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29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6:32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3 19:00 編輯

第230章 華陽(下)

    陽第一模範監獄本是華陽縣獄,共和軍將之接管後建,不僅加高了圍牆,同時也對監舍進行了加固,無論是甲區還是乙區,所有的監舍都換成了鋼制監檻,看守之嚴密,足以讓關在里頭的人犯放棄任何逃跑的企圖。

    與前清時候不同,現在的縣獄里既听不見人犯的哀號聲,也听不見獄卒們喝酒猜拳、番攤賭錢的吆喝聲,現在的第一模範監獄禁止獄卒折磨人犯,也禁止獄卒在工作期間做與工作無關的事情,用那位監督獄政的政宣員的話來講,這就叫做“除舊布新”。

    不過監舍里還是可以听見別的聲音的,比如說人犯的謾罵聲,比如說哼哼小曲的嗡嗡聲。

    現在,就在甲區的其中一間監舍里,傳出小曲的哼哼聲。

    “上面坐下楊八姐,滿滿斟上酒一杯,叫聲‘將軍’,與你接個風。……滿洲將軍心最好,紅紅果兒,綠綠葉兒……自古道︰膽小難把將軍做,貪生怕死是庸人。”

    一曲尚未哼完,听那走道對面的監舍傳來幾聲叱罵。

    “額勒登布,你小子窮快活啥?把你那張窮嘴閉上,別打攪老子做夢!”

    那小曲聲頓,但很快又繼續哼了起來,而且聲音比上一次更響,唱得也更走調了。

    “額勒登布,消停消停!一天就喝兩稀飯,啃一個窩頭,你小子哪里來得勁頭,這深更半夜嚎個啥啊?”

    隔壁監舍里有人喊了嗓子,雖然沒有開罵,不過那口氣也不怎麼客氣。

    哼小曲地那個人終于停了下來安靜片刻之後。就是破口大罵。

    “貴山小子甭跟老子嚷嚷!要不是小子。老子現在還在成都城里逛茶館呢!”

    “逛茶館?你小子都快窮死了。哪個茶館讓你進?”那個最先叫這個人犯閉嘴地人接了一句。

    “老子把那桿洋槍拿去夜市賣了。至少掙個二百大洋。別說逛茶館了是去京城蓋間茶館也沒問題!哲森。你小子甭跟老子頂牛。要不是你跟貴山上了那端錦老賊地賊船子又怎麼會被你們拖累?你們幾個死不足惜。可是老子冤啊。連端錦許諾地那些個大洋地毛都沒瞧見。就跟著你們一塊兒到這華陽城霉來了。”

    “額勒登布小子既然知道老子地這條船是賊船。你小子咋還往上跳?我可沒拿槍逼著你小子上船啊。還不是你自個兒掉到了錢眼里拔不出來。你小子要是當初沒有將那桿‘李恩飛’黑了。你小子哪里會有今天?”

    “端錦!你這王八蛋倒還有理了!明明是你派貴山、尼克通阿去訛我地洋槍。那哪里是‘買’啊分明就是搶麼!我當時要不是跟著他們去見你。只怕老子早就被他們地插子插死在旗營里了!你說你這王八蛋咋就沒長眼呢?派誰不好那尼克通阿過去。那就是個旗奸啊!早知道尼克通阿是共和軍地奸細子說什麼也不會跟貴山去見你啊!”

    “老子怎麼知道那尼克通阿吃里爬外?他好歹也是個巡檢!咋就會給革命黨賣命?”

    “巡檢咋了?咱旗人早就沒啥骨氣了!別說尼克通阿是個小小的巡檢,就算他是成都將軍只要革命黨給的好處多,他也要做旗奸的!他出賣咱們得了多少好處?一萬大洋啊!”

    “咋了?看著眼紅?看著眼紅,你咋就不做這個旗奸?”

    “你小子還別說,要知道革命黨這麼大方,老子早就投奔過去了!這大清國就是該完!忠臣窮死,奸臣財,我額勒登布現在是看明白了,這做奸臣可比做忠臣舒坦得多!”

    “額勒登布!你小子能耐了啊!你說這話的時候就不心虛?你說這話的時候就不怕那些死在旗營的忠臣來找你?那革命軍的大炮咋就沒把你這孬種炸死?”

    “端錦,你這王八蛋跟老子咋呼個啥?有本事跟革命軍咋呼去!有本事你把你那幫‘江湖好漢’、‘大清義士’都叫過來劫獄,把咱們這些忠臣都救出去啊!”

    ……

    這幫正在監舍里吵吵嚷嚷的人犯都是旗人,端錦、貴山、哲森、額勒登布,這些旗人的名字那都是上了共和軍督政處黑名單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們的罪行非常嚴重,這幫旗人妄圖刺殺總司令,而且計劃頗為周詳,僅僅只是因為總司令的先見之明,這幫滿清頑固派才落入法網,經過初審之後,這些人就被押到第一模範監獄關押,與他們一同押到這里的還有那個日本人西澤公雄,只不過西澤公雄並沒有關在甲區,而是關押在乙區,交由一幫袍哥人犯看管,以免他自殺,同時也是為了防止串供。

    至于這幫旗人嫌犯,已不必擔心他們串供,貴山、額勒登布、哲森早已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他們的罪行,只有端錦死硬到底,不過這是因為總司令不許動刑,否則的話,這個旗人的嘴也早就撬開了,“三木之下無鐵漢”,這個道理獄卒們都很清楚。

    自從關押到這里之後,這幫旗人每日總是要吵上一吵,互相埋怨,同監區的人犯早就習以為常,監獄的看守也都是見怪不怪,起初還過來干涉一下,不過後來也懶得管了,只是對這旗人嘴皮子的工夫又加深了認識。

    這幫旗人吵了半天,不見有人來管,也不見有人喝彩,漸漸的也就失去了興趣,于是自覺的閉上了嘴,其他人躺在漆黑的號房里閉目養神,額勒登布則繼續哼他的小曲。

    但沒等哼上幾句,額勒登布听見監區檻門打開的聲音,于是停了下來,走到監檻邊,抓

    制柵欄,四下張望。

    片刻之後只馬燈被人提了過來,那是一名獄卒身後跟著一隊士兵,也提了幾盞馬燈,押解著五個人犯走了過來。

    額勒登布定楮一瞧,走在最後的那個人犯有些眼熟。

    “趙……趙爾巽!”

    那人犯听到額勒登布的叫喊,扭頭望去然問道︰“閣下是誰?”

    “哈!真是你趙爾趙憲台啊。怎麼,不認得我了?也是,你是四川總督只是個小小的衛隊戈什哈,你記不住我卻也不算什麼。

    不過,你不是投降了革命麼?怎麼也被押到華陽縣了?咋了,那川漢路款虧空案把你陷進去了?”

    那人犯正是四川總督趙爾巽時他見額勒登布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卻也不與他爭論,冷哼一聲繼續朝前走。

    听到額勒登布的叫嚷,另外幾個人也急忙走到檻邊,朝趙爾巽望去。

    “趙爾巽!你想不到吧,當你若是沒有投降是戰死在成都的城牆根下,好歹也能落個忠臣的封賞。可現在看看你是降了,可不照樣成了革命黨的階下囚了?”

    端錦也是一副幸樂禍的模樣沖著正走過來的趙爾巽喊了幾嗓子,心里卻是無比悲涼。

    “端錦?”

    趙爾巽認出端錦頭望了他一眼,後又看了看前頭那四個“人犯”,現他們正側著身瞪著自己。

    “你倒還記得爺。”

    端錦冷笑幾聲,拍了拍胸脯,昂然說道︰“爺不是你這樣的軟骨頭!爺是為了復闢大清國才進來的!可不是貪墨了人家的銀子進來的。”

    趙爾巽本欲分辯幾句,但沒等他開口說話,身後一名士兵猛得將他推了個踉蹌。

    “少羅嗦!往前走!”士兵呵斥道。

    趙爾巽繼續前行,走過一間監舍,就在端錦監舍斜對面停了下來,士兵們給人犯戴上了腳鐐,並將繩索解開,那前頭領路的獄卒將那間空著的號房打開,先把前頭那四個“人犯”踢了進去,然後拎著趙爾巽的衣領將他也扔進了號房,“ 啷”一聲將監檻又關上了。

    “這五個人犯都是路款虧空案的被告,暫時關押在這里,過幾天再轉走。”

    一名軍官模樣的人接過獄卒遞過去的一本登記冊,向那獄卒叮囑幾句之後便帶領士兵們離開了監區,那名獄卒也提著馬燈走了,周圍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黑暗中傳來額勒登布的叫嚷。

    “大家都听好了!堂堂四川總督,趙爾巽趙大人,趙憲台,現在也是華陽縣獄的人犯了!從現在起,趙憲台就要跟咱們吃一樣的飯,住一樣的號房了!趙爾巽,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子皮捏的窩頭,喝不喝得慣子皮熬得粥!這里既沒有姨太太暖被窩,也沒有山珍野味,只有耗子,只有糞桶!”

    這叫嚷聲很高,趙爾巽听得清楚,不過並沒有理會,他連額勒登布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哪里會有心思去跟這個窮旗丁一般見識,何況,剛才與趙北的那場會面讓他心神不定,哪里有心思理會別的事情。

    倒是那端錦呵斥了幾聲,雖然沒有讓額勒登布立即閉嘴,不過他的主要目的並不在此,所以並沒有在意額勒登布接下來的破口大罵。

    “趙爾巽,你怎麼也關到這里了?在成都的時候,不是听說你被軟禁在總督衙門麼?”端錦問道。

    趙爾巽看了看圍坐在身邊的這四個“人犯”,又尋聲向端錦那邊望去,說道︰“審理‘川漢路款虧空案’的法庭就設在華陽縣,將老夫關在這里,是方便提審。”

    “何不在成都審理此案?”

    “成都百姓群情洶洶,軍政府有所顧忌。”

    听到趙爾巽與端錦的對話,那一直罵罵咧咧的額勒登布興致高漲,插嘴問道︰“趙爾巽,說實話,你在那川漢路款里得了多少銀子?沒記錯的話,軍政府說有近一半的路款不知去向,川漢路款總共不過一千余萬兩,一半就是五百萬兩,你趙爾巽倒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千里做官只為財,你貪心我明白,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已貪了那麼多銀子,咋就不逃走呢?”

    “老夫沒有貪墨一兩路款銀子,那些短缺部分,一些是前任川督挪用的,另一些是此次軍興之後被我用做了軍餉。老夫雖然自問不是兩袖清風,可是這川漢路款老夫確實沒有一兩銀子裝進私囊。”趙爾巽辯解道。

    “放屁!你趙爾巽若是個清官,老子哲森就隨你姓!”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哲森啐了一口,罵了幾句,然後又沉默不語。

    黑暗中後腳跟被人踢了一腳,趙爾巽猛然醒悟,長嘆一聲,不再言語,摸黑坐到了角落里,任憑那幾個旗人怎麼叫嚷,就是不再搭理。

    想起剛才趙北的威脅,再看看身邊那四個“人犯”,趙爾巽心中頗為躊躇。

    “趙北此舉必有奸謀,老夫到底如何措置?若不照他的意思去辦,只怕趙府上下數十口死無葬身之地,可若照他說的去做,誰又能保證他能信守諾言?真叫人難以決斷,難以琢磨。”

    身心俱疲之下,趙爾巽躺到了地上,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地窖里,只是心境卻全然不同了,那種“大徹大悟”的覺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強烈的患得患失感讓他焦慮不堪。

    或許,這就是棋子的悲哀所在,身不由己。(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6:42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3 19:02 編輯

第231章 瀘敘摩擦

    南數萬清軍宣布易幟,至此四川大部分地區已告光復國落入共和派手中。

    四川光復之後,陝西與雲南的陸上聯系即告中斷,連接西南與西北的電報線路也被切斷,由滿清遺老遺少組建的頑固派保皇聯盟被共和軍從中間一刀斬成兩半,自此之後,陝西的升允與雲南的錫良只能各自為戰,西南與西北的僵持局面被迅速打破,建第二軍用實際行動鞏固了革命基礎,軍長趙振華的聲望更是如日中天。

    隨著四川的光復,建國戰爭爆之後的混亂局面正在結束,擁護共和制度的幾個實力派正以秋風掃落葉的架勢掃蕩滿清頑固派︰

    西北方面,奮進會在爭奪成都失敗之後,立即將精銳全部撤出川北,穿過陝南向陝西省垣西安進擊,與從陝北、潼關過來的北洋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徹底瓦解了陝西清軍的斗志,負隅頑抗的陝甘總督升允在連吃敗仗、建殺向西安城下的窘迫中只好放棄省,率軍逃往寧夏,試圖與寧夏將軍台布合兵,並與蒙古王公取得聯系,但走到半路,哥老會鼓動清軍嘩變,變兵擊殺升允,返回西安聚攻滿城,殺陝西巡撫恩壽、西安將軍文瑞,破城之後大肆燒殺,半個西安烈焰沖天,在這烈火硝煙中,陝西清軍宣布易幟,建號“秦隴復漢軍”,推舉潛回陝西的留日士官生張鳳為陝西都督,數日後奮進會武裝抵達城下兩軍會師北洋軍也趕到西安,三軍合兵,隨即誓師起程,北征寧夏,寧夏將軍台布見建勢大,肉袒出降,歸順共和政府,陝甘就此光復。

    西南方面,雲貴總督錫良局促一隅,外無援兵內無良將,靠著一幫招安過來的土匪、綠林勉強支撐戰局,與以同盟會、光復會為的建第三軍在廣西對峙,戰局僵持一月之久到四川光復,這種僵持局面才被打破。由于在四川無法得到令人滿意的財源踞川南的共進會武裝只好將目光轉向南方,開始將部分兵力調往貴州,由西南進攻雲南,迅速拿下昭通、宣威,與此同時,在得到共和軍支援的武器彈藥之後同盟會與光復會武裝開始動反攻,與由貴州過來的共進會武裝兩路夾擊廣西、雲南穩步推進,當廣東軍隊也加入作戰之後良的戰敗就不可避免了,先是桂林反正革命軍的威懾下,廣西按察使王芝祥在桂林宣布易幟,由王大人開始,廣西地方官員紛紛反正、起義,滿清頑固派在廣西的統治土崩瓦解,錫良任命的署理廣西提督陸榮廷見勢不妙,不待憲令自行撤退,率領殘兵敗將逃往雲南。

