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23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11
第302章諾克斯計劃

    洛克斯是美國新任總統塔失脫的景選伙伴。塔夫脫千年廄一小就任美國總統後,任命諾克斯為美國國務卿,由他全權實施塔夫脫總統的“金元外交”方針。

    用美國商業界的話來講,諾克斯“非超情美國的衡經濟擴張。”讓這樣一個人來主持美國國務院,美國商界、金融巨頭都非常滿意。

    諾克斯也不負眾望,上任之後立即改組了美國國務院,使其能更有效率的為美國的資本擴張服務,而他制訂的第一個資本擴張計戈就是針對中國的,準確的講,是奪取中國的鐵路投資權。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利用“戊申革命。之後的形勢,諾克斯制訂了一個野心勃勃的鐵路投資計劃,這個計戈以他的名字命名為“諾克斯計發。”

    簡單來講,“諾克斯計利。的主要內容有兩斤小︰其一,滿洲鐵路“中立化”;其二,粵漢、川漢鐵路“中美合辦”。

    “諾克斯計戈”一出籠,美國駐華外交官就開始了奔走交涉,由于司戴德的努力,粵漢”漢鐵路的“中美合辦”已有了些眉目,南方最強的地方實力派人物趙北已經口頭承諾對這斤。鐵路合辦計劃給予種。雖然合同尚未正式簽訂,但是美國國內的財團已經開始為這兩條鐵路的修建準備資金,所以,司戴德載譽而歸,趕回了奉天總領事任上。在美國駐華公使館派去的助手的幫助下著手實施“諾克斯計圭。的另一個目標︰滿洲鐵路“中立化。”

    經過日俄戰爭,現在的中國東三省鐵路基本上由日本和俄國瓜分。在貿易保護政策上,日本與俄國沒有區別,對于揮眈眈的美國財團。兩國均保持著高度警懼,並繼續相互靠攏,試圖聯手將美國勢力阻擋在山海關以南。

    為了實現所謂“滿州鐵路中立化”的目標,諾克斯提出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拉攏所有對中國鐵路感興趣的國家,共同出資,組建國際銀行團,向中國政府提供商業貸款,由中國政府出面,將東三省地區所有控制在日本、俄國手里的鐵路“贖回。”鐵路的所有權屬于中國政府,但是必須置于國際銀行團的“監督與管理。之下,換句話說,參照京漢鐵路章程,東三省所有鐵路都應由外國公司經營和管理,中國只擁有一個名義上的所有權。

    但是這個方案涉及各國利益。掣肘太多,實現的難度也高,考慮到這一點,諾克斯指示駐華外交官,如果“諾克斯計發。的第一個方案不能實施,那麼就實行第二個方案。即“錦接鐵路計劃”。

    錦瑰鐵路起點是錦州,終點是琰群【經齊齊哈爾,這條鐵路從遼西地區一直延伸到中俄邊境,南北走向,是一條與南滿鐵路並行的鐵路線。如果這條鐵路能夠修建完成的話,美國財團還打算將鐵路繼續向南延伸,一直到渤哼的葫蘆島,一旦葫蘆島不凍港建設完成,那麼,這條鐵路就可以為美國金融資本和政治勢力的深入滿洲甚至是俄羅斯遠東地區服務。

    為了減少外交匕的阻力,諾克斯並不反對各國“共同投資”這條鐵路,而且為了拉壟國,甚至打算請一家英國公司進行鐵路的勘探與

    建。

    諾克斯本人是傾向于第一個方案的,美國財團也消能與各國共同分享中國鐵路利益,但是由于“薪州事變。的爆發,英國、日本立場發生變化,國際銀行團的事情告吹,雖然諾克斯試圖斡旋,但徒勞無功。

    同樣的,在司戴德看來,“諾克斯計發。的幕一個方案實現難度太高。所以,他明智的選擇了第二個方案,即“錦瑰鐵路計戈”。

    但是錦曖鐵路修建計劃遭到了日本的強烈反對,日本政府以該鐵路線與南滿鐵路是並行線為理由,拿出當年與清廷簽訂的相關條約,阻止袁世凱就錦瑰鐵路修建事宜與美國方面進行磋商。

    與袁世凱無法進行磋商,司戴德決定走迂回路線,直接與地方實力人物進行交涉,甩開袁世凱的中樞政府。他這是借鑒粵漢”漢鐵路交涉的經驗。

    東三省的實辦派人物就是徐世昌。自從曹混的北洋第︰師南撤之後。徐世昌就成了真正的“東北王”。司戴德就是與他進行交涉。

    徐世昌對錦瑰鐵路計劃非常感興趣。但問題在于,他不像南方革命勢力,他是北洋集團的一分子,對于北洋集團首腦袁世凱的意志不敢有絲毫違抗,所以,他給司戴德的答復並不明確,只是說要等袁世凱的意見。

    可是如果袁世凱能夠把錦緩鐵路交給美國財團的話,司戴德還用得用炮到奉天跟他徐世昌磋商麼?結果司戴德連一個口頭承諾也沒的到,空手而回,此次南下北京,正是去拜見美國駐華公使,向他匯報交涉事宜,等候美國國務院的進一步指示。

    “諾克斯計戈”是美國政府制訂的秘密計戈”司戴德當然不會告訴莫理循,如果讓這個英國《泰晤士報》的主編知道了這個計發”那麼。全世界很快就能知道美國政府的如意算盤,而日本和俄國也將進一步相互靠攏,這對于美國的資本擴張是很不利的。

    當然,即使“諾克斯計劃”不曝光。日本和俄國也正在相互靠攏,如果日本樞密院議長伊藤博文沒有遇刺身亡的話,或許日本與俄國的高層會談已經舉行了。

    所以,對于伊藤博文的遇刺身亡,司戴德是幸災樂禍的,他巴不的日本外交官都死光,那樣的話,他就可以毫無阻礙的實施他的“諾克斯計戈。了,實際上,因為財政緊張的問題,俄國在南滿鐵路的立場上還是很靈活的,去年俄國甚至打算出售北滿鐵路,但是前提是南滿鐵路和北滿鐵路打包一起賣,可是因為日本人不肯出售南滿鐵路,所以俄國最終也沒賣北滿鐵路。

    當然,俄國之所以在南滿鐵路立場上如此靈活,更重要的原因還在于南滿是日本的勢力範圍,而俄國自從失去了旅順軍港之後,北滿鐵路已變成了雞肋,之所以仍握在手里,不過是為了防止日本勢力北進。

    在司戴德看來,正是日本政府的強硬立場,在實際上宣布了“諾克斯計戈”的破產,此次去拜見美國駐華公使,他是做好了挨一頓臭罵的準備。

    “還是南方的中國實力派好說話啊。”

    司戴德在心里嘆息,已拿定主意,盡快南下,完成粵漢”漢鐵路合同的簽訂,免得夜長夢多。

    就在司戴德感慨的時候,酒鋪的門口又是人影晃動,一個貨棧掌櫃帶著幾名伙計匆匆奔了進來,站在門邊喊了幾聲。

    “大伙都別愣著了!趕緊去車站。叫人給你們張羅車皮!尤其是那些時鮮貨,趕緊走門路運走,再不走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車皮呢!”

    見那貨棧掌櫃神色慌張,酒鋪里的商人們急忙追問緣故。

    掌櫃說道︰“今日上午,國會選舉已畢,南方的“聯合陣線。大獲全勝!國會參眾兩院的五百名議員里︵四百人都是“聯合陣線。的議員,用“聯合陣線,的話來講,這叫“壓到性勝利,!這國會以後就是人家聯合陣線的地盤了,連大總統都得听他們的!剛才山海關總站接到總統府電報,從下午開始,全部車皮都要調到天津去,拉軍隊,拉輻重,這留守京津的北洋軍要大舉南下了!”

    “南北要開戰了?當初清廷沒到的時候,南北沒有大戰,現在共和了。怎麼到要大打出手了?”

    “開戰到不至于,或許袁大總統只是防備著南方。”

    “袁大總統不是贊成共和的麼?怎麼國會一選舉,又跟南邊死磕起來了?。

    “你懂個啥?這袁大總統本來就是人家南邊的革命黨抬舉上去的。那叫身不由己!袁大總統心里未必裝著共和,中國幾千年都是皇帝治國,哪里听說過總統?,,共和?能當飯吃?要我說啊,還是皇帝好。皇帝不用國會,也就不用打仗了。”

    “諸個,有這工夫嚷嚷,還不如找車皮呢。實在找不著車皮,就的找些大車,你們的貨可以擱,我的貨擱不了,這大熱的天,那咸魚也放不了幾天。”

    酒鋪里的商人們七嘴八舌的往外毒,片刻之後,這間酒鋪里就只事了掌櫃、伙計,以及那四個衣冠楚楚的洋人。

    “看起來,我好象走錯了方向。我應該去南方的。雖然我對“聯合陣線。國會選舉的獲勝並不感到意外,可是我確實沒想到北方的反應竟然這麼激烈。”

    莫理循有些懊惱起來,從手提包里摸出地圖,研究走哪條路可以在最短時間里趕去南方。

    “還是先跟我毒滿州吧,我的進出口公司要在南滿地區設立一家分公司,我們一起去,我很欣賞你這個澳大利亞牛仔。

    法國船長拍了拍莫理循的肩膀,順勢將酒瓶里最後的半瓶酒灌進了喉嚨。

    司戴德和馬文什備話也沒說。兩人只是看了對方一眼,心中都想著同樣一個問題。

    北方的袁世凱和南方的“聯合陣線”真的會開戰麼?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1
第303章南國破曉

    公元蝴年的夏末。在南北業間那種詭異的與氛中,共和第一屆國會選舉落下了帷幕,由同盟會、光復會聯合其它小黨派組成的政治聯盟“聯合陣線。大獲全勝,國會參眾兩院共計五百名議員。其中有三百九十五名議員是“聯合陣線”的成員,按照憲法,聯合陣線將擁有國會議席中的近八成,完全控制國會已不是問題,只要聯合陣線願意。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否決由大總統提名的內閣名單,兩次否決之後,內閣名單將由國會參議院擬定。

    從理論上來講,“聯合陣線”可以通過國會實現實際上的政黨責任內閣,有效的限制民國大總統的權力。

    所以,袁世凱急了,雖然他現在只是“臨時大總統”而正式大總統的選舉必須等到國會成立之後。但是,即使是“臨時大總統”袁世凱也不能容忍有什麼勢力能夠踩在他的腦袋上頤指氣使。

    于是,袁大總統一聲令下,北洋軍這架戰爭機器全速運轉起來,殺氣騰騰向南方撲去。

    吶年7月出日,駐扎西安城北郊的北洋陸軍第一混成旅在旅長吳光新的指揮下向東推進,在渭南與陸軍陝西獨立步兵團陸承武部會合,隨即一同開赴潢關,與駐扎潢關的徐成榮混成團合兵一處,據關揮東西。切斷了奮進會陝西部隊與河南部隊的北部通道。

    奮進會立即還以顏色,不僅驅逐了北洋駐西安聯絡處的全體軍官▲且派兵接管了被北洋軍放棄的華陰縣城,采兵一部前推至潢關以北的雞公灘,與駐守風陵渡的北洋部隊隔著黃河對峙。

    隨後,奮進會宣布,所有奮進會部隊全體加入“聯合陣線”聯合武裝。奮進會首領楊王鵬兼任聯合武裝聯合司令部高級參議。

    7月引日,駐扎徐州的北洋第一師離開駐地,沿運河水陸並進,向揚州開進,與此同時,袁世凱電令甦北鎮守使徐寶山,率領所部南下浦口。接應從甦北南下的北洋陸軍第五師的剿匪部隊,並命令海軍部代理總長湯鄉銘率領海軍艦隊駛向浦口,掩護北洋軍南下部隊,增強江甦北洋實力。

    同一日,駐軍京津一帶的北洋陸軍第二師開往大沽,準備由那里乘船南下,增援上海,為這支部隊護航的是大英帝國遠東艦隊,打著“與中國方面舉行聯合軍事演習。的幌子,明目張膽的干涉中國內政。

    7月丑日,袁世凱以中華民目陸海軍總司令身份發布總統令。正式授予張作霜、馮德麟所部北洋番號,張部為北洋陸軍第十六師。馮部為北洋陸軍第十七師,命令兩部兼程趕往山海關,就在那里接受由日本軍艦緊急裝運過去的武器彈藥 此同時,留守奉天的吳俊升部也改編為北洋陸軍騎兵第二旅,並已做好南下準備。

    同一日。坐鎮上海的“北洋之龍”王士珍被袁世凱任命為東南巡閱使,統一指揮北洋軍南下江甦的部隊。“北洋之狗”馮國璋也接到命令。當晚離開北京,乘火車沿京漢鐵路南進,打算前往鄭州,出任西南巡閱使,號稱“北洋虎賁。的北洋陸軍第三師也同時由京津地區開往鄭州,歸馮國璋直接指揮。

    北洋軍在調兵遣將,南方的“聯合陣錢。也在厲兵妹馬。

    7月引日,就在曹棍率領北洋陸軍第三師在天津火車站登車出發的同一天,“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總司令”趙北發布命令,宣布南方所有革命軍隊進入待命狀態,準備實施一次大規模的跨地域聯合軍事演習,演習代號“南國破曉

    命令發布次日,由共和軍整編而成的“聯合陣線第一濕合陣線第三濕合陣線第四師”陸續向武漢集結,駐守湖南的“聯合陣線第五師”也離開駐地,調往湘北岳州,而原駐地則交由龔春台指揮的“聯合陣線獨立第二十六師”接防。

    與此同時,駐守成都、重慶的“聯合陣線第二師”彰漢遺旅也奉命北進,由川北向陝南挺進,以增援陝西,與該旅同時趕去陝南的還有由川軍第六師整編而成的“聯合陣線第六師。”師長由第二師長季雨霜兼任,他本人親自率領第六師行動▲第二師的彰旅則充當前鋒走在前頭。

    除了共和軍的行動之外,各省革命軍也幾乎同時開始了行動。

    共進會部隊整編而成的“聯合陣線第十六濕合陣線第十七師。分別在湘南、滇北舉行誓師大會。隨後,第十六師向武漢開進,宣布將前往湖北參加“南國破曉。軍事演習,而第十七師則繼續留守滇北。看住盤踞滇南的陸榮廷所部。

    和第十七師承掂同任務的還有廣西的“聯合陣線第十九師。”該師由原同盟會部隊整編而成,由于會黨成分較重,戰斗力有限,所以就與由光復會部隊整編而成的“聯合陣線第二十一師”一同留守廣西,共同看住雲南和廣東,防止陸榮廷和張人駿趁火打劫。

    佃建的“聯合陣線第十八師”派遣一個旅,北上淅江,以凶…南國破曉”為借口,準備與淅江光復會的“聯合陣線第二十師”會師,共同防守杭州,準備迎擊北洋軍可能發動的進攻,並同時對上海、南京方向實施戰略威懾。

    同時向杭州方向運動的還有江西李烈鈞的“聯合件線第九師”的兩個步兵旅,以及閻錫山的“聯合陣線第八師”的一個步兵旅又一個騎兵團。他們將與淅江、福建部隊一起保衛杭州,窺伺南京。

    南北雙方都在爭分奪秒的進行著戰略部署,對于國會“中間派。的和平呼吁都是敷衍以對,所有的人都在緊張的子著局勢的發展,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戰爭的腳步也越來越近。

    難道一場國會選舉竟會引發一場南北大戰麼?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脫褲子放屁的境地,議員們又何苦要進行這國會選舉呢?國會里的議員們越來越覺得他們像那條褲子了。

    可是這條褲子再破舊,那也是條褲子,指望靠它保暖或許有些離譜。但是至少它能遮羞,現在無論是南方的實力派,還是北方的實力派。連遮羞布都不打算要了,這讓南北各省的議員、政客們情何以堪啊。

    為了中國的前途、遠東的和平。更是為了各位議員的面子和他們腰包里的錢袋子,國會里的“中間派”議員們算是豁出去了,以立憲派代表人物張寥、黎元洪為首的“國會中間派”開始在南北之間積極奔走。為這兩個看上去勢不兩立的軍事集團進行斡旋,並打听雙方退讓的條件,但是由于他們本身就是聯合陣線的成員,所以在北方很不受待見。

    更讓這些中間派議員們奇怪的是,無論是北洋方面還是聯合陣線方面。他們拒絕承認準備打仗,他們都堅持“軍事演習”的說法,仿佛並沒有看到對方那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資一樣。

    難道是議員們神經過敏?

