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正式關門,這個消息讓無數街坊鄰居扼腕嘆息,甚至許多鄉親都登門拜訪,說如果我們是因為生意不好而關門的,他們不介意我們把最低消費從十二塊提到十五塊,甚至我們的啤酒咖啡和麥乳精都漲一點也沒關係。
「萬伯伯,那不是麥乳精,那是奶精……」我在卸招牌的時候一個阿伯幫我扶著梯子,問我們這的麥乳精是哪買的,他好懷**這個味道。
招牌卸下,我扛到了屋子裡,三個男同志低著腦袋沉聲不語,畢方小朋友忍不住潸然淚下,用一塊乾淨抹布洗洗的把招牌擦了一遍,邊擦邊哭著,就連一貫冷靜和成熟的小月和金花眼圈都是紅紅的。
其中不明真相的糖醋魚則一頭霧水,拉了一下我的袖子低聲問道:「你們怎麼都一副出殯的表情?這招牌和你們還有一段如膠似漆的故事?」
蘋果在這時穿了一件睡衣手上拿著杯牛奶走了下來,嫻熟的打開電視,一言不的看起了西遊記,還好我們這電視好幾台。不然蘋果姐估計要和小凌波掐得你死我活。
我沒接糖醋魚的話,倒是小李子接了嘴:「這是青春。我們幾個大學開始開酒吧,用了老頭子的全部積蓄,後面的六七年,我們全靠他過活,它養活了我們五個好多年。」說完,小李子深情款款的撫摸了一下已經被畢方擦的閃閃亮的塑料燈箱。
金花兒點了點頭:「算上我,我也是被它養到這麼大的。」
糖醋魚一臉錯愕,嬌憨的說著:「難怪跟出殯一樣,原來是送戰友啊。」
畢方眼淚汪汪的說:「等下我出去把它裱起來,掛我房間。」
門,在這個空當被打開了,民警小劉同志走了進來,一臉急匆匆的神色,他見我們都在,張嘴便問:「這是怎麼了?怎麼了?有我能幫上忙了麼?」
我搖了搖,指了指坐在一邊看電視蘋果道:「你把她給娶了,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小劉順著我手指看到了蘋果,驚訝了小半天,蘋果又感覺有人看她,回頭瞪了小劉一眼,小劉一個哆嗦道:「有暫住證兒嗎?」
我:「……」
他說完,又小聲的對我說:「楊哥,你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麼?我有女朋友了,而且人家姑娘怎麼都是個世界小姐級的,我個小片兒警……」
我拍了拍小劉的肩膀,說:「小同志,任重而道遠,你將上下而求索。」
小劉吧唧了一下嘴,不解道:「這話聽著有點下流,那個……暫住證有麼?」
我摸了摸鼻子說道:「還沒,最近忙,給忘了。」
小劉一拍胸脯:「包我身上了!」說完,他雄糾糾氣昂昂的推門走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畢方和金花就把廣告牌往外搬,小李子趕緊攔住,問道:「你們倆是干啥啊?」
「去裱框,掛屋裡。」畢方表情悲切的說著。
小李子一扭頭沖老狗道:「還不過來幫你嫂子忙?」
老狗一愣,一臉無辜:「又是我來幹體力活啊?」說完,他走上前一手拎著招牌,領著兩個姑娘就出了門。
「還我青春啊……」小李子看著遠去的「山海酒吧」自肺腑的嚎叫了一句。
小李子哀叫完畢,外面便走來三個人,都穿著同樣款式的風衣,戴著一頂雷鋒帽,身邊還一個提著一個吉他盒。怎麼看怎麼覺得二,我還必須一臉他媽鄰家大哥哥的微笑衝他們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不營業了,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我還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可那三人,不搭理我的話,徑直坐在吧檯上,拍出一錠元寶道:「小二,來三壺最好的酒。」
我們:「……」
小李子很牛逼,他走到吧檯裡面,掂了一下手裡的元寶瞄了一眼這三個二兒說道:「不夠。」
沒想這一句話說完,三個二兒的其中一個二兒,猛一拍桌子:「某非你這裡是黑店?」
小李子不甘示弱,雙手撐桌,臉伸到那個飆的二兒的臉前不到十釐米的地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夠。要找茬請出門左拐一百三十米。」
糖醋魚拉了拉我袖子:「是哪?」
小月道:「派出所。」
糖醋魚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和我們一塊靜靜的觀察事態展。
那三個二兒,見小李子態度,互相看了看,那個拍出銀子的二兒用手指輕敲了一下吧檯的桌面說道:「小哥兒勿要惱怒,為何不夠?」
