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22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8
第322章口袋陣與扎口袋(下)

    也就是說。集結干魯山的紋支聯陣部隊就是那根負責扎世根許的繩索,只要他們出擊順利,那麼已進抵信陽城下的北洋軍就被截斷了後路。如果其它方向的聯陣部隊也進軍順利的話,那麼,那支北洋軍就會被四面合圍。

    但是這畢竟只是戰前制訂的作戰方案,實際情況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為了在信陽擋住兵鋒甚銳的北洋精銳部隊,共和軍必須集中多數己方精銳部隊于信陽一線,如此一來。承擔豫北攻擊任務的部隊就只能依靠奮進會了,共和軍第五師雖然戰斗經驗豐富,但確實無法看守這麼寬廣的作戰地域,他們需要盟友,“聯合陣線”當初成立的目的之一也正在于此。

    對于聯合陣線的信任,奮進會很是感激,但是他們畢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所以,在此次出擊的主要攻擊方向和目標上,奮進會的打算與吳振漢略有不同。

    吳振漢的主張是從魯山出發後,全軍向東北方向高速推進,一鼓作氣拿下京漢鐵路上的交通樞紐許州。在最短的時間內切斷京漢線,截斷南進北洋軍退路,而這個方案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都是對聯合陣線最有利的,這個進軍方案也正是總參謀部制訂的豫南作戰計劃的首遠方。

    但是奮進會那幫人卻持不同看法。他們並不想直接攻擊許州,而是想將所有的部隊向北拉到汝州城,略事休整之後,向北挺進,一口氣拿下河南府東南角的登封,與從洛陽方向過來的劉鎮華部會師,然後再調頭往東打,先攻鄭州,再攻開封。在最短的時間里掃蕩豫北所有重要城市▲不論這個城市是否是控制著京漢線交通的。

    奮進會的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很精明,他們是想趁著北洋軍主力被吸引在信陽的時候將整個河南放進他們的口袋里,以便完成奮進會當初制訂的“豫陝晉戰略”真正獲得自己的發展空間。

    對于奮進會的這個進軍方案,吳振漢嗤之以鼻,在他看來。趙北當初對奮進會的評價沒錯,這幫人和湖南的共進會一樣,目光都非程淺。他們只看到了出擊豫北能給他們帶來的短期好處,但卻沒有看到這個進軍方案帶來的長遠影響一旦按照這個進軍方案展開部隊,那麼,信陽方向的作戰就無法達到殲滅戰的目的,北洋集團的量或許只會削弱少許,不會從根本上動搖他們獨霸北方的局面,一旦等北洋軍緩過勁來。他們絕不會容忍奮進會在河南、山西立足,那樣一來,聯合陣線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一個戰略決戰機會就會變得毫無價值了。

    所以,對于奮進會的進軍方案,吳振漢堅決反對,甚至威脅要向聯合陣線委員長趙北拍發電報,揭發奮進會自私短視的齷齪伎倆。

    如此,這場軍事會議從一開始的平心靜氣發展到了火藥味十足,陷入僵持之中。

    吳振漢與鄧網爭得面紅耳赤,底下一幫部下也在旁幫腔,共和軍方面指責奮進會只顧自己,完全忘記了聯合陣線的共同利益,而奮進會方面也反唇相譏,指責共和軍用權謀手段吞並其它革命量,那網更是拍著桌子叫嚷著,揚言奮進會要退出聯合陣線。

    對于雙方的爭執甚至是謾罵,夾在中間的熊克武等人只能保持著緘默。

    熊克武等人的地個現在有些尷尬。他們幾人雖然是奮進會的高級干部。熊克武甚至是陝西軍政府的副都督,在名義上是軍政府的二號人物。但是實際上他卻沒有實權,只頂了個虛餃,軍政事務插不上手。

    當初熊克武等同盟會員在四川北部地區策動反清起義,他被起義軍擁戴為民軍司令,指揮部隊光復了川北,算是革命的元勛,但是”北的光復以及民軍的建燎離不開共和軍的種的,這一點熊克武等人心里也很清楚,他們本來是打算投靠共和軍的,但沒等他們行動,建國戰爭爆發,奮進會由陝南入川,與共和軍比賽誰先進成都,當時熊克武等人看到都是革命同志,于是便加入了奮進會部隊,但是沒過多久,熊克武等人就被奮進會采用明升暗降的手段架空了,無法掌握部隊,而那支川北民軍也變成了奮進會的精銳部隊,由奮進會的幾個元老控制。

    對于奮進會的這種齷齪手段,同盟會的干部很有意見,如果不是熊克武克制的話,他們恐怕早就離開奮進會了,考慮到革命形勢,熊克武決定留在奮進會軍政府里,好歹也是在為革命服務,在他的影響下,一些同盟會員也留了下來,不過另一些人卻離開了,比如說四”的會黨首領王松廷,就是因為看不慣奮進會而回了四川,現在正在西康協助傅華封。

    雖然熊克武等人留了下來,而且待遇也不錯,但是奮進會始終對這些同盟會出身的干部另眼相看,雖然楊王鵬等人很是推崇同盟會的那位孫先生,不過他們顯然也是務實主義者,軍政府的實權始終掌握在那些一開始就明確種群治學社和奮進會的那些人的手里,對于半路加入的人他們總是無法做到推心置腹,無法給予實權。

    此次豫南作戰,雖然楊王鵬任命熊克武為奮進會武裝部隊的前敵副總指揮,但是像往常那樣,部隊的實際指揮權還是握在那網等人手里,熊克武等人也就是個高級參謀而已。

    剛才吳振漢與那網爭論進軍方案。熊克武這丹位同盟會出身的豐部都沒有加入爭論,他們只是坐在會議桌邊听著、看著,心情頗為復雜。

    原以為聯合陣線成立之後,南方所有的革命量就團結在了一起,而且國會選舉勝利也更讓眾人對這個聯合陣線寄予過高期望,消通過這個泛政治聯盟盡快掌握國家權力,整合全國量,共同抵御列強的侵凌。

    熊克武也一度對聯合陣線寄予厚望,甚至以陝西軍政府副都督的身份在陝西發表巡回演說,擴大聯合陣線的影響。

    但是後來的事情發展讓熊克武頗感意外,奮進會雖然宣布加入聯合陣線,但是卻試圖保持部隊的獨立性,如果不是後來潢關通道被北洋軍截斷的話,他們恐怕還會強硬到底,從那時起,熊克武就隱隱覺得這個聯合陣線恐怕無法在短時間內形成一個有力的戰斗集體,或許宋教仁等人從一開始確定的目標才是正確的,那就是用這斤。泛政治聯盟奪取國會選舉的勝利,至于其它方面,他們根本就沒有指望過,對于聯合陣線里的憲政派們來講,聯合陣線只是一個選舉工具,而不是一個戰斗集體,用不著嚴密的組織和紀律。

    但是熊克武卻不認同宋教仁等人的看法,作為軍人,他七在奮進會這里看到了這個時代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這個時代不需要一幫只會夸夸其談的議員、政客,這個時代需要軍事強人,

    ““,小,隻事強人才能將眾個亂紛紛的局面收叔幕﹀結倉國炕小富條救國之路,而在這個方面做的最好的,就是共和軍的那位總司令趙北。

    說到底,奮進會這是在邯鄲學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模仿趙北。不過遺憾的是,奮進會的量太過弱小,不得不依附于共和軍,也正是這個原因,使他們對共和軍保持著高度警懼,生怕被共和軍吞並,就像他們當年吞並更加弱小的川北民軍那樣。

    所以,才會出現奮進會主動邀請共和軍到陝西協防、但同時他們卻又在河南拒絕听命于共和軍的怪異景象。

    熊克武雖然不知道鄧網等人堅持北進登封與劉鎮華部隊會師的進軍方案是否是來自于奮進會更高層的授意,但是他也明白,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容不得任何遷延,如果雙方這麼僵持下去的話,對于整個戰局將造成嚴重影響。甚至可能使戰略主動權易手。

    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熊克武終于決定打破沉默。

    “依我之見,還是直接向許州進軍較為合適,只有這樣,才能給南進北洋軍致命一擊。”

    熊克武突然發言,這讓正在爭論不休的吳振漢與那網都是一愣,齊齊扭頭,向熊克武望了過去。

    熊克武面無表情的重復了一遍他剛才的話,並仔細分析了一下。

    “許州是北洋第二軍的重要據點。儲備著大量軍火物資和火車頭、車皮,拿下許州,就等于切斷了北洋軍退路▲且許州距離魯山直線距離不到二百里,日夜兼程趕去的話,最多四日可到,用一天時間拿下許州。然後兵鋒南下,與信陽守軍南北合擊,一舉打垮北洋第二軍。這。正是我軍最明智的戰略選擇。”

    “熊副指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鄧月愕然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的心里話。諸位同志,現在戰局瞬息萬變。我們在這里多爭論一分鐘,信陽的革命軍就要多承受一分鐘的慘烈戰斗,革命者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實在不必分什麼彼此,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團結一致,不然,又何必要成立聯合陣線呢?”

    熊克武望了鄧刊一眼,然後目光挪了過去,在那網身邊那幾位奮進會的干部臉上掃了幾眼。

    有的人垂下頭去,有的人忿忿不平。指責熊克武吃里爬外,而熊克武身邊的人也反唇相譏,會議室里又吵了起來。

    “我熊家人既是陝西軍政府的副都督,此次戰役的前敵副總指揮。自然有權對進軍方案進言!你們若是不服,自可拍發電報◎西安陳情。”

    說到這里,熊克武站了起來,整了整軍裝,掃了在座眾人一眼。

    “既然分歧較大,我建議,在進軍方案上,干脆進行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在座一共二十六人,進行舉手表決最合適不過。”

    “我同意這個建議!”

    “我也同意!”

    見多數與會者發言表態,種熊副都督的建議,吳振漢點了點頭,將右手舉了起來,說道︰“既然多數人都同意熊副都督的建議,那麼我們這就進行表決吧 在,同意向許州挺進的人請舉手。”

    話音一落,馬上有十一個人舉起了手,熊克武和那幾位同盟會出身的人也在其中。

    “還有人麼?”吳振漢的目光在那些沒有舉手的人臉上逡巡著。

    片刻之後,又有幾人遲疑著舉起了手,都是奮進會的人。

    “你們,這是背叛!”鄧網瞪了那幾人一眼,其中的兩人立刻又將手放了下來。

    不過,最後仍舉著手的人仍然達到了十五人,十五比十一,多數人種向許州進軍。

    “看來沒有必要就登封方向的進軍方案進行表決了。”

    吳振漢看了那網一眼,扭頭向熊克武望去,說道︰“多謝熊副都督的種。剛才你說用四天時間趕到許州,一天時間拿下許州,在我看來。這個進軍日程有些不妥,失之于保守了。我建議,用兩天時間趕路 天時間作戰,休整半天之後。立即出發,向信陽方向進行合圍,務必全殲北洋第二軍于信陽城下!”

    “我反對!沒有我的命令,奮進會的部隊不會向許州挺進。要去。你們共和軍自己去。”那網站了起來,瞪了吳振漢一眼。

    吳振漢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呵道︰“聯合陣線是一斤。整體,現在你分這麼清楚干什麼?你這是在分裂革命陣營!現在是戰爭時期,你分裂革命陣營的行為完全夠得上槍斃!”

    會議室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熊克武看著那網,一字一句的說道︰“鄧網,現在我是陝西軍政府副都督,我現在命令,解除你的前敵總指揮職務,由我接任這一職務。”

    “你沒有權力解除我的職務!”鄧剛反駁道。

    熊克武使了個眼色,幾名同盟會出身的人立即走上去將那網摁在了會議桌上,幾個奮進會的干部試圖上前干涉,但被吳振漢的副官攔住。

    “我要向楊王都督控告你!”

    “那你就回西安告去吧。不過。在回西安之前,委屈你先在魯山呆上幾天。”

    熊克武揮了揮手,眾人將那網架了下去。

    “現在,我命令,所有奮進會部隊安即做好出安準備,帶上五天的干糧,命令一到,立即輕裝前進!”

    熊克武戴上軍帽,向在座的奮進會干部下達了命令,不听命令或遲疑不決的人也立即被他解除了職務。並被架下去與那網關在了一起。

    “熊副都督,你深明大義,吳某佩服之至!我替共和軍全體將士,感謝你的幫助!”

    吳振漢走上前,握住熊克武的手。確實有些激動。

    “不必客氣。我是為革命前途而做出此冒險舉動,軍隊還是英即開拔,免得夜長夢多。不過,此次戰役之後,恐怕我是無法在陝西呆下去了。”熊克武苦笑。

    “歡迎你來湖北,對于一位真正的革命看來說,到哪里都能發揮作用。”

    吳振漢拍著胸脯要為熊克武找條後路,並微笑著將這位熊副都督送出了會議室。

    等熊克武走後,吳振漢立即傳令第五師做好出發準備,同時命令副官立即向武勝關總司令部拍發一封密電,將此次軍事會議的戲劇性發展簡略的做了報告,同時在電報的末尾特意加上了他本人的意見︰

    “奮進會與聯合陣線貌合神離,對總司令仍有相當成見。我建議﹀盡快實施原定方案,命令入陝之共和軍部隊在適當時權果斷行動。迅速控制陝西。”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9
第323章南北之間(上)

   汽笛聲中,一列火車在豫南的曠野上飛馳。

    這不是一列曾通的火車,機車兩側那厚重的鋼甲在陽光下泛著簇新的油漆光澤,炮窗中伸出黑洞洞的炮口,無聲的威懾著視野之內的一切。

    這是一列裝甲列車,直屬于共和軍總司令部,編制為一個列車營,營長部潤訛。

    這列裝甲列車前幾天一直在武勝關火車站休整,直到今天上午接到總司令命令,這才從隱蔽的站台開出◎北直駛信陽,而在此之前,列車營附屬的工兵營已先行趕到信陽,將那兩門重型要塞炮送到了前線。

    今日拂曉時分,信陽戰斗正式打響,南北之間的豫南決戰正式拉開了帷幕,作為聯合陣線的秘密武器,裝甲列車營將直接參加信陽戰斗。

    此刻,部潤獄正站在一節裝甲車廂後的登車台上,手扶鋼制欄桿,極目遠眺,努涼自己那激蕩的情緒平復下來。

    為了當上這個裝甲列車營的營長。部潤獄可算是費盡心思。

    部潤敲以前是電雷處處長,軍餃上校,主管共和軍一切與電有關的事務,職權範圍相當的大,這個位置也相當的惹人注意【來,作為群治學社出身的革命者,卻沒有跟著群治學社去河南、陝西,部處長在總司令趙北的眼里還是很受器重的。他完全可以在這個電雷處處長的位置上安安穩穩的坐下去,積攢資歷,然後在軍政界慢慢升遷,出人頭地。不過,部潤敵最終卻選擇了一條更有挑戰性的人生道路,寧願放棄指揮騎兵旅的機會,也要委屈自己到這裝甲列車營來做一個小小的營長。