    正當議員們驚疑不定的時候、國公使朱爾典先生站了出來,引經據典的證明,南方的“聯合陣線。競遠方法“不公正也不公平。”這位英國公使“強烈建議”重新進行一次國會選舉,而這一次,聯合陣線應該在解散之後再以各個黨派的獨立身份參加國會選舉,而不是像會薦那樣歃血為盟、黨同伐異。

    沒人相信這是英國公使自己的看法∴數人都認為,這實際上是北洋方面的要求。

    時間“聯合陣線”有些無所適從。如果解散,議員的位子就沒有了。如果不解散,南北一場大戰,革命黨也還罷了,反正他們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但是那些本打算混水摸魚的投機客從來就沒有想過用鮮血去捍衛憲法的尊嚴,他們實際上是被同盟會、光復會拉上了賊船,綁上了戰車,如果“聯合陣線”贏了戰爭還好說,可是如果輸了這場戰爭,其成員肯定會遭到北洋的報復,那就是外國人說的“國事犯”了,有國家收留還好說,可是如果沒有國家收留,就是逃去租界,也未必不會被引渡給北洋政府。

    英國公使的“建議”一出來,“聯合陣線”就有些人心惶惶了,一些議員本打算刊登聲明宣布退出聯合陣線,可是當其中幾人的窩所挨了炸彈之後,他們立玄打消了這個念頭,那英國公使說的還真有些道理。這“聯合陣線”還真是會黨做派,許進不許出,當初拉人入伙的時候。他們咋就沒提醒一聲呢?

    說什麼都晚了,現在既然是聯合陣線的人,那麼,就得做好當聯合陣線的鬼的準備,要不然的話,你以為那頂“國會議員”的帽子是白戴的?

    國會議員們的惶惶不安中”吶年8月初,南北雙方的部隊基本上都已完成了各自的戰略部署。

    北洋軍分成兩路,一路以上海南京一線為戰略基地,稱“南進第一軍。”由東南巡閱使王士珍擔任軍長,防備杭州方向之敵;另一路以鄭州小開封一線為戰略基地。稱“南進第二軍”由西南巡閱使馮國障擔任軍長,預定主要攻擊方向河南信陽。

    “聯合陣線”的部隊也分成東西兩路,東路部隊集結于杭州一帶,防備南京、上海之敵,稱“東路縱隊”同盟會出身的閩軍總司令許崇智擔任縱隊司令,光復會出身的熊成基擔任縱隊參謀長;西路部隊集結于湖北孝感,以其為前進基地。預定主攻方向河南鄭州,稱“西路縱隊。”由聯合陣線委員長兼總司令趙北擔任縱隊司令,同盟會出身的藍天蔚擔任縱隊參謀長。

    北洋集團與聯合陣線轎弩張。分別在長江三角洲一帶和豫中一帶拉開架勢,南北大戰一觸即發,外國駐華武官已經開始認真推演哪個預定戰場將戰斗了。

    面對嚴峻的形勢,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2
第304章東守西攻

    北京,西苑,總統府,後花園。花園就在南哼上,站在花園里就能眺望那南海中的瀛台,當年光緒皇帝變法失敗之後,就被幽禁在那座小島上,直到死去,才被移出幽

    處。

    由于瀛台是囚禁皇帝的地方,而且皇帝還死在這里,所以不吉利,平時人跡罕至,以前還有幾個老太監帶著小太監常駐在小島上,看守島上的宮殿,但自從共和之後小島上的太監也消失了,只事孤零零的幾座破敗宮殿,作為那個滅亡王朝曾經存在的證據而“嘎吱”作響。

    但是現在,瀛台小島上卻有那麼幾個個人漫步于淒淒荒草之中。

    這幾個個人中,多數都是總統府的衛兵,他們來到這里並不是為了保衛那幾座破敗宮殿,而是作為民國臨時大總統的扈從人員,陪同袁大總統閑游瀛台。

    陪著袁世凱游覽瀛台的除了他的兒子袁克定、袁克文之外,還有幾位政府的高官,其中以趙秉鈞、段芝貴兩人最見信任。

    袁世凱一身潞綢長衫,手柱西洋手技,腳蹬千層底的布鞋,雖說不上神采熠熠,但比之前段時間的憔悴模樣已是精神了許多,身邊跟著的兩個兒子也是面帶微笑,不時與他們的父親說著話,後頭的一幫文武官員也湊著趣,用俏皮話說一些前朝典故。為袁世凱排遣著心中的煩悶。

    只是袁世凱卻始終不能露出微笑。走出那座破敗的涵元殿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陰郁起來,轉身抬起手杖,指了指那破舊不堪的斗拱、飛檐,說道︰“這涵元殿當年也是幽禁光緒皇帝的地方,怎麼破敗的如此不成樣子?”

    跟在一邊的趙秉鈞急忙說道︰“原本沒這麼破敗的,可是清室頒布讓國退位詔書之後,看守這里的太監們便將這涵元殿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偷走了,就連斗拱、飛檐上的飾物也沒放過,是以看上去這涵元殿格外破敗。”

    段芝貴也說道︰“現在琉璃、大耕欄一帶有不少從宮里偷出去的東西,那幫太監不識貨,前明時候的官窯瓷器幾塊大洋就敢出手,最近一段時間,不少倒騰古玩的商人都發了財,前幾天我還從一人手里收了件宋朝御用青瓷,那上頭的題詞是瘦金體,說不好就是宋徽宗的御筆,不過是真是假還愕找人鑒定一下,若是真跡,芝貴就拿來給干爹把玩把玩。”

    袁克文一听段芝貴的話,頓時眉頭一挑,說道︰“我到認識幾個行家,不若我陪你找他們去,你把那青瓷帶上前幾天我也收了不少好東西,干脆也拿去一勺恰了。”

    身邊的人試圖將話題往古董上引,但是袁世凱卻沒有插嘴,看了眼袁克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回身,柱著手杖繼續向前走。

    見他情緒低落,袁克定向袁克文使了個眼色,袁克文遲疑了一下,說道︰“父親,昨日項城老家來人,帶來了伯父的信,說他過段日子要來拜見民國大總統,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幫袁氏子佷,請大總統為袁氏祠堂新寫一塊金匾,他們要把這塊金匾一路捧回項城老家,光宗耀祖。”

    袁世凱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就著這個話題討論下去,袁克定白了袁克文一眼,只好親自上陣,說道︰“昨日兒子在火車站送幾位好友離京,偶然听到一個笑話。若是父親有興趣,兒子就講來,這個笑話就是關于南方那幫“聯合陣線,議員的。”

    袁世凱勉強在臉上擠出絲苦笑。點了點頭,手技往湖邊一棵垂柳一指,隨行衛兵急忙將一張藤椅擺了過去,還撐了一把洋傘。

    待袁世凱在藤椅上落座,袁克定這才將那個議員的笑話講了出來。

    “議員某甲加入了聯合陣線。議員某乙雖是其妻舅,可是卻沒加入聯合陣線,某甲常笑某乙,說他看不清天下大勢,某乙反唇相譏,說某早是投機政治,兩人關系鬧僵。後來某甲當選了國會議員,常將“聯合陣線,掛在嘴上,可是此人懼內。其妻是大富人家的千金,某甲指望著老泰山百年之後也分一份家業,一向對其妻言听計從,其妻也不懂政治,對他投機聯合陣線一事並不關心,不過某日回娘家省親,听其兄某乙談起聯合陣線的事,惱怒某甲譏笑某乙,遂返家之後勒令某甲退出聯合陣線,某甲拗不過,又想貪佔家業,遂去聯合戰線委員會辦理退盟事宜,不料還沒回家,其府門前就吃了顆炸彈,門上還貼著“叛盟必死,的招貼,某甲嚇個半死,當夜便扔了議員證章,只身逃往租界,連家業也不惦記了,後來某乙的到了某甲的議員證章,遂在那上頭寫了句話︰看清大勢乎?逃之夭夭乎?”

    袁世凱仔細听著袁克定講的故事。等他講究,半天才哼了一聲。

    “這個笑話不好笑!雖說聯合陣線是烏合之眾,可是這烏合之眾還是能派上用場的。這滿清朝廷不就是南方那幫烏合之眾掀翻的?。

    “干爹過謙了。誰不知道,那滿清朝頹被干爹掀翻的?沒有干爹”洋新軍早就把那幫革命黨打平了,哪里還輪到他們組建聯合陣線?”

    听了段芝貴的馬屁,袁世凱依舊沉著臉,哼道︰“香岩,你太小看南方那幫人了!尤其是那個趙北。從一開始他就步步謀劃”你跟我,還有咱們北洋這一大票人,都在他面前栽了跟頭!表面看上去咱們北洋很風光,清室是被咱們趕下台的,好象咱們是共和的功臣一樣,我也當上了臨時大總統,這天下好象是咱們北洋的了,可是實際上呢?

    從一開始,那就是趙北設下的一個套,咱們都被套進去了,雖然我也一直提防著那個趙總司令,可是他就好象明白我要做什麼一樣,我會怎麼走,他都算到了前頭,每一步都比我走得快。走得遠,我們偏偏還不能另走一條路,只能跟著他的屁股轉悠。那“薪州事變川漢路款虧空案”“聯合陣線”甚至就連洋人國際銀行團的事情,他趙北都敢插上一腳,心機之深、膽量之大,連我都佩服他,若是他在北洋軍里,我敢說,“王龍、段虎、馮狗。三人加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能忠心為北洋團體利益的話,恐怕我這斤”洋的位置到了最後是要交給他的!”引特凱突然談起權力交接事場所有人都是愣 墮”然望著袁世凱,袁克定更是身軀一抖,不過卻沒敢抬頭。

    袁世凱從藤椅上掛著手杖站了起來,提起手杖向那浩淼的湖面一指。

    “說到底,還是咱們北洋心胸太狹小了!咱們北洋里頭的人都在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不肯把頭抬起來看看遠處,看看遠處有什麼人跟咱們利益相近,結果北洋只看到了眼前的東西,而那遠處的東西都叫南方的革命黨拿走了。所謂“的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個“道,就是利益,它沒有正邪之分,只有遠近之別,能把遠的道和近的道都收攏到自己手里,這就叫做“得道多助”被別人收去,就叫“失道寡助。這個道理你們明白了麼?”

    段芝貴點了點頭,然後猛然醒悟。急忙又搖了搖頭,旁邊的其他人雖不似段芝貴這般茫然,可是心里也都奇怪,不知道袁世凱現在為什麼談起這斤,話題。

    趙秉鈞倒是領悟了一點袁世凱的用意,見無人說話,有些冷場,于是站出來說道︰“大總統這番話。如同醒瑚灌頂,讓人茅塞頓開。南方的革命黨人之所以組建“聯合陣線”就是看見了這個無正無邪的“道”他們空口白牙的許諾了利益,把一幫急著撈錢當官的人給聚集到一起,向著那個虛無飄渺的“道。沖了過去,至于能不能得到這個“道”革命黨人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如何利用這幫政治投機客為自己樓取利益。一言以蔽之,這就是在拿別人給自己當炮灰

    “智庵,你的悟性高,但是想事情常常走極端。聯合陣線固然在拿議員做炮灰,可是他們許下的利益那也是實實在在的,雖然暫時摸不著,可是看得見,這個利益就是國會。就是責任內閣!”

    說到這里,袁世凱掛著手杖踱了幾步,站在藤椅邊摸著椅背,嘆道︰“此次我之所以調集各路大軍大舉南進,除了防患于未然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要把這斤小“道,奪回來!以前我小看了國會,可是前段日子唐紹儀、蔡廷干寫了條陳,讓我對這國會看得更清楚了,這國會就是“道。!不論這斤小“道,是虛是實。是真是假,它都是用來收攏人心的工具,現在聯合陣線“得道多助”我們北洋“失道寡助”這可不行,我們得把這斤,“道,奪回來。所以,我才針鋒相對,派兵做出一副進攻的架勢,逼南方聯合陣線退讓。不過終究是慢了一步,趙北的緩兵之計讓我猶豫了一下,不然的話。不等國會選舉結束,北洋軍就已南進了。咱們就能先聲奪人。”

    其他人不明白趙北的“緩兵之計”是什麼,但是趙秉鈞知道,這斤。緩兵之計就是民國正式大總統的選舉。聯合陣線之所以表示不會推舉候選人參加此次正式大總統選舉。就是為了讓袁世凱舉棋不定,推遲北洋主力大舉南下的時間。

    畢竟,現在的北洋軍並沒有十足把握在進攻戰中擊敗南方革命陣營。其它勢力到也罷了,可是共和軍卻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要打共和軍 須下定決心破釜沉舟。

    實際上,除了宣布不參加此次正式大總統選舉之外,趙北在背後還做了一系列的小動作來迷惑袁世凱。他甚至拍發密電,向袁世凱獅子大開口,要求共同分享國際銀行團的巨額借款,至少是一人一半,如果袁世凱肯給,那麼他就解散聯合陣線。

    袁世凱對此拿不定主意,曾向趙秉鈞、阮忠樞等幾名心腹親信咨詢意見,但眾人意見無法統一,結果袁世凱只好先拍回電敷衍趙北。

    沒等眾人最終拿定主意,國會選舉結果就揭曉了,如此一來,袁世凱立刻變得很是被動,在世人看來。此次北洋軍之所以在國會選舉之後大舉南進,是袁世凱不滿意國會選舉結果的緣故,在道義上,北洋集團很吃虧,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輿論偏向聯合陣線的更多,美國報紙更是上躥下跳,指責北洋集團“破壞憲政。”而且美國民間輿論幾乎是一邊倒的種聯合陣線,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否意味著美國政府已打算拋棄北洋集團,但是卻讓袁世凱很憂慮。

    等北洋方面意識到趙北的緩兵之計,聯合陣線的軍隊已經完成了動員。借著“考核甲種師”的名義,開始向北方地區集結,對于南方的蠢蠢欲動,北洋也不得不有所動作。實際上,此次南北“大演習。”南方的動員要早于北洋,只不過表面上看是北洋軍先行動而已。

    南方的行動是防患于未然,北洋的行動也出于同一目的,但是這行動前後的準備工作,卻是天壤之別

    等袁世凱結束了總結,站在一邊的段芝貴才小聲說了幾句。

    “干爹,此次北洋軍大舉南下,不能就這麼干耗著,耗一日就是一日軍費。依芝貴之見,干脆就借此真機一舉蕩平革命黨,拼著兩敗俱傷,也要消滅共和軍。只要消滅了共和軍,革命黨就沒了主心骨,拉攏分化,挑撥離間,我就不信,那幫革命黨就是鐵板一塊!”

