從今往後就作為我王家的家訓,世世代代地傳下去。只要是王家的子孫,就要遵行無誤!為夫的約法三章就是這三條,不知諸位夫人以為如何?”

    除了第三條外,前面兩條十分平常,就算是皇家子弟,也一樣要受教育、守規矩。

    第三條雖說顯得苛刻了些,但王銳將其作為家訓鄭重提出,自然也有其道理,並且先前已做了詳細解釋,也不容得她們反對。

    眾女也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否則也不可能嫁入王家。她們很清楚王銳的一片苦心全都是為了後代著想,於是紛紛點頭,並無任何異議。眾女無一不是身懷絕藝,想要教會孩子一項本事應該不是難事。而且這三條不是要等孩子們6歲以後才生效麼?在此之前,她們盡可先好好疼愛。

    蘇瑾笑著點頭說道:“夫君所言極是,妾身等謹記下了,定會遵行無誤!眼下三個孩子都還沒有起名,不知夫君是否已經想好了呢?今日眾位姐妹正好都在,夫君就先把名字給取了吧,此事也不好再拖!”

    只要是當上父親的人,想必都有過這樣的體驗,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取個好聽、吉利而又響亮的名字,不知要攪盡多少腦汁,翻爛了幾本字典。甚至還要考慮生辰八字、五行相克等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王銳也是一樣,他早就攪盡腦汁想了不少名字,但卻沒一個能夠完全滿意,因此始終未能最後定下來,想再等等再說,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但正像蘇瑾所說的那樣,這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因為他的孩子可不同于普通人家,長子要世襲威國公的封爵,其餘子女也會受封,絕對屬於含著“金鑰匙”出生,剛到人世就會有封爵。沒有名字,誥券和恩旨怎麼寫?況且還要在禮部備檔,沒名字怎麼行?

    因此聽罷蘇瑾的話,王銳略一沉『吟』,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緩緩點頭說道:“既然生在我王家,是我王銳的兒女,那就註定將來難以平庸,少不得要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報效國家社稷!常言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文武雙全者自古以來亦是不多,那需是天縱奇才,不可強求。我兒只需二者得其一,已是足矣!文武者,既是文在前,武在後,那老大就叫王維文,老二叫做王維武吧。希望他們哥倆能夠一文一武,將來可以上保國家社稷,下保黎民百姓,亦不墮我家門之威!至於我們的寶貝閨女,就叫王佳辰好了,誰讓她生在了一個好時候?不知夫人們認為怎樣?”

    這幾個名字都是他剛剛靈機一動想出來的,並不是事先所想的那些。經過剛才的一番對話,他忽然豁然貫通,名字好聽、響亮、吉利又有什麼用?歷朝歷代的帝王名字哪一個不是高人所起?但朝代的興衰更替和名字又有什麼關係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索『性』起個有點意義、說法的名字,也好讓他們時時都能牢記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責任更好一些。

    蘇瑾和丁苑雪在眾女中的文才最好,可稱得上是才女。她二人原本各自給三個小傢伙也起了些頗有文采的名字,想和王銳與眾女一起商議一下。

    但此刻聽了王銳所起的名字,她倆冰雪聰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心意。二人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各自輕輕點了點頭。

    蘇瑾嫣然笑道:“還是夫君的名字取的好,比起妾身等所想的那些華而不實的名字要好得多!希望他們哥倆真能像夫君所說的那樣,可以一文一武,報效國家、社稷,不墮了我王家威名!我們寶貝千金的名字也好,佳辰,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想來她將來也必定是福氣不淺!”

    芸兒所生的女孩是5月5日卯時初刻出生,按照現代的時間來說,就是5月5日5時5分。王銳特意掐著自己的脈搏記的分鐘數,的確是絲毫不差。這當真是湊巧和難得之極,被視為大吉大利,所以他才脫口而出了佳辰這個名字。

    蘇瑾和丁苑雪都生了男孩,而只有自己生了個女兒,所以芸兒原本是頗有些失落。

    王銳明白她的心意,因此開解她說兒子多了不稀罕,自己最喜歡這個寶貝女兒才是。經過一番連哄帶逗,芸兒才算是開心起來。此刻聽了佳辰這個名字,她也十分滿意。

    三位親媽都很滿意,其餘夫人自然也無異議,都紛紛點頭稱好,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王銳見今日這家庭會議收穫頗豐,一下就搞定了兩件大事,心中也是非常高興。解決了家中的『操』心事,他又可以全力投入到諸多大事之中……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21
第四百四十六章 新時代的開啟

    盛大慶典的準備、戰艦的建造、二次增發後大明銀元的進一步推廣、龍虎豹象四衛的訓練、海龍衛的建設等等,這一系列的大事全部需要王銳來主持。另外,王、聶、謝三家龐大的產業也有許多要事需要他來處理,令他真恨不得能會分身術才好。

    凡事都有正反兩面,位高權重、權傾天下固然是風光無比,可是要將一切事情都做好,需要付出的巨大努力卻不為人知,其中苦樂只有親身體會方才知曉。

    痛並快樂著,這就是眼下王銳真實感受的寫照。他常常是忙碌了一整天後,幾乎連脫衣服上床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麼將自己囫圇個往床板上一扔,立刻便鼾聲大作沉睡過去。