    以前共和軍里不是沒有上歇長,不過也僅僅只有一位,還是特例。田勁夫固然以上校軍餃擔任總司令部警衛營營長之職,但他畢竟是總司令的心腹親信,遲早是會委以重任的,所以,田勁夫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營長,可是誰都不會真把他當營長看,就連共和軍的師長、旅長見了田營長的面,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就不喊他“田營長”。

    但是裝甲列車營卻與總司令部的警衛營不一樣,這只是一支戰斗部隊。充其量不過就是比其它兵種多了些技術含量罷了,論高貴比不過空軍。論規娜不過海軍,這樣一支部隊在旁人眼里那就是雞肋。看著讓人有些垂涎,可真吃到嘴里的話卻也沒有多少嚼頭,所以,以上校軍餃擔任裝甲列車營營長,在多數軍官看來並不是什麼優差。

    但鄒潤敬並不這麼看,作為電雷處的主官,他有幸參與了裝甲列車的整個研制〉驗過程,他很清楚這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總司令趙北已說得很清楚,這是一支集火力、機動、裝甲于一身的新式部隊,這就是陸地上的巡洋艦!在它的面前。沒有什麼敵人是不可以藐視的,除了將來的空軍。

    空軍?就憑那種木頭、帆布拼湊的飛機,就憑那種裝上兩斤小飛行員後就只能低空飛行的飛機?總司令怎麼樂觀是總司令的事,至少幫潤敬目前不相信這種“空軍”能盛脅到裝甲列車,在部處長看來,如果想在這個時代領略軍事科技的突飛猛進,最好的選擇就是去裝甲列車營。

    于是,部潤敝毛遂自薦,向總司令親手遞交了申請書,請求加入裝甲列車營,就算當不了營長,至少也要撈個連長當當。

    共和軍里已經有了一位“上歇長。”如果再出現一位“上校連長。的話,那就太不象話了,但是部潤獻態度堅決,一副不去裝甲列車營就要歸隱田園的架勢,就連獨立騎兵旅旅長的個置都改變不了他的決。

    所以,趙北在權衡了一番之後,更換了人選,任命部潤獻為列車營營長,這樣,共和軍里就有了兩位上歇長了。

    就這樣,部營長躊躇滿志的率領裝甲列車營踏上了征程,他決心用戰績向世人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總司令的看法也是超越時代的。將來的戰場,必將是火力、機動、裝甲的戰場,誰在這上頭勝出對手。誰就將是戰場上的王者和勝利者。”

    火車沉悶的汽笛聲打斷了部潤獻的思緒,他扭過頭去,向路基的另一邊望了過去。

    田野、鄉村、道路田,諸多景物飛快的掠過眼簾,轉瞬即逝,這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一種傲視天平的豪情在鄒潤獄胸中激蕩,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情緒又變得昂揚起來。

    “速度還不夠快啊,听說英國有一種新式火車頭,速度已接近蒸汽機極限,如果能夠買來那種火車頭,武勝關到信陽也不過是一兩個鐘頭的事情。戰場之上,講究的就是一個速度啊。”

    部潤獄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轉回身走進車廂,向一名參謀詢問。

    “距離信陽火車站還有多遠?”

    “還有二十多里,不過前頭有座小站,我們要在那里稍微停靠,為一列南行軍列讓道。”

    鄒潤獻點了點頭,看了眼桌上的地圖,嘆道︰“信陽,就是咱們裝甲列車營揚名海內的地方”。

    就在共和軍裝甲列車營的郗營長率領部隊在京漢鐵路豫南線上風馳電掣的時候,在河南東邊的鄰省安徽。也有一支部隊在跋涉著漫漫一“七。

    這是一支北洋軍的騎兵部隊。人數不多,不過兩百多人,不到一斤,營的兵力。

    但是指揮這支部隊的軍官地位卻不是一個小小營長可以比得上的,這個軍官名叫徐樹錚,江甦蕭縣人氏,秀才出身,後來做了北洋元老段棋瑞的幕客,前幾年得段氏保舉。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軍事,歸國後更見段氏青睞,共和之後,擔任建國第一軍副參謀長,積功升為陸軍部軍學司司長,總統府高級軍事顧問。和那位學貫東西的張孝準都是總統府的常客。

    由此即可看出這支騎兵小部隊的獨特之處。

    其實,徐樹錚離開北京總統府沒幾天,從京漢鐵路南下之後,他先到了鄭州,會晤了河南議長張鎮芳後又轉車向東去了開封,拜會了坐鎮開封的河南都督趙倜,然後又在當天晚些時候馬不停蹄的率領這支騎兵組成的衛隊,由開封出發,向東南方策馬飛馳,到了歸德府後就調頭往南。一口氣奔到亳州,如此,就算走進入皖北了。

    徐樹錚是想去艾徽北部重鎮鳳陽。那里現在是安徽鎮守使姜桂題的毅軍司令部駐地,此去鳳陽,徐樹錚是去拜會姜桂題的,以“豫皖陝鄂督軍使”的身份。

    到了亳州,稍事休整,換了馬匹之後,徐樹鎦兼程趕往鳳陽。他們這一路是順著渦河前進,沿途補給方便,這走得也就格外快些,到了今日,他們這二百多人已到了蒙城。距離鳳陽不過一兩日的路程了。

    這一路走來,風餐露宿,眾人頗為辛苦,徐樹錁打算在蒙城稍事休整,住一晚再走,不過當他領著部下趕到蒙城時,又改了主意,決定不在蒙城住宿,而是直接趕往鳳陽。

    讓徐樹錚改變主意的主要原因是他在城郊踫見了一帚軍馬隊。人數不多,五百多人,正由城外往城里趕,徐樹錚上去一打听,得知他們是從蒙城南邊的二十里鋪撤過來的,因為他們接到了上頭的命令,要他們撤往蒙城集合,然後再撤回鳳陽。

    這個撤軍命令是姜桂題下的。徐樹錚頗為驚訝,于是不得不改變了投宿蒙城的主意,決定直接趕去鳳陽。盡快與姜桂題會面,探探這位毅軍宿將的底。

    自從國會選舉揭曉之後,北洋方面考慮到有必要采取武力迫使南方實力派妥協,于是決定加大對姜桂題、趙侗這些騎牆派的拉攏力度,這些實力派人物夾在南北之間,對此次南北沖突持謹慎觀望立場。要想拉攏他們,北洋必須肯下本錢,姜桂題想做安徽都督,袁世凱權衡一番之後,終于還是決定把安徽都督的位子交給姜桂題,在前天已正式發布了任命。

    但是姜桂題為什麼在任命發布之後不僅沒有立即向西派出部隊,進攻湖北、河南,反而把西邊的騎兵部隊調回鳳陽呢?

    徐樹錚覺得這里頭有蹊蹺,但到底是什麼蹊蹺,他現在也是猜不出來。自從南北對峙以來,毅軍雖然按照總統府的命令將部隊集結到了鳳陽一帶,做出一副大舉西進的架勢。但是誰也不知道姜桂題打的是什麼主意,現在南北雙方已經由爭吵發展到了戰爭,到底誰能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目前還看不明朗,或許,姜桂題和趙倜這幫人仍然想觀望,以便在關鍵時候站到勝利者一邊。

    對此,徐樹錚倒是看得明白。

    無論是北洋集團還是南方實力派集團,他們各有各的難處,北洋雖有英國、日本在後撐腰,但是兩國現在是硬著頭皮在峙北洋,畢竟,國會選舉的勝利使南方實力派在國際上贏得了一定的種,雖然北洋打著“統一南北政令”的幌子動用武力,但是在國際輿論的爭論中北洋是落在下風的,何況,美國、德國一直在謀求在華的更大利益,兩國對北洋過于倚重協約國集團的做法很是不滿,雖然目前兩國尚未明確表態種南方實力派,但是只要北洋軍在戰場上失利,那麼,美國和德國必然是第一批落井下石的列強。

    不過話又說回來,南方的實力派要想在戰場上擊敗北洋軍,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聯合陣線贏的了國會選舉的勝利,但這並不代表聯合陣線真的是一塊集石,組成這個政治聯盟的各個政治派別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現在國會選舉已取得勝利,他們的裂痕也隨之暴露,而這。也正是袁世凱決心用武力解決南方實力派的重要原因。

    徐樹錁人也是主戰的,而且在他看來,必須盡快解決南方實力派∪其是共和軍集團,因為根據種種儉來看,這個軍政集團是南方最有活力的實力派,和它相比,北洋集團的遲暮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不能一舉將其打垮,那麼將來取代北洋位置的很可能就是這斤小崛起于“戊申革命。的共和軍集團。

    “南方那幫人想打贏這一仗?只怕難了點,最多南北打和而已,到時候,你姜老鍋只怕就成了風箱里的耗子啊

    徐樹錚回頭望了眼那已有些模糊的蒙城城牆,然後一揮馬鞭,這二百多人的騎兵隊伍又裹著黃塵滾滾向前,不多時就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46
第324章南北之間(下)


    徐樹錚行動汛速。離開蒙城後。馬不停蹄趕走鳳陽。因順利一復得太急,這一路之上不斷有人掉隊∮伍里的馬匹也跑死了一半,等他出現在鳳陽城下的時候,這支二百多人的騎兵部隊就只事了不到一百人▲且個個精疲力盡,滿面風塵。

    到了鳳陽,徐樹錚沒敢耽擱。命部下打起“豫皖陝鄭四省督軍使”的錦旗,大搖大擺的進了鳳陽城。那守城門的毅軍軍官一見對方來頭甚大,也是不敢怠慢,這一層層的稟報上去,將徐樹錚的名刺一直遞到了毅軍總統官姜桂題手里。

    這徐樹錚的名刺遞進中軍行轅的時候,姜桂題正在中軍大帳里跟幾個幕僚親信說話,接到名刺,姜桂題微微一愣,愕然說道︰“這個徐樹錚何許人也?這“四省督軍使°是他?。

    那遞名刺的戈什哈頭目回稟道︰“軍門,那個徐樹錚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模樣,說話的時候不像個軍人。倒像個秀才,別是什麼人假扮的督軍使吧?要不要派人拿下,先拷問拷問?”

    “若是旁人假扮的,那這人膽子也忒大了點。讓他一人進來,我跟他說幾句。”

    姜桂題沉吟片玄,將名刺放在身邊的桌上,使了個眼色,那幾名幕僚便站起身,隱身于屏風之後,只留下幾個貼身戈什哈護衛左右,刀出鞘。槍上肩,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

    不多時,徐樹錚跟著戈什哈頭目走進中軍大帳,沖著姜桂題拱了拱手,先客氣了幾句。

    “在下徐樹錚,見過姜大帥。听聞姜帥治軍有方,今日一見,果然是井井有條,上下尊隼有別,在各省軍隊之中,也算是難得的強軍了。”

    “光景,光景。既知我毅軍上下尊卑有別,你為何如此頂撞本帥?”

    姜柱題雖然很滿意對方的奉承。不過這嘴里的話可不客氣,一上來就給了徐樹錚一個下馬威。

    徐樹錚微微一愣,不知對方為什麼說自己頂撞他,至于那“光景先,景”是什麼意思,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正琢磨著姜桂題的話時,卻听一名戈什哈呵斥了一聲。

    “見了大帥,你不跪下行大禮,這可不就是頂撞大帥麼?光景,光景。我們毅軍上下規矩森嚴,將待兵如子,兵侍將如父,哪有見了大帥不磕頭的道理?”

    听了戈什啥的話,徐樹錚雖然面無表情,可是這心中卻極為惱火。

    “我敬你是安徽都督,這才說些好話你倒是登鼻子上臉了!你這毅軍是什麼玩意,別人不清楚,可我卻清楚的很!雖說披著新軍的皮,可這骨子里卻還是那滿清防營的老一套把戲,別人說北洋軍是“淮軍余孽”可要我來說,你這毅軍才是真正的“準軍余孽,!軍隊之中磕頭迎送,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別人的干老子了!什麼玩意!”

    這心里的想法在嘴里繞了一犬後,徐樹錚還是把這些話咽了回去。他也知道,現在的安徽,這姜桂題還是土皇帝,雖說安徽南部還有些北洋部隊,可那點人確實不足以讓姜桂題俯首稱臣,現在,對這姜老鍋還是應以拉攏為上。

    所以,略微遲疑了一下,徐樹錚還走向姜桂題打了個千,雖然沒有磕頭,不過這個千到是打得像鳥樣。那姜桂題的臉色也就稍微好看了些。

    不過或許還是因為沒有磕頭的緣故,這姜老鍋終究沒有吩咐手下擺座。徐樹錚只能站著回話。

    “光景,光景。你當真是“四省督軍使,?”姜桂題言歸正傳。

    “如假包換的四省督軍使

    徐樹錚眼都不抬的說道,現在他也回過味了,感情這“光景光景”就是這位姜老鍋的口頭禪,難怪那同樣口音的戈什哈也學得像鳥樣。

    “這“四省督軍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

    “這是袁大總統新設的一個官職。專管此次南下軍事作戰,雖無調兵遣將之權,然則卻有協調各部、監督進軍之責。”

    “光景,光景。如此說來。這不就是前明時候的“監軍。麼?當年前明昏君派太監到前線監軍,結果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構陷忠良,貪墨軍資,好好一個明朝就叫這幫監軍玩兒得國不像國、軍不像軍,結果叫大清揀了便宜,入了關,若非如此,這天下又怎會輪到旗人去坐?”

    听了姜桂題的話,徐樹錚心中更怒。壓抑住心頭的火氣,冷冷說道︰“姜帥誤會袁大總統的意思了,徐某來鳳陽,並不是來監姜帥的軍。只是充當軍事聯絡,這“督軍使。听上去好听,可是實際也就是一個高級軍事參謀的角色,徐某絕不敢過問姜帥指揮。”

    “哦?原來如此。那好,來人啊,請徐參謀下去用餐歇息,等明日再請他過來說話。”姜桂題一听≠時眉開眼笑,點著頭叫來戈什哈。吩咐備下酒宴,為徐樹錚等人接風洗塵。

    徐樹錚見姜桂題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這心頭的怒氣到底是有些收不住,質問道︰“敢問姜帥,昨日听說你正將西邊的馬隊撤回鳳陽,此事有些奇怪,難道姜帥不打算奉命西進攻擊南方叛軍了麼?”