    “香岩,你以為我此次調兵南進,只是為了恐嚇一下那幫革命黨麼?他們既然敢挑事,那麼我就敢殺雞傲猴。

    袁世凱冷笑,掛著手技走了幾步。提起手杖指著那不遠處的破敗宮殿※冷的語氣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此次我之所以制訂“東守西攻,的作戰方案,就是要給趙北和他的共和軍一點顏色看看!不把他打疼了。他就不知道北洋軍有多厲害!此次命馮華甫馮國璋督戰鄭州,我就是讓他去打都北的,如果進攻順利,一口氣推到武漢也不是難事!這就看馮華甫能不能靈活指揮了。我就不信,就憑一幫剛網學會摳扳機的會黨、學生夫、游民。就能跟我袁家人苦練了十多年的北洋精銳正面對抗!前段時候,趙北嚷嚷著要把漢口建成華中的模範城市,現在,我就派北洋虎賁去漢口瞧瞧,看看是他的模範城市堅固,還是北洋軍的炮火犀利,他敢建我就敢毀!他敢向我叫板,我就讓他見識一下北洋的量!”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3
第305章 必須贏

    公元吶口年8月日,孝感。孝感個于湖北漢陽府腹心位置,自古便是通衢大道,當年太平天國戰爭時期,孝感就因為交通便利成為交戰雙方軍隊過往的通道,湘軍曾在這里多次與太平軍交戰,後來捻軍興起後,也曾抄掠過孝感。

    由于這種地理上的先天優勢,清廷勘探京漢鐵路的時候就確定孝感為京漢線必經之處,京漢線建成通車之後,孝感車站就成了整個湖北境內除了漢口車站之外最重要的交通中轉站,京漢鐵路在孝感拐了個大彎。孝感以南的鐵路往東南而去。孝感以北的鐵路則幾乎是筆直的向北延伸,直達鄂豫兩省交界處的武勝關。再往北走就是河南信陽了。

    “戊申革命”爆發之後,清廷調遣北洋軍和各省新軍組成第二軍∩陝甘總督升定提督,沿著京漢線南下,準備與從長江東面過來的第一軍夾擊武漢,但是第二軍前鋒還沒到孝感,袁世凱就已在北方發動兵諫,升允擔心軍心不穩,遂改變原定攻擊武漢的計劃”率軍調頭北返。打著“勤王”的旗號準備回擊河南,但由于北洋軍已截斷了信陽以北的京漢線交通,升允的第二軍進退失倨,後來毅軍統領趙倜在信陽發動兵變,圍攻升允司令部,升允化裝潛逃,清軍第二軍就此解體,部分河南新軍就在孝感加入了共和軍。隨後又跟著群治學社去了河南,不過並不是所有河南新軍都回了河南,實際上,群治學社北伐的時候,趙北特意命令留下一個營的河南籍部隊,駐守孝感。

    現在這個河南營仍舊駐在孝感,不過他們已被改編為了鐵道部隊,專門負責保護鐵路交通線,並幫助火車站協調調度。

    自從十多天前“南國破曉”軍事演習開始以來,這孝感火車站就成了一座軍用火車站,而孝感城也幾乎成了一座兵城,從南邊源源不斷調到孝感的聯合陣線部隊已將城市周遍變成了大兵營,即使是走在孝感城里的街上,也能看見穿著不同顏色軍裝的革命軍士兵。

    共和軍部隊是灰布軍裝,湖南的革命聯軍部隊是深藍色軍裝,還有不少部隊穿著前清巡防營的軍裝,只是將軍帽換成了新軍軍帽”現在聯合陣線雖然已經將部隊整編在了一起,統一進行指揮和調遣!但是這後勤保障工作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湖南、四川過來的部隊幾乎是一路不停的往孝感趕,這更換軍裝的事情確實不是第一位的。

    不過軍裝還是應該統一,現在武漢的軍用被服廠正在加班加點的趕制共和軍新式軍裝和軍帽,而且原來的那個紗布麻絲四局也已經復工,武漢的各個制衣巢都接到了軍政府的定單,也在為聯合陣線趕制軍裝。所以這新式軍裝的產量還是跟的上需要的,共和軍政府將訂貨款打過去,工廠就把軍裝發過來,一手錢一手貨,到也公平。

    這武漢的制衣廠算是沾了此次“軍事演習”的光,老板們都是笑的合不攏嘴,他們恐怕是對目前這種南北對峙局面最滿意的人了,為了完成定單,他們不得不擴大生產規模。並向漢口的外國商人購買更先進的制衣機器,整個漢口的商業因為此次“南國破曉”演習行動而呈現出一種扭曲的繁榮景象,而漢口至孝感之間的鐵路線上也日夜奔行著軍用列車,官兵、福重、軍裝、騾馬、軍火整列整列火車的往孝感車站拉。沿線所有車站都滿負荷的進行著調度,以保證軍列的暢通無阻。

    “嗚嗚隨著兩聲汽笛,又一列軍列噴著滾滾黑煙駛進了孝感車站,在調度員的指揮下停靠在了一座剛剛空下來的站台上,還沒等車完全停穩,軍列的所有車廂都被拉開,從車廂里跳下一兩千名暫時還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革命軍士兵,在軍官們的指揮與呵斥下,用了幾分鐘整隊,然後扛著背包開出了車站,一切都像前些天那樣按部就班,鐵路的工作人員也都習以為常,甚至從那軍裝判斷出了這支部隊的背景。

    這是“聯合陣線第十六師”的部隊。這支部隊是原共進會的武裝量。官兵多是湖南籍,師長卻是湖北人,名叫蔣作賓,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畢業生,去年夏天網剛畢業,回國後在報軍官速成學校任教員。但還沒等他適又持教鞭的生活﹝慶就傳來了革命的消息,“戊申革命”拉開了帷幕。

    作為一個同盟會秘密會員,蔣作賓沒有任何猶豫,立即收行裝,不辭而別,南下上海,尋找革命同志,然後就去了福建,參加了同盟會主持的福建光復戰爭,後來又被同盟會派往湖南,協助共進會組建革命草隊,之後就在湖南逗留,一直負責指揮共進會的部隊,“聯合陣線”成立之後,他就被任命為第十六師長,該師參謀長是田應詔,與蔣作賓是士官學校的同窗同學,不過卻是湖南人。

    第十六師在湘南接到調遣命令後。立即舉行誓師大會,當天就向湖北開進,先陸路後水路,抵達武漢後,立即被裝上火車,分批轉運孝感車站,加入“演習部隊”序列。

    由于車皮不足,第十六師不可能一次運到孝感,只能分丹次北進,蔣作賓作為師長率領後衛部隊,是本部隊中最後一個趕到孝感車站的高級軍官。

    網剛駛入孝感車站的這列軍列就是蔣作賓的座車,不過他並沒有隨著部隊離開車站,因為一下車他就接到車站駐站軍事代表轉交的命令,讓他就在車站等候,等待與第十六師的新任參謀長會面。

    第十六師原來的參謀長田應詔前天率領頭批部隊趕到孝感,之後就接到調令,被調到了聯合陣線第四師擔任師參謀長,第十六師的參謀長位置就空了出來,實際上昨天蔣作賓還在漢口的時候就接到了通知,第十六師的新任參謀長是他的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同窗王家駒,和蔣作賓一樣,王家駒也是湖北人。

    王家駒于士官學邢業之後被派到了四川,任四川新軍督練公所提調。後來共和軍入川,他就加入了共和軍,此後被派到軍政學院深造,還沒等畢業,就趕上了此次“軍事演習”于是被調回部隊,出任蔣作賓的師參謀長。

    實際上,像第十六師參謀長這樣的平級調動並不是孤立的事件,此次參加“南國破曉”行動的聯合陣線部隊中的高級軍官中許多人都進行了平級調動,這可以看作是總司令加強部隊“協制的重要措施。不討各師長基本上沒動≡千部隊的拍喇仇有大的影響。

    蔣作賓坐在調度室里,與幾名軍事代表談論著河南北洋軍的行動,沒談幾句,王家駒就帶著幾名副官匆匆趕到車站,與蔣作賓會面。

    兩人在士官學校里就是朋友,雖然還沒到登堂入室的程度,不過和田應詔相比,王家駒性子更隨和一些,見了蔣師長的面,也不像田應詔那樣板著臉,說起話來是眉開眼笑。

    “雨岩,本來我是打算請你去飯館吃頓便飯的,不過現在時間倉促。只能改在以後再請客下館子了。不過我還是給你帶了些本地特產。麻糖,咱們邊吃邊走,總司令就在司令部等著你去見他呢。”

    王家駒從軍裝口袋里摸出一包麻糖。交給蔣作賓,兩人離開車站,率領副官們徒步向孝感城里的“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總司令部行去。

    到了司令部,會議室里已是坐滿了人,王家駒與蔣作賓的到來讓現場氣氛更是熱烈,在座的高級軍官中。許多人都是士官學校、武備學堂的畢業生,不是同窗故舊,就是絢學弟,要麼,干脆就是師生關系,而且其中的多數人年紀都很輕,不過二十幾、三十幾,這也是革命軍隊中才會出現的特有現象,在北洋軍里是絕對看不到這種年輕軍官扎堆景象的。

    趁著開會前的這段時間,眾人交流了一下對南北局勢的看法,多數人堅持認為此次北洋軍大舉南下肯定是已作好了戰爭準備,聯合陣線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此次“南國破曉”恐怕也絕對不是一次軍事演習,就看總司令怎麼安排了。

    眾人正討論得激烈時,幾名衛兵已走進會議室,一名軍官站在門口喊了一句。

    “總司令到!起立!”

    會議室里的高級軍官們紛紛站起身,面朝門口,其中一些人已舉起右手敬禮。

    門口人影一晃,趙北已走進了會議室,徑直走到會議桌上前,掃了眾人一眼,抬手敬禮,一些反應慢的軍官這時才想起向總司令敬禮,結果有的人已將手放下,而有的人卻剛剛抬起手。

    看著眾人那有些眼輝亂的動作,趙北也是無奈,現在的“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剛剛在編制上勉強完成統一,還有許多工作要做,部隊的整合與消化不是短時間里就可以完成的,這需要全體軍官的共同努力。更需要總司令的陰謀陽謀。

    “諸位,咱們之中有些人前幾天已到,我認識,還有一些今天才趕到。我叫不上你們的名字,就請做個自我介紹吧∩人趙北,字振華 為聯合陣線委員長兼總司令,以前鄙人是光復會干部,現在,我是聯合陣線的成員。”

    趙北的開場白簡單明了,軍官們也都各自干脆。

    “職部蔣作賓,字雨岩,以前是同盟會員,現在是聯合陣線成員,擔任聯合陣線第十六師長之職。”

    “職部王家駒,現為聯合陣線第十六師參謀長。”

    來開會的軍官里,既有共和軍的軍官,也有來自共進會的軍官,就連奮進朵也有軍官列席,本來趙北召集眾人前來是打算商議河南局勢的。但是現在,已用不著商議河南局勢了。

    “諸位,今日請大家過來,本打算與諸位討論一下鄭州、開封一線的北洋軍動向,但是現在已用不著了,就在剛才,我接到信陽拍來的電報。鄭州北洋軍第三師、第九師已傾巢而出,沿著京漢線向南快速推進,其前鋒已進抵新鄭,許州城已發發可危。許州以前是原奮進會豫南分會軍事委員會駐地,現在仍然是“聯合陣線。在豫南的前哨基地,但是由于兵力有限,奮進會決定放棄許州,收縮防線,南撤至汝寧府的西平縣布置防御陣地,材電報請求“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迅速調遣主力北進豫南,增援西平,阻擊北洋軍。

    剛才總參謀部已經擬定了北上作戰計刑,此次“南國破曉,軍事行動正式由演習轉入備戰 在,我以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總司令的身份,作出以下決定!”

    趙北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副官疼前一步,翻開一份公文,向在座眾人大聲宣讀。

    “南國破曉,第五號作戰令︰第一,所有已抵達孝感的聯合陣線部隊立即作好出擊準備,命令一旦下達。各部隊按照次序上車出發。第二。作為先頭部隊,第一盛即集動,趕到火車站,軍列一到,立即登車出發,前往信陽。”

    看著會議室里冷靜得有些過分的部下,趙北並不感到意外,其實此次“南國破曉”行動,從一舁始他就是從實戰出發制訂的作戰計劃,一切都是按照實戰需要進行安排和部署,作為職業軍人,這些軍官恐怕早就作好開戰的心理準備了。

    “袁世凱啊袁世凱,沒想到你竟如此狂妄,你想打我的漢口,孰不知我早就想打你的鄭州了,既然你敢來,那麼就別怪我布下口袋等你鑽。我就不信,你的那支封建式的軍隊能擊敗我這支全新的革命軍隊。你放著杭州不打,專打湖北,想畢其功于一役,卻不知我也做著相同打算。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在東南的區跟你打,我要的就是中原決戰!”

