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21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29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3 21:31 編輯

第312章 西平前哨(上)

    必平,位于豫南汝寧府北部※北走上幾個里。就進川毛小的許州府地面,由于京漢鐵路從西平通過,這里也算是京漢線上的戰略要地。

    西平本是座默默無聞的小城。雖說自古就是豫南交通孔道,但這里依然以農業為主,棉花、小麥是這里的主要農作物,京漢鐵路建成通車以後,南北交通更為便利,西平的棉花也因此銷路大暢,最近幾年,這西平種棉花的人愈發多了起來,以致于糧食已不夠本地自用,需要從外地購進大量糧食,這些糧食也是由火車運到西平。

    西平火車站是本地最熱鬧的地方 其它城市相同,西平火車站也位于城外,圍繞火車站形成了一座新興小鎮,因為這里本是座小村莊。以種芝麻榨油為主要生計,村里頗有幾家油坊,于是這座新興小鎮就叫做油坊鎮。

    以前,油坊鎮里商賈來來往往。馬車裝載著各式貨物往來于車站與西平縣城之間,雖然比不上鄭州、漢口等通商重鎮的繁華,但在這豫南的窮鄉僻壤,可算是一等一的大鎮了,何況南邊過去兩百多里地就是信陽,那里是豫南的土貨、洋貨集散中心,西平多多少少也沾了些光,城里城外的商號也有那麼百來家。

    不過現在,西平城里城外一片蕭條景象,不僅來來往往的客商幾乎看不見了,就連小商小販也基本絕跡。來往于城里與火車站之間的馬車、騾車也失去了生意。

    西平從半個月前起就已成了座兵城,各方部隊陸續進抵油坊鎮,部分部隊還開進了城里,圍繞著火車站。數座規模浩大的兵營建立起來,城里城外到處都可以看見穿著軍裝、扛著大槍的士兵,他們擁有同一斤小稱呼︰

    “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

    以前西平也有革命軍隊駐守。不過當時的部隊叫做“湖北軍政府北伐先遣軍”雖然打著“湖北軍政府”的招牌,可是部隊里的多數官兵確實是河南本地人氏。說得是河南話,吃得是河南菜,與西平百姓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隨著南方革命軍的陸續抵達,河南口音中開始夾雜起了湖北話、湖南話,而對于河南人愛吃的面食也是不屑一顧,他們更愛吃米飯。

    軍隊一多,這地方上的百姓就有些惶恐起來,生怕遭了外地軍人欺負,一些機靈的百姓已將家里的年輕女人送到外地投親靠友小商小販也紛紛收了小攤,觀望動靜,不過事實證明,百姓的顧慮是多余的。這些外地革命軍的到來不僅沒有增加社會秩序的混亂,反而使社會秩序變得更加安定,因為他們都是歸共和軍指揮的,自然也要遵守共和軍的軍紀,而這個共和軍的大頭頭,就是被河南百姓頂禮膜拜的趙北趙振華,前半年一直駐扎在信陽的那支革命軍就是他的部隊,軍紀也是。

    于是,西平縣的小商小販立即恢復了營業,把年輕女人送到外地的百姓也陸續把媳婦、閨女接回了西平。繼續過著他們平淡而閉塞的生活。

    不過以前的平靜是暫時恢復不了的。因為北洋軍也在向西平縣城挺進。根據滯留西平的外地客商們傳出的消息,現在南方的革命黨正跟北方的袁大總統鬧別扭,雙方為了一個什麼“國會”的事情撕破了臉,都在調遣軍隊,拉開架勢要干仗了▲且據說這一仗動靜可比當初跟滿清朝廷官軍打仗要大得多了,如果不是客車不通的話,西平的外地客商早就跑光了,因為北洋軍就是沿著京漢線一路南進的,這西平駐扎這麼多南方革命軍,只怕這里就是戰場了。

    如此一來≠姓們又惶恐起來 是又將各家的媳婦、閨女送到了外地,一些大戶人家甚至舉家外遷,都不想做這兵貫里的路倒,豐收年景的西平一時竟出現了只有荒年才會出現的逃難人群。

    百姓們不知道南北之間為什麼又要打仗了,不是說共和了,這天下就太平了麼?那個“國會”是什麼玩意?听說是跟外國洋人學的,可是洋人的玩意都是好的麼?別的不說。那大煙槍就不是好東西,為了那東西,不知多少殷實人家變成了破落戶,不知多少強壯青年變成了路倒。如今這年頭,跟“洋”字沾邊的東西,百姓們都得格外打起精神。

    寧為太平犬,不做離亂人。

    如今這些道,眼看著就是那史書上說的“亂世”似乎誰也指望不上≠姓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百姓有百姓的心思,軍人也有軍人的心思,服從軍令是軍人的天職。既然這西平已被聯合陣線總司令部確定為阻擊南進北洋軍的第一道防線,那麼,軍人就得釘在這里,至于守不守得住,就不是他們可以隨便談論的了。

    西平,就是聯合陣線河南戰場的並哨。

    作為新任命的西平城防司令。蔣作賓這兩天一直愁得厲害,這到不是因為他沒有把握守住西平防線,而是因為他麾下的這支聯合陣線部隊的指揮統一問題。

    駐守西平的聯合陣線部隊除了蔣作賓的第十六師一個步兵旅之外,還有原屬共和軍駐信陽的一個步兵團又一個騎兵營,此外,原來的那行小奮進會也有”滄講會部隊,現在西平共有聯合陣線部隊一萬五千余人。

    這一萬五千余人就是蔣作賓可以動用的全部量,可偏偏這支部隊是由幾個不同的革命量組建的,共和軍、共進會、奮進會以及一些零散的豫南革命武裝,雖然他們都已宣布加入聯合陣線,但是要想在短期內將他們變成一支堅強有力的戰斗量卻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由于奮進會派到西平駐守的多是收編的豫西民軍部隊,匪性較強,自由散漫慣了,蔣作賓很難指揮得動。只能依靠他們的首領對其實施羈廉。

    豫西民軍首領是王天縱,他是同盟會員,此人是豫西嵩縣人氏,早幾年的時候就在羊山嘯聚山林,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呼嘯豫西,後來被清蛻兵擊敗,逃往上海,在那里加入了同盟會,“戊申革命”爆發之後,他立即返回豫西,準備再次揭竿而起,就在羊山,他被河南蹼將、綠林好漢推舉為“老架子”組建“豫西復漢軍”正式扛起了反清革命大旗,隨後率領民軍一路向東南挺進,進入了南陽府,就在那里駐扎了一段時間後接受了奮進會的改編,並被委任為“南路司令。”

    王天縱的部隊有一萬多人,此次奉命協防西平,他只帶來了四千人。其它的部隊要麼留在南陽,要麼分駐豫南各地,自從奮進會進軍陝西之後,這豫南的奮進會部隊多半都是王天縱這樣的綠林武裝,所以,他們根本沒有信心與北洋軍正面對抗,只能依靠共和軍為主的南方革命軍。

    對于蔣作賓,王天縱是很佩服的。雖然他出身綠林,但也知道學過軍事的人跟沒學過軍事的人在打仗上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所以,蔣作賓如果有什麼命令下達,王天縱肯定會堅決執行,理論上來說,蔣作賓完全可以通過王天縱對河南的民軍武裝進行有效指揮。

    但是理論畢竟是理論,實際情況要復雜得多,王天縱固然是將們推舉的“老架子”是眾多綠林好漢的最高首領,但是僅靠王天縱一人的量是無法團結這麼多綠林好漢的,他必須依靠那些中層頭目控制部隊,而對于這些人,一味的命令是不行的,還必須籠絡。

    以前奮進會是用官位、利祿對這些綠林人物進行籠絡,這個辦法很有效,但也很容易被人模仿,這個模仿者就是袁世凱。

    自從南北實力派因為國會選舉的事情而開始軍事對峙之後,袁世凱一面派遣北洋軍大舉南進,對南方施加軍事壓力,一面也大肆兜售官帽,通過報紙、通電等手段,對河南尤其是豫南、豫西一帶的民軍首領予以拉攏,袁世凱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豫南、豫西的這些民軍大小頭目在北洋軍“南下軍演”的時候保持中立、維持地方秩序、不給北洋軍“搗亂”就行了,一旦北洋軍完成“演習。”那麼,這些“表現良好”的民軍首領都可以做縣長、知事▲且部隊也可以從北洋軍那里得到武器彈藥。

    如此一來,美天縱手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頭目就轉起了心思,對于王天縱的命令是陽奉陰違,三心二意▲對于蔣作賓的命令,這些人完全可以當做耳旁風,不予理會□天縱的直屬部下尚且如此,更遑論那些不歸他直接指揮的綠林隊伍了。

    而這,正是蔣作賓發愁的主要原因。

    除了這個主要原因之外,還有次要原因,那就是北洋軍的南進行動停止了,北洋第九師、第三師的主力部隊在前出到許州府臨潁、陳州府西華之後就按兵不動了,從他們的進軍路線來看,新組建的北洋第九是正面進攻的主力,而北洋的老部隊第三師則是從側翼包抄後路。

    不過他們確實沒有繼續前進了。

    從信陽的總參謀部傳來的情報表明,北洋軍之所以突然停止了南進。是接到了袁世凱的命令,而袁世凱之所以下達這個命令,表面看是想與南方進行談判,為南北和平做最後的努力,但是實際上,總參謀部判斷袁世凱是想借此機會調整河南、安徽北洋軍的部署,為大舉進攻湖北做準備。

    所以,北洋第三師和第九十所以停止前進,很可能只是為了等待增援部隊的到達。

    總參謀部給蔣作賓的新命令很簡單︰主動出擊,對北洋軍的主戀施一次試探性攻擊,然後將其誘到南邊,完成原定作戰方案。

    蔣作賓接到命令後,立即采取了行動,不僅派兵將第三師、第九師的前鋒部隊擊退,而且還派了騎兵連前出到許州府南部的高橋鎮,搗毀了那里的有線電報局。

    但是這個行動沒有引起北洋第九師的反應,吳佩乎仍然約束著部隊。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蔣作賓很著急,如果不能將北洋第三師和第九師引誘到南邊的話。那麼總參謀部制訂的那個“口袋陣”作戰方案就無法實施,而他的任務也就無法完成了。

    這是蔣作賓發愁的另一個原因。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0
第313章 西平前哨(下)

    蔣作賓愁歸愁,但卻沒有坐等北洋軍自行南講他想及羔…辦法去“招惹”吳佩乎和曹鋌,就在他派騎兵連搗毀了高橋鎮的有線電報局後。他再次派遣了騎兵,對北洋軍實施襲擾,而這一次,他出動的是整整一個騎兵營。

    這個騎兵營是共和軍的部隊。以前駐扎在信陽,調到西平後就一直駐在油坊鎮,充當蔣作賓的偵察部隊,前天出動搗毀高橋鎮電報局的行動很成功,但是未能達到調動北洋軍南下的主要目的,因此,蔣作賓決定再冒一次險,將整個騎兵營派出去。不過這一次,不是去“招惹”吳佩乎,而是去襲擾曹鋌的第三師。

    曹鋒的北洋第三師雖然是和吳佩乎的北洋第九師同時離開鄭州集結地。但是他們的進軍路線卻不一樣,吳佩乎的部隊是沿京漢線挺進,乘火車機動,而曹鑰的部隊卻是兜了個圈。離開新鄭後就向東南方向運動。進行側翼包抄,從陳州迂回,試圖攻擊西平守軍的側翼,並截斷其退路,與吳佩乎的部隊來個南北夾擊。

    由于是徒步行軍,曹鑰的部隊不僅隨軍帶著大批騾馬插重,而是有大股騎兵掩護,機動能力並不比吳佩享的第九師差,吳佩乎指揮部隊進佔許州的同一天,曹鑰的第三師就進佔了陳州扶溝鎮,然後又繼續向南挺進,佔領了西華鎮後接到袁世凱命令,于是就在西華一帶休整部隊。

    現在,蔣作賓派騎兵卓襲擾的目標就是西華。

    西華距離西平的直線距離是一百五十里,騎兵長途奔襲較為困難,而且考慮到曹鋌部隊中編有北洋大股騎兵,蔣作賓派共和軍騎兵營奔襲西華的時候是做了一番痛苦抉擇的。一旦行動失敗,那麼他就將失去一支最有機動性的部隊,雖然他守西平只是做一個姿態,西平肯定是會被放棄,但是如果騎兵營出戰不利,那麼部隊在撤退途中就無法對側翼實施有效偵察,如果遭到北洋軍騎兵邀擊,損失很可能會加重。

    但是這個險必須冒,不然就無法調動北洋軍,和吳佩享不同,曹穆是北洋軍元老派人物,雖然比不上馮國璋、段棋瑞那種腦骨地位,但比起吳佩乎這個北洋後起之秀來,曹鋌的傲氣更強,吳佩乎可以對聯合陣線的挑釁沉得住氣,曹鋌卻未必能像吳佩乎一樣當縮頭烏龜。

    既然調動不了北洋第九師,那麼就把北洋第三師調到南邊來,這就是蔣作賓的打算。

    騎兵營是昨天傍晚出動的,算算時間,如果行動順利的話,他們可能已經完成任務並在返回的途中了,但走到目前為止,前出接應的辮隊仍未傳回消息,這讓蔣作賓有些焦慮,在指揮部里不停的走來走去,並不時的搖電話,向前線部隊詢問騎兵營的消息。