小李子掂了一下那錠銀元寶說:「這兒,半斤,五十兩。對吧,一兩銀子市價是六十,五十兩才三千,我這兒最好的路易十八一瓶都得八千八,你丫還一次要三瓶?裝藝術家找茬好玩?」
我吧唧一下嘴,老感覺這數兒不大對,可哪不對,我又想不出來。
那個脾氣暴躁的二兒怒道:「大哥,跟這廝胡攪蠻纏作甚,不如……」說著在脖子上作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我一看樂了,連忙召喚糖醋魚和小月進入看戲模式,嗯,現在還沒到放學的點兒,倆小的也不回來,老狗估計要被拉去逛街,也不暫時不會回來。
糖醋魚樂呵呵的坐在我一條腿上,小月挽著我胳膊靠在我肩膀上,進入了觀察模式,糖醋魚突然扭頭沖正在看非常六加一的蘋果說:「蘋果姐,來個屏蔽。」
蘋果姐扭過頭,沖糖醋魚點點頭,站起身雙手在胸前劃了個圓,朱唇輕啟:「我拒絕,我拒絕一切的平凡目睹我以及我周圍的一切。我拒絕,我拒絕一切傷害施加於平民。我拒絕,我拒絕爭鬥的戰火燃燒到此門以外的任何地方。」她一讀完,就又坐回電視機前看著李詠哥那張不能和領帶搭配的臉蛋去了。而我們周圍的空間扭曲了起來,就像被鍍了一層水琉璃,看屋裡面的東西一切正常,看外面就好像透過魚缸看世界。
這時沉默良久的二子三兄弟中那個拍銀子出來的回身指著我們說:「今日我等兄弟三人啖盡世間丹藥,終成劍仙。下山是專為降妖除魔而來。」
小李子呸了一聲,收下銀子從櫃檯上拿了三瓶金六福十年陳釀遞給他們:「喝,喝完了滾蛋。」
我搖了搖頭,沖糖醋魚說:「看著沒,就這服務態度,放星巴克他幹不了二十分鐘。」
糖醋魚笑了笑:「關鍵是星巴克的顧客他也不提降妖除魔的無理請求啊。」
這時一個穿風衣的二子,站了起來,兩指一併做仙人指路狀指著小李子:「道友,你為何與妖魔為伍?你可知天道尚……」
「哐啷」他一句話沒說完,小李子抄起個酒瓶子就悶在了他頭上。但凡打過架的人都知道,酒瓶的堅硬程度是隨著裡面裝的液體的增加而增加的。小李子抄手就是一滿瓶子墩了下去,這要放一般人腦袋上,早就給開了瓢了,得虧是這幾個二子估計是有練過,不然當場就被弄死一個。
「你們也配跟老子講天道?」小李子囂張的笑著。
果然小李子砸下之後,那三個人先是一愣,那個老大冷哼了一聲之後,三人步調統一的一拍身邊那個吉他盒,口中****有詞。
「唰唰唰」三聲之後,琴盒破裂,各自從裡面鑽出一把閃著紅綠藍土兮兮三原色光的劍,漂浮在他們身邊,嗡嗡作響。隨後那個**頭頭一手指我們一手指著自己那把紅劍道:「我們三兄弟以斬妖除魔而衛道,今日必定打開殺戒。劍下不斬無名之鬼,我劍名炙。歸屬天下火氣。」
「名霜,水氣。」那個一隻沒說話的**也自我介紹了一下那把綠不拉幾的破鐵片。
「名靈,風氣,專斬邪靈惡鬼。」那個開始說要做掉小李子的**也跟著說。
小李子撩了一下劉海,看了看四周,然後眼睛猛的一亮,打了個響指,一拍吧檯裡的折凳,折凳好像有了靈性一般,飛了到了半空,還做出了個後空翻三百六十度仰角四十五度的高難度動作,小李子道:「折凳哈。都認識吧。」
我摸了摸鼻子,悄悄沖糖醋魚說:「不知道那三把刀聽我使喚不。」
糖醋魚嘿嘿一樂:「你叫叫啊,你看他們應不。」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剛準備喊,不知道該怎麼喊,於是就像喊狗一樣先吹了個口哨:「過來!」
話音剛落,那三個**以此裝逼的寶劍,如同迅雷閃電一樣閃著寒光就飛到了我身邊,在我小腿上蹭著,我一愣,說道:「還挺乖,別把我褲子弄壞了。回去吧。」
三把劍聽到之後撒著歡的飛回那三個**身邊,繼續嗡嗡作響,殺氣凜然。
糖醋魚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摟著我脖子笑得打嗝,小月也是捂著嘴全身顫。
那三個裝逼的劍仙臉上錯愕不已,特別是那個火爆脾氣的,他想都沒多想,在地上一個借力,凌空就舞著劍朝我刺來,在他飛來的過程中,我明顯看到他那把藍汪汪的劍在打抖。
「砰」一聲巨響,隨後便是一陣濃烈的火藥味道撲面而來,那個有點傻逼的劍仙在半空中就倒飛了出去,肩膀胳膊上被打了個血洞,他的劍則躲到了他的身後,顫顫巍巍的露了一截尾巴。
糖醋魚吹了一口沙漠之鷹的槍口,樂呵呵的衝我說:「我好久都沒開槍了,老了,老了。都暴不了頭了,你看,你把我變少*婦之後,我就犀利不起來了。」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