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狐狸元旦和半包利群,我告別陳胖子,他吩咐電池兄弟開車送我回去,一路上那個電池弟弟不停拿眼睛瞄坐在我旁邊閉目小憩的狐狸,估計這幾天這傢伙也給累壞了,第一次聽說這種無差別攻擊的妖,連自己都給弄進去了,這不悲劇麼,估計如果不是我把他的招給破了,他得餓死在裡頭。
「你老看他幹啥?漂亮吧?你領回去啊。」我見電池弟弟老看來看,忍不住就說了句。
電池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頭縮了回去,雙手互相搓動著對我說:「大哥,這個女的就是樓裡那個怪物唄?」他說話帶著一點江浙口音,聽上去像在校大專生。
我指了指狐狸精的臉蛋:「你也以為他是個女的?丫是個男的!」
電池弟弟一聽我這麼說,回頭盯著狐狸精一通猛看,連電池哥哥都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裡看這個狐狸精。
汽車停在我們那個酒吧一條街的門口,我可不敢讓他直接開到我們酒吧門口去,走過去這一段時間裡我得趕緊想個怎麼忽悠糖醋魚的好辦法,不然我一個禮拜的生活就算是毀了。
從路口到我酒吧的路程步行大概十分鐘,我領著元旦小狐狸用極慢的度往前走,我估計怎麼得也得走上三十分鐘。
我囑咐狐狸精:「你小子給我聽好,你小命兒現在在我手上,到時候你該說的說該聽的聽,不然我把你賣到北美地區去,那邊人最少都二十釐米長。」
狐狸精睡眼惺忪的點了點頭,一副慵懶美態:「可二十釐米是什麼意思?」
我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小孩管那麼多干什麼。」
「你別老用這種口氣好不好,我是個男人!求你了。」鄭元旦小朋友深呼吸一口,鼓足勇氣衝我說了到現在為止,我聽到他說的聲音最大的一句話。
不過我真的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他一下子就洩氣了,搖了搖頭:「沒什麼。」
這時候民警小劉騎著他的專用坐騎,從我們後邊了過去,回頭跟我打招呼:「楊哥早啊。哎喲!」當他看到我旁邊狐狸精的時候,哎喲了一聲,停下車來。
「這你女朋友啊?嫂子好,真漂亮啊。」小劉衝我擠眉弄眼的,然後還狠狠誇獎了狐狸精一通。
狐狸臉色潮紅,沖小劉說:「我是個男人!是個男的!」可能是因為激動的原因,原本中性的聲音現在聽上去竟然有幾分含著薄怒的少女音。
小劉看了看我,看了看狐狸,呵呵一樂:「嫂子真愛開玩笑,我巡邏去了,楊哥過幾天我姥姥過來,一塊來吃飯唄。」說完他騎上車,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我看了看俏目含淚的鄭狐狸,挺同情的對他說:「你說,你這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不容易啊。」
小狐狸這一路上沒再跟我講一句話,路上那些沒事到處閒逛的游民的眼神跟鋸子一樣在小狐狸的身上鋸得嘎吱嘎吱響。
我跟他走到酒吧門口,指著大門:「等會進去以後,咱倆都可能萬劫不復,你要有點心理準備。」
狐狸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衝我點點頭。
我深呼吸一口氣,把門推開:「我回來啦!」
大廳裡一個客人都沒有,老狗在廚房不停跟小月說著什麼,小李子坐在椅子上,畢方脫了鞋踩著他一條腿,正在盤問著什麼,糖醋魚嘴裡叼著根筆看著門口呆。
她看到我走進來,眼睛裡射出一道精光,張口詢問:「怎麼樣,你少奶奶身材好不好?」
我點點頭,不敢正眼看她。
「你說,有真的你不看,你看假的,你就這點出息……你後面那個誰?給我出來!」糖醋魚正對我絮叨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躲在我背後不敢露臉的狐狸,於是手一指,大喊一聲。
