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14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24
第372章天上掉餡餅

    沾然宋教仁是作為北洋集團的說客南下的。不過他並不照舊心復命。當他從趙北有意無意泄露的口風中得知委員長正與德國商界謀劃著一個相當宏偉的工業建設計劃後,他更不打算急著回北京了,而且還毛遂自薦,充當這場商業談判中的談判代表,因為在他看來,趙委員長在軍事上確實無人可及,但是若說到涉及外交方面的事情,這位委員長似乎表現出一種難以理喻的偏執和狂熱,外交無小事,出于慎重,他決定無論如何也應該參加這場會談。看看德國人到底想干什麼。

    本來,趙北是打算在總司令部當德國商會代我們舉行會談的,但是宋教仁卻堅決反對這樣做,在他看來,這種會談應該局限在“經濟層面。”所以,最好應該將會場設在純粹的商業場所,以免給人外交上的錯覺,以為這是一場“官方會談”。

    對于這種書生之見,趙北也只能會心一笑,難道英國政府會因為德國的經濟援助是從“商業會談”中得到的而對聯合陣線高抬貴手麼?再說了,難道德國人向聯合陣線提供經濟援助的目的是單純的麼?

    在這場國際外交斗爭中,無論德國還是英國,它們都只是將中國當成了一顆棋子而已,而趙北所要做的。就是在扮演好這顆棋子的同時,為中國爭取最大利益。

    不過,出于對宋教仁這位理想主義者的尊敬,以及避免過于刺激英國人的神經的緣故,趙北最終還是同意了宋教仁的建議,將這場中德商業談判的會場改設在了鄭州總商會。

    趙北與宋教仁走出總司令部。那輛美國的福特小轎車已經發動起來。就等在門口,雖然這里距離鄭州總商會的直線距離還不到五百米,不過,總司令出巡,這排場不能不講究▲為了講究這個排場,這輛美國福特小轎車是從武漢掛上專車運到鄭州的。

    轎車的司機是從武漢派過來的,現在蔣方震已經為總參謀部培刮了數百名專業司機,不過現在沒有那麼多汽車可用,那些司機中的絕大部分人只能等著,等著那批剛剛通過美國洋行訂購的汽車運到武漢。

    而在此次中德商業談判中,重要一項內容就是關于德國奔馳汽車公司在武漢地區開設一家汽車制造吃及一家內燃權制造廠的意向交涉〈照趙北的打算,這家汽車制造廠和內燃機制造廠將采取中德合資的方式經營,雖然德國商人普遍對于中國的技術工人能否滿足汽車制造工業的需要表示懷疑,不過,即使奔馳公司最終放棄此項投資計劃,趙北也不擔心,因為對此工業合作項目感興趣的同時還有德國另外幾家汽車公司,只不過他們的商業談判代表現在還在西伯利亞的鐵路線上奔波,尚未趕到鄭州。

    總司令出巡,當然要前呼後擁,雖然作為上位者,時腸該做出些親民姿態,不過這親民姿態也必須分時候,現在戰爭還在進行,總司令的安全是第一個的,負責總司令保衛工作的不僅有警衛營,還有侍從室▲作為總司令手里的一把利劍。侍從室的權力相當的大,可以直接宣布進入戒嚴狀態。

    實際上,在趙北跨出門之前,這附近的幾條街就已宣布戒嚴,所以。當福特小轎車載著趙北和宋教仁走在街上的時候,那空蕩蕩的街道讓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好在這路沒多遠,很快這輛福特小轎車就停了下來,而那位德國陸軍退役上校漢納根已與德國商會的代我們等候在鄭州總商會的正門前,這些人中有不少是剛剛從武漢轉道趕來的,為了搭上這列中德經濟合作的快車,幾乎所有的在華德國商業團體都在關注這場南北之間的武裝沖突▲且多數人認為這場戰爭將以聯合陣線的全勝而告終。

    “美國汽車。”

    漢納根先為雙方的談判代表做了引見,然後對著那輛美國轎車撇了撇嘴,一本正經的向總司令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如果總司令喜歡坐汽車的話,我可以馬上通過德國商會為您從依然認為馬車才是最合適的代步工具,尤其在您的國家,而作為軍人,最合適的代步工具應該是一匹最優秀的戰馬,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我可以通過關系,為您在青島德國兵營里挑選一匹最好的戰馬,您完全可以騎著這匹德國戰馬,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北京城!”