    錫良手忙腳亂調兵遣將,但不等他任命前線主將、重新部署防御,法國人出手了,借口保護越鐵路,法國印支殖民當局從越南調遣數千殖民軍開進雲南、廣西邊境,武力接管鎮南關炮台,並佔領南門戶河口、文山,隨即派遣特使前往昆明,“勸告”錫良自動引退,否則,法國將采取“必要之行動”,受此威脅,錫良只好交卸關防,由雲南布政使沈秉_署理政務,而錫良則帶著家眷、親信逃往中越邊境,由法國兵護送前往越南海防,乘船輾轉北赴上海,在法國租界與原清廷江甦布政使瑞聯名表通電,宣布脫離政治,不再謀求滿清復國。

    與此同時,沈秉_在昆明宣布易幟,服從共和政府,五色旗飄揚在昆明城頭,至此,雲南、廣西全部光復。

    建國戰爭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人們關注的重點再次轉回了共和政府的制憲會議上,一旦憲法確立,國體才算是真正的確立。

    正是在這種背景之下,“川綏靖會議”也正式閉幕,以便四川省議院的議員們趕去重慶臨時省議院參加全體會議,審議《憲法草案》。

    作四川實際上的軍政腦,共和軍總司令趙北不僅出席了四川綏靖會議閉幕儀式,而且還親自在錦江碼頭主持了議員餞行儀式。

    隨著聲長長地汽笛。那兩艘小火輪載著議員們漸行漸遠。碼頭上送行地人們卻仍遲遲不肯離去。因為總司令現在還站在那座翠竹搭建地長亭邊。目送那兩艘小火輪遠去。

    “司令。他們走得遠了。咱們也該回了。居正、鄧剛他們還在等著司令訓話呢。”

    衛隊長田勁夫走到趙北身邊。耳語幾句。向一側指了指。

    趙北收斂心神。扭頭望去。見居正、鄧剛也在向這邊張望。于是挪步走了過去。並示意那些軍政府地工作人員先行離開。只留下一班高級參謀。

    “總司令。現在四川已光復。我們兩人也該離開成都了。”

    見總司令走了過來。居正、鄧剛急忙迎上幾步。向總司令道別。

    “現在陝甘、雲貴雖然宣布易幟,但是革命基礎是脆弱的,你們趕回去主持工作最好不過,我就不強留你們了。以後若有什麼困難,直管跟我講,都是革命同志,互相支持也是應該的,不能因為政見上的分歧而影響團結。”

    趙北開頭幾句話不過是老生常談而已,倒也沒什麼,不過接下去的那幾句話就讓居正有些為難了。

    “現在川南已經全部光復,各地軍政府也都建立起來,川南鎮守使田振邦拍來電報,說共進會的部隊不肯退出瀘州城,他無法在瀘州建立鎮守使府,所以希望請我居間調解,請貴部盡快將部隊撤離瀘州府。”

    左右為難之下,居正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目前瀘州府匪情較重,

    黨也不安分,我部軍隊駐扎在當地是為了綏靖地

    其實共進會的部隊僅佔據著州府南部、東部且也佔據著敘永廳的大部分地區,田振邦管轄的那三府一廳的地盤里有一小半實際上是由共進會控制,為此,田鎮守使相當惱火,但實力有限,又不可能硬踫硬,所以只能通過總司令向共進會施壓。

    不過田振邦的部隊會黨背景很深,江湖習氣也重,田振邦本人不想硬踫硬,並不代表他的手下也願意做那縮頭烏龜實際上,就在趙北離開川南之後,幾天之內田部就與共進會的革命聯軍生過數次小規模交火,這“瀘敘摩擦”似乎有升級的趨勢。

    本來趙北並不打算插手這事過考慮到重慶府南部地區也有少量共進會的部隊駐防,他決定還是趁機與共進會方面做個交易。

    “瀘州、敘永的匪情我也知道振邦的部隊只有七千人,確實顧不過來,你們幫著彈壓一下地面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重慶府由共和軍管轄,那里的匪情目前已得到有效控制,貴部似乎可以撤退了吧?而且貴會現在打算南進雲南、廣西萬人的部隊駐在川南,整日無所事事不如把他們調去南邊呢。”

    居正是聰明人,刻明白了趙北的意思是說道︰“請總司令放心,我部駐于重慶府的部隊馬上就會調回貴州至于瀘州城的部隊,也可以調走,不過州府、敘永廳的部隊暫時恐怕不能撤退,否則匪情更難控制了。”

    “如此,最好。不過,你們也應個人過去,跟田鎮守使好好商議商議,畢竟,他是川南鎮守使麼。”

    趙北點了點,沒再糾纏此事,在他看來,共進會與田振邦最好在川南問題上摩擦不斷,只有這樣,才能牽制住雙方的注意力,更方便總司令上下其手做漁翁,所以,這個瀘州府、敘永廳的小尾巴有必要保留,甚至在必要時總司令還會利用這個小尾巴做些小動作。

    見總司令沒有為田振出頭的意思,居正心里松了口氣,其實他本人的意思是將共進會的部隊全部撤出川南,反正這里也沒什麼油水,但是共進會領孫武卻堅持在川南保留一部分駐軍,據說這是同盟會的主意,居正雖然對此很不理解,不過畢竟是下屬,也就按照上司的命令去做。

    “說這個田振邦,他的‘川南鎮守使’的正式委任還沒下來,名不正言不順,卻不知道中樞打得是什麼主意。”

    鄧剛話就是一副指東打西的架勢,明面上說得是田振邦,可是在趙北听來卻是在說總司令。

    別說田振邦的“川南鎮守使”了,就總司令的“四川都督”的任命也沒有布,中樞打得什麼主意?還能是什麼主意?袁世凱咽不下這口氣唄。

    趙北淡淡一笑,說道︰“中樞最近事務繁忙,又是‘蘄州慘案’,又是‘川漢路款虧空案’,這些事情都棘手得很,一時顧不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話又說回來,田振邦重慶舉義,為共和事業立下大功,有功豈能不賞?這個道理中樞肯定是明白的。”

    這話里的意思是明白得很,田振邦為共和立下大功,總司令更是為共和立下不朽功勛,沒有總司令的“擁戴”,他袁世凱袁項城怎麼可能坐上這民國大總統的位置?有功不賞,豈不是傷了天下英雄之心?他袁世凱又怎麼取信于天下?只靠北洋軍是坐不穩江山的。

    鄧剛踫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也就識趣的閉上了嘴,與居正向總司令道別之後,便各自上了馬,在衛隊的護衛下分別奔向川北和川南。

    “司令,這次建國戰爭,共進會和奮進會可是佔了大便宜了,共進會馬上就要南進,雲南、廣西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奮進會也不算差,拿下陝西、甘肅,往北就是蒙古草原,往東是山西,可比那河南地盤強多了。”

    衛隊長田勁夫不失時機的提醒了幾句,不過他這個濫參謀顯然沒有總司令想得深遠。

    “他們那也叫佔便宜?陝甘現在不僅有革命軍,還有北洋軍的幾千人馬,再加上那些反正過來的清軍部隊,以及同治年間就崛起在軍界的甘軍武裝,那陝甘地區就是一個春秋戰國,奮進會要想獨佔陝甘,那是千難萬難,至于蒙古,哼,現在俄國人正盯著那里呢,以現在奮進會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向蒙古草原進軍。至于共進會麼,表面看上去他們好象進軍順利,而且他們跟同盟會走得近,雙方攜手,似乎可以輕易吞下雲南、廣西,不過請不要忘記,那里前些年就被法國人視為自己的勢力範圍,英國人也在那里有較強的影響力,現在英法都全力支持袁世凱,你倒是說說,他們會不會允許共進會吞下雲南、廣西?”

    田勁夫如醍醐灌頂,頓時醒悟過來,不過卻並沒有表示出什麼慶幸,只是嘆了幾口氣,說道︰“說到底啊,是咱們中國落後得太遠了,列強的勢力太強了,把咱們中國分成一塊一塊,真把咱們當成肥肉了。”

    “如果中國是那塊肥肉,那麼咱們革命軍人就是肥肉里的骨頭,硬骨頭!有咱們在,這塊肥肉至少不會被列強啃光。……田勁夫,你有這工夫廢話,就沒工夫備馬?本司令還要趕去會見那些鋼鐵、化工專家,耽誤了本司令的大事,你就去化工廠看大門去吧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6:43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3 19:03 編輯

第232章 四年計劃

   工業,離不開技術和人才,也離不開資金,偏偏中國這幾樣東西都缺,為了實業救國,趙北不得不因陋就簡、小才大用,想盡各種辦法籌集資金、招募人才,不僅在湖北、四川尋找人才,而且在全國各地延攬各方面的人才,甚至在外國刊登廣告,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可謂煞費苦心。

    現在,趙北正以共和軍總司令兼四川軍政府都督的身份會見這樣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才,其中既有留學海外的熱血青年,也有前清時候的秀才、舉人,更有放棄外國的舒適生活趕回國內參加革命的華僑,他們之所以選擇了共和軍和總司令,就是因為總司令那鮮明的民族、國家主義立場。

    中國已落後的太遠,要想奮起直追,僅靠一群滿腹經綸的書生是不夠的,還必須有一位軍事強人站在他們身後為他們撐腰,總司令就是這樣一個軍事強人。

    “諸位不遠萬里,跋涉山川,出身不同,信仰不同,可是諸位心中都有一個同樣的夢,那就是祖國富強、國民幸福,實不相瞞,趙某也與諸位一樣,都有同樣的夢。但是現在國家貧弱,列強專橫,這個強國富民之夢到底能不能在我們手中實現,這還要看我們願不願意為這個國家做出奉獻,甚至是犧牲。”

    站在成都兵工廠禮堂的演講台上,趙北慷慨激昂,將政宣委準備的演講稿拋到一邊完全是即興演講,雖然言辭並不華麗,但那真情流露之下,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情緒所感染,或許有些人因為口音的緣故並不能立即理解總司令的演講內容,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鼓掌喝彩。

    洋洋灑灑數千,這場演講很快就結束了,政宣委的干部將多數听眾領了下去,安排住宿,並根據他們的特長、專業安排考試時間——————在共和軍里大用可以,但是濫竽充數是不允許的。

    留在禮堂里的只有那麼幾個人,他們中的多數人都不是技術人員,而是商人,應邀而來的商人,這些人都對總司令的四川實業計劃很感興趣以在看到報紙上的消息之後便從各地趕來,在四川實地考察一下,看看這位“西南六省鹽政督辦”到底有著怎樣的勃勃雄心。

    到了成都之,這些商人才得知,總司令不僅想改革鹽政,也想在四川建設一座大型鋼鐵廠和一座大型化工廠,這還只是第一期工業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以後還將出台更多的實業計劃,為了鼓勵民間投資,總司令也將制訂更詳盡的法律實保障投資者的利益。

    這些商人之,願意投資鋼鐵廠和化工廠的很有那麼幾個,其中一位前清秀才更是未雨綢繆,入川之前就找來了一位德國礦業技師,準備在四川尋找煤礦和鐵礦。

    這個秀才名叫陸博鴻,海人氏,已過知命之年,與漢口的那位地產大王劉人祥一樣,此人也是一位洋教徒,因為這層關系人相識多年,實際上,此次陸博鴻能夠來到四川,也正是听了劉人祥的建議,本來陸博鴻是打算在上海南市創辦一家電氣公司的去漢口勸劉人祥入股,與劉人祥攀談時得知了趙北與德國僑商聯合會的密切關系是改了主意,決定帶著一名礦業技師趕去四川看能否取得總司令的支持,在四川創辦一家煤礦或鐵廠。

    與陸博鴻同入川地德國礦業技師也是個四十多歲地中年人年富力強。中文名“高鑫”。曾在井阱煤礦任職。與同在井阱經營煤礦地漢納根上校是好友。能夠與陸博鴻、劉人祥認識。全靠漢納根上校地推薦。此次入川。固然是受陸博鴻聘請為他勘探礦址。但同時也是為德國商聯合會打前站。為將來德國商界向四川擴展勢力探路。

    作為德國在華商聯合會地一名顧問。高鑫很清楚趙北在德國商人心目中地地位。在德國在華商人們看來。這位持有強烈反英立場地地方實力派軍事強人是非常有“投資價值”地。雖然在對共和軍地立場上德國政界持謹慎態度。但是德國商界已經將注意力從袁世凱那邊轉移到了趙北這邊。為此。漢納根上校還寫了一封親筆信。交給高鑫。由他當面轉交給總司令。

    對于德國商人地“熱情”。趙北也非常高興。收到高鑫轉交地漢納根書信後。立即寫了回信。由高鑫拿到德國駐成都領事館。通過外交郵件直接遞到德國駐華公使館。由他們轉交到漢納根手上。

    “陸先生。高先生。兩位能夠到四川投資礦業、工業。鄙人不勝榮幸。四川自古號稱‘天府之國’。各種礦產資源豐富。只是由于對外運輸不便。這才僅僅停留在手工開采與冶煉階段。現在共和政府成立。實業強國計劃即將展開。想必諸位必定能在四川有所作為。”

    與諸位商人一一寒暄之後。趙北特意將陸博鴻和高鑫兩人留下。略微談了幾句之後。便請他們一同趕去成都兵工廠工藝學堂。在學員宿舍里介紹了幾位留學生給兩人認識。

    “他們都是留學日本東京帝國大學地高才生。學得也都是與礦業、鋼鐵有關地專業。雖然因為革命地爆發他們未能完成學業。不過他們地熱情完全可以彌補專業知識地欠缺。如果不是現在共和政府對工業地需求非常迫切地話。軍政府早就用公費送他們去德國深造了。

    我相信,德國的技術現在是世界一流水準,日本的技術是比不過的,留學,德國應該是第一目標。”

    趙北的話讓這位德國礦業技師的民族自豪感變得有些激蕩在他向來是個刻板的人,很快就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將那根文明棍在地上篤了篤,頗為自得的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自我吹噓了一下。

    “請將軍閣下放心,如果他們有什麼不懂的,完全可以向我求教,作為一個畢業于柏林工學院的礦業、冶金碩士,我肯定比他們的日本老師教得更好。”

    “那就太好了。高鑫先生,您不愧是中德友誼的最好證明!”

