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18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3
第332章無堅不摧

  那天邊的最亮光輝終於消失了。黑暗開始籠罩著大地

    但是那激烈的槍炮聲並未隨著夜幕的降臨而消失,相反,槍炮聲在入夜之後反而更密集了,暴風驟雨一般,天空不時被閃光映亮。這讓那些患有夜盲癥的軍人痛苦不堪。

    被圍困在包圍圈里的北洋軍試圖借助夜幕的掩護沖出包圍圈,他們幾乎是瘋狂的拿出最後的彈藥,不顧一切的向聯合陣線的部隊陣地上傾瀉著火力,遠遠望去,整個戰場如同沸騰了一般,分不清哪里是北洋軍的炮火,哪里是聯合陣線部隊的炮火。

    夜戰,無奈的選擇,但是作為交戰雙方的士兵和軍官,上級的命令必須得到貫徹,而對于北洋軍來說。夜戰恐怕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嗚嗚一夜幕中傳來幾聲長長的汽笛。低沉。但卻震聾發聵,尤其對于北洋軍來說,那列裝甲列車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有它卡在北撤的路上”洋軍只能向西或向東突圍。

    但是西邊是聯合陣線的控制區。那里不能去,只能往東,往東一直打,就能到陳州,到了陳州調個頭北上,就可以回鄭州、開封了,即使不能去那里,也可以繼續往東挺進,去安徽,甚至去山東,那里是北洋的地盤,對于北洋軍的官兵們來講,那里才是他們向往的地方,也是他們突圍的信心所在。

    但是東邊的防線更為堅固,南軍早就料到北洋軍會選擇東邊為突哥方向,為此,他們在防線上布置了大量的重武器,最精銳的部隊也優先往東線調。

    在這道銅牆鐵壁面前,北洋軍踫得鼻青臉腫,每前進一步,都必須付出沉重代價,在突圍的路上,越來越多的士兵喪失了最後的斗志,成建制的向南軍投降,或者干脆趴在戰壕和散兵坑里,任憑軍官怎麼毆打就是不肯再向前沖鋒,那些患有夜盲癥的官兵更加淒涼,他們根本分不清方向,許多人死在了自己人的槍下。

    仗打到這個份上,北洋軍的官兵們已經不是在為北洋打仗,也不是在為袁世凱袁老帥打仗,他們僅僅只是在為自己打仗,為了活命打仗。送死的差事沒人肯干了。

    為了接應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突圍。在包圍犬外的北洋第三師、第九師的殘部也在天黑之後發起了進攻,選擇的主攻方向也是東線,由于那里距離鐵路線較遠,聯合陣線的裝甲列車部隊無法給予有效的支援。那里的聯陣部隊戰斗得非常吃力。

    為了對東線部隊進行更為有力的支援,聯合陣線前敵指揮部決定將大部分野戰炮兵調到東線,進行目視距離內的炮火支援,大量的迫擊炮也調了過去,由它們發射出的照明彈將東線陣地映得如同白晝一樣,所有暴露在外的人都成為了子彈 彈攻擊的目標。

    並不是所有的炮兵都在戰斗,就在野戰炮兵們與北洋軍突圍部隊進行著短兵相接的同一時玄,在信陽城北距離城牆不遠的一片小樹林里。一支聯陣的炮兵部隊只能在樹林里听著東北方向傳來的炮響,卻無法給己方部隊任何炮火支援。

    這支炮兵部隊只有兩門大炮。不過這兩門大炮的火力足以抵得上十多門野戰炮,真正的無堅不摧。

    這是聯合陣線麾下的一支重炮部隊,裝備著兩門奧匈帝國制造的斯科達幼毫米重型榴彈炮,這種大炮既可以用來守衛要塞,同時也可以利用炮車進行野外機動,對己方部隊進行遠距離炮火支援,是這個時代炮兵手里的利器。

    但是由于炮彈不多,而且指揮部似乎打算以奇兵取勝,因此,從信陽戰斗爆發,一直到現在,這兩門重型榴彈炮一顆炮彈都沒有發射過,僅僅只在戰前進行過數次試射,以標定射擊坐標,而且使用的也不是爆炸彈,而是實心彈。

    同樣出于保密的需要,這再門重型榴彈炮幾乎一直蒙在油布里,被偽裝成了兩頂大帳篷,哨兵就站在帳篷里守衛,未經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這支小部隊雖然只是一個炮兵連的規模,但實際編制卻是一個炮兵團▲且指揮官軍階很高,是名上校。

    這名上校叫沈尚源,原是清軍九江金雞坡要塞的機關炮營管帶,革命軍發起九江戰役之後,他率部就的起義,加入了革命軍,後來跟著共和軍副總司令吳振漢一同守衛九江。為武漢的光復立下汗馬功勞,也因此被提拔為團長,後來到了武漢,又被調去軍校執教,同時也兼任龜工要塞炮台司令,專管那四門重型榴彈炮。

    此次“南國破曉”行動開始之後,沈尚暖就奉命攜帶兩門重型榴彈炮前往信陽,協助藍天蔚建立阻擊陣地。

    值得一提的是,沈尚源當年也曾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而且還是藍天蔚的同一期同學,如今同學攜手,共同防守信陽,這配合之默契也就可以理解了。

    守著兩門重型榴彈炮,卻只能看著別人打*炮,沈尚謙心中也有些落賓,不過考慮到整個戰役的全局,他還是將藍天蔚的那個“沒有命令不得開炮”的命令認真的貫徹了。每天除了干練士兵和在地圖上比劃之外。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在這片小樹林里等待藍總指揮的命令,開炮的命令。

    現在已經入夜,部隊的記練卻並未結束,夜間開炮更考驗炮兵們的技能,為了更嫻熟的掌握射擊要領。沈尚鐮正趁著夜幕督促著一場夜間。

    由于這種重型榴彈炮的炮彈太重,人力無法搬動,只能依靠小車,因此,這演習現場看上去更像是工兵部隊的營地,而士兵們拿甩丁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門,別說是外行了,就算是前敵指軍官來了,也未必都能叫上名字。

    搬運炮彈,放低炮身,送彈入膛;仰起炮身士兵們嚴格按照操作程序進行著演練,一絲不,而沈尚鐮則一言不發的站在一邊,看著軍官和士兵們的動作,手里拿著一塊掛表,認真的計算著炮彈裝填的時間。

    雖然官兵們的動作已經很快,就連德國炮兵也未必比得過,但是沈尚鐮仍然覺得炮彈裝填時間太長了。他要求官兵們進一步縮短炮彈裝填時間,在有限的時間里發揮更強的火力:猛烈的火力摧毀敵軍的斗志。

    沒辦法,現在中國國力贏弱。僅能少量制造山炮、野戰炮,像這樣的重型榴彈炮還無法自制,一切要靠進口,但是像這種重型榴彈炮也不是說進口就進口得到的,當初共和軍從德國人手里弄來那四門重型榴彈炮的時候,德國人就在炮彈上卡了脖子,每門榴彈炮平均只有兩百多顆高爆彈,而以目前兵工廠的制造能力,尚無法仿制這種大口徑高爆彈,只能以實心鐵彈充數。

    既然大炮少,那麼就要用這少量的大炮轟出更多的炮彈,在短時間內給敵軍以致命打擊。

    炮兵,就是追求的一個火力密度和烈度。

    為了這個火力密度和烈度,沈尚謙督促著部下認真的反復操練,不知不覺中,演習就進行了數個小時,直到深夜十一點,沈尚謙才下令結束了演習,命令士兵們擦澡,準備休息。

    “我們是什麼?”

    “我們是炮兵!”

    “炮兵的責任是什麼?”

    “無堅不椎!”

    官兵們的吶喊聲在樹林里回蕩,讓這本就不平靜的深夜更加喧囂。

    此時,東北方向的炮聲仍在持續,而且比網入夜時的炮聲更密集了≡然,那里的戰斗仍在進行。

    沈尚謙很是驚訝,他確實沒有料到北洋軍竟然還有戰斗意志堅持到現在,夜戰,連共和軍都有些發 ﹝麼北洋軍竟能堅持戰斗到現在?他清楚的記得一個多小時前槍炮聲就已很稀落了,但現在為什麼戰斗又激烈起來了?

    很快,沈尚謙的疑問被一道命令解開了。

    命令是通過野戰電話下達的,來自于前敵總指揮藍天蔚。

    命令簡單而明確︰

    “茲命你部炮兵,使用高爆彈。瞬發引信,迅速以最猛烈之火力向以下兩處坐標集火射擊︰第一目標坐標,,第二目標坐標,。”

    沈尚源不敢怠慢,急忙下令炮兵集合,立即脫去炮衣,準備開火 此同時,前敵指揮部派來了一名聯絡官,拿著一份同樣內容的手令,以保證坐標的正確,這個聯絡官也不是普通參謀,而是前敵指揮部高級參謀吳祿貞。

    就在炮兵們忙碌的時候,沈尚源展開地圖,拿標尺一比發”發現那兩處目標的坐標基本上個于重型榴彈炮的極限射程邊緣,在這個射程上。能不能打中目標,基本上靠蒙。

    或許是看出沈尚謙的猶豫,吳祿貞指著地圖上的那兩處坐標說道︰“這里,是北洋第九師的師部,這里,則是北洋第二軍的前敵指揮部。根據我軍偵察兵剛才的化裝偵察,馮國璋本人很可能就在這兩個

    “馮國璋回信陽了?”

    沈尚源微微一愣,下午的時候他就听說馮國璋聳著司令部跑回長樂關了,現在他居然又帶著部隊回到了信陽,這個速度確實也夠快的,不狼北洋宿將。

    吳祿貞點了點頭,指著東北方向,說道︰“不然的話,這北洋軍早就偃旗息鼓了。哪里會戰斗到現在?馮國樟的部隊一個小時前就抵達了信陽,現在,正跟北洋第三師、第九師一起攻擊東線我軍陣地,拼了命想把北洋第四師、第七師救出去,咱們可不能叫他們跑了,現在,就是你部重炮兵立功的時候了!沈上校。我軍能不能一舉打垮北洋第二軍 在就看你的了!”

    “報告!榴彈炮已做好準備。可以開火射擊!”

    不待沈尚謙回話,一名副官奔到他跟前,立正敬禮。

    沈尚謙回頭一看,那兩門重型榴彈炮已仰起炮口,指向北方。

    “標定坐標、方個!”

    沈尚謙將一張紙條遞給了那名副官,然後扭頭向吳祿貞淡淡一笑。什麼話也沒有說,將那頂軍帽戴好,整了整軍裝,然後走到了炮位一側。

    “將士們听好了!我們即將射擊的目標是北洋軍司令部!為了打垮北洋軍士氣,我部必須以最猛烈的火力集火射擊!現在我命令,先打第一目標,每門炮各打五顆炮彈!听我口令。”

    沈尚謙的話讓所有人精神一振,迅速按部就班的操作起大炮,很快就裝填了炮彈,並按照坐標方位將炮身 座調整完畢。

    為了躲避炮口暴風,多數人都退到了後方,炮位上只留下少數炮兵。他們將負責開火。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尚源,等他下令。

    沈尚漉緩緩舉起右手,微微一滯。然後猛的將手向下一揮。

    “開火!”

    “轟!”

    “轟!”

    兩聲震耳欲聾的炮響,大地為之一抖,兩顆炮彈就飛上了夜空,帶著長長的嘯叫向北邊撲去。

    在場的多數人都下意識的向北方望去,只有沈尚橡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兩門重型榴彈炮。

    “所有人就像!裝填炮彈!”

    夜色中,沈尚謙的命令听上去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堅定。

    這,就是無堅不摧的重炮兵。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4
第333章主角與配角

   試煮深沉。老秦莊燈火閃在妝甲是北洋陸軍第小明。部駐地。

    老秦莊位于信陽城東北方向,距離信陽前線近二十里,由于遠離前線。這里比較安全,因此吳佩乎特意將第九師的師部從南邊轉移到了老秦莊,而且這里有一條土路向東延伸,交通條件比較好,如果需要向東撤退的話,第九師部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撤離。

    也正是由于這些優勢,北洋南進第二軍統帥馮國璋最終放棄了原先選定的那個前敵指揮部,而將第二軍司令部設在了老秦莊,所以,從一個多小時前開始,這老秦莊也成了北洋南進第二軍的司令部。

    馮國樟是和從長樂關南下的救援部隊一起回到信陽前線的,由于北洋軍破壞了沿途的鐵路線,這支回援信陽被圍北洋部隊的援軍實際上是靠兩條腿走過來的,由于運輸工具不足,他們攜帶的彈藥、插重也不多,那些無法隨軍帶來的軍火輻重全部堆在長樂關火車站,連同火車站一起炸成了灰,馮國璋這是打定主意要背水一戰了。

    不是救出北洋第四師、第七師,就是整個北洋南進第二軍在這信陽城下跟南軍拼個魚死網破,大家一拍兩散!為了免除後顧之憂,馮國璋在率軍離開長樂關之前,就已經拍電報到天津,向心腹布置了一番,如果此戰失敗的話,馮再璋壓根就不打算回北京見袁世凱了,他要帶著家眷去租界,如果租界不收留,他就去外國,反正,這場南北之戰的替罪羊輪不到他馮國璋來做!

    不過,這個想法馮國璋謹慎的保持著緘默,他誰也沒告訴,就連這幫被他帶回信陽賣命的高級軍官都不知道,其實現在馮大帥早就為自己找好了退路,甚至連化裝用的衣服、帽子都讓人準備好了,馬匹也選的是最不顯眼但卻跑得也不算慢的蒙古馬。

    當初清軍討賊第二軍的主帥升允能夠單人匹馬從豫南逃回陝西,現在。這馮國障馮大帥是打算照葫蘆畫瓢鴉回了,那升允還是科舉出身的文人,他都能全身而退,馮國璋就不信,他這個行伍出身的丘八頭子還不如那升允逃得利卓!

    當然,這仗現在還在打,勝負暫時還沒分出來,馮國璋現在未雨綢浮雖然帛了點,也悲觀了點,但是這眼下的局面還沒到不可收的地步。還是需要給部下們打打氣的。

    “子玉啊,對于你我是信任的。離京之前,袁大總統特意將我叫到總統府,對我說,你吳子玉是個人才,只可惜資歷淺了些,只能委屈你先做師長,等打敗了南軍,你肯定會高升的 在,咱們北洋第四師、第七師還在突圍,就看你的第九仕,如果將第四師、第七師救出來,我親自拍電報,替你向袁大總統請功!給你封爵!給你升官!”