    趙北在心里感慨,其實他確實不想現在就與袁世凱決裂,但是袁世凱已經亮出了大刀,那麼他也就不能退讓,畢竟,現在是收攏人望、贏的人望的時候,如果能夠戰勝北洋軍,那麼,他的這個聯合陣線總司令的位置就算是完全坐穩了。

    至于在河南擊敗北洋軍後下一步如何走,趙北現在還沒想好,因為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夠與他人協商的。

    趙北選擇的戰場就是河南,如果袁世凱不打算現在就跟總司令翻臉。那麼這“南國破曉”確實是一場軍事演習,如果袁世凱真的打算現在就跟總司令攤牌,那麼,這河南的中州大地就是總司令揚名立威的地方。

    這一仗不是如何贏的問題,而是必須贏的問題,為了擊敗北洋軍,趙北幾乎是豁出去了,他押上了幾乎是所有的本錢。

    贏了,他就能在短時間內入主中樞、統一中國;輸了,他將一敗涂地,亡命天涯。

    這一仗,趙北必須贏!!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4
第306章 武勝關上

    武勝關位干河南與湖北兩省交界外,因為地勢較為險要哼孔口連接鄂豫兩省的交通孔道,京漢鐵路就從關下通過,控制了武勝關,就控制了京漢鐵路南北交通。

    “戊申革命”中,共和軍光復武漢之後,清廷發布詔書,宣布組建“討賊軍。”一東一北夾擊武漢,面對嚴峻的軍事形勢,共和軍里的部分參謀建議趙北派兵一部北上武勝關。佔領關口,控制交通,就在武勝關建立阻擊陣地,阻擋北路清軍。

    但是從武漢到武勝關之間是幾百里的鐵路線,如果派兵進攻武勝關的話,後勤保障線將拉得過長,很容易使前線部隊陷入後勤不濟的困境▲且當時的武勝關還控制在清軍手里,要想佔領必須先來一場攻堅戰。所以最後趙北否決了進軍武勝關的提議,而是決定固守武漢,等待北方局勢變化。

    事實證明,穿越者的戰略眼光是正確的,清軍因為袁世凱的反戈一擊不戰自潰,武漢有驚無險,部下對于總司令的“先見之明【感到驚訝。

    不過驚訝歸驚訝,等清軍威脅消失之後,共和軍的參謀人員還是堅持派兵駐守武勝關,趙北也同意了 是從共和政府宣布建立以來,這武勝關就一直駐扎著共和軍的一個步兵團和一斤小炮兵營,不僅在關口修建了堅固的防御陣地,同時還在附近的山頭建立起炮兵陣地,居高臨下俯視關口,控制著京漢鐵路的交通,如果北方軍隊想沿著京漢線南下武漢的話,就必須先拿下武勝關。

    不過單單防守武勝關是不夠的。防線太過單薄,所以,武勝關只是第二道防線,共和軍的第一道防線實際上是建立在河南信陽的,那里駐守著一個步兵旅,如同湖南北部岳州的第幕師一樣,緊緊的盯著湖北的大門。

    和湖南的共進會相比,河南的奮進會“識趣”得多,雖然奮進會將豫南視為自己的領地,但是對于駐扎在信陽一帶的這支共和軍部隊始終不敢驅趕,因為他們深知,在河南這個四戰之地,沒有共和軍的種。奮進會無論如何也是站不住腳的 其得罪共和軍,倒不如讓共和軍替他們駐守信陽,保衛京漢鐵路,保證湖北過來的軍火彈藥源源不斷的運到信陽,補充給奮進會部隊。

    隨著陝西的光復,奮進會的地盤進一步擴大了,但是需要防守的地方也更多了,對于財政窘迫的奮進會來說,這信陽的共和軍更不能走了▲且隨著南北對立局面的加劇。奮進會甚至主動邀請共和軍增派部隊到豫南,以便他們將更多的奮進會部隊調到陝西,西征甘肅小新疆、青海,佔領更多的地盤。

    不過沒等奮進會的部隊佔領甘肅全境,袁世凱的北洋軍就開始大舉南進了,隨著國會選舉的結束。南北之間的決裂幾乎已是近在眼前。奮進會急急忙忙將陝西部隊再調回河南,但是畢竟慢了一步,連接河南、陝西的捷徑潢關被北洋軍截斷,道路不通,奮進會只能通過陝南的商州將部隊調回豫南的冉陽府,但是道路艱險,路途遙遠,部隊的行動相當遲緩,結果北洋軍已從鄭州出動、向豫南的許州撲去的時候,豫南的奮進會部隊兵力捉襟見肘,不的不收縮防線,固守待援,等待聯合陣線主力部隊的趕到。

    其實奮進會在豫南的部隊從人數上講還是不少的,但是奮進會並元信心與北洋強軍正面對抗,當初趙北“建議”他們去河南發展的時候,他們就對此顧慮重重,現在北洋軍真的打過來了,奮進會也就慌了神了。原本對于加入“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持謹慎立場的楊王鵬、那網等人也立刻改變了立場,宣布全體部隊立即加入聯合陣線武裝,歸趙北統一指揮,以此加重奮進會在聯合陣線心目中的分量。

    其實不管奮進會是否選擇匆匆加入聯合陣線武裝,趙北都會派遣主力部隊北上,阻截北洋軍南下,如果可能的話,就在河南尋求與北洋軍進行一場決戰,向世人展現總司令的量和自信,而這種量和自信將為這個國家帶來消,也能給趙北的事業帶來輝煌。

    作為總司令輝煌事業的一分子,田勁夫率領一隊衛兵先行出發,趕到武勝關巡視,以便選擇一詞合設立總司令行轅的地方。

    田勁夫是昨天離開孝感的,今天趕到武勝關,用了半天時間,在駐防司令的陪同下將這武勝關上上下下的形勝之地認真看了一遍,最後選擇了山腰上的幾間通風采光良好的磚瓦房,將其征用,作為總司令指揮作戰期間的臨時住處和總司令部。

    這幾間磚瓦房的房主是本地一個地主,名下薄田數百畝,在這窮鄉僻壤也算得上個土財主,一听總司令要征用他的這座別院作為行轅,這個土財主一心巴結,連房租也不敢耍,親自帶了僕人、佃戶,將這座別院收得干干淨淨,之後還特意留下兩個使喚丫鬟,說是“向候總司令洗腳解乏”的。

    田勁夫雖然知道趙北的脾氣,不過也沒自做主張將這兩斤,丫鬟趕走▲是讓她們去了隨軍行動的衛生隊幫忙。

    選好了行轅,田勁夫就拍了電報,向趙北報告行轅已經建立,不過他收到的回信卻是“總司令上午已經出發。”

    如此一來,天色漸晚的時候趙北就率領參謀部全體軍官趕到了武勝關。在車站迎接他的也就只有駐防司令竹代漢幾名高級軍官。田勁夫適時歸隊,繼續充當總耳令的見引…鏢乃

    武勝關駐防司令是包術先,他是甘肅人,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七期學員,沒畢業就趕上“戊申革命”于是跟著同學們一起回國,先在淅江呆了段日子,後來趕去武漢,報名參加了共和軍,先做連長、營長,征川之戰結束後,因為作戰勇敢被提拔為團長,率領部隊駐守武勝關。

    “听說距武勝關不遠的地方有座雞公山,是避暑勝地?”

    趙北一下火車,就向軍官們打听。

    “正是。總司令若有興趣,職部願陪同總司令游覽雞公山。”包術先點了點頭。

    “夭馬上就黑了,雞公山改日再去吧 在咱們去街上瞧瞧,上次巡視京漢線,這武勝關站我只略微轉了轉,沒有細看。”

    趙北抬頭望了望天,說走就走。田勁夫急忙帶人搶在前頭,為總司令領路。

    武勝關本是座關隘,雖是南北交通孔道,但由于是山區,商業並不發達,京漢鐵路建成之後,雖然稍微繁榮了些,可終究缺乏成為重要商埠的先夭條件,就連這武勝關車站也是座很不起眼的小站,站外不遠處有一條碎石鋪就的小街,就是這里唯一的一條街道,沿著街道兩邊有一些小鋪面,主要經營山貨,門面前不大∴數都還是車站工作人員家屬開的,用以補貼家用。

    當趙北帶著部下趕到街上時,隨軍行動的衛生隊正在挨個向那些店主、伙計散發傳單,向他們宣傳基本的衛生常識 在是夏末,雖然很快就要入秋,但是氣溫仍很高。考慮到即將爆發的南北沖突,這衛生防疫工作是重中之重,趙北格外重視。所以這京漢線沿線地區都有這樣的衛生小分隊,向居民宣傳防疫知識,由于衛生隊都來自不同的地區。考慮到方言的問題,陪同衛生隊行動的通常還有當地的頭面人物。

    這武勝關的衛生隊是從嶄州派過來的,陪著他們的是當地的一名鐵路工人,考慮到居民中許多人都不識字,這名鐵路工人在充當翻澤的同時還承擔起了宣傳員的工作。

    讓趙北驚訝的是。就在這支衛生小分隊里,他竟然踫見了半個熟人。

    之所以是“半個”熟人是因為趙北只听過這個人的名字,見過他的照片,但卻從來沒有與他面對面的講過話。

    這個人叫劉鐵柱,是薪州船禍身,“嶄州慘案”的時候,他就在替共和軍服務,日本軍艦撞翻了他所乘的木船,船體還將他的頭部搖傷。昏迷了幾天幾夜才甦醒,算是“薪州慘案”的見證者之一,中外記者都曾采訪過他。

    劉鐵柱在楚望台軍醫院住院的時候。趙北曾打算去看望他,不過後來因為一些緣故耽擱了些日子,後來等趙北趕去探視受傷船工的時候,劉鐵柱的老爹已經帶著他出院了。走之前支取了共和軍政府頒發的傷殘津貼,說是要回去給他娶媳婦安家▲那時候,劉鐵柱頭部的傷勢剛網穩定下來。

    雖然趙北沒有見過劉鐵柱本人,不過田勁夫是見過的,還跟他開了玩笑,勸他到共和軍當兵,也正是這個玩笑讓劉老爹幾天幾夜寢食不安 是趁著劉鐵柱傷勢穩定之後便急急忙忙帶著兒子離開了武漢,返回薪州,連軍政府打算頒發給受傷船工的“卓越服務勛章”都沒領。

    後來田勁夫在閑聊時跟趙北說起此事,兩人甚至還就此問題討論了一下“好男不當兵”的話題,趙北也因此而記住了這個名叫“鐵柱”命比鐵硬的船工小伙子。

    劉鐵柱竟然加入了薪州的衛生隊。這確實讓趙北驚訝,因為按照目前的編制,衛生隊是屬于軍隊的附屬機關,衛生隊的工作人員應該算做共和軍的士兵,雖然多數人不配槍。不過他們確實是領軍餉的,每月兩塊大洋,必要時也會到前線救護傷員,甚至直接參加戰斗。

    是堅信“好男不當兵”的劉老爹改變了主意?還是劉鐵柱自己偷偷離家出走?

    關于這一點,趙北很有興趣問一問。不過沒等他開口,突然听到車站方向傳來幾聲非常奇怪的汽笛聲。一列火車又開進了車站,從那隱隱傳來的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來看,這列火車非常沉重。

    “難道是那列火車到了?”

    趙北側耳傾听,等火車停了下來。也顧不得向那劉鐵柱刨根問底了。急忙調頭,領著部下趕去火車站。

    進了車站一看,除了趙北之外,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因為那列開到武勝關的火車實在是太怪異了。

    普通列車至少也會掛上十幾節車廂,可是這列火車只掛了八節車廂。整列火車看上去顯得很短,可是無論是車頭還是車廂,都披掛著厚厚的鋼板,就連煙白也用鋼板圍上,整列火車猶如一位全身鎧甲的戰士,車廂側面扁扁長長的車窗里還伸出黑洞洞的炮口,這就像是戰士拿在手里的武器。

    “諸位,不必驚訝。這叫“裝甲列車”外國軍隊早就裝備了,咱們中國軍隊只怕還是第一次裝備這種武器。咱們能夠這麼快就裝備裝甲列車,這得感謝咱們的兵工廠技師。”

    趙北淡淡一笑,頗為自信的吹噓了一番。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4
第307章武勝關下

    裝甲列車的概念權源千歐著軍事科技的發展。各失十強國已紛紛裝備了這種新式武器,不過由于機動性不強,裝甲列車的主要用途只是保衛鐵路線,是一種防衛性的武器,攻擊性不足。

    作為穿越者,趙北早就在謀劃為軍隊裝備裝甲列車的事情了,實際上就在接管漢陽兵工廠之後不久。趙北就與技師就這個問題進行了磋商囑他們盡快研制一列可以用于實戰的裝甲列車。

    這件任務交給了兵工廠督辦劉慶恩,而劉督辦又將這個工作交給了兵工廠總辦沈鳳銘,由他全權主持研制工作。

    為了完成這個工作,沈鳳銘組織了一個技術小組,將漢口火車站一座廢棄的站台充分利用起來,作為工作基地,出于保密的需要,趙北特意派了一個步兵連對那座站台實施軍事管制,並用一堵圍牆將其與漢口火車站隔離起來,實施封閉管理。

    沈鳳銘的技術小組利用一台半新的英國造蒸汽火車頭和幾節德國造承重車廂進行初步的裝甲化實驗,研究如何將一列普通火車改裝為裝甲列車,為了加強技術量,沈鳳銘還專門派人去了趟上海,從剛剛組建不久的上海吳泓機廠重金聘請了十多名技術骨干,眾人在沈鳳銘的帶領下,沒日沒夜的在那座廢棄站台上忙碌了幾個月的時間,終于制造出了中國的第一台裝甲火車頭。

    這台火車頭的裝甲防護比較周全,兩側裝甲稍厚,均為二十五毫米–部裝甲較薄,僅有十五毫米,為了保護車輪和汽缸,兩側裝甲帶從駕駛室頂部一直延伸到車輪底部,距離鐵軌的高度僅為半尺,這使整台火車頭看上去就像一只長方形的盒子。模樣非常怪異。

    這台裝甲火車頭制造完成之後,趙北曾親自查看過,給出了幾條改進意見,並正式將這台火車頭命名為“鐵頭一號”並,丁囑沈鳳銘等人盡快完成裝甲車廂的研制,而那時。四川戰役已經結束,南北局勢正在趨向緊張。

    沈鳳銘深知時間緊迫,帶領手下吃住都在基地,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在“南國破曉”軍事行動啟動前夕完成了全部車廂的裝甲化改造,由于時間緊迫,趙北“設計”的那種車頂式旋轉炮塔已來不及研制,只能在車廂側面開幾扇扁窗,充當炮窗,另外,車頂也開了天窗,並在下方位置設置了一台人真升降機,必要時可以將江炮移到車頂,進行環形射擊。

    由于軍事形勢緊張,已不可能對這列裝甲列車進行全面測試,利用夜間時間匆匆進行了幾次行車及火戀驗後,這列裝甲列車正式被劃入共和軍序列,歸總司令部和總參謀部直接指揮,全列車滿員編制一個營,並專門為其配備一今後勤支援工兵營,開行另一列火車,滿載鐵路器材跟隨于後,以便在必要時搶修鐵路。

    昨日,裝甲列車營已奉命離開漢口車站,趕往孝感火車站待命,趙北離開孝感之後,電令裝甲列車營立即向武勝關進發,與該營一同行動的還有支援工兵營,他們的火車拖來了兩門原本安置在龜山炮兵陣地的斯科達勁毫米重炮,重炮被拆成散件,分裝在四台平板車上拖運,為了保密,特意蒙上了油布,隨車拖帶過來的還有五百余顆重炮炮彈,這幾乎是全部的儲備高爆彈,為了打贏這一仗,趙北算是全力以赴了。