    不過累雖然累,但是眼看著大明一天天走向興盛之路,歷史的車輪因為自己而改變,王銳的心中同時也充滿了巨大的成就、滿足和快樂感。這卻是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的,讓他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

    忙碌中,時間總過的飛快。一眨眼的功夫,離慶典之期已是只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所有的準備工作也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從龍虎豹象四衛精選出的5000兵士單獨劃出了一個校場,在史梁和周寧的帶領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大型團體『操』的彩排。眼下所有的節目已經基本上確定下來,剩下的事情就是不斷地彩排、練習,以達到最佳的效果。

    此時這四衛精兵前期的訓練成效開始體現出來,正因為底子打得扎實無比,所以他們完成起這種任務來可說是事半功倍。如果是換了一群烏合之眾,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大型團體『操』的彩排。

    另一方面,皇宮前面的廣場也被封閉起來,進行著場地的準備。四面都搭起了高高的蘆棚,令外人無法看到其中的玄虛。這裡就是進行慶典表演的主場地,眼下封閉起來是要進行一些改造,以配合大型團體『操』的表演。

    如此大動干戈自大明開國以來恐怕也是第一次,所以現下京師裡所有的人,包括文武百官,甚至小皇帝在內,都對慶典充滿了好奇與期望,無不盼著那一天的早日到來。

    這一日,王銳先是看過了四衛的彩排,然後又視察了場地的準備情況,感到十分滿意。按照現在的進度,所有的工作都能趕在慶典前準備完畢。

    他正打算著接下來再去看一看戰艦建造的情況時,忽然有親兵來報,說是工器局的王徵和鄧玉函大人派了人來,請國公大人去一趟,他們有要事稟報。

    王銳聞言不由得微感奇怪,因為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情況,王徵和鄧玉函二人應該是來見他,而不敢反讓他去見他們二人。眼下既然情況反常,那說明事情也必定是不尋常,否則他二人絕不會如此。這麼看來,難道事情是和蒸汽機有關嗎?

    一想到這裡,王銳不由得大喜,一顆心忍不住狂跳起來。現在能令他感到激動的事情可是不多,但蒸汽機絕對算是一個。

    我們前面已經說過,在王銳的指點下,王徵和鄧玉函其實早已經做出了大氣式蒸汽機,並且已是在礦山大量應用。王銳在大同的那六個煤礦,就是用的這種大氣式蒸汽機來排水,效率比以前提高了數倍也不止。

    大氣式蒸汽機的原理比較簡單,就是把壓縮蒸汽通入一個圓筒,從而能夠產生局部真空,於是大氣壓力就可以推動圓筒裡的活塞來做功。

    但是這樣的蒸汽機,要把一個大汽缸交替著加熱、冷卻,當然是效率極低,燒起煤來浪費非常大。如果是用於煤礦的話,那裡的煤價甚低,使用起來還是合算的,可以廣泛採用。

    不過,對煤的大量浪費畢竟是這種機器的嚴重缺點,特別是用於別的地方時成本就太高,因此迫切需要提高蒸汽機的效率。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這種蒸汽機的活塞運動是直線運動,用途有限,還不能廣泛地成為工業中的動力之源。

    因此王銳給王徵和鄧玉函提出的要求是一要極大地提高蒸汽機的熱效率,二要想辦法將活塞的直線運動轉變為旋轉的圓周運動,如此就可以使動力傳給任何工作機。這其實就是瓦特所改良的新式蒸汽機。

    儘管王銳這種逆天的“變態”式人物的關鍵指點,但這畢竟是在“揠苗助長”,生生將原本新式蒸汽機誕生的時間提前將近200年,所以其中有許多技術斷層需要解決,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王徵和鄧玉函率領著他們的團隊刻苦奮戰,一時一刻也沒有懈怠過。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攻克了一個個技術難題,不斷地改進著蒸汽機。雖然還未達到王銳的要求,但是卻打下了極為堅實的基礎,令大明的工藝水準提高了幾個層次,逐漸填補了技術斷層。

    常言道磨刀不誤砍柴功,有了如此堅實的基礎,一旦新式的蒸汽機研製出來,立刻就能投入大規模的實用,而省卻了中間原本應該有的試用和推廣階段,令大明的工業水準一下就有一個質的飛躍。

    正是因為這些,所以王銳才立刻就聯想到了蒸汽機上。除了這個事情,王銳想不出還有何事能讓王徵和鄧玉函竟“斗膽包天”地請自己前去相見。

    王銳一面想著,一面不敢有絲毫的耽誤,當下立刻趕到了工器局。

    王徵和鄧玉函早已經等候在工器局大院的門外,眼見王銳到來,他倆急忙迎上前來請罪。

    王銳揮手示意二人起身,哈哈一笑說道:“你們今日請本督來,想必是為了蒸汽機的事情吧?你二人不能背著那麼大的傢伙去見本督,當然是要本督來了,卻不知我猜得對否?”

    王徵和鄧玉函對視了一眼,躬身齊聲說道:“督公神機妙算,令人深自佩服。不錯,今日我等斗膽請督公前來,正是為了蒸汽機之事!”