    正當蔣作賓打算再搖電話向前線部隊指揮官詢問時,那部野戰電話機突然響了起來,不待參謀去接電話,蔣作賓已搶上一步,提起了話筒。

    “司令,不好了,駐扎五溝鎮的那兩千人的豫南民軍嘩變!燒了營房,拔旗北上,現在已經離開五溝了

    電話的那頭是豫南民軍首領王天縱。他的話讓蔣作賓眉頭一擰。

    五溝鎮個于西平以北二十里處。距離北邊的許州府更近,是西平的前哨,那里駐扎著兩千人的豫南民軍部隊,不過不是王天縱的嫡系部隊▲是由豫南的幾個山大王隊伍拼湊而成,裝備很差,打仗是不能指望的,蔣作賓派他們駐守五溝,就是讓他們擔任前哨警戒任務。

    那支部隊的軍心一直不穩,昨天又在鼓噪索餉,要求聯合陣線將部隊的“作戰津貼”增加到五塊大洋。為了安撫軍心,王天縱昨天帶著幾個親信趕到五溝坐鎮,不想到底是沒有挽留住那支部隊,從他們的進軍方向來看,他們顯然是打算去投奔許州的北洋第九師。

    “王司令,你沒事吧?”蔣作賓定了定神,詢問王天縱。

    “我沒事。好歹我是豫西民軍的老架子,除非這幾個妻八蛋以後不想在河南混了,他們絕不敢傷我。蔣司令,你說這事咋辦?我去追一追?。

    “不必追,追了也沒用,既然他們自己要走,那就由他們去吧,強扭的瓜不甜啊。不過,王司令,這事你得保密,兔得動搖了軍心

    蔣作賓遲疑了一下,決定放那支民軍離開,或許,他們的出走會使北洋軍將領產生錯覺,對于他的誘敵深入計劃有幫助。

    “這你盡管放心,我王家人的隊伍是不敢亂來的,有我在,誰都別想動搖軍心!”

    王天縱的話讓蔣作賓舒了口氣。他壓下了話筒,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那幅軍用地圖。雖說他此次指揮西平防御,本來的目的就是佯敗,不過考慮到戰場形勢的復雜性,誰也不敢保證佯敗不會變成真敗,豫南民軍敗了到沒什麼,若是他的第十六師的這個步兵旅慘敗,那就是傷筋動骨了。

    蔣作賓是同盟會員,殿共進會里呆討不短日子,吊然對千加入聯合陣線很贊闌。心里也曾與孫武、居正等人一樣有疑慮。擔心部隊被趙北借機吞並,也正是這個原因,共進會雖然答應派遣部隊北上,但是卻只派了一個師,而另一個師卻借口提防陸榮廷而留在了雲南,而且派蔣作賓北上的時候。共進會的高層還一再叮囑過。此去北邊,一定要注意保持第十六師的“獨立性與建制完整”。

    換句話說,共進會打的主意是保存實力,而且想借這個機會從共和軍那里弄些先進武器,他們是既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

    但是天底下從來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從踏上湖北土地的那一刻起。蔣作賓就感到部隊無法控制了,一方面是部隊的參謀長輪換了,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那行小“作戰津貼”。

    趙北宣布在“軍事演習”期間。所有到湖北、河南參演的部隊一律視同執行作戰任務,每個官兵每個月加發兩塊大洋的作戰津貼,而且預先發放兩個月的作戰津貼,如此一來,在共進會麾下連基本軍餉都得不到保證的士兵頓時將共進會拋到了腦後。連軍官們也覺得趙總司令體貼部下,比起只知道叫部下賣命卻不知道發餉的共進會來不知好了多少倍。幾乎從那時起,這聯合陣線第十六師就姓趙了。

    不僅趕到湖北、河南的聯合陣線部隊享受作戰津貼,就連趕到杭州協助防守的聯合陣線部隊也享受同樣的待遇,如此一來,更多的南方軍隊心向總司令,對于他們原來的上司已經是若即若離了。

    蔣作賓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趙北將他就地免職的話,第十六師的多數官兵都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草命軍打仗固然是為了革命,但是革命的目的說到底還是為自己的利益。這一點趙北明白,共進會未必不明白。但是雙方的區別就是,趙北手里有錢,而共進會沒錢,所以,這軍心所向就發生了變化。

    除了軍餉、津貼之外,第十六十所以正在快速向趙北靠攏,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政宣員的到來,雖然目前第十六師每個連只能派駐一名政宣員,但是他們的做事方法讓蔣作賓大感詫異,因為他們不是來拉攏官兵加入某一黨派,而是團結士兵,團結普通士兵。

    僅此一點,蔣作賓就意識到了共和軍與其它部隊的根本區別。

    無論是北洋軍還是南方各省革命軍,他們沿襲的都是清軍里的那一套做法,師長拉攏旅長,旅長拉屢長,團長拉陋長,營長拉攏連長”依靠義氣、友誼等因素,就這麼一步步的形成一個金字塔形的部隊結構,用共和軍的話來說,這叫“封建軍隊”這支軍隊的忠誠與團結建立在軍官們的私人感情之上,是不穩固的。

    但是共和軍的這套部隊結構卻取消了那些中間層,直接將基層士兵與政宣委聯系起來,軍官唯一的用途是指揮作戰,不再掌握士兵的獎勵、提拔,如此一來,這支軍隊的忠誠與團結就不再依靠軍事主官們之間的私人感情,而且由于政宣委直接向總司令負責,接受總司令領導。這樣的軍隊,其所有的基層連隊就像是人的手指,可以準確無誤的按照頭腦發布的命令進行活動。既能張開,也能攥成拳頭,而那行小指揮手指的頭腦就是總司令,就是趙北。

    明白了這一點,蔣作賓就明白了共和軍為什麼自詡為“嶄新的軍隊。”這支軍隊與以往的那些軍隊確實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共進會的如意算盤注定要落空,從他們宣布加入聯合陣線並接受共和軍改編的那一刻起,他們的部隊就不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蔣作賓完全相信,用不了多久,共進會留在雲南的那支部隊也將成為趙北的“趙家軍”。

    作為同盟會員,蔣作賓雖然以這個身份為榮,不過他並不是個死板的人,如果能夠為共和軍服務,他也完全沒有意見,因為他在這支軍隊身上看到了強國的消,或許,這個時代能夠拯救這個國家的軍隊只能是這樣上下同欲的軍隊,所以,當初他擔心部隊被趙北吞並的想法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對加入共和軍集體的強烈渴望。

    蔣作賓收斂心神,目光回到牆上那幅軍用地圖上,這時,一名參謀匆匆奔進指揮室。

    “報告司令!剛才參謀處接到電話。出擊西華的騎兵營已經完成任務,現正向油坊鎮返回,此次出擊,北洋第三師的一個插重隊被騎兵全殲,所載彈藥均被炸毀,另外。西華鎮外的一斤小糧倉也被騎兵營攻克,所儲糧草焚毀殆盡。”

    “不錯。騎兵干得不錯。

    蔣作賓點了點頭,連他自己都對此時的冷靜感到詫異。

    “曹鋌會被激怒麼?”蔣作賓眉頭擰了起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1
第314章 誘敵(上)


    爭鋒確實被激怒了,被蔣作賓派到西華執行襲擾任務的焉”激怒了。

    準確的講,曹銀現在是暴跳如雷。

    “一幫飯桶!一幫飯桶!區區幾個騎兵,就把你們弄得如此狼狽!當年在東三省剿匪,那里的馬賊也不少。騎馬呼嘯來去,也沒見把咱們第三師怎麼樣了,怎麼如今幾個南方的騎兵就把你們嚇得半死?他們騎的那叫馬麼?那是騾子!就這,你們騎了口外的蒙古馬,居然還追不上!”

    曹鋒拍著桌子咆哮著,面前站著五個挨的高級軍官,個個都縮著脖子,連大氣也不敢出。

    見無人應話,曹鋌將手一抬。點著其中一個軍官的鼻子,呵道︰“徐佔鳳,你跟我說,你的騎兵旅是干什麼吃的?區區幾個革命軍的騎兵都追不上

    徐佔鳳一臉冷汗,遲疑著說道︰“回大帥,卑職的騎兵旅才剛組建沒多久,這兵只有不到兩千人,多半都是從口外招募的,不少人當年還做過馬賊,他們騎術雖不錯,可是第一次到河南來,人生地不熟,南軍騎兵在本地駐扎多時,熟悉地方。來無影去無蹤,再加上他們是天不亮發動的攻擊,我部防備松懈,這才給其可乘之機。”

    “行了,行了!少跟老子廢話!虧得我還向段總長舉薦你做騎兵旅長。我是看走眼了。人家南軍的騎兵也沒說錯麼,老子就是“曹三傻子”要不然,咋就提拔你去做騎兵旅長?”

    曹銀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徐佔鳳的話,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塊破布,扔到了徐佔鳳的臉上,徐佔鳳仍是紋絲不動,任由那塊破布從臉上滑落到腳面上,卻見那布上用毛筆寫著十幾個斗大的字︰

    “曹三傻子,有種來西平!不來。你娃兒是孬種!”

    徐佔鳳臉上的冷汗更多了,順著下巴往地上滴。

    “曹三傻子”是曹鋌年輕時候的輝號,當年他在天津、大沽等地販布,因為愛喝酒,每喝必醉每醉必睡,而且往往就睡在街上,結果販布的錢經郴街頭的混混兒們偷去,因此得了個“曹三傻子”的評號。後來他投軍當兵,甲午戰爭中跟著毅軍開赴朝鮮前線,在大沽等船的時候被幾個混混兒認出 是這個“曹三傻子。的詳號又在軍中不徑而走,從此之後,軍界、政界中人無不知道他曹穆當年混江湖的這斤£號,雖然不敢當面叫,但是背地里卻總是將這“曹︰傻子”掛在嘴上。

    對于這個詳號,曹鋌本來也不介意!可是後來自從投了袁世凱的小。站新軍後,他的官是越做越大,于是也開始嫌棄起這個詳號來,所以,如果誰敢再叫他“曹三傻子。”他肯定會想辦法叫那人下半輩子說不出話來。

    這塊布是曹鋌的貼身馬並從西華鎮外的路口樹枝上撿來的,一共收集了不下一百塊,每一塊布上都寫著相同的文字,從落款來看,正是西平聯合陣線部隊所留,而且,很可能是那支對西華發動突襲的南軍騎兵部隊帶過來的。

    那支聯合陣線的騎兵部隊利用拂曉天未大亮的時候,出其不意的襲擊了西華鎮外的幾處北洋軍兵營,放了些冷槍,扔了幾顆炸彈,並點燃了鎮外的一座糧棧,將北洋軍的一部分軍糧焚毀,雖然襲擊造成的傷亡並不大,但是對于軍心士氣還是造成了一些負面影響,更讓曹鋌惱火的是。幾艘從扶溝向西華轉運軍需物資的船只也遭到了那支南軍騎兵的襲擊。他們化裝成北洋軍,在河上攔截了船只,綁了押船的北洋士兵,連同船夫都趕到了岸上,然後將船只連同上面裝載的武器彈藥付之一炬,北洋第三師炮兵部隊急需的數千顆野戰炮彈就這樣化為了灰燼,爆炸聲甚至引起了混亂,不少官兵都以為遭到了南軍主力部隊的大舉進攻。一些腿腳快的士兵甚至已逃回了扶溝。

    遭到襲擊之後,北洋軍騎兵部隊亂哄哄的追擊了半天,結果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瞧見,只發現了這些挑在路口的破布片,以及一些刷在鎮外民居牆上的標語,內容也與破布片上的相同,可以看作是南軍部隊向曹鑰下的戰書。

    被敵軍突襲,結果連敵軍到底長什麼樣都沒弄清楚。

    如此,曹銀焉能不惱?

    曹卑長惱了火,底下的旅長、團長就倒了霉,騎兵團的三個團長都被曹鋌命人押了起來,至于騎兵旅的旅長徐佔鳳,也被曹鎖刮斥了一通。在他面前站軍姿,直到現在。

    如果不是看在馮國璋的面子上,曹鎖可能已將徐佔鳳就地免職了。但是沒有將他免職,並不代表曹鎳會到此為止,曹鎖曹三爺的這斤小場子一定要找回來!

    “徐佔鳳,我給你個立龜罪的機會。你現在就帶騎兵旅去西平。也給老子抄一抄,老子要讓南軍那幫蟊賊瞧瞧,曹三爺不是孬種!”