    馮且璋信誓旦旦,滿嘴的空頭支票,但是站在他跟前的吳佩乎卻是興奮不起來。

    吳佩享心里揣著心思呢,現在的第九師,已經不歸他指揮了。

    “馮帥,現在共和了,不興封爵了。”吳佩乎實在找不到什麼話,只好敷衍了幾句。

    “等打敗了南軍,咱們北洋就坐了天下,袁大總統當然就是說一不二。他說封你爵位便封你爵位,別人又敢說什麼?咱們中國從來就沒有搞過什麼共和,這是他們那幫革命黨瞎忽悠,他們那幫愣頭青懂個屁,這治國靠法律不成,那得靠拳頭!”

    馮國璋恨恨說了一通,這固然是仇視聯合陣線的緣故,但未必沒有對袁世凱的抱怨,如果不是袁世凱扭扭捏捏的要跟聯合陣線玩什麼國會選舉的話,北洋現在哪會這麼被動?說到底,袁世凱是當了婊子還想療坊,結果這牌坊還沒立起來就被聯合陣線給推到了,而且連帶著自己也被人給錄了個精光,或許過不了多久,是個人都曉得這天下聞名的“中國第一強軍”北洋軍是個什麼德行了,如果北洋第二軍在信陽被聯合陣線打得大敗,那麼,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跳出來落井下石呢。

    北洋是興是衰,就看馮國障這孤注一擲的一仗了,但是馮國璋自己心里卻沒有底。

    袁世凱打南方革命軍,是想統一政令,確立北洋的統治地位,但是現實卻表明,現在的北洋軍完全沒有用武力統一全國的實力,相比之下。反倒是南方的這斤小“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在此戰中表現出了一股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和聯合陣線一比,這北洋多少已能看出些日薄西遼的景況了。

    馮國璋在忿忿不平,吳佩乎心里也不平衡。

    由于曹織的北洋陸軍第三師被南軍的裝甲列車擊潰,軍心】氣遭到致命一擊,部隊建制和軍紀都已無法維持,所以馮國璋不得不下令將第三師與第九師合編,組建一個混成師,以維持戰斗力,本來,馮國璋的命令是吳佩乎任師長,曹鋌任副師長,但是部隊混編之後,曹鑰卻對這個命令置之不理,仗著自己資格比吳佩乎老,硬是將混成師的以位子奪了過去,吳佩乎反而成了配角。不然的話,他現允訓小會站在這里听著馮國璋廢話連篇了。

    這就是現在的北洋!下級可以置上級的命令為無物,上級也可以假裝沒有看見下級的抗命行為,以維持表面上的權威,這不是在打仗,這是在唱戲!

    北洋就是一個戲場,這場大戲已經唱了幾個年,戲台上的主角由當年的李鴻章變成了現在的袁世凱,配角也如走馬燈似的上場輪換,但是這場戲卻依舊是幾個年前的那場戲,雖然戲裝換了新的,面孔也換了新的,但是規矩沒換,所有的人都在互相幫襯、互相拆台,目的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從這場北洋大戲中牲取自己的利益,袁世凱在撥取利益,馮國璋在提取利妾,曹鑰在提取利益就連他吳佩乎也在援取自己的利益,眾人利益一致時,可以團結起來互相幫襯,可是一旦利益有了分歧,那麼就只好互相拆台了。這就是北洋。

    曹鋌打得什麼心思,吳佩乎心里也清楚 在北洋第三師被南軍打垮,而第九師尚未渙散,如果吳佩乎就任混成師的師長,那麼就是第九師吞並第三師≡于曹瓖很不利,將來袁世凱追究起戰敗的責任來。曹鑰將毫無憑持,只能任人宰割,但是如果曹鎳將師長的位子奪過來,情況就不一樣了,到時候袁世凱即使想追究曹鋌的責任,也必須先考慮一下他手里的這個混成師,說不好,就是吳佩乎出來擔任替罪羊角色了。

    吳佩乎當然不肯就範,但問題是。論下手之黑,他遠不及北洋元老曹鑰,曹鋌爭師長位子的時候,根本就沒打算與吳佩乎理論,曹大帥直接帶著一幫馬並就趕到了吳佩乎的師部,二話不說,手一揮,手下馬並架起吳佩乎就走,然後,合編的那個混成師就姓曹了。

    這要是擱在平時,曹鎖的行為往輕了說是內訌,往重了說就是叛變。要讓治軍森嚴的袁世凱知道了。至少也是個殺頭的下場。

    可是現在不是平時,現在是戰時,曹銀行此險招,跟馮國璋的打得主意一樣,都是死中求活,要麼留下翻盤的松會,要麼輸個精光,反正這年頭有權有勢的人有的是退路。大不了往租界一躲,袁世凱也奈何不得。

    這種險招曹鎖不是第一次使出。上次北洋第三鎮在東北反清嘩變,那也是曹鋌的一次賭博,只不過上一次贏面很大,而這一次贏面很小。

    吳佩乎被曹鑰的馬並押出第九鎮司令部後,曹鎖立刻著手整編了第三師、第九師,然後迅速整頓部隊。一股腦的拉到東線去了,只丟下吳佩乎一個人守著第九師的師部,身邊全是曹銀的人,直到馮國樟率軍趕回信陽前線,吳佩乎的身份才由囚犯變回了師長,名義上的混成師長。

    吳佩享明不下這口氣,向馮國璋控訴曹鎖,但換來的只是馮國璋淡淡一笑,以及一句“吃一塹長一智”的告誡,然後,馮國璋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而且還派人帶著他的命令去找曹銅,少不了也要許些賞格,好叫曹鋌賣命打仗。

    北洋從來不是一個講道理的地方。這里只相信實力,誰有實力,誰就有道理,曹鑰控制了混成師,他就是道理,吳佩享想跟曹鎖講道理。結果卻被曹鋌用實力排擠到一邊。這就是教,這就是“吃一塹長一智”。

    馮國璋都拿曹 沒辦法,吳佩享也只能在師部里干瞪眼了,而且馮國障擔心他去找曹鋌算帳,所以也禁止他離開師部,命他吳師長陪著馮大帥在這里靜候曹鋌的“佳音

    曹銀能有什麼“佳音”?這掩護第四師、第七師突圍的戰斗已經打了半夜,可走到現在為止,曹艘什麼捷報都沒傳回師部,這仗只怕也是敷衍馮國璋而已,現在混成師就是他曹銀保命的資本,他怎麼可能舍的賠到信陽戰斗里去?如果不是馮國璋及時率領長樂關部隊趕到的話,恐怕這場夜戰早就停火了。

    但是馮國樟也只能順著曹瓖的毛捋。沒辦法,他從長樂關帶回的部隊不是精銳,精銳就是現在的混成師。這場孤注一擲的戰斗能不能打贏,全指望曹大帥的良心了。

    就在吳佩乎腹誹的時候,一名副官領著一個參謀走進了師部,那參謀吳佩乎認得,就是他第九師的一個作戰參謀,不過現在只怕也姓曹了。這從他進門之後的表現就可以得到證明,他壓根就沒看吳佩享一眼。好象吳師長是空氣一般。

    人走茶涼,北洋里看重實力的不僅僅只有那些高級軍官,中下級軍官也只看重上級的實力,有實力就听你的話,跟你走,沒實力,你就坐冷板凳去吧。

    世態安涼,吳佩乎也只能苦興 在的信陽前線,曹鎖唱得是主角。他吳家人就只能唱配角了,至于馮國樟馮大帥麼,現在恐怕也只有跑龍套的份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5
第334章落幕

    淨飲派回司令部的那名參謀沒理會吳佩卑,徑直專到馮國。將曹鑰的“佳音”帶了過來。

    “報告大帥!曹帥命卑職前來稟報。我部混成師已突破一處南軍陣地,並與第七十一部取得聯系,現正擴大戰果,很快就能將第四師、第七師救出來。”

    “好,好!曹帥果然是北洋虎將【霜為他請功!”

    馮國璋頓時眉頭一挑,眉飛色舞的連連贊嘆,或許是興奮過頭了,他似乎忘記了吳佩享有是他任命的混成師長,如果不是吳佩乎的第九師。就憑曹 的第三師,無論如何也是無法突破南軍防線的。

    “命令全軍,奮勇攻擊,有進無退!救出第四師、第七師,全軍將士發恩餉兩個月!救出師長的人,賞銀五千兩!救出旅長的人,賞銀二千兩!,”

    興奮之余,馮國璋開始口述命令。但沒等命令發布完畢,腳下的地面突然猛的一震,連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

    然後,就是“轟”的一聲巨響,跟著又是一聲,整棟屋子都晃了起來。

    “炮擊!南軍”,南軍炮擊老秦莊!”

    個副官慌慌張張奔進司令部,結結巴巴的嚷了幾句。

    “南軍的大炮能打到這里?”

    馮國辭覺得奇怪,司令部里的其他人也覺得奇怪,吳佩乎當初之所以把師部放在老秦莊,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里遠離前線,而且距離鐵路線較遠,無論是南軍的炮兵還是南軍的裝甲列車,他們的炮彈都打不到這里。

    但是現在,為什麼南軍的炮彈落到了老秦莊?

    眾人帶著疑慮走出師部,站在屋前張望,但什麼也沒看見,剛才炮彈雖然爆炸了,但是顯然沒有擊中任何可以燃燒的東西,所以現在已沒有火光,只有空氣中飄蕩著強烈的硝煙味,而且從氣味來看,炮彈里裝填的似乎是苦味酸,一種猛炸藥。

    “難道南軍突擊到附近了?”有人猜測。

    “不對。剛才的炮聲很猛烈,似是重型大炮。

    個參謀說道。

    就在眾人疑神疑鬼的時候,那漆黑的夜空中卻突然傳來“嗚嗚”的鳴叫,听上去如同火車的汽笛,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重炮!臥倒!”

    黑暗中有人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但是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天空中已落下兩個碩大的黑影,著地的瞬間就轟然炸響。

    “轟!”

    “轟!”

    兩聲巨響,漆黑的夜空頓時被映亮,那刺眼的光芒讓所有人都閉上了眼,同時地面再次猛烈的震動起來,大量的泥土撲天蓋地而來,打在人的臉上,灼熱的彈片也在四下紛飛,帶著呼嘯橫掃一切,一時之間,耳朵里什麼聲音也听不見了,那些反應慢的人也被震倒在了地上。

    重炮,只有重炮的高爆彈可以造成這樣的效果,在場的都是軍人,他們很快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仰頭望去,那兩顆炮彈的落點距離司令部的這幾間瓦房不到兩百公尺,相比重炮的射程,這個誤差幾乍可以忽略不記了。

    這次炮擊讓眾人至少明白了兩點︰其一!聯合陣線的部隊中編有重炮部隊;其二,對方不轟擊別處,偏偏盯著老秦莊連打了四顆炮彈,這只能說明他們的炮擊不是漫無目的的威懾性炮擊,他們很可能已經知道這里是北洋軍指揮中樞所在。

    蛇無頭不行,端掉了北洋軍司令部,這北洋軍就會失去統一指揮,而且在這種局面之下,一旦司令部被敵軍炸上天,本就動搖的軍心會在瞬間崩潰,這正是南軍指揮官炮擊老秦莊的主要目的。

    明白了這個道理,所有的人都從地上跳了起來,在本能的驅使下向東邊狂奔。

    吳佩乎也從地上跳了起來,跟著眾人向東邊奔去,但沒等他們跑上幾步,又听見了空中傳來的“嗚嗚”聲,所有人立刻又匍匐在了地上。

    “轟!”

    “轟!”

    又是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氣浪裹挾著泥土、彈片而來,這一次。炮彈落到了東邊,距離司令部更近了,一些到霉的軍官就這麼消失在了那兩團炸起的烈焰中。

    頂軍帽從空中落下,砸在了吳佩乎的右手上,他順勢一摸,那上頭粘乎乎的,但是黑暗中看不清,卻也不知是鮮血還是腦漿,反正是熱的。

    混亂中,幾匹軍馬的嘶鳴傳來,讓眾人本就難受的耳朵更加難受起來,顯然,那幾匹軍馬也被炮彈炸傷。

    幾聲馬蹄聲響起,然後一道黑影就從吳佩乎腦袋上掠了過去,一匹驚嚇過度的軍馬拖著半截韁繩沖進了夜幕之中。

    吳佩享扭頭向司令部方向望去,燈光下看見一些人影在晃動,但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還留在那屋子里。

    這時,吳佩乎已冷靜下來,于是又扭頭向回跑,等回到司令部時,又是兩聲巨響,但是這一次炮彈落的反而更遠了。

    等進了司令部,吳佩乎發現屋子里只有幾個參謀和副官,他們正在往屋子中間的一個火堆上扔文件。至于北洋南進第二軍總統官馮國璋馮大帥,則已不知去向。

    “大帥呢?馮夫帥呢?”吳佩乎揪住一名副官的衣領。大聲喊了起來。

    那副官搖了搖頭,吳佩乎又向另一名軍官咆哮。但那人也是不清楚馮國樟去向,這銷毀文件的命令還是司令部一個參謀官下達的。

    馮國璋跑了?

    吳佩享呆了好一陣,這期間南軍又向司令部這邊打了幾顆炮彈,但是沒有命中,所有的炮彈都在距離司令部一百公尺以外的地方爆炸了,氣浪僅僅掀走了一些房頂上的瓦片。

    然後,炮擊突然停止了,就像它開始的時候那樣從容。

    吳佩乎走出司令部,站在屋檐下張望,卻見老秦莊已是一片狼籍,幾顆炮彈命中了幾棟早已無人居住的民房,使它們劇烈的燃燒起來,熊熊火光映紅了夜空,火光中人影綽綽,所有的人都像沒頭蒼蠅般奔跑著≡然打算趁著炮擊停歇的時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而且其中的多數人都走向東狂奔。

    司令部的這幾間瓦房附近已沒有多少人了,馬廄里除了那幾匹垂死的軍馬之外,其它的軍馬都已被人騎走,這北洋南進第二軍的司令部一時竟有些樹到糊杯散的淒涼。

    “怎麼南軍不繼續開炮了?”

    吳佩乎有些奇怪,扭頭向南方望去,那里槍炮聲依舊,北洋被圍部隊的突圍戰斗仍在進行,吳佩乎確實無法判斷這南軍的重炮陣地設在哪里。

    就在吳佩享悵然望著南方戰場發呆的時候,東南方向數里之外的地方突然閃起耀眼的光芒,然後,一陣雷鳴滾滾而至。

    現在,吳佩乎突然明白為什麼南軍重炮停止向老秦莊炮擊了,顯然。他們改變了目標,現在,他們正在炮擊東南方向的某個地點。

    哪里會是什麼地方呢?