    王銳見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自是大喜,當下哈哈笑道:“好,本督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了!走,快帶我去看看再說!”

    王徵和鄧玉函相視一笑,連忙頭前領路。眾人進了大院,徑直來到中間最大的一間屋子裡。說是屋子,其實更像一間大廠房。

    剛一邁進大門,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就被矗立在中央的一組高達數米的機器所吸引。它通體散發出金屬幽光,如同一隻龐然巨獸般靜靜地臥在那裡。

    王銳的眼睛一亮,急忙走近前去仔細查看。不錯,汽缸、底座、活塞、曲柄連杆機構、滑閥配汽機構、調速機構和飛輪等部件一樣不少,正是改良後的新式蒸汽機!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王銳雖然不敢說是大行家,但卻熟悉蒸汽機的工作原理,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這新式的蒸汽機應該完全達到了自己所提的那兩個要求。

    跟隨他的人不懂門道,看不出這龐大的機器有何玄妙之處,竟能讓王銳如此欣喜。

    這時,王徵和鄧玉函也走上前去,向王銳介紹起新式蒸汽機的改良經過與工作原理。

    大氣式蒸汽機的主要缺陷就在於每一衝程都要用冷水將汽缸冷卻一次,從而耗了大量熱量,使絕大部分蒸汽沒有被有效利用。

    因此如果把蒸汽壓至汽缸外面的另一個容器中去冷卻,那麼汽缸在整個迴圈過程中就可以保持始終是熱的。避免了把汽缸一會兒加熱一會兒冷卻,自是極大地提高了熱效率,對燃煤的節約自然十分可觀。

    按照王銳所指點的這個思路,王徵和鄧玉函開始了實驗。

    與蒸汽機原本的改良者瓦特相比較,他們二人的一大優勢就是資金和人手充足。所以盡可放開手腳去幹,不用有任何顧忌。

    二人與手下共同反復實驗,經歷了無數次挫折和失敗,終於發明了與汽缸分離的冷凝器,解決了製造精密汽缸、活塞的工藝問題。同時採用油潤滑活塞,汽缸外附加絕熱層等措施,製成了單動作蒸汽機。

    但這只是解決了熱效能問題,只達到了王銳一半的要求。於是王徵和鄧玉函再接再厲,經過繼續試驗,終於研製成了現在這種具有連杆、飛輪和離心調速器的雙動作蒸汽機。

    這種雙動作式蒸汽機,把閥門安裝得可利用蒸汽的壓力來推動活塞,既可向前又可向後。並借助連杆和飛輪把活塞的直線運動變成了圓周運動。

    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改變,如此一來,蒸汽機終於能夠將熱能轉化為動能,進而將動力傳輸給任何工作機,真正成為了可實用的動力之源!

    另外,兩位大師把一個離心調速器連接在進汽活門上,使其自動調節進汽量,這個裝置實際上就是自動控制器,令自動控制技術第一次出現在機械之上。

    二人還提高了汽缸的精密度,把活塞和閥門也做得光滑、嚴密。通過這些手段,使得蒸汽機的效率進一步增加。

    王銳一邊聚精會神地聽著王徵和鄧玉函的講解,一邊認真查看蒸汽機的每一個部件,雙目爍爍放光。

    當二人終於解說完時,他點了點頭哈哈笑道:“好,好,這的確是本督所要的那種蒸汽機,兩位大師真是辛苦了!不過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所以還要煩勞二位大師令這蒸汽機工作起來,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界才是!”

    王徵與鄧玉函自是早有準備,聞言連忙躬身遵命,隨即便命令助手燒起了鍋爐。

    不一刻的功夫,蒸汽鍋爐中的水就沸騰起來。蒸汽通過管道被送到汽缸,而閥門控制蒸汽到達汽缸的時間,經主汽閥和節流閥進入滑閥室,受滑閥控制交替地進入汽缸的左側或右側,推動活塞運動。

    當蒸汽在汽缸內推動活塞做功完畢後,冷卻的蒸汽通過管道到被引入冷凝器重新凝結為水,完成了一個迴圈過程。這個過程在蒸汽機運動時不斷重複,從而使機器連續工作。

    隨著活塞帶動連杆,飛輪開始轉動起來,由慢及快,最終形成了均勻的快速轉動。

    眾人适才雖然聽不懂王徵和鄧玉函所講的那些原來,但此時看到快速轉動的飛輪,自然是全都明白過來。只需在飛輪上再加一個皮帶,這個神奇的蒸汽機就能夠為任何機器、工具提供動力!

    驚訝之下,眾人忍不住紛紛讚歎,議論之聲響成了一片。

    王銳卻沒有出聲,只是雙目灼灼放光地緊盯著那轉動的飛輪,心中卻湧起了激動的狂『潮』,久久無法平靜。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了,這轉動的飛輪解決了工業發展中的動力問題,意味著人類從此由手工進入到了嶄新的機械化時代!