    姜桂題倒是沒有生氣,捋著短須說道︰“本帥行軍事宜實乃軍中機密 在不便告之與徐參謀。

    既然徐參謀一路奔波,咱們毅軍也不能怠慢了貴客。來人啊,找幾個能喝酒的軍官,再找幾個清綰人。陪著徐參謀樂呵樂呵。”

    說完,將手一揮,幾個戈什哈不由分說,上來就將徐樹錚架了下去。

    等徐樹錚走後,那幾個躲在屏風後的幕僚們走到姜桂題身邊,其中一人說道︰“軍門,這個徐樹錚辛辛苦苦跑過來,軍門為何不向他先亮亮底?前幾天過來的那個共和軍信使可是許了一堆好處,現在袁世凱也派人過來,若沒交代過好處的話,又憑什麼叫咱們毅軍給北洋賣命?”

    另一個幕僚也說道︰“是啊,現在南北對峙,已經打起來了,偏偏看上去兩邊旗鼓相當,軍門夾在南北之間,哪一邊得軍門之助,哪一邊的贏面就更大,如此一來,軍門正可趁此良機撈足好處。”

    姜狂題微笑不語,接過一名侍婢端上來的清茶品了幾口,這才慢吞吞的將他的主意說了出來。

    “光景,光景。諸位啊,這買東西還貨比二家呢。若是賣東西的面對面站著,想把東西輿那就得看看誰的價錢公道,現在一個北洋,一個聯合陣線,都想向老夫賣他們的東西,偏偏老夫不急著買。老夫想讓他們見個面,叫他們明白。他們手里的東西是一樣的,老夫到底會買誰的東西,就看誰的價錢公道了。這個徐參謀不是去吃接風宴了麼?那好啊,把那位共和軍的信使也請過去,叫他們在宴會上見個面,說說話,如此,還怕他們給不出公道的價錢麼?”

    這個主意看上去不錯,當下人人諛詞如涌,雖也有人覺得不妥,但姜老帥積威之下,又有誰敢攪了眾人雅興?

    于是,共和軍派到鳳陽的密使胡模也被邀請到了鳳陽一間豪華酒樓 袁世凱派到鳳陽的全權代表徐樹錚坐到了一張酒桌上,在陪酒的軍官、幕客們的引見下,兩人相談甚歡。當然,至于他們心里轉著什麼主意,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就在共和軍的密使與袁世凱的全權代表把酒言歡的同一時發,在安徽鄰省江甦,一個高級軍官也正在做著艱難的抉擇,他必須在南北之間擺正自己的位置,稍微走錯一步,那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個高級軍官就是湯鄉銘,民國政府海軍部代理總長,江防艦隊

    令。

    自從奉命進駐浦口以來,湯鄉銘就一直在浦口坐鎮,本來打得主意是以不變應萬變,但是隨著一位老僕人的到來,他的心境立刻變得激蕩起來。

    那位老僕人是湯家的老管家。湯化龍、湯鄉銘兄弟都是他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同時也是忠心耿耿,湯氏兄弟可以信不過別人,但是對于這個老僕卻是很信任的,所以。湯鄉銘也毫不懷疑由管家帶來的這封湯化龍的信的真實性。

    何況,這封信確實是湯化龍的親筆信,湯氏兄弟朝夕相此那麼多年,在同一盞燈下寒窗苦讀了那麼多年,這對方的筆跡倒也是認得的。

    在信上,湯化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來說去,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幕說湯鄉銘歸順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武裝反袁。

    閱過信後,湯鄉銘迅速將那封信燒成了灰燼,然後就背著手,在“通濟”號軍艦的前甲板上來回的踱著步。

    “通濟”號並不是一艘真正的戰艦。它只是一艘練船,是海軍用來練水兵、軍官的,所以它在使用蒸汽機的同時也保留了全套風帆索具。在所有的艦只中顯得有些落伍,不過它確實是福州船政局制造的最後一艘大型鋼殼軍艦,建成于甲午戰爭之後,到了現在已服役十多今年頭。雖說不上老態龍鐘,但確實已有些跟不上軍事革命的腳步了。

    不過這樣一艘舊船仍是現在中國海軍的主廉一,由于“海探”號巡洋艦仍舊扣在共和軍手里,湯鄉銘現在能夠指揮的大型軍艦確實就這麼幾艘,現在因為南北戰爭的爆發。所有能夠派進長江的江防艦隊軍艦基本上都來了。

    軍艦的甲板和桅桿上仍在進行水兵操練,口令聲此起彼伏,不過這並沒有影響湯鄉銘的思路,他仍在思考湯化龍的建議。

    是投奔聯合陣線,還是繼續薦北洋效力?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湯鄉銘確實很難下定決心。

    對于湯化龍的心思,湯鄉銘倒是能夠猜出幾分,那位湖南都督現在一心想做實權都督,而且還想在聯合陣線里發揮更大作用,把自己的親信安插進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里,如此一來,他肯定會選擇站在聯合陣線一邊,雖然他的這斤小“湖南都督”的位子確實是袁世凱給他的。

    人,總是現實的,湯化龍也不例外 在他在湖南,那是聯合陣線勢力最強的省份之一,經過前不久的湘鄂之戰,湖南的君憲勢力幾乎被掃蕩殆盡,那里成了共和軍的勢力範圍。在那里做都督,不想听命于趙北是不可能的,這一點湯化龍明白。湯鄉銘也同樣體諒得。

    當初被袁世凱任命為江甦都督的時候,湯化龍也曾感激涕淋,江甦都督可是肥缺,人人眼紅湯化龍的際遇。可是沒等湯都督把椅子坐熱,就被改任為了湖南都督,如此一來。也難怪湯化龍對袁世凱有意見了,選擇聯合陣線一方,未必不是湯都督“禮尚往來”的反擊。

    但更是賭博,這一次,湯化龍將賭注全押在了聯合陣線一邊,而且。他還想進一步加大賭注,將湯鄉銘也拉到賭桌上,兄弟齊心,進行一次政治大賭博。

    但是對于湯鄉銘來說,這個賭注似乎有些太大了,在他看來,倒不如兄弟倆一人押一邊,無論那一方獲勝,湯氏一族都可從中取利,至嚴也能保證不賺不虧。

    不過聯合陣線許下的好處也是很讓人動心的,湯化龍可以就任江甦都督,湯鄉銘可以就任民國海軍部正式的總長,而不必擔心北洋坐穩江山後將他一腳踢開。

    這個決心不好下啊,湯鄉銘只能在前甲板上跳踴。

    沒等湯鄉銘拿定主意,一名副官匆匆奔了過來,呈上一張電報。

    “稟司令,浦口電報局轉發的電報。劉副司令已率領巡洋艦隊離開大沽,護送一支運輸船隊南下。此次巡洋艦隊南下,“海籌海容海折。三大艦全體出動。為防萬一,海軍部命我江防艦隊派艦在崇明接應。”

    “知道了,你拍回電,告訴海軍部,我艦隊急需媒炭∵菜,望速撥款項,以便就近購買。”

    湯鄉銘看了看電報,面無表情的下達了命令,然後走到船舷邊,望著那滾滾長江,心中嘆息著。

    電報上的那位“劉副司令”就是袁世凱的親信劉冠雄,袁世凱本來是打算任命他做海軍部代理總長的,但是最終卻任命了湯鄉銘,雖然知道這是袁世凱的權宜之計,但劉冠雄仍是忿忿不已。

    所以,此次劉冠雄親率巡洋艦隊主力南下,只怕不是護送運輸船隊那麼簡單。

    顯而易見的一個事實是,對于湯鄉銘這種夾在南北之間的牆頭草,袁世凱也不放心啊,就像他不放心姜桂題、趙倜那樣。

(打起來了!!小弟一邊看還一邊用<古溝地球>找地名 = = ..之前看過兩地相差千幾公里的消息隔天主角就掌握了~這個作者還好沒太超過!!還合乎常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47
第325章 英雄與勝利者

    火車站調度室後邊有幾間閑置的貨棧,現在已被征用,作為後方總軍醫院,專門安置從信陽轉運過來的革命軍重傷員,在這里經過進一步的救護和分類後,按照傷勢輕重分批轉運到武漢楚望台軍醫院,現在的武勝關,也可以看作是聯合陣線的傷兵轉運中轉站。

    信陽戰斗已經持續了一天半時間。隨著戰斗的白熱化,從前線轉運到武勝關的傷員也越來越多,僅今天上午,就有數百名重傷員被送到後方總軍醫院,原來的那幾座貨棧已擁擠不堪,後來轉運過來的那些傷員只能安置在附近的民房里,另外也搭設了一些軍用帳篷,用來安置傷勢較輕的傷員。

    雖然武勝關听不見前線的槍炮聲,但是從傷員的數量來看,信顛的戰斗已相當激烈,而且傷員中以炮傷居多,由此即可看出北洋軍炮兵火力的凶猛。

    由于聯合陣線方面對于此戰的慘烈程度有著清醒的認識,做好了一切應戰準備,從部隊展開的那一刻起。所有能調動的醫療救護量全部調動起來,一部分調到了信陽前線,另一部分就留守在武勝關,所以。所有從前線轉運過來的傷員都得到了良好的救治和照顧,重傷員的死亡率也被控制住了。

    作為這場戰爭南方部隊的最高軍事指揮官,趙北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在武勝關火車站坐鎮,以保證南北軍事運輸的順利進行,每一列南行的傷員列車到站,他也會親自趕去站台,慰問那些還算清醒的傷員。並為其中的有鞏人親手頒發勛章,鼓舞士氣。

    現存,趙北就站在火車站的一頂軍用帳篷里,為一名重傷員頒發勛章。

    這個重傷員是一名排長,名叫楊奔,軍餃準尉,他以前是趙北警衛營里的戰士,後來調到基層部隊擔任排長,此次奉命率部堅守西平,在戰斗中表現英勇,雖然主力部隊已撤,但他仍頑強的率領一支小部隊戰斗到了最後一玄,忠誠的完成了他的任務,直到堅守的那座油坊被北洋軍的野戰炮轟塌,他才被北洋軍士兵從死人堆里扒了出來。

    楊奔之所以能夠來到武勝關後方總軍醫院,只是因為他的英勇表現折服了北洋陸軍第九師的師長吳佩乎,正是吳師長吩咐部下找了幾個俘虜將楊奔抬回信陽的,而且還命人清理了楊排長的傷口,做了很好的包扎處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楊奔很可能已經成為那長長的陣亡名單上的一個代號了,而不是在這里接受總司令頒發的勛章。

    此刻的楊奔還在昏迷之中,勛章實際上只能裝在盒子里放在他的枕頭邊,而枕頭的另一邊,則放著一把嶄新的佩劍,這也是總司令獎賞給他的,這劍長不過一尺半,劍身上刻著“枕戈待旦,精忠報國”八個字。因此得名“八字劍”這是由漢陽兵工廠特制的紀念用品,一般來講,只有從共和軍的軍邢業的軍官才有資格佩帶,楊奔目前尚未從隨營軍官速成班畢業,按說是沒有資格佩帶的,現在總司令特意給他一把這樣的劍,言下之意就是︰楊奔已算合格的軍官,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忠誠與榮譽。

    授予勛章之後,趙北一言不發的走出帳篷,幾名衛兵也急忙跟了出去。

    秦四虎嘟噥道︰“那個吳佩乎倒是個漢子。知道楊準尉是條好漢。也不為難他,還命人把他送回信陽。這樣看來,北洋軍里的軍官也不都是混帳,還是有那麼幾條好漢的。評書里說的,這“英雄識英雄”“英雄重英雄”只怕就是說的這種人。”

    听了秦四虎的感慨,趙北扭頭看了眼這個大個子衛兵,笑道︰“什麼英雄?論英雄,吳佩乎還是談不上。四虎,人是復雜的,那行,吳佩乎固然是欽佩楊準尉的英勇,可這並不防礙他仇視咱們革命軍,他是軍人,楊準尉也是軍人,軍人可以尊重軍人,但在戰場上,對立兩派的軍人是不可能有什麼私人友誼的,這就是戰爭!北洋視我聯合陣線為眼中釘,不把我們打倒,他們是不會罷手的,吳佩享也不會因為楊準尉的英勇表現而在戰場上對革命軍的官兵有絲毫的仁慈與憐憫,從昨天到今夭,那些從前線轉運過來的傷員就是證明。

    現在北洋軍與我們革命軍是敵人。我們之間的這場戰爭只能有一斤,勝利者,但絕對不會是北洋軍!因為我們革命軍中有許多像楊準尉這樣的英雄,有他們在,我們革命軍必然會不斷的迎來勝利,一個又一個的勝利!四虎,只有咱們革命軍里才會出現英雄,因為英雄只能出現在勝利看中!”

    秦四虎沒想到自己的幾句感慨竟讓總司令如此長篇大論一番,不由

    伸

    “口下,識趣的閉上了嘴,也沒敢接過話頭。見秦四虎閉上了嘴,趙北突然又想起了田勁夫,如果那位田上校在這里的話,他肯定會有自己的見解,而不是像秦四虎這般木訥。

    但是秦四虎閉上了嘴,並不代表趙北也會停止關注這件事,實際上〃過這件事,他意識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此次南北之戰,交戰雙方的軍隊里有不少軍官都是熟人,甚至曾經是朋友,或者干脆就是老師與學生。他們之間的友誼與感情絕不會因為南北之間的分歧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因此有必要提醒聯合陣線一方的軍官們,這場南北戰爭絕不是一場普通的權廉爭,這場戰爭的勝負直接關系到中國的前途,對待這場戰爭,不能以“內戰”的眼光去看,而應該以“國戰”的眼光去看。

    換句話說,聯合陣線必須拿出跟外國軍隊打仗的全部勇氣和斗志,去跟北洋軍打仗。

    “四虎,你去電報室葉個真報官來,我要拍發一封致全體革命軍將士的電報。”

    趙北想到這里,正打算就此問題做做文章,但還沒等秦四徊步。就听見一聲汽笛,然後又是一聲汽笛,一長一短,這表示這是一列南行的普通軍列。

    等軍列進了火車站,只稍作停留,補充了蝶水之後,又拉響了汽笛。那空空如也的車廂表明,它是返回武漢拉軍火的,但是它絕不會就這麼拉著空車廂返回武漢,汽笛一響。那些已經處理過傷口的重傷員紛紛被抬上火車,跟著火車一起返回武漢。

    不過,這趟軍到雖然是空著車南下的,但是它的守車里倒是有那麼十幾個乘客,火車到站後他們就下了車,男男女女,大多穿著學生服,領頭的卻是一名軍官,這軍官趙北倒也認識,卻是吳祿貞的一名副官。

    “白朗?你怎麼跑到武勝關了?吳祿貞派你來辦事的?”趙北老遠望見那副官,于是派了個衛兵將他帶到跟前。

    白朗立正敬禮,說道︰“報告總司令!此次到武勝關,職部是奉命前來,不過卻不是奉了吳長官的命令,而是奉了田長官的命令。”

    “田長官的命令?哪斤,田長官能命令你?該不會是田勁夫吧?”