    趙北笑了笑,指了指身邊這幾個青年道︰“本來他們馬上就要啟程出發,去川南勘探鐵礦的,不過既然您現在願意指點他們,我很想知道,您是否也有興趣去四川南部地區走一趟?”

    可以去那里打獵麼?我听說四川有一種‘黑白熊’,白相間的非常的好看,雖然是個傳說,不過我覺得如果能夠獵到這樣一只黑白熊的話,它的皮毛肯定很有紀念意義。”

    “當然。實際上,將有一支軍隊一路護送你們去川南,您可以使用步槍打獵。其實那種所謂的‘黑白熊’確實是存在的,不過在我看來,如果能夠抓到活的,而不是將它打死剝皮,這將更有紀念意義象一下,如果您回德國的時候帶一只活的黑白熊去柏林,那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啊?或許,這也將是中德兩國友誼的見證。”

    趙北當然明白高鑫要獵殺的是什麼動物,在後世,那種被稱為“國寶”的珍稀動物現在還僅僅只存在于西方冒險家的傳說中,還沒有哪個動物園展覽過這種動物。

    不過高鑫的打獵念頭倒是提醒了趙北,或許,這種樣子可愛的動物能夠派上更大的用場。

    當下,趙北馬上決定立即招募一支獵人隊伍散到那深山老林里去,捕捉一些這種“黑白熊”。

    不過趙北很快斂了心神,畢竟,與鋼鐵廠和鐵礦相比,黑白熊確實不是現在最應該關注的問題。

    其實趙北想開發的就是座在後世被稱為“攀枝花”的鐵礦于看過的那些歷史架空小說,他知道攀枝花就在四川省與雲南省交界的地方沙江與雅)江的交匯處,不過“攀枝花”是後來的名字在不叫這個名,至于具體叫什麼趙北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大概的位置是在會理境內,雲南境內也有一部分。

    會理就在寧府南部,那里是川南鎮守使田振邦的轄區,正因如此,趙北在離開富順的時候就已派出一個步兵團,以“防守省境”為由開往會理,就地駐防,為鐵礦的勘探掃清障礙。

    在攀枝花建一座鋼城,此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當地交通不便,要想將礦石或鋼鐵運出來,必須修建一條鐵路,而當地的地形又高低起伏,是典型的山地,在這種地方修建鐵路,其難度可想而知。

    交通還只是問題的一,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是攀枝花的鐵礦石,當地的鐵雖然品位較高,但卻是多金屬共生礦,業界稱之為“磁鐵礦”,這是一種最難煉制的鐵礦石,在後世,為了找到煉制這種礦石的廉價方法,中國的技術人員摸索了許多年才找到合適的工藝,考慮到這個時代的技術局限性,趙北不能保證現在的技術能夠處理攀枝花的鐵礦石。

    但攀枝花有優勢,就在鐵礦附近的山里,豐富的煤礦資源為鋼鐵廠提供了廉價的煉鋼原料,在這一點上,漢冶萍公司就落了下風了,按照煤礦與鐵礦的距離來算,攀枝花比漢冶萍更有優勢。

    無論如何,趙北決定試一試,就算現在無法開采加工,至少可以進行技術積累,鍛煉人才。沒辦法,他現在控制的地盤就這麼大,漢冶萍的那幾個礦山基本上都已探明,只有四川的資源仍然埋藏在深山老林里。

    為了說服這幾個留學生去會理探礦,而不是只把眼光盯在交通便利的長江兩岸,趙北當初可是很費了一番腦筋,編造了幾個民間傳聞,說會理附近有座鐵礦,礦脈外露,當地鐵匠能夠很方便的從礦山上取得原料。

    這麼一忽悠,這幾個熱血青年立即請纓上陣,不過還沒等出發,陸博鴻就帶著高鑫到了成都,于是趙北決定讓高鑫帶他們去會理,畢竟這個德國人經驗更豐富,而且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德國在華僑商聯合會,創辦實業離不開資金,中國缺乏資金,但是德國商人正苦于多余的資本找不到出路,或許,當他們得知中國的西南邊陲有一座罕見的大型鐵礦之後,他們會毫不吝嗇的將大量資本投向四川,而且為了降低投資風

    總司令在為鐵礦操心,高鑫則仍沉浸在對那種黑白熊的想象中,以致于他在離開宿舍的時候才注意到那牆上的一張圖表,在中國工作生活多年,他的中國話雖然說得不怎麼樣,不過中文倒是認得,只看了兩眼就確實那不是一張普通的圖表,而是一份工業發展草圖,看上去有些簡陋,不過卻讓人耳目一新。

    “將軍閣下,這是他們畫的麼?”高鑫指了指那幾個留學生。

    趙北淡淡一笑,說道︰“是他們畫的,當然,鄙人也在這上頭出了些力。”

    高鑫摸出那只單片眼鏡,認真的看了看那張工業發展草圖,越看越是驚訝。

    “這是配套的工業體系啊!”

    高鑫感慨了一句,已將黑白熊忘得一干二淨,完全沉浸在眼前的這工業藍圖之中了。

    “這是我國工業第一個四年發展計劃。”

    一名留學生站了出來,帶著崇敬的目光看了眼站在一邊的總司令。

    “這是總司令的謀劃,我們只是出出工。”

    “第一個四年工業發展計劃?”高鑫也向總司令望去。

    “確切的說,是湖北、四川兩省的第一個四年工業發展計劃,雖然我也很想在全國推廣類似的工業計劃,但遺憾的是,目前我的影響力很有限。您所看見的這個草圖尚未完成,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按照我的本意,這個計劃應該在全國推廣,在短時間里將一個農業國轉變為一個初步的工業國,這既是中國唯一的出路,也是我的夢想。”

    趙北的解釋讓高鑫很是興奮,這位德國技師顯然也對工業建設有著自己的看法。

    “將軍閣下,如果您方便的話,我想與您就工業建設問題進行深入探討,在我看來,貴國最需要的就是工業,而您的這個‘四年計劃’顯然比洋務派的那些工業發展計劃更宏偉,也更符合這個國家的現實情況。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我願意為你出謀劃策,而且,我也可以幫助您取得工業發展所需的資金與技術。在我看來,貴國與德國在貿易上很有互補性,如果兩國的實業界能夠聯起手來的話,我想,您的這個‘四年計劃’未必僅僅只是一個夢想。”(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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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棋子的歸宿

   光灑在窗台上,光線已有些刺眼。

    趙北站起身,將窗簾拉了拉,看了看正在院子里站軍姿的衛隊,然後不緊不慢的坐了回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伸手從面前那一摞厚厚的公文中又拿了一份,匆匆瞄了兩眼,提起鋼筆在那上頭批注著自己的意見。

    現在四川大部分地區已經光復,公文中軍事內容所佔比例減少了許多,民政內容也不算多,畢竟,這“地方自治”不僅僅只是一個口號,總司令最近的工作壓力也因此而減輕了不少。

    最近幾天,趙北的日程安排有條不紊,上午批閱公文,中午去基層連隊吃飯,午休一個小時之後,這下午的時間基本上就在部隊里度過,晚飯過後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帶人去成都兵工廠轉轉,關心一下實業。

    趙北現在正在批閱的公文是總參謀部呈來的,內容是關于川軍部隊整頓的,現在總參謀部已從川軍中整編出兩個步兵師,一個師部署在川西,一個師部署在川東,至于番號,暫時編為共和軍暫編第六師和暫編第七師,除了這兩支正規部隊之外,各地還建立起保安部隊,負責彈壓地面,這些部隊也需要取得番號,給養、軍餉的籌集也需要總司令定奪。

    前天總統府曾來電報,就全**隊整編一事征求地方實力人物的意見,趙北當然知道袁世凱打得是什麼主意,當時就回了封電報,建議全**隊統一稱為“共和軍”,以紀念此次共和革命,不過總統府並未立即做出回應,只怕袁世凱對這“共和”二字沒什麼興趣。

    趙北並不在乎袁世凱的;法,整編全**隊固然是很有必要的,但是這個整編行動不能由袁世凱來完成只能由總司令來主持而且目前的形勢下,全**隊的整編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共和軍固然不願意被北洋軍吞並,共進會、奮進會、同盟會、光復會些地方實力派的軍隊恐怕也不甘心被袁世凱一口吃下去。

    其實設身處:的為袁世凱想想,他這個民國總統當得也不輕松,不僅要面對外國公使的威逼同時還必須面對國內反對勢力的挑釁,表面看來北洋集團是他的臂助,但是如果國際國內形勢發生劇烈變化的話,北洋集團未必不會去拆他的台。

    沒辦法國力貧弱,國民麻木,這個代的中國領袖本就不是誰都能夠勝任的,歷史已經證明,袁世凱不可能帶領這個國家走向穩定與繁榮,那麼司令就要多多努力,以便在袁世凱倒下之前完成對這個國家的接管。

    國家的前途掌握在自手里北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這桌上那半尺多厚的公文就是他勤勉的象征。

    尚將總參謀部地這份川軍整編公文批閱完畢外就傳來衛隊長田勁夫地吆喝。

    “喲!這不楊先生麼?瞧您這風塵僕僕地模樣。剛從灌縣趕回地?前兩天總司令還念叨?子先生比他還忙。整天東跑西顛。這‘四川宣慰使’可真是個苦差事。”

    田勁夫話里有話。趙北听得清楚。不過並沒有起身去瞧。依舊坐在桌後。將那公文批閱完畢。這才起身走了過去。站在門口向那位正跟著田勁夫往這里走地人打招呼。

    “皙子。你什麼時候回成都地?前幾天從富順趕回來。得知你去灌縣宣慰。我本打算也趕去看看老熟人。但因為綏靖會議地事情到底還是沒有去成。你要送我地那幾本書我也只好等你回成都再說了。”

    那人正是“四川宣慰使”楊度。前段日子趙北不在成都。他倒是活躍地很。用田勁夫地話來講。那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不僅與議員們過從甚密。而且還到處“巡視”。拉攏各地地立憲派人物。前幾天趙北趕回成都後。此人正在成都北部各縣“宣慰”。扛著袁世凱地旗號與縉紳們打得火熱。不明真相地人甚至還以為他是來接管四川大權地。

    對于楊度地上躥下跳。趙北只是冷眼旁觀。在他看來。楊度這個人固然接受了新思想。但是他畢竟是從舊時代過渡到新時代地知識分子。在他地身上。集中體現了這個時代部分知識分子地雙重人格。一方面對舊事物持懷疑甚至敵視地態度。一方面卻又在潛意識層面對這種舊事物過于迷戀。表現在具體地做事方法上。就是瞻前顧後。走兩步退一步。一旦遇到挫折。干脆就扭頭往回走。或者調個頭往另一個方向走。

    說到底,是看不清未來,所以,楊度甘心做袁世凱的馬前卒,因為在他看來,只有袁世凱才有足夠的威望和力量統治這個國家。

    這個時代像楊度這樣的人還有許多,他們都可以看作是政治強人手里的棋子,所不同的是,有的人是甘心情願做棋子,而有的人則是被迫做別人的棋子,趙爾巽屬于後者,而楊度則屬于前者。

    “楊某剛剛回城,茶沒喝上一口就過來了,正是給總司令送幾本外

    、歷史書籍。我也知道,總司令是留過洋的,對于並非一無所知,之所以送這幾本書,只是提醒總司令,中國跟列強差得太遠,橫挑強鄰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好。”

    楊度走到台階前,將提在手里的一只青布包裹舉了舉。

    “哼!用你提醒?”

    站在一邊的田勁夫冷哼一聲,不客氣的將那青布包裹接了過去,提在手里,卻也沒有往總司令跟前遞的意思。

    趙北淡淡一笑,將楊度請進屋,吩咐衛兵斟上香茶。

    “其實此次前來會,楊某不僅是來送禮的,也是來向總司令進幾句忠言的。

    ”楊度倒沒客氣,往太師椅一座,開門見山。

    “趙某洗耳恭。”趙北在上首落座,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的向楊度望去。

    “楊某知道,‘川西都督府’的事情項措置失當了功臣之心不過既然現在那‘川西都督府’已然撤消,總司令似乎可以收手了吧?”

    “趙某奇怪的是,既然‘川督府’撤消了,為何遲遲不見中樞任命四川都督?就算趙某不合適至少也可以另外任命一位啊。如今雖說四川成立了軍政府,可是卻無一個名正言順的都督,這實在是有些讓人無所適從啊。”

    見度如此直白北倒也不好打太極了,反正這里沒什麼外人,索性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楊度說︰“總司令是聰明人,這話是在裝糊涂吧?‘蘄州事變’之後中樞與日本正在進行交涉,無論誰是誰非,這種風口浪尖之上,中樞怎麼可能正式委任總司令做這個四川都督?若是如此行事,那就是在扇日本的臉啊,日本政府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這交涉還如何進行下去?望總司令體諒中樞難處另外推舉一人出任這個四川都督之職,哪怕推舉個心腹大將四川如今的困局也算解了。”

    “這是你自己的看法呢,還是總統府的意見?”趙北反問。

    “我自己的看法統府只怕也是這個意見。”

    楊度說得大大咧咧,全然不顧一邊的田勁夫直翻白眼。

    “此次入川城專程派人送了件皮,托我轉交總司令,如今正是仲夏時節,為何此時給總司令送皮,這其中的含義總司令難道就想不明白?”

    “說起那件夏天穿的皮,皙子為何不一起帶過來?”

    趙北笑了笑,放下茶杯,向楊度望了過去,說道︰“這件皮原來是有深意的,我還以為是項城送錯禮了呢。”

    “那是項城送的禮,不好隨身攜帶,我進城後就直奔司令部而來,卻也來不及去取那皮。皮當然不是夏天穿的,但是這夏天不穿,冬天還是要穿的,總不能因為夏天穿不上就扔了吧?這就好比是人與人之間,或許現在某人不能幫你,但是以後就不能幫你?項城雖然在‘川西都督府’的事情上讓總司令誤會了,可是現在既然已經做出和解姿態,總司令又何必一條道走到黑呢?”