    從此之後,現代化大工業將取代工廠手工業,衝破了自然條件的限制,建立工廠將不再局限於河流沿岸,只要有煤作燃料,就可以開動蒸汽機。

    在不久的將來,一座座以蒸汽機為動力的廠房就會在中華大地上拔地而起,高聳的煙囪噴出縷縷煙霧,巨大的機器發出陣陣轟鳴,直接為整個社會的進步添加動力。

    蒸汽機很快就能在棉紡織業、『毛』紡織業、採礦業、冶金業、造紙業、印刷業、陶瓷業等行業中得到廣泛地應用,大顯身手。

    在滾滾的蒸汽中,大明的紡織品產量將數倍、甚至數十倍地增長,為大明乃至於整個世界市場提供了大量消費商品。而回籠的大量資金,又會進一步刺激工業的迅速發展,形成一個良『性』迴圈。

    在軍工方面,新式火器的製造速度也將大大提高,整個大明軍隊的更換裝備時間會比預計提前許多。有了超級的軍力保證,大明就可以拓展疆域,攫取更多的資源,實現王銳建立一個東方日不落帝國的夢想。

    除了在生產領域大發神威外,蒸汽機更能夠帶來整個社會關係的革命。因為隨著蒸汽機毫不留情地取代手工『操』作,傳統的手工工廠模式再也無法滿足需要,大批的工廠將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資本家這一社會新貴也將隨之誕生,並且逐漸壯大,最終佔據統治地位。

    在磚石砌成的冰冷廠房裡,農民們以往數千年田園牧歌式的恬靜生活被破壞殆盡。伴隨著一個個農民放下鋤頭、草叉,換上帆布工裝走進車間,新的城鎮,新的社會結構也開始誕生。

    這就是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的定律,並不需要去人為地強行改變。只要將大明引入工業革命的發展軌道,加以時日,其落後的封建帝王制自然會土崩瓦解,被更加先進的制度取代。王銳所需要做的,僅僅是控制好一切,加速這一進程,儘量少走彎路罷了。

    這也是王銳當初為什麼不願意當皇帝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推行的這些東西將來必會埋葬封建帝王制度,只是看時間的早晚而已。

    他當了皇帝再搞工業革命,那不是給自己的後人掘墓嗎?可如果不搞工業革命的話,就無法實現讓大明成為東方日不落帝國的夢想。相比較之下,他更願意成為一個開闢新時代、名垂青史的人物,而不是去當個孤家寡人、被剝奪了大半做人樂趣的皇帝。

    總之,今天蒸汽機的橫空出世,標誌著大明即將跨入全新的蒸汽時代。眼前矗立的這蒸汽機,就是開啟新時代的鑰匙!

    王銳呆站在那裡,這種種設想在一瞬間閃過腦海,令他心『潮』起伏,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竟似癡了一樣。

    眾人見他如此,哪裡想的到他竟想了那麼多?不禁面面相覷,既感到奇怪,又有些擔心,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王徵和鄧玉函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督公,督公!這蒸汽機究竟如何?不知是否達到了督公的要求?”

    他倆連問了兩遍,王銳這才猛然回過神來。他暗暗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這才點頭笑道:“好,好,這蒸汽機正是我說的那樣!兩位大師此番可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本督定會奏明皇上,重重封賞!”

    二人連忙躬身謙遜道:“若無督公的指點,僅憑我二人的話,又怎麼可能發明得出這蒸汽機?督公大人之學深不可測,我等實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敢貪天之功!”

    他二人這話雖然不無拍馬屁之嫌,卻也的確是出自真心。如果沒有王銳的關鍵指點,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明出蒸汽機的。

    他們倆本身就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科學家,當然十分清楚一個人在某一個領域裡有很深的造詣都是極為不易之事。而王銳卻似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通,在數個領域之中都能成為領路人,做出了遠超這個時代水準的突破。這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想讓人不佩服也難。

    王銳聽了他二人的話,心中也感到十分高興。說實話,他對這兩位大師才是真心地感到欽佩。自己有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和見識,做出那些指點不算稀奇。而這兩位大師能夠克服技術斷層,將他的設想如此完美地實現,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大師,讓他感到欽服不已。

    他哈哈一笑說道:“呵呵,兩位大師謬贊了。本督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具體的事情都是你們所做,我又何功之有?眼下先不說這個也罷,還要煩勞二位繼續辛苦,立刻開始這蒸汽機的大批製造。別考慮錢的問題,能造多少就造多少,而且是越快越好!”

    王徵和鄧玉函對視一眼,連忙齊齊躬身領命。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21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破不立

    從工器局出來後,王銳打消了原本想去看一看戰艦建造的念頭,立刻打道回府。蒸汽機問世的時間比他預想中提前了不少,他也要改變計畫,有些事情需馬上安排。

    一回到府裡,王銳就立刻派人將謝天博請到了書房。

    謝天博正在內衛的總部處理公事,見王銳派人來請,不禁暗暗奇怪。這些天來王銳都是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府,天剛一亮就又出了門,有時候還夜宿軍營,並不回來,想見他一面都很難。今天他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又著急派人讓自己回去,究竟有何要事?