    趙北有些奇怪,向跟在白朗身後的那個幾名青年男女望去。

    由于在結交外部勢力的事情上犯了總司令的忌,吳祿貞被趙北暫時晾了起來,前段日子一直處于賦閑狀態,就連憲兵的事情也交給別人接管了,只是奉命埋首寫書,寫一本關于中國東北地區現狀的書,在藍天蔚的提醒和暗示下,吳祿貞意識到了自己被總司令晾到一邊的真正原因 是也痛改“前非”與同盟會方面徹底斷絕了聯系,也與熊成基斷絕了來往,如此一來,總算是解除了總司令的誤會,此次南北實力派豫南決戰,趙北特意將他從武漢調到信陽,協助藍天蔚指揮作戰,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職務任命,僅僅只是讓他在前敵指揮部“效力。”不過吳祿貞顯然認識到這是重新贏得總司令信任的機會,所以這也是全心全意的為總司令效力。

    白朗是吳祿貞的副官,很早就跟隨左右,算是他的親信,一般來講,吳祿貞不會讓白朗給別的軍官辦事,除非這個軍官地位特殊。

    “正是田勁夫田長官下達的命令。他命我將這些學生從信陽帶回來,交給總司令。這些人都是武漢“學生志願團,的成員,田長官在信陽找到他們。就派職部送他們過來了。”

    白朗的話證實了趙北的推測。這個白朗確實是田勁夫派到武勝關的≡然,田勁夫仍然記得當初他的那個命令。

    “總司令,這些學生里有個女學生叫韓翠旖,田長官特意吩咐過。一定要把她親自送到總司令面前。那不,躲在最邊上的那個丫頭就是韓翠旖。田長官說了,當初總司令沒有說過直接把韓翠旖送回武漢去,所以,他自作主張,就把韓翠旖送到武勝關了,順便叫她的同學陪同,免得別人誤會。”

    白朗在趙北耳邊小聲嘀咕幾句,抬手一指。

    趙北順著白朗的手指望去,看見一個個頭高挑的少女,正站在站台的邊上,手拉著另一個女學生的手,正嘀嘀咕咕的說話,不過那眼神卻向總司令這邊瞄了一下,然後迅速紅著俏臉挪了回去,模樣倒是可人。

    趙北以前倒是見過這翠旖姑娘一面,不過那次過于倉促,未能瞧見正面,現在再次看見,終于瞧見了正面,正如當時那蔣方震所形容的。“翠微旖旎”。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48
第326章新女性與追星族

    上次見面。趙北是在漢陽兵,廠的正門上懈垢的翠旖姑娘。”沁未能看清正面,而這一次,兩人再次相見。這翠旖姑娘那“翠微旖旎”的秀色算是盡收眼底了。

    這一次這翠旋姑娘的打扮與上次見面時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上身一件短褂,下身一件百擢裙,一雙天足大大方方,穿著雙單扣布鞋,頭發還是梳著馬尾辮,只是辮子根上多了幾根頭繩。

    看到頭繩,趙北突然想起了劉嫂交給田勁夫的那根金釵,卻不知道田勁夫是否已將那根金釵轉交到翠旖姑娘手里。

    總司令在飽覽眼前這“翠微旖旎”的秀色,渾然不覺跟前這十幾個青年學生也在一睹總司令英姿。

    “您是總司令趙振華吧?。一個青年學生問了一聲。

    “不對﹀該是委員長才對。”另一個青年學生糾正道。

    趙北回過神,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那群學生涌了上來,將冉圍住,你一言我一語,有的在哀求總司令放他們回前線,有的則要求留在武勝關照顧傷兵,就是沒有一個人要求回武漢。

    “前線槍林彈雨,太過握,你們都還是學生,完成訓是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所以啊,這信陽前線你們就別回去了,如果你們不打算回武漢上學的話,那麼,就留在武勝關,在軍醫院里照顧革命軍的傷兵,或看到鄉下去宣傳衛生防疲知識。”

    趙北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總司令這話一說,在場的男學生們頓時歡呼雀躍,捋起袖子就跟著一名衛兵去了後方總軍醫院,只有那幾個女學生紅著臉賴在站台上,沒敢往軍醫院走。

    “你們麼,還是回武漢吧。女孩子家,有諸多不便。”趙北梗著脖子哼哼道。

    “我們不走!我們要留在武勝關!革命了,共和了,講究新文化。講究男女平等,總司令這樣說。是歧視新女性!我們都是新時代的新女性,雖然我們不能伺候傷兵。可是我們能唱能跳,可以給傷兵們唱歌跳舞!在信陽的時候,我們跟著政宣委的宣傳隊學過文明戲,也學過文明舞!”

    斤小胖胖的女孩不服氣的頂撞著總司令,並把站在她身邊的翠旖姑娘推到前頭。

    “巧兒就是我們“學生志願團巾煙文藝隊,的隊長,她的歌唱得可好听了,傷兵們听了,這傷口好得也快些,而且,她的文明舞也跳得很好。”

    趙北看了翠旖姑娘一眼,見她那張俏臉已紅得如同番茄一般。

    “巧兒?翠旖?,翠旖會唱歌?還會跳舞?我以前怎麼沒听人說過?她還是你們文藝隊的隊長?我有些不信啊,她臉皮這麼薄,怎麼可能上台表演呢?”

    趙北故作愕然,不過他確實是第一次知道翠旖姑娘的小名。

    “咦?怎麼總司令認識翠施麼?”怪了,以前翠旖上台唱歌,可從來沒有臉紅過啊。”

    “翠旖,你什麼時候認識總司令的?怎麼從來沒有跟我們提起過呢?”

    “對呀!翠旖,你快說,不然,我就問總司令。”

    “你要不說,我們就回武漢,不跟你留在這里了!”

    見總司令喊出了翠旖的名字,另外幾個女學生頓時唧唧喳喳嚷了起來。翠旖姑娘的脖子都快紅了,垂著頭,那模樣,似乎是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

    “好了,好了!翠旖是兵工廠劉督辦的外甥女,這兵工廠事關革命前途,國家前途,我常去兵工廠。沁只翠旖又有什麼可奇怪的?翠旖勤快。常去兵工廠給劉督辦送飯,我就是這麼認識她的。”

    見此情景,趙北只好出來英雄救美,不過眼前這一幕倒是讓他想起了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也只有在那個時代,女性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在男人面前唧唧喳喳。

    這就是新時代的新氣象啊,沒有新時代就沒有新女性。

    總司令的解圍很有效,那些女學生立玄停止了刨根問痴

    “既然你們想為傷兵們表演歌舞,那麼就留下吧。我命人給你們清理一間集體宿含,再弄些床鋪。你們先休息兩天,然後再扛起那塊“巾煙文藝隊。的招牌吧。”

    趙北一本正經的做出安排,手一揮,一名衛兵便領著這些唧唧喳喳的新女性離開了站台,至于那位翠旖姑娘,也垂著頭拉著同伴的手跟著去了,只有那個胖胖的女學生因為鞋帶松了,不得不停在一邊系鞋施

    “這個女同學,“巧兒。可是翠旖姑娘的小名?”趙北走了過去,蹲下問道。

    “咦?總司令難道不知道麼?”

    那女學生眨了眨眼,好奇的望了趙北一眼,眼珠子一轉,然後狡黠的一笑小聲說道︰“看來總司令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哦,你肯定也不知道。巧兒可是對總司令很仰慕哦。”

    說完,又擠了擠眼,“咯咯”的輕笑幾聲,然後站起身,一溜煙的。

    趙北解 在仰慕我的人可不少,好歹咱也是革命先鋒、共和功臣,追星族也是有那麼一批的。,不過,他們既然仰慕我,為什麼不找我簽名呢?難道這年頭沒有“追星族,?好歹咱也算個革命明星麼。

    就在總司令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時候,冷不妨身邊炸起一聲吼叫。

    “報告總司令!電報官已到!”

    扭頭一看,正是秦四虎,身邊還站著一名電報室的軍官。

    那電報官手?拿著一封電報抄稿。走前一步,呈上,並立正敬禮。

    “報告總司令!才收到的武漢密電

    趙北在電報上掃了幾眼,卻是淡淡一笑,說道︰“這個姜老鍋倒還真是個做買賣的料,這討價還價的本事不比商人差,當初咋就去從軍了呢?”

    這封由武漢轉拍過來的電報實際上是由安徽北部鳳陽電報局拍發的。發報人是共和軍派去的特使胡碘。至于電報的內容麼,也很簡單,現在安徽鎮守使姜桂題想從總司令這里拿到更多的好處,但是姜桂題獅子大開口,提的條件太多,胡琰做不了主,只能拍電報回武漢,向總司令稟報,請總司令定奪。

    姜桂題確實有些貪心,他給胡模提出的價碼很高,不僅要求擔任安徽都督一職,而且還想分潤湖北、四川的礦業,尤其是鐵礦、鹽礦,而且他還說了,這個條件僅僅只是讓他“按兵不動”的條件,如果想讓他完全到向聯合陣線一邊,並進攻北洋軍的話,那麼,這個條件還必須提高,至于到底是什麼條件,這姜老鍋還在跟他的幕僚們商議。

    在電報里,胡腦得有些急噪,因為鳳陽的說客現在不僅有共和軍派過去的,而且北洋軍也派了一個說客過去,那人叫徐樹錚,也是帶著不少好處去拜見姜桂題的,袁世凱已經任命姜桂題做了安徽都督,但是姜桂題不滿意,他還想得到更多的好處,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甚至專門安排胡碾徐樹錚見了面,讓他們都明白,現在他姜老鍋姜老帥就是“奇貨可居”到底賣給誰,那得看誰出的價錢高。

    對于姜桂題這種牆頭草,趙北一向不怎麼理會,說到底,現在靠的是實力,即使是做牆頭草,也必須倚仗實力,但是以目前姜桂題的實力。他還無法與共和軍抗衡,趙北之所以派人去拉攏他,主要是為了解除武漢方向的後顧之憂。

    為了在京漢線上攔住南下的北洋軍,趙北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量。湖北、湖南的大量部隊都調到了河南,連革命衛隊也抽走了許多部隊 在的湖北,尤其是鄂東一帶,防衛非常空虛,如果姜桂題的毅軍向湖北東部挺進的話,確實比較麻煩,考慮到這一點,趙北決定先派人去穩住姜桂題,拖延他的進軍腳步。等解決了信陽方向的北洋軍後,再回頭收這個安徽的土皇帝。

    換句話說,趙北之所以派胡模去鳳陽當說客,只是一個障眼法,無論姜桂題這次是否倒向聯合陣線【不會影響總司令的整體戰略布局。打垮了北洋集團後,這些地方實力派就是總司令“卸磨殺驢”里的那頭驢。

    “回電,告訴胡續,無論如何要穩住姜桂題,現在姜桂題提的條件過高,我需要與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開會商議,過幾天再答復他。”

    趙北很快拿定了主意,向電報官口述了命令。

    此次派胡模去鳳陽,趙北並沒有向他說明此行的“障眼法”意義。所以,胡續並不清楚總司令的真實想法,仍以為總司令是真的打算將姜桂題拉攏過來,這說客當得也是盡心盡力。

    那電報官擬完電稿,交趙北批閱之後,便轉身離去。

    秦四虎問道︰“總司令,剛才你想拍的不是這封電報吧?”

    趙北點了點頭,說道︰“我原打算拍一封“告聯合陣線全體將士書。的,但是現在尚未擬好稿,等晚些時候再說。”

    “姜桂題如果真的派兵攻打湖北,咱們是不是從北邊調些部隊回來?”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朗插了句嘴。

    “不!為了豫南戰役,我已謀劃了很多天,此戰絕對不能分心!河南的部隊一個也不能調回湖北,他們必須完成信陽作戰方案,將北洋軍南進主力殲滅于豫南!只要豫南方向我軍取得決定性勝利,那麼,無論是姜桂題,還是趙倜,他們都將俯首稱臣,到了那時候,就是他們派說客來找我,而不是我派說客去找他們了

    趙北扭頭向北方望去,看著那湛藍的天空,心潮起伏。

    “姜桂題、趙佣那些人,不過就是這個時代的跳梁小丑而已,這個時代是英雄的時代,他們不是英雄、雄在武勝關,英雄在信陽”。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48
第327章藍牆(上)

   風從東邊吹了討來。空與變得清新起來,那彌漫在空引目引川煙味淡了許多,而那些遮蔽光線的煙塵也消散了,刺眼的陽光投射到地面,將那大大小小的彈坑同時交織在陰影與反光中,使彈坑顯出一種光怪陸離的色彩,焦黑的是泥土,暗紅的是鮮血。

    密密麻麻的彈坑中,要想區分哪里是戰壕哪里是防炮掩體已不是很容易,在敵我雙方那同樣猛烈的炮火下。交戰雙方的士兵們都在想盡辦法加強自己所在掩體的防護力,所有能夠利用的東西都被士兵們利用起來了,門板、床板、柴捆、房粱,甚至就連架子車也被架在了戰壕上,用來遮擋來自頭頂上方的彈雨。

    由于交戰雙方的炮兵部隊都使用了榴霰彈,而這種炮彈的歹毒之處就在于它會在你的腦門上爆炸,拋灑出石榴子一樣大小的霰彈,讓人防不勝防,也躲無可躲,受夠了炮兵“虐待”的步兵們在破口大罵的同時。也在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用自己的頭腦和雙手,保證自己能夠活著走出戰場,而不是變成那些躺在戰壕里散發著惡臭的僵尸。

    于是這戰壕里就出現了許多的土碉堡,每隔一段距離,士兵們就會想辦法在戰壕上架上遮蔽物,然後再在上頭覆蓋上厚厚的泥土,炮擊開始的時候,士兵們就躲到這些土碉堡里,通過那小小的了望孔監視陣地正面,等敵軍沖上來後,士兵們才會離開土碉堡,用步槍 雷、機關槍甚至是刺刀、長矛,打退敵軍的進攻。

    這種土碉堡是共和軍的發明,不過在陣地的易手過程中又被北洋軍學會,于是成了交戰雙方都必須修建的工事,在這個戰場上,僅靠這斤×碉堡的話,是分辨不清哪里是共和軍陣地哪里是北洋軍陣地的。