    听了楊度的解釋,趙北這才明白袁世凱為什麼要送他一件皮,感情是袁世凱主動尋求和解來了。

    這官場上的人就是善于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既然你服軟了,寫封信說“我投降了”不就成了麼,為什麼偏偏要耍這種花招?

    “這是你的理解,還是項城告訴你的?”趙北問道。

    “這還用說麼?項城這個人我是清楚的,雖然守舊了一點,可是這待人還是厚道的,恩怨分明。”

    袁世凱厚道?扯淡!至于那什麼“恩怨分明”,似乎也可以理解為~眥必報。

    趙北正琢磨如何反駁楊度這謬論,一名值班參謀已走到門口。

    “報告!華陽急電。”

    田勁夫走過去接過電報抄稿,轉身就遞到趙北的辦公桌上。

    趙北掃了一眼,眉頭微皺,站起身背著手踱了幾步,向楊度望去。

    “這電報是華陽特別法庭拍來的,趙爾巽死了。”

    楊度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站起來,看著面無表情的總司令,愕然問道︰“趙爾巽死了?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他不是關押在華陽第一模範監獄麼?”

    “趙爾巽是自縊身亡,昨天深夜死的,用的繩索是從衣裳上撕得布條編的,死得是悄無聲息,連左右監舍的人犯都沒有察覺動靜,等發現的時候尸體已經冰涼了。”

    楊度說道︰“這麼說那川漢路款虧空案無法審理了?”

    “審理不審理,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特別法庭是**辦案,是就此結案,還是繼續審理,這得法官們說了算。”

    趙北拉開窗簾,向窗外那些仍在站軍姿的衛隊士兵望了過去,心頭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傷感。

    “棋子,終究是身不由己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6:51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3 19:05 編輯

第234章 代號“曼佗羅”

   為趙北與袁世凱這場棋局中的關鍵一顆棋子,趙爾巽了,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自縊,只知道他將自己穿著的那件洋布長衫撕成布條,用這些布條編了一根繩索,並套上脖子將自己掛在了監舍牆壁上那個僅僅半尺見方的窗戶欄桿上。

    雖然獄卒已將趙爾巽的尸體抬出了監舍,但是監區里仍是議論紛紛,華陽第一模範監獄甲區關押的多數都是特殊人犯,不少人是前清的官吏,與四川總督趙爾巽是上下級關系,這趙爾巽一死,眾人不免兔死狐悲一番,並議論著趙爾巽自縊的原因。

    不過議來議去,這些官場上的人犯仍對趙爾巽“自縊”的說法持懷疑立場,沒法不懷,因為趙爾巽自縊的時候左右監舍的人犯都沒有听到動靜,就連與趙爾巽同監舍的那四個人犯也沒有注意到趙爾巽的異動,就算當時監舍里一片漆黑,也不至于這麼悄無聲息啊,何況,那扇半尺見方的小窗有一人多高,趙爾巽若想將那繩索掛上窗戶欄桿,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腳下不踩個東西的話,能把自己掛上去的人恐怕都是練家子,雖然趙爾巽平時有舞劍的嗜好,可是眾人也不相信他能兩腳離地一尺多高的將自己掛上去。

    所以,監區里現在流傳著一種說法,趙爾巽不是自己把自己掛上去的,是被別人掛上去的,最有嫌的就是和他同監舍的那四個人犯,他們都是“川漢路款虧空案”的嫌犯趙爾巽罪名一樣,都是“貪墨公款”,或許那四個人犯覺得讓趙爾巽活著會威脅到自己的利益,于是他們聯手干掉了趙爾巽,並偽裝成自縊。

    實際上,趙爾巽自縊的當天深夜,那四個同監舍的人犯就被獄卒帶走了,直到現在仍未回來,這似乎也支持趙爾巽是被人干掉的說法。

    人犯們多數都得趙爾巽死得蹊蹺,但是至少有一個人犯不這樣看。

    這個人犯就是端錦廷任兩江總督端方的老弟為了給端方報仇,端錦預謀刺殺共和軍的那位總司令,不過行動失敗,被關押在華陽縣獄等待審判。

    端錦知道趙巽是怎麼死的,至少他自己以為掌握了趙爾巽自縊的真正原因因為他手里有證據。

    那個證據是一幅白色洋布,半尺見方頭密密麻麻寫著一百多個字,字跡暗紅發黑,一看就知道是用血寫的,而且沒用筆,用得是手指。

    這洋布原本屬于趙爾巽所有,在趙爾巽自縊的當天下午人不備,趙爾巽將這塊布裹上窩頭著監舍的走道扔給了端錦。

    端錦地監舍就在趙爾巽監舍地斜面。相隔不到一丈遠以他很順利地就接到了那塊布。打開一看是趙爾巽寫地一封信。由于內容有些離奇。端錦一開始也沒在意。不過也沒聲張。等趙爾巽自縊身亡之後。端錦這才回過味來。再拿出那塊布仔細琢磨。這才明白。這封信竟是趙爾巽地遺書。

    也正是這個原因。端錦絲毫不懷趙爾巽是自縊。在他看來。或許趙爾巽已厭倦了牢獄生涯。或許他覺得自己上了法庭也難逃一死。索性干脆自我了斷。死之前還留了封遺書交給端錦。雖然沒有在上頭交代什麼後事。不過卻使端錦對趙爾巽地敵視立場完全轉變了。

    “趙次珊啊趙次珊。你這上頭若寫得是真話。你就是我大清國地第一忠臣!他日若是大清國復國。我端錦一定向朝廷上表。讓你進昭忠祠、賢良祠!等你神位擺上去地時候。我端錦一定給你磕幾個真正地響頭!”

    坐在牆角。就著那窗戶投進監舍地些許光亮。端錦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趙爾巽地那封遺書。一個字一個字地背誦。好在這間監舍里就他一人。倒也不必擔心被人察覺。唯一打攪他地東西就是隔壁那個旗丁額勒登布哼地小曲。

    不過端錦現在沒空搭理額勒登布。一門心思背誦那趙爾巽遺書上地內容。默背了幾十遍後。又看了看那塊寫著字地白布。在心里嘆了幾聲。便用牙齒咬住那塊布地邊緣。用力地將它撕成一條一條。站起身左右望望。然後將這些布條投進糞桶。卷起袖子。用手在桶里攪了片刻。這才蓋上桶蓋。坐回角落。用稻草清理胳膊上地穢物。

    “總得想個辦法逃出去。不然。趙爾巽這一片孤臣忠心就算是白費工夫了。只是此處看守嚴密。如何才能逃得出去呢?”

    端錦捋下袖子,開始認真琢磨起來。

    ……

    當端錦在華陽縣獄里琢磨越獄計劃的時候,在成都的共和軍總司令部里,也有人在為他制訂越獄方案。

    這個“幫助”端錦越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共和軍的最高軍事長官,總司令趙北。

    協助總司令制訂這個越獄方案的助手只有一個衛隊長田勁夫,此事屬于絕密,就連總參謀長藍天蔚也完全不知情,從一開始,策劃整件事的就只有趙北與田勁夫,雖然有幾個參謀也參與了此事的前期準備工作,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總司令想干什麼,實際上田勁夫也不太清楚。

    此刻,田勁夫正拿著一本電報密碼本,費力的將桌上一封密碼電報譯出來,而趙北則站在一邊,草擬著另一份電報的底稿。

    “司令,譯出來了。”田勁夫直起腰,將電報抄稿遞了過去。

    趙北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糞桶里撈出了那些碎布條,這就說明端錦已經認真看過那上頭的內容,而且很重視,這和咱們預計的完全一樣,也和咱們安排的‘釘子’的報告相吻合已經咬鉤,可以收線了。”

    說完,燒掉這封電報抄稿,隨後將那份擬好的電報底稿交給田勁夫。

    “馬上譯成密碼,直接拍去天津,向‘鐵橋’、‘桃樹’下達指令,另外,同時派遣可靠人員攜帶密碼信兼程趕往天津,交給‘鐵橋’和‘桃’,有些事情在電報里說不清楚不方便說。”

    田勁夫接過底稿著密碼本譯了起來。

    等他譯完這封電報,趙北又說道︰“再擬一封電報,指示駐華陽情報員,拿著我的命令去找華陽城防司令,按照制訂的方案行動考慮到上次已經讓端錦‘逃’了一次,這一次要演得更逼真要時可以燒毀部分監區,放走更多人犯,記住,那個日本人西澤公雄一定要讓他跟端錦一起逃走,這一點非常關鍵。行動結束後,華陽城防司令立即提升為上校調往軍情局任職。”

    頓了頓,又說道︰“此次行動關系重大雖然端錦逃走之後主動權並不完全掌握在我們手里,但是至少我們的華陽行動絕對不能失敗。此次行動相關卷宗一律空白處理留一個行動代號︰

    行動。”

    總司令與衛隊長在密室里布置秘密行動,密室之外卻等著一幫縉紳和地方官員“四川宣慰使”楊度也在這里等候。

    之所以這麼多人都等在總司令部,原因很簡單,因為總司令昨天已正式發布命令,他將于今天下午離開成都,由陸路趕往重慶,稍事休整之後,就將率領部分共和軍部隊開回湖北。

    不回湖北是不行的,現在建國戰爭已基本結束,北洋軍新建的幾個師正沿著京漢鐵路擺開,前鋒已進抵開封、洛陽,雖然只有半個師的兵力,但是對湖北已形成軍事壓力,總司令必須趕回湖北坐鎮,以穩定人心,並弄清楚北洋軍的真實意圖。

    包括楊度在內,所有人都不清楚趙北急著趕回湖北的真正原因,在楊度看來,四川的許多事情還需要趙北親自處理,而且袁世凱至今沒有發布“四川都督”的正式委任,對于一向講究“名正言順”的總司令而言,他在四川的統治還有被人指手畫腳的可能,這對總司令來講是不可容忍的。

    正當楊度等人測著總司令趕回湖北的真正原因時,衛隊長田勁夫拿著幾張電報底稿走出了總司令的辦公室,與楊度等幾位熟人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

    片刻之後,總司令也走出公室,政宣委的干事長張激揚急忙走了過去。

    趙北向眾人:笑著說道︰“諸位川中父老,諸位革命同志,現在建國戰爭已近結束,征川之戰也結束了,趙某在四川已盤桓數月,光復四川的任務已完成,現在武漢那邊還有許多工作需要我去處理,所以,這四川的事務就委托給諸位了。”

    “總司令走後,誰來主持政府的工作?”楊度急忙問道。

    四軍政府現在的首腦是趙北,趙北一走,四川軍政府不可能由趙北在武漢遙控指揮,至少應該有一個總司令的傀儡,這個傀儡人選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共和軍里的某位將領,楊度急切的想知道誰會接替趙北的職務,向一邊的張激揚望去,覺得此人接任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是此人的話,那麼拉攏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我已建議中樞,暫時在四川實行軍分離,軍事事務仍由我主持,民政事務交由省長和議院處理。皙子,我這個‘四川都督’也是四川百姓公推的,雖然現在中樞不方便正式發布任命,但並不代表四川百姓的民意就可以被忽視,等與日本交涉結束,這個‘四川都督’我是當仁不讓的!”

    趙北的表態讓四川縉紳和:方官員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同時也讓楊度的心猛的向下一沉。

    “項城失策,我亦失策。這個趙總司令如此跋扈,已是尾大不掉之勢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楊度在心里嘆了口氣,有些後悔當初建議袁世凱委任趙北做“西南六省鹽政督辦”了,早知道總司令如此貪戀權勢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出力相助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初袁世凱不肯任命趙北做鹽政督辦的話,那麼寫進憲法里的“總統制”也就不能得以實現,這算來算去,袁世凱和楊度當時還真的是別無選擇。

    明知是飲鴆止渴也必須喝下那杯毒酒,袁世凱不僅喝了,而且還在繼續喝,楊度會不會也跟著繼續喝呢?

    楊度自己也不知道。

    ……

    數日後,重慶朝天門碼頭,一艘炮艦正在碼頭上升火起錨,船尾飄揚的那面鐵血共和旗格外的鮮艷。

    共和軍總司令趙北佇立在露天艦橋上,在一幫部下的陪同下舉目遠眺,向岸上那些歡送總司令歸鄂的士民代表和議員揮手示意。

    從成都趕到重慶後,趙北只在這座山城休息了半天,次日就乘船東行,離開重慶之前在省議院出席了一次議員全體會議,在會議上當眾宣布︰雖然“川漢路款虧空案”仍在審理之中,但是川漢鐵路公司的所有股票繼續有效,絕不貶值,至于虧空路款部分,一律視為經營中的虧損,將來鐵路修建完畢之後,一旦贏利,股票持有人即可兌現股票,而且從現在起四川全省不再強征“租股”,鐵路公司實現完全的商業化,並再次對鐵路公司董事會進行改組。

    作為對川民的補償,同時也作為征川之戰中四川百姓對革命軍的支持的回報,趙北同時以四川公推都督的身份宣布四川田賦普免一年。

    這兩項措施不僅迅速穩定了人心,同時也使總司令的威信留在了四川。

    “秀豪,看看吧,這就是民意,這就是民心。”

    望著那如山如海的士民代表,趙北對站在身邊的藍天蔚只說了一句話。

    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已不必說了。

    ……

    趙北當然不知道,就在他率領船隊起航東行之後,四個衣衫破爛不堪的逃犯也趕到了重慶,雖然他們晚到了半天,沒有趕上總司令的歡送儀式,但是那天的情形卻通過百姓的嘴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

    “趙北,爺跟你勢不兩立!”端錦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人很會收買人心,是個很難對付的對手。”西澤公雄嘆了口氣。

    “端爺,您就別站這里了,前頭就是日本租界,咱們快過去,等西澤先生跟人接上頭,咱們就化裝成日本人逃到遼東去,瞧瞧咱老祖宗當年打天下的龍興之地。”貴山插了句嘴。

    “幾位,你們也不瞧瞧,那日本租界外頭都站著革命軍呢,咱們過去,會不會被人抓回去?華陽縣獄那把大火雖然燒得及時,咱們都逃了出來,可是哲森卻被追兵打死了,要是咱們再被抓回去,那就得跟哲森埋一個坑里了。”額勒登布小聲提醒了一句。

    不過這句提醒換來的卻是端錦的一個巴掌。

    “你小子以為日本人只住租界里?西澤先生說得好,當時就不該帶上你這蠢貨!半點屁用沒有,盡說喪氣話!”