    詫異之下,謝天博連忙放下了手頭的公事,急匆匆趕回府去。

    一進書房,看到兀自難掩滿臉喜『色』的王銳,謝天博不禁暗暗松了口氣,心知義弟找自己肯定是因為喜事了。

    他哈哈一笑說道:“賢弟急著叫我來,必定是有大喜事了?快說來聽聽,讓為兄也分享一下!”

    王銳聞言微微一笑,當下將蒸汽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謝天博聽罷也是大喜,他早不止一次地聽王銳說過蒸汽機的神奇,稱那神奇的機器為動力之源。一旦問世,必然將徹底改變大明的面貌。他雖然不明白這蒸汽機為什麼會如此神奇,但是對王銳的話卻從未有過半分懷疑,因此眼下聽了義弟的話,自然是高興之極。

    他對王銳最是瞭解,於是將手一拍呵呵笑道:“這可的確是件天大的喜事,賢弟想必是又有了什麼好主意,所以才急著找我來,不知為兄可猜得對否?”

    王銳也是哈哈一笑,笑『吟』『吟』地說道:“知我者,大哥也,小弟那點花花腸子可是瞞不過你!不錯,我找大哥來就是為了蒸汽機之事。眼下又有一大財路送上門來,我們也總不能往外推不是?”

    現下王、謝兩家早已稱得上是富可敵國,二對錢財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王銳所說的財路,實際上指的是一大行業的發展,這才是他們感到有興趣和成就感所在。

    眼看著一個個行業在自己的手裡發展壯大,達到前人所從未有的高度,那種成就和滿足感要更超過了對金錢的攫取。當然,任何人也不會嫌錢財太多。有成就感的同時積累更多的財富,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謝天博也明白王銳的意思,當下微笑說道:“賢弟不是說這蒸汽機乃是動力之源,能夠應用於無數行業嗎?眼下有了蒸汽機,我們現有的產業想必會如虎添翼,卻不知賢弟又看上了哪個新的行當?”

    王銳淡然一笑說道:“大哥所言極是,有了這蒸汽機,我們的冶煉、採礦、火器製造等都將如虎添翼,效率會數倍,乃至於數十倍的提高!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行業會見效更快。非但有無限的潛力,更可以極大帶動其它行業的發展。所以我們要搶先抓住,自是不能落到他人後面!”

    謝天博聞言好奇心大盛,連忙追問道:“究竟是什麼行當?賢弟快說來聽聽!”

    王銳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說道:“就是紡織業,最古老的行當之一!”

    他說的一點不錯,紡織的確是我國最古老,同時也是最具特『色』和代表『性』的行業之一。我們的紡織產品可以說是享譽世界,始終居於領先的地位,直到今天也仍然是一樣。

    謝天博聞言不禁微微一愣,忍不住面『露』詫異之『色』說道:“紡織業?這行當眼下我大明已十分發達,賢弟為何會看上了它?愚兄願聞其詳!”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當時大明的紡織業可以稱得上是十分發達。尤其是在江南,大大小小的紡織作坊多如牛『毛』。王、謝、聶三家也涉足其中,只是未形成壟斷地位罷了。

    他原以為王銳說的肯定是一個新的行當,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會是紡織業,所以不由得大感意外。

    王銳早料到了他必有此問,所以不慌不忙將自己的想法詳細說了一下。

    按照原本的歷史,英國的手工工業過渡到機器工業的工業革命,也是從紡織業開始。

    當時英國佔領了印度作為殖民地,印度生產的棉紡織品價廉物美,熱銷一時,引發了英國本土棉紡業的繁榮。但是,織布機械由於機械工人凱伊發明飛梭技術,生產率大大提高。而織布需要的棉紗,卻還是依靠眾多家庭手工業的紡車慢慢紡出來。所以棉紗供不應求,收購價格較高。

    旺盛的市場需求不斷催生出新的發明,於是詹姆斯.哈格裡夫斯發明出了“珍妮機”、理查.阿克萊特發明了卷軸紡紗機、撒母耳.克隆普頓發明了走錠精紡機、牧師卡特賴特發明出水力織布機等等,使生產效率和產量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但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紡紗機、織布機是由水力驅動,因此工廠必須建造在河邊,受河流水量的季節差影響很大,造成了生產不穩定。

    直到瓦特成功改良了蒸汽機,情況才得到了根本改變。蒸汽機被用做紡織機械的動力,並很快推廣開來,引起了第一次技術和工業革命的高『潮』,人類從此進入了機器和蒸汽時代。到1830年,英國整個棉紡工業已基本完成了從工廠手工業到以蒸汽機為動力的機器大工業的轉變。

    從紡織業開始,蒸汽機逐漸被廣泛應用於採礦、冶金、磨面、製造和交通運輸等各行各業。進入十九世紀四十年代,英國的主要產業均已採用機器,完成了工業近代化,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工業化的資本主義國家。

    在王銳看來,眼下大明的情況雖然與英國不盡一樣,但卻具備了相同的條件。

    首先,紡織在我國歷史悠久,早在大約西元前500年就已基本完成手工紡織機器的配套,遠遠領先於其它的國家和地區。

    漢代,我們就已經開闢了絲綢之路,讓中華紡織品的美名傳遍了世界。

    隨著技術的不斷提高,現下大明的紡織業更為發達。其中松江府成為棉紡織業最發達的地區,上海縣產的標布尤為盛行。蘇州府也是諸縣皆產木棉布,浙江的嘉善縣紡紗織布都很發達,所產棉紗數量尤多,有“買不盡松江布,收不盡魏塘紗”之謠。江南不但是紡織作坊林立,而且已出現了雇傭數百上千人的大型紡織廠。