    這里是信陽北部的主要防線∩東西兩個工事群組成,由于防守嚴密,北洋軍連日進攻都無法突破防線,因此被北洋軍的英國軍事顧問戲稱為“藍牆。藍”是指藍天蔚▲這位藍長官現在的訝號也是“藍牆”。

    就在“藍牆”這里,交戰雙方展開讒烈拉據戰,北洋主攻,聯合陣線主守。

    交戰雙方的陣地犬牙交錯,在這豫南的土地上,兩支同屬中國的軍隊正在進行著一場真正的野外陣地戰,對于雙方的軍人來說,陣地就是他們現在的軍營,吃喝拉撒都在這里,甚至對于其中的許多人來講,這里也是他們的最終歸宿之所,長眠之所,他們每一天都在戰斗,每一天都在堅持,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到第二天的“野戰大餐。”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把每一天當成是最後一天在過。

    上午的戰斗已經結束半個多小時了,戰場上有些靜悄悄的,既然敵軍已經沒有繼續進攻的企圖,那麼這午餐似乎可以布了,于是,共和軍的陣地上飄出了陣陣飯菜香氣,隨著東邊過來的風吹到了西邊,將人的胃口提了起來。

    在戰壕上的一座土碉堡邊,戰壕底部架著一口行軍鍋,鍋下火苗很旺。那鍋里的湯沸騰著,一些青菜葉子和肉沫在鍋里翻滾著,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為了保證部隊的戰斗力,共和軍後勤部門做得很稱職,他們不僅采購了時鮮蔬菜和豬肉,甚至還買來了一些水果、干果,官兵們的戰地野餐很可口,至于香煙,每個士兵每天也能分到至少五根。

    這頓戰地野餐仍是亂炖的肉菜湯。飯是米飯,湖南的大米,只可哮子手藝不佳,這飯多少有些夾生,也只能澆著湯吃了。

    端著只搪瓷碗,往碗里壓了滿滿一碗米飯,然後拿起馬勺,從那鍋里舀一勺熱氣騰騰的菜湯,淋在米飯上,然後再舀一勺,直到那米飯上堆滿菜葉和肉沫為止。

    這就是一碗戰地午飯,中尉祁金彪正在往嘴里扒的就是這樣一碗飯。

    祁金彪並沒有呆在土碉堡里,他就坐在那其行軍鍋邊,弓著身子,腳蹬在對面的戰壕上,背靠著戰壕另一邊的土壁,屁股下墊了口底朝天的彈藥箱。

    祁金彪吃飯吃得並不專心,他一邊吃著泡飯,一邊與身邊的一名排長下著象棋,那排長也像祁金彪一樣的坐姿,手里也端著碗泡飯,與祁金彪才坐著,兩人中間隔了不過兩尺距離,這里擺上一口同樣底朝天的彈藥箱,上頭再鋪一張用欽筆畫著格子的馬糞紙,這就是棋盤了,至于棋子,則是用手雷引信管上的護蓋做的,金屬蓋上貼上紙,用鉛筆寫上“車馬炮卒相帥”這就是一副地道的中國象棋了。

    正是正午時分,天氣炎熱,再加上又坐在爐邊,祁金彪與那排長都是光著脊粱,軍帽也扔在一邊,滿頭是汗的在棋盤上拼殺。

    “薦軍!”

    排長顯然棋藝較哥,只下了幾個步,便將祁金彪的老帥逼得無路可走。

    “啊?這步不算,上一步也不算,悔兩步,悔兩步。”

    祁金彪從飯碗里扒了口飯,瞄了棋盤一眼,伸出手將排長走的那只“炮”移了回去,然後又從棋盤旁邊拿回了那顆被吃掉的“相”對棋盤重新進行了布局。

    “連長,雖然我曉得你是臭棋簍子,可是這要賴也得有個限度吧?你算算,這盤棋你已悔了多少步棋了?悔棋,這可不是君子做派,也難怪沒人肯跟你下棋

    听了排長的抱怨,祁金彪眼一翻,哼哼了幾句。

    “你曉得個球!這下棋就好比是打仗,打仗的時候什麼最重要?信心最重要!我這不是有學會下棋沒多久麼?如果下一場棋就敗一場棋,那我還有什麼信心跟人下棋?我這不叫悔棋,我一養信心增強自信,!咱們革命軍人在戰場撫…靠得就是一個必勝的信心。”

    排長笑道︰“連長,這話你可說不來,該不會又是從總司令那里學來的吧?我曉得你給總司令當過衛兵。跟總司令走得近,比咱們這幫大頭兵強得多。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你也不必整天把這事掛在嘴上啊,好漢還不提當年勇呢,你現在是連長,不是衛兵了,這官升上去了,這口氣該降下來了吧?”

    “球!老子就知道,跟你小子說話,那就像總司令說的,“對豬彈琴。!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這局棋就算我輸了,那兩根紙煙你拿去吧,臭小子,你跟老子下棋。也沒安好心,都盯著老子的紙煙呢。”

    祁金彪哼了哼,飯碗一舉,悶頭就吃,連棋也不下了。

    但沒扒兩口,從戰壕另一邊走來一人,站到鍋邊,說道︰“剛才誰在“對豬彈琴,啊?只听說過“對牛彈琴”從來沒听說過“對豬彈琴。祁連長,你這句賣弄可算是露餡了。”

    祁金彪抬頭一望,急忙和那排長站起身,兩人一手端碗,一手敬禮。

    “秦長官,您怎麼到前線來了?你們政治委員金貴著呢,還是呆在後邊安全些。”

    排長比祁金彪動作利索,最先把嘴里的那口飯咽了下去,問了一聲,不過這話一說完,這人就噎著了。

    那走過來的軍官是秦凌,以前是共和軍第五師的一名連政宣員,前段時間在討逆戰爭中表現出色,戰後派到軍政學院深造,但尚未畢業就趕上了南北之戰,于是政宣委一紙調令,將他調到了鄂東,在一支由革命衛隊整編而成的暫編師里擔任旅政治委員,“南國破曉”行動之後。就跟著部隊開到了河南前線,在信陽補充了一部分正規軍部隊之後。這個暫編師就負責信陽東北方向的防御,祁金彪就是這個暫編師的軍官。

    秦凌一邊拍著那名排長的背,一邊笑著說道︰“你這叫什麼話?咱們革命軍人都一樣,哪有當官的躲在後方,卻只叫當兵的賣命的道理?實話跟你說,上午的時候,就連前敵總指揮藍參謀長都到前線視察了。不過沒到咱們這邊,他是在西北前線。藍長官都能以身作則,我們這些政治委員總不能叫人指指點點吧?再說了,我到前線來也不只是視察,我是有任務的。”

    說到這里,秦凌從手提包里摸出幾張紙,遞給了祁金彪。

    “這是剛才政宣委油印的文件,要求下發到每一個基層連隊,現在政宣委人手不夠,政治委員也得上前線下發文件。”

    “這是什麼?嘉獎電?”

    祁金彪接過文件,看了幾眼。他小時候上過幾年私墅,字是認得的。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份文件是總司令部拍發過來的電報,是《告革命軍全體將士書》,從內容來看,是鼓舞士氣、獎勵有鞏人的,前天和昨天所有在前線立功的官兵,名字都列在了上頭,這效率之高由此可見一斑。

    “不僅是嘉獎電,這也是強調此次作戰的重要意義。”

    秦凌點了點頭,向戰壕另一頭望了一眼,問道︰“你們連的政宣員呢?。小

    “上午的戰斗豐負傷了,頭部被彈片擊中,重傷昏迷,剛才已經派人送到後方了,現在我連沒有政宣員祁金彪搖了搖頭。

    “那麼,你抽空給將士們講講這嘉獎電,讓大家知道,我們革命軍是為何而戰。”

    秦凌嘆了口氣,拍拍祁金彪肩膀。話鋒一轉,說道︰“剛才我在前指得到消息,楊奔已經送到武勝關了。傷勢基本上穩定下來,很快就能轉到武漢。金彪,你也不必為楊奔擔心了。”

    “好歹我和楊奔都是警衛營出來的,當初我倆還一塊從氣球上跳過傘呢,這兄弟之情就在心里頭擱著,昨天听到他重傷的消息,我這心里頭那是真的難過。不過現在麼。既然他已經送到後方去了,我這心思也就擱下了。

    祁金彪點著頭,向秦凌的那只手提包瞄了一眼,說道︰“秦長官,前頭的陣地被北洋軍兩面夾著呢。這事的文件就交給我吧,我替你送過去。”

    秦凌正欲說話,卻突然听到有人高喊。

    “炮擊!炮擊!”

    話音未落,那“轟隆轟隆”的炮響就傳了過來,戰壕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往下一蹲,靠近土碉堡的人更是急忙躥了過去。

    秦凌與祁金彪蹲在一起,兩人都探出頭去,向戰壕北邊的開闊地望去。但什麼也沒看見,只能听到炮聲。

    不過北洋軍這次炮擊的目標並不是他們這斤。陣地,而是西北方向的共和軍陣地,遠遠望去,那里已是硝煙彌漫,炮火沖天,整斤,陣地都被籠罩起來了。

    很快,南邊的炮彈也飛了過去。打在了北洋軍陣地上,這幾天來,這種炮擊與反炮擊就是雙方的交戰內容之一。

    “看起來,北洋軍下午的主攻方向就是西北陣地了。”秦凌直起身子。拍了拍軍裝上的泥土。

    “未必。”祁金彪卻搖著頭。“上午的時候,北洋軍也是先炮擊西北,然後真的打起來後,卻開始猛烈炮擊咱們東北陣地,這叫“聲東擊西”

    秦凌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談下去▲是扭過頭向陣地的西邊望了過去。

    那里,一條鐵路筆直的橫亙在兩個陣地之間,看上去格外的平靜。路基也完整得讓人驚訝,好象那里從來就沒有落過炮彈一樣。

    但是實際上,交戰雙方爭奪的就是對那條鐵路的控制權。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49
第328章藍牆(下)

    京漢鐵路起點站北京。終點站漢口,是泣個時代中國最凡。…陸上交通命脈,誰控制了這條鐵路。誰就掌握住了戰略上的主動權,無論是從北方南下的軍隊,還是從南方北進的軍隊,要想進行戰略展開,都必須首先控制住京漢鐵路。

    此次北洋軍大舉南下,進攻南方實力派,之所以確定“東守西攻”的戰略,就是為了打通京漢線,因為和海運比起來,鐵路運輸無論從時間上還是效率上來講,都是最符合北洋戰略需要的,何況,佔領了漢口之後,北洋軍可以順著長江而下,順流攻取東南各省,在最短的時間里控制南方。

    而且從戰略上講,湖北又屬于“高屋建瓶”的形勢,從這里出擊,可以橫掃華中、華南,當初趙北之所以選擇湖北為主要進軍方向,這也是重要原因,而此次北洋軍南下進攻湖北,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所以,無論是北洋集團還是聯合陣線,穗打垮對手、控制全國,都必須首先控制住京漢鐵路。

    信陽之戰,說到底,其實就是一場鐵路之戰,守住信陽,就守住了湖北的大門,攻克信陽,就奪取了京漢線上很重要的一個戰略點,攻守雙方圍繞著信陽的控制權,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戰斗的空前激烈讓雙方的軍事指揮官都感到驚訝。

    作為信陽戰役北洋軍方面的最高統帥,馮國璋顯然沒有料到會在信陽遭到聯合陣線部隊的頑強抵抗。在他看來,聯合陣線不在武勝關那個形勝險要之地阻擊北洋軍,卻在信陽這無險可守之地設立如此穩固的防線,他們顯然是打算在這里與北洋軍尋求決戰了。

    其實信陽附近還是有幾座山的,聯合陣線部隊將它們當作了高地,在上面設立了防御陣地,不過在裝備精良的北洋軍炮兵眼里,那些小山頭根本就不值一提,轟上幾炮就可以輕松拿下陣地,佔領了信陽周遍的高地之後,就可以把炮兵陣地設立在山頭上,居高臨下轟擊信陽。

    但是讓北洋軍炮兵軍官驚訝的是,那些看上去不高的小山頭卻是如此的頑強,即使拿出北洋軍從法國進口的最新式山炮,也無法迫使那些守衛高地的聯合陣線部隊撤離陣地,他們就像是藏在地洞里的老鼠一樣。讓人很難將他們趕到地面。

    聯合陣線的部隊確實是藏在洞里的,不過不是老鼠洞,而是山洞,那些山洞都是他們用鐵瓖、鐵鎖、炸藥在山腰上挖出來的,洞口很小,可是洞里的隘道很長,從土層一直延伸到深處的岩層,洞頂用木樁、木板峙,就跟那煤礦里的巷道一樣堅固,士兵們藏在洞里,不僅非巢全▲且洞里可以儲備足夠的軍用物資、飲水和食品,足以讓他們堅守許多天。

    就跟那些戰壕上的土碉堡一樣。這些山腰上的小山洞也讓北洋軍的炮兵們大開眼界,他們這才明白以前的看法錯得是多麼的離譜,這信陽的防線不要說是北洋軍來攻,便是當年攻打旅順要塞的日本軍隊過來。恐怕也是啃不動的,除非調來重炮,那種用來轟擊鋼筋水泥永固工事的重型攻城炮,或許可以收那些山腰上的耗子洞。

    但是北洋軍里沒有這樣的重型大炮。所以,北洋軍的炮兵只能望著那些山腰上的耗子洞干瞪眼,並把怒氣發泄到那些平地上的戰壕里。

    炮兵們可以無視那些山腰上的山洞。但是馮國樟馮大帥卻不能無視。拿不下周圍的那幾個高地,這信陽城就拿不下來,拿不下信陽,這南進武勝關的鐵路線就無法打通,那麼袁世凱袁老帥就要翻,到時候,也只能拿他馮大帥來發泄怒氣了。

    所以,從開戰之後,一直到現在,馮國璋就把他的主要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山腰的山洞上,通過對南軍俘虜的審問,他得知,那些山洞在共和軍里有個專有名詞,叫做“坑道”這確實是仿照煤礦的巷道挖掘的 在的共和軍里有一支非常專業的工兵部隊,其中的許多士兵來自于湖南、江西交界處的落鄉一帶,那里正好是蝶礦集中的地方,許多當地人都曾在煤礦上干過礦工,熟悉挖掘工具和炸藥、火藥的使用,所以這挖起巷道、坑道來也就格外的順手。

    其實,不僅工兵在挖坑道,普通士兵也在挖坑道,而且挖得也非常不錯,因為每一個共和軍的士兵平時的日常練中都有挖掘工事的戰術課。可以說,他們每天都在軍官的督促下練挖掘和爆破本領,他們雙手上的老繭多半都是這麼練出來的:他們的話來講,這就是“戰前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南北開戰之前,北洋也曾通過潛伏在武漢等地的細作得到過情報,的知共和軍正在大肆采購鐵鍬、鐵搞,平均每一個兵都擁有一把挖掘工具。“軍事演習”的時候,他們手里除了步槍之外,最顯眼的就是這些挖掘工具了,當時北洋方面也僅僅只將這個情報當作了普通情報,但是現在他們終于明白過來,這些挖掘工具到底派上什麼用場了。

    實際上,信陽周遍高地上的這些坑道工事很早就開始修建了,為了在那堅硬的岩層中鑿出巷道,共和軍的工兵在高地上奮戰了數月,用去大量猛炸藥,如果時間更充裕的話,他們完全有信心將整座山掏空,以此證明他們在軍事現代化上所取得的長足進步。

    就是這些頭葬柳編帽的工兵將信陽防線變成了北洋部隊前進道路上的泥淖,使得整個北洋南進第二軍陷在這里動彈不得,而馮國嬸也遭到了他軍事生涯中的一個前所未有的障礙,踫得卓青臉腫,“馮狗”遇上了“藍牆”

    “藍牆”就是北洋軍的英國軍事顧問給聯合陣線部隊指揮官藍天蔚起的綽號,在那今年紀不大的革命軍官面前,一向囂張跋扈的馮國璋眼看著就要露怯,也難怪“馮狗”先生這兩天不高興,見誰咬誰。

    現在“馮狗”先生正在咬吳佩乎,而已被他咬完的曹鎮則垂著腦袋立在角落,也是一言不發,一臉陰沉,和當初他“攻佔”西華時的神情完全是兩個極端。

    “吳佩乎,我跟你說,今天叭;七前,你怎麼說也得給老子拿下座山頭!拿下了,舊川”老子給你請功,拿不下來,哼哼,你小子自己把這師長的帽子給老子摘了,滾回天津,做你的秀才去吧!”