    曹艘向徐佔鳳下達了命令,不過這命令一下,那面前站著的幾位部下卻是面面相覷。

    “大帥,老帥叫咱們在西華休整幾天,等待命令,現在咱們大舉出動。似有不妥啊▲且,騎兵旅單獨行動,缺少步兵配合,一旦有失。恐怕會被敵軍所乘。

    見其他人不敢說話,步兵第六旅旅長徐萬鑫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聲。

    “那依你之見?”曹鎖哼了哼。

    徐萬鑫本打算建議按兵不動。但瞧見曹瓖臉色不善,于是這話一出口。就變了調子︰“依卑職之見,不如先拍個電報去許州,跟吳師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兩軍齊出,壓向西平,一舉蕩平南軍。”

    “吳佩乎?那小子膽兒小,未必敢動。昨天听說他的一座電報局被南軍搗毀,也沒見他動一動,現在咱們第三師被人偷襲,折了面子,說不定啊,他吳家人正在幸災樂禍呢。”

    曹鋒將手一揮,否定了部下的建議。仍舊堅持己見,決定派遣騎兵旅向西平掃蕩,而且考慮到部下的擔“聯是沒有道理,干是叉增派了一個步兵旅跟隨在騎兵旅凶凡∪機

    事。

    雖然瞧不起吳佩乎那個沒膽的秀才,不過曹鑰還是命人拍了電報給駐軍許州的吳佩乎,將西華遭敵突襲的事情告訴了吳師長,夸大敵軍數量的同時卻隱瞞了幕三師的損失。至于那一百多塊寫著“曹三傻子”的破布,壓根提都沒提。

    曹銀的電報拍到許州的時候,北洋第九師的師長吳佩乎正在為許州百姓主持公道,對幾名騷擾百姓的北洋軍士兵實施軍法。

    這幾個北洋軍小兵今天在城里閑逛的時候逛到了戲樓,于是听起了霸王戲,那戲樓老板見是軍爺造訪,本著下寧人的態度不打算趕人,可是偏偏這幾個兵不知好歹,听不懂梆子戲,就在台下大呼小叫,結果與听戲的一伙地痞發生沖突,雙方拳腳一番引來了北洋軍的“大令” 是統統被扣押,並報與吳佩乎。

    吳佩乎一心想將北洋第九鎮打造成北洋虎賁,平時對于軍紀要求很嚴,此時听說部下鬧事,于是親自處理此案,命人在師部大院里擺下刑具。將那幾個犯事的小兵每人打了五十年棍,末了還親自驗傷,至于那幾個膽敢毆打官軍的當地青皮,吳師長大筆一揮,統統押到城外槍斃了。連絡伸們求情都不管用。

    “吳屠”的輝號在鄭州就已如雷灌耳,吳佩乎一向善于通過簡單手段解決復雜問題,所以,他也不介意在許州再當一回“吳屠”

    沒等吳師長命令將那幾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士兵拖下去,曹鋌的電報已由參謀送到他面前。

    “曹仲珊要出擊?他敢違抗老帥的命令?”

    吳佩乎有些詫異,急忙命令參謀擬電,向坐鎮鄭州的西南巡閱使馮國樟報告曹鎖命令第三師部分部隊出擊西平的事情。

    不多時,馮國璋的回電拍來。更讓吳佩乎感到驚訝,這才意識到那個“曹三傻子”粗中有細,在給他拍電報的同時也給馮國璋拍了電報。

    “此次曹仲珊出擊,你部可伺機而動,早一日進軍武勝關,則早一日減輕東南第一軍之軍事壓力。”

    馮國璋的電報內容很簡單,意思也很明白,叫吳佩乎相機配合曹鋌的行動。

    只是吳佩乎卻摸不準馮國璋的心思。

    “難道東南有變?”

    吳佩乎向軍用地圖望去,看了看南京,又看了看杭州,有些替坐鎮南京的王士珍擔心起來。

    就在吳佩乎為王士珍擔心的時候。坐鎮南京城中的“北洋之龍”王士珍卻正為一封來自北京總統府的電報頭疼。

    電報是袁世凱命段棋瑞拍到南京的,內容是詢問王士珍是否需耍增援。

    這要是放在前幾天,王士珍肯定想也不想就回電“不需增援”但是現在,形勢發生了變化,對于是否需要拍電請援,王士珍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為就在昨天,王士珍收到北洋第五師旅長陸錦拍來的加急密電,那電報上頭說,杭州的聯合陣線部隊正派出少量精銳沿著運河向北緩慢推進,已進至石門一帶,距離陸錦部隊駐扎的嘉興城已經不遠了,而且根據偵察,聯陣部隊攜帶了攻城器械和野戰炮,似乎有進攻嘉興的意圖,陸錦向王士珍請求援兵。

    杭州聯陣部隊突然出動北進。這讓王士珍大感驚訝,因為根據得到的密報,杭州城一帶的聯陣部隊兵力不多,而且武器彈藥也不足,不大可能向南京、上海發動進攻,所以王士珍也一直不擔心遭到對方攻擊。

    但是現在,聯陣部隊卻突然向北挺進,到底是想干什麼,王士珍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說是佯動吧,可是他們卻帶著大炮和攻城器械,說是真的打算進攻嘉興吧,他們的兵力未免少了點,才區區幾千人,這點兵去打一個旅駐守的嘉興,確實太冒險了些。

    昨夭王士珍已向陸軍部拍了封電報,將杭州聯陣部隊的異動向段棋瑞報告,現在,段棋瑞將袁世凱的回電拍了過來,詢問王士珍是否需要援軍,因為北洋軍在東南方向的兵力也不多,北洋的主要量現在集中在河南、安徽方向。

    東南地區是財賦重地,袁世凱也不敢掉以輕心,但是湖北的革命軍更是袁世凱心腹大患,不去不行。所以袁世凱拿不定主意,于是特意拍電報向王士珍詢問,看看是否真的需要向東南方向增援一些部隊。

    “回電,第一軍不需要增援。”

    王士珍仔細斟酌一番之後,決定維持目前的東線兵力,以便北洋軍集中量先打垮河南、湖北方向的革命勢力再說。

    “大帥,是否請中樞從安徽就近調些部隊增援?東南財賦重地,不敢有失啊。”

    坐在一邊的第五師長張永成有些不同意見,不過他的意見被王士珍否決。

    “只要守住南京、上海,這東南的局面就握在北洋手里,有海軍協助。兩地防衛可稱萬無一失。另外,馬上拍電報給陸錦,命他立即放棄嘉興,全軍退守松江,守住這個上海門戶,再拍電報給海軍總長湯尊銘。請他派遣炮艦前往松江協防。”

    說到這里,王士珍遲疑了一下≠了頓,又說道︰“假若湯鄉銘推委不派炮艦到松江,那就再拍電報去公府,請大總統親自向湯鄉銘下達命令。”

    參謀拿著電報底稿離開會議室 會軍官開始交頭接耳,猜測著杭州聯陣部隊出動的真正意圖。

    王士珍也同樣琢磨著這件事。也是吃不準對方到底想干什麼。

    “莫非,南軍要在東南發動進攻?可是若是這樣的話,趙北為何又將精銳部隊集中于河南呢?難道他以為。就憑杭州南軍部隊就能橫掃東南麼?”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3
第315章誘敵(下)

   武勝關。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總司令部兼”南國破以西路縱隊總司令部。

    充當總司令部的是幾間青磚瓦房,寬敞、干淨,雖說不上豪華,不過在這窮鄉僻壤也算是難愕的堅固建築了,這里本是當地一個財主的別院 在已被征用,既是總司令部的辦公場所,同時也充當著趙北的寓所,在豫南戰役期間,這里就是他辦公與休息的地方。

    總司令部位于半山腰上,居高臨下可以將武勝關火車站一覽無余,保衛量也是非常充分,除了山腳下的警衛營之外,總司令部里還駐著一個警衛排,裝備機關槍,火力相當強悍,足以保證總司令和總司令部所有軍官的安全。

    每日拂曉時分,山腳下就是一片沸騰,警衛營的官兵們出操、練兵 那武勝關火車站是一樣的熱鬧。

    每到這時,趙北就會一身戎裝,帶領幾個貼身衛兵,到山腳下觀操。或者去火車站調度室轉一圈。

    由于衛隊長田勁夫留在信陽協助藍天蔚,趙北的貼身保鏢就變成了秦四虎,除了秦四虎之外,張國平也充當了部分保鏢角色。

    張國平原名張保清,原是消軍巡防營軍官,跟隨”邊大臣趙爾豐出征川西藏邊,“戊申革命”爆發。共和軍西征四川,趙爾豐部清軍回援成都,張國平奉命跟隨殿後部隊保護隨軍眷屬,但走到半路被川邊土司擊潰,眾人被擄去做了奴隸,後來張國平被土司手下轉賣到”南富順,被趙北救下,之後就加入了共和軍,他這個“國平”的名字還是趙北給改的,取得就是“治國平天下”之意。

    本來,考慮到張國平在川邊征戰多年,對于當地的形勢比較熟悉,趙北打算派他去西康協助傅華封的。但是沒過多久,趙北又將張國平從西康調回總司令部,在侍從室擔任副官,協助趙北處理政務、軍務。

    現在侍從室、督政處的工作基本上都步入正軌,趙北的工作壓力減輕了許多,張國平也很稱職,趙北很滿意,正打算將他派到基層部隊,出任師長或旅長,這樣的人他放心,而且忠誠度也沒問題,與張國平一同接受總司令考察的軍官還有幾位,都是侍從室的隨員,不過能夠像張國平這樣可以獨當一面的人只有他一個,其他人做個團長沒問題,但做師長就有些小有大用了。

    “立新,我打算將獨立騎兵旅擴編為獨立騎兵師,目前還沒確定師長人選,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幾個。”

    帶領隨員走出總司令部,趙北向跟在身邊的張國平問了一聲。

    張國平遲疑著說道︰“獨立騎兵旅現任旅長楊邦翰不錯,他升任師長最合適,團長尹昌衡、丁慕韓雖是步兵指揮官出身,不過經過前段日子的歷練,兩人也有資格指揮大兵團騎兵作戰,另外,顧品珍、李根源兩人也不錯,都是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軍事素養擺在那里,而且現在正在軍政學院深造,馬上就畢業,讓他們去騎兵師較為合適。”

    趙北淡淡一笑。張國平推薦的這幾人中多半都是歷史名人,現在卻被他收入麾下,這歷史軌跡的偏差確實讓人喘噓不已,不過這些人都不是他心目中的騎兵師長人選。

    “立新,你在侍從室也呆了不少日子了,在我看來,你辦事穩妥、細心,對于我的意思也能很好領會,我看,這個騎兵師長由你擔任最為合適。”

    “總司令抬愛,職部受寵若驚,不過職部從來沒有在騎兵部隊歷練過。沒有經驗,恐難服眾啊張國平謙遜一番,表情很平靜,不過那閃爍的目光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有總司令給你撐腰,你還怕無法服眾?至于指揮騎兵部隊的經驗麼。難道這些日子我給你的那些軍事指揮基礎書籍是讓你墊桌子的麼?重要的不是什麼經驗,而是忠誠和榮譽。你這個人我是信得過的。”

    趙北的話里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張國平點了點頭,沒再推辭,他心里也明白,總司令之所以不提拔騎兵旅現任旅長楊邦翰為師長,完全走出于權力平衡的考慮,聳竟,楊旅長已經在騎兵旅呆了大半年,在部隊里根基深厚,有個人的小山頭,提拔他的話,他的勢力就過大了,不如派一個騎兵旅之外的人過去。這樣可以有效的制衡楊邦翰的勢力,而且這個新任師長是從侍從室“空降”過去的,靠山就是總司令,足以壓服原來的小山頭。

    “那麼,楊邦翰如何安排?”張國平馬上思考起組建獨立騎兵師的細節問題。

    “他做副師長,兼任旅長

    趙北看了張國平一眼,又說道︰“獨立騎兵師現在沒有用武之地,但是將來是要在北方發揮重要作用的。你用心辦事,我給你全林,經費、馬匹、武器、裝備,我會叫後勤總部盡量滿足你們的需要。南方的馬匹是不行的,我已通過奮進會從青海、河西一帶購買了數千匹良門,現在正從陝西趕到湖北,馬匹個獨古騎兵師的嗓月,聳是搭起來了。”

    張國平點了點頭,瞥眼望見一名參謀奔出總司令部,手里卑著一張電報抄稿,于是搶上幾步接了過來,轉呈給趙北。

    趙北匆匆掃了眼電報,笑著說道︰“李協和辦事還是比較干脆的,說出擊就出擊,兵不血刃拿下了嘉興。已經快出淅江地面了。”

    張國平驚訝道︰“李烈鈞的部隊這麼快就攻克了嘉興?嘉興不是駐著北洋軍一個旅麼?怎麼如此輕易就拿下了?”

    “因為北洋軍撤退了,雙方根本沒打,李協和佔領的只是一座空城~路縱隊的聯陣部隊一槍沒放就進了城。”

    “如此說來,北洋第一軍是打算收縮防線了?”

    “看起來是這樣,王士珍果然是持重之人,等著聯陣部隊去啃硬骨頭。

    可惜啊,李協和也不是傻子▲且我給他的命令很明確,此次出擊根本就是一次佯動,我要逼著袁世凱盡快尋求決戰,用東南的那顆棋子逼著袁世凱移動西邊的這顆棋子。叫北洋第三師、第九師一頭撞進我的口袋陣里。”

    “那如果北洋第三師、第九師依舊不動怎麼辦?”