    武勝關火車站只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卜車站,以車站為中心形成了一座小鎮,居民不過百余戶人家。平時住在附近,車來車往見得多了。不過這全身披掛厚重鎧甲的列豐到是頭一回見,于是,裝甲列車進站不過短短十多分鐘,附近的百姓已蜂擁趕到車站,想一睹裝甲列車的風采。

    不過多數人什麼也沒看見,因為車站已被聯合陣線的部隊嚴密封鎖起來,除了車站職工之外,誰也不許隨意進出,所以百姓們只能通過那些鐵路職工的講述去想象那鐵甲怪物的模樣。

    作為聯合陣線的委員長兼總司令。趙北比百姓們更興奮,雖然他早就見過這列裝甲列車,不過當列車趕到武勝關的時候,他的心里還是很激動,有了這列裝甲列車助戰,他對擊敗來犯的北洋軍就更有信心了。

    不過讓趙北感到意外的是,隨毒趕到的人里竟然有漢陽兵工廠的督辦劉慶恩的妻子。

    “劉嫂,你怎麼也過來了?馬上就要打仗了啊。

    見劉嫂從那列工兵營的列車上走下,趙北立即命衛隊長田勁夫將她請到了調度室,打听她的來意。

    “總司令,我說了你可別見怪。我是來找翠施那丫頭的,本來我是打算叫國臣給總司令拍封電報。請總司令派人幫著找的,可是國臣說不能打攪總司令,我只好自己過來了。”

    “翠旖?你的外甥女?她不是在師範學辛書麼?現在暑假已過,快開學了,她怎麼到北邊來了?”趙北微微一愣。

    “這死妮子不懂事,听說北洋軍要打過來了,被幾斤,同鴉攛掇。就報名加入了“學生志願團”到信陽去了,走之前也沒打個招呼。留了張條子就跟同鴉起走了 在音信不通,瞧北洋軍那架勢。只怕馬上就要開戰,我這心里那個急啊,現在翠旖是住在我們家里。戰場上槍彈無眼,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麼跟她家里人交代啊。國臣要忙著兵工廠的事情。分不開身,我只好自己過來了,可是現在這京漢線上沒有客車,只有軍列。我厚著臉皮去找了蔣副參謀長,央著他批了條子,就跟著工兵營的火車一起趕到北邊,打算去信陽找翠旖。”

    听了劉嫂的話,趙北才恍然。

    那行,“學生志願團”是張激揚的政宣委搞的名堂,其實就是一個

    “口日干學生組成的志願賞傳隊,雷傳革命。富傳其和軍的精晃。口傳總司令的信念,宣傳新文化運動,這是趁著學校放暑假組織起來的,不過現在馬上就要開學,而且南北局勢緊張,考慮到學生們的安全,趙北已下令將北方的學生志願團撤回武漢解散,但是那些熱血青年並不理會,官方的學生志願團解散了,他們就自己組織起來,繼續以“學生志願團”的幕義活動,不少人都偷偷去了河南、淅江,而其中又以去河南的人最多,那翠稍姑娘只怕就是這麼去的信陽。

    至于劉嫂說的“蔣副參謀長”。就是蔣方震,此次趙北前往河南督戰。只帶了總參謀長藍天蔚隨行,蔣方震則被委任為後勤部長,全權負責後勤事宜,而且繼續加緊培後備軍官,雖然現在馬上就要打仗。但是這軍校的教學工作確實是耽誤不的的,蔣校長干得也不錯。

    趙北只與翠旖姑娘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那靚麗的倩影一直留在他的腦海深處。

    或許是見趙北有些走神,田勁夫走前一步,說道︰“劉嫂,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翠旖姑娘找回來。至于你。還是趕緊回武漢,照顧劉老哥才是,現在他在主持兵工廠。可是咱們革命軍隊的寶貝,你可得把他照顧好了,劉老哥若是有個傷風感冒的,咱們革命軍的武器彈藥就接濟不上了。這一次咱們可不是去收巡防營,咱們是跟北洋軍打仗。可是馬虎不得。”

    被田勁夫一提醒,趙北回過神來,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劉姓,老田的話沒錯,你還是回武漢吧,翠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保證幫你把她毫發無損的找回來。這前線確實不是誰都能去的,現在北洋軍在快速南進。說不好什麼時候這仗就打起來了,你呀,還是趕緊回武漢。今天沒有火車南行,明天有幾趟軍列從信陽南返,我叫調度員把你送上車,你就坐火車回武漢吧,不然的話,劉老哥可是擔著心思呢。”

    說完,馬上向一名副官下了命令,讓他拍發電報給前線所有部隊指揮官,命令他們一旦發現有“學生志願團。的成員,立即將其遣送回武漢。

    見總司令如此表態,劉嫂也不好再堅持,只能答應返回武漢,今晚就借住在鐵路職工家里。

    送走了劉妓,田勁夫返回調度室。見趙北正與藍天蔚等高級參謀商議進軍事宜,也不去打擾,就站在門外守衛,等藍天蔚等人離開,他才走進調度室,將一只金釵交給趙北。

    “司令,這是剛才劉嫂交給我的。讓我轉交給翠旖姑娘。劉嫂說了。這只金釵是翠旖家祖傳的,此次翠旖姑娘到武漢求學,是她的兄長送她過來的,翠旖兄長將這只金釵偷偷交給了劉嫂,告訴她,如果能在武漢給翠旖找個好人家,找個好歸宿。那麼這只金釵就作為翠旖姑娘的嫁妝,此事劉嫂一直沒跟別人說起,翠旖姑娘不知道,就連劉老哥也不知道,現在翠旖姑娘不辭而別,讓劉嫂很傷心,也很擔心,所以,她讓我在找到翠旖姑娘之後,把這只金釵交給翠旖姑娘,告訴她,她的老父親已經回心轉意,不再逼她嫁給什麼老舉人了,她以後也用不著繞著心思不回湖南了

    “哦?劉嫂倒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如果她早告訴翠旖姑娘這事。或許翠旖姑娘也不會賴在武漢不回湖南了。這個翠施姑娘,雖然是斤︵主見的女孩子,但是調皮,調皮啊

    趙北接過金釵,把玩了片刻 扔給了田勁夫,說道︰“義仁,這金釵你收好了,等找到了翠旖姑娘,你就交給她,順便把劉嫂的話跟她說說。”

    田勁夫“啪”的將兩腿一並。立正敬禮,說道︰“請總司令放心!職部保證完成任務!另外,我再告訴她。如果以後再敢私自離家出走,總司令就叫校長開除她的學籍

    “你不必跟我嬉皮諧,我現在可沒心思開玩笑。”

    趙北苦笑,手指桌上的地圖,說道︰“剛才傳來消息,北洋軍已不戰而克許州,北洋第九師長吳佩乎在許州建立指揮部,拍發通電,揚言一舉蕩平豫南“土匪。!”

    “土匪?這可不是個開戰的好借口……田勁夫歪了歪嘴。

    “是啊,不是個好借口。不過袁世凱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急于給南方革命勢力一點顏色看看。他想通過打垮湖北革命軍來震懾其它實力派,可惜。我是不會讓袁世凱得逞的

    趙北看著地圖,略微頓了頓 說道︰“不過我還是擔心奮進會,雖然他們現在宣布全體部隊加入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可是他們到底是沒有膽量跟北洋軍硬踫硬啊,听說北洋軍已佔領了許州後,駐守西平的奮進會將領又拍來電報,請求我批準他們撤退到更南邊的確山,甚至是長樂關,這架勢,是打算退守信陽呢。”

    “司令,這不正好麼?你本來就打算布個口袋陣,叫北洋軍自己往里鑽,咱們給他來個誘敵深入,關門打狗。”田勁夫說道。

    趙北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分析了一番。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北洋軍畢竟有一批接受過正規軍事教育和練的軍官、參謀,吳佩乎更是號稱“智勇雙全”要想讓這樣的人自己走進咱們年下的口袋陣,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法講究的就是一個,虛虛實實”不做出一副全力迎戰的樣子來,北洋軍也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所以啊,西平防線絕對不能撤!不僅不能撤,咱們還得在那里打上一仗,要讓吳佩乎明白,咱們是真心實意來迎戰北洋軍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5
第308章軍令如山

    豫南大地一派豐收景象,夏收剛剛結束,鄉農全家老少齊上陣,忙碌了十多天後,總算是可以看著那顆隸滿的糧食堆滿谷倉了,從去年年尾開始,直到夏收之前,一直風調雨順,確實是個好年景,除了豫北、豫西鬧了陣旱般之外,河南多數地區的鄉民已擁有了下半年的口糧▲豫南地區又因為革命軍政府減免田賦的舉動而更受實惠,只不過那地租仍然是水漲船高,真正落到佃戶手里的糧食確實也說不上多,不過每日幾頓稀飯還是可以保證的。

    豫南地區之所以豐收,不僅是因為年景好,更是因為沒有什麼大的戰亂,自從清軍第二軍解體之後。豫南就落入了革命黨之手,雖然後來從豫西開來了一支匪性較強的“革命隊伍”亂哄哄的鬧騰了一眸子,不過隨著奮進會和共和軍的強勢介入。豫南地區很快平靜下來,農業生產秩序得以恢復,農村也基本上平靜下來。

    豫南的百姓感激之余,一些愚夫蒙婦也為共和軍立起了長生牌位,至于共和軍的那位總司令趙北趙振華,他的名諱更是成了供桌上常見的文字,雖然此舉被批評為“封建迷信”但是百姓們不管這些,他們或許是愚昧的,但並不是傻子,誰能給他們帶來看得見的好處,他們就給誰立長生牌位,至于他是革命黨還是北洋官,百姓們卻是不問的。

    對于這種迷信活動,共和軍的政宣委曾明令取飾,但無奈量不足。再加上必須考慮到鄉村中的傳統勢力和文化,所以,他們很快將主要精力轉向“鋤社”的建立,不過短短數月工夫,豫南與湖北接壤的數十個縣已成立了數百家“鋤社”此次夏收中,“鋤社”就發揮了很大作用,有效的提高了農業生產率∥時也為鄉村社會秩序的恢復立下汗馬功勞。

    不過隨著南北局勢的緊張加劇,豫南的豐收局面被蒙上了一層陰影。一些機靈的有錢人已拖家帶口逃去了安徽、湖北,窮人雖然沒走,但是也在“鋤社”的協調下開始為戰爭做準備,不僅將多余的糧食換成了洋錢,而且還參加了鄉村民兵。手持大刀長矛,在戰爭時期協助軍政府的革命衛隊保衛家園,維持鄉村社會秩序。

    這種時候,“鋤社”又體現出了它的半軍事色彩,但更主要的,它現在仍是一個鄉村互助組織。

    百姓們都在忙著迎接戰爭,至于戰爭的主角更是滿負荷的運轉起來,沿著這條南北走向的京漢鐵路不停的調動,幾乎每天都能在鐵路線上看見疾馳的軍用列車。

    伴著滾滾黑煙,又一列軍用列車出現在了豫南的曠野中,大馬力的火車頭拖帶著數十節沉重的車廂,平穩而堅定的向北方駛去。

    站在守車的登車台上,手扶被太陽曬得滾燙的鐵欄桿,蔣作賓極目遠眺,向那夏收過後的田間地頭望去。身邊站著他的參謀和副官。

    這列軍列運載的是聯合陣線第十六師的部隊,一個步兵旅先遣團。目的地是汝寧府北部的西平縣,最高指揮官就是蔣作賓。

    他們是棄增援西平駐軍的作為師長,蔣作賓率領先頭部隊走在最前頭。

    作為一個在國外接受過系統軍事教育的高級軍官,蔣作賓有著對勝利的強烈渴望,何況,他今年才二十多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此次增援西平,也是他第一次指揮整建制的正規部隊進行作戰,他本能的想在此次戰役中贏得勝利。

    但是蔣作賓無法在西平獲得他的第一次正規作戰的勝利,因為聯合陣線總司令部向他下達的命令非常明確而干脆︰此戰只許敗,不許勝。

    接到命令的一剎那,蔣作賓只覺兩眼金光直冒,差點摔帽子走人。

    憑什麼別人打仗是為了勝利▲我蔣家人打仗卻是為了失敗?

    蔣作賓不服氣,想去找總司令理論。但卻被師參謀長王家駒攔了下來□參謀長只說了一句話,“服從上級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就是這一句話讓蔣師長立刻冷靜下來。

    蔣作賓是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接受的軍事教育,他很清楚“上級”與“下級”之間的關系,在日本軍隊里,即使上級命令下級去執行自殺任務,下級也絕對不能違抗命令。當年日俄戰爭,據說日本就是依靠這種“軍令如山”獲得了勝利。

    “軍令如工。”這是教條,也是真理,古往今來,無論中國的軍隊還是外國的軍隊,都將其奉為鐵律,不能貫徹這一鐵律教條的部隊是無法取得勝利的。正面的例子很多,至于反面的例子。清廷的舊式部隊就是戰無不敗、攻無不潰的典型。所以。清廷才會下定決心刮練新軍。

    共和軍就是由清末新軍演變而來,共和軍的總司令趙北更是將“軍令如工”擺在了軍隊建設的最重要位置上,為了統,一軍令,他甚至不惜冒著兵變的風險將群治學社排擠到一邊,由此即可看出總司令對于軍隊指揮戈一的重視程度。

    在這樣一支軍隊里,違抗軍令是會遭到產厲懲處的,這一點,蔣作賓在率領部隊加入聯合陣線之後就認識到了。

    所以,在猶豫了一番之後,蔣作賓無奈的接受了命令,也接受了他的命運,可是偏偏這個軍令是絕密。除了他和師參謀長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此去西平是去打敗仗的,所以,如果此戰失敗,將對蔣作賓的聲譽帶來負面影響,除非聯合陣線贏的最後的勝利,否則的話,他蔣作賓“聯合咒戰敗第人”的帽子恐怕就會泣麼一自戴下尖但是,此次南北交鋒,聯合陣線真的能獲得最後的勝利麼?

    蔣作賓有些吃不準,畢竟北洋軍是清廷傾盡全力打造的一支強軍,雖然從未上過真正的戰場,但是畢竟有一大幫軍事人才,背後還站著英國和日本這兩個列強,跟這樣一支軍隊正面交戰,沒有足夠的信心是不行的。

    與北洋軍正面交鋒,奮進會的那幫人是毫無信心,蔣作賓信心不足,只有聯合陣線的總司令趙北才有足夠的信心在這場正面交鋒中擊敗北洋虎賁。

    “口袋陣,真能把吳佩乎、曹鎳給裝進去麼?”

    想到這里,蔣作賓頭疼起來。無奈的轉過身,背著手走回了悶熱的守車,繼續琢磨如何能“敗得完美自然”

    “北洋軍第三師、第九師,都是由北洋新軍為基干搭起的部隊,戰斗力不容小視”而我部僅有一個步兵旅增援西平”或許,根本就不用佯敗?”