她這一嗓子不但把我身後的那個狐狸精給嚇得抖抖索索的站了出來,還把老狗小月畢方小李子一眾人等全部轉移到我這最激烈的戰區之中。
狐狸站在所有人的最中心,就好像他在賣身葬父遭圍觀一樣,頭低著,兩隻手死死攥著褲子。
糖醋魚眯著眼睛看了看他,然後眯著眼睛看了看我:「你行,這麼快就帶小的來了。」說著從吧檯下面摸出她那把鋥鋥亮的沙鷹,打開保險頂在小狐狸的天靈蓋上。
我上前想去阻止,糖醋魚橫了我一眼:「你後退,不許出聲!你,把頭給我抬起來。」
小狐狸這時候已經被嚇得鼻涕眼淚一把一把了,戰戰兢兢抬起頭。
他這一抬頭不要緊啊,周圍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小李子和老狗雖然在樓裡見過這小子,但是那時候他髒的都沒人樣兒了,現在這種白白淨淨梨花帶雨的,衝擊力得多大啊,特別是那雙帶桃花的狐狸眼,就那麼輕輕一掃,別說老狗小李子了,就連小月畢方都渾身一哆嗦。
糖醋魚呆呆的看著狐狸精,然後默默的把槍收了起來,抬起頭對我說:「你贏了,我走就是了。」說著,眼淚唰的就從她那雙明亮的杏仁眼裡流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跟被人拋棄的小狗一樣……
我一看這架勢,再弄下去剛到手的媳婦兒就跑了,我一個箭步就沖上去,攔在糖醋魚面前:「你丫叫我別說話的,我剛要跟你們說來著,這傢伙是個男的。老狗作證,他還摸了人家呢。」
老狗一聽一個激靈:「你放屁呢。」
糖醋魚一聽我說的,眼淚馬上消失,半信半疑的看了看狐狸:「他真是個男的?你要騙我你……你……你終生不舉啊。」說完,徑直上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胸部。
小月:「……」
畢方:「……」
小李子:「這牛逼。」
老狗:「最毒婦人心啊。」
我摸了摸鼻子:「這事兒哪能騙的過門兒啊。」
在瞭解這個狐狸精真的是男人之後,在場所有人都吃驚得一塌糊塗,我們圍著他做了半天研究,特別是姑娘們,畢方還拿出自己的衣服給狐狸換上,狐狸不情不願的穿上畢方的衣服之後,我都看得口乾舌燥的。小狐狸照了鏡子之後自己都說原來自己沒這麼漂亮,頂多算是中上檔次,比奧黛麗赫本還有波姬小絲稍差點,哪有現在這麼傾國傾城。
趁著姑娘們把他當洋娃娃玩兒的時候,我跟老狗他們匆匆吃了飯,然後準備下午商量這傢伙的去留問題。
不過也托他的福,我的那點小事兒也就這麼輕鬆的被掩蓋過去了,這糖醋魚的剛烈性子,不掌握點技巧還真拿捏不住她。
吃完飯,我們把已經完全少女化的狐狸圍在中間
「你們誰把他弄成這樣的?這不是摧殘別人自尊心嘛,好歹也打點眼影啊。」小李子端詳了半天,就說出這麼一句更摧殘人心的話。
小狐狸狼吞虎嚥的吃著東西,聽到小李子的話嚥下嘴裡的東西說:「沒關係,沒關係。」說完又開始狼吞虎嚥。
「看這樣兒,得餓了幾天啊?」老狗又給狐狸碗裡塞了個雞腿。
我看了他們一眼,清了清嗓子:「介於剛才糖醋魚同志的不理智,今天晚上你得睡自己屋。」
「我錯了還不行嗎,大不了今天晚上讓你看個夠啊,要不我們今天洗鴛鴦浴吧,等會我就去放水,我們洗一下午。」糖醋魚把嘴裡的棒棒糖硬塞到我嘴裡,彪悍無比的說著。
小月一捂臉:「你們能別這麼露骨行麼?最近掃黃打非呢。說說他吧。」
於是我把從跟他們分頭以後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番,重點提到了這個小子是個基因錯亂的產物,並且要在王老二回來之前寄養在我們這,只要活著,怎麼樣都行,他生活費自理。
老狗斟酌了一下:「讓他去當女招待男公關,絕對火。」
我一拍大腿:「咱想到一塊去了,晚上打打那個電線杆子上的電話看看。」
這時候嘴裡還塞著雞腿的狐狸抬起頭弱弱的懇求道:「能不能換個工種?」
畢方喝道:「低下頭,沒讓你抬起來別抬。」