    “爺,您別生氣。在牢里的時候奴才脾氣不好,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奴才到了遼東,咋說也是個旗丁,就是上陣打仗,也能扛槍不是?”

    這幫逃犯聚在一起嘀咕了半天,這才調頭往租界方向走去,不過沒敢靠近,而是敲開一間不起眼的小綢緞店,鬼鬼返畝懍私br />
    夜幕很快籠罩下來。

    重慶,這座山城又恢復了靜謐。

    深夜,一封加密電報通過架設在重慶的一部無線電報機拍發出去,電報的內容如果翻譯出來,只有十一個字︰

    “‘曼佗羅小組’已經組建完畢。”(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6:53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3 19:06 編輯

第235章 軍人設計師

   陰得厲害,潮濕而又悶熱的空氣讓人有些透不過氣傳來兩聲汽笛,那是橫行江面的列強炮艦在耀武揚威,汽笛聲停歇之後,江邊的號子又高亢了起來,夾雜在號子中的是報童們的吆喝聲。

    “號外!號外!中日交涉進行順利。”

    “袁大總統聲明!中日友好為遠東和平之根本。”

    “英國公使盛贊,袁大總統實乃遠東第一外交人才!”

    “各省都督通電,擁護中樞決策!同盟會、光復會聯合聲明,兩黨談判取得重大進展,兩黨合並之日不遠!川南局勢微妙,共進會、川南鎮守使不睦,川南之戰一觸即發!”

    ……

    報童的吆喝聲,偶爾會有人走上前,摸出幾個銅子購買一張自己感興趣的報紙,然後或站或坐,認真研究報紙上的消息。

    這里是南京下關招商局頭棧橋,由于戰亂逐步平息,搭乘輪船旅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南來北往的商人、學生、勞工、洋人與那些因傷退伍的軍人混雜在一起,亂哄哄的擠在碼頭上下,沒頭蒼蠅般的走來走去,喊叫聲此起彼伏,皮箱、藤箱被人高舉在頭頂,在人群中移動著,遠遠望去就像無主的飄萍,誰也不知道它們將飄向何方。

    碼頭上負責持秩序的警察和軍人滿頭大汗的揮舞著手里的木棍,趕羊一樣將各色人等趕到他們應該呆的地方去,腿腳慢的人少不了挨上幾棍,三教九流各色人士自然不會錯過這發財的好機會,也混在人群中瞥來瞥去,尋找著合適的下手目標。

    在一片亂哄哄中,謝泰好不容出人群,走到一條排椅邊,花了兩個銅子從一個地痞手里買了個位置,用方言罵了一句之後愜意的坐了下去,將夾在腋下的那張報紙取下,展開瀏覽。

    正看得起勁時。卻听跟有人喊了一句︰“重安。你倒是清閑有工夫看報。”

    謝泰抬起頭。見馮如滿大汗地站在他跟前。于是歉意地笑笑。說道︰“左右一時半會兒上不了船。找個椅子歇歇香港到上海。再從上海到南京。這一路之上忙地連張報紙都沒看過在正好瞥兩眼最新消息。自如。看你累得不輕。這個座就讓給你了。這可是花了兩個銅子才買來地。

    ”完起身。將座讓給了馮如。

    馮如坐在排椅上。解下系在手腕上地毛巾。不停地擦汗。抬頭問道︰“這報上有什麼新聞?”

    謝泰將報紙遞了過去。指著一個版面道︰“別地新聞也沒什麼。倒是四川又有新聞田振邦和共進會地貴州都督鬧翻了。揚言要兵戎相見進會請總司令居中調停。”

    馮如看了看報上地消息。嘆道︰“咱們到香港不過半個月工夫川又要打仗了。田振邦要做川南王。共進會又不肯從川南撤退。要是真打起來。不知道誰贏?”

    謝泰也嘆了一聲,張了張嘴,但終究是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馮如到底是年輕人,又一心撲在技術上,對于政治太過天真,川南的局勢緊張,只怕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田振邦就是共和軍的馬前卒,這仗要真打起來,共進會方面要面對的可不僅僅只是田鎮守使那支七千人的部隊,共和軍或許不會直接出面,可是也絕對不會坐視田振邦敗北。

    謝泰與馮如是上個月離開武漢的,兩人奉了趙北的命令去香港接收組建飛機廠所必需的機器設備以及飛機,並聘請技術人員,除此之外,還順帶著為四川鹽業公司聯系購買真空制鹽的全套設備。

    這些設備、機器都是美國華人商會幫助購買的,由美國洪門派人將這些設備、機器押運到香港,謝泰與馮如再將這些設備、機器從香港運回武漢,順便從香港再聘請幾個技術人員,辦妥之後,他們就立即帶著機器備返回,在上海登岸,辦完了機器入關手續,沒等喘口氣,共和軍的采購代表就在碼頭將兩人截住,將兩張船票送到兩人手里,催促他們立即帶著飛機和機器設備返回武漢,為飛機廠的早日開工做出貢獻。

    兩人不敢耽擱,拿著船票就上了一班去往武漢的班輪,但船航行到南京下關碼頭補充煤炭時被駐扎當地的北洋軍征用,渡部隊過江圍剿甦北鹽梟武裝,船上的乘客都被士兵們趕了下來,謝泰和馮如的行程就此耽擱下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隨船搭載的那近百口木箱總算是緊趕慢趕卸了下來,沒有被北洋軍截去。剛才兩人一直忙著指揮工人卸貨搬貨,還要找地方存貨,焦頭爛額了半天,這才得空喘口氣。

    兩人本來拍了電報,請總司令派炮艦到南京接機器設備,但是總司令回電卻說炮艦現在根本無法抽調,要他們自己想辦法,兩人也只好先把機器設備搬到倉庫存放。

    一個工頭擠出人群,走到馮如跟前,點頭哈腰的說道︰“馮先生,您吩咐的事情我已辦妥,一條法國船,真正的洋船,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華船,那船要去武漢,只裝了些壓艙的煤炭,兩點鐘後起錨,您要不嫌髒,可以坐那條船,船東我已說好了,裝上機器箱子的話,每口箱子另付大洋兩塊。”

    謝泰驚訝道︰“自如,你剛才去雇船了?坐法國船?”

    馮如點點頭,說道︰“總不能在這里干坐著吧。咱們原先那條船被北洋軍征用,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咱們多耽擱一天,那飛機廠就遲一天建成,我現在是歸心似箭,莫說是法國船,便是日本船,我也敢坐。咱們把船票退了,馬上就坐法國船走,現在總司令已命人將那兩架飛機從四川運回武漢了,再加上咱們運回來的這幾架飛機,咱們共和軍的飛行隊也算是傲視群雄了。”

    說完,從口袋里摸出兩塊大洋,交給那工頭,道了謝不管謝泰願不願意,拉著他就走。

    兩人跟著工頭離開碼頭棧橋,向那艘法國船的泊位走去,沿途遇到不少和他們相同遭遇的乘客,都因為船只被軍隊征用而無法繼續行程有的人唉聲嘆氣,有的人大聲咒罵,更多的人則像他們一樣滿世界尋找可以替代的船只。

    甦北自從革命

    來,各種武裝團伙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猶以鹽梟雄厚為鹽~里的頭號人物,原偽清巡防緝私營幫統徐寶山雖然已經倒向共和政府,被委任為甦北鎮守使其他的鹽~並不買徐寶山的帳,不少頭目都存著趁亂大撈一把的心思,根本不將共和政府放在眼里,對此袁世凱大總統除了嚴令徐寶山強力彈壓之外,還不得不動用駐扎在江甦的北洋軍第五鎮,將其調往甦北,重兵進剿。北洋勢力在南邊本就單薄,如此一來,彈壓江甦地面的力量更是捉襟見肘不得已之下,袁世凱只好學著錫良當初的做法肆招安綠林、會黨武裝,一時之間甦南各色武裝齊集南京,將這座六朝古都搞得烏煙瘴氣外地商人根本不敢在這里久留。

    等跟著工頭到了法國貨輪的泊位,謝泰與馮如頓時傻眼,只見那碼頭上黑壓壓一片,都是拖著行李、扛著包裹的乘客——————顯然,不止是他們看中了這條順風船。

    北洋軍征用了南京附近所有的華船,只有洋船還能自由航行,這年頭只要掛了外國旗,基本上就可以無視本國政府,無論是帝制政府還是共和政府,因此,向華商出售外國國旗並注冊船籍也成了許多洋行的正規生意。

    在場的乘客至少有一百多人,這些人要是都上了船,恐怕就沒地方裝機器和飛機了,謝泰與馮如立即打消了搭乘這艘貨輪的念頭。

    碼頭上還有另外幾艘懸掛外國旗的輪船,船東有中有洋,謝泰與馮如挨個打听,但沒有一艘船是去武漢的,只有一艘去九江的小輪船,但一來噸位太小,二來要在九江轉船,很是麻煩,所以兩人到底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船只。

    兩人垂頭喪氣調頭就走,去堆放機器的倉庫又瞥了兩眼,叮囑守衛仔細看守機器,隨即帶著幾個技工離開碼頭,在港口外頭的街上找了個小吃攤吃午飯。

    馮如邊吃邊研究一張草:,謝泰不像他這麼不專心,一手端著碗豆腐腦,一手抓著包子,一口一口的仔細品嘗,前幾天一直在船上晃來晃去,不可能有什麼胃口,還是在陸地上吃得安穩。

    還沒等兩人完這頓簡單的午飯,卻從街上遠遠傳來一陣喧囂,兩人扭頭望去,看見街道拐角過來一隊青年,男青年居多,少數幾個女青年點綴其間,眾人身穿各色服裝,走在前頭的人還高舉著幾幅標語,後面的人則在沿途散發傳單,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在高喊口號。

    “拒絕賣國條約!維護國家尊嚴!”

    “打倒北洋政閥!擁護政黨政治!”

    “袁世凱,賣國賊!”

    “唐紹儀,無骨無能,喪權辱國!”

    ……

    等這群人走到小吃攤邊,謝泰看清那標語,寫得卻是“外爭國權”、“內撫民心”之類的,和他們的口號基本一致。

    一個青年學生模樣的將幾張傳單遞到謝泰眼前,說道︰“先生,吃完了飯跟我們一起去爭國權吧。中國要想強大,就要團結全國各階層人士。

    ”

    謝泰接過傳單,向那青了笑,坐在他身邊的馮如只是抬頭看了眼那青年,隨即又埋首下去,繼續研究那張飛機草圖。

    那些人走遠,謝泰才將手里的那幾張傳單仔細看了看,端起豆腐腦喝了兩口,自言自語道︰“愛國之心可嘉,鹵莽行事不妥。不過麼,這倒是挺合總司令脾胃的,有些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對不對,自如?”

    馮如沒有任何表示,連頭也沒抬,只有那幾位從香港聘請的華人技工表示了些許興趣,不過好奇遠多于關注。謝泰看了幾人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端起豆腐腦繼續他的午飯。

    剛喝兩口,一個高大的陰影就投在了桌上,謝泰抬頭一看,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洋人站在桌邊,正彎著腰盯著馮如面前那張飛機草圖看,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驚訝。

    “這位先生,有何見教?”謝泰用英語問道。

    那洋人微微一愣,直起腰打量了一下謝泰,放下手里的皮箱,坐到了桌子對面,隔著桌子伸出手去,用不太熟練的中國話說道︰“您好,我是英籍澳大利亞人,中國名字是‘莫理循’,目前的職業是記者,為英國《泰=:士報》工作。先生的英語說得很棒,只是口音較重,香港學的吧?”

    這算是恭維麼?謝泰有些不知該怎麼謙虛才是了,只好伸出手,與那洋人握了握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已抬起頭的馮如,用口音更重的中國話說道︰“您好,我姓謝,他姓馮,我們是同事,工程人員。那幾位是我們的技術專家。”

    “我們還是用英語說話吧。”

    莫理循有些頭疼那種帶著廣東味的官話,抬起手指了指馮如面前那張草圖,問道︰“請問那是一架飛機的結構圖麼?為什麼樣子有些古怪?是兩位設計的麼?”