    蔣作賓想到這里,頭疼得更厲核。

    就在蔣作賓為如何佯敗而頭疼的時候,在距離他所處位置只有百余里地的許州城里,一場慶功宴正在舉行,參加宴會的除了當地的諸伸者老、社會名流之外,事的都是北洋軍的將領、軍官,其中又以吳佩乎、曹鎖兩人最為引人注目。

    前天,吳佩乎率領麾下第九師佔領了許州,而曹鋌也在同一天指揮第三師佔領了東邊的扶溝,兩個師的北洋軍一西一東呈扇形展開,對南邊的汝寧府揮眈眈,一旦南下掃清了汝寧府的敵軍,那麼湖北的門戶武勝關就暴露在北洋軍的炮口下了。

    如此“戰績”也難怪西南巡閱使馮國璋會舉行一場慶功宴了,而且還特意請來當地諸伸名流,為兩名北洋後起之秀接風洗塵,全力提拔。

    可以說,為了拉攏吳、曹二人。馮國障算是挖空了心思。

    對于馮將軍的抬愛,曹銀一副受之無愧的模樣,吳佩享卻是心中惴惴。再沒人比他更清楚許州是怎麼“佔領”的了,根本沒有什麼戰斗,在北洋軍趕到之前,奮進會的部隊就已經撤退了,連城門都是打開的,北洋軍在城外架炮轟了幾炮之後。就算是佔領了這座小城。

    就是這樣的“戰績”馮國璋卻毫不客氣的將“捷報”報了上去,就等袁世凱袁老帥的嘉獎令了。

    這樣的戰績若是讓袁世凱知道了真相,他吳佩乎吳子玉的代理師長就算是當到頭了。

    所以,在宴會上,吳佩乎一真在琢磨是不是該拍封電報給段棋瑞,將許州“攻克”的真相轉告袁大總統。讓他知道,第九師根本沒有看見聯合陣線的部隊,雙方沒有交火,戰爭到目前為止尚未正式爆發。

    “諸位,此次馮某奉命南下督師,正是為了蕩平豫省土匪、會黨。還諸位借神者老一個朗朗乾坤,讓各位能夠安居樂業,為共和政府出力,為袁大總統效忠!這許州古名許昌,是三國時代魏國國都,當年就是在這里,曹操練兵屯田,與民休養,這才奠定了魏國根基,現在共和方立,袁大總統消諸位鄉親父老能夠與他攜手,共創共和時代之興盛,而我輩軍中將領,更是袁大總統麾下的忠貞之士!此次克復許州、扶溝,吳、曹二個將領出力甚多。馮某已拍發電報為他二人請功,剛才袁大總統已回電,已對吳、曹二將通電嘉獎,並正式委任吳子玉、為第九師長!”

    說到這里,馮國璋站起身,端起酒杯,敬了吳佩乎一杯。

    坐在馮國璋左手邊的吳佩乎急忙起身,說道︰“卑職愧不敢當!”

    馮國璋拍了拍吳佩乎的肩膀,笑道︰“子玉不必過謙,你的功勞袁大總統記下了,馮某也記下了,現在你已是第九師長,三十多歲的師長,這在咱們北洋軍里可不多見。如此年紀出鎮一方,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

    吳佩享愈發不安,說道︰“還請馮巡閱使轉告袁大總統,現在許州雖克,然南北之間尚未開戰,南方現在克制,我方似乎也不宜冒進。

    馮國障收斂微笑,說道︰“子玉多慮了。咱們不冒進,咱們穩扎穩打,絕不浪戰。這一點,袁大總統也是交代過我的,此次南方挑釁。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只怕也是有備而戰,咱們也不能大意。此次南行督師,袁大總統特意給我寫了幅字,上頭只有八個字,現在就亮出來給諸位瞧瞧。”

    說完,吩咐副官幾句,片刻之後,副官領著幾名士兵走回,將工幅卷軸展開,向眾人展示。

    卻見那幅字上寫著八個斗大的字。正是袁世凱親筆。

    “穩中求快,快中持穩。”

    眾人觀後,無不諛詞如涌,贊嘆喜大總統用意高深,字體道勁挺拔。實乃當今屈指可數的能文能武的國家元首,外國的國家元首是比不。

    “子玉,看見了吧?這就是老帥的軍令啊,咱們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必須快中有穩,穩中求快。這“軍令如山,的道理,子玉也是清安的,就不用我羅嗦了。”

    馮國璋的話讓吳佩乎猛然醒悟 是也跟著附和了幾的,不過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

    “穩中求快,快中持穩?說得是不錯,只是這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要想又快又穩,卻是有些魚與熊掌兼得的味道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6
第309章借口與政治

    就在莫佩卑揣摩著袁大總統的用兵專策時。遠在北京的嚷”“里。一場軍事會議也陷入了爭論之中。

    參加會議的都是陸軍部高級官員,主持會議的是陸軍部代理總長段棋瑞,作為應邀列席會議的海軍代表。劉冠雄和薩鎮冰兩人也參加了會議,軍裝整齊的坐在排尾的位置上,深色的海軍市服格外惹眼。

    會議是在總統府四照堂里舉行的。作為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的代表,趙秉鈞就坐在段棋瑞段總長的左手邊,而段總長的右手邊坐著的卻是他的智囊人物徐樹錚。

    會議的議題很簡單,那就是如何向南方進軍。

    袁世凱定下的進軍方案是“東守西攻”︰

    王士珍坐鎮南京,指揮北洋南進第一軍盯住杭州方向的聯合陣線部隊。以防御為主,未得命令不能主動向杭州發動進攻,這一路北洋軍取的是守勢;攻勢一路則在西邊,馮國璋指揮北洋南進第二軍由豫北向豫南挺進,一路掃蕩,直逼湖北門戶武勝關,尋機與以共和軍為主的聯合陣線主力進行戰略決戰,一舉打垮湖北革命量,實現袁世凱殺雞做猴的目標,用北洋的赫赫武功震懾南方實力派。

    為了實現袁世凱的戰略企圖”洋南進第二軍集中了北洋軍中大部分精銳部隊,除了擔任主攻任務的北洋第三師、第九十外,北洋第四師、第七師也已進抵豫北,隨時可以向豫中、豫南掃蕩,其它的北洋部隊也正在陸續向河南、安徽開進∴比之下,東南方向的北洋軍量顯的有些單薄。

    因此,段棋瑞認為有必要從西線調一部分部隊前往東南方向,加強王士珍第一軍的量,增加對抗州方向的軍事壓力,迫使淅江的聯合陣線部隊不敢妄動。

    但是這一提議遭到了段芝貴等人的反對,他們堅持認為西線始終是重點關注方向,東南方向的北洋軍現有量基本上可以保證南京一上海一線的量平衡,杭州的聯合陣線部隊是七拼八湊而來,缺乏堅強的戰斗意志,未必敢向南京、上海等城市發起主動進攻,而湖北方向的聯合陣線部隊卻是以共和軍為主的革命軍,其戰斗意志、武器裝備、作戰經驗、軍心士氣都遠超東南方向的聯合陣線部隊,是北洋軍的勁敵,所以,西線的北洋軍部隊不僅不能調去東線,而且還必須進一步加強西線量,已進抵山海關並基本完成換裝的新編北洋第十六師、第十七師也必須立即裝車,前往河南前線,增強那里的北洋量,集中絕對優勢的兵力,爭取一舉打垮湖北革命軍。

    由于分歧嚴重,會議僵持下來,段棋瑞雖然惱火,但也無可奈何,因為趙秉鈞是站在段芝貴一邊的,而趙秉鈞卻是袁世凱的會議代表,他的話分量很足。

    對于袁世凱派來一個外行列席軍事會議,段棋瑞很是不以為然,在他看來,趙秉鈞搞政治、搞陰謀或許有一套,但若說到軍事,他就是一個完全的門外漢了。

    “閏農,你意下如何?”

    見會議絡持局面無法打破,段棋瑞只好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孝準問計。

    但張孝準只是淡淡說道︰“卑職只是一斤。軍事顧問,如此大政方針絕非是我可以置喙的,還請段總長自己拿主意,定了主意,我才能為進軍細節出謀劃策

    听了張孝準的話,段棋瑞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張孝準跟著蔣方震從德國回國之後,直接就到天津投了北洋,對于這樣一個學貫東西的軍事干才,袁世凱也很重視,本欲委以重任,但卻遭到北洋上下抵制,僧多粥少,實在沒有人肯把位置讓給這位張孝準,無奈之下,袁世凱也只能委了張孝準一個“高級軍事顧問”的虛餃,讓他留在總統府里為自己提供軍事咨詢。

    張孝準帶著一腔報國熱情投效北洋,結果卻坐了冷板凳,這內心的淒涼與憤恨不足為外人道也,本想辭了總統府的顧問去報軍校做校長。可是報軍兄在是段棋瑞的禁商 任校長是段棋瑞的親信曲同豐。張孝準不甘屈居人下,所以最終還是沒去報,繼續呆在總統府里吃閑飯,雖然袁世凱待他不錯。可是畢竟滿身才情無處揮灑,卻是遠不如蔣方震、蔡愕他們風光了。

    如此一來,張孝準心灰意冷。平時說話也是帶著幾分自嘲,在不知底細的人看來他這是恃才傲物,但是段棋瑞卻是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是對北洋有意見,但段棋瑞對此也是愛莫能助,北洋是個集體,這個集體內部抱團,對于外來的人格外排斥,張孝準要想真正融入這個北洋集體。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如果他不能適應北洋的游戲規則,那麼就連袁世凱也沒辦法讓北洋中人接納他。

    除了心灰意冷之外,張孝準更多的情緒是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听從蔣方震的建議留在南方,為革命軍政府效力,如果留在南方的話,張孝準肯定比現在混得好,因為他是同盟會秘密會員。

    當年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張孝準就已秘密加入了同盟會,立志反清∠業之後回國,在東三省總督徐世昌幕下的時候,他就在著手準備反清起義,不過由于遭到張作霜、吳俊升等舊軍將領的排擠,張孝準無法掌握軍權,最後還被迫遠赴德國“考察”軍事。革命之後,蔣方震與他一同回國,在船上張孝準曾經認真的考慮過個人並途問題,當時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跟著同盟會革命,另一條路是投奔北洋集團。張孝準最後選擇了後一條道路。所以,他來到了北洋。

    在張孝準看來,既然清廷已經完蛋,那麼同盟會“驅逐教虜”的目標已經實現,當初他之所以加入同盟會,也正是為了這一目標,現在,既然旗人的江山已經完蛋,那麼,為北洋集團服務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畢竟,北洋軍才是中國新銳軍事量的代表,連外國軍事專家也這麼認為。

    但是現在,張孝準終于相信蔣方震的判斷了,這北洋軍,就是一具披著華麗外衣的陳腐僵尸,空有現代軍隊的軀殼,卻無現代軍隊的靈魂。依靠這樣一支軍隊是無法實現強國之夢的,這支軍隊的組建不是用來強國的,而是用來爭權奪利的。他只是袁世凱手里的一把權謀工具而已。至于袁世凱這個人,張孝準現在也看明白了,袁世凱就是一個舊式官僚,這個人玩弄權謀可以,但是講到治國平天下,恐怕就是有心無了,這一點,現實就

    所以,在張孝準看來,他當初的選擇錯了。

    現在,北洋軍準備大舉南下◎南方的革命軍開戰,這不是張孝準願意看到的,他更不願為北洋集團殺戮革命黨人出謀戈策,所以,網才他對段棋瑞講的那幾句話固然是內心不滿的表現,但更主要的,是他不願蹼這趟渾水。

    不過張孝準的話抱怨味道太重,段棋瑞听出來了,但沒計較,可是另一個姓段的卻不似段總長這麼沉的住氣。

    “張孝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總長問你,是看得起你,你這麼敷衍幾句,未免有些不象話吧。”段芝貴翻著白眼。瞪了張孝準一眼。

    這就是雞蛋里挑骨頭了,張孝準一個白眼瞪了回去,冷冷說道︰

    “干殿下這話從何說起?北洋里不是最講究一個尊卑有別、上下有序麼?我一個小小軍事顧問,怎敢胡亂說話?東守西攻是袁大總統定下的戰略,連段總長都不敢亂改,我怎敢指手畫腳?說錯了話,干殿下為我擔待著麼?對不住,諸位,袁大總玩命我帶人制訂的那個《新定步兵操典》尚未完成,既然諸個現在對于進軍事宜議而不決,那麼,鄙人就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還是去完善操典為好,等諸位議出斤。眉目,再來征求我的意見吧。”

    說完,張孝準拂袖而去,留下一眾北洋中人目瞪口呆。

    “不象話!不象話!這哪里像個軍人?根本就是斤。目無長官的狂徒!”

    听到張孝準的那兩句“干殿下”段芝貴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總算是沒有破口大罵,他拜袁世凱作干爹的事情北洋里人盡皆知,雖然多數人對此頗為不屑,但是像張孝準這樣敢當著他的面叫他“干殿下”的人還真不多,而且“殿下”這個詞有借越的嫌疑,以前清廷沒倒的時候,袁世凱曾經嚴令部下不得如此稱呼段芝貴,但是自從共和以來,北洋里許多人都在背地里稱呼段芝貴為“干殿下”這事段芝貴也知道,不過卻沒在意,畢竟現在袁世凱已是國家元首,這個稱呼段芝貴當的,但是剛才張孝準的那兩句“干殿下”听上去卻是明目張膽的諷刺,段芝貴很惱火。

    “香岩,他是軍事顧問,直屬總統府,不歸咱們管的,當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段謀瑞哼了一聲,瞥眼看了看其他的北洋將領。也多半跟那段芝貴一樣一臉的義憤填膺。

    “那又怎麼樣?現在項城還是咱們北洋的領袖,張孝準既然在總統府當差,那他就是北洋的部下,當然歸咱們北洋管。要我說啊,像他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咱們北洋不能說收就收,現在他敢頂撞我,將來就敢頂撞段總長,甚至頂撞袁大總統。”

    “夠了!香岩,咱們還是說進軍的事情吧,率騷話還是少說,咱們北洋不是靠發牢騷崛起的。”

    段棋瑞的話讓段芝貴借題發揮的企圖落空,這會議室里又稍微靜了片刻,段棋瑞不說話,段芝貴也不說話,兩人都鐵青著臉,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隨便開口說話。

    或許是見氣氛有些尷尬,袁世凱的與會代表趙秉鈞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會議室里的沉默。

    “諸位,到底該不該向東線增兵,茲事體大,既然諸個有分歧,我看。還是請大總統定奪為妥 在我們討論一下另一斤。議題吧,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南方的革命黨攻打君憲派還講究一個“名正言順。呢,咱們總不能在民意上落了下風吧,所以啊,此次出兵湖北,必須找個很好的借口,名正言順的跟聯合陣線開戰。前日小徐提議的“統一南北政令,還不錯,大總統比較滿意,不過大總統還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見。”

    見趙秉鈞表情嚴肅,段芝貴樂了。笑道︰“智庵,打仗就打仗,勝者王侯敗者寇,哪里那麼多講究?等剿滅了聯合陣線,就給他們一人戴頂,土匪,的帽子,這不就妥了麼?”