    吳佩乎望著那個被南軍重炮轟擊的地方,片刻之後,那僵硬的臉上慢慢堆起一絲冷笑。

    “曹穆啊曹鋌,沒記錯的話。你的前敵指揮部就在那個方向吧?南軍竟也摸清了你曹銀的藏身之處。到也有些神通廣大。看起來。此戰之後,這北洋的大戲怕是要落幕了啊。”

    吳佩乎猜得不錯,在北洋南進第二軍的司令部遭到聯合陣線部隊重炮轟擊之後,曹鋌的前敵指揮部也遭到了同樣的重炮轟擊,只不過,曹鑰卻沒有馮國璋那樣的好運氣。南軍打過去的頭兩顆炮彈就是近失彈,炸點距離曹鋌的指揮部只有數十公尺橫飛的彈片和強大的沖擊波瞬間就將那幾間土坯房推倒了,曹鋌和他的指揮部全體軍官多數都被埋在了廢墟之下。

    如果是磚瓦房的話,這兩顆炮彈未必會將其摧毀,但是偏偏這幾間土壞房根基不穩,真正是應聲而倒。曹鑰和他的參謀們就這樣埋在了廢

    等士兵們從混亂中冷靜下來之後,他們才發現指揮部不見了,雖然軍官立即組織起了人手進行挖掘。不過當曹鋌被人從廢墟里刨出來的時候,他已氣若游絲,奄奄一息了。

    前敵指揮部被南軍連鍋端了,北洋混成盛即變得群龍無首起來,失去了統一指揮,部隊立刻分裂成兩部。曹瓖的第三師在高級軍官的指揮下抬著曹鋌迅速向東撤退,而吳佩享的第九師在經過了混亂之後又想起了他們的舊上司,于是從陣地上也撤退下去,找他們的吳師長去了。

    失去了外部的策應,試圖突圍的北洋第四師、第七收于功敗垂成。老老實實的退回了出擊陣地。更多的軍官和士兵選擇了放棄抵抗。自動解除了武裝,躺在陣地上等待南軍過來將他們俘虜,包圍圈里的北洋部隊已經完全喪失了戰斗意志。

    這場夜戰就這麼落幕了,槍炮聲漸漸稀落下來。

    當參謀將包圍蓉新合攏的消息報告給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前敵總指揮藍天蔚的時候,這今年紀不大的將軍終于長噓口氣。

    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又揉了揉因熬夜而變得通紅的眼圈,藍天蔚向前敵指揮部的所有軍官下達了新的命令。

    “命令!陳州潛伏部隊立即出發,趕往信陽,沿途搜索攻擊,小部隊不必理會,遇上大股北洋軍,立即予以殲滅!信陽騎兵部隊立即出發。趕往東部預設陣地,攔截任何試圖東撤的北洋軍部隊!”電令許州,命他們立即派出精銳,向南突擊,務必于明日天黑之前佔領西平。並前出至長樂關!同時派出部隊◎北騷擾鄭州。信陽陣地上所有部隊,從現在起,輪流休息,輪流吃飯,養精蓄銳等待天明。天明之後,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全軍發起總攻,務必全殲北洋第二軍!”

    命令下達之後,軍官們領命而去,藍天蔚走到窗邊,向那黑沉沉的天空望了一眼。

    “這天黑的,不知什麼時候能亮。”吳祿貞走到藍天蔚身邊,也向天空望頭

    藍天蔚緊繃的臉緩緩松弛下來,並擠出絲微笑,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這天終究會亮的!天亮之後。就是一個嶄新的時代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6
第335章騎兵(上)

    干躁的風從東邊吹了討來,輕輕拂過曠野,揚托淡淡的秒飄到了西南邊的山上,在山勢的阻擋下打著轉,使山腳看上去灰蒙蒙的。

    越過山頭,往西南方向再走上幾個里地,就是上蔡縣境。

    上蔡位于河南汝寧府東北角上※西北走上幾個里就是許州府,往東北走上幾個里就是陳州府,自古,這上蔡就是通衢之地。

    不過自從京漢鐵路通車之後。這上蔡的通衢地位就被西北邊的西平縣給取代了,原因很簡單,因為京漢鐵路不從上蔡過,只從西平走,現代交通手段取代了過時的交通手段,上蔡的衰落也是無可奈何的。

    西平本就是繁華小鎮,現在又隨著鐵路的修建而變得更繁榮了,上蔡的百姓們未免有些失落感,這怪話也是難免,上蔡百姓都說,當初修建京漢鐵路的時候,西平的商會使了銀子,買通畫地圖的洋鬼子,把本應通過上蔡縣的鐵路給描直了,結果,這鐵路就不從上蔡走了,上蔡百姓抱怨西平奸商的同時,也沒忘了數落本縣商會的那幫腦子不夠活的商人,好象如果上蔡也去收買洋鬼子設計師的話,這京漢線就一定能從上蔡過一樣。

    但是這畢竟只是百姓們的揣測,京漢鐵路不從上蔡走,真正原因當然不是西平商會奸商從中作梗,而是為了省錢,鐵路從西平走,那走得是直線,從上蔡走就得兜個圈,僅是築路基、鋪鐵軌就要多出許多成本。另一個原因則是地形,相比西平,上蔡修鐵路的先天條件不夠好,這也會增加築路成本。

    這個道理多數百姓不懂,但是上蔡商會的商人們卻懂,不過他們並沒有分辯此事,商人總是最講究實際利益的,看到上蔡縣的衰落已無可避免,商會的所有商人都明智的選擇了新的陣營,毫不猶豫的投奔了西平商會,于是,上蔡商會解散了。只留下幾間還算寬敞的瓦房,交給了縣衙,成了縣太爺安置外室的場所,革命之後,縣太爺眼見這天要變,于是就不辭而別,卷了縣庫的銀子,帶著老婆小妾都逃去了租界,連官印也都帶走了,只留下這幾間寬敞的瓦房,後來成了奮進會的兵營,住了一個連,再後來,南北對峙發展為南北武裝沖突,這個奮進會的連隊奉命開拔,到信陽去了,于是這幾間瓦房又空了下來,被鎮上幾個潑皮合伙強佔了去,打算趁著混亂也發一筆革命財。

    但是這幫潑皮沒有得逞,就在昨天一支革命軍的騎兵部隊開進了上蔡縣城,陸續進城的隊伍竟超過了兩千人,由于營房不夠,也沒足夠的帳篷,軍隊不得不開始征用民房︵房契、地契的房主可以拿到房祖。沒有房契、地契的房主得找鄰居、里長做保,那幫潑皮想拿一張蓋著蘿卜章的偽造房契蒙混過去,結果被革命軍識破,都被拉去蹲在軍法此,于是這幾間上蔡商會留下的公房又一次姓了“公”變成了這支革命軍騎兵部隊的司令部。

    準確的講,現在的這幾間瓦房是“旅部。”湖北共和軍獨立騎兵旅的旅部,理論上來講,這支部隊現在也是聯合陣線的部隊。

    獨立騎兵旅是昨天上午開到上蔡的,不過並沒有來全,全旅三斤小騎兵團和一個插重營,開進上蔡的只有兩個騎兵團,帶隊的長官倒是旅長本人,叫楊邦翰,安徽人,以前是安徽新軍的一個騎兵排長,革命中表現出色,從排長一直升到旅長,這提拔速度讓人膛目結舌。

    昨天革命軍開進上蔡城的時候,全城的百姓都去瞧熱鬧,他們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軍容如此整齊的騎兵部隊,不僅軍裝、軍帽簇新,就連背著的步槍也格外惹眼,那槍很短。不過三尺來長,叫做“馬槍。”專給騎兵用的,除了步槍之外,還有一種怪模怪樣的短槍,被士兵們稱為“沖鋒槍”不過沒人見他們打過,所以百姓也不清楚這槍如何沖鋒,而且這種槍數量很少,做工粗糙,遠不如馬槍引人注目。

    昨天上午進來一個騎兵團,下午又進來一斤。騎兵團,這本已衰落的上蔡縣喧鬧得厲害,跟過節一樣熱鬧,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共和軍的軍紀確實森嚴,不是奮進會可以比的。

    百姓原以為這兩千人的隊伍已經足夠守衛小小的上蔡縣了,但沒想到。今夭上午,從南邊又開過來一支革命軍的隊伍,也是獨立騎兵旅的部隊,就是那個插重營,帶隊的軍官叫張國平,軍餃是準將,比楊邦翰的上校軍餃高上一級,這讓那些稍微有些見識的百姓感到納悶,不明白為什麼官大的只帶營,而官小的反而帶旅。

    更讓百姓們不明白的是,這上蔡縣不通鐵路,不是什麼南北必爭之地。革命軍為什麼要派這麼多騎兵駐在這里呢?當初奮進會在這里也只駐了數百人而已。

    很快,好事者就從里長那里探听到了消息,原來,這上蔡縣很快就要成為一個新組建的獨立騎兵師的駐的。這麼多騎兵部隊開到上蔡,這叫“集結”那個張國平準將就是這個尚未組建的獨立騎兵師的師長,現在,從河西、青海一帶購買的良馬正在趕往上蔡,數千匹軍馬浩浩蕩蕩。從陝南商州一路趕到河南,據說現在已到南陽府的舞陽縣,很快就進汝寧府了,此次張國平率領愕重營過來,就是專門馱運飼料的,等那些軍馬一到,這上蔡縣就更熱鬧了,到時候革命軍少不了要在當地征募一些新兵和民伏,一些窮苦人家已開始向里長、保長打听這吃糧拿餉的事情了。

    以後,這上蔡縣就是獨立騎兵師駐地了,這里有平原有丘陵,確實非常適合騎兵練,而且距離鐵路線也近,部隊調動也方便。

    百姓們在打听當兵吃餉的事情,張國平準將也在打听事情,不過他打听的是楊邦翰的去向,自從進城之後。張國平就沒瞧見楊邦翰旅長的影子,一直打听到旅部,這才從一個參謀嘴里得知,上午一架聯合陣線的飛機飛過上蔡縣,往一根飄揚著鐵血共和旗的旗桿附近扔了斤小竹筒,里頭裝著張紙條,士兵將這紙條拿給楊邦翰看,楊邦翰看了紙條,二話不說就率領一個騎兵團出了城,往西馳去。

    那張紙條現在就在張國平的手里,這讓他得以了解楊邦翰出城的原因。

    根據聯合陣線空軍部隊的飛機偵察。在距離上蔡西部數十里外的一座村莊里,飛行員發現了一支北洋軍的部隊,人數約一千余人,顯然是從信陽前線敗退下來的,為了迅速殲滅這支北洋軍,飛行員就近尋找可以聯系的聯陣部隊,飛機掠過上蔡時發現了聯陣部隊的騎兵,于是飛行員當機立斷寫了張紙條,裝在竹筒里扔到了旗桿附近,楊邦翰接到紙條。立功心切,于是就率領一個團出擊了。

    對于情報的真實性,楊邦翰和張國平都比較放心,這不僅在攬只軍中沒有飛行隊編制,更在千眾張紙條卜寫有飛行員的一是用高級密碼寫的,北洋軍不大可能偽造。

    從編號來判斷,這名飛行員隸屬于“天牛分隊”自從這場豫南之戰爆發以來,這“天牛分隊”就格外的活躍,為擊敗北洋南進第二軍立下汗馬功勞,這戰後的褒獎是少不了的。

    但是迄今為止,聯陣部隊的騎兵尚未立下赫赫戰功,他們固然奔襲了陳州府,佔領了袁世凱的老家項城,但是自從離開項城之後,騎兵部隊並未遭遇任何象樣的戰斗,連大股北洋勵都沒瞧見,也難怪楊邦翰一听說西邊有敵情,就迫不及待的率領騎兵團出擊了。

    雖說現在信陽的戰斗已經結束,但是沿著京漢線,雙方交火頻仍≡于南軍來說這叫“打掃戰場”對于北軍來說這卻是“奪路狂奔”因此,這上蔡縣實際上仍是戰場。只是位置偏了點,這里的南軍部隊想立功的話,就只能更主動一些了。

    張國平到上蔡之前,是拍過無線電報給楊邦翰的,讓他在上蔡等候輻重營,但是現在,楊邦翰顯然沒有服從命令,這讓張國平有些惱火,不過考慮到楊邦翰在出擊前確實向信陽拍了電報請示,張國平的火氣卻也無處發泄,因為當時他正在路上。不可能接到電報,他是通過留在上蔡旅部的電報底稿才得知楊邦翰的小動作的。

    沒錯,在張國平看來,明知自己正在趕路,楊邦翰卻故意向信陽前指拍發電報請示出擊,這就是小動作,這個動作走向前敵總指揮藍天蔚做的,而藍天蔚也確實越過張國平直接批準了出擊請求,如果張國平打算跟楊都翰在上級面前打官司,他也是打不贏的,畢竟,軍情瞬息萬變▲藍天蔚是極其渴望取得一次決定性勝利的,以便進一步穩固他的地位,而“決定性勝利”的一個重要標志就是殲敵人數。

    對于楊邦翰為什麼要這麼做,張國平卻沒有往深處想,或許楊邦翰真的是立功心切,但未必沒有給張國平臉色看的意思,總司令組建獨立騎兵師,放著楊邦翰不用,偏偏空降一個張國平過來,這種做法確實容易讓楊邦翰心里不平衡,雖然他也被提拔為副師長,而且還兼著旅長,不能算是被架空。

    張國平以前並沒有見過楊邦翰。也不熟悉他的性格,對這斤小人的了解僅僅限于道听途說,上次總司令趙北征求他對騎兵師長人選的看法時。張國平第一個推薦楊邦翰,也完全走出于尊重。

    現在,張國平雖然仍沒有見過楊邦翰的面,但是對這個人的性格倒是稍微有了些了解,這個人,就是一個做事雷厲風行的漢子,比較適合擔任作戰部隊主官,但似乎不太適合出任方面大員,這恐怕是總司令沒有選他做獨立騎兵師長的原因之一,現在總司令的部隊規男限,這師長就是方面大員,將來部隊進一步擴充了,這楊邦翰還是有資格擔任師長的。