    馮國璋剛才已經發完了火,現在正在消氣,雖然語氣依然很嚴厲,但是沒有再走上去抽吳佩享的嘴巴,人也坐回了太師椅,斜著腦袋瞪著面前的這幾名高級軍官。

    吳佩乎鐵青著臉,臉上還有幾個清晰可見的手指印,他忍著臉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沉聲說道︰“馮帥鈞見。我部連日猛攻,傷亡太重,如果再仰攻山頭,恐怕軍心會有不穩。”

    “那依你之見,這山頭就不攻了?”馮國璋冷。

    “南軍在山頭上只是據守,山頭上沒有他們的炮兵陣地,對我軍威脅不大,依卑職之見,只需派少量部隊在山腳盯著就可以了,至于主力,則應繼續攻擊信陽正面,連日猛烈炮擊,南軍傷盧也很重,炮兵再加把勁,或許就能把陣地從中間撕開,我軍方可突破,然後側翼包抄,圍而殲之。”吳佩乎壓住心頭的火。一字一句的將他的考慮說了出來。

    “吳帥所言有道理。其實在卑職看來,南軍這仗打得很呆,完全是硬踫硬的陣地戰,關鍵是炮兵。昨天段總長拍來電報,說日本人已經同意從旅順要塞調幾門重型攻城炮。那是當年日俄戰爭時用來轟擊俄軍工事和堡壘的,威力相當強,如果等炮運到再進攻,攻克信陽就易如反掌了。”

    曹銀走了過來,也附和吳佩乎的意見,現在他們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炸,確實是需要互相照應的,不然的話,他們就是馮國璋準備的替罪羊”洋雖說不缺替罪羊,但是信陽攻不下來的話,袁世凱就折了面子。那麼這替罪羊就只能找些肥的、壯的,馮國璋是北洋資深元老,未必肯當這替罪羊,那麼數來數去,就只有委屈曹帥和吳帥了。

    見曹鑰發話,馮國璋白了他一眼。冷冷說道︰“炮兵?說得輕巧!告訴你們,現在豫北又鬧起破路隊了,南軍的細作、探子到處埋炸彈,京漢線是步步驚心,火車都不敢開快 在炮彈運不上來,就靠隨軍攜帶的這些,用不了幾天就轟完了。到了那時候,咱們等著南軍用大炮轟咱們麼?攻山頭,現在指望不上大炮,那得靠人命往上堆!南軍打得也不是什麼呆仗,南軍這是在等,等咱們打疲了,他們好一口氣吃掉咱們呢!你們可以拖幾天等重炮運過來。可是我等不了這幾天,因為我不想做敗軍之將!”

    說到這里,馮國璋從桌上端起茶杯,看了眼杯子上的花紋,然後舉過頭頂,用力將那茶杯往地上摔去。

    “ 咖!”

    那茶杯摔得粉碎,碎瓷片甚至飛到了吳佩乎和曹鑰的臉上,讓兩人驚得一身是汗。

    “傳令下去,下午一點鐘後,第三師、第九師沿著鐵路展開,集中只力進攻山頭,務必拿下至少一座山頭!第四師、第七師現在就開始進攻,向信陽正面陣地佯攻,策應第三師、第四師的進攻。”

    馮國璋軍令一下,在場眾人無人再敢違抗,只好領了命令,各自回師部,布置進攻事宜。

    走出馮國璋的第二軍司令部,吳佩乎啐了一口,騎上他的那匹白馬,就領著衛隊趕回了第九師部。

    召集參謀商議,雖然眾人都認為以目前的火力無法攻克任何一座高地。但是軍令難違,吳佩乎還是在下午一點整準時發布了進攻命令,第九師所有沒垮的部隊都被調到了鐵路線上,跟在曹鎳的第三師屁股後頭。沿著鐵路向南推進,在佯攻部隊的掩護下分別向兩座高地發起了攻擊。

    馮國璋倒是派來了足夠的炮兵進行支援,在山炮的掩護下,吳佩乎指揮第九師向一座靠近鐵路線的高地發起了第一次進攻。

    毫無懸念的,北洋軍的第一次進攻被據守高地的聯陣部隊打退,那些坑道的入口實在是太窄了,炮彈很難直接打到洞口,即使偶爾打進去幾顆炮彈,也不會對坑道里的聯陣士兵造成多大傷亡,因為洞口後邊不遠的地方就砌了兩堵土牆,交叉對置,足以擋住所有的彈片,只有那些據守洞口的士兵會被炮彈炸死炸傷。但是洞里很快又會有士兵走到洞口,繼續用步槍 雷守衛坑道。

    北洋軍很快就發動了第二次進攻,同樣也敗退下來。

    就這樣,高地爭奪戰呆板的進行著,山上的士兵呆板的守,山下的士兵呆板的沖,就像馮國璋說的那樣。這完全是在拿人命往山上堆,就看哪邊人多了。

    吳佩乎心中的無力感更重了。他意識到,現在的這場戰爭完全是一種新式的打法,不要說他沒見過。就連英國軍事顧問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打法,雖然英國軍事顧問很鄙視這種藏在山洞里的打法,但這種打法確實很有效,對于防守方很有利。

    進攻,撤退,進攻,撤退,,如此反復進攻了五次之後,進攻方的士氣已處于崩潰的邊緣,就在吳佩乎下令督戰隊槍斃了幾個帶頭後撤的軍官,並準備下達第六次進攻命令的時候,他突然听到了幾聲長長的汽

    聲。

    汽笛聲是從南邊傳過來的,那里是北洋第三師的進攻出安陣地,吳佩乎急忙搖通了曹銀的電話,但是曹銀卻不在進攻指揮部,接電話的是一名參謀,沒說上幾句,吳佩乎就在連接第三師進攻指揮部的野戰電話里听到了另一名參謀官那走了調的嚎叫聲。

    “那是行麼東西?”命令炮兵。集中炮擊那列火車!”不管用?!,再轟,再轟!轟鐵路。轟鐵路!轟鐵軌,轟鐵軌!給武狠狠的轟!川,”

    “轟!”

    野戰電話里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然後,一切歸于沉寂。

    吳佩享愕然呆立在指揮部里,他確實不知道擺在南邊的第三師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明白那聲汽笛代表著什麼。

    就在這時候,天空隱隱傳來一陣轟鳴,一架南軍的飛機在夭邊轉瞬即逝。

    還是那句話,北洋軍遭遇的戰斗方式是全新的,是立體式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0
第329章鐵甲鏗鏘(上)..

    炮聲沉寂下來。戰場上一片狼籍。那滿地的陣亡士兵的吐”以及那歪倒一邊的野戰炮的殘骸,都是那場一邊到的戰斗的見證,勝利者是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戰敗的一方則是北洋陸軍第三師。

    雖然戰斗已經停止了,但是戰場上還是飄蕩著硝煙,嗆人的火藥味彌漫在戰場上,整個戰場靜俏俏的,偶爾響起一兩聲垂死者的呻吟,更增添了戰場上的詭異氣氛。

    “哦撻撻,,撻撻撻,”

    突然,機關槍的吼叫響了起來。讓這死寂的戰場喧鬧了片刻,但是很快,槍聲再次沉寂,周圍又變得一片死寂。

    在這種詭異的死寂中,章國棟抬起頭,向不遠處的欽路路基望了過去。看見那輛怪模怪樣的火車依舊停在那里,火車頭那短粗的煙白里噴著黑煙,就像一頭正在蟄伏的猛獸。那厚重的鋼甲底部還不時的噴出些白蒙蒙的蒸汽,帶著奇怪的“嘶嘶”聲,仿佛那頭猛獸正在打磨自己的利爪,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擇人而噬。

    “嗚嗚那火車突然鳴響了汽笛,被這汽笛一嚇,章國棟急忙又埋下頭去,一動不動的匍匐在尸體堆里,趴在那門歪倒的野戰炮殘骸後面,靠著這個障礙物,章國棟已經在這里假裝死人整整半個小時了。

    章國棟是北洋陸軍第三師的一個班長,他是安徽舒城人氏,在區戎上歸廬州府管轄,因此算是那位北洋“干殿下 芝貴的小老鄉,當年段芝貴走了慶王府載振的門路當上了黑龍江巡撫,考慮到異地赴任,需要可靠的衛隊,于是便專門派人回廬州府征募衛隊,這章國棟就是那時候吃上的官糧,這“國棟”的大名也是段芝貴的師爺給改的,本來他們這幫安徽戈什哈是打算跟著段巡撫去黑龍江打秋風的,但不料段芝貴賄略載振的秘密叫“三霜公司。的御史們抓住了馬腳,當時小恭王一伙正打算扳倒慶王和袁世凱,于是便趁機落井下石,結果此案東窗事發,段芝貴賄買巡撫的事情弄得朝野震動,慶王和袁世凱只能丟車保帥,段芝貴的巡撫就做不成了,賦閑在毅軍吃閑飯,也就養不起這麼多戈什哈了 是就推薦他們去了北洋新軍。這章國棟就是這麼吃上皇糧的。

    “成申革命”之後,北洋軍大肆擴充,軍官不夠,許多小兵也就沾了革命的光,得了共和的利當上了軍官,章國棟也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班長,雖說官小點,可是每月軍餉比小兵高些,而且可以指揮小小兵。他章班長倒確實風光了段日子。

    不過風光畢竟是短暫的,很快,隨著南北對峙的升級,北洋軍大批南調章國棟也就跟著第三師從山海關調到了天津,補充了武器彈藥之後 坐火車調到河南鄭州,作為北洋南進第二軍的一個普通炮灰走在其它部隊的前頭,直到這時,章國棟才回過味來,原來這皇糧也不是那麼容易吃的,這是要用命去拼的。

    由于一開始的進軍非常順利,北洋陸軍第三師在師長曹鑰的指揮下先後“攻佔”了陳州府的數座關鍵城鎮,北洋第︰師上上下下都自我感覺良好,章國棟也不例外,和其他的那些官兵一樣,都認為此次進攻南方易如反掌,眾人甚至都開始謀劃如何在武漢發筆財了。

    不過他們的興奮沒持續多長時間,先是師部駐地西華遭到南軍騎兵長途奔襲,軍心和士氣都受到影響。接著又在進攻信陽的戰斗中遭到南軍頑強抵抗,打了幾天的仗,可是北洋軍卻未能突破任何一處關鍵陣地。第三師上上下下又變得沮喪起來,人人都是怪話連幕,章國棟雖然沒怎麼說怪話,不過這心里去武漢發財的念頭算是清醒了,現在,他的唯一念頭就是如何活著離開信陽。

    當然,更重要的問題在于,如果不能活著離開這個眼前的殺戮場的話。章國棟是絕不可能活著離開信陽的。

    關鍵就是那列怪模怪樣的火車。如果它不肯離開這里,章國棟就必須繼續趴在這里裝死人,但是問題在于。這里仍然是交戰雙方交火的最前沿,無論是北洋軍發起進攻,還是聯合陣線進行反擊,這片鐵路路基邊的開闊地就是子彈橫飛的殺戮場▲北洋軍攻擊那列火車的炮彈也將在這片開闊地上開花爆炸,所以。在這里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握。這個道理章國棟也明白得很。

    章國棟見識有限,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這列火車,那全身披掛的鐵甲看上去很是厚重,北洋軍的所有炮彈都奈何不了它,如此看來,或許稱其為“鐵甲車”較為合適。

    實際上,當這列披掛鐵甲、車上載著大炮和機槍的火車猛然出現在發起進攻的北洋軍官兵眼前的時候。就有人喊出了“鐵甲車”只是當時場面極為混亂,章國棟並不清楚這稱呼是否是那些留過洋的軍官喊出來的,他只知道,當這列火車里面猛沖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懵了。他的班上還活著的那幾兵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逃跑,逃離這斤小充滿了詭異氣氛的戰場。

    章國棟沒能制止他的手下,因為他也懵了片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列鐵甲車已經鳴著汽笛在北洋軍面前停了下來,就在那路基上居高臨下,用機關槍和大炮向那些仍在發懵的北洋軍官兵猛烈開火。

    當時的具體情形怎麼樣,章國棟已記不清了,他只依稀記得自己當時的錯覺,在當時的他看來,那面前咆哮的不是機槍和大炮,而是那深山老林里跑出來的怪物在嚎叫,每一聲嚎叫,北洋軍里就會倒下一片人。每一聲炮響,就有人的殘肢碎片飛上天空,旋轉著落到其他人的面前,甚至是腦袋上。