    趙秉鈞搖了搖頭,說道︰“土匪,這頂帽子,奮進會戴得,共進會戴得,但聯合陣線戴不得,楊王鵬戴得,孫武戴得,但是趙北戴不的。聯合戰線是通過選舉佔領了國會。可不是靠拳頭佔領國會的,那行。趙北更是“革命先鋒”“共和功臣”是聯合陣線的領袖,怎麼可能把“土匪,的帽子給他戴?所以啊,咱們還是得找個開戰的好借口。”徐啊,你還有別的主意麼?”

    說到這里,趙秉鈞扭過頭去,看了眼徐樹錚。

    徐樹錚說道︰“似乎還可用“聯合陣線選舉舞弊。為借口。”

    “不錯,也是個好借口。”趙秉鈞點了點頭。“大總統對于這事很在意啊,諸位還有什麼意見,盡管提。我來開會之前,大總統還特意叮囑過的,咱們可不能怠慢啊。”

    “項城叮囑過的?”

    段棋瑞有些不以為然,在他看來,段芝貴的話是對的,成王敗寇,戰爭的起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戰爭的結果,因為只有戰爭的勝利者才有資格對戰爭的性質進行定義,所謂的“不義之戰正義之戰”根本就是一塊硬幣的兩面。

    袁世凱現在居然還在親自過問開戰借口的事情,由此可見,他確實已拎不清孰輕孰重了。

    “項城真是老了啊,老糊涂了。”

    段棋瑞在心里嘆息,正為北洋前途感到憂慮時,突然听到窗外傳來一聲炮響,然後又是幾聲,一分鐘內一共九聲炮響。

    這是禮炮,按照袁世凱定下的規章制度,二十一響禮炮是用來歡迎外國的國家元首的,九響禮炮則是用來歡迎造訪總統府的貴客的,從外國公使到本國政客,都可享受九響禮炮的待遇。

    “誰到總統府了?”

    段棋瑞等人都有些好奇,于是打發一名副官去打听。

    副官匆匆奔去,又匆匆奔回。

    “報告總長,是聯合陣線的副委員長宋教仁先生造訪總統府,現在大總統正在親自接見。”

    眾人頗感驚訝,眼看著南北就要開戰,這斤。時候聯合陣線的宋教仁跑到北京拜訪袁世凱,而袁世凱居然還以如此隆重的禮節迎接宋副委員長。這是唱的那一出啊?

    “政治啊政治,咱們軍人還真不是玩政治的料。”

    會議室里的許多人都有同樣的感慨,段棋瑞也不例外,只有趙秉鈞嘴角露出了絲冷笑。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7
第310章 各有所

    北洋集團代表著北方實力合陣線則凡將南方實力況起來。作為目前中國最有實力的兩個軍政集團,北洋集團與聯合陣線因為國會選舉的事情已是形同水火,北洋軍大舉南下,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也派遣大批部隊北上,兩邊針鋒相對。南北局勢日益緊張,戰爭隨時都會爆發,而雙方也已從實質上做好了戰爭準備。

    可就在這樣一個危急關頭,南方聯合陣線卻派遣了一斤小由宋教仁擔任團長的“南北和平代表團。到了北京,拜訪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

    此番舉動叫人詫異,人們紛紛揣測著宋教仁到北京會晤袁世凱的真正意圖。

    對于宋教仁的到來,袁世凱本人表示了熱烈歡迎,為此還命公府衛隊鳴響禮炮,並步行走出總統府。親自迎接宋教仁,可謂是做足了禮數。

    對于宋教仁代表團的北行,袁世凱並不覺得意外,實際上,雖然南北之間轎弩張,火藥味十足,但是雙方始終沒有放棄最後的和平努力”洋集團派人南下會晤聯合陣線領導人,聯合陣線也派人北上會晤北洋集團首腦,雙方都在談判桌上繼續施展拳腳,看看能不能就在談判桌上把自己想要的好處拿過來,避免一場有可能兩敗俱傷的武裝沖突。

    北洋集團並不貪心,他們開出的價碼就是當初英國公使朱爾典提出的建議,即重新組織國會選舉,而且聯合陣線必須解散他們的政治聯盟。以零散黨派的形式參與國會選舉。“公平而且公正”的與北洋集團麾下的幾個小黨派角逐國會參眾兩院的席位。

    聯合陣線也沒有獅子大開口。他們的要求只有一斤”那就是北洋軍必須撤離河南、安徽兩省,至于江甦的北洋軍,他們並沒有要求撤退。但是同時,他們的談判底線似乎也是不可動搖的,這個底線就是國會現有的議員席位,三百九十五席,少一席都不成。

    如此一來,只要是稍微了解點政治常識的人都能看出,這談判是談不攏的,雙方分歧太大,所以,只能通過戰爭的方式來解決分歧了。

    于是,南北雙方的報紙都開始鼓吹戰爭,聯合陣線的輿論是“用戰爭捍衛憲法”北洋集團的輿論則是“用戰爭統一政令”。

    雙方都叫嚷得很厲害,軍隊也調動頻繁,擺出一副要大戰一場的

    勢。

    但真要下定決心開打,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是不行的。

    現在南北雙方都處于財政危機之中,北方好歹還有兩斤。金主英國、日本,南方卻是只能依靠自己,雖然經過前段時間的整頓財政和裁減軍隊,南方已緩過一口氣來,但就靠這口吊命的氣去跟北洋集團死磕,確實是要冒著極大風險的。

    所以,對于用談判手段解決雙方分歧的渴望,冉方是要大于北方的。

    于是,聯合陣線派出了以宋教仁為團長的“南北和平代表團。”趕到北京拜見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試圖進行最後的和平努力。

    “宋先生一路勞頓,不先在旅館下榻休息,直接就奔總統府而來,這番為國為民之心,足令世人欽佩,亦令袁某欽佩。在袁某看來,聯合陣線應該由宋先生領導才最合適

    袁世凱見了宋教仁的面,一邊熱情的為他介紹自己的隨員,一邊在話里夾槍帶棒,指桑罵稅,挑撥離間。

    宋教仁當然听得出袁世凱話里有話,于是興笑,說道︰“袁大總統過獎了。宋某自問是個勤快人,做事總是風風火火,風花雪月的事情對我來說太遙遠,能為共和制度的穩固貢獻一份綿薄之力,宋某已是欣慰了,何敢讓世人欽佩?至于聯合陣線委員長一職,現由趙振華擔任最為妥當,事實證明,他也是一個堅定的共和主義者,對于革命事業盡心盡力,而且願意拿出勇氣捍衛憲法的尊嚴

    這話里也是夾槍帶棒,而且明白告訴對方,現在不是挑撥離間的時候,聯合陣線還是唯趙委員長馬首是瞻的。

    宋教仁說的話一力維護趙北,但是心里也同時在感慨,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為了“捍衛憲法”為了保住聯合陣線在國會選舉中獲得的席位,趙北真的擺出了一副跟袁世凱進行決戰的架勢,這一點,宋教仁和他的同志們是有些意外的,當初他們之所以選舉趙北為聯合陣線領袖。並不走出于對他的絕對信任,而僅僅只是對他實力的看重,他們也深知,作為實力派人物,趙北未必會真的將聯合陣線的利益放在首位,如果能夠從袁世凱那里得到利益的話,趙北不是沒有拋棄聯合陣線的可能。

    這不是宋教仁等人毫無根據的揣測。就在前些時候,北弈的一些報紙已透露了風聲,說趙北正在與袁世凱進行秘密磋商,準備出賣聯合陣線,雖然這些消蕭于空穴來風▲且也被趙北嚴辭否認,但是聯合陣線里的“憲政派

    代責們心里還是有些惴惴的。政界、官場上混的人物,是傻子,依靠實力派的同時就得做好被實力派出賣的準備,當初選舉趙北為聯合陣線委員長的時候,聯合陣線也是做了被趙北出賣的準備的。

    當然,他們同時也做好了拋棄趙北的準備,不然的話,也不會堅持將委員長的任期從五年改為兩年了,對于聯合陣線里的憲政派來說,趙委員長就是一個過渡人物,他的主要使命是將聯合陣線送進國會,佔領國會,而這之後,就輪到憲政派們來做主了,畢竟,他們想要的就是憲政,而不是“軍政”或者“刮政”他們要自己做主,而不是讓實力派替自己做主。

    袁世凱的北洋集團是實力派,他崇拜的是軍政,所以,聯合陣線才不得不將袁世凱作為主要敵人,並團結上共和軍實力派集團,共同遏制北洋勢力的膨脹。

    但是這種聯合的前提是南北不打仗,如果因為國會選舉的事情而導致一場大規模內戰的話,是違背宋教仁和他的追隨者們一直追求的那行≦政精神的,如果只能通過戰爭來解決政治上的分歧的話,那麼要國會何用?要聯合陣線何用?憲政,講究的就是一個協商、妥協,通過議會上的口角之爭來避免戰場上的你死我活。

    何況,無論這場戰爭是北方獲勝還是南方獲勝,都將威脅到憲政目標,北方勝利,則北洋勢力將變得不可遏制,那就根本沒有宋教仁這幫憲政派的立足之地了,如果南方勝利。那麼,趙北趙總司令的威望將達到一個更高點,而他手里的軍事量也將更為強大,那麼誰能制約他呢?在軍事上獲得勝利之後,趙北還會將國會放在眼里麼?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成為另一個袁世凱?畢竟,人都是有野心的,這個野心來自于對利益的追求,而對利益的追求正是人類的天性之一。

    趙北固然是革命黨人出身,而且也是已故領袖陶成章推舉的政治聯盟黨魁候選人,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一個基本事實︰趙北是個人,一個有著雄厚軍事量的軍事強人,他不是聖人,他也有缺點。

    所以,在宋教仁等憲政派議員看來,如果能夠避免南北大打出手的話。或許可以在國會的事情上對袁世凱做些讓步,無論如何先維持住這種南北之間的平衡局面,不使任何一方通過戰爭的勝利坐大,只有這樣。才能使國會真正的發揮作用。哪怕只是很小的作用。

    無奈,宋教仁無奈,他的同志們也無奈,這個時代本來就是軍事強人的時代,對于手無寸鐵的憲政派來講,他們只能在不同的實力派之間玩平衡游戲,在夾縫中將憲政理念深入國民的思想之中,期待著若干年後國民意識的覺醒。

    所以,宋教仁到了北京,見到了袁世凱,想以自己的努力挽回局面≦免南北內戰,也避免國會成為戰爭勝利者手里的橡皮圖章。

    或許是見宋教仁沒有櫥舌,袁世凱淡淡一笑,請宋教仁陪著他上了輛總統府的四輪馬車,向南海居仁堂行去。

    居仁堂是袁世凱接見外國使節、主持國務會議的地方,在這里與宋教仁會談,他的用意也是很明顯的。那就是尊重宋教仁現在的地位,並不因為南北軍隊的調動和對峙而輕視了這位同盟會元老。

    到了居仁堂,袁世凱與宋教仁並列坐了上前,兩人的手下隨員分列左右落座,雙方先是客套了一番,很快就轉入正題,就南北局勢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見。

    “此次大總統派遣北洋軍大舉南下。據說是為了演習,不過依宋某之見,此次北洋軍南下,似乎還另有深意吧?”

    宋教仁打開天窗說亮話,現在南北雙方明明已經轎弩張,可是無論是北方還是南方,仍然在堅持“軍事演習”的說法,這種怪異景象不僅讓中國百姓大開眼界,就連外國人也頗感驚訝,不知道雙方會不會不宣而戰。

    “自從革命以來,南方各地匪情嚴重,此次北洋軍南下,演習固然是目的之一,然則順便掃蕩各地土匪,卻也是另一目的。昨日傳來戰報。許州、洛陽一帶的土匪已被肅清。當地百姓夾道歡迎官軍,“簟食壺漿,卻也不是虛言,這些地方的百姓可是被土匪禍害得不輕。”

    袁世凱的話倒也干脆,不過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也讓宋教仁長了見識。

    許州是奮進會豫南軍事委員會駐的。洛陽郊區駐扎著同盟會員劉鎮華的部隊,這都是聯合陣線的地盤 在北洋軍打著剿匪的名義進駐,這就是說,北洋或許已找好了開戰借口,那就是“剿匪”

    看起來,有必要將聯合陣線最後的和談條件亮出來了,而這個條件是宋教仁與張寒、黎元洪、黃興等人商議出來的,尚未報與委員長知道。也沒有提交委員會表決。

    “請大總統慎重時待軍事。國會選舉,聯合陣線贏得多數議席一固然是全體崇員的努力和國民的信任,但也離不開大總銳引入持,雖然國會參眾兩院均由聯合陣線控制,但是今後的施政方面,聯合陣線不會刻意與大總統作對,對油大總統提名的內閣成員,只要不是前清矗吏、昏聵之徒,國會絕不為難,也絕不否決名單

    宋教仁說得懇切,但袁世凱只是淡淡一笑。

    “宋先生的話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聯合陣線的意思?北洋之中,不少官員均出身前清官場,要想在北洋里找幾個沒做過前清官員的人來。還真不容易。”

    袁世凱這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告訴宋教仁,他的內閣成員將主要來自北洋集團。

    宋教仁明白袁世凱的意思,說道︰“只要不是貪墨之徒,官聲尚可。國會自然不會將他視為蠢吏。內閣可以接納這些人▲且。鑒于國會已成,完全可以提前任命內閣成員。大總統今日提名,國會明日便可表決通過。”

    “然則正式大總統選舉尚未舉行。此時組建內閣似有不妥啊,而且國會許多議員尚未赴任,如何開會?”

    袁世凱雖然對于憲政的事情懂得不多,不過也沒有立即表態。

    “內閣什麼時候組建,憲法並無特別要求,如果大總統仍有顧慮,國會完全可以用“憲法修正案,的方式規定內閣選舉時間,而且此次內閣是民國第一屆正式內閣,完全可以特殊對待

    對于憲法的事情,宋教仁最有資格置喙,這也正是他的長項,在這上頭,沒人比他更有發言權。

    見袁世凱似乎有些動心,宋教仁趁熱打鐵。說道︰“關于正式大總統的選舉,國會也將推舉選舉代表,與各省選舉代表一同選舉正式大總統,各省選舉代表現已到滬,國會馬上也要推舉選舉代表,如果大總統願意的話,可以由大總統指定國會選舉代表名單。”

    “哦?”