小月點了點頭說:「這麼幹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媽的一男人比我還漂亮,剛才弄得我這麼淑女一人都成那樣,就讓他去賣屁股好了,我們給他抽提成,他三咱們七,全年無休,一天十二小時,隨時加班。幹上幾年咱們就能去馬爾代夫買小島了。」糖醋魚做天真狀,憧憬著馬爾代夫的美麗沙灘。
她一說完小狐狸的眼淚就往碗裡開始滴,嘴裡還在嚼著雞腿。
我看著糖醋魚一頭冷汗:「咱說點正經的吧。同意把他留在這的舉手。」
老狗和小李子想舉手,但是被小月和畢方一瞪,馬上縮回去。
畢方這時候在小狐狸身上比了比:「要不把他皮扒下來做成標本,給我們店當招牌?」
我們:「閉嘴!」
我如果指望他們給我出點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那我這輩子都沒什麼指望了。我摸了摸可憐的小狐狸的頭,他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我馬上縮回手,一身雞皮疙瘩。
「看他現在這樣,要回去上課也沒什麼希望了,估計會引起暴動,小狐狸,你會不會唱歌?」我沉思一會,現還是沒什麼頭緒。
「會……會一點。」他抽出一張紙,細細的擦了擦嘴,然後把桌子上的殘渣收拾乾淨倒進垃圾桶,還順帶用抹布把桌子上的油擦乾淨,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糖醋魚一聽唱歌就來勁了:「開玩笑呢,說到唱歌我絕對是世界級的,你還要他唱歌?跟你這麼說吧,我隨便哼兩下,那個維塔斯就得下崗。」
小李子反應了一會:「是維斯塔吧,你怎麼不去參加女哎?一准紅。」
「女混到最後都是純爺們,我才不去呢。你還插屁呢」糖醋魚一撇嘴,不屑狀。
我用手敲敲桌子:「你們說正題好不?這麼下去人家得說拖字數了。」
老狗憋了一會:「拖什麼字數?你打個電話問問老王八那還要人不?」
我一聽頓時明悟,原來我把老王八給忘了,塞給他這個手腳利索的服務員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烏哥嗎?」說幹就幹,是我的風格。
「你還是叫老王八吧。什麼事情?」
「你來我這一下唄,這有個應聘服務員的,你過來面試一下唄。」
「你先幫我盯著,別讓他跑了,我馬上過去。」說完就掛了電話。
看來老王八那邊真的是人手不足,而且以他跟陌生人交流起來的那個費勁,想招人那是絕對困難,難怪他這麼心急火燎的。
沒三分鐘老王八就穿著一身星級大廚的衣服到了我們這,一開門一股油煙味。
「哪……哪呢?人在……在哪?」電話裡說話流利如常的老王八,一見人就悲劇。
我把剛剛收拾乾淨桌子洗完碗現在準備大掃除的小狐狸拎到老王八面前。
老王八盯了他半天:「大……大……大妖啊?」
我們點頭。
「手……手……手腳利索不?」
我們點頭。
然後老王八從屁股兜裡拿出一張合同:「底……底薪,六……六百五加……加提成,試……試用期百……百分之八十。」
小狐狸仔細的看了看合同,還是那副怯生生的表情:「包吃住麼?」
「包……包,一個……個月扣……扣八十。」
說完小狐狸就拿起筆簽了合同,然後老王八叫他先去店裡幫忙,觀察三天。
老王八臨走的時候我拽住他:「那狐狸精那麼漂亮,你不怕你家芽兒變心啊?」
老王八拍拍我肩膀,特自信的一笑:「那……那也算……算男人?」
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了,我們休息了一下,準備開始開門接客了。
這時候糖醋魚拿著個計算器在那按,然後扭頭對我們說:「我在這一個月工資才六百,還沒提成,我聰明能幹還招攬生意,是不是有點黑啊?」
小李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我們這給你把老公包了。」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