    馮如趕緊將飛機草圖收起,裝進口袋,一副防賊的模樣,讓一旁的謝泰忍俊不禁。

    謝泰說道︰“那確實是飛機的草圖,不過並不是我們設計的,而是一位中**人設計的,不過請恕我不能透露他的姓名。”

    那張飛機設計圖是趙北畫的,參考了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一款小有名氣的單座戰斗機“菲亞特CRR,那是一款意大利制造的雙翼飛機,曾經參加過西班牙內戰,表現不俗,被譽為“西班牙之星”。

    說是“設計圖”,但就跟趙北設計的那款半自動手槍一樣,僅僅只是花了個外形,至于具體的結構,還是交給專家自己去琢磨了。

    用總司令的話來說,這張設計圖上的飛機是一種“造型前衛”的新式飛機,如果能夠設計出來的話,將極大的提升中國空軍的戰斗力。

    但是馮如卻不這樣看,在他看來,這架新式飛機太過“前衛”了,根本就屬于這個時代,也只有“軍人設計師”才設計得出來,因為軍人的膽子總是比技師的膽子壯得多。(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6:55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3 19:07 編輯

第236章 南北之爭

    泰和馮如出國之前,趙北將這張新式飛機的設計~人,叫他們好好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照葫蘆畫瓢,為共和軍制造一種造型前衛的戰斗機。^^不過馮如在略微研究一番之後,卻告訴趙北,除非擁有更強勁的發動機,否則,草圖上的那種戰斗機根本不可能升空,這倒不出趙北意料,“菲亞特CR-32斗機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產品,當時的航空發動機技術已經取得長足進步,可現在是二十世紀初,這個時代恐怕很難找到比那種發動機更好的代用品,其實馮如和謝泰此次香港之行,任務之一就是購買一些外國的汽車發動機,研究一下內燃機技術。

    不過這張草圖也沒白畫,馮如從中得到不少有益的啟發,就比如飛機前起落架上的整流罩,可以將飛機的阻力降低少許,提高飛行速度,而且那簡潔流暢的機翼設計也讓人印象深刻,所以,這出差公干的一路之上,馮如將這張草圖當作寶貝一樣隨身攜帶,有空閑的時候就坐下來仔細研究,一邊研究一邊修改,看看能不能在不改變外形的前提下減輕飛機結構重量。

    “軍人設計的?這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尤其是一個中**人。”莫理循聳了聳肩。“據我所知,目前中國的軍人之中,似乎只有共和軍方面對飛機異常感興趣,而且,我還听說,在四川戰役中,他們動用了飛機參戰,並對地面目標進行了破壞力驚人的攻擊。”

    謝泰與馮如交換了一下眼色,共和軍出動飛機轟炸成都的傳聞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這一路之上他們沒少听見人們對此的議論,由于沒有正式的官方報道,僅靠洋人的報紙和小道消息,結果越傳越離奇到後來變成了幾顆****夷平半個成都城了。

    “閣下是記者,莫非當時也在四川?”謝泰試探著問了一句。

    莫理循沮喪的了搖頭,說道︰“共和軍禁止外國記者在戰時進入四川,所以我沒能趕上四川戰役沒有親眼見過飛機轟炸,我知道的所有消息都是通過那幫美國同行,據說當時有美國商人目睹了整個轟炸過程是具體是什麼情景,我無法想象,畢竟,美國人最愛吹牛尤其當他們的愛國主義泛濫的時候,其實,發明飛機的不僅僅只有萊特兄弟,法國人、英國人都在進行類似的嘗試,而德國人才是這一切的鼻祖,沒有德國人在滑翔機上的研究不會出現動力飛機,听說一位法國人最近正在嘗試飛躍英吉利海峽果成功,這將是人類航空事業的又一個壯舉。ZHE.Com”

    一說到飛機馮如就像換個人似的,眉飛色舞的與莫理循“切磋”起來可惜的是,莫理循只是一個記者,雖然涉獵廣泛,但都是淺嘗便止,對于航空事業的了解甚至還比不上謝泰,只是此人健談,硬是與馮如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個鐘頭,直到謝泰細嚼慢咽的吃完午飯,並買了杯熱茶品完,那兩人還沒有停下討論的意思。

    謝泰抹了嘴,站起身對馮如說道︰“你們慢慢談,我再去碼頭瞧瞧,看看有沒有其它的洋船去武漢。”

    “兩位先生要去哪里?據我所知,最幾天不會有外國船只去武漢,除了軍艦。我也是剛剛被軍隊趕下船的,即使是通過英國領事館,也沒有聯絡到民用船只,只有一艘法國商船去武漢,不過已經滿載,不能再搭乘客了。”莫理循仰起頭說道。

    “這樣,那麼我們只能在京多呆幾天了,不知道北洋軍什麼時候把船還回來?或許再拍個電報,讓武漢方面想辦法抽調船只過來,把機器設備接回去。”謝泰又坐了回去。

    “如你們急著去武漢。或許還有辦法。”莫理循又打量了一下兩人。拿出了記者特有地狡獪。“下午有一艘英**艦將去武漢交接值班。如果英國領事館肯擔保地話。或許我們可以搭個順風船。”

    謝泰了馮如一眼。說道︰“能帶貨物嗎?我們帶著許多箱子。都是機器。還有飛機。”

    “飛機?你們帶著飛機?你們是為共和軍服務地?”莫理循地眼楮都快亮了起來。

    “算了。還是等幾天吧。我們不是為共和軍服務地。我們只是去武漢向共和軍推銷我們地飛機和機器。

    ”

    馮如突然插了幾句。矢口否認自己地真實身份。並向謝泰使了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現在共和軍方面與英國地關系鬧得很僵。雖然還不至于兵戎相見。但誰也不敢保證英國人不會扣押機器和飛機。當初離開武漢之前。趙北就在電報里特意叮囑過。不到萬不得以。不要乘坐英國輪船。而應以美國、德國輪船為首選。因為這兩國對華態度最明確。也最先表示願意承認共和政府。與共

    的關系也比較融洽。

    “兩位可以相信我,我能夠為你們弄到擔保信,反正我也要去武漢,不如一同去吧,至少路上可以聊天。”莫理循的熱情態度有些過頭。

    謝泰和馮如猶豫起來,正盤算著是否接受這個洋人記者的邀請時,卻听見街面上傳來幾聲尖叫,尋聲望去,看見剛才那支游行隊伍正向這邊潰散。

    沒錯,就是潰散,因為緊跟著他們身後的,是一群手持大棒的北洋軍士兵,一邊跑還一邊揮舞大棒,向那些青年的腦袋和肩膀招呼,被擊中的人無不是頭破血流、抱頭逃竄。當然,還是有些硬骨頭的,一些青年拿起路邊的石頭、板凳與士兵毆斗,不過畢竟勢單力薄,僅支撐了片刻工夫就被打散。

    被打散的青年順著街道倉皇逃遁,沿途到處都是被打倒的人和散落的傳單,至于那幾幅標語則早就不知去向,街邊的小商販也紛紛收拾小攤,作鳥獸散,剛才還熙熙攘攘的飲食一條街頓時變得面目全非,滿地狼籍。

    “自如,快走!棍棒長眼!”

    謝泰也慌了神,不等青敗退過來,一拉馮如就要逃走,但沒等兩人挪動腳步,就見街道另一頭奔過來數十名身穿軍裝的壯漢,迎著那群潰散的青年沖了過去,不少人的手里還提著板凳、磚頭。

    謝泰與馮不敢亂逃了,只好緊挨著街邊,與香港技工們躲在小吃攤後,緊張的注視著這場慘烈的夾擊作戰,好在身邊站著個洋人,倒是可以做個擋箭牌。

    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那伙新趕的軍人並不是去毆打青年的,而是迎著那幫追打青年的北洋士兵沖了上去,幾聲呵斥,兩伙軍人便戰在一起,現場頓時磚頭紛飛,慘叫連連,殺得是天昏地暗,分不清敵我。

    兩個頭破血流的青年互扶持著走到小吃攤邊坐下,其中一人撕下身上那件長袍的下擺,扯了些布條下來,為另一人裹傷。站在一旁的謝泰和馮如見狀,也走了過去,幫助那兩個青年包扎,關切的問了幾句,這才得知,兩人都是從北方南下的學生,被人鼓動參加了游行,卻遭到北洋軍士兵的毆打。

    青游行是有原因的,由“蘄州慘案”所引發的中日交涉雖然還未結束,但一些傳聞卻已鬧得沸沸揚揚,據說日本以軍艦遭到攻擊為由提出一個《東三省善後各案細約》,逼著袁世凱簽署,這個條約一旦簽署,日本不僅將攫取東北地區大量礦產,而且還將取得南滿地區鐵路的專營權,將其在日俄戰爭中強佔的撫順、煙台煤礦變成日商產業,除此之外,日本還將在奉天、長春等地取得駐扎更多軍隊的權力,加上原有的南滿鐵路護路隊和“關東州”的那支關東軍守備隊,東北地區的日軍總兵力將遠遠超過當地的中國駐軍。

    消息傳:,舉國嘩然,各方憲政代表齊往京津請願,但沒等他們得到袁政府的答復,又一個內幕被租界的外文報紙披露︰一旦袁世凱簽署條約,日本正金銀行將秘密貸款百萬英鎊給北洋集團!

    民間的憤怒情緒就此被引爆,青年們開始走上街頭,表達不滿情緒,北方有北洋軍彈壓地面,暫時還是風平浪靜,但南方的青年學生們卻組織起來,在各地舉行大規模的抗議活動,南京由于是北洋勢力主導,因此學生們直到今天才組織起來,上街抗議,不想遭到北洋軍隊毆打。

    听著那兩個青年的講述,站在路邊看了片刻,謝泰和馮如才明白過來,細看軍裝,原來那兩幫正在互毆的軍人不屬于同一個系統,不過那些與北洋軍毆斗的軍人到底屬于哪支部隊,他們暫時還分辨不出,但顯然不是北洋軍。南京雖然是北洋軍攻克的,但光復之後,浙江、福建等地的革命軍也開到城里,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同盟會和光復會的嫡系,絕非袁世凱可以輕易拉攏的。

    莫理循一直站在兩人身邊,看了好半天,才說道︰“我明白了!這兩伙軍人的立場顯然是不同的!那支部隊的士兵不是北洋軍官可以指揮的。”

    謝泰白了他一眼,暗笑這洋人反應慢,不過也不能全怪洋人,要怪就怪洋人不了解中國,現在南北雖然在共和制度上取得一致意見,憲法也已公布,但是南北雙方的軍隊卻還是各自為政,互不統屬,袁世凱雖想統一軍政,但無奈有心無力,只好暫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臨時大總統”變成正式大總統再說,只是卻苦了百姓,不知道那些統治著自己家鄉的“司令”、“都督”到底是不是冒牌貨。

    一句話以概括︰南北之爭遠未結束。(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9:15
第237章 厚此薄彼(上)

   然謝泰無心攙和到南北之爭中去,不過眼前的形勢看明白了,這南京可比上海、武漢了,在這里多呆一天,那些千里迢迢從美國買回來的機器設備就多分危險,所以在與馮小聲商量了幾句之後,兩人決定還是盡快離開這里為好。

    “莫先生,剛才你的建議很不錯,果英**能夠盡快去武漢的話,我們可以與您一起走,不過,那些機器和飛機必須以您的名義裝船。”謝泰對莫理循說道。

    莫理循笑著滿口答應,而且開出了條件︰“兩位是飛機專家,而且要去武漢,現在共和軍十分重視飛機,如果去了武漢,他們一定會買下你們的飛機,甚至可能雇佣你們為他們服務!果是這樣的話,我希望兩位能夠將我引見給共和軍的相關官員,我打算做一個專訪。不知兩位願不願意?”

    謝泰想也沒想就滿口答應,不就是一個采訪嘛,大不了直接把這洋人帶到共和軍的時政宣講委員會就是,在那里,他想怎麼采訪就怎麼采訪。

    幾人在路邊做著交易,不遠處的地方卻仍在混戰。︰﹞

    雙方的軍人混戰一團,那些潰散的青年見狀,一些有膽氣的就停下腳步,從街邊抄起趁手的家伙,扭頭加入戰團,場面越來越混亂,不時有人倒下,沒倒的人一邊打一邊罵,南腔北調,誰也不知道對方在罵什麼。

    “啪!”

    “啪!”

    兩聲清脆的槍響,總算是結束了上的混亂局面,毆斗的人漸漸停下,向那槍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軍官正站在路邊的一張桌子上,左手提著個皮包,右手高舉過頭,手里的一把左輪手槍還在冒著青煙。

    剛才那兩槍就是這個軍官放的,而此刻,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十幾個同樣打扮的軍官,也沒有系武裝帶,似乎是在外出閑逛,從軍裝看,他們顯然也不是北洋軍。

    “都給我住手!中國人打中國人,難道內戰還沒打夠麼?一言不合就棍棒相向,與土匪又有何區別?”

    那軍官舉著手槍,高聲喊了幾句,然後跳下桌子,將手里的皮包交給身後一名軍官,將手槍放回槍套,大步流星向那毆斗現場走了過去。(更多新章節請到、﹞

    “是熊副司令!”

    “熊司令!熊司令來了!”

    ……

    那後趕來的一伙軍人中走出幾人,扔了里的武器,沖過去將那青年軍官截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倒起苦水,將委屈和憤懣盡情傾訴,那些游行的青年圍了過去,眾人也是七嘴八舌。

    “袁凱要裁軍,為啥不裁北洋軍?就光裁咱們南方革軍?”

    “好歹咱們也是為革出過力的,他袁凱咋就敢卸磨殺驢?圍攻江寧的時候,咱們也是開過槍開過炮的。咱們出來當兵,就是為了混口飯吃,當了這麼多年的兵,除了扛槍打仗,什麼手藝沒有,裁軍又不給遣散餉,離開軍隊咱們就要餓死,不想餓死的就只能去做土匪了。”

    “咱們又不是那些會黨,歹咱們也是福建、浙江的新軍,便是要裁軍,該先裁那些會黨和綠林才是,就說那甦北鹽~徐寶山,他就是土匪出身,怎麼不裁他的兵,反而封他做了守使?咱們革元勛卻被裁得一干二淨,連官帶兵都趕出營去。︰﹞袁凱如此行事,何叫人心服口服?”

    “袁凱的算盤咱們都知道,他是怕控制不住南方革軍,想剪除異己。咱們不能答應!咱們要把革進行到底!黃興怕袁凱,同盟會怕袁世凱,可咱們光復會不怕袁凱!這革好歹咱們光復會挑起來的,大不了咱們去湖北投共和軍,歹趙總司令也是光復會的人,不會眼睜睜看著同志死。”

    “過去清廷搞外交,至少還有個清流監督監督,若是簽了賣國條約,清流也能上疏嚷一嚷,罵一罵,也沒見清廷的皇帝拿棍子打他們,現在倒,共和了,皇帝倒了,總統上去了,可是咱們只在街面上發發傳單,喊喊口號,結果就挨了北洋軍的棍子了,怎麼這總統比過去的皇帝還霸道?”

    “袁凱搞得是假共和,咱們不能答應!咱們要把革進行到底!咱們要搞真共和!”

    ……

    不僅軍人在罵,學生在罵,人人都是神情激憤,恨不能把袁大總統揪出來,好質問一番。﹞

    那開槍的青年軍官將手舉了起來,用力揮了揮,高聲喊道︰“諸位同志,諸位同學,大家都安靜!革軍的官兵不必心急,裁軍只個動議,不是還沒裁麼?大家不要鬧事,現在政府財政困難,咱們革軍人也是要為政府分憂的,即使裁軍,共和政府也會為大家謀個退路的,現在各地正在大辦警政,當不了兵了,大家也可以去做警察嘛。至于對日交涉,自有政府去辦,至于辦不好,也自有公論,無論如何也不該大打出手。”

    軍官的話暫時壓住了眾人的怒氣,兩幫軍人各自退了開去,分據街道兩邊對峙,游行的青年們也退到一旁,手里的武器卻沒扔,雙方的傷員被抬了下去

    一個中年軍官從北洋軍里走了出來,在那青年軍官面前站定,也沒敬禮,只是打量了對方一眼,問道︰“這位兄弟哪里高就?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吧?快快帶他們退去,我部正奉命彈壓暴民,與暴民聯手對抗政府,這個罪名諸位可是擔待不起的。﹞

    ”

    青年軍官從軍裝口袋里摸出一本證件,遞了過去,不卑不亢的說道︰“鄙人熊成基,現任南征建**副總司令。至于閣下所說的‘暴民’,鄙人倒是沒看見,只看見一群愛國青年在街上發表他們的見解,現在共和已立,講究言論自由,他們上街散發傳單,既未劫財,又未打人,怎能稱之為‘暴民’?”