    對于這個尚未見過面的部下進行了一番評價之後,張國平就在旅部里召集留守高級軍官和參謀開會,商議楊邦翰出擊的策勇宜。並討論獨立騎兵師的組建日程。

    楊邦翰立功心切,張國平也同樣如此,軍人總是渴望著勝利與戰斗。不過楊邦翰著眼于當前的勝利,而張國平卻著眼于未來的戰斗,所以,在稍微討論了一下策應楊邦翰之後,張國平很快就將議題轉向了騎兵師的組建,畢竟,現在北洋南進第二軍新敗,軍心】氣都很成問題,楊邦翰的騎兵卻是士氣高漲,雙方兵力又很接近,這一仗可以說信心十足。

    還是獨立騎兵師的組建問題最要緊,騎兵不比步兵,練難度更高。新兵問題是目前最為棘手的問題。南方不比北方,騎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這新兵最好從河南本地招募。這里的百姓和直隸、山東百姓一樣,有養騾子、養毛驢的習慣,就算沒有騎過馬,這騾子、毛驢總是騎過的,雖然騎這些牲口跟騎馬很不同,不過總好過那些只乘過木船的南方兵。

    更好的兵源在口外,在草原和東北的黑土地上,但是現在張國平只能望著草原嘆息,騎兵,最好是在草原上練。

    切都要看總司令如何謀劃,什麼時候進軍草原,什麼時候張國平才能圓他的草原練兵夢,但是現在,還是把眼光放近些吧。

    眾人在會議室議了片刻,沒等擬出日程表,就听見會議室外頭喧鬧起來,一名值班參謀匆匆奔進會議室◎張國平立正敬禮。

    “報告長官!楊旅長派人回來報信,要把第二騎兵團也拉到西邊去。”

    “為什麼?一個團的兵力不夠?”張國平站了起來,邁步就朝會議室門口走去。

    “飛行員偵察有誤,那支北洋部隊不是一千余人,而是兩千余人,兩個步兵團的規模。楊旅長打算將他們全殲,于是決定再調騎兵二團過去支援。”

    參謀跟著張國平走了出去,會議室里的其他人也走了出去。

    張國平站在旅部,看著那些連長、營長陸續帶著部隊聚集到旅部正門前,都看著他,等他下達出擊命令。瞧他們那眼神,如果張準將現在不在城里的話,他們肯定會直接出城,趕去與楊邦翰會師。

    部隊的紀律還是很不錯的,這的益于良好的制度和刻苦的練,官兵之間的信任不是建立在私人感情之上,而是建立在組織結構之上,這支部隊雖然歸楊邦翰指揮,但是卻不是他的私人軍隊,總司令說空降一個師長就空降一個師長,權威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

    “牽我的戰馬。”

    張國平命令一名副官將一匹白馬牽了過來,這匹白馬雖然是蒙古馬。但是卻是一匹真正的駿馬,全身雪白,幾乎沒有一根雜毛,只有四蹄尖上有些黑毛,因此名字叫做“雪里烏”這匹戰馬很有來歷,它本是滿清荊州將軍恩存的坐騎。荊州戰役中被楊王鵬的部隊繳獲,後來被楊王鵬作為禮物送給了趙北,現在,趙北又將這匹竣馬轉贈給了張國平,張國平就是騎著它從信陽一路過來的。

    騎上“雪里烏”張國平向西邊的天空望了一眼。

    “傳令!各部隊按照序列依次出城,成兩路縱隊前進!”

    張國平親自率領騎兵二團出擊,這讓留守上蔡的軍官們頗感驚訝,不過他們很快就領悟了張國平的用意。

    雖然張國平是總司令空降過來的師長,有總司令撐腰,這師長的個子基本上是穩固的,但是,如果他想真正的收服軍心,還是需要做出成績的,而現在,增援楊邦翰無疑是做出成績最好的方式。

    軍人,只佩服那些真正的勇士。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7
第336章騎兵(下)

  天邊過來的風還在輕柔的吹著。田野上空曠無人,只有孵江,月莊坐落在小樹林中,那裊裊炊煙表明,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候。

    村莊往東幾里,就是一條小河。或許是夏收前後沒怎麼下過雨的緣故。那河水很淺,幾乎只到腳脖,河床也變得很窄,足以讓一支軍隊在河床里藏身。

    現在,就有一支身穿灰布軍裝、頭戴作戰帽的軍隊在河床里潛伏。為了完全隱藏部隊的行蹤,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干河床上,就連他們的戰馬也都被士兵們摁了下來。側臥在士兵們的身邊,響鼻此起彼伏。許多戰馬因為討厭這種姿勢而不時的撩著四蹄。

    作為這支騎兵部隊的指揮官。楊邦翰也匍匐在河床邊的土堤上,眼楮一直盯著西邊。

    那里的曠野中只能看見那幾座小村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影。

    但是楊邦翰卻知道,那些村莊里升起的炊煙並不是村民們在做飯,而是一支敵人的部隊佔據著那幾座村莊,他們正在村莊里勒索村民,而那炊煙正是他們在開飯。

    那是一支北洋軍的步兵部隊,根據上午的偵察,那支部隊約兩千人。沒有重型武器,只有步槍,而且從那破爛的軍裝和沮喪的士氣來看。他們正是從信陽方向敗退的北洋南進第二軍的部隊,雖然尚未查明他們的準確番號,不過楊邦翰完全有信心在這里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並擊敗那支北洋敗軍。

    為了全殲這支北洋部隊,楊邦翰還是決定等待援軍趕到之後來斤。兩面夾擊,而且,為了減少部隊的傷亡。他決定等敵人吃過午飯並離開林莊之後再發動進攻,爭取將他們殲滅在曠野中,充分發揮騎兵的戰術優勢。

    那眼前的曠野確實是處好戰場,那本來就是農田,現在夏收也結束了。田里沒有莊稼,太陽將農田曬得很硬,正好適合騎兵突擊,在這種地形上,如果沒有足夠的火力,步兵完全不是騎兵對手。

    打仗,講究的就是以優勢打劣勢﹀勢火力、優勢兵力,這都是戰勝對手必不可少的前提,當然,軍隊的士氣、軍心也相當重要。

    楊邦翰的部隊除了兵力不佔優勢之外,其它方面全面佔優,他完全有信心全殲這兩千北洋軍。

    “怎麼騎二團還沒趕到?。

    看了眼掛表,楊邦翰心里很是焦慮;他派人回上蔡調援軍,完全是出于謹慎,如果援軍不能及時趕到的話,他也不會繼續等下去,一旦北洋軍離開村莊,他就會立刻發起進攻,不過那樣一來。部隊的傷亡肯定會增加。

    “難道張國平趕到上蔡了?難道他從中作梗?”

    楊邦翰轉念一想,這心里更是焦慮起來。

    他對張國平有些偏見,而且他的心里不平衡。指揮獨立騎兵旅半年多,楊邦翰是任勞任怨,一絲不,對下級要求嚴格,也很體貼部下≡上級很尊重,雖然從來就不說什麼奉承話,但是在上級看來,他楊邦翰就是一個能干的軍官,獨立騎兵旅交給他,上級很放心。

    本來,听說總司令打算將獨立騎兵旅擴充到一個師,組建獨立騎兵師。這個消息讓楊邦翰很是興奮。要說不想當師長那是假話,革命軍隊雖然是為革命打仗,但是如果能夠出人頭地,那也是件美事,所以,楊邦翰自從得到獨立騎兵師即將組建的消息後就一直在焦慮的等待著上級的任命,但是這個念頭他從來沒跟別人講過,只是悶在心里,等著上級安排。

    等來等去,楊邦翰卻只等來一斤,“副師長兼旅長”的任命,上級沒有提拔他做師長,而是空降了一個張國平過來。

    張國平是什麼人?那不是一個清軍低級軍官出身的土司奴隸娃子麼?他有什麼資格出任革命軍的獨立騎兵師長?就靠他是總司令侍從室出來的?就靠他給總司令當過副官?

    師長的任命出來後,楊邦翰那個氣啊,要說沒有怨言那是假的,不要說他不服氣,就連底下的那些再長、營長也為楊旅長鳴不平,本來眾人是打算聯名上書。請總司令收回成命的,但是理智最終戰勝了情緒,因為共和軍里不興下級要挾上級!

    軍紀,那是誰都不能違抗的。軍隊不是茶館,下級服從上級是鐵律。這是總司令一再強調的,這支革命的軍隊早已脫胎換骨,不再是那支滿清的新軍了。

    楊邦翰無奈的接受了任命,但是這個心節一直沒有真正解開,他雖然不敢埋怨總司令,但是對于那個空降過來的張國平卻沒有什麼好感。因為據他所知,這個張國平以前從來沒有帶過騎兵部隊,他能勝

    “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這是一名獨立騎兵旅團長說過的原話,本來是用來安慰楊邦翰的,但是楊邦翰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解開心節,因為在他看來,革命軍與清軍、北洋軍不同,這支軍隊既然是新式的軍隊,那麼就應該用人唯有,而不是用人唯親,那樣的話,跟舊式軍隊還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政治,不是楊邦翰這樣的一根筋可以明白的,軍隊固然是戰爭機器,可是這部戰爭機器是為政治服務的,它無論如何脫離不了政治。作為這支軍隊的掌握者,確實很有必要在部隊里安插足夠的親信,楊邦翰雖然軍事過硬,但是與總司令的距離確實過遠了些,還需要進一步考驗。

    現在楊邦翰還沒有想明白,不過有些軍官已經看明白了,總司令的那行小“侍從室”就是他培養親信的一個重要部門,張國平能夠當上獨立騎兵師長,與他在侍從室呆過段日子不無關系,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張國平完全是一個外來戶,在軍隊里沒有根基,沒有根基也就沒有自己的小團體,這樣的人才是上位者最為放心的,而張國平要想坐穩師長的位子,也必須毫不猶豫的站在總司令一邊。

    軍官也必須講政治,雖然總司令一直強調軍官應該遠離政治,可是軍隊里離不開政治,不講政治的人就會靠邊站,藍天蔚講政治,所以他一直坐在總參謀長的位子上,吳祿貞不講政治,結果靠邊站了段日子 在,吳長官也學會講政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總司令還會委以實權。

    這個道理明白的人不多,不明白的人很多,楊邦翰算一斤小。

    就在楊邦翰盯著林莊那邊,心,心方著如何殲滅北洋敗軍的時候。名鼻官彎著腰從河床賊州方向快步走了過來,打扮卻是一個鄉民。

    “旅長,騎二團過來了,就在下游集結。張國平也過來了。他說了。這場戰斗你來指揮,你下令吹沖鋒號,他就率領二團從下游兜到西邊去,與騎一團來個東西夾擊,全殲北洋軍。”

    听了副官的話,楊邦翰微微一愣,說道︰“我來指揮?既然張國平他過來了,現在又是獨立騎兵師的師長,官比我大,為什麼他不指揮?”

    “旅長,我瞧著啊,那張國平倒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是攪屎棍子。我琢磨著,他是知道你的厲害的,所以這一仗留給你打,他不插手。這一仗啊,咱們就好好打,讓他張師長瞧瞧,咱們旅長那是完全有資格做師長的。”

    副官話未說完,腦門上已挨了楊邦翰一擊爆栗。

    “扯你斤小蛋!就是他張國平親自指揮打這一仗,老子也不會跟他鬧別筋。張國平做師長,那是他自己的能耐,咱用不著在這上頭跟他摳氣。”

    楊邦翰白了那副官一眼,雖然嘴上不服氣,不過這心里倒確實是好受了許多,看起來這位張師長懂的人情世故,這個頂頭上司還算湊合。

    不過楊邦翰也不會這麼快就真把張國平當成自己的頂頭上司,仗還沒打,打完了再喊“師長”吧。如果是個不會打仗的馬屁精,楊邦翰就算是拼著抗命的罪名也要向總司令上書,騎兵是共和軍的寶貝,可不能毀在一個馬屁精手里。

    “傳令!騎一團檢查武器、馬蹄鐵。沖鋒號不響誰也不許躍出河道【給我趴好了,等北洋軍走近了,咱們先用步槍給他們來上一下!沒沖過來之前,都給老子等著!”

    楊邦翰的命令得到了完全貫徹。騎兵們已做好了戰斗準備,在騎著戰馬沖過去砍殺之前,他們必須再做一回騎馬步兵,給北洋軍來一場火力急襲。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等陽光不是那麼毒了,那盤踞在幾座小村莊里的北洋軍才慢吞吞的開了出來。集結之後便繼續向東開進,前頭開道的卻不是騎兵,而是十多頭耕牛。他們在村莊里吃過“百家飯”後。也沒忘了在走之前撈上一把。

    “注意!隱蔽!”

    趁著北洋軍還沒走近,楊邦翰喊了一聲,所有的人都趴在了河堤腳上。只留了幾個觀察哨。

    “兩千五百公尺!”

    “一千五百公尺!”

    “五百公尺!”

    觀察哨用炮隊鏡測量著北洋軍與己方陣地的距離,距離越來越近,聲音卻越來越小,而士兵們則根據報來的距離調整著馬槍的表尺,馬槍不比步槍,由于槍身短,這有效射程就近,要想達到最猛烈的火力效果。就必須把北洋軍放到近距離再打。

    楊邦翰定下的開火距離是一百五十米,這個距離過近了些,但是他不想讓北洋軍的“長蛇陣”拖得過長,而且他也想試試沖鋒槍的實際戰術效果。

    他的騎兵部隊里一共只裝備了兩百桿沖鋒槍,這是漢陽兵工廠趕制出來的第一批試制產品,都是機器加手工制造,目前尚未正式定型命名。交給騎兵師除了測試性能之外。也是為了彌補馬槍的不足,現在部隊里的馬槍都是通過德國商人進口的。數量有限,如果擴充獨立騎兵師的話,短時間里是無法滿足部隊需求的,所以,這沖鋒槍就成了騎兵部隊的新武器和應急武器。

    由于這批沖鋒槍送來的比較晚。沒有趕上項城之戰,因此,這次戰斗將是這種沖鋒槍第一次參加實戰。

    “兩百公尺!”

    “一百五十公尺!”

    楊邦翰伸出半個腦袋向迎再而來的北洋軍步兵看了一眼,對方依舊是那個“長蛇陣”成單列縱隊,隊伍從前往後拖了好幾里長,這個行軍隊形可不是伏擊者喜歡的隊形。

    但是敵人的尖兵已近在眼前,不打也不行了。

    “打!”

    “打!”

    楊邦翰咆哮一聲,舉起手里的那桿沖鋒槍,毫不猶豫的摳動了扳機。

    “迭撻嚙,撻嚙嚙”

    “啪!啪!”