    “多謝上校的好意,不過現在我手頭緊,實在買不起那麼多轎車。當然,如果您真的方便的話,我並不反對您為我弄幾匹歐洲戰馬,自從我將那匹荊州將軍的白馬送人之後,我一直在為這個坐騎的事情發愁,蒙古馬雖然不錯,可是太矮,我覺的,最好的軍用馬應該是頓河馬

    趙北笑咪咪的接受了漢納根的禮物。這種便宜不佔白不佔,反正德國人也不會吝嗇幾匹戰馬,不過對于目前的部隊來說,最合適的運輸工具既不是汽車,也不是歐洲戰馬,而是騾子,這種綜合了驢和馬的優點的大牲口確實非常適合現在的中國軍隊。更為重要的是,直隸、山東等地區的百姓也一向有飼養騾子的習慣。騾子的來源不成問題,趙北現在玩不起“摩托化機械化。”但是玩玩“騾馬化”似乎還是湊合的。

    “頓河馬?哥薩克騎的那種戰馬?其實那種戰馬是一種雜交戰馬,血統不純,算不上好戰馬漢納根不同意趙北的意見。

    “戰場上,夠用就行了。就好比我現在使用的這輛汽車一樣,夠用就行。

    名中國軍人和一名德國軍人開始交換各自對于戰馬的看法,宋教仁也只能苦笑,好在雙方很快結束了爭論,並迅速開始了會談。

    雖然跟著總司令趕過來的還有那些一些軍人、商人,不過他們都是花瓶角色,真正唱主角的還是總司令、委員長,就連對于談判事務較為熟悉的宋教仁也坐在一邊成了配角。

    看著酒詣不絕的趙其,再,!操上那幅中國地圖。宋教仁直觀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上口一二”山”那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圈、藍圈就是趙北雄心壯志的最好注腳。這個時代沒有哪個中國人比他更有雄心壯志了,如果指著地圖向德國商人勾勒美好商業前景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商業奇才的話,宋教仁或許不會如此的驚訝,但是問題在于,趙北今年不過二十六七歲,如此年紀卻有如斯眼光與氣魄,也難怪他能叱 中原、睥睨天下了。

    不僅宋教仁對此感到吃驚,德國商人也一樣被趙北的勃勃雄心震撼了。

    按照這個總司令的戰略構想。他要在四只之內建立起一整套完成的工業體系,從棉仿業到機器制造業,從化肥廠到汽車、飛機制造廠,從礦遼的開采,到鐵路的修建,這不僅僅只是一個工業發展計戈”這更是一個強國的雄心!

    但是請不要忘了,中國,這是一個農業國,而且還是一個落後的農業國,雖然這個國家的農業文明起源得很早,但是那根深蒂固的農業傳統和小農意識就是這個國家邁向工業時代的最大阻礙,想在短短四只時博里興建這麼多的工業企業以及與之配套的技術培學校,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為什麼這位遠東的軍事強人這麼急著要建立起自己的工業體系呢?為什麼他不能將這個“四只計劃”放寬為“入年計劃”呢?要知道,如果從第一次工業革命算起的話,英國用了差不多一百年才變成一個真正的工業國,而眼前的這個總司令。他竟然打算用四只的時間走完英國半個世紀所走過的道路。

    中國有句古老的成語,叫做“拔苗助長。”似乎可以用來形容這位遠東軍事強人現在的這個工業發展計刮。

    不過德國商人並沒有在這上頭