    北洋軍官看了看證件,冷哼道︰“高呼打倒袁大總統,僅此一條便罪不可赦,莫非要等他們到總統府放火打人才算得暴民麼?熊長官南征辛苦,既然歸鄉,就不必管這閑事了吧。”

    “鄙人不是歸鄉,鄙人是奉命公干,途經貴,見有軍人內斗,自然要管,而且,這本就不是閑事。”

    熊成基指了指那些受傷的青年,說道︰“你們毆打這些學生,可有上峰手令?若無手令,便是違反軍紀,現在建**尚未解散,我依然是建**副總司令,你們北洋軍在建**編制之內,你只一小小隊官,我可算得你的上司,現在我命令你部立即收隊歸營!”

    那北洋軍官聞言一愣,熊成基這話雖然有些取巧,還真找不到反駁的依據,現在中國的南北武裝力量統一編入建**序列,最高指揮官是大總統袁凱,趙北、黃興等人是僅次于袁凱的高級軍官,按照下級服從上級的軍隊鐵律,熊成基確實有資格向他下達命令,只不過,以前從來沒有听說過類似的管轄方式,到底服不服從這個令,倒是讓人頗為躊躇。﹞

    想了想後,這名穩重的北洋軍官還是決定不拿自己的前程冒險,況且毆打這些青年本就是上司的口頭命令,哪里有什麼手令?所以,他決定從這個台階上走下去。

    北洋軍官敬了個禮,將熊成基的證件遞回,說道︰“既然長官願意擔保這些暴民,鄙人也就放他們一馬,不過以後若是再敢搗亂,破壞大總統的威望,我北洋軍全體將士必不答應!”

    熊成基回了禮,目送北洋軍收隊歸營,那些南方革軍的士兵卻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將熊成基圍了起來,繼續訴苦。

    “大家都不要說了,你們的難處我都知道,此次被裁的不僅有你們福建、浙江的新軍,廣東、湖南的新軍在被裁之列,你們也不要罵黃興,他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南方各省財政極為困難,南征建**已有兩月沒發全餉,裁軍是不得已為之,你們以為我們革者願意解散革軍隊麼?”

    熊成基示意眾人安靜,苦口婆心的解釋一番,從心里講,他也是很反感這次裁軍的,對于袁凱這種舊式人物,他毫無信心。

    熊成基是數日前離開廣西前線的,與黃興奉命北上述職,乘船走到上海時袁凱政府打算裁軍,為此向各方征求意見,于是熊成基與黃興就在上海逗留下來,拍電報向革黨方面示,接到光復會的指令後熊成基離開上海,帶著一封陶成章的電報趕赴武漢,去拜會共和軍總司令趙北,走到南京時輪船被北洋軍征用,行程耽擱下來。

    在裁軍的問上,趙北的利益和光復會的利益是基本一致的,此次袁凱打著整頓軍制的幌子裁軍,湖北的革軍隊也在被裁之列,在裁軍計劃中,袁凱政府只給了和軍兩個師的編制,就是說,果共和軍同意裁軍,那麼,趙北的麾下就只剩下兩萬多人的嫡系隊了。

    為了逼迫南方革軍政府裁軍,袁凱已明令各地軍政府,停止擴充軍隊,而且要求各地金局和海關停止向南方軍隊撥付經費。南方各省革軍隊不得不自籌集經費,這一舉動又導致與地方縉紳集團的利益發生沖突,有些方的君憲派利用這種矛盾渾水摸魚,排擠了革黨人,掌握了地方政權,南方的局面有些失控。

    如果聯合共和軍共同施壓,或許可以逼袁世凱撥下軍,解決南方革軍隊的燃眉之急,果有了足夠的軍,裁軍根本不是問,養兵、裁軍,說到底還是一個財政問,共和軍坐擁湖北、四川,又有川鹽厚利,軍問不大,對于袁凱的命令可以陽奉陰違,光復會和同盟會就沒有那種底氣了,袁凱說要裁他們的兵,他們連一點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更讓人氣憤的是,此次裁軍,袁凱只裁南方軍隊,而北洋軍卻不在被裁之列,這簡直就是厚此薄彼嘛,雖然袁凱的借口南方革命軍多烏合之眾,是在革黨人看來,袁凱此舉就是在削弱革黨的力量。

    聯合共和軍共同抵制袁凱這種厚此薄彼的裁軍行動,這就是熊成基此次武漢之行的主要目的。(

(ps..發現從154到234章沒翻譯成繁體!改了一個下午~真累!!如有發現漏網之魚或有其他需改善的~請發消息給我~我一定改善!!在此~先謝謝各位大大囉!!by pan0413)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9:16
第238章 厚此薄彼(下)

    然熊成基想盡快趕去武漢會見趙北,但是由于北洋軍,他的行程也就耽擱下來,本想去碼頭看看有沒有洋船去武漢,卻趕上了北洋軍毆打學生,而南方革命軍人則站在學生一邊與北洋軍毆斗。BEn

    熊成基的出面雖然暫時制止了事態的惡化,但是這畢竟只是南北實力派矛盾的一個小小展示,如果袁世凱一意孤行堅持裁撤南方革命軍的話,南方的革命黨人未必會束手待斃。

    裁軍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厚此薄彼,要裁就南北一起裁。

    “都听見司令的話了?那就回去吧,沒事別往街上跑,尤其別跟學生們起哄,軍人干政,放在哪里都是大忌。”一名軍官提著熊成基的皮包走了過來,揚了揚手,這才將軍人們勸回各自的兵營。

    “司令,咱們得趕快去武漢,盡快拜會趙總司令,不然,等袁項城的裁軍令正式下達,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呢。既想裁軍,又不舍得給餉,真當咱們南方軍人好欺負啊?”軍官向熊成基發著牢騷。

    “袁世凱也沒有,指望他給南方軍隊撥付軍費,那是緣木求魚。”

    熊成基接過皮包,嘆了口,向碼頭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我也想快些去武漢,可是瞧著碼頭上的架勢,最近幾日是沒有船去武漢的。”

    “將軍先生,如您急著去武漢,或許我可以為您效勞。”有人在熊成基身後說了幾句。

    熊成基扭頭一看說話的是個人,身後還跟著兩個西裝革履的華人。

    “我叫莫理循,是英國《泰晤報》的記者。對于貴國的革命事業,我一向是贊成的,在我看來,改良主義是拯救不了你們的國家的,只有革命只有激烈的革命才能使這個國家獲得新生,所以,對于革命軍人,我非常願意交往。”不待熊成基開口詢問,那洋人就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原是莫先生。失禮失禮。”

    成基與莫理循握了握手量了眼站在莫理循身後地謝泰和馮如。目光轉回。對莫理循說道︰“我們革命軍人也希望與外國友人建立良好關系希望外國人能夠平等地與我們交往。對于新聞界。我們革命軍政府一向禮遇有加。如果外國記者都能公正地報道中國革命麼我們地革命事業將為更多國際友人理解。其實。鄙人以前也曾辦過報紙。雖然不久之後就被偽清朝廷查封了。但我確實做過一段日子地記者。所以。我們可以算得上是同行。”

    莫理循職業般地微笑著自己地名片遞了過去。說道︰“作為澳大利亞人有權享受大英帝國國民待遇。南京英國領事是我地熟人我們曾一起打過板球。對于我地請求會盡量滿足。據我所知。現在有一艘英國炮艦就停泊在南京。下午就可以起錨。目地地正是南方革命地聖地武漢。只要能夠取得領事先生地一封擔保書。我們就能乘炮艦去武漢。以最快地速度。對了。剛才將軍先生與部下在言論中涉及地那位‘趙總司令’是否就是共和軍地趙北趙將軍?”

    熊成基接過名片。看了眼後裝進上衣口袋。笑著反問︰“莫先生也認識趙總司令?”

    “我前些時候曾經去過武漢。在那種大幅宣傳照上看見過他地戎裝照。但是由于政宣委對采訪總司令地外國記者限制了人數。我當時沒有采訪到總司令本人。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引見?條件就是幫我們盡快去武漢?”熊成基收起了笑容。“你們西方人倒是精明。走到哪里都將自己地利益放在前頭。就連幫忙也要開條件。”

    莫理循並沒有否認,只是淡淡說道︰“利益永遠是人類行動的根本動力,西方人之所以能夠開創一個嶄新的時代,正是靠著這種動力,沒有利益的渴望就不會有前進的勇氣,用貴國的話來說,這叫‘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可見,貴國的古代哲學家也是認同這一點的。”

    “那是商人常掛在嘴上的話,可不是中國古代的聖賢說的。”

    熊成基頓了頓,又說道︰“如果你能夠幫助我們盡快趕到武漢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見,不過趙總司令現在日理萬機,有沒有空見你可就不能保證了。”

    莫理循微笑著說道︰“貴國古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將軍將我的名片帶到,這筆交易就算是公平合理,兩不相欠。”

    熊成基點了點頭,莫理循轉回身,將拿在手里的禮帽戴回頭上,帶著歉意向身後的謝泰和馮如說道︰“很抱歉,兩位先生,這一次兩位恐怕不能和我們同行了,一艘英國炮艦上載著太多中國人,這確實有些不方便,所以,兩位還是在南京等幾日吧。”

    謝泰與馮如面面相覷,剛才兩人听見熊成基和莫理循的對話,還以為他們也能搭順風船,可是莫理循轉回身就把他們給一腳踢走,確實讓人有些惱火。

    這也是厚此薄彼啊!

    本來,兩人對搭乘英**艦還有些顧慮,可是現在,一種被人出賣的憤怒讓兩人忍無可忍,謝泰涵養好點,大不了翻翻白眼,但馮如可就顧不了那麼多了,不客氣的說道︰“你們英國人的信譽就這樣?剛才不是滿口答應過嗎?怎麼,說變卦就變卦?看到有人能夠把你引見給趙總司令了,就把我們一腳踢飛了?告訴你,區區一個副司令算什麼?我還是共和軍的飛行隊長呢!就連趙總司令見了面,也得叫我聲‘馮隊長’!”

    “你們早就是共和軍的人?可是剛才你們不是告訴過我們與共和軍沒有任何關系嗎?”莫理循先是一驚,繼則一樂,大新聞啊,一旦采訪完畢,《泰晤士報》恐怕得考慮換個遠東地區主編了。

    “剛才的話那是騙你的。來而不往非禮也,跟你們洋人打交道,可得多留個心眼些年,咱們中國吃你們洋人的虧還吃少了?”

    謝泰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珠子,看了看莫理循,再望望熊成基,嘆道︰“出來的時候趙總司令叮囑過,一路之上要謹慎,不能到處顯擺,可是眼下的局面顯擺的話連船都坐不到。”

    “這麼說,你們參加了四川戰役?那麼,那架轟炸成都的飛機是你們派的?”莫理循眨了眨眼。

    “與我無關,他干的。”謝泰沒好氣的指了指馮如。“開飛機的是他丟****的是他的學生。”

    “什麼?你……你就是那架飛機的飛行員?你……你知道不知道,你扔下去的那幾顆****很有可能開創一個時代,一個空中轟炸的時代!”莫理循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馮如撇了撇嘴角,哼道︰“本來,那幾顆****是為日本炮艦準備的,可惜了叫滿清頑固

    ‘便宜’。”

    “不過,我听說國際公約曾經規定禁止從飛行器上扔爆炸物的。”莫理循狡黠的問道。

    “國際公約?國際公約還說過要保證任何一個國家的領土完整和主權**呢!”馮如白了莫理循一眼。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共和軍的……飛行隊長?”莫理循也不理會兩人的白眼,腆著臉換了個話題。

    “給!看清楚了是趙總司令給的官照,上頭蓋著袁世凱給的關防器的進口入關全靠這東西,假不了的。”謝泰慢吞吞的摸出張紙,遞了過去。

    莫理循接過一,那果然是張進口許可,上面蓋的章是“湖北都督”,而這正是袁世凱封給趙北的官職,作為一個曾經在武漢呆了半個月、並且仔細研究過趙總司令履歷的西方記者,莫理循當然知道趙北現在的正式官職。

    “太好了,你們馬上把機器飛機搬到碼頭,我這就去找領事先生,我們在海關踫頭!另外,我是澳大利亞人,不是英國人,雖然目前還算是大英帝國的臣民。”莫理循將進口許可塞回謝泰手里,提著皮包一溜煙的跑了,只留下面面相覷的一干人等。

    “兩位,真是趙:司令手下?”熊成基有些尷尬,走到兩人跟前問道。

    “閣下當真是安慶首義的那位熊督?”謝泰反問。

    兩人均是會心一笑,當下式為對方做了自我介紹,寒暄一番,考慮到路上的安全問題,謝泰熱情邀請熊成基等人一同趕去碼頭,有光復會的大批軍官保駕,尋常地痞那是絕對不敢打他們和機器的主意了。

    在頭指揮工人將機器從倉庫里搬出,架上大車,半個小時後,莫理循乘著領事館的馬車趕到海關,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個醉醺醺的法國人,據說是個落魄的船長,名叫貝松克,是被莫理循從酒館里花了五英鎊“租”來,用來假扮這批機器和飛機的貨主,如此一來,英國人絕對不會起心,況且現在歐洲局勢緊張,法國這個盟國顯得愈發珍貴,英國艦長一定會把最好的艙室拿出來安頓他們的。

    “位,請上船吧。”

    莫理循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那封信,一副救苦救難的模樣。

    “馮隊長,熊將軍,你們都是真正的革命者,能夠與你們同行,我非常榮幸。那艘‘瓢蟲’號雖然是艘小船,但裝下我們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在上船之前,還請諸位將軍裝換下,貴國的戰爭狀態尚未正式結束,英國目前仍在維持著中立,英國的軍艦顯然不方便搭載貴國的軍人。”