    “那也好辦,他們不來,咱們就主動打過去,把口袋陣北移,不過那樣一來的話,我軍側翼迂回的部隊能不能及時趕到戰場就不好說了。如果不能堵住北洋軍後路,那這殲滅戰就是紙上談兵,只能打成擊潰戰了。”

    說到這里,趙北抬起頭向北方望去。

    “誘敵,蔣作賓是戰術誘敵,而我,則是戰略誘敵,至于將敵人誘過來後這仗怎麼打,就看藍秀豪他們的了。”

    就在趙北站在武勝關與部下討論誘敵深入戰略的時候,在距離武勝關數百里之外的北方,一支大軍正浩浩蕩蕩的沿著京漢鐵路線向南方推進。

    土黃色的軍裝與那土地幾乎融為了一體,部隊所過之處,黃塵漫天,遠遠望去ˇ如一股殺氣,滾滾而下,直向南邊的西平縣撲去。

    由于鐵路已經被破壞,挖斷的路基和拆散的鐵軌已不可能利用起來。所以,這支北洋軍部隊只能徒步行軍,步兵與騾馬混雜在一起,人喊馬嘶,一片沸騰。

    這是北洋第九師的主力部隊,率領這支部隊的是吳佩乎。

    此刻,吳佩享吳師長就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立在鐵路的路基上,帶著一絲傲氣,俯視著從面前開過去的那些部隊,身邊簇擁著他的參謀和副官。

    名騎兵策馬飛馳而來,在路基下將一封電報交給一名副官,然後又撥轉馬頭,策馬飛馳而去。

    副官走上路基,立正敬禮,將電報交給吳佩乎。

    “陸軍部急電!杭州南軍大舉出動,已陷嘉興。陸軍部命令我部,務必盡快進抵武勝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垮共和軍,佔領武漢!另”洋陸軍第四師、第七師後續部隊正兼程向許州趕來,如果道路無阻。預計最遲後天到達許州,屆時。馮軍長將親自督軍南進,合兵進攻武勝關!”

    吳佩乎面無表情的看著電報,听著副官的陳述。

    “第四師,第七師後天能到許州?未免太樂觀了。”

    吳佩乎將電報交給身邊一名參謀,扭頭向北邊望去,卻見那條京漢地。除非北洋軍能保證鐵路的暢通。否則,第四師、第七是不可能在幾天之內抵達許州的。

    現在從許州到彰德,這數百里長的鐵路線上,到處活躍著共和軍的“便衣隊”他們攜帶著大量猛炸藥。專門對鐵路交通實施破壞,拆鐵軌炸鐵橋還算是客氣的,有的時候。他們會在鐵路上預先埋下炸藥,等軍用列車通過的時候就引爆,連車帶人一起炸上天,如此一來,京漢線交通幾乎全線中斷,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後續部隊根本就無法迅速抵達集結地。

    所以,此次攻擊西平的北洋軍只有第三師和第九式個完整的乒兵師▲其它的部隊則負責掩護進攻主力的側翼和後路。

    不過吳佩乎並不擔心拿不下西平,昨天一支守衛西平的南軍部隊兩千余人開到許州,宣布歸順第九師,由此可見,西平的聯陣部隊軍心渙散,對于這樣的對手,吳佩乎完全是以蔑視的情緒指揮部隊進攻的。

    “西平,就是我吳家人揚各立萬的地方!”

    吳佩乎扭回頭◎南方望去。

    只見黃塵漫天,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吳佩乎傲氣更足,向南方一指,呵道︰“傳令下去,哪斤﹀先趕到西平,團長賞大洋五千,營長賞大洋一千,連長賞大洋五百,排長賞大洋二百!西平,就是我陸軍第九師崛起北洋的戰場!”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3
第316章戰西平(上)

    口周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听不見。曠野中也看不到什麼人影,只有那黃土地上縱橫交錯的戰壕、散兵坑在時刻提醒人們注意,這里是戰場,非到必要時,不要暴露在地面上。

    這片土地上幾乎已看不見什麼樹木,所有的樹木都被砍伐,作為加固工事的材料消耗在了這個陣地上,就連樹樁都派上了用場,一些變成了小桌,另一些則變成了凳子。

    現在,排長楊奔就坐在這樣的一個樹樁凳子上,一手拿著筆記本,一手拿著鉛筆,以膝蓋充當桌子:心的寫寫畫畫。

    他在溫習功課,作為隨營軍官速成班的一名在校學員,如果不是此次“南國破曉”軍事演習的話,或許他現在正坐在寬敞明亮的軍校教室里。听著教官講授的戰術課。

    楊奔現年二十一歲,安徽人,前年投軍,在安徽新軍暫編三十一混成協當兵,雖然小時候上過兩年私墅,但是文化終究不高,這大頭兵也就一直當到安慶新軍起義爆發,作為一個小兵,楊奔並不清楚革命黨人的理論,不過當安慶槍響之後。他還是加入了起義部隊,目的也很簡單︰發泄心中的怒氣,順便干掉那個當初下死他的哨官。

    不過那個哨官為人機靈,當晚起義之後,見勢不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結果楊奔沒能見著那個哨官的面,不過倒是有意外的收獲,領到了二十兩燒得焦黑的“光復餉。”

    這二十兩銀子在皖北可以買上十來畝旱田,楊奔本打算拿了銀子就回家鄉,但是他最終沒能走成▲是跟著革命軍去了黃泥崗,參加了黃泥崗秋操新軍起義,之後又跟隨趙總司令到了九江,成了一名共和軍的士兵,並被挑選到了總司令的衛隊里,做了趙北的衛兵。

    從九江到武漢,再從武漢到成都。趙北率領共和軍轉戰東西,楊奔也跟著總司令南猛的戰,東征西討。雖然沒參加過什麼象樣的戰斗,不過肩上的擔子也不輕,總司令的安全就靠他們這幫忠心耿耿的衛兵了。

    做總司令的衛兵固然不容易。不過回報也優厚,不僅軍餉高,而且成為軍官的機會也多,這楊奔就是由衛兵而被提拔為軍官的代表人物。

    其實楊奔之所以能夠做排長。狂上準尉軍餃,完全是因為他膽子大。敢背著降落傘從熱氣球上往下跳▲當時,那降落傘是第一次進行真人實驗,而總司令對參加跳傘實驗志願者的獎勵就是下基層做軍官。

    楊奔報名做跳個實驗志願者 另一名衛兵在抽簽中勝出,于是就背著降落傘包上了熱氣球,然後從數百米空中跳下,兩人命大,那降落傘也做得不錯,結果都安全降落。毫發無損,于是兩人就離開了衛隊。到基層充任了級軍官。

    楊奔最開始是在武漢做排長。不久之後被調到了信陽,仍是做排長。那之後就一直率部駐扎在信陽,直到“南國破曉”行動開始,他才跟隨部隊由信陽開赴西平前線,率領部下進入了分配給他們的陣地。

    楊奔的陣地個于油坊鎮西北郊。距離京漢鐵路線的直線距離一千五百米,是西羊防線中最前沿的一道防線上的一個點,如果敵軍發動進攻。這里將首先接火。

    牢記“戰前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共和軍口號,楊奔一上陣地,立即帶領部下修建野戰工事,戰壕、交通壕、防炮掩體、散兵坑,一切都嚴格按照作戰條令完成,一絲不,按部就班。

    對于“南國破曉”為什麼由一次軍事演習演變為一場真正的戰爭,楊奔略知一二,實際上,在隨營軍官速成班上課的時候,前去講課的政宣員就已經對南北局勢做了簡要分析與闡述,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楊奔這樣的基層軍官才知道了國會選舉與袁世凱總統權廉間的關系,也明白了袁世凱為什麼對于聯合陣線獲得國會多數議席感到惱火,想通了這一點,也就想明白了為什麼會發生南北對峙甚至是戰爭。

    說得簡單一點,此次戰爭,聯合陣線是為了“捍衛憲法”捍衛革命▲袁世凱的北洋集團卻是為了篡奪權力,更是為了袁世凱大權獨攬。以方便他更得心又的出賣國家主權和國民利益。

    這場戰爭,總司令和聯合陣線是為了國家利益、國民利益而戰,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次正義之戰,光榮之戰,對于楊奔這樣的軍官來講。也是同樣如此!

    扛著這面正義的戰旗,楊奔這樣的基層軍官才會斗志昂揚的走上戰場。更何況,參加作戰還有作戰津貼。預發兩個月的作戰津貼,那就是四塊大洋,靠著這些津貼,楊奔不僅可以給家里匯去更多購買土地的錢▲且還替自己在信陽的鞋店定做了一雙牛皮鞋,穿在腳上就跟高級軍官一樣威風。

    不過要想真正成為一名高級軍官,僅靠這雙嶄新的皮鞋是遠遠不夠的。楊奔必須更加用功的學習,參加軍校考試,只有這樣,才能從準尉變成少尉,進而成為

    到了現在,楊奔已完全適鈾軍隊生活,他早就放棄了退役的念頭。如果可能的話,他打算在軍隊里長期呆下去,成為一名職業軍官,成為像衛隊長田勁夫那樣的高級軍官。

    老上司田勁夫現在是上校,楊奔的奮斗目標就是上校軍餃,至于更高級的軍餃,他目前還沒有奢望過∠竟他文化不高,做不了將軍。

    不過要想做高級軍官,僅僅上軍校還不夠,還必須有足夠的戰功,所以,楊奔很渴望戰斗,因為只有戰斗才能帶來戰功,並帶來升官的機會。

    上午的時候,上級傳來命令,北洋軍已向西平壓來,前鋒已抵達五溝鎮,這西平之戰馬上就要打響,前線各部隊必須做好迎戰準備。

    接到命令,楊奔立即命令部下做好迎戰準備,在陣地上等著北洋軍過來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上午,眼看著太陽偏西,北洋軍卻仍未發動進攻。楊奔有些焦慮起來,為了使心情平復下來,他找來筆記本和欽筆,開始溫習功課,以轉移注意力。

    不過精神始終集中不起來,寫了幾個斤,字之後,楊奔就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力,于是只好將筆記本裝回了軍裝口袋,將那桿鉛筆插到了那行,樹樁凳子的裂縫里。

    站起身,楊奔向北方張望,在熱氣養騰的地平線上隱隱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不過沒有望遠鏡,卻是無法判斷那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北洋軍的士兵。

    “檢查武器!”

    楊奔蹲回戰壕,扯著嗓子朝左右喊了兩聲。

    士兵們沉默著,各自檢查著手里的武器,這是一個步槍排,只有步槍,就連排長楊奔手里也是一桿漢陽造,而他們這斤。連也沒有一挺機槍。只有一門重迫擊炮提供火力壓制,和裝備精良的北洋軍比起來,這裝備上確實有些吃虧。

    陣地上只能听到士兵們粗重的呼吸聲,以及槍栓拉動、裝填子彈的鏗鏘聲。

    楊奔又掂起腳尖。伸著脖子朝戰壕的南北方向各望了一眼,北方依然是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子,而南方則有一些人正在向陣地上跑過來,從打扮來看,他們都是豫南民軍的士兵,手里的武器更駁雜,不少人還扛著大刀、長矛。

    很快,那些民軍士兵進入了陣地,其中的一些人跳進了楊奔的戰壕里。給他扛來了幾只沉甸甸的板條箱。

    板條箱里裝著手雷,這是網從師部領來的,楊奔的這個排每個士兵都能分到五顆手雷,至于那幾個個河南漢子,則是團長派來加強守衛量的,雖然這些民軍士兵沒有多少步槍,不過每人也擁有幾顆手雷。近戰能力還是很強的,而且士氣也不錯,至少表面上看去士氣高漲。

    楊奔沒有客氣,將這幾個個河南漢子安排在右翼,他的排守衛陣地的左翼,而他本人則站在中間協調指揮,不過對于這些民軍士兵能堅守多長時間,楊奔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實際上,楊奔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堅守多長時間,畢竟,這是他的這個排第一次參加對抗北洋軍的戰斗▲北洋軍號稱中國“第一強軍。”別的不說,就是那大炮也格件的厲害。

    想到這里,楊奔扭頭看了眼身後的那座防炮掩體,兩尺多厚的黃土覆蓋在樹干之上,足以抵擋野戰炮的轟擊,不過如果躲在里頭的話,那麼就看不到北面過來的北洋軍了。

    “都不要緊張,沉著,冷靜!炮彈不長眼,打過來就打過來,天曉,的會飛到哪里去,落到北邊,落到南邊。就是落不到咱們頭上!機關槍也不怕,咱們往戰壕里一躲,子彈也打不著!”

    楊奔捏了把手心的汗,站在戰壕里嚷嚷了幾聲,扭頭向南邊望去,看見玉空懸浮的那具氫氣球升得更高了。不過距離太遠,仍是看不清那吊籃里站了幾個人。

    扭回頭向北邊望去,那曠野上空空蕩蕩,剛才那些出現在地平接上的模模糊糊的人影也消失了,仿佛剛才是楊奔的錯覺一樣。

    陣地上靜得詭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楮的盯著北方,只有楊奔向南方望去。

    那南邊的地平線上突然升起了兩顆紅色的信號彈,這是炮兵陣地發出的信號,氫氣球上的了望兵一定發現了什麼。

    “所有人注意!警戒!”

    楊奔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

    話音未落,只見北邊的地平線上一陣閃光,透過那熱氣蒸騰的空氣望過去,格外的詭異。

    “炮擊!隱蔽!”