    沖鋒槍清脆的點射聲與馬槍的射擊聲交織在一起,只在瞬間就薦這片原本平靜的田野變成了殺戮場,那些進入火力圈的北洋軍官兵頓時躺倒一片,慘嚎連連。

    前頭的隊伍遭到猛烈打擊,後頭的隊伍立刻反應過來,不過他們並不是沖上來幫助同袍,而是調頭向來時的方向狂奔,連那些耕牛也顧不上了。

    這軍心,這士氣,那簡直就是送給騎兵的菜。

    “吹號!”

    楊邦翰將沖鋒槍背在身後,將壓住那匹戰馬的腿抬了起來,待那匹戰馬翻身站起之後,迅速躍上馬背。將掛在馬鞍上的那把西式馬刀抽

    “滴滴燦…滴滴答…”

    響亮的沖鋒號響了起來,楊邦翰帶頭第一個躍馬躥出河道,揮舞著馬刀沖向西邊。

    “騎兵,突擊!”

    “騎兵,突擊!”

    所有的騎兵應聲而動,放眼望去,那平靜的河道邊如同掀起巨浪,近千名騎兵幾乎是同時躍出了河道,手中馬刀在陽光上閃亮,猶如巨浪交擊拍出的浪花。

    在寬達數里的戰線上,騎兵一團向潰逃的北洋軍發起了突擊,從空中望去,猶如一條灰色的線,以極高的速度撲向那片曠野中那些土黃色的點,當那些土黃色的點踫上灰色的線的時候,就是騎兵揮砍馬刀的時候。

    “滴滴和…滴滴答

    西邊也響起了沖鋒號,騎兵二團在張國平師長的率領下也發起了突擊。從西往東也是一線平推,趕在北洋軍勵逃回村莊之前截住了他們。

    面對叱 而來的南軍騎兵,所有的北洋軍官兵都喪失了斗志,越來越多的人扔了手里的槍,高舉雙手跪在了田野里,少數舉槍射擊的人很快就死,在了馬刀之下。

    望著西邊那面越來越近的紅旗,楊邦翰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這個張國平,原來不光會拍馬屁,真本事也是有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8
第337章戰勝之後(上)

    汽笛聲中。列火車噴著滾滾黑煙駛講了火車站。在那廢墟的站台邊停了下來,蒸汽機里釋放的蒸汽帶著“嘶嘶”聲響,將這廢墟一般的站台遮蔽了片刻。

    這里是西平火車站,炸毀這里的是北洋軍,而修復鐵路的則是聯合陣線的工兵部隊,而現在,西平之戰早已結束,這里又飄揚起了紅旗。

    這列軍用火車拉到西平的是聯合陣線第十六師的一個步兵團,作為第十六師的師長,蔣作賓跟著這列火車一同趕到了西平,距離他上次離開這里不過短短幾天時間。

    雖然是短短幾天,但在蔣作賓看來,這就如同分別了很久一樣,這心里的滋味卻也像是打翻了調味瓶,酸甜苦辣都有,此番重回西平,那眼前的景象竟有些天上與地下的感覺。

    上次蔣作賓離開西平,是以“戰敗者”的身份,而這次回到西平,他卻是作為勝利者回到這里的。

    雖然北洋軍在西平抵抗得比較頑強,但是在聯合陣線南北夾擊之下,他們僅僅只堅守了半天就崩潰了,沒死的官兵都進了戰俘營,西平重新回到革命軍手里。

    勝利者是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作為這支南方軍隊的成員,蔣作賓也為勝利而興奮,他的第十六師就走進攻主廉一,在這上頭,藍天蔚考慮得很周全,給了蔣作賓一個扔掉“敗軍之將”帽子的機會,蔣師長也很感激。

    不過勝利不是沒有代價的,作為此次豫南戰役的主要佯動部隊,第十六師的傷亡要比其它參戰部隊重,部隊急需休整,並補充新兵,同樣的,作為主戰場之一,被交戰雙方來回掃蕩了兩遍的西平也變得滿目瘡癮,城里情況稍好一些,但是城外的居民區卻被炮火破壞的很嚴重∪其是這火車站所在的油坊鎮。幾乎被夷為平地,連棟完好的房屋都看不見。

    鑒于在戰爭前離開西平的平民正在陸續返回,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急需安置,所以這聯合陣線佔領西平之後就在油坊鎮附近設立了幾座難民收容所,並從中征募壯勞力,參與鐵路線的修復工作,算是以工代賑。

    蔣作賓走出火車站後,就看見了一隊里面走過來的勞工隊,拿著各式工具,進了火車站,一旦第十六師的部隊全部下了車,這些勞工就將上車,乘火車向北進發,西平北邊的鐵路也需要修復。

    這一仗,北洋軍方面對鐵路實施的破壞行動不比聯合陣線少,但是他們的行動卻不夠“專業”有些路段的修復根本用不著專業工兵,由鐵路工人指導勞工就可以勝任了。

    蔣作賓在亂糟糟的火車站外頭找到了一名參謀,問明了西平駐軍司令部的方位後,便帶著幾名副官徒步走了過去,步兵團則跟著參謀向營房開進。

    現在的西平駐軍司令部就在西平城西,利用的是原來的西平商會會館,駐軍司令是吳祿貞,他是昨天才被任命為西平駐軍司令的,這似乎也可以看作是他重新掌握實權的開始,吳長官顯然以實際行動贏回了總司令的信任,當然,這其中藍天蔚也起了關鍵作用。

    趕到司令部後,蔣作賓卻沒有看見吳祿貞,司令部里多數軍官也都在忙碌,根本不清楚吳祿貞去了哪里,後來還是一個參謀告訴蔣作賓,吳祿貞半個小時前就騎馬去了北邊。視察沿線鐵路去了,可能下午才會回西平,走之前將指揮權移交給了參謀長,但參謀長現在也不在司令部,他正在戰俘營主持審訊工作。所以,這第十六師到底該在什麼方向駐防現在還沒人安排,暫時就駐在城外的營地。

    司令部里沒幾個熟人,而且軍官們都忙著,蔣作賓坐了片刻,覺得自己在這里幫不上忙,于走向值班參謀告辭,站起身正打算離開司令部。但剛走出正門,就瞧見兩人里面走來,一個是上校,一個是準將,偏偏這兩人他都認識,上校是獨立騎兵旅旅長楊邦翰,準將是總司令部侍從室副官張國平。

    說“認識”未免有些過分,其實蔣作賓只是在孝感和信陽分別見過他們一面,說了幾句話,對于兩人,蔣作賓並不熟悉。

    見蔣作賓站在司令部門口,楊邦翰和張國平上前各自打招呼,雙方客氣寒暄幾句,蔣作賓這才得知 在的張國平已是聯合陣線獨立騎兵師的師長,而楊邦翰已是副師長,兩人現在是上下級的關系。

    “獨立騎兵師不是說要駐守上蔡麼?你們怎麼有空過來轉轉?”

    蔣作賓有些奇怪,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就向兩人詢問。

    張國平和楊邦翰都是一臉微笑,見楊邦翰拉起袖子打算說話,張國平也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由楊邦翰回答蔣作賓的問題。

    “上午的時候,咱們騎兵旅一團、二團在上蔡西邊、西平東邊跟北洋軍的一支部隊打了一仗,兩千人的北洋軍一個沒跑,全叫咱們包了餃子,光是日本的大蓋槍就繳了一千多桿【來,這是勵,勝之不武。不過呢,這里頭可有幾個大人物。名頭最響的,就是那位“鄭州吳屠,了。”

    “鄭州吳屠,?吳佩乎?你們騎兵師把吳佩乎打死了?他的第九師不是分散行動麼?怎麼有兩千多人給你們打?”

    蔣作賓很是吃驚,那吳佩乎的凶川工在信陽雖然遭到重大損是並沒有被全殲干信聊”九,吳佩乎利用拂曉的一次佯動將一個旅的部隊帶到了東邊,此後就行蹤詭秘。跟那些被擊潰的北洋部隊一樣,這支敗軍也分散行動,但是從楊邦翰的話來看,吳佩乎後來顯然又收攏了一些部隊。

    “吳佩享沒被咱們打死,他還活著。只不過被咱們騎兵俘虜了,我們趕到西平,就是把這幾個高級俘虜押過來的。吳佩乎的部隊也不都是第九師的隊伍,其中混雜了不少路上收容的勵,這家伙,以為遠離信陽了,就可以大搖大擺了,卻沒想到咱們騎兵在上蔡等著他呢。”

    楊邦翰很是興奮,邊說邊比戈。

    蔣作賓點了點頭,說道︰“騎兵干得不錯,這頭骨少不了的。信陽城下殲滅了北洋第四師、第七師。你們騎兵師又把吳佩乎的第九師消滅了,剛才我還得到信,曹錢的第三師殘部走到光州,迎頭踫上了從光州開過來的革命衛隊,一看革命衛隊那麼多紅旗,這第三師就嚇破了膽,一槍沒放就繳械了,還把曹鎖的棺材交了出來。如此說來,這北洋南進第二軍就算是全軍覆沒了。這一仗,咱們聯合陣線大獲全勝,“北洋強軍,的花架子算是塌下來了。”

    “曹穆死了?”張國平與楊邦翰都是一愣。

    “據說是死在信陽附近的,是重炮兵立下的功,重炮炸塌了曹錢的指揮部,當時曹鎖就不行了,第三師殘部撤退之後沒多久,曹鑰就死了。他的副官在村莊里搶了口棺材。就把這個北洋虎將裝瞼了,本打算帶到安徽去,但沒想到網到光州就全軍覆沒了。”

    “這麼說來,這一仗咱們還真是完勝

    張國平淡淡一笑,話鋒一轉 道︰“接下去是乘勝追擊,還是鞏固戰果?吳司令有沒有透露一點消息?”

    蔣作賓將手一攤,苦笑道︰“這我可不清楚,你得自己去問吳司令。不過他現在在北邊視察鐵路,下午才能回司令部≡了,你們審悶過吳佩乎沒有?那北洋南進第二軍的司令馮國璋下落如何?”

    “這個我們倒是問過吳佩乎等人,但他們雖然是北洋高級軍官,可也不清楚馮國璋的下落,吳佩乎只是說信陽的重炮兵開始炮擊第九師的師部時,那馮國璋就不見了蹤影 必是趁亂溜了,但到底走向什麼方向逃跑,吳佩享也不清楚,不過他也說了,現在北洋軍遭此敗績,馮國樟不大可能直接回北京見袁世凱,他很可能會在租界躲一眸子,等風頭過去或許才會露面,不過這要看局勢如何變化。”

    听了張國平的見解,蔣作賓擰著眉頭沉吟了片刻,說道︰“吳佩乎的話可信麼?這一仗打垮了北洋軍。可是馮國璋卻下落不明,若是讓他逃了,確實有些讓人惱火。”

    “自從被俘之後,吳佩乎還算老實。或許是想給咱們留個好印象張國平點了點頭。

    “好印象?他吳佩乎能有什麼好印象?在鄭州向請願的百姓開槍的不就是他的第九師麼?他想給咱們留個好印象,那可不容易。”蔣作賓。

    “那麼,如何疵吳佩乎呢?”張國平問道。

    “那還用問?上軍事法庭,宣判,槍斃!對這種袁世凱的走狗還有什麼可猶豫的?”楊邦翰冷冷說道。

    “那就不是我們可以操心的事情了,這一仗,從前到後,總司令都是謀劃周全的,不佩服不行啊。這一仗勝得這麼利索,以後,那些講怪話的人就都得閉嘴了,總司令用行動證明,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完全可以做總司令、委員長

    蔣作賓長嘆一聲,心中百感交集,都是青年軍官,可是這際遇、謀略卻是不能比的。

    張國平也在心里嘆了一聲,不過不是在嘆他自己,也不是在嘆別人▲是在嘆這個時代,為這個時代的國人而嘆息。

    此戰之後,北洋的強勢地位肯定會在短時間里衰落下去,全國的局勢或許會經歷一段短時間的動蕩,直到一個新的強勢集團取代北洋集團。

    這個新的強勢集團會是聯合陣線麼?張國平心里也沒有底,畢竟,這個集團是一個松散的政治聯盟,能不能將其很好的整合,這還是要看總司令如何去制訂戰略。

    就在這幾個高級軍官討論國內政局可能的走向時,從火車站方向傳來幾聲沉悶的汽笛,那汽笛聲很耳熟。

    “表甲列車?”張國平和蔣作賓都有些驚訝,他們沒想到裝甲列車營這麼快就開到西平了。

    幾人急忙趕去火車站,果然看見那列裝甲列車正在火車站加煤加水。火車頭噴出的蒸汽彌漫在站台附近,看上去好象是一頭正在小憩的猛獸,那車廂上的累累彈痕清晰可見,足見它承受的敵方炮火之凶猛。

    跟著裝甲列車營過來的還有附屬工兵營,裝備齊全,士氣高漲,完全是一副直搗幽燕的架勢。

    “難道總司令決定乘勝向北進軍?”

    張國平和蔣作賓如此揣測著裝甲列車營駛到信陽的目的,不過他們也明白,最終掌握決定權的還是那個坐鎮武勝英的總司令。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8
第338章戰勝之後(下)..