    而當時,北洋陸軍第三師正在進入出擊陣地,準備對鐵路邊的一座山頭高地發起進攻,他們完全沒有做好防御準備,因為第四師和第七師就擺在南邊,按照常理,南軍如果想進攻第三師的話,首先必須突破第四師和第七師的防線。

    但是第三師的官兵完全沒有料到,南軍竟然派了一列披掛鐵甲的火車沖過了第四師和第七師的防線。沿著那完好無損的鐵路一口氣沖到了第三師的眼皮子底下,倚仗那厚重的鐵甲和強悍的火真肆意屠戮著完全暴露在它面前的北洋第三師,偏偏北洋軍毫無還手之力,除了逃離戰場之外,炮灰們別無選擇。

    諷刺的是,就是那條鐵路線,北洋軍的司令部曾再三告誡過部隊,必須保證那條鐵路的完好,以便北洋軍突破信陽南下時可以方便的利用那條鐵圓謹最薪童節,請到腳聯盯肌機口一,習以對南盅的南軍部隊講行追擊,但是潰憾的是,現在餉,7小好相反,被追擊的是北洋軍,而不是南軍。

    邊是蓄謀已久的南軍鐵甲車,一邊是剛剛進入出擊陣地尚未完全集結完畢的北洋第三師,任何一個稍微有些軍事常識的人都可以預見到會發生什麼。

    沒錯,雙方網一接觸,北洋第三師的士氣就崩潰了,尤其當士兵們發現手里的任何武器都無法對付那輛鐵甲火車之後,所有的人都選擇了逃離戰場,在南軍的步兵撲過來之前逃離這個必敗的戰場。

    逃得不快的就成了尸體章國棟本來也是打算跟著其他人一起逃離戰場的,但是沒跑幾步腳就葳了。好在他急中生智,急忙滾倒在尸體堆里,就這麼扮起了死人,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在這門被炸爛的野戰炮邊趴了整整半個小時,其間,北洋第三師曾試圖組織有效的攻擊,炮兵瘋狂的向路基和火車上傾泄炮彈,但打過來的炮彈卻分不清北軍、南軍。那些炮彈對付不了鐵甲車,但收己方的步兵還是綽綽有余的,許多北洋軍士兵不是死于南軍槍炮之下,而是死在了己方炮兵手里,沒死的北洋軍士兵或許得感謝鐵甲火車。因為正是車上的大炮壓制住了北洋軍炮兵,迫使他們很快撤退。

    雙方的戰斗就這麼停止了,用時不過二十分鐘,其間,南軍竟然還派出了兩架飛機,往混亂的北洋軍陣的上扔了幾顆小炸彈,這進一步摧毀了北洋軍的士氣。

    章國棟命大,炮擊和轟炸中連皮都沒破,只是腳葳得厲害,也讓他起不了趁亂逃離戰場的心思,就這麼一直趴在這里,等著那輛鐵甲火車離開這里。

    但讓章國棟奇怪的是,那列鐵甲火車開到這里之後,就停在了這里£全沒有撤回南邊的意思,也沒有追擊逃跑的北洋部隊,完全不知道那列火車的指揮官在打什麼主意,難道他就不怕後路被斷,被人包了餃子麼?畢竟,那是火車,不是馬車。依靠鐵軌行動,而南邊的陣地是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他們完全可以挖斷路基,拆掉鐵軌,讓這列鐵甲火車變成凍僵的蛇。

    這個道理章國棟懂,他認為其他的軍官也應該懂,但是這列鐵甲火車的指揮官為什麼好象一點也不擔心後路被斷?

    章國棟趴在尸體堆里瞎琢磨。側耳傾听,只能听見南方遠遠傳來的槍炮聲,那里的戰斗從剛才就一直在激烈的進行著,哪怕北洋第三師已經崩潰,北洋第四師和第七師卻依然堅守著他們的陣地,與南軍進行了激烈的戰斗,至于誰勝誰負,章國棟卻是不清楚了。

    不過,剛才北洋第三師和鐵甲火車交戰的時候,章國棟好象看見鐵路的另一側有扛著紅旗的南軍大部隊在調動,似乎是要來夾擊北洋第三師。但是當他們發現第三師已經崩潰之後,他們沒有向第三師發動進攻▲是調頭去了南邊,去了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地盤。

    難道那支南軍部隊是去包抄北洋第四師、第七師後路的?章國棟有些替北洋第四師、第七師擔心。

    就在章國棟胡思亂想的時候,又是兩聲汽笛,那列僵蛇一般的鐵甲火車終于緩緩開動。

    “喊城”

    機件的摩擦聲與蒸汽機的排氣聲交織在一起,雖然這聲音不算大,但在章國棟听來,這聲音就如同猛獸醒來之後的吼叫聲一般,讓他心驚膽戰,兩條腿竟不自禁的哆嗦起來。

    將頭死死的埋在尸體堆里,章國棟連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抬頭張望。只能依靠耳朵判斷那列鐵甲火車是否已經去遠。

    謝夭謝地,那列鐵甲火車這一次終于走遠了,不過依然沒有撤回南邊的意思,而是繼續向北,沿著鐵路向北邊行駛,速度越來越快,一邊走一邊鳴響汽笛,仿佛生怕北洋軍不知道它過來了似的。

    抬起頭,見那列鐵甲火車已走到了兩里地之外,章國棟長舒口氣,活動了一下腳,雖然葳著的地方仍然有些疼痛,但是似乎已不妨礙走路。

    扭過頭去,迅速查看了一下身後的那片開闊地,距離西邊最近的那座山頭只有一兩里地,但是那里據守著南軍的“山洞兵”不能過去,那麼事的選擇就不多了,北邊肯定不能去,鐵甲火車就在那里,追擊潰散的北洋第三師去了,章國棟去了那里就是自投羅網,東邊是南軍一處突出陣地,而且那里地勢更為開闊,光禿禿的連棵樹也沒有,也不能冒險,這樣一算,章國棟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只有南邊了,雖然那里仍在戰斗,但那里畢竟是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防線,比其它方向的選擇更好。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支包抄後路的南軍部隊。

    當然,去南邊並不代表章國棟要去加入北洋第四師、第七師,剛才他就已經拿定主意了,等活著離開這里,馬上就到附近村莊找些便裝,然後逃之夭夭,這北洋軍的皇糧他是絕不想再吃了。

    于是,章國棟從尸體堆里站起,走了幾步後,看見地上有一桿步槍 是將其撿起,當做拐杖柱在手里。剛才鐵甲火車上曾下來了一些南軍士兵,但他們對于滿地的步槍不屑一顧,而是將北洋第三師遺留在戰場上的那幾挺機關槍搬上了火車。

    “或許,南軍已經用那些北洋的機關槍開火了吧?”

    听到北方傳來的機關槍射擊聲。章國棟扭頭看了一眼,那里,也是北洋第三師撤退的方向,而在更北邊的位置,是北洋第九師的陣地,章國棟強迫自己不去想第九師會在鐵甲火車面前如何表現戰斗力。

    “向南邊走上幾里,然後就往西走,若是不能回安徽,索性就在這河南落草了吧,做個山大王,總比做這炮灰強些。”

    仰頭望了眼天上的太陽,章國棟嘆了口氣,從地上又撿了幾桿好槍,背在身上,然後掛著步槍一瘸一拐的向南邊走去,一路之上,竟遇到了好幾個跟他一樣裝死的北洋軍士兵,于是眾人迅速結成了一支小隊伍,跟著章國棟往南邊走。

    刺眼的陽光下,章國棟轉回身←了眼那個滿地狼籍的戰場,忍不住干嚎了兩聲。

    列鐵甲火車竟如此輕松的擊潰了一個師的北洋軍,這也太讓人無語了些。

    這場鐵甲鏗鏘的戰爭,確實讓所有的北洋軍官兵膛目結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0
第330章鐵甲鏗鏘(下)

    信陽北方四十里處,長樂關。這里是北洋南進第二軍的後勤營務處駐地,距離更南邊的第二軍司令部只有十多?的距離,由于距離信陽前線較遠,長樂關顯得格外平靜。沒有炮響,沒有硝煙,只有那車來車往、熙熙攘攘的輻重車隊,將各種補給物資從長樂關火車站運到南邊的前線,保障北洋軍的作戰。

    不過,就在一個多小時前,長樂關的後勤營務處接到第二軍總統官馮國璋的手令,命令他們將所有儲備在火車站的軍用物資金部轉移到更北邊的許州後勤總站去,轉運不了的就地炸毀,不得資敵,同時馮國璋也決定將司令部挪回長樂關。

    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完全是因為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在信陽前線使用了一種新式武器︰裝甲列車。

    這種武器興起于歐洲,前幾年的日俄戰爭中,俄國軍隊就曾在東三省使用過這種威力強大的武器,讓日本軍隊很吃了些苦頭,現在,輪到同樣毫無準備的北洋軍吃這種苦頭了。

    南軍的那列裝甲列車一上陣,就給北洋陸軍第三師、第九師來了斤,下馬威,不僅在短時間里就打垮了第三師,而且將來援的第九師也趕了回去,現在,曾經的北洋虎賁第三師已經完全垮了,部隊建制被打亂。官兵傷亡‥蹤兩千人,許多官兵在混亂中拖槍離隊,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再加上前幾玉戰斗中的減員,北洋第三師基本上已喪失了戰斗力,現在正與第九師進行混編。以維持軍紀。

    至于北洋南進第二軍的總統官。馮國樟馮大帥現在正率領司令部往長樂關撤退,這架勢,是打算與信陽的聯合陣線部隊脫離接觸了。

    作為“北洋之狗。”馮國璋馮大帥做起事來毫不拖泥帶水,長樂關火車站的軍用物資尚未正式啟運。他已率領司令部全體軍官趕到了長樂關。並把司令部設在了一節豪華的火車車廂里,同時吩咐人掛上最好的火車頭,車頭朝北,至于他想干什麼,參謀們就是拿腳趾頭也能想的出來。

    “這仗沒法打了!南軍又是鐵甲火車,又是飛機,咱們北洋軍跟人家一比,那就成了沒見過世面的鄉下泥腿子了!”

    馮國障一進充當司令部的車廂。立刻扔了帽子,沖著一班高級參謀發著牢騷。

    眾人沒敢接腔,不過這內心的震撼也與馮國璋相差仿佛。

    飛機倒也罷了,畢竟當初共和軍攻打成都的時候已經用過,北洋軍也開始重視這種可以在天空飛行的武器,並已委托英國公使代為在歐洲采購幾架新式飛機,此次南北之戰,袁世凱在戰前特意命人派發了文件。讓軍官們注意南軍的飛機,所以≡于北洋軍的軍官們來說,他們對于南軍有飛機助戰斗不覺得詫異,真正使北洋第二軍軍心】氣崩潰的是那列裝甲列車。

    那是一列噴著滾滾黑煙並且鏗鏘作響的裝甲列車,不僅裝甲厚重,而且車廂上槍炮林立,如同刺蝟一般,被它咬的人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北洋第三師、第九師進攻信陽周遍那些南軍部隊據守的高地的時候,那列裝甲列車突然沖破了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防線,直搗第三師的出擊陣地腹心位置,就那麼旁若無人的停在路基上四下開火,其所造成的傷亡倒還是其次,關鍵是北洋第三師因此而軍心】氣全面崩潰,在那列似乎怎麼都無法摧毀的鐵甲火車面前,所有官兵的斗志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即使是那些曾經在外國學習過軍事的高級軍官也被這眼前的一幕震懾住了,他們確實沒有想到,中國的軍隊里竟然也裝備了這種高級武器,而在這之前,他們一直認為這玩意是洋人的專利,南方的那幫革命黨不可能使用這種武器。

    但是現在,事實給北洋軍所有人都上了一課,在真正與對手較量之前。絕對不能輕視對手,也就是兵法上說的“知己知彼”。

    北洋軍沒有做到知己知彼,所以他們敗了,在信陽敗了,而這場仗也只不過打了幾天而已,北洋軍敗的如此之迅速,足以讓那些觀戰的外國軍事顧問目瞪口呆,現在,那些外國軍事專家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誰才是這個時代中國的第一強軍了。

    馮國璋現在沒有心思去理會外國軍事顧問的想法,他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如何善後?

    北洋南進第二軍的主力部隊是四個步兵師,現在第三師、第九師基本上已經喪失進攻能力,而第四師、第七師都是完全新組建的部隊,戰斗力很成問題,從戰斗一開始,它們的角色就是擔任佯攻任務,掩護第三師、第九師進攻,但是既然現在第三師、第九師已垮,那麼第四師、第七師似乎也沒有必要留在信陽了。

    但問題是,現在馮國璋已不可能將北洋第四師、第七師從信陽調回北邊了,因為這兩個北洋師已經被南軍包圍在信陽了,就在它們的佯攻出擊陣地上被包圍了,而那列南軍的裝甲列車除了擊辣洋第三師、第九十外,同時也截斷了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北撤之路,就在

    ““聯列車的掩護下,一支南軍的毒力部隊來了次漂亮的鯽七一舊,一下子就把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後路給卡住了。

    列裝甲列車就起到了如此關鍵的戰術作用,不僅北洋軍的將領們感到不可思議,恐怕就連南軍的指揮官也應該感到驚訝吧。

    這就是戰爭,必然與偶然交織在一起,有時候決定勝負的或許只在指揮官的一念之間。如果裝早列車在前幾天出擊,未必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但是選擇這樣一個時機突然出擊,無疑對北洋軍的士氣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顯然,南軍的指揮官之所以在今天才拿出他們的秘密武器,這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那列裝甲列車不僅讓北洋部隊吃盡苦頭,而且列車上打出的炮彈甚至還落到了馮國璋司令部附近▲這,正是他下令將司令部搬到長樂關的主要原因。

    好在北洋軍里畢竟有一批接受過正規軍事教育的參謀、軍官,在經過了最初的混亂與不知所措之後。他們做出了一些較為穩妥的戰術布置,在命令第三師、第九師繼續留在信陽吸引南軍注意力的同時,他們迅速派出騎兵部隊,攜帶著大量炸藥。沿著鐵路線一路北上,走一路炸一路,破壞鐵軌、路基,以阻止那列裝甲列車繼續北進,用這種方法掩護部隊有序北撤。

    以前馮國璋還不清楚為什麼從西平到信陽的這一段欽路線沒遭南軍破壞,他曾誤以為這是對方倉促撤退的表現,來不及破壞鐵路,但是現在。他想明白了,原來南軍從一開始就給他下了個套,這南軍的信陽防線不是用來守衛湖北門戶的,而是用來吸引他的注意力的,南軍是想在信陽把北洋第二軍耗干、耗死!