    除了江南,北方的紡織業也有了很大發展,僅山西潞安就有紡機9000余張。

    如此發達的紡織業,奠定了大明紡織在世界上的領先地位,也為其實現機器工業化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眼下織布、紡紗用的還是水力、人力,一旦使用蒸汽機為機械動力,實現機器工業化後,紡織業必將會進一步迅猛發展。並且將來還會隨著王銳遠洋稱霸戰略的實施,向全世界擴張,成為大明產品攻佔世界市場的急先鋒。

    根據強者恒強的馬太效應原理,紡織業自然是首選。將資源投在優勢的地方,當然是見效快、收益大。

    另外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王銳未雨綢繆,早就事先謀劃好了這一步。當初他在命王徵和鄧玉函攻克蒸汽機難題的同時,也給工器局下了研製新式織布機和紡紗機的任務。

    當然,對於這兩樣發明,王銳仍是提供了非常關鍵的指點,一是飛梭,另一個就是“珍妮機”。

    所謂飛梭實際上是安裝在滑槽裡帶有小輪的梭子,滑槽兩端裝上彈簧,使梭子可以極快地來回穿行。飛梭的發明可以使織布的布面大大加寬,織布的速度也得到了極大提高。

    “珍妮機”就是紡紗機,它的出現是英國工業革命開始的標誌,使大規模的織布廠得以建立。

    因為在此之前,一個手搖紡紗機都是一個紗輪帶一個紗錠,一次只能紡一根棉線,效率自然低。而“珍妮機”一次可以紡出許多根棉線,極大的提高了生產率。

    說來也巧,這樣一個影響原本世界歷史進程的偉大發明,卻是被一個男子“一腳踢出來”。

    1764年的一天,英國蘭開郡有個紡織工詹姆斯.哈格裡夫斯,那天晚上他回家,開門後不小心一腳踢翻了他妻子正在使用的紡紗機,當時他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趕快把紡紗機扶正。

    但是當他彎下腰來的時候,卻突然愣住了,原來他看到那被踢倒的紡紗機還在轉,只是原先橫著的紗錠現在變成直立的了。

    於是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想到如果把幾個紗錠都豎著排列,然後用一個紡輪帶動,不就可以一下子可以紡出更多的紗了嗎?

    哈格裡夫斯非常興奮,馬上試著幹,第二年他就造出用一個紡輪帶動八個豎直紗錠的新紡紗機,功效一下子提高了八倍!他以女兒珍妮來命名這種紡紗機,因此稱為“珍妮機”。

    後來又經過不斷改進,“珍妮機”已增加到八十個紗錠,英國更是有兩萬台“珍妮機”,生產效率提高了多少倍可想而知。

    巧的是飛梭和“珍妮機”這兩樣東西王銳在高中的歷史課本上就學過,自然是熟知,因此給工器局的專家們做些指點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而且說實話,這兩項發明其中的技術並不複雜,關鍵就看能不能想出那點子。王銳將最關鍵的道道點出來了,那些相關的能工巧匠們實現起來並不算太困難。

    早在蒸汽機研製成功之前,飛梭織布機和“珍妮機”就已經完成,只是一直保密,並沒有投入大規模製造和使用罷了。

    原因很簡單,王銳就是在等著蒸汽機的研製成功,到時候配套一起投入到實用生產中去。一方面要取得震撼『性』的效果,一舉令大明的紡織業有一個飛躍;另一方面也省得還要先研製水力的織布機和“珍妮機”,然後再投建廠子,額外費一番功夫。沒准還沒等廠子建好,蒸汽機就已經研製成功了。那前面的一番功夫就都白瞎了,對資源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除此之外,在蒸汽機的研製成功中,王徵、鄧玉函和他們的助手仍在根據蒸汽機的功率參數對織布機和“珍妮機”不斷進行改進、調整。

    眼下工器局研製的“珍妮機”已經可以一機帶200個紗錠,而且體積比水力驅動的紡紗機要小許多,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準。

    當然,王銳給它另外起了個名字,就叫做“蘇機”。用的是蘇瑾的姓,也顯示了他對結髮妻子不一樣的感情。

    聽罷王銳的一席話,謝天博自是不由得又驚又喜,對義弟的遠見卓識和精妙謀劃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愚兄可真是服了賢弟啦,原來你早有謀劃,並且還憋著寶呢!有了這蒸汽機和‘蘇機’,我大明的紡織業用不了多久就會改朝換代,江南的那些土財主們怕是要哭鼻子了!”

    王銳微微一笑,當然明白謝天博的意思。他們王、聶、謝三家以雄厚的資金和先進的技術這麼強勢進入,立刻就會成為紡織業中的“巨無霸”,沒有任何對手能夠與之抗衡。

    如此一來,行業必然將重新洗牌,那些小作坊免不了或倒閉、或被兼併,自然有許多人要哭爹喊娘了。

    不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正所謂不破不立,大明的紡織業要實現從手工業到機器工業化的轉變,這一步就必須要走!