   就在張國平和蔣作賓站在西平火車站里揣摩著裝甲列扒”州引目標的時候,在河南與湖北交界處的武勝關,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總司令趙北也在揣摩一封電報的真正意圖。

    這封電報是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拍到武勝關的,內容走向趙委員長說明現在庶務委員會正打算派人去與袁世凱談判,討論這場豫南之戰的善後問題,雖然電報里沒有明說。不過趙北也知道,現在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恐怕已經知道了信陽戰斗的結果,他們明白,北洋南進第二軍敗了,而且敗得很慘,雖然最終的戰報尚未出籠,不過北洋軍吃了大敗仗卻已是不容爭辯的事實,或許,聯合陣線里的那些議員們認為是時候結束這場內戰了,因為北洋已經認識到了南方的實力。

    換句話說,聯合陣線的那幫憲政派不想打仗了,他們害怕再打下去會發生什麼意外,這一方面是擔心列強借機干涉,瓜分中國,另一方面是擔心趙總司令會挾勝利之威,一舉蕩平北洋集團,那樣的話,袁世凱倒下了,可是趙北卻站起來了。那麼這幫憲政派議員又會成為軍事強人手里可有可無的遮羞布,需要時拿出來用一下,不需要時就隨手扔到一邊。

    對于議員們的心思,趙北自問看得比較清楚,不過他並不打算否決這電報上的提議,原因也很簡單,他的部隊也需要休整,連續作戰,士兵們都很乒,彈藥、新兵都需要補充,所以,如果袁世凱被這一仗打冷靜了,願意坐下來談判的話,趙北並不介意利用一下這個機會,為下一步的戰略行動爭取一些時間。

    “擬電。原則上,我同意庶務委員會的建議,不過我需要提醒一下,現在戰勝者是聯合陣線,失敗者是北洋集團,所以,在這個談判中,我方必須掌握主動,該強硬的堅決強硬,該堅持的堅決堅持,絕對不能在談判桌上將革命軍人浴血奮戰得來的主動權拱手讓人!另,既然局勢已經明朗,國會似應盡快召開,而不必等到談判結束,聯合陣線要想掌握政治上的優勢,必須充分利用國會,必須盡快召開國會。”

    趙北口述電報底稿,一名侍從室的副卑迅速將內容記下。

    沒等潤色完畢,另一名侍從室副官匆匆走進司令部,手里拿著一封新的電報抄稿。

    “報告總司令!西平來電,北洋陸軍第九師殘部在上蔡縣西郊被我獨立騎兵師殲滅,斃傷、俘虜兩千余人,第九師長吳佩乎也被我軍俘虜,現正關押于西平戰俘營,等候總司令疵辦法。”

    接過副官的電報抄稿,趙北看了幾眼,淡淡一笑,拿著電報走到那幅掛在牆壁上的軍用地圖前,用一只鉛筆在那寫在地圖角上的“北洋陸軍第九師”幾個字上畫了一個叉。

    放下鉛筆,趙北長噓口氣,看了副官一眼,說道︰“完勝,這是完勝啊!四個北洋師被咱們革命軍全殲于豫南。這個戰績放在哪個國家都是足以讓人興奮的。此戰不僅打垮了北洋南進第二軍,而且也打滅了北洋集團的威風,現在,世人已經看清楚了,北洋不過是個外強中干的花架子,退出歷史舞台只是個時間間題了,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在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誰才是這個國家未來的主人了。”

    兩名副官立在總司令跟前,眼也不眨,聆听著總司令的每一個字 在有種說法,這侍從室副官就是總司令培養親信的職位,干得好了,就能像張國平那樣扶搖直上,成為這支軍隊的方面大員,所以,現在侍從室的所有人都打足了精神,誰都不肯在總司令面前露怯,就連這軍姿也站得格外的標準,不少原本邋邋遢遢的軍官也在乎起自己的儀表來,軍裝都換上了最新最筆挺的,皮鞋也擦得 亮,都想給總司令留下好印來

    不過現在,趙北顯然沒有心思關心部下的穿衣打扮,現在,他表面平靜,但是內心卻比任何一個軍官都要激動。

    四個師的北洋主力啊,其中的兩個師還號稱“北洋虎賁”趙北就這麼輕輕在地圖上揮了揮筆,畫了畫線,就將這四個師一口吃了下去,連眼都不帶眨的,這要是放在古代。足以讓皇帝進太廟祝捷了。

    不過只有趙北自己心里清楚。這幾天里他的內心遭受著什麼樣的煎熬。這場戰役就是對他指揮全局能力的一次考試,也是對他整個戰略構想的一次考試,趙北在戰前有信心拿個“及格”但是戰爭的最終結局卻是一斤,“優秀”如果能夠拿住馮國樟,也關進戰俘營的話,那這次考試趙北就算是拿到了滿分了。

    不容易啊,從安慶新軍起義到黃泥港兵變,從九江通電再到湖北光復”,這條攀登權力顛峰的道路可是異常艱早,趙北一路戰戰兢兢走了過來,而現在,那前頭的道路已變得寬敞起來,荊棘雖然依舊遍布道路之上,但是至少那懸崖峭壁已不多了,這以後的路只要不走岔,趙北終究會攀登到權

    “拍報!向武漢蔣方震他們報捷!向上海的國會報捷!北洋南進第二軍被咱們聯合陣線全殲于豫南,四個師長中,擊斃了三斤”活捉了一個。咱們南方革命陣營勝利了!另外◎全軍拍發電報,通電表彰全體參戰將士,所有官兵加發兩個月的軍餉。”

    趙北壓抑住心頭的激動,用盡量平和的聲音向副官下達了命令,不過這聲音還是有些發顫,情緒到底是暴露了出來。

    那兩個副官也同樣激動,同時拿起筆,用顫抖的手記下了總司令的命令。

    此戰之後,聯合戰線就可以在這個國家橫著走了,而總司令的威望也將達成一個讓多數人頂禮膜拜的高度。

    如此,誰能不激動呢?

    激動歸激動,這電報還是得潤色▲且必須立即拍發出去,讓那些首鼠兩端的騎牆派看看,什麼才是強者,什麼才是勃勃生氣,讓他們認清形勢,做出正確的選擇,這種時候,誰的底氣足,誰的追隨者就多。這“聯合陣線”現在就是一個筐。什麼人都能往里裝,前提是他跟總司令一個鼻孔出氣。

    兩個副官拿著電報底稿離開了司令部!秦四虎從門口走到了趙北身邊。卜聲問道︰“總司令,現在你總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吧?”

    趙北笑著拍了拍秦四虎的肩膀,搖著頭說道︰“現在不忙。走,跟我去火車站,咱們去迎接一位貴客。這個貴客身份可不一般啊,他代表的可是一個列強,而且,他的消息非常靈通,昨天就得知了信陽戰斗結局,這不,現在就趕看來巴結咱們聯合陣線了。”

    “列強會來巴結咱們?”

    秦四虎有些合不上嘴,他確實不太明白,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將這斤。國家打趴下的列強也會有求這個國家的一天,這國際政治啊,確實不是這大老粗弄得明白的,所以啊。還是閉上嘴,跟著總司令去火車站吧。好歹看看那洋人長什麼樣。

    到了火車站,那火車晚點,趙北領著秦四虎,又去傷兵帳篷瞧了瞧。看傷兵到是其次。主要是為了飽飽眼福,看看那些“巾煙文藝隊”的姑娘們跳舞唱歌,順便瞧瞧那個“翠微旖旎”的翠旖姑娘。

    現在總司令心情大好,確實是欣賞翠微旖旎風光的時候,而且由于前線傳來勝利的消息,這姑娘們的歌喉也格外的動听,所有人都陶醉其中。直到火車汽笛聲響起。

    趙北帶著衛隊趕去火車站,那火車已停了下來,乘客正在下車,其中不少人是金發碧眼的洋人,而那領頭的人正是德國旅華橋商總會的會長漢納根上校。

    見總司令親自趕來迎接,漢納根上行些受寵若驚的模樣,站在總司令跟前,一個標準的德國軍禮。

    “很抱歉,總司令,我們遲到了▲且,由于在南邊的火車站轉車的時候我忘了我的行李,結果現在不能穿軍裝,實在是抱歉。”

    那邊漢納根彬彬有禮,這邊總司令也是謙虛。

    “戰爭時期嘛,上腥生不必在意,咱們軍人都是豁達的,不豁達的人是打不了勝仗的。如果說抱歉的話,我也考慮不周,竟沒有安排軍樂隊,不過現在這里確實也沒有軍樂隊可安排,他們都到信陽去了。這場勝利也有他們的功勞。”

    趙北與漢納根寒暄幾句,不過他們也都明白,他們之所以能夠站在這里握手寒暄,並不是為了客氣,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

    漢納根此次前來武勝關,這頭餃是“嶄州事件民間調查委員會顧問”這斤》餃看上去有些唬人,但是實際上組成這個委員會的國家只有兩個,一個是德國,另一個是奧匈帝國,而且表面看上去也沒有官方背景,純粹是民間人士的行動。只扛著塊萬國紅個字會的招牌。

    本來,“薪州卓變”爆發差不多已有半年時間,外國人幾乎快把這件發生在遠東的事件忘了,雖然中日之間仍在就此問題“磋商”但是看上去北洋政府似乎沒有盡快結束談判的打算,就連中國百姓也多半忘了薪州的那場小規模武裝沖突。

    漢納根也差不多把“薪州事變”忘了,但是就在昨天,他收到了德國駐華公使館的一封密電,于是立即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這斤,“嶄州事件民間調查委員會”的組建。因為時間倉促,甚至來不及把美國人和意大利人拉進這個委員會里。

    為什麼德國公使會突然想起“薪州事變”問題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德國駐華公使在昨天收到了一封來自信陽的電報。電報是一位德國傳教士拍發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句話︰信陽戰斗,聯合陣線獲得決定性勝利。

    于是,德國公使先生的記性立刻好了起來。

    然後,漢納根上校就來到了這武勝關前,拜會取得這場決定性勝利的軍事強人。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1:59
第339章德國的選擇

    乍為後起的列強,德國統一之後,工業實力迅速增強,凰川小德國鋼鐵產量為一千三百萬噸,是英國的近兩倍,法國的四倍,德國的商船隊總噸位達到近三百萬噸。商船隊規模世界排名第二,僅次于英國。德國生產的合成染料佔世界總產量的百分之九十,德國化工產品的出口額佔世界化工產品貿易總量的百分之二十五,在世界工業生產總額的比重里,德國的份額達到了百分之十五,與英國持平,並列排名世界第二。

    工業實力就代表著這個時代的國家實力,依靠著雄厚的國家實力,德國野心勃勃的登上了國際政治舞台。環顧左右,德國驚訝的發現,有一種量在阻擋德國的繼續崛起,這種量就是“世界舊秩序”

    世界舊秩序,在這種舊秩序下。世界上的殖民地已經被英國、法國等強國瓜分完畢,德國僅僅只是趕上了這場瓜分狂潮的尾聲,望著那點可憐的“殘羹冷炙”德國既憤怒又沖動,在這個“強權即公理”的時代,德國很快就采取了行動,來為自己爭奪“日光下的地盤”

    《德俄再閉條約》的失效。德國與俄國的貿易戰和關稅壁壘,德國與英國在南非布爾人問題上的姐梧,三國同盟的建立,德國遠東艦隊強佔中國膠州灣,英國與德國之間的“無畏艦”建造競賽,摩洛哥危機。波斯尼亞危機這一系列的重大國際事件,都是德國試圖摧毀“世界舊秩序”而采取的行動的直接後果,而制訂這些行動方案的就是德國皇帝威廉二世。

    自從鶴年登上皇帝寶座之後,這位年輕氣盛的君主就著手制訂野心勃勃的“新路線”為了保持德國在歐洲大陸的霸主地個,更是為了爭奪“日光下的地盤”威廉二世不惜開罪俄國,毅然決然的結束了兩國之間多年的正常關系,並將反對這一政策的“鐵血宰相”俾斯麥一腳踢出了政治舞台,而將那些追隨“新路線”的親信提拔上來,擔任了政府中許多重要職務,海軍大臣提爾皮茨 相標洛、總參謀長瓦德西、外交專家霍爾斯坦因,這些人都是簇擁在皇帝身邊的“忠犬”忠實的執行著威廉二世制訂的“新路線”

    既然有“舊秩序”的破壞者,那麼就有“舊秩序”的維護者,作為對野心勃勃的威廉二世的反擊,一向強調均勢戰略的英國也毫不猶豫的拉攏了法國、俄國,三國協約就此建立,世界從此變得更加動蕩了。

    經過摩洛哥危機和波斯尼亞危機這兩次較量,協約國和同盟國在互相試探對方決心的同時都認識到一個重要現實︰他們都還沒有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

    但是沒有做好戰爭準備並不代表兩個軍事集團會放棄戰爭,相反,它們都加快了備戰的腳步,幾年前開始的世界性經濟蕭條這麼快就能夠在歐州緩和,與雙方的軍備競賽不無關系,井續增長的軍火和裝備訂單讓歐州的工業家非常滿意,但是同時也使歐洲的局勢更加緊張。

    兩個軍事集團在瘋狂擴軍備戰的同時,也在繼續拉攏各自的同盟者、國盯上了大西洋對岸的美國,德國也做著同樣的打算,而且由于在遠東地區沒有盟友,德國拉攏美國的願望更為迫切,因為美國也是太平洋國家,它的海軍實力也不算弱,完全可以和德國一起保衛兩國在遠東地區的既得利益,共同對抗那個同樣野心勃勃的新興小列強日本。

    但是讓德國失望的是,美國國內的孤立主義情緒非常之強烈,遠遠強于德凳美國人的愛國情緒,所以,美國不願為德國在遠東地區的利益背書,雖然美國同樣不滿日本在東北亞方向的擴張,但是相比之下,美國更看重歐洲市場,它不會為了德國而開罪英國、法國,美國的商人是狡猾的,他們很清楚歐洲的量對比。

    所以,美國政府遲遲不肯上德國的賊船,美國政客依舊保持著

    美國既然暫時無法拉攏,那麼德國皇帝不得不再將目光轉向其它國來

    現在的遠東太平洋地區,有幾個獨立的國家呢?

    日本算一個,但是日本是英國的盟國、協約國集團的準成員,這樣一個國家,顯然不可能上德國的賊船。沒辦法,德國皇帝只好將目光挪了過去,盯著遠東找了一轉,然後皇帝陛下痛苦的發現,遠東地區的獨立國家真是屈指可數,值得德國拉攏的幾乎只事了一斤,中國。

    中國,名義上是個主權國家。但實際上,自從喲年的“厭子國變”之後,八國聯軍就用大炮和刺刀以及傳教士將這個國家變成了“公共殖民地”這樣一個國家,有資格上皇帝陛下的賊船麼?

    有資格,而且這個資格完全可以藐視整斤小歐洲,這個資格就是人口︰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家現在擁有四億人口。

    這個統計數字還是來自于那個低效的清朝官僚衙門,實際上,威廉二世認為,如果讓德國人去做統計的話,這個東方古國的人口很可能接近五億!