    跟這樣一個對仗,馮國璋也只能自認到霉了。

    “南軍狡猾,可是咱們北洋里頭也不是沒有明白人!我當初還奇怪呢。老段為什麼放著這個立功的機會不過來,偏要留在北京陸軍部,現在我算是明白過來了,老段狡猾著呢,他恐怕是覺得沒有十足把握打贏南軍,所以啊,他干脆就躲在後頭。叫我來當替死鬼。我也真是叫鬼迷了心竅了,當初咋就沒瞧出老段的心思?這“北洋三杰”現在我眼看著要吃敗仗,王士珍坐鎮東南,鞭長莫及,夠不著北京,現在就事他老段在北京,在袁老帥身邊。這萬一袁老帥听了他的讒言,這北洋的下一位當家人可不就是他老段了麼?這心思,深沉啊

    馮國璋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罵著段棋瑞,不過他後面這幾句話過于敏感了,這身邊站著的軍官們誰也不敢說話,有些人已開始懷疑馮國璋是否因為受到刺激而胡言亂語。

    “馮帥,要不趕緊把北邊的那些部隊都調到長樂關,然後全軍南進,拼著兩敗俱傷,也要把第四師、第七師從包圍圈里救出來,不然的話,這敗得可就太難看了,到時候老帥怪罪下來,馮帥恐怕只有下野一條路可走了。”

    名高級參謀官小聲嘀咕了幾句。讓馮國璋稍微冷靜一些。

    馮國璋在薦子上呆坐了片剪,突然站了起來,呵道︰“對,對!必須把第四師、第七師救出來,不然÷野恐怕都是輕的,說不好,咱們都要吃軍法的

    車廂里頓時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愁眉不展,為自己的前途擔心,一些人甚至已開始謀劃退路。

    “都別愣著了!馬上拍電報。打電話,把京漢線沿線所有的部隊都調到長樂關來!鄭州、開封也不必守了⊙兵都帶到長樂關,咱們收攏部隊,一鼓作氣,打回信陽,最不濟,也要把第四師、第七師給救出來。就算是吃了敗仗,咱們北洋軍也不能叫南軍給一鍋恰了!另外,再給趙倜那個王八蛋拍電報,就說老子親口說的,給他兩天時間,把他的全部隊伍給老子拉到鄭州,然後從鄭州乘火車南下,加入信陽攻擊部隊♀期不到,軍法伺候!再拍電報給陸軍部,告訴老段,北洋第二軍需要更多的大炮,那幾門日本人的重炮也要趕緊運過來,信陽久攻不下。就是陸軍部做事遷延推委,若是第二軍吃了敗仗,陸軍部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馮國璋完全冷靜下來,做了一番布置,準備拿出最後的本錢再賭一次。

    話音網落,沒等參謀們領命。一名軍官匆匆走進車廂,神情慌張。

    “你不去調度車皮,到這里干什麼?”馮國璋見那人是後勤營務處的主官,不等他開口,先呵斥了幾句。

    “許州”許州失守!被南軍的一支部隊佔領了!”網來的電報 在許州至長樂關的鐵路已經不通了。軍火運不走”邊的部隊也過不來!

    那軍官哆哆嗦嗦的嘟噥了幾句。將手里拿著的一張電報紙遞了過去。

    “什麼?許州失守?”

    馮國璋只覺一股熱血涌上腦門。兩眼一黑,頓時什麼也不知道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1
第331章孤注一擲

    許州位干河南中部地區,是京漢鐵路豫中線卜很重要的…用,論重要性,僅次于豫北的鄭州,排在豫南信陽之前,由于交通便利,許州就成為了北洋南進第二軍的後方軍儲基地,囤積在許州城的軍火物資堆積如山,信陽弈向的北洋部隊全靠這里的軍用物資峙戰斗力。

    現在許件被聯合陣線的部隊佔領,北洋軍不僅失去了後勤補給站▲且北歸之路也被截斷,難怪馮國樟會急火攻心昏到了。

    前幾天馮國璋率領北洋第二軍南進西平、信陽的時候,命令北洋新軍宿將吳鳳嶺率領北洋陸軍第一師的兩個步兵團留守許州,保衛後勤基地。

    吳鳳嶺的北洋陸軍第一師就是以前的北洋新軍第四鎮,本來應該整編為第四師的。但是袁世凱卻大筆一揮,將“北洋陸軍第一師”的番號給了吳鳳嶺的部隊,這麼做主要出于兩個原因,首先,原來的北洋新軍第一鎮的兵員主要是旗人,共和之後,第一鎮被強行解散,這番號就空了出來,其次,當初袁世凱在北方發動兵諫,而正率第西鎮在南方討伐革命軍的吳鳳嶺積極響應,在第一時間拍發通電擁戴袁世凱出任攝政大臣,而那之後,吳鳳嶺又迅速率領部隊借道京漢線北上京津回援。為袁世凱穩定北方局勢立下汗馬功勞,所以,袁世凱特意將“北洋陸軍第一師長”的頭餃交給了吳鳳嶺,這也算是酬功,說起來,他吳鳳嶺吳師長是北洋排在最前頭的一個師長。

    本來,按照北洋方面制訂的南進戰略,吳鳳嶺應該率領北洋陸軍第一師南下徐州的,按照進軍方案,他的部隊是分批走得陸路,前鋒部隊已經抵達徐州,但是後續部隊卻仍在天津逗留,這主要原因是津浦鐵路沒有完工,次要原因是袁世凱臨時改變了計戈。打算將第一師分成兩部,一部由吳鳳嶺率領去河南。另一部由旅長孟恩遠指揮,由徐州南下南京。加入王士珍指揮的北洋南進第一軍。

    當吳鳳嶺率領部隊趕到河南鄭州的時候,北洋南進第二軍統帥馮國障鑒于新編的北洋第四師、第七師戰斗力不強,于是決定將第一師的部分老部隊編入第四師、第七師。如此一來,吳鳳嶺手頭就只事了兩個團的兵力,他不願去指揮第四師、第七師,也不願回北方兜個圈去南京指揮另一半第一師,馮國樟索性就把這防守許州後勤基地的重任交給了吳鳳嶺。

    雖然吳鳳嶺手頭的第一師老部隊只有兩個步兵團,但是整個許州一帶歸他直接指揮調遣的北軍人數仍然超過了五千人,其中既有河南都督趙倜的毅軍部隊,也有一些由巡防營改編的地方部隊,總體實力比較可觀,按照常理,守住許州幾天時間完全沒有問題。即使遭到敵軍圍困。也可以堅持到南邊的北洋軍回援。

    但是,當那支南軍的攻擊部隊抵達之後,僅僅只用了半天時間就攻克了許州,這讓所有人都感到奇怪,馮國障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許州之所以這麼快就被南軍攻克,主要原因是駐守城內的一部分地方部隊嘩變,他們打開了城門。放進了南軍的突擊隊,所以,從一開始,許州戰斗就是一場巷戰,對此毫無防備的吳鳳嶺當然是一敗涂地了。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從目前的到的消息來看,策發城內部隊嘩變的人不是別人,似乎正是吳鳳嶺的主要助手張紹曾。

    張紹曾的身份很特殊,他既是北洋留日士官生,同時也是一位同盟會干部,當年宋教仁在東北地區組建同盟會遼東支部的時候,張紹曾與藍天蔚、吳祿貞同為支部負責人,算是新軍里反清量的領導人物。

    像多數同盟會員一樣,共和建立之後,張紹曾也公開了他的同盟會員身份,一度引起北洋方面的猜忌,不過當宋教仁改組同盟會、並與光復會合並組建國民黨後,張紹曾並未宣布加入這個政治聯盟,因而重新贏得了北洋的信任,吳鳳嶺也借此機會將張紹曾提拔為參謀長,專門輔佐軍事,此次奉命防守許州,吳鳳嶺讓張紹曾指揮一部分防守城南的部隊,就是利用這個機會,張紹曾策動了守軍嘩變,並控制了無線電台。

    用南軍的話來講,這不是嘩變,這叫“起義”張紹曾就是起義將領。

    但是這個消息只是傳言,張紹曾是否真的倒向了聯合陣線,馮國璋的參謀們並不能十分肯定,畢竟,現在許州陷落的消息剛剛傳過來,而由于許州附近的電報線已被南軍破壞。無線電報也不通,在這種混亂局面之中,各種相互矛盾的情報交織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哪一個情報是真實可靠的,所有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張紹曾這個白眼狼!吳鳳嶺真是有眼無珠!虧得他當初還一力保薦張紹曾,真是廢物!一群廢物!”

    馮國璋可沒有參謀們那麼好的定力≡于張紹曾和吳鳳嶺兩人是破口大罵,罵到後來,只怕是連這幫站在司令部里的參謀們也一同罵了進去。

    廢物?或許是吧。可是這話又說回來,底下的軍官、參謀們是廢物。那麼你馮國璋馮大帥是不是廢物呢?整整四個北洋主力,硬是叫一幫連軍裝都沒有統一起來的南方軍隊打得找不著北,這支北洋軍的統,帥如果不是廢物的話,那麼在場的參謀們都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到過來寫。

    在場的軍官們多數都在腹誹。人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一來是對馮國障的那句“一群廢物”不滿,二來則是為此次豫南戰役的前途登。

    現在南邊的舊…攻不下來,南下的瀝道打不瀝,而北邊的許州叉落入南悟小,不僅歸路被截斷,就連軍火、 重也得不到補充,如此局面之下,就算是王士珍、段棋瑞都趕到長樂關,協助馮國障指揮,恐怕也是無能為力。這戰略主動權已完全易手了。

    如何將戰略主動權再握在自己手里?自從剛才馮國璋從昏迷中甦醒之後,這北洋第二軍司令部里的所有人都在思考這斤小問題。

    現在擺在北洋軍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其一,集中兵力,南下救援被包圍在信陽以北的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然後全軍向西撤退,由陳州府兜個圈回鄭州,或者干脆直接去豫東北的開封休整;其二,集中兵力。暫時不去管被包圍在信陽的第四師、第七師,全軍向北突擊,趁佔領許州城的南軍部隊立足未穩之際,一舉奪回許州,打通北方鐵路線,然後接應北方過來的援軍,全軍再調頭南下,將第四師、第七師從南軍的包圍圈里救出來,之後的進軍方向要看具體戰況而定,如果能攻下信陽。就繼續攻擊,如果無法攻下信陽,就調頭往西∩陳州回鄭州或開封休整。

    這兩個戰略選擇,多數人傾向于第二個方案,因為在他們看來,現在就向許州發動反攻的話,即使無法奪回許州,也可以繞過許州撤匣鄭州,趁著南軍尚無量進攻鄭州之前加強鄭州防御量,將豫北控制在北洋手里。

    但是這個計劃並沒有獲得馮國璋的批準,馮國璋和其他人都很明白。這個戰略選擇實際上是在拿北洋第四師、第七師在賭,賭北洋軍反攻許州勝利,賭第四師、第七師能夠在信陽堅持到援軍趕回。

    但是,在一今天空有飛機、地面有裝甲列車的戰場上,北洋第四師、第七師能夠堅持到援軍趕回麼?馮國樟對此毫無信心,他的參謀們也多半與他的看法相似。

    如果北洋第四師、第七師沒能堅持到援軍趕回,而是在信陽城下被南軍一口吃掉,那麼,馮國樟就必須為此承擔責任,下野都是輕的,說不好,還會被袁世凱拿出來做替罪羊,所以,從心里講,馮國璋更傾向于第一個戰略選擇,即集中量先把北洋第四師、第七師從包圍圈里救

    來

    但是這個戰略選擇也不是沒有後顧之憂,萬一佔領許州的南軍部隊派出主力南下搜索攻擊,那麼,這局促于長樂關至信陽城一線的北洋第二軍將遭到南北夾擊,如果南軍像出擊許州那樣也在西邊、東邊擺下重兵的話,那就是四面合圍的架勢了”洋南進第二軍有全軍覆沒的握。

    所以,馮國璋有些舉棋不定。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選擇哪一個作戰方案,只能背著手在司令部里走來走去。

    馮大帥猶豫不決,參謀們也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又不敢催促馮國璋盡快決斷,但是眾人也都明白,目前必須迅速下定決心,無論是往南還是往北,必須立即決定,再拖延的話,就連北洋第三師、第九師也有握,因為他們現在仍在信陽,跟那列裝甲列車周旋,並阻止信陽南軍部隊向北突擊。

    冉當眾人心急火燎時,卻听到車廂外頭傳來一陣奇怪的“嗡嗡。聲,不用張望,多數人已明白那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機!南軍的飛機過來了!”

    有人在車廂外頭嚷了起來,證實了司令部參謀們的猜測。

    沒錯,那就是一架正由南向北飛行的飛機,機翼下刷著鐵血共和旗。隸屬于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空軍部隊。

    那是一架雙引擎飛機,可以攜帶小炸彈進行轟炸,不過這一架飛機顯然不走到這長樂關轟炸來的,它以兩百多公尺的高度低空在長樂關東邊數里的地方盤旋了幾犬後便又往南飛了回去。

    顯然,這架飛機是來偵察的。

    雖然看不清那架飛機的細節,但是馮國璋還是站在司令部外頭,目送那架單薄的小飛機遠去,呆了幾分鐘後,直到那發動機的轟鳴完全听不見了,這才轉回身,面無表情的下達了命令。

    “傳令,所有長樂關部隊全部集結,命令一到,馬上向信陽反攻!再電告吳佩乎、曹鑰,命令他們想辦法策應第四師、第七師突圍,白天無法突圍,就在夜間突圍,本帥最遲率軍于今晚趕回信陽接應他們。另外,派一個騎兵團,分成小股游騎◎東搜索,務必探明進軍陳州路上有無敵軍主力潛伏!”

    听了馮國璋的話,所有的人都長舒口氣,這戰略到底是定了方向,不過,眾人同時也感到前途更加迷茫了,他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馮國璋為什麼做出這樣的選擇。

    說到底,馮國璋是不願承氮失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責任,他想趁許州方向南軍尚未過來之前一鼓作氣沖破信陽南軍包圍圈,將被圍困的第四師、第七師救出來,然後迅速向東撤退,至少將北洋南進第二軍的架子保存下來。

    但是,據守信陽的南軍會眼睜睜看著馮國樟得逞麼?佔領許州的南軍會坐失攻佔長樂關的機會麼?或許,馮國璋的想法更簡單,要麼輸的精光,要麼留下翻本的機會,這符合他的性格,也符合北洋軍的特點。

    沒有人敢繼續往深處想,他們都明白,這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在按作戰計戈進行了,這是在跟著感覺走,這不是打仗,這是賭博。這是在拿最後的本錢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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