    什麼叫有權便是有錢,王銳早已是深有體會。他位居中樞,大權在握,並且把握著大明改革的方向,想利用這來賺錢真是再容易不過了。貪污腐敗?這未免也太過下作,根本用著如此。

    當然了,眼下王銳的主要目的的確不是為了進行行業壟斷和再多摟錢,只是想儘量將所有關鍵的事情都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罷了。

    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標,那就是要實現自己的夢想——親手建立起一個東方的日不落帝國!

    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他雖然沒有親歷過我們中華民族的那段屈辱史,但每每從影視作品和書籍上看到我們民族所經歷過的那些痛,便從心底感到難過和不服氣。

    眼下上天既然給了他機會,他自是發誓要重寫歷史,並以之為最高目標!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11:21
    第四百四十八章 似是故人來(上)

    王銳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說道:“大哥說的是,不過幾家歡樂幾家愁。哭鼻子的固然肯定不少,但想來笑的人也會很多。依小弟之見,我們的紡織廠要以江北為主,建在山東、山西、河北、陝西為好。如此一來,可形成南絲北棉之勢,既減緩對江南的衝擊,又可以令北方的紡織業迅速成規模,同時還能夠解決一部分流民問題。這樣一舉數得,豈不是好?不知大哥之意如何?”

    絲綢、織錦和棉布可是截然不同的東西,一個是以蠶絲為原料,另一個則是棉花。

    我國的絲綢、織錦在漢、唐就已經名滿世界,但棉花卻大約是在南北朝時期傳入,開始時多在邊疆種植。棉花大量傳入內地,當在宋末元初。至於全國棉花的推廣則遲至明初,是朱元璋用強制的方法才推廣開的。

    當然,由於江南的經濟優勢和雄厚的絲織底蘊,很快便成為了棉紡的最發達地區。

    不過眼下大明的最大棉花產地卻是在河套地區,即山東、山西、河北、河南、甘肅、陝西幾省。

    因此王銳想將棉紡廠建在北方的這幾省,一來方便就地取材,節約不小的運輸成本;二來對江南的絲織留出一定的緩衝期,也算是一種保護;三來能夠帶動北方這幾個貧窮省份的經濟發展,以棉紡形成一條產業鏈,解決部分因土地兼併造成的流民問題,正可謂是一舉三得。

    謝天博聽罷連連點頭,朝王銳一豎大拇指誇讚道:“賢弟思慮周詳,當真是滴水不漏,巧妙之極。怪不得連過師都誇你的棋是越來越厲害,愚兄只有甘拜下風的份啦!”

    王銳哈哈一笑說道:“咱們自家兄弟,大哥就別給小弟這麼戴高帽了。你若是想與小弟對弈幾盤就明說,等忙過了這一陣,小弟必定奉陪便是!”

    謝天博大喜,用手一指王銳笑道:“這可是賢弟說的,到時候可不許反悔!”

    他嗜棋如命,以往閒暇之時就要拉著王銳對弈幾盤。但王銳這段時間來實在太忙,所以兩人已經很久沒能在一起對弈了,謝天博忍不住感到有些技癢,此刻聽了王銳的話,不禁覺得一陣欣喜。

    王銳見他愛棋之心一如當初,沒有因身份、地位的改變和時間的流逝而有絲毫減退,不由得又想起了二人最初相見時的情形,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忽然有下人匆匆而入,說是馬鶯兒求見。

    王銳聞報不禁微微感到奇怪,心說她這個時候求見自己能有什麼事?難道“瑤池苑”那邊又有了什麼新的重要情報麼?

    想到這,他的精神一振,立刻吩咐讓馬鶯兒進來。

    不一刻的功夫,親兵已將馬鶯兒帶了進來。王銳一見她的樣子,就忍不住嚇了一跳,差點沒認出來。

    只見馬鶯兒髮鬢散『亂』,一臉的驚慌之『色』,右肩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隱隱有血跡滲出,似乎是受了傷。整個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全然沒有了平常那種嫵媚妖嬈至骨髓裡的風采。

    王銳眉頭微皺開口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鶯兒怎地這般模樣?”

    馬鶯兒匆匆福了一禮,面帶焦急的神『色』開口說道:“國公爺快去看看吧,一個番邦女子在‘瑤池苑’脅持了我們的人,口口聲聲要見國公爺。您要是再晚去一會,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王銳被她說糊塗了,心說一個番邦女子脅持了人質想見我?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又哪裡認識什麼番邦女子了?

    他心知馬鶯兒是因為驚慌過度而有些語無倫次,於是緩和下臉『色』溫言笑道:“鶯兒別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且慢慢說來!”

    馬鶯兒聞言驚慌之『色』稍定,心想國公大人既已發了話,自己還有什麼可怕?就算天塌下來,恐怕也難不倒他!