    五億人口,這是一個怎樣的數字啊∴比之平,英國、法國、德國三國本土總人口加到一起,也不過才一億出頭,作為一個歐洲君主,威廉二世不得不感嘆這是“水稻、甘薯和馬鈴薯的奇跡”尤其讓皇帝陛下感到驚訝的是,偏偏這個國家的底層民眾可以忍耐最惡劣的生活條件。這一點從那些在美洲種植園干活的華工身上就能體現出來。

    吃苦耐勞的國具,遼闊的國土,豐富的資源,悠久的歷史,燦爛的古代文化,,這樣一個國家竟然淪落到“公共殖民地”的處境,德國皇帝確實看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或許是這個國家的歷史太悠久了些,積澱了太多的糟粕,新的社會量無法沖破這層厚厚的糟粕,使得這個國家的每一次進步都以沉重的社會代價為前提。

    不過德國皇帝很快就無視了中國的歷史,畢竟,如果這個國家還不能迅速覺醒的話,那悠久的歷史與文化恐怕就要終結了,畢竟,除了日本對這個國家揮眈眈之件,德國人也一直對這個國家垂涎三尺。

    “日不過現在,對于德國來說,瓜分中國是不切實際的,德國在遠東的量比起英國、日本,實在是微不足道的,與其因為參與瓜分而遭到中國民眾的敵視,還不如想辦法把這個擁有五億人口的國家綁上德國戰車。

    趁著英國和日本還沒有動手。還是盡快把這個衰落的國家拉上自己的賊船吧,讓那五億人口為德國提供市場,也為德國戰車提供一些動力。

    在皇帝的催促下,德國政府很快就采取了行動,通過駐華公使聯絡上了清廷,倡議中國、美國、德國結盟,共同對抗日本,對于德國的建議,清廷非常感興趣,當時日俄戰爭剛剛結束,東三省炭發可危,能不能保住這塊“龍興之地。”全看此次外交上的縱橫搏闔了,于是,唐紹儀率領一支外交使團去了美國,準備就三國結盟問題與美國政府磋商。

    但是美國仍舊不肯上德國的賊船,而且美國政府很聰明的利用了“中美德三國同盟”的輿論,迫使日本政府重新坐回談判桌前,與美國簽訂了《羅脫高平協定》,換來了日本政府“門戶開放”和不攻擊菲律賓的承諾,在這種爾虞我詐的國際政治較量中,德國皇帝組建中美德三國同盟的美夢總算是醒了。

    在這種背景之下,德國只能把全部消都放在中國身上,這是它在遠東太平洋地區維持既得利益的唯一消,哪怕這個國家自己也是朝不

    夕。

    但是沒等德國的如意算盤撥動。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家就爆發了革命。戍申革命。

    然後,滿清朝廷被南北實力派聯手掀翻,這個國家在名義上由君主制過渡到了共和制。

    這簡直讓德國皇帝興奮不已,因為就在當年的早些時候,近東的“西亞病夫”奧斯曼帝國也爆發了一場革命,革命之後上台執政的軍人政府非常的親德,他們強烈要求德國幫助他們實現軍事現代化,而現在。“東亞病夫”中國也爆發了革命,那麼,革命之後的新政府是否也需要德國的“幫助”呢?

    雖然對于共和制很反感,但是這並不影響威廉二世對共和中國的興趣。在協約國集團的威脅之平,德國的“新路線”必須繼續推行,中國也必須拉攏。

    德國一開始拉攏的對象是袁世凱,但是德國人很快發現,英國對袁世凱的影響力很強,遠不是德國可以相比的,而且由于德國在遠東地區的量實在有限,袁世凱也不大可能拋棄英國而到入德國懷抱,這樣一來,德國的遠東戰略受到了更大的威脅,如果不能將中國拉上德國賊船的話,那麼一旦歐洲沖突爆發,德國將不得不從遠東地區撤退它的大部分量,那麼日本將取得遠東的絕對優勢,而美國又不肯為德國火中取栗。那麼,日本那多余的海軍量完全可以抽調到歐洲,和英國一起從海上封鎖德國。

    正當威廉二世陷入苦悶之中的時候,中國南方的一個實力派人物用自己的聲音喚醒了德國人的想象力。那個人叫趙北,崛起于“戊申革命。”是南方革命軍的一位將軍,因為日本艦隊在長江中游與他的部隊發生武裝沖突,這位中國的將軍竟采取了十分強硬的姿態,幾乎將中日兩國逼到戰爭邊緣。

    這個中國的軍事強人引起了威廉二世的注意,他讓人搜集了所有能夠找到的情報和資料,然後驚訝的發現。這個叫趙北的將軍不僅反日,而且也擁有很強的反英情緒,這從他在佔領九江城之後所拍的反英通電就可以看出來,而且也正因此,外國記者給了他一個綽號︰遠東狂人。

    這顯然是一個具有強烈民族和國家主義立場的中國將軍,而他在反英反日的同時,卻沒有表現出對德國的厭惡,這一點值得注意,德國人或許可以利用一下,並種一下他的事業,使他擁有足夠的量凱覦中國的最高權力,那樣的話,他肯定對德國更有好感,或許可以對德國皇帝的“新路線”有幫助。

    不過在給這個遠東軍事強人全林之前,很有必要考察一下他的真正量,德國人雖然慷慨,但是也很精明,德國絕不會扶持一個不堪一擊的大話狂。

    于是,在德國商人提供的步槍、彈藥、大炮、輪船的種下,以及這個國家自近代以來各種矛盾激化之後的動蕩政局的誘發下,一場南北沖突不可避免的爆發了,趙北將軍與袁世凱將軍終于從暗斗走向明爭,兩人都想成為這個國家權力的掌握者 是戰爭爆發了。

    河南南部那場只持續了幾天的小型戰爭以趙北將軍的全面勝利而告終。南方實力派擊敗了袁世凱北洋集團,德國皇帝終于放心了。

    事實證明,當初皇帝陛下的選擇是正確的,那些內閣里的反對意見基本上消失了,現在的德國太需要一個遠東的幫手了,而那個趙北將軍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投資對象,雖然他目前的實力還非常弱小,但是只要德國肯伸出援手,他完全有能力在短時間里成為中國的主宰者。

    當然,如果能夠在種趙北將軍的同時從中國獲得足夠的商業利益。這顯然也是德國商界樂于看到的。如果德國的工商界人士在中國獲的商業上和工業上的好處,他們肯定會在議會選舉中種帝制派議員,那樣一來,就能完全壓住越來越強大的左翼社會量了。

    在這種背景之平,德國皇帝親自向外交部門施加影響,命令德國駐華公使采取“更加積極的行動”去拉攏和影響那位趙北將軍。

    于是,漢納根上校就帶著德國公使的一封電報到了武勝關,到了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的總司令部。

    這既是德國皇帝的選擇,更是德國的選擇。

    見到了總司令,漢納根單獨一人在會議室里與趙北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秘密會議,然後會議就結束了,除了極少數人之外,這次會議的內容屬于絕時機密,就像當初的“黃州陰謀”一樣,也成為了讓後世歷史學家頭疼的歷史之迷。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00
第340章人心向背

    北洋軍與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的豫南決戰結束了。戰昨引…浩讓人膛目結舌,號稱“虎賁”的北洋南進第二軍竟然在豫南全軍覆沒,四個師長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虜,北洋第二軍統帥、西南巡閱使馮國樟在戰斗中“下落不明”這場決戰,北洋是敗得一塌糊涂。

    主宰中的政局數十年的北洋集團竟是如此的外強中干,讓人大跌眼鏡,不惟北洋中人和外國觀察家感到意外,就連南方革命陣營內部也被那從豫南戰場傳出的勝利消息驚得目瞪口呆。

    “看不明白啊,看不明白啊。馮國障號稱“北洋雄杰”竟會一敗涂地,若不是總司令親自拍來密電,我只怕也是跟那幫人一樣狐疑了。”

    黎元洪直起身子,嘆了口氣,接過一名僕人端過去的清茶,潤了潤嗓子,將茶杯遞了回去,然後拿起小剪刀,繼續修剪盆景。

    站在黎元洪身後的饒漢祥興笑。說道︰“這也是委員長指揮有方。若是換了別人去指揮聯合陣線的部隊,勝或許還是勝,但只怕沒有這麼干脆利落了。”

    “是啊,當初總司令一流張開戰,宋鈍初他們不同意,現在看來。還是總司令眼光看得準,知道北洋軍是外強中干,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等宋鈍初他們回來。我看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黎元洪也是興笑,直起身子。將那把銅剪刀放在了窗台上,然後轉回身,接過茶杯又品了幾口 著茶杯走到掛在牆上的那幾幅字畫前。遲疑了片刻,向幾名僕人吩咐了幾句。

    “你們,把這幾幅字畫取下來,放在箱子里。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拿出來。”

    “黎公,這是何故?這幾幅字畫都是東海徐帥的手筆;這才掛上去沒幾天,怎麼又取下來了?”

    看到黎元洪的舉動,饒漢祥有些不明白,那些字畫是前幾天東三省總督徐世昌派人專程送到上海的,指名贈給黎元洪,徐世昌雖然不是書畫名家,不過這畢竟是一片心意,黎元洪當時也是很高興的收下了禮物。

    黎元洪擺了擺手,僕人們取下字畫退出書房,並將門也關上了!饒漢祥卻走到黎元洪身邊,與他在一排太師椅上才坐了。

    “徐菊人是北洋元老,他送字畫過來,咱們也不好不收,不過既,然現在南北已是敵視狀態,這北洋元老的字畫確實不宜再掛在顯眼處,我吩咐將這些字畫取下,也走出于謹慎。”

    黎元洪的話讓饒漢祥有些不以為然,他搖頭說道︰“黎公未免過于謹慎了,徐世昌是徐世昌,北洋是北洋,何況,這些字畫雖是贈給黎公的禮物,但是這純粹是私人交往。旁人也不能以此為借口攻擊黎公。”

    “時局紛亂,還是謹慎為上的拜”

    黎元洪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于是話鋒一轉,說道︰“宏僧,依你之見。此戰之後,北洋格局是否會發生變化?”

    饒漢祥遲疑著說道︰“難說。近期內袁世凱還可以掌握北洋,但是以後就不好說了,這豫南一仗。打垮了北洋四個師,偏偏師長、旅長都是袁世凱的舊人,此戰之後,袁世凱的威望肯定會跌下來,當年清廷跟日本開戰,甲午一仗也是敗得極慘。清軍主力也是北洋的淮軍、練軍。戰敗之後,北洋當家人李鴻章坐了冷板凳,雖然主要是西太後和清流找替罪羊的緣故,不過其中也未必沒有北洋自己人落井下石的原因”洋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現在豫南一敗,北洋精華又遭重創,在下以為,袁世凱未必能夠壓服那些政敵。

    “可是如今袁世凱是共和中國的臨時大總統,北洋軍又是由小站新軍擴編而成,那是他的嫡系,也是他的倚仗,軍權在手,北洋里的人誰又可以扳到他?在北洋里,資歷比他高的人不是沒有,但手中無權,也是無奈。”黎元洪搖了搖頭,眉頭擰了起來。

    “但是北洋分兩派,一派是武派。一派是文派,袁世凱壓服武派可以,但是未必能壓服文派。”饒漢祥說道。

    “尖派?那幫文官?宏僧,你開什麼玩笑呢?文官哪里斗得過武夫?”

    黎元洪苦笑,文武相斗,最終誰能勝出,他黎黃陵黎議長最有發言權。

    饒漢祥卻是搖頭,說道︰“黎公。不可小看了北洋里的文派,他們不僅有文官,還有一幫財神爺呢。離開了那幫財神爺,北洋的武派可是玩不轉,北洋軍也得垮。”

    “你是說盛宣懷那幫官商?”

    黎元洪被饒漢祥一語點醒,不由連連點頭,說道︰“你這麼一說,倒讓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盛宣懷派了個管家給我送來一張帖子,請我今晚去公共租界赴宴。前段日子這盛宣懷就跟閉關一樣,深居簡出,現在突然又來派人請我,只怕與北洋新敗不無關系啊。”

    “哦?盛宣懷想干什麼?前幾年他跟袁世凱不對付,那是不假,可是自從共和之後,听說袁世凱又想請他出山幫忙整理工業,兩人現在不像政敵啊。”饒漢祥沉吟著,揣摩著此事中透露出的妹絲馬跡。

    “難說啊,盛宣懷是機靈人。不會看不出豫南一仗北洋吃了大虧,也許他心思又活了?想出山干一番事業了?前段日子听說有人建圓誣最斬童節,語至靦曰肌肌口叭舊濟加正式大總統競選,只是他沒同“當初盛宣懷將名下漢冶萍公司的股份無償轉讓給了共和軍政府〈說他應該是共和的大功臣才是,怎麼共和之後,反而不見提拔他呢?無論是共和軍政府,還是北洋方面,都好象忘記了他一樣。”饒漢祥不清楚漢冶萍公司股份轉讓的內幕,也難怪會想不明白。

    黎元洪卻是知道這中間的來龍去脈。也知道總司令“拉肥豬”的高超技藝,不過他不想糾纏這件事,畢竟,他這個“革命功臣”的身份也有些問題,當初在漢陽“反正起義”的內幕也是不能揭開的,否則,他的把柄就算是叫人攥住了。

    “容僧,盛宣懷的事情咱們先不去管他,咱們現在還是討論一下國會開幕的事情吧,現在咱們聯合陣線在豫南大獲全勝,議員們個個情緒激動,都想早日召開國會,張季老他們那幾位已提出辭呈的委員也特權同立場,他們叫我擬個章程,我可沒有那個功底,所以啊,這個章程還是由你來擬,內容用白話,題跋就用你擅長的駢體文。”

    黎元洪說到最後幾句,放下茶杯,向饒漢祥望了過去,卻發現他正在哈欠連天,知道是煙癮犯了,于是笑著責備了幾句。

    “宿僧,總司令現在雖說勉強同意對鴉片“寓禁于征”抽禁煙稅補充財政,可是這是有期限的,五年之後,你若不戒掉這個大煙癮,就沒地方買煙膏了

    饒漢祥苦笑,說道︰“這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戒?嘴癮好說,這心癮難戒啊。實在不行。我就多買些煙膏存著,就算是全面禁了煙,也不至于滿地打滾。”

    “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現在總司令提倡新文化,你這大煙癮就是陋習,是新文化運動不允許的。听我一句勸,早些戒了好。

    看到饒漢祥哈欠連天的模樣。黎元洪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豫南戰役期間,睡不著覺的人可不止趙北、藍天蔚他們那幫前線將領,這後方的許多人也都睡不安穩呢,尤以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那幫委員為甚。就連張寒他們那些遞了辭呈的前任委員也是睡不好覺,都擔心此戰失敗之後會遭北洋方面報復,但是現在勝利的捷報傳來,眾人還是睡不著覺,不過卻不是因為擔心,而是興奮。

    是啊,興奮。此戰之後,這聯合陣線就算是真正坐穩國會江山了。議員們不僅保住了自己的國會席個,也為將來的政界發展打下一斤小良好的基礎,關鍵時候能夠跟總司令站在一起的人,總司令肯定不會忘記 在,說不定張季老他們那幾位正在後悔遞交辭呈呢。

    “容僧,既然你煙癮犯了,那就下去吧,下午再過來,咱們議一議盛宣懷請我赴宴的事情。”

    黎元洪點了頭,饒漢祥快步走出書房,在門口里面撞上一人,卻是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另一名委員黃興。

    見饒漢祥眼淚鼻涕已有些忍不住,黃興眉頭一行,急忙閃開,饒漢祥也顧不得打招呼了,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克強,你怎麼過來了?”黎元沒有些意外,黃興平時很少與他來往。兩人也沒有什麼交情。

    黃興抬起手指了指書桌上的電話機,說道︰“搖你電話,卻是搖不通。我只好自己過來了。”

    “何事?”