    袁世凱頗感意外,站起身踱了幾步。他本來最擔心的就是正式大總統選舉,雖然聯合陣錢已經明確表示不會推舉本黨的總統候選人,而另外幾位總統候選人都是北洋找的“托”完全不能與袁世凱競爭,可以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袁世凱肯定能當上正式大總統,但問題在于。如果得到的贊成票太少的話。在面子上就過不去,即使當上了大總統,袁世凱心里也不會舒坦,而且容易給政敵攻擊他的借口。

    但是宋教仁的提議讓袁世凱動了心。如果國會選舉代表都投袁世凱的贊成票的話,那麼這個正式大總統選舉就十拿九穩了。

    袁世凱踱了幾步後又坐了回去。將外務秘書幕廷干叫到身邊”丁囑了幾拜

    “你這就去找段總長,讓他拍電報給王士珍、馮國璋,讓他們約束部隊,休整幾日,等候我的命令。另外,再叫段總長他們馬上擬定一份內閣名單,盡快送過來。”

    蔡廷干離開之後,袁世凱對宋教仁說道︰“宋先生,等內閣名單擬好。還請你速將名單通知國會,讓他們盡快表決 在國會還設在上海 總統府相隔太遠,電報時有阻滯,實在不便,若能將國會遷來北京≡于國事之處理就更方便了。”

    宋教仁遲疑了一下,說道︰“內閣名單我盡快交給國會,並催促各省議員加緊趕路,盡快趕到國會參加會議。至于國會遷移事宜,我做不了主,還需開會討論。”

    “那好,那好。你們仔細議。不過現在河南局勢微妙,共和軍指責北洋軍挑釁,這國會開會還需快些才是,不然,一旦擦槍走火,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喜世凱滿意的點著頭,嘴角掛著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宋教仁卻眉頭一擰,陷入了沉思。

    由于趙北在前線督戰,聯合陣線實際上是由宋教仁、黃興等人主持,此次與袁世凱議和,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並沒有事先與趙北取得諒解,可是趙北畢竟是聯合陣線的委員長,沒有他的種,聯合陣線根本就組建不起來,所以,趙北會不會同意與袁世凱達成妥協,卻是誰也不知道。

    不過,此次議和若能達成,對于聯合陣線來說確實利大于弊,畢竟。這次議和北洋也有興趣,雙方都是各有所圖。

    當晚,一封加急電報拍到上海國會,收到電報的黃興馬上召集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開會,與會的多數委員認為應該盡快確定內閣人選,避免南北開戰,他們基本上同意了袁世凱提交的內閣名單,同時也決定,在內閣名單表決通過之前約束南方軍隊的行動。

    于是,又一封電報從上海的國會駐地拍到了武漢,再冉武漢轉拍鄂豫兩省交界處的武勝關,收報人是聯合陣線委員長兼武裝部隊總司令趙北。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8
第311章 捨我其誰

    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電報交到趙北手里的時候,他正參謀部全體軍官在信陽視察防務,對于庶務委員會先斬後奏的行動雖覺意外。不過卻並沒有發火,因為他心里也很清楚,當初宋教仁、黃興等人之所以選舉他為這個政治聯盟的黨魁,完全是權宜之計,趙總司令在革命派中很有威望,也很有號召力。但是對于革命黨人里的憲政派們來講。總司令和袁大總統一樣握,因為他們都是實力派人物,而國會就是他們的絆腳石,所以推舉趙北做黨魁僅僅只是為了對抗袁世凱,如果袁世凱被趙北打垮,趙北將變得無法制約,如此一來,選擇與袁世凱進行和談,似乎是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獲取最大利益的唯一方式。

    說到底,聯合陣線里的那幫憲政派是在打“鵑蚌相爭,漁人得利”的如意算盤,對此,趙北有清醒的認識,自從擔任“庶務委員會委員長”以來,他從來就沒把這個頭餃當真過,聯合陣線里的憲政派在利用總司令,總司令同時也在利用聯合陣線這塊招牌,雙方都想通過這個政治聯盟為自己樓取最大利益,而且他們做得都很好,用總司令的話來講。這叫“雙贏”。

    邊是聯合陣線里的憲政派。一邊是趙北趙委員長,他們就像是被袁世凱這個大媒人撮合起來的一對情人,現在正處于如膠似漆的蜜月狀態,不過同時卻又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把對方一腳踢開,另尋新歡,這就是政治。看不清形勢的人是玩不起政治的。如果硬要加入政治游戲,那麼也只能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趙北是看得清形勢的,他也不會容忍自己成為別人的墊腳石,哪怕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這個聯合陣線也不能拿趙委員長當墊腳石。

    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也是看得清形勢的,委員中的多數人都很清楚。至少目前他們還是離不開趙委員長的全林的,所以,他們還是拍來了電報,將與袁世凱的談判細節向委員長匯報,並征求委員長的意見。

    其實與其說庶務委員會是在征求趙北的意見,倒不如說是他們試圖將自己的意見強加給委員長,在電報里,他們一再叫苦,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論調將聯合陣線武裝部隊的種種不足之處開列明細,一條一條的向委員長說明,什麼“軍餉無法籌措。”什麼“軍隊武器陳舊。”什麼“軍隊紀律散漫”什麼“軍官不務正業”,就差直接說“戰必敗,打必亡”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論調,好象他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上下同欲者勝”一樣。

    必須承認,庶務委員會說的軍隊現狀確實是有部分事實的,但問題在于,自從人類發明戰爭以來,從來就沒有不冒險的戰爭,戰爭就是冒險。就是賭博,不然的話,中國古代的兵法也不會一再強調“兵者凶器也,存亡之道,生死大事”了。

    況且,此次與北洋正面交鋒。是趙北下定決心對戰略實施大轉向的第一步試探,這雖然是一次冒險。一次賭博,但是這卻是在趙北經過仔細研究與計算雙方量對比之後做出的選擇,雖然他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勝利把握,但是至少有信心在河南方向對北洋軍精銳部隊進行一次沉重打擊,挫其鋒芒的同時也能對袁世凱的咸望進行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如果這一仗勝利,即使趙北元,法立刻統一中國,但至少也能讓北洋分崩離析,減輕他問鼎天下道路上的阻力。

    所以,從趙北這一方來講,無論聯合陣線里的那幫憲政派怎麼看、怎麼想,這一仗都非打不可,而且必須勝利!

    “一將功成萬骨枯”攀登權力顛峰的道路上總是尸骸遍地的,過于仁慈和軟弱的人是不可能在權力顛峰有所作為的,何況,這個時代本就是一個強人的時代,這與道德無關。只與利益有關,而這個利益不僅僅是趙北自己的利益,更是這個國家的利益,以及這個國家四萬萬國民的長遠利益!

    為了這些利益,趙北決定否決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表決議案,以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委員長。的身份。

    當初組建聯合陣線的時候,趙北已對庶務委員會的職權範圍進行了規定,委員長的權燎至高無上的,如果毒員長否決了庶務委員會的提議,庶務委員會就不能再對提議進行委員會內部討論,如果他們想推翻委員長的決策,那麼他們只能通過召開全體成員代表大會的形式來重新對議案進行全體表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與委員長進行抗衡。

    但是庶務委員會已經沒有時間召開代表大會了,因為戰爭已經近在眼前,就在昨天深夜,北洋第九師的前鋒部隊已經進抵西平縣,並與守衛西平的聯合陣線部隊進行了短暫交火,從戰爭法的角度來講,南北大戰實際上已經爆發了,只不過雙方仍然沒有宣戰而已。

    而現在,則是凌晨四點整,距離西平縣槍聲停歇,不過短短四個小時而已。

    趙北就站在信陽火車站的一間調度室里,身邊擺著張辦小公桌,桌上放著盞半舊的馬燈,燈芯燃得很亮,將那張壓在馬燈下的電報抄稿映得。

    那張電報抄稿就是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拍來的電報,由武勝關總司令部轉發。

    而這間調度室,現在就是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西路縱隊的總參謀部∥時也兼著前敵指揮部的角色。因為信陽就是趙北此次決戰北洋精銳的預設戰場,如果一切按照作戰方案發展的話,不久的將來,這小小的信陽城就將迎來共和時代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戰爭。

    為了迎接這場戰爭,趙北已動員了幾乎所有他可以動員起來的戰爭資源,從軍隊的調遣到軍需物資的調配,從鐵路交通的調度到各種運輸車輛的組織,從總參謀部的重組到後勤總部的組建,從軍心士氣的鼓舞到後方民意的策動以及民力的調動,各種能夠在戰爭中發揮量的因素趙北都親自過問,用他的話來講。此次南北大戰就是一次“袖珍總體戰

    雖然上次的征川之戰也號稱“總體戰。”但是那僅僅只是一次總體戰預演,是用來進行實驗的,而這次豫南大戰,卻是共和軍實施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總體戰,如果此次戰爭以南方勝利告終,那麼,將來的中國軍隊將以此次戰爭經驗為藍本,制訂一份更詳細、更周密的國防方案:以對抗最握的敵人。

    為了實施此次總體戰方案,藍天蔚與蔣方枚一顧參謀們忙碌了十多天,作為曾經到德國考察軍事的御,門,蔣方震指揮總參謀部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打仗不是玩游戲,考慮到藍天蔚在軍隊里的威望要高于蔣方震,而且也是總參謀長,所以,趙北最終還是選擇了由藍天蔚全權主持戰爭中的總參謀部,並兼任西路縱隊前敵總指揮。

    至于趙北本人,將坐鎮鄂豫兩省交界處的武勝關,在古人“決勝千里。運籌帷幄”的意境中在軍用地圖上觀看整個戰爭進程,非到必要時候。他絕不會干涉藍天蔚的指揮。

    直接指揮軍隊打仗的是將才,趙北要做的是帥才。

    帥才將將,將才將兵,前者重視戰略,後者重視戰術,只有分工正確。才能贏得勝利。

    作為畢業于軍事院校的軍事干才,藍天蔚的戰術能力遠在趙北之上∩他坐鎮信陽指揮,趙北基本放心。

    此刻,藍天蔚就站在總參謀部的窗戶前,望著窗外那燈光昏黃的站台,只有幾盞馬燈在風中搖曳,燈光一明一暗,猶如藍天蔚此時的心情,忐忑中帶著堅定的信念。

    這個信念就是去贏得勝利,擊敗北洋第三師、第九師,殺殺北洋軍的煞氣。

    這個必勝的信念是幕司令趙北給的▲此刻,趙總司令就站在藍總參謀長的身邊。

    “秀豪,南方革命事業能否取得最終的勝利,中國能否就此走上一條強國之路,現在就全看你的了,從現在起,中國的前途和國民的命運就交到你的手里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也不會讓中國的國民失望。”

    趙北這幾句話非常的平靜,也非常的平淡,但在藍天蔚听來,卻不啻是震聾發聵的棒喝之音。

    壓抑住心頭的激動,藍天蔚也平靜的說道︰“請總司令放心,職部一定完成任務,若不能守住信陽。藍某就死在信陽。”

    話音還是有些發顫,趙北听出來了,只是淡淡一笑,說道︰“秀豪。我要的不是守住信陽,而是在信陽近郊擊敗北洋精銳部隊第三師、第九師!如果可能的話,就在這里殲滅他們!擊潰戰固然不錯,但是殲滅戰卻更好。此次豫南之戰,我是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的,對于贏得勝利。我很有信心,你呢?”

    說到這里,趙北向藍天蔚望去。

    藍天蔚迎著總司令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我有信心贏得勝利。”

    “很好。信心是很重要的,一支強大的軍隊僅有先進的武器是不夠的,還必須擁有一種“天下舍我其誰,的決絕。信陽一仗,就是南方草命量真正崛起的第一仗,也是你藍秀豪青史留名的第一仗!我看好你,我在武勝關等你凱旋的捷報。”

    趙北勉勵一番,轉回身看了眼桌上那封電報抄稿,然後向站在桌邊的衛隊長田勁夫下達了命令。

    “義仁,你馬上傳令下去,專列生火待發,命令一到,立即啟程趕回武勝關!”

    田勁夫敬禮,將趙北的軍帽遞回。隨後轉身離去。

    趙北與藍天蔚走到那幅掛在牆上的地圖前,舉著馬燈查看地圖上的那些小紅旗小黑旗的個置,紅旗代表聯合陣線的部隊,黑旗代表北洋軍部隊,為了此次戰役的勝利,趙北動員了幾乎是所有的情報量,可以說,京漢線沿線布滿了趙北的眼線,北洋軍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

    中。

    “我軍已做好迎戰準備,工事也加固完畢,如果北洋軍沿著京漢線而來,將遭到我軍層層阻擊,按照作戰方案,我軍將把北洋軍誘入口袋陣。在信陽完成最後的阻擊,如果側面迂回部隊能夠及時抵達預定作戰地域,則口袋陣將最終完成,總司令就能得到一場殲滅戰了。”

    對于藍天蔚的陳述,趙北非常滿意,不過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能不能按照作戰方案進行,這完全是一斤,未知數,而且,聯合陣線的部隊在進行側翼迂回同時,北洋軍部隊很可能也在進行側翼迂回包抄,畢竟,北洋軍至少也披了一件現代化外衣。

    切都要看總參謀部如何指揮了。

    “佯動部隊進展如何?”趙北問道。

    “南陽方向的佯動部隊已進至南召,正在向魯山方向快速推進,陳州方向的佯動部隊已進抵項城近郊,相信很快就能拿下袁世凱的老家。不過,根據各方傳來的情報,安徽方向的北洋部隊正陸續向皖北集中,似有西進窺伺豫南的企圖,對此。我軍必須做出相應部署。”藍天蔚說道。

    “安徽的姜桂題部毅軍有無異動?”

    “萎部毅軍挺進到鳳陽府後就停止了前進,目前尚無異動▲且河南的趙侗部毅軍也行動遲緩,現在仍未離開開封府地界,似乎與姜桂題心照不宣,都想保存實力,騎牆觀望。”

    “只要咱們擊敗了北洋第三師、第九師,姜桂題和趙倜必然不敢再向前進軍,他們肯定會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另外。咱們的情報收集效率還是需要進一步提高,我把田勁夫留在信陽協助你,他現在是情報部門的主官。”

    趙北走回桌前,拿起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那封電報抄稿,看了看。裝進了軍裝口袋。

    “總司令,如何向庶務委員會回電?”藍天蔚問道。“他們這上頭說,袁世凱答應讓北洋軍暫時停止前進,等候我們的回復。”

    趙北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不忙著回電,等打起來再說”洋軍暫時停止前進,這只是袁世凱的口頭承諾,咱們可不能當真,他是斤,奸雄,宋教仁、黃興他們是堂堂君子,玩不過袁世凱的。不要小看了袁世凱,他這明面上是給南方一個機會,但實際上是想利用這個時間調整北洋軍部署。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誰佔據了主動,誰就將控制戰場,所以,即使袁世凱想喘息幾天。咱們也不能叫他得逞,北洋軍不來。咱們革命軍就主動出擊!現在咱們革命軍將士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軍心士氣都到了頂點,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不主動尋求戰機,難道要等到北洋軍所有能戰的部隊齊集豫南麼?”

    藍天蔚心中一凜,看了趙北一眼≡他的果決性格有了更深的認識。

    逐鹿中原,天下舍我其誰?

    總司令想問鼎天下,那麼這場南北之戰就必須打,而且現在就要打。

    歷史,就是這麼改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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