    一念及此,她深深呼吸了幾下,稍稍平復了激動的情緒,這才將事情的經過有條理地簡要說了一遍。

    原來“瑤池苑”的生意始終是火暴不減,除了能夠給客人最尊貴、頂極的享受和不斷花樣翻新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馬鶯兒調教出的那些侍浴女郎。

    這些少女不但按摩、推拿的功夫一流,而且個個美豔與『性』感無比。得到她們“貼心”的服務,當真是令人生出欲仙欲死的感覺。

    為了保持客人的新鮮感,每隔一段時間,馬鶯兒就會從各地樂坊那裡買入一些好“苗子”加以悉心調教,經常更換侍浴女郎,令得客人們始終不會有膩煩的感覺。

    另外,她還通過特殊的管道買入了不少異族美少女,更是讓那些客人們倍感新鮮。

    正是因為有這種種的手段,“瑤池苑”才得以始終穩坐京師第一風月場的寶座,當真可以稱得上是日進鬥金,早就不知道幾倍地收回了當初的投入。

    今日馬鶯兒又通過特殊管道買了幾名異族的少女,分別來自于倭國、朝鮮、韃靼、蒙古、暹羅、印度等地,還有一個是西洋女子,可說是十分罕見。

    馬鶯兒見這批異族少女的“成『色』”不錯,心中暗暗高興,心想等將她們調教出來後,“瑤池苑”便又多了幾張“王牌”。

    於是她剛剛將那些異族少女安頓下沒多久,就有些急不可待地想要給她們上第一課。

    可是沒想到馬鶯兒剛開口講了幾句話,就出了意外。那名蒙古少女竟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說自己是被騙來,讓她立刻放其自由,並且想見威國公一面。

    類似的場面馬鶯兒見得多了,被賣到這裡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苦命出身?尤其是這些異族少女,想來更加要苦上三分。

    若是以前在“邀月樓”碰到這種不聽話的女子,馬鶯兒早就會命龜奴好好地先教訓其一番再說了。

    但自從跟著王銳再世為人之後,馬鶯兒已是徹底改變,知道這些女子跟自己一樣都是苦命的人。當初如果不是王銳好心收留,她恐怕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又哪裡會有今天?將心比心,她也不再『逼』迫這些苦命的女子,而是用懷柔的手段來感化她們,卻也同樣是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因此馬鶯兒並未生氣,而是對那名蒙古少女溫言相勸,只是心中對她竟想見威國公微感到有些奇怪。

    想不到那蒙古少女非但絲毫不領情,反倒是出言譏諷,說她是不知羞恥的老鴇,休想讓自己也做無恥的風塵女子。

    馬鶯兒脾氣再好,聞言也不禁有些惱羞成怒,當下呵斥了那蒙古少女幾句,嚇唬她說要將其交與手下好好整治。

    可那蒙古少女竟是絲毫不懼,反倒是搶先發難,掏出暗藏的匕首刺傷了馬鶯兒。

    馬鶯兒的尖叫驚動了苑中的護衛,紛紛趕了過來。這些護衛都是來自威國公府,負責保護“瑤池苑”和客人的安全,其中自是頗多高手。

    那蒙古少女似乎識得厲害,於是用匕首脅迫住了身邊的那個朝鮮少女,威脅著不讓那些護衛靠近,再次提出了要見威國公,否則就與那朝鮮少女同歸於盡。

    馬鶯兒的傷並不重,但是受驚卻不小。她見那蒙古少女幾次三番想見王銳,又與往日所買來的那些少女截然不同,心知事情可能有異。於是她一邊穩住了對方,一邊趕快來找王銳。

    王銳聽馬鶯兒說完,這才搞清了事情的經過。他不禁好奇之心大盛,心說一個買來的蒙古少女竟然脅迫了人質要見自己,這可真是新鮮,難不成她會是東聖教的蜂刺殺手麼?如果真是這樣,她應該在“瑤池苑”潛伏下來才對,又怎會如此輕易地暴『露』了身份?想用這種手段來行刺,未免也太過兒戲了吧?

    他略一沉『吟』,當下對馬鶯兒說道:“走,我這就跟你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著,王銳和謝天博一起跟著馬鶯兒直奔“瑤池苑”而去,聶大四兄弟與一眾親兵護衛也一同前往護駕。有聶大他們在,那蒙古少女即便是如聶行天那樣的絕頂高手,一時半刻間也休想能傷得了王銳。

    現在是白天,“瑤池苑”還沒有開業,因此苑中並無外人。

    王銳等人一進得苑中,就團團圍住。遠處還圍滿了一群群看熱鬧的僕役、侍女,低聲在議論紛紛。

    看到王銳到來,樓外的護衛立刻讓開了一條道路。

    王銳也不多言,當下分開人群上了二樓,那裡也有高手護衛圍成了一圈。

    不過這些高手護衛擔心那蒙古少女會對王銳不利,因此並沒有讓開道路,只是閃開了一條縫隙,讓王銳能夠看到裡面的情況。

    王銳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用手將擋在自己身前的護衛推開,面『露』驚奇之『色』大聲說道:“怎麼是你!?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那蒙古少女一見王銳,頓時『露』出狂喜的神『色』應道:“國公大人,你可來了,我……我終於……”

    話未說完,她的身子晃了一晃,突然間軟綿綿倒了下去,手中的匕首也“噹啷”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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