    “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決定馬上召開一次會議,召集委員參加,現在住在上海的委員總共只有十一個人,無論如何,黃陵也要去參加會議”。

    “開會?昨天不是開過會了麼?”黎元沒有些奇怪。

    “今日會議非同小可。剛才。民國代理海軍總長湯鄉銘在江陰要塞拍發通電,宣布海軍起義,加入聯合陣線革命武喜量,保衛國會,捍衛憲法。這不,一得到消息,庶務委員會就馬上決定召開會議,商議此事。”

    “哦?湯鄉銘到是個機靈人。”

    幕元洪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湯鄉銘自從南北沖突爆發之後,就一直首鼠兩端,雖然奉了袁世凱的命令率領江防艦隊駐泊浦口,策應南京方面的北洋軍行動,但是江防艦隊的行動一直非常謹慎,這或許可以說明湯鄉銘的立場。

    現在,北洋南進第二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湯鄉銘那里,他已看清了形勢,決定棄暗投明,投奔聯合陣線,如果江防艦隊能夠順利抵達上海的話,那麼,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完全可以在海軍炮艦的掩護下由杭州出動主力,向北挺進,掃蕩部署在南京上海一線的北洋南進第一軍,攻佔南京、上海,將東南財賦重地掌握在聯合陣線手里。

    上海不佔領,連國會也只能在租界里辦公,黎元洪、黃興也只能居住在租界。

    “既然如此,我馬上就去 在湯鄉銘已經起義了,那麼,安徽的姜桂題總該也有所表示了吧?”

    黎元洪看了眼窗戶,心中感慨良多。

    以前是北強南弱,但是豫南戰役之後,恐怕就是南強北弱了。

    這局面,硬是被總司令給扳過來了啊。

    換句話說,人心向背已發生了微妙變化。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00
第341章補救措施(上)

   悶熱。吊然那夭空中的陰霾越來越厚,光線越來越暗〈凡,這空氣中的悶熱感卻更重了,自從夏末以來,這北京城就沒下過雨呢,眼看著那天邊的烏雲正向城市這邊飄來。只怕這是場暴風雨啊。

    群上的行人少了許多,菜販小販望著那黑沉沉的天空,思忖的是否需要收攤,街邊的乞丐也紛紛擠到了城門洞和土地廟里,這雨說下就下,還是先找個躲雨的地方穩妥些。至于那些出門在外的人,也都在那街邊的茶館里找到了躲雨的地方。

    于是,這生意清淡的京城茶館頓時人聲鼎沸,茶博士們忙得不亦樂乎。

    自從革命以來,這北京城里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人還是那些人,官還是那些官,就連男人們頭上的辮子也沒見著少多少,唯一讓人感慨的是。那衣朽破爛的旗人是愈發多了起來,至于他們以前提在手里的鳥籠子、峒姻盒子也幾乎看不見了,完全是一副落魄的模樣。

    人都活不下去了,還養什麼鳥、養什麼煙煙啊。

    以前的茶館里,總是旗人嗓門最高。但是革命之後,這旗人大爺們個個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不要說吹牛打屁了,就連跟人說話的嗓門都提不起來,至于那些以往靠除帳喝茶的旗人,壓根就進不了茶館了,哪怕你是個前清的貝勒、貝子,沒有錢,也休想再拿出旗人大爺的架子!

    世道確實變了,旗人的江山覆滅了,兩百余年的“鐵桿莊稼。也倒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旗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並不是所有的旗人都賴在京城里。旗餉停發之後,一些旗人結伴去了關外,說是要去闖關東,不過他們到底是去關東挖山參,還是去參力那什麼“關外八旗”卻是沒人清楚了,這年頭,人人都只顧著自己的前程,哪里會關心其他人,至于這個國家的前途麼,自有總統府、司令部的那幫大人物操心小民百姓,還是獨善其身為妙。

    本來,以為滿清倒了,這百姓的日子可以好過點了,可是沒想到,這滿清一倒,世道反而更亂了,相比亂哄哄的南方各省,以前的北方各省還相對平靜一些,可是自從前幾天傳來北洋軍豫南大敗的消息之後,這北方各省也有了亂起來的苗頭小民百姓彷徨之余,不免要到處打听打听,看看這局面到底會如何發展 是,這茶館又成了百姓們獲取各種消息的地方。

    “我听說了,這次北洋軍大敗。那是慘敗,北洋南進第二軍全垮了。四個師長都叫人給打死了,馮國璋听說也是死在亂軍之中了

    “你哪里听來的?那洋人的報紙匕可不是這麼說的,北洋第二軍是垮了,可是只死了三個師長,吳佩乎叫人家聯合陣線給活捉了,至于馮國璋麼,洋人猜測是逃走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北邊來。”

    “馮國璋可沒那個膽子回北邊來,他的第二軍全軍覆沒,袁大總統饒不了他,換了你是馮國璋,你敢回北邊?”

    “說的也是!這一仗打下來”洋死傷幾萬人,被活捉了幾萬人,洋人都說了,這北洋是元氣大傷

    “北洋元氣大傷,南邊的革命軍會不會打到北方來?”

    “難說,難說。

    北洋是強軍,這一仗打滅了四五萬北洋軍,那南軍傷亡多乒卻沒人清楚,若是兩敗俱傷,這南軍也不能北進,至少眼下不能北進。”

    “兩敗俱傷?你做夢呢!昨天跟一位德國洋行的買辦吃花酒,听他說了,這豫南一仗,南邊的聯合陣線傷亡很輕,人家是勝得輕輕松松 在正在向北挺進呢,听說已打下了鄭州。”

    “德國洋行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英國人的報紙可不是這麼說啊。”

    “切!你沒听說麼,德國人送了一列鐵甲火車給聯合陣線,那玩意槍打不穿,炮炸不爛,北洋南進第二軍就是被那鐵甲火車打敗的,要不然,聯合陣線怎麼能勝愕這麼輕輕松松?當然了,也有說法,說那鐵甲火車是咱們中國人自己造的,不過要是沒有德國軍火,南軍要想打贏這一仗,那也是不容易。至于英國人?英國人當然要替北洋說好話,北洋垮了,英國人就要跳牆了。”

    “噓!小聲點!你沒听說麼?現在便衣隊正在滿城搜捕亂黨呢,不想被抓去,你呀,就把嘴閉緊些。不該說的話就別亂說。”

    茶館里人聲鼎沸,茶客們最關心的話題就是南北之間的那場豫南之戰,不過現在各種消息、傳言滿天飛,百姓們多少有些無所適從。

    就在茶客們議論南北大戰的時候,一輛四輪馬車猜轉的碾過那坑坑注窪的街道,車尾懸掛的那面五色旗格外惹眼。

    些有見識的茶客認出了那輛馬車,交頭接耳一番。

    “那是外務部的馬車吧?怎麼沒有護衛?”

    “沒錯,外務部的馬車,里頭坐的人卻不知是誰。”

    “還能是誰?這幾天里,唐紹儀、蔡廷干他們那幫人可是滿世界的躥,到各國公使館交涉,要各國聯合出面,幫助北洋維持局面。我猜啊,那馬車里不是唐紹儀就是蔡廷干。”

    “你咋這麼清楚?。

    “總統府的一個車夫是我親戚,異他說的。”

    “那你說說,為啥那唐紹儀沒有加入聯合陣線?他不是加入了同盟會麼?”

    “你問我,我摘道?這官場上的事啊,咱們小老百姓那是砸摸不清楚的。”

    茶館里的人猜測著馬車里乘客的身份,但是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猜對,那馬車里既沒坐著唐紹儀,也沒坐著蔡廷干,那乘客甚至不是北洋政府里的人。

    馬車里只有兩位乘客,一位是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另一位是聯合陣線“和平代表團”的團長宋教仁,他們是去總統府會晤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的,不過在去總統府之前,他們必須先去一趟外務部,這是程序,也是禮節。

    兩位乘客的表情略有不同,朱爾典一臉產肅,宋教仁卻是幕情輕松。

    北洋南進第二軍在豫南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天津租界之後,以宋教仁為代表的南方和平代表團起初有些不信,直到稍晚些租界的外國報紙紛紛在頭版頭條對這一事件進行了簡略”迂。這些國會的議員代我們才如夢初醒,先是歡呼雀躍,繼則精神振奮。

    沒想到啊,整整四個師的北洋軍竟被聯陣部隊全殲,這是決定性的勝利啊,當初沒打之前,眾人還擔心戰敗,但是事實證明,趙總司令是正確的,北洋軍外強中干,完全不是革命軍的對手,現在,眾人對總司令的戰略眼光更加佩服了。

    多數議員代表當時就建議利用這個機會再次與袁世凱尋求談判,爭取盡快結束南北對峙局面,使國會真正成為這個國家的主宰,宋教仁也有此打算,于是拍發電報,向上海租界的國會請示,並向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拍發電報,委員長趙北很快回電,批準了這個提議,但同時也提醒和平代表團全體代表,這次談判必須由聯合陣線掌握主動權。

    換句話說,現在對和談更積極的應該是北洋一方,而不應該是聯合陣線一方。

    宋教仁領悟了趙北的用意,但是他不願意等,他有自己的打算,于是當時就派人到了北京,與北洋政府外務部取得聯系,準備立即與袁世凱接觸,進行和談,但是讓他頗感詫異的是,袁世凱一口拒絕了和談建議。

    這讓宋教仁很是憤慨,想起趙北的提醒,他只能改變策略,索性耐著性子就在天津等待,這一等就是兩天,直到今天上午,英國公使朱爾典親自跑到天津,派人將宋教仁從天津德國租界請了出來,然後掛上一列專車,從天津直駛北京。

    就這樣,在朱爾典先生的撮合之下。作為聯合陣線的全權和談代表。宋教仁到了北京,準備與北洋方面進行和談,至于他的隨員,現在仍在北京大前門火車站旁的旅館里,宋教仁乘外務部馬車進城,主要是為了打前站。

    馬車直駛民國政府外務部,到了地方,下了馬車一看,竟然沒有一個政府官員來迎接他們,這讓朱爾典有些尷尬。

    “很抱歉,貴國中樞政府在禮節方面似乎有些欠缺。”

    朱爾典向宋教仁歉意的一笑,特意在“中樞政府”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這言下之意也很清楚,那就是,無論這一仗北洋敗得如何慘,袁世凱始終是這個政府的大總統。他就代表著中樞權威,至于宋教仁,只是一個地方實力派的談判代表,無論如何是不能與北洋平起平坐的。

    “公使先生,您的話說得有些不妥 在國會選舉雖然結束,但是正式大總統的選舉薦未舉行,正式內閣也沒有組建,所以,這“中樞政府。一詞不太嚴謹,還是稱為“看守政府。較為妥當。”

    宋教仁也是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糾正了一下對方的觀點,這話里的意思也是很明白的,對于袁世凱的“中樞”地位,聯合陣線有些異議。至于袁世凱這個臨時大總統到底是否是一個過渡人物,這還需要看此次和談的結果而定。

    朱爾典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人打嘴仗,他也沒什麼心情糾纏這個問題。南北之間誰勝誰負,現在已經很清楚了,豫南一戰,北洋第二軍全軍覆沒,北洋政府固然受到強烈震撼。那遠在歐淵的英國政府也同樣對此震驚不已,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袁世凱的北洋軍竟如此不堪一擊,更讓英國政府憂慮的是,根據英國在德國的潛伏間諜報告,德國漢堡港的兩艘滿載軍火的遠洋貨輪在前天起鈷。目的地是中國杭州,這正是在豫南戰役結束之後,這絕不是巧合≡然〃過這一仗,德國政府意識到了聯合陣線的潛在利用價值,決定對聯合陣線加大援助力度,如果得到德國的大林,聯合陣線肯定會將不堪一擊的北洋集團一腳踢下中國的政治舞台,而這絕不是英國政府願意看到的。

    英國絕不允許遠東出現一個親德政權,那會影響到英國的遠東乃至世界戰略,所以,英國政府必須想辦法阻止袁世凱北洋政府的倒台,至少在英國物色到更合適的代理人之前,北洋政府不能倒下。

    于是,朱爾典就開始為南北和談奔走,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維持搖搖欲墜的袁世凱政府。

    但是要想讓袁世凱接受和談建議,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作為袁世凱的朋友,朱爾典非常清楚現在袁世凱的憤怒,自從馮國璋的北洋第二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回總統府。袁世凱就暴跳如雷,召集一幫小站新軍親信,接連開會,揚言“御駕親征”要把這北洋的面子給搶回來。要繼續跟聯合陣線作戰到底。

    作戰到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問題不在于北洋沒有足夠的部隊。也不在于沒有足夠的軍餉和彈藥。問題的關鍵是,如果袁世凱繼續跟南方實力派進行戰爭的話,將對英國的遠東戰略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

    英國在遠東的戰略就是平衡戰略、國與日本結盟是為了平衡俄國量,英國與俄國結盟也是為了平衡日本量,同時拉攏日俄兩國共同壓制德國量,但是這個平衡戰略的前提條件是中國的局勢不發生劇烈變化。

    正因如此,在“戊申革命”爆發之後,英國政府立即采取措施,全面種袁世凱奪取權力,試圖以此為手段盡快平息革命引起的亂局,維持遠東平衡局面,使那些有著凱覦之心的列強無機可乘。

    但是隨著南北對峙的升級,袁世凱的北洋集團與趙北的聯合陣線終于兵戎相見,雙方在河南進行了一場小規模的近代化戰爭,戰爭之前、國人較為看好袁世凱的北洋軍,因為他們裝備齊全,有英國、日本種,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戰敗的。但是戰爭的結局卻給了英國政府一記響亮的耳光,聯合陣線大獲全勝”洋軍敗得一塌糊涂,這讓英國政府非常的震驚,這才意識到北洋集團是多麼的虛弱。

    但是後悔是來不及了,英國政府必須立即采取補救措施,維持遠東的平衡局面。

    讓英國政府更覺得意外的是。吃了大敗仗的袁世凱竟然還想打下去。這簡直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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