    “機器裝得下麼?”馮如問道。

    莫理循指了指身邊那位醉醺醺的法國船長,說道︰“本來是裝不下的,不過,貝松船長正好有一艘駁船,只是沒有動力,看在英國和法國的友誼的面子上,領事先生同意用炮艦拖帶駁船航行,當然,條件是此次航行的煤炭需要由貨主提供。

    先生們,你們這就去聯系購買煤炭吧,記住,英**艦一向使用優質煤炭,這不僅是規定,而且也是大英帝國的面子問題,絕對不能敷衍了事。”

    “臭規矩真多。”一個光復會的軍官嘟噥了一句。

    熊成基倒也干脆,向一名手下嘀咕幾句,那人便轉身離去,聯系煤炭事宜去了。

    “請問,你們能帶上我們一起去武漢嗎?”兩個頭裹繃帶的青年走了過來,向謝泰和馮如懇求。

    這兩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挨打的那兩個北方南下的學生,兩人頭上的繃帶還是謝泰和馮如幫著包扎起來的。剛才兩人和幾個同樣年輕的學生一直跟著謝泰等人,此時見他們即將上船,于是過來打听。

    “你們也去武漢?”熊成基問道。

    一個青年說道︰“本來我們南下就是去投奔共和軍的,但是因為中日交涉的事情在南京耽擱了幾天,我們現在就去武漢,我們要去參加共和軍,我們要去學習新文化。放眼天下,偌大一個中國,也就只有共和軍有實力也有決心保衛咱們國家,中國要想不亡國,只有靠共和軍了。”

    “收下你們了。”

    謝泰想也沒想就點了頭。現在的湖北武漢已經成了知識青年們心目中的革命聖地,每天都有大量知識青年從全國各地向武漢進發,武漢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正以它獨特的魅力將這個時代最進步的力量團結在自己身邊,而共和軍也是來者不拒,無論是軍隊還是廠礦,都需要這些人。

    听了這話,青年們歡呼雀躍,當下派了兩人回旅館收拾眾人行李,其他人則留在這里,繼續向謝泰打听武漢的種種新氣象,反將安慶首義功臣熊成基冷落下來。

    光復會的那班軍官人人神色黯然,革命走到今天,最出風頭的不是光復會的嫡系勢力,而是一個半路出家的趙北,這確實有些讓人尷尬。

    “瓢蟲”號雖然是艘小炮艦,但裝下幾十個額外的乘客還是很輕松的,熊成基與謝泰、馮如、莫理循、法國船長合住一間水兵艙,其他人則擠在機器艙和過道里,至于那些機器和飛機,則裝上了一艘銹跡斑斑的鐵殼駁船,依靠兩根鋼纜系在炮艦尾部,由炮艦拖帶而行。

    自從上了船,莫理循就開始了他的本職工作,先後采訪了馮如和熊成基,謝泰則被他晾在一邊,至于那位假扮貨主的法國船長貝松先生,則在干掉了一瓶英國艦長送給他的龍舌蘭酒後就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那震天響的鼾聲一直傳到艙外,直到炮艦的鍋爐積足了蒸汽,開始帶動蒸汽機運轉,機器發出的轟鳴聲才將這鼾聲打壓下去。

    炮艦駛離碼頭,緩緩加速,拖著那艘蓋著帆布的駁船向長江上游駛去。

    謝泰走到船舷邊,從那扇打開的舷窗向外望去,江面上的船只很少,而且全部懸掛著外國國旗,看起來北洋軍不僅征用了華商的輪船,也征用了那些古老的帆船,平日里繁忙的航道頓時顯得有些冷清起來。

    “都在打仗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平靜下來?共和是立起來了,但這天下卻仍是亂紛紛一片,君憲派諸君也未必沒有道理啊,這個國家還是需要一個乾綱獨斷的領袖的,一盤散沙,于國于民都沒有好處,這個都督看那個司令不順眼,那個司令看這個都督不順眼,談不攏,就只好戰場上見了。明亡清興,天下亂紛紛了幾十年,現在滿清倒了,天下又亂套了,只是不知這場亂子什麼時候才會平息下來。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看著一艘裝滿士兵的大木船掠過船側,謝泰無奈的嘆了口氣。(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9:20
第239章 上校營長

    氣很好,能見度極佳。

    蔚藍的天空中飄著一具綠色的氣球,氣球在五百米的高度緩緩的向東北方飄去,漸漸升高到五百米,然後,兩個小黑點從氣球下吊著的繡筐里躍了出來,直挺挺的墜向地面,兩秒鐘後,從那兩個小黑點上綻放出兩朵白色的“花”,提著小黑點,飄飄蕩蕩的緩緩落向地面,在微風的作用下,最終降落到了一座山包後。

    校場上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剛才仰頭向天空張望的眾人與同伴交頭接耳,多數人的神情顯得十分興奮,這些人都穿著共和軍的軍裝,戴著精銳部隊的船形帽,但與別的部隊士兵不同的是,他們的左臂上都佩帶著一個黃銅質地的鷹形臂章,在陽光下閃著金色光芒,十分耀眼。

    在掌聲中,趙北放下了望遠鏡,長噓口氣,對站在身邊的藍天蔚和蔣方震說道︰“沒有怯場,很好,應該給那兩個士兵頒發勛章,這可是咱們第一次用真人跳傘啊。”

    “可惜他們文化素質不高,不能做飛行員。”藍天蔚說道。

    “這東西給飛行用確實不錯,如果飛機失控,飛行員就能靠降落傘安全降落。”蔣方震贊許的點著頭。

    “降落傘可不只是飛行員得著,步兵也是用得著的,只不過現在的航空技術達不到罷了,想象一下,用幾百架大型飛機一次運送數千名傘兵,對敵方縱深目標實施空中突擊,佔領戰略要地,控制交通命脈,那將是多麼壯觀的戰爭畫卷啊。”

    趙北長噓短了一陣,由于現在的飛機實在無法承擔遠距離輸送兵員的任務,而飛艇又使用不便,所以的空降兵之夢也只能是一個夢只要能讓每一個飛行員都學會跳傘,他就心滿意足了。

    世界上第一種實用降落傘早在九世紀末就已發明出來,用來裝備熱氣球和氣球飛行員,只是由于過于笨重所以並未得到廣泛使用,即使是歐洲,也沒有幾個人跳過傘。

    上次共和軍出動飛機襲成都返航時因為一側發動機起火差點機毀人亡,接受教訓之後,趙北決定設計一種輕便實用的降落傘,用來裝備氣球和飛機飛行員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員傷亡。

    實上。共和軍地氣球隊就有幾具降落傘。那還是進口氣球時附帶地。不過一直沒怎麼用過。甚至沒有拆封。直到趙北決定設計飛行員降落傘才將那幾具氣球隊地降落傘調過去研究。

    作為一偽軍事迷。趙北曾經仔細研究過二戰飛行員裝備地幾種降落傘雖然一些細節已記不太清楚。但邊琢磨邊修改集一幫織工。用四川地綢為原料鼓搗了半個月底是制造出了幾個樣品。至于能不能使用。就要看實驗了。

    實際上。在成都地時候就用假人實驗了一次降落傘。之後趙北又對降落傘進行了一些小小地改進。本打算仍在四川進行真人跳傘實驗。但由于急著回湖北。因此一直拖到今天才親自主持了第一次真人跳傘實驗。地點是漢陽城外西北郊。參加實驗地人也不多。除了飛行隊地全體學員之外。就只有參謀部地幾個軍官和氣球隊地官兵。

    充當實驗品地是兩個衛兵。本來飛行隊里有不少人願意執行這一任務。但考慮到飛行員培養不易。趙北還是決定從自己地警衛營抽調志願者。而獎勵就是批準實驗者在完成跳傘實驗之後到基層部隊去充任軍官。至少也是個排長。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警衛營報名地有五十多人。連營長田勁夫也報名參加。結果只好采取抓鬮地方法抽出兩個士兵。出于安全考慮。兩個傘兵都背了兩個傘包。屁股後面地是主傘。胸前是備用傘。萬一主傘打不開。必須立即打開備用傘。

    值得慶幸地是。兩人地主傘都順利打開。而且平穩降落。這對于士氣地提升是很有幫助地。尤其對于那些飛行學員來說。這降落傘地質量直接關系到他們地切身利益。而這。也正是趙北命令他們前來觀摩地重要原因。

    而在此次跳傘之前,那兩個志願者僅僅接受過極其簡單的訓練,如果放在後世,兩人是絕對沒有資格跳傘的。

    除了飛行員要裝備降落傘之外,氫氣球飛行員也必須裝備,而且氣球隊的規模也要擴充,五具德國制氫氣球已經由東非運到武漢,在飛機普及之前,它們將進一步提高共和軍炮兵的偵察和校射能力,尤其是遠程炮擊精度——————作為“黃州陰謀”的一部分,德國答應出售的二十門遠程榴彈炮已經在運往中國的路上,用不了多久,共和軍就將擁有超越北洋軍炮兵的重型裝備。

    作為穿越者,趙北深知炮兵火力在這個時代所佔有的重要地位,對于共和軍的炮兵建設他投入了太多精力,瘋狂

    裝備進行升級換代,不僅打算淘汰所有的舊式架準備淘汰一部分射程不足的管退炮,不過目前來說,由于財政困難以及漢陽兵工廠的技術水平所限,炮兵的建設並非一帆風順,這需要時間,但趙北也知道,歷史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再過幾年,等歐洲大戰爆發之後,歐洲列強就無法再分心亞洲事務了,到了那時候,就是遠東小列強日本為所欲為的時候,鑒于他本人與日本之間的,他不敢掉以輕心。

    “時不我待啊。

    ”趙北重重嘆了口氣,卻讓身邊的藍天蔚和蔣方震有些莫名其妙。

    一隊騎兵揚塵而來,在校場轅門外停住,騎兵們跳下馬,一路奔跑,領頭的是警衛營長田勁夫,一到趙北跟前,他“啪”的兩腿一並,敬禮,大聲喊道︰“報告總司令!兩個傘兵安全降落,人和傘全都安然無恙!”

    趙北向田勁夫身後望去,一排衛兵站得筆直,那兩個充當實驗品的衛兵在隊列中昂首而立,一臉的得意,見總司令望向自己,兩人一前一後走前一步,敬禮,也喊了兩嗓子。

    “職部祁金彪,已司令命令完成任務,請司令訓示!”

    “職部楊奔,已按司令命令成任務,請司令訓示!”

    “稍息!”

    趙北回了禮,道︰“干得不錯,你們的功勞先記上,現在咱們沒有合適的空降兵勛章,等將來勛章制好了,再給你們補發。別的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答應你們的事也絕不會食言,回去收拾收拾,下午就跟著藍參謀長下部隊,祁金彪跟了我差不多半年,軍餃是少尉,也上過隨營軍官速成班,雖然現在沒畢業,不過做個連長還是湊合的,軍餃提為中尉,至于楊奔,就委屈你做個排長吧,我推薦你去軍官速成班深造,至于軍餃嘛,可以提為準尉,等從軍官速成班畢業,再提為少尉。”

    “謝司令!”兩人立正,敬禮,後退一步,到隊列之中。

    “報告總司令!職部也請下部隊帶兵!”田勁夫喊道。

    “你?是先把我的警衛營管好再說別的,啥時候單兵素質趕上了特戰營,啥時候我就讓你去帶兵打仗。”趙北慢條斯理的哼了哼。

    “別怕沒打,告訴你,跟著我,以後的仗少不了的,現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個戰爭的時代!”

    “特戰營現在已經是特戰團了,總司令,我的警衛營也該擴充一下了吧?反正人已經夠了,總共兩千多號人,足夠整編兩個團的,再從各部隊挑點兵,那就是警衛旅了。”

    田勁夫只好退而求其次,反正趙北也早就打算擴充警衛部隊,不過相比之下,朱大牛的特戰營更受關注一些,在四川的時候就已經正式擴充為了一個團,裝備也是共和軍所有部隊中最好的。

    “你以為那一千多號人是給你準備的兵?那都是識文斷字的專業憲兵!在你手下只不過是強化訓練,等訓練合格了,就另組一支憲兵部隊,交給吳祿貞指揮。”

    趙北白了田勁夫一眼,這個警衛營長什麼都好,就是官癮太大,嫌“營長”不好听,總想換個“團長”、“旅長”的干干。不過話又說回來,田勁夫現在的軍餃是上校,當初與他一同跟隨趙北首義安慶的那些軍官現在不是團長就是旅長,相比之下,田勁夫以上校軍餃充任營長,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所以,他的牢騷也是可以理解的。

    放眼全軍,“上校營長”還真就只這麼一位。

    “放心,等吳祿貞的憲兵隊組建完成,我就批準你擴編警衛隊。”趙北順便安撫了一下這位頗覺委屈的衛隊長。

    提起吳祿貞,趙北想起一事,于是扭過頭去對藍天蔚說道︰“說起吳祿貞,你的這個學長倒是個閑不住的人,從四川回來後,一有機會就在軍官速成學堂的戰術課上對德國戰術橫挑鼻子豎挑眼,他也不怕別人耳朵里听出繭子。雖說他兼著軍官速成學堂的副校長,可是他同時也是憲兵司令,管著軍容軍紀,這才是他的主要工作,我現在之所以沒在軍校里安排他的課,就是為了讓他不分心。現在是我的警衛營在幫憲兵隊維持軍紀,等將來專業憲兵部隊組建完成,我看他還有沒有閑情逸致在軍校里指點江山?你和他交情不錯,得空好好跟他說道說道,讓他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多管閑事。憲兵司令,可不只是殺人這麼簡單的,軍紀的維持也不能僅靠大刀、關禁閉。”

    總司令這話說得可不怎麼客氣,不僅藍天蔚有些驚訝,就連平時與吳祿貞不怎麼來往的蔣方震也將眉頭一擰。

    這話是另有所指啊。(

(ps..因為是第一次貼文~如有發現漏章或沒翻譯成功及有其他需改善的~請發消息給我~我一定改善!!在此~先謝謝各位大大囉!!by pan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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