    楊奔下意識的往下一蹲,士兵們也紛紛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幾秒鐘後,他們就听見了那從空中傳來的“嗖嗖”聲,然後,大地猛的抖動起來,空氣被強大的量撕裂了,裹挾著灼熱的氣浪從陣地南邊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北洋軍炮兵的壓制性射擊開始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4
第317章戰西平(下)

    由於只是試射,紋一輪炮擊準頭數差∴數炮彈都落耕,心部隊前沿陣地南翼,對于工事並未造成威脅,不過卻意外的打斷了前沿指揮部連接團部的野戰電話線。

    所以,從戰斗一開始,楊奔與他的戰友就失去了與上級的直接聯系。只能各自為戰了。

    “轟!轟!”

    “  ”

    密集的炮聲與爆炸聲中,戰壕里的所有人都蜷縮著身子,就連排長楊奔也不例外,雖然在漢口戰役中他就見過北洋軍炮擊的陣勢,但那是遠遠的在後方觀戰,現在,他卻是在陣地上承受著北洋軍炮彈的猛烈轟擊,那刺鼻的硝姆味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在硝煙的刺激下,戰壕里的人開始咳嗽,有幾個士兵甚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趴在了戰壕底部,手里的武器也扔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爆炸聲突然停歇,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能听見人的咳嗽聲,間或夾雜著幾聲叱罵,士兵們開始抱怨己方的炮兵為什麼沒有開火反擊。

    楊奔無暇理會士兵們的抱怨。站起身伸著脖子向陣地的北邊望了過去。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一片霧蒙蒙的。不知是火藥的硝煙還是炮口沖擊波激起的塵埃,片刻之後,陣地南邊的爆炸硝煙被風吹了過來,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這時,楊奔發現遠處的地平線上有一個灰色的巨大物體正在緩緩升起,就像一個沒有光亮的月亮。

    那是一具偵察氫氣球,與聯陣部隊裝備的那具氫氣球一模一樣,而且用途可能也完全一樣,那就是執行炮兵校射任務。

    不過沒等那具氫氣球完全升起在高空,那遠處地平線上又是一陣閃光”洋軍炮兵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炮擊▲這一次,在經過了校準之後。他們的準頭將更高。

    “進掩體!進掩體!”

    楊奔大聲喊了幾句。命令部下撤進戰壕後邊的防炮掩體,不過能夠正確領會他的意思的只有那些共和軍的士兵,至于那些前來助戰的豫南民軍士兵根本就不知道楊奔在喊什麼,或許是口音的緣故,但更可能的原因是他們從來就不清楚什麼叫“掩體”

    不過在高速飛行的炮彈面前。听不听得明白楊奔的意思已經不重要了。幾個士兵網扛著步槍躲進防炮掩體,北洋軍的炮彈就飛了過來,準確的落在了陣地上。

    值得慶幸的是,這是高爆彈▲不是榴霰彈。

    “妾!轟!”

    灼熱的彈片四下紛飛,氣浪裹挾著泥土小木屑撲天蓋地而來,耳朵里一時什麼聲音都听不見了,呼吸也變得更困難了,整個陣地被硝煙和塵埃籠罩起來。

    楊奔趴在戰壕底部,感覺整個胸腔都在跟著大地一起抖動,泥土就像下冰雹一樣“呢帝”的往他背上落,不過短短幾分鐘,他已被一層散發著濃烈硝煙味的泥土給覆蓋住了。

    他不得不仰起脖子,慫甩腦袋。這時,他看見一個原本趴在跟前的民軍士兵跳了起來,像一只貓那樣利索的躍出了戰壕,大喊大叫著逃向他認為正確的方向其實連楊奔也不清楚現在哪邊是北哪邊是南了,炮擊又準又狠,眾人確實都有些驚慌。

    楊奔向防炮掩體望去,看見幾個士兵正貓著腰向那里摸去,靠著掩體的位置,他才分清楚了南北方向。並意識到,剛才那個驚惶失措的民軍士兵跑錯了方向,他朝北邊跑去了,而那里是北洋軍的進攻陣地。

    “回來!”

    楊奔跳了起來,不顧仍在四下爆炸的炮彈,探出腦袋,向那名臨陣脫逃的民軍士兵喊叫著,不過他只喊了一聲就停了下來,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距離陣地不過兩里多地的的方。曠野中出現了許多土黃色的東西。正在向南邊快速移動。

    那是北洋軍的士兵,他們正以散兵隊形發起沖鋒,都貓著腰,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以慢跑的姿勢向南邊的陣地沖了過來,而且速度正在漸漸加快。

    顯然,北洋軍是趁著剛才第二輪炮擊開始的時候發起了沖鋒,而且他們沒有吹沖鋒號。

    “北軍上來了!”

    有人在不遠處高喊,顯然,不止楊奔一個人發現了北洋軍的攻擊部隊。

    楊奔急忙轉身向防炮掩體奔了過去。這時他才驚訝的發現戰壕里沒剩幾個人了,到了掩體入口一看,卻見里頭已經擠滿了人,整個防炮掩體就像一個裝滿棉花的口袋,不可能再擠進去哪怕是一個人。

    畢竟,這個防炮掩體是按照一個排的人數修建的,而現在,由于民軍的加入,這個排的陣地上總兵力達到了七十人。

    “出來!都出來!北軍上來了!”

    楊奔也沒廢話,將那蹲在掩體入口處的一個民軍士兵一把提溜起來。然後一腳將他踹到了一邊,接著,又將第二個人從防炮掩體里拽了出來。

    等楊奔將部下從掩體里都趕出來後,北洋軍的散兵線乙經以叨池們的戰壕不到五百公尺是此時,北洋軍的炮彈孵沁一一的從空中落下,砸在陣地上,彈片依舊四下橫飛,整斤。陣地籠罩在煙塵中。滄得人喘不過氣來。

    “放近了打!放近了打”。

    楊奔扯著嗓子咆哮著,但是他自己的耳朵里卻听不到這喊聲。

    雖然其他人的耳朵也沒有听見楊排長的命令,不過在本能的驅使下。他們紛紛舉起手里的步槍、土槍◎那些沖鋒的北洋軍士兵猛烈開火。

    “啪!悄!”

    “砰!砰!”

    槍聲炒豆般響了起來,與那仍在爆炸的炮彈一同收割著生命,貪婪而又冷酷的將生命之火一個又一個的掐滅。

    “啊終于,第一個北洋軍士兵倒了下去,捂著喉嚨倒了下去,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有的人胸前中彈,有的人腦袋開花。不同的中彈部位∴同的戰場命運。

    此時,雙方相距只有兩百多公尺了,一些北洋軍士兵試圖停止沖鋒。匍匐著開火,但卻被軍官們趕了起來,在這樣的距離上交火,吃虧的只能走進攻的一方。

    由于站在戰壕里射擊,聯陣部隊的士兵幾乎不用擔心北洋軍的子彈。但是那仍在爆炸的炮彈也同樣威脅著他們的生命。

    對于交戰雙方的士兵來說,戰場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戰死的人,另一種是活下來的人,這一剪,他們已不是在為上司作戰,也不是在為信仰和正義而戰。他們都是在為自己而戰。

    楊奔的排開火的同時,這條戰線上的其它部隊也先後開火,成百上千桿步槍投射出密集的彈雨,在乎彈的攢射下,許多北洋軍的士兵倒在了沖鋒的路上,就連帶領他們沖鋒的下級軍官也不例外。

    在炮擊的掩護下,北洋軍的進攻部隊一直沖到了距離楊奔的陣地不到一百公尺的地方,眼看著就要達成突破,雙方都已做好了肉搏準備。但就在這時,炮擊突然停了下來。

    戰場上的氣氛頓時為之一滯,無論是防守方還走進攻方,幾乎同時呆了一下,然後,槍聲更密集了。

    北洋軍停止了沖鋒。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趴在了地上,端著步槍向南邊的陣地猛烈開火,而躲在戰壕里的聯陣部隊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繼續用手里的步槍向敵軍開火,一些心急的士兵甚至扔出了手雷,但是多數手雷都在距離敵人很遠的地方爆炸。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傳來嘯叫聲,然後密集的炮彈從天而降,再次覆蓋在了陣地上,不過這一次,炮彈不是從北邊過來的,而是來自于聯陣部隊戰線的後方。

    這是聯陣炮兵部隊打過來的炮彈。他們本應該在敵人沖鋒到半途的時候就開炮攔截的,但是不知什麼緣故,他們直到現在才開炮,而且打的也不準,多數炮彈落到了北洋軍散兵線的後方。

    不過很快,聯陣炮兵校正了射擊諸元,開始將炮彈直接送到北洋軍的頭上。

    “轟!轟!”

    榴霍彈在定時引信的作用下在距離地面只有幾米的地方爆炸,拋射出的大量鋼珠形成更為密集的彈雨,從空中橫掃地面,將那些匍匐在地的北洋軍士兵炸得無處躲藏,不過由于交戰雙方此時距離過近,一些炮彈也落在了聯陣部隊的戰壕附近,造成了一些傷亡。

    楊奔的軍帽也被一顆霰彈擊穿了一個彈洞,望著戰壕里破口大罵的部下,他反而沒了脾氣,不過也拿定主意,等活著離開戰壕,他一定會去用拳頭和穿著皮鞋的大腳“問候”一下那位己方的炮兵指揮官。

    不過那個炮兵指揮官的突然開火也非承效,這兩輪齊射,北洋軍的進攻部隊就垮了,不等炮聲停歇,多數士兵已抱著腦袋向北邊逃了回去,而等炮聲停歇之後,所有還活著的北洋軍士兵都逃了回去,但在聯陣部隊士兵們的步槍射擊聲中。其中的許多人就倒在了撤退的路上。

    北洋軍的第一次攻擊被擊退了,正面陣地前的曠野上躺著數百具尸體。越靠近陣地尸體就越密集,放眼望去,觸目驚心。

    戰壕里一片歡騰,一些心急的民軍士兵不待命令已躍出戰壕,沖向北邊,去撿那些北洋軍戰死士兵身邊的步槍和子彈,不怪他們心急,這個陣地上的聯陣部隊人數超過兩千,而近一半的人沒有象樣的步槍。

    “清點傷亡”。

    楊奔喊了幾聲,耳朵里听見自己的聲音,他很高興,至少耳朵沒被震聾。

    不過他很快又听見了天空傳來的炮彈撕裂空氣的嘯叫聲,而且這一次。那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嗚嗚”的听上去就像是火車的汽笛糞。

    “隱蔽!”

    楊奔喊了幾聲,但隨即發覺這炮彈不是朝陣地落來,而走向南邊更遠的地方飛過去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5
第318章  空戰

    北洋軍又開始了炮擊。聯陣防線戰壕甲的人都朝南邊望心。“秒鐘後。地平線上電閃雷鳴一般,隨後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從方位來看,似乎是聯陣部隊的炮兵陣地方向。

    “炮兵打*炮射”

    楊奔驚訝之下向北邊望了過去。見那地平線附近閃光頻頻,北洋軍的炮兵仍在繼續開火,從射程來看。他們顯然有比野戰炮打得更遠的大炮。不過好象數量不多。

    這時,北洋軍的那具炮兵校射氫氣球已升到了數百米的空中,與南邊那具聯陣部隊的氫氣球遙亦望。

    “咱們的炮兵被北軍打了。”

    “咱們這里沒有那麼遠的炮啊。”

    “要是咱們把漢陽的那幾門要塞炮拖過來,就不怕北軍了。”

    “那炮太重,野戰太累贅了。還不如野戰炮呢。”

    听著士兵們的議論,楊本好象明白那位炮兵指揮官為什麼要等敵軍沖到眼前才開火了。

    就在這時,眾人听見了一種奇怪的“嗡嗡”聲,尋聲望去,看見南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越來越近,很快就飛到了陣地上空,帶著呼嘯聲掠過聯陣部隊士兵的頭頂。

    “毛機!”

    有人喊了起來,眾人的目光跟隨著那架機翼下刷著鐵血共和旗的飛機,卻見它逐漸爬升著高度,向北洋軍的那具氫氣球飛了過去。

    “哦撻嚙,撻撻嚙”

    飛機接近北洋軍的那具氫氣球後。就開始繞著氣球兜圈,清脆的連續射擊聲從飛機上響起,在那曠野中格外清晰,就連那遠處的炮聲都無法將它蓋住。

    隨著機關槍的聲音,北洋軍的那具偵察氣球迅速下降著高度,但就是不肯爆炸燃燒。

    楊奔站在戰壕里,好寺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空戰”前幾天他曾參觀過共和軍炮兵部隊的那具氫氣球。當時就被人提醒現場不許抽煙,因為那玩意怕火,一點就著,一燒就光,所以,理論上來說,這東西很嬌貴。

    可是為什麼那架飛機向著北洋軍的氫氣球打了那麼多槍後,那具氣球就是不爆炸不燃燒呢?

    楊奔有些奇怪。

    與楊排長有著相同疑問的還有那架飛機的駕駛員。

    這架飛機屬于共和軍飛行隊。飛行員只有一位。正是“天牛分隊”的隊長孟飛▲這架飛機則是“天毗號”可以坐兩斤。人,不過為了裝上一挺輕機槍和幾個裝滿子彈的彈匣,以及出于保證操縱靈活的需要,這架飛機實際上只有一個乘員。

    孟飛既是飛行員也是機槍手▲作為他的唯一攻擊武器,那挺麥特森輕機槍就架在他的右手邊,用繩索綁在機翼撐桿上,六個彈匣則掛在另一側的撐桿上,裝在一個褡褳里。

    孟飛是昨天率領“天牛分隊”轉場來到西平的,而在這之前,他的這支飛行分隊一直呆在汝州府八里店前線機場,前幾天接到總司令部的調令。這才率領“天牛分隊”趕到信陽,接受了兩架新飛機後,又補充了一些人員,昨天接到西路縱隊前敵總指揮藍天蔚的命令,于是率領飛行分隊來到了西平前線。

    本來,藍天蔚給飛行分隊的命令只是讓他們協助前線部隊進行偵察。為總參謀部制訂作戰計劃服務。不過從昨天晚上開始,孟飛卻在一直琢磨如何將這架擁有兩個發動機的飛機用于作戰,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將炸彈裝上飛機,對地面的敵軍實施轟炸,這個戰術在上次成都戰役時已使用過,不過由于飛機載重量的問題,航空炸彈威戀在有限,而且這架飛機的發動機馬力小,不如成都那架,坐兩斤小人已是很勉強,再裝航空炸彈,恐怕就飛不起來了。

    所以,孟飛選擇了另一條道路,那就是把這架飛機裝上機槍,用來掃射地面的敵軍。

    但是重機槍裝不上去,只能用輕一些的機槍,好在飛行分隊里有一挺輕機槍,這是總司令趙北特意吩咐裝備給飛行隊的,而實際上,這斤小飛機裝機槍的點子就是趙北想出來的,當初兵工廠督辦劉慶恩派人從廣東弄來兩挺粵廠仿造的麥特森輕機槍,趙北曾命他們盡快進行仿制。劉慶恩到也不負重托,帶著一幫技工干了個把月,仿造出來幾挺£全是手工制造,談不上什麼產量,而且由于更改了口徑,可靠性也有些問題,所以目前無法裝備給陸軍部隊,于是趙北大筆一揮,這幾挺仿造的麥特森輕機槍就分別裝備給了空軍和特戰營。

    孟飛很喜歡這種集火力、輕便于一身的輕機槍,離開武漢北上河南的時候特意帶了一挺,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經過一夜的忙碌,孟飛將輕機槍裝上了飛機,為了防止射擊時的後坐力震斷機翼的木制撐桿,他不的不對撐桿進行了加固,使得飛機的有效載荷減少了一些,再加上輕機槍和彈藥、彈匣的重量,原本可以勉強裝載兩人的飛機只能裝載一人【來部下有不少人主動請遇戰,但是考慮到飛機的安全,孟飛決定親自駕機升空作戰。

    今天上午傳來北洋軍大舉南進的消息,孟飛立即整裝待發,在機直等到下午。才等來了北洋軍的進攻,于是二話不說。舊…可波飛機升空,不過由于發動機油管的問題,起飛時間稍微滯後了些,等孟飛趕到戰場的時候,北洋軍發動的第一次進攻已經被擊退了。

    不過孟飛並沒有空手而歸,幾乎是在抵達戰場上空的第仁時間,他就發現了那具北洋軍升起在空中的炮兵觀測氣球,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孟飛迅速改變了作戰計劃,決定將那具氫氣球擊落,使北洋軍的炮兵失去有效的指引。

    于是,這架飛機毫不猶豫的撲向那具氫氣球,艱難的爬升到了氣球所在的高度,然後就用那挺輕機槍發動了攻擊。

    “迭喃撻,,撻撻嚙”

    孟飛左手操縱飛機駕駛桿,右手操縱輕機槍,駕駛飛機繞著氣球兜了一圈又一圈,一口氣打空了兩個彈匣,他本以為可以很容易的將氫氣球打著火甚至是爆炸的,但是卻沒想到,那幾個顆尖頭彈過去,氣球只是略微降低了一點高度,卻並沒有任何要燃燒爆炸的儉,這讓他很是奇怪。

    “難道是熱氣球?”

    孟飛好奇的將飛機降低了高度。仔細觀察了一下,最後否定了這斤小猜測,這確實是一具氫氣球,球囊里頭應該灌滿了氫氣,這種氣體比空氣輕得多,但卻是一種很好的燃料。

    “不管了!多打幾個眼再說!”

    孟飛顧不了那麼多了,急忙給輕機槍換了彈匣,繼續繞著氣球兜著圈,一口氣將另外四個彈匣全部打空,雖然那具氫氣球仍然沒有爆炸的儉,不過它的高度已經降低到了數十米基本上已經無法發揮作。

    這時,地面的北洋軍也反應過來。正在軍官的組織下用步槍向天空射擊,子彈的彈頭帶著嘯叫聲不時掠過機翼,孟飛向兩側的機翼各望了一眼,發現機翼上已出現了幾個子彈洞。

    擊落了敵人的氣球,而且偵察了敵軍陣地,是時候離開戰場了,保全飛機現在就是孟飛的唯一任務。

    “嗡,,嗡

    飛機的發動機帶著低沉的轟鳴聲掠過戰場上空,由北向南筆直的飛了過去,距離地面不過兩百多公尺,而當它離開那具已經被擊落的氫氣球大約半里地後,那具看上去似乎永遠都不會爆炸燃燒的氫氣球轟然炸了起來,變成一團耀眼的火球。帶著濃煙與烈火,從數十公尺的高度向地面一頭栽了下去,遠遠望去,煞是壯觀。

    孟飛驚愕的回頭望了一眼,始終想不明白那具氫氣球為什麼現在才炸。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冉題上做過多的糾纏,雙手一拉駕駛桿,這架小飛機輕盈的飄然而去,背景卻是那熊熊燃燒的氫氣球所發出的耀眼光芒。

    就這樣,這場一邊倒的空戰就這麼華麗的落幕了。

    孟飛得勝而歸,當他的飛機在西平城南郊的野戰機場降落之後,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那具氫氣球在空中爆炸燃燒的場面站在城牆上就能望見,這讓觀戰的飛行隊全體隊員無比的興奮。

    不過當眾人簇擁著孟飛歡呼勝利的時候,一名西平前敵指揮部派來的副官帶給了“天牛分隊”一個新的命令。

    命令來自于信陽總參謀部,內容很簡單,要求飛行隊將全部四架飛機都派出去,連續出擊,沿著西平至信陽這一百多里的鐵路線兩側,實施戰略偵察,為西平守軍的撤退提供掩護。

    “難道西平不守了?北洋軍這不才發動了一次進攻麼?還被打退了。咱們的部隊打得很好啊。”

    對于這個命令,飛行員們雖然都有些奇怪,不過他們還是很快執行了命令,在分隊長孟飛的指揮下。四架飛機在半個小時內全部升空,向南方飛去,對鐵路線附近地域實施偵察。

    就在“天牛分隊”的四架飛機起飛的同一時刻,聯合陣線守衛西平前線的多數部隊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

    “茲命你部迅速後撤至第二道防線!”

    西平的第二道防線位于油坊鎮以南,撤退到那里的話,可以更方便的沿著京漢鐵路機動。

    這個命令比較模糊,沒有多少人意識到,這個命令實際上是在為西平守軍的戰略撤退做準備。

    準確的講,這應該是一次“敗退”。

    當然,並不是前線的所有部隊都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個于陣地最前沿的部隊全都沒有接到撤退命令∴反,他們接到的命令更為簡單︰

    “堅守陣地至最後一刻!”

    這其中,就有楊奔所在的那個連,而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楊奔的那個排已擊退了北洋軍的第二次進攻。

    “我們有飛機助戰,一定能夠守住陣地!”

    楊奔手拿連長派人送過來的命令。站在戰壕里,向那群同樣有信心的部下打著氣,而且與部下一樣。他也不知道,他們的部隊已實際上成為了掩護主力撤退的後衛,此戰之後,這個排能有多少人幸存,沒人能夠保證。

    軍人,許多時候總是身不由己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6
第319章各為其主

    爐槍仍在不時的響起。午彈頭拖著長音當,討漆黑的夜外的火光閃爍著,偶爾傳來一兩聲炮響,沉悶而悠長,在那南方很遠的地方久久回蕩,始終提醒著人們,這里曾經是戰場。

    戰斗雖然已經結束了,但是戰爭的遺既比皆是,那布滿整個戰場的戰死者尸體以及那些折斷的步槍、散落的子彈殼,都在無聲的向人們訴說著戰爭的冷酷與無情。

    夜幕黑沉沉的。天上也看不見什麼星星,卻也不知是天陰的緣故。還是那彌漫在整個戰場上空的硝煙尚未散去的緣故,只有大地上閃爍著一些光亮,有的是仍在燃燒的工事廢墟,有的則是提在士兵手里的馬燈。

    夜色中,一隊騎兵策馬飛奔,出了西平城後,越過京漢鐵路的路基直奔油坊鎮而去,一路馬蹄“的的”。沿途正向鎮里開進的部隊听見這急促的馬蹄聲,紛紛閃開條道,讓這些騎兵們先過去。

    等騎兵們進了油坊鎮,又有幾聲冷槍在鎮里響起,騎兵們就在鎮口停了下來。

    “怎麼這里還有戰斗?”吳佩乎很是奇怪,于是打發一名副官策馬先馳進鎮里。

    不多時,那名副官又馳馬奔回,向吳佩乎稟報鎮里的情形。

    “報告大帥!打冷槍的地方是油坊鎮的一座油坊,里頭據守著一些南軍的殘兵敗將,仍在頑抗,那冷槍就是他們打的,不過子彈不多了,想必很快就能消滅。”

    “為何不用炮?”吳佩乎更奇怪了。

    “第三師的曹大帥就在那座油坊附近坐鎮指揮,他下令活捉里頭的南軍,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是以我軍不敢開炮轟擊。”

    吳佩享沒再說什麼,將手一擺。領著部下策馬馳舟油坊方向。

    到了油坊,那冷槍仍在響起,附近的北洋軍士兵們並沒有發起進攻。似乎是在等對方的子彈用完。

    吳佩乎遠遠望見距離油坊數百步外有一堵尚未到塌的圍牆,圍牆後立著一座軍帳,里頭亮著燈,燈下人影晃動,不時有士兵從帳篷里進出。帳外站著衛兵,守著根旗桿,旗桿頂上挑著盞氣死風燈,將那面古香古色的帥旗映得清晰,上頭一個巨大的“曹”字格外惹眼。

    不用問,那里就是現在曹鋌曹大帥的指揮部了。

    吳佩乎馳了過去,在帳前下了馬,已先聞到一股酒菜香氣,然後就看到幾名炊事兵端著盤子從帳篷里走出,對吳佩乎連望都沒望一眼。

    名吳佩享的副官搶先一步奔進帳篷,將吳佩乎的名刺遞了進去。

    片刻之後,那副官匆匆走出帳篷。卜聲對吳佩乎說道︰“大帥,曹帥有請。”

    吳佩乎哼了哼,對于曹鋌擺架子的舉動略有些不快,不過還是抬腳走進了帳篷。

    帳蓬里燈火透明,一張八仙桌擺在正中間,桌上山珍海味,美酒佳釀,桌邊坐著幾個高級軍官,已是酒酣耳熱,滿面紅光,望見吳佩乎進了帳篷,便忙不迭的打招呼。

    “子玉啊,你來得正好,這酒網開始喝來來,坐我身邊,咱們就在這里吃頓慶功宴了。”

    曹銀也沒站起身,只是朝吳佩享招了招手,身邊一名旅長急忙站起。將太師椅讓了出來,走上前拉著吳佩乎的胳膊,將他請到了曹鎳

    邊。

    吳佩乎指指桌上的酒菜,說道︰“曹帥好雅興啊,那油坊的戰斗尚未停歇,曹帥卻領著麾下將領在這里慶功擺宴,此情此景到頗有幾分醉里挑燈看劍的意境了

    “不狼秀才啊,這說話就是比我們這幫大老粗有道理,將來咱們北洋,就是你們這些文武全才的天下了!”

    曹鋒這話帶著醉意,是真醉還是假醉,吳佩乎卻是听不出來,不過他倒是听出了這話里的醋意。

    此次西平之戰,吳佩乎的第九師擔任正面主攻,曹穆的第三師擔任側翼包抄任務,從陳州方向迂回到西平右翼,對聯合陣線部隊的側翼進行打擊,並截斷其後路。不過這場西平之戰打得很輕松,沒等曹鎖的第三師完成側翼包抄,吳佩乎的第九師就已拿下了聯合陣線的兩道防線,等曹鋌得到消息率領騎兵部隊兼程趕到的時候,這西平鎮已經被吳佩乎的北洋第九師攻佔了。

    頭功被吳佩乎搶了,曹鋌心里當然不痛快,這借酒澆愁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把指揮部設在這油坊鎮里。也是在跟吳佩乎摳氣,誰讓吳佩乎的師部就設在西平縣衙呢?在他看來,吳佩乎不等他的部隊趕到就發動了進攻,這就是在搶功,如果不是倉促進攻的話,西平的聯合陣線部隊很可能被他們合伙包了餃子▲不走向南邊“狼狽潰逃

    “曹帥過譽了。吳某別的本事沒有,但這為北洋打天下的決心還是有的,對于老帥,吳某也是忠心耿耿的。此次能夠順利攻克西平,固然是老帥萊戈周密,然則若無曹帥有力策應,這仗也不會這麼快就打完。南軍也不會這麼快就撤退

    吳佩乎客氣幾句,不過說句實話。他還真不 曹鋌,跟曹鋌不同,他吳佩乎吳大帥是袁世凱袁老嘶手破格登用提拔起來的,不需要走馮國障的路子,賞卑不需要看段棋瑞段總長的臉葳行事,只要袁老帥活著。訓一本就不必擔心別人給他下爛藥,他吳大帥的後台靠山是邦邦的硬。沒必要跟曹錦一般見識,就當是尊重老前輩了。

    “南軍撤退?吳帥這話可說得不對。”

    曹銀嬉皮諧的拍了拍桌子,糾正了吳佩乎的判斷。

    “南軍分明是敗退,一潰千里,現在只怕是已逃回信陽了,咱們北洋軍下一步就是一鼓作氣,拿下信陽,兵臨武勝關,一口氣攻到漢口。飲馬長江,讓南邊那幫革命亂黨看看,這天下還是咱北洋的天下,他們南方人不過是沐猴而冠而已。”

    說到這里,曹銀指了指坐在桌邊一人,說道︰“承禮也是這個看法。這西平的南軍啊,就是敗退。”

    吳佩乎向那人望去,那人他倒是見過兩面,叫張承禮,曾留學日本學習軍事,去年畢業回國,派到報陸軍速成學堂做教習,後來革命既起”洋軍擴編部隊,缺乏軍官,于是這張承禮就派到部隊里做了團長。後來又調去騎兵部隊,此次之所以編入曹鑰的第三師,只是因為他是騎兵旅的軍官。

    張承禮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據俘虜的南軍士兵供述,此次防守西平的是一支七拼八湊的部隊,司令是卑職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同窗蔣作賓,據卑職所知,這個蔣作賓向來心高氣傲,在軍校時就不甘人後。此次指揮西平作戰,是蔣作賓第一次指揮大兵團,若不能好好表現一番,他以後如何在南軍里混?所以啊,卑職以為,此次西平南軍是敗退,而非主動後撤,這從車站、鐵路沒遭破壞就可看出一二,南軍這是落荒而逃啊。”

    “張團長似乎過于樂觀了。依我看來,南軍不像是敗退,似是主動放棄陣地,他們的主力基本上都撤到南邊去了,殿後的部隊只有數千人▲且戰斗意志平平。

    吳佩乎搖了搖頭,不同意曹鎖的判斷。戰斗結束之後,他就一直在琢磨這事,總覺得聯合陣線的部隊不像是被北洋軍擊退的,而是主動後撤,似乎是想退守南部防線。

    “南軍部隊打的也算不錯,雖然戰斗力不怎麼樣,不過戰斗意志還是不錯的。就比如說這眼前的油坊吧,那里頭不過區區十幾個殘兵敗將。可是硬是從前線一步一步打到這里。勸降也不管用,看起來他們是要打到最後一顆子彈才肯罷蚌了。這種兵怎麼能說是沒有戰斗意志呢?”

    曹銀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話音網落,那外頭又響起幾聲冷槍,近在咫尺,格外清晰。

    “你看,我沒說錯吧。那油坊里的兵確實算是漢子,不見棺材不落淚呀。也算是各為其主,既然他們想盡忠,那我只能成全他們這幫漢子了。”

    曹鎖挑了挑拇指,然後將一名副官喊到身邊,說道︰“咱們也別跟他們耗著了。你去傳令,調大炮來⊙那油坊轟了,本大帥這“醉里挑燈看劍,的雅興現在散了,想好好跟吳嘶起喝幾杯,不想被人攪了興致

    那副官應聲出了帳篷,沒過多久。幾聲炮響,然後一切歸于沉寂。

    沒有了冷槍相伴,這桌邊的酒客們突然有些失落感,那上好的美酒喝在嘴里也變得不是滋味起來。

    吳佩乎本想與曹鋌商議一下下一步進軍的細節問題,不過曹瓖顯然不想在這個時候談論軍務,只是拉著吳佩乎喝酒,陪坐的那幾個旅長、參謀長也紛紛舉杯勸酒,吳佩乎不勝酒力,很快就有些頭重腳輕了,于是找了個借口辭去,領著衛隊騎馬向西平返回。

    路過那座油坊的廢墟,吳佩乎特意吐來看了看。

    隨行的衛兵們下馬搜索,很快從廢墟里將一名傷員抬到吳佩乎跟前。

    “大帥,這人還沒咽氣,咱們救不救?”一名副官看了看那名傷員的傷勢,向吳佩乎詢問。

    “他能說話麼?”

    吳佩乎騎在馬上,向那名傷員望去,但馬燈的光亮之下只能看見一張滿是鮮血的臉,那頭上和胳膊上的繃帶也格外醒目,可以說,此人渾身是傷。

    副官搖了搖頭,將一個臂章遞給了吳佩乎,說道︰“從臂章上看,這人是共和軍的一個排長,叫楊奔。軍餃準尉。”

    “楊奔?”

    吳佩乎看了看那個沾滿鮮血的臂章。嘆道︰“都是當兵吃餉的人,何必如此賣命呢?剛才曹帥勸降時許諾封他一個團長,可他卻不屑一顧﹀,在南軍里是吃餉,北洋軍里不是一樣吃餉?為何此人就是不肯投降呢?雖說是各為其主,,不懂啊,不懂啊。”

    “那咱們把他丟下不管?。副卑問道。

    “抬回去,叫軍醫看看,若能救活。也不必為難他,畢竟算條漢子。咱們不是抓了些南軍的俘虜麼?選幾個身強力壯的,扎個擔架,把這個南軍排長抬到南邊去,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吳佩乎搖了搖頭,苦笑著將那臂章扔回給副官,然後撥轉馬頭,向著西平馳去。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7
第320章 南與北的不眠之夜

   點點星辰在夜空閃爍著先北豫南的夏夜凡有此微微引…意

    現在已是深夜十一點半,武勝關半山腰上的那幾間青磚瓦房卻仍是燈火透明,作為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總司令部以及“南國破曉”西路縱隊總司令部,這里依然人聲鼎沸。軍官們手里拿著文件、電報,在那電報收芬傳出的“滴滴答答”的電報聲中出出進進,將所有的情報、消息在第一時間匯總到總司令的辦公桌上。

    “報告!信陽來電,西平守軍前鋒部隊已抵達信陽火車站,後續部隊仍在陸續南下。”

    “報告!西平有線電報局已落入北洋軍掌握,他們已通過電報網拍發明碼電報,宣布攻克西平。”

    “報告!“天牛分隊,格來電報。要求增加飛機數量,並增派飛行員。”

    “報告!信陽來電,據西平撤退部隊所說,北洋軍第九師裝備有數門口徑較大的遠程火炮,可以有效壓制我方野戰炮,至于到底是何種型號,還需進一步偵察。另,我軍重型要塞炮陣地已建立完畢,望繼續補充炮彈,若無高爆彈、榴霰彈,實心彈也可以。”

    “報告!北方各電報局已完全停止民用密碼電報拍發,現在鄭州情報站已啟用乙號密碼,不過由于需要夾雜更多文字,情報站經費已不夠用 在向總部申請更多經費。另”洋第四師、第七師後續部隊已抵達鄭州,似有南進企圖。”

    這一封又一封的軍務電報椎到武勝關,讓總司令部所有的軍官都不的不忙到深夜,總司令不睡覺,那麼其他人世確實不宜偷懶,雖然輪班的軍官可以倒在行軍床上酣睡,但是多數人確實是撐著眼皮在為贏得勝利而努力,而奮斗。

    作為總司令,趙北也是熬得雙眼通紅,金靠桌上一杯紅茶提神。

    端起茶杯,將杯底那幾乎已沒有味道的最後幾口茶一飲而盡,一邊努力品嘗著那淡淡的茶香,一邊看著手里那封電報,趙北不由苦笑起來。

    陸地作戰,用得著實心炮彈麼?這藍天蔚只怕是精神過于緊張了 在武漢只事兩門重型要塞炮,還得盯著長江,防止湯鄉銘的海軍艦隊溯長江而上進攻武漢,所以啊。這重型要塞炮的炮彈恐怕不能再往信陽方向調了,再調,武漢的炮兵可就真的只能拿實心鐵疙瘩往敵艦上。

    “重型要塞炮為我軍之秘密武器,關鍵時刻才能使用,切記,切記。至于炮彈一事,我亦無能為力,唯盼藍參謀長把握時機運用大炮。最大限度利用每一顆重炮炮彈。”

    寫完了命令,趙北將命令向前一堆。一名早就等在桌邊的參謀急忙接過電報,敬禮退下,匆匆離開了屋子。

    貼身保鏢秦四虎提著茶壺走到桌邊,為趙北的茶杯續水。

    “四虎啊,這紅茶喝白了,你再拿些茶葉過來,咱們只怕是要戰個通宵啊。”

    秦四虎鈾一聲,轉身走到門口。吩咐了一名衛兵幾句,然後又走回桌邊,一聲不吭的往趙北身後一站,繼續扮演他的保鏢角色。

    這個貼身保鏢還是很稱職的,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不夠細心,而且也不太會講話,這要是田勁夫還在這里,肯定會趁著上茶的工夫問一聲“司令,要不小睡片刻?等電報過來,我再叫你。”但是這個秦四虎就不會說這樣的體貼話,所以總司令也就不好開口說自己困得厲害。

    沒辦法啊,這場南北大戰是趙北第一次正面與北洋集團交鋒,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則他的努辦就算是前功盡棄了,如果把這場南北大戰比作是賭博的話,那麼現在的趙北就是一個盯著****執出的微子而目不轉楮的賭徒,雖然他很有信心贏這一把。但是不看到散子吐,他是不會把目光移到別處的。

    不多時,衛兵拿了一包茶葉。秦四虎接過茶葉,放進趙北的茶杯里。續了熱水,然後又像一個木頭人一般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了,不過那雙眼楮倒是四下明著,一盯門口,二盯窗戶,微風吹開窗簾的時候,他總是要多望窗戶兩眼,免得有什麼人從窗戶跳進來。

    秦四虎要扮木頭人,卻不防礙總司令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趙北在等一封電報,一封黎元洪的電報。

    現在的黎元洪雖然仍兼著湖北議長的差事,不過他的人卻不在武漢▲是在上海,而且他現在是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委員,地個很高,算是趙委員長的副手,同時也是委員長埋在庶務委員會的一顆“釘子”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天剛黑下來的時候,趙北給那位“釘子”拍了一封明碼電報,將西平發生的戰斗告訴了黎元洪,讓他召集庶務委員會連夜開會討論此事,拿出一個堂堂正正的理由將民心收攏過來,以便在道義上先將北洋一軍。

    聯合陣線就是一塊招牌,一塊總司令收攏民心的招牌,什麼時候需要了,什麼時候就扛出來晃晃,現在。南北大戰已經爆發,確實需要這塊招牌出場了。

    趙北並不擔心庶務委員會敢拂逆委員長的意思,因為那幫議員、政客們心里也很清楚,現在不是總司令、委員長在求他們,而是他們在求委員長、總司令,如果此次北洋集團擊敗了聯合陣線,那麼,誰也不敢保證袁世凱將來不會秋後算帳∠竟。陶成章遇刺身亡事件表明,這個時代就不是講法律的時代,這個時代是強者的時代,更是一個對政敵趕盡殺絕的時代。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趙北在前幾天否決庶務委員會那個準備批準袁世凱第一屆內閣的決議的時候是理直氣壯的,而那幫議員、政客也老老實實的接受了現實,不僅立即將宋教仁的和平代表團撤到了天津租界,而

    熾響發消電。再次申明聯合陣線在國會選舉卜的古場。那慌凡憲法尊嚴不可挑戰”。

    趙北看了眼桌上的鬧鐘,已快十二點了,這庶務委員會的會議未免拖得太長了些。

    這時,一名副官匆匆走進屋子,手里拿著一張電報抄稿,立正敬禮。將電報抄稿呈了上去。

    趙北匆匆掃了眼電報上的內容。眉頭鎖了鎖。

    那電報是黎元洪拍過來的上面的內容一共兩條︰首先,庶務委員會開會表決,最終以微弱多數通過了譴責北洋軍攻擊南方革命軍的公報▲這個公報是由趙北親自擬定的,措辭嚴厲,幾乎就是一封戰書;其次,決議通過之後,部分原立憲會的委員集體向庶務委員會提出辭呈。因為他們反對與北洋軍開戰,由于這種辭呈需要委員長批準,所以。庶務委員會拍電報過來,請委員長再提名幾個委員。

    “事到臨頭,有人想退縮了啊。”

    趙北嘆了口氣,卻沒人接腔。他只好苦笑,對于這幾名提出辭呈的委員,他並不打算挽留,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可是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這幾人既然自己要退出,正好可以給趙北的人騰出位子,更有利于委員長控制庶務委員會,何況現在國會選舉已畢,這些人的利用價值也基本上消失,現在退出,對趙北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不過沒等趙北在桌後坐下草擬回電,又一名醉官走進屋子,呈上另一封電報。

    這封電報也是黎元洪拍過來的。是一封決心書,在這電報上頭,黎委員指天盟誓。要跟著總司令與北洋集團“斗爭到底”堅決捍衛“憲法之尊嚴 “國民之利益。”少不了還要拍拍總司令、委員長的馬屁。電報末尾也沒忘了推薦幾位委員的候選人。

    趙北認真看了看那份長長的委員候選人名單,多數都是黎元洪的門客、好友、故舊、學生,就連那個大煙鬼饒漢祥也列名其上,這黎委員的昭昭之心可是躍然紙上,當然,為了避免過于讓人側目,黎元洪還推薦了一些“外人”其中多半又是湖南都督湯化龍的親信,他這用心可算是良苦而深遠啊。

    “對于很多有心人來說,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趙北微笑著拿起筆,開始擬定庶務委員會候補委員名單。

    這確實是一個不眠之夜,不僅趙北、黎元洪、湯化龍、湯鄉銘等人沒有睡覺,就連堂堂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也沒有入睡。

    穿著件真絲睡袍,袁世凱背著手在總統府居仁堂邊的一間小會議室里踱來踱去,角落站著他的長子袁克定和次子袁克文,兩人卻是穿戴整濟。面無表情的垂手而立。

    當牆上的掛鐘敲響鐘錘的時候。趙秉鈞終于走回了會議室,徑直走到袁世凱跟前,也是垂手而立。

    “稟大總統,剛才鄭州來電”洋第三師、第九師已攻克京漢路上的重鎮西平,完全擊潰防守西平的南軍部隊數萬人,現正整頓部隊,只待天明便可繼續南進,一路掃蕩,直奔武勝關。”

    “哦?這一次可是馮華甫馮國璋親擬的電稿?”

    袁世凱如釋重負的長舒口氣,然後在身邊的那張長沙發上坐下,看著面前的茶幾詢問趙秉鈞。

    “正是馮華甫親擬的電稿 在。他正率領第西師、第七師兼程南下,準備與第三師、第九師會合,四個師齊攻信陽,爭取盡快拿下信陽。”

    “听說信陽是南軍在河南的據點,那里工事堅固,易守難攻啊。馮華甫有幾成勝算?”

    听見袁世凱發問,趙秉鈞遲疑了一下,說道︰“卑職看馮華甫的電報上口氣很是輕松,他說西平之戰一舉擊潰數萬南軍,這足見南軍無人。軍心不齊,士氣低落,正是我軍乘勝追擊的時候。不過,剛才吳子玉小的電報上卻說西平南軍似乎是主動撤退,並非儡,孰是孰非,柬職卻也無從判斷

    “吳子玉剛剛做師長,獨當一面。未免謹慎得過分了些。”

    袁世凱微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背著手又踱了幾步,然後扭回頭。看著牆上的那幅軍用地圖,收斂了微笑。

    “南軍一向善于破壞鐵路交通。此次西平一仗,火車站、鐵路線都完好無損,由此即可見南軍退得極其狼狽,而且到才鐵路局也拍來電報。說原本在鄭州以北活動的南軍鐵路破襲隊已消失,似乎他們也無心作戰了,如此,正是我北洋虎賁大舉南進的時機。

    馮華甫跟隨我多年,這個人粗中有細,和他比起來,吳子玉確實嫩了點,歷練還是不足啊。”

    “那麼,是否拍電報催一催。讓西路第二軍加快進軍速度,盡快拿下湖北,然後順長江東進,與東路第一軍夾擊東南的聯合陣線,一舉定乾坤。”趙秉鈞說道。

    袁世凱擺了擺手,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還是讓馮華甫自己拿主意吧,我就不催他了。前敵打仗,他們自己最清楚。此戰乃是北洋威震天下的第一仗,馮華蓋想青史留名的,他自己有分寸。另外,你馬上草擬一份公府的公報,就說聯合陣線想以武力阻撓中樞統一南北政令,並向我駐鄭州之官軍發動突襲,政府忍無可忍,遂決定向聯合陣線宣戰。這個公報天亮後就發出去,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聯合陣線是在搞武裝叛亂,現在政府是在平叛!”

    趙秉鈞領命而去,袁世凱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是凌晨一點整。

    “一個不眠之夜啊。”

    袁世凱搖了搖頭,他知道,在情緒如此激動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入睡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38
第321章口袋陣與扎口袋(上)

   天空看上去灰蒙蒙的。仿佛籠罩著層薄薄的紗。使那電一變得暗淡無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越靠近北方,這股硝煙味就越濃。

    從北方傳來“轟隆隆”的炮聲,與那“呸撻”的機槍聲交織在一起。讓人的神經緊繃起來,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也越來越濃,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挪到了北方,臉色凝重。

    藍天蔚站在窗邊仰起頭,看著那灰蒙蒙的天空,神情冷竣,連續熬夜,他的眼圈發黑,嘴唇已沒有多少血色,但那眸子里卻依然是精芒閃爍。

    “北洋軍到底是打過來了

    作為此次豫南戰役的實際前線指揮官,藍天蔚前幾天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之中,就像一只上滿了發條的鐘,現在,那發條終于解除了禁錮,開始“滴答滴答”的推動指針向前走,藍矢蔚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前幾天,他最擔心的是北洋軍主力繞過信陽不攻,只留一部分佯攻部隊吸引住信陽聯合陣線部隊的注意力▲以主力南下直逼武勝關,去打湖北,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這個豫南作戰計戈就必須做出重大更改了。

    但是現在,北洋軍把主力擺在了信陽正面,約莫四個師的兵力,完全是一副不拿下信陽不罷休的架勢,如此一來,正好落入了聯合陣線設下的口袋陣里,事的就看藍天蔚的表演了。

    戰爭的進程完全按照總參謀部制訂的作戰計戈展開,一切順利,正因如此。藍天蔚才得以放下心來,略微松弛了一下緊繃的神經,開始認真考慮如何將這四個北洋師一口吞下了。

    四個師的北洋部隊,這是塊硬骨頭。不過這也並不出藍天蔚的意料。當初總參謀部制訂豫南作戰計劃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一切變量,實際上,總參謀部最壞的打算是在信陽迎擊北洋六個師的主力,現在只有四個師抵達了作戰地域,已經算是相當給藍天蔚“面子。了。

    北洋第三師、第四師、第七師、第九師,其中的第三師、第九是北洋的精銳部隊,戰斗力較強,而第四師、第七師則是完全新組建的部隊。基本上沒有老北洋的底子,這兩個師就是北洋軍的軟肋,如果能夠先打垮這兩個師,無疑將對整個北洋軍的軍心士氣造成重大打擊。

    捏柿子揀軟的捏,這個道理藍天蔚懂,馮國璋也懂,現在雙方剛剛接觸沒多久,都還在互相試探對方的虛實,誰也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作戰意圖。

    “報告!北軍已佔領西北方的泥瓦店

    “報告!北軍進至黃土溝,已與我軍守衛部隊接火,目前戰況不明。”

    “報告!田家店軍火庫遭敵炮兵轟擊,尚無損失,從炮擊烈度來看,北軍並未察覺軍火庫具體位置,可能只是騷擾性的炮擊。”

    “報告!據飛行隊偵察,北軍一部約兩千人正由右翼迂回,從進軍方向來看,似乎是想佔領木匠鋪。另,北軍已對重機槍進行了改造。已能對空仰射,對我軍飛機有一定威脅

    “報告!武勝關總司令部來電,裝甲列車已駛離武勝關火車站,正高速向信陽駛來

    “報告!信陽商會幾位代表求見總指揮,聯名遞交請願書,消我軍避免在城內開戰

    副官、參謀們一個接一個的走進指揮部,向藍天蔚報告著各方匯總過來的消息和情報,作為此次豫南戰役的指揮中樞,這間不大的會議室變得格外熱鬧,除了人的說話聲之外。電話鈴聲也不時響起,前線的指揮官不停的將“與敵接觸發現北軍激戰正酣請求支援”之類的信息反饋到指揮部里。藍天蔚和他的參謀們必須從這些雜亂無章甚至是互相矛盾的信息里理出頭緒、分辨真假,做出正確的戰術安排和戰略選擇。

    這就是現代化的戰爭,也正是為了適應這種新的戰爭模式。藍天蔚和他的許多同齡人才會遠赴重洋,向日本人、德國人、美國人、英國人學習軍事,而當他們返國之後。就開始著造中國的新式軍隊,本打算用學來的軍卓技能抵御外辱。但是,作為軍人,他們不得不首先進行一場決定這個國家權力方向的內戰,失敗者將喪失權力,勝利者才能帶領這個國家繼續完成軍隊和國防的現代化事業。

    此次豫南之戰,交戰雙方的軍隊里有不少都是當年同一所軍校的同窗、故舊,甚至是老師與學生。不過既然是各為其主,那麼,這些當年的情分、友誼恐怕就得暫時放在一邊了。

    實際上,北洋軍統帥馮國璋也知道“先禮後兵”的道理,在拂曉槍響之前,他就派了一後使。將一封信交給了聯陣部隊的前敵總指揮落天蔚。那嘗舊風馮國障親筆,而那名信使則是當年藍天蔚在武備學堂授課時的一名學生,至于信的內容麼,藍天蔚卻是不知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拆信封,不過那信的內容或許並不難推測,不是勸藍天蔚投降,就走向藍天蔚下戰書,對此,藍天蔚也很清醒,所以,他只向那名信使回了一句話︰

    “告訴馮國璋,既然來了,那就打吧。”

    那就打吧,馮國璋顯然也是同樣的打算,于是這信陽戰役就這麼打響了,雖然到目前為止,雙方誰都沒拿出全力,仍然是不斷的試探對方虛實,在戰場周遍頻繁的調動小股部隊。擾亂對方的視線,不過作為職業軍人,藍天蔚與馮國璋都很清楚。這信陽就是南北雙方此次決戰的戰

    了。

    聯陣部隊的前敵指揮部里,幾張八仙桌拼成了一張巨大的方桌,上頭鋪著一幅大比例尺的軍用地圖。參謀們不時在那地圖上用鉛筆小旗涂涂改改,以便將戰場形勢直觀的呈現在總指揮眼前。

    藍夭蔚轉回身,走到桌邊,查看了一下新的戰場態勢 在強敵當前,他反而沒有了前幾天的那種忐忑不安,既然北洋軍已經趕到信陽。那麼就放開了吧,信陽防線經營了這麼長時間,根據目前聯陣部隊的戰斗力和士氣,守住信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關鍵就是如何殲滅來犯的這四個北洋師。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一仗,總司令趙北要的是殲滅戰,再不是擊潰戰。

    這一點,藍天蔚心里非卑漆楚。

    但這場仗能不能打成殲滅戰,最終的決定量卻不在信陽▲在。

    “側翼能否順利展開呢?”

    藍夭蔚將目光從地圖上的信陽挪開◎西邊的南陽、汝州望去,那里。一個巨大的緋紅色箭頭格外醒目。

    就在藍天蔚的日光逡巡于軍用地圖之上的時候,在距離信陽西北方向數百里的汝州府魯山縣,一場軍事會議正陷入激烈的爭吵之中。

    參加會議的多數軍官都是原奮進會的高級軍官,那網、熊克武是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除了奮進會的軍官之外,在場的還有幾個軍官來自于共和軍,以吳振漢地個最高。

    吳振漢是共和軍的副總司令,僅從這個頭餃上就可以看出,他應該算是共和軍的二號人物,不過實際情況略有出入,吳振漢在共和軍里的地位比不上張激揚。

    除了是共和軍的副總司令之外,吳振漢同時還兼任著共和軍第五師長之職。

    當然,現在的共和軍第五師改稱“聯合陣線第五師”了,吳振漢依然是師長。

    “南國破曉”行動實施以來。吳振漢的第五師就在名義上編入了西路縱隊,在建制上歸屬信陽前敵指揮部指揮,但是實際上,這支部隊卻直接听命于武勝關總司令部,把這支部隊放在信陽作戰部隊序列,僅僅只是為了虛晃一槍。

    實際上,離開武勝關之後,聯陣第五師就脫下了共和軍的軍裝,換上了奮進會部隊的軍裝,在外人看來,這支部隊就是一支河南本地部隊。除非他們開口說話,才會暴露湖北、湖南口音。

    吳振漢率領第五師一路北進,在信陽虛晃一槍之後,就按照進軍方案調頭往西,開往南陽府,借道南陽北上汝州,在汝州南部的魯山縣停住了腳步。

    與此同時,奮進會的部隊已早一步集結于魯山一帶,而作為奮進會方面的“豫南戰役前敵總指揮”鄧網僅僅只比吳振漢早到了半天。

    眾人齊聚魯山不是巧合,這是“南國破曉”行動一開始時就確定的會面地點,同時也是會師地點,按照聯合陣線總參謀部制訂的作戰方案。當信陽戰斗打響之後,所有集結于魯山的聯陣部隊將立即出動,向豫北挺進,橫掃沿途北軍,佔領京漢線上的幾處關鍵地點,截斷南進北洋第二軍退路,並由側翼包抄北洋軍後路,與信陽方向過來的聯陣部隊南北夾擊,將北洋第二軍全殲于京漢線上。

    這個行動相當冒險,也相當重要。為了保密,聯陣部隊采取了一切措施,不僅切斷了沿途電報線▲且對魯山一帶的道路實施了最嚴格的軍事管制,而共和軍第五十所以扮作奮進會的部隊,也走出于同一目的。

    剛才,從信陽拍來瘧線電報。信陽戰斗已經打響,北洋軍四個師已一頭撲進了布好的口袋陣,現在,就等著魯山的聯陣部隊撲上去將這斤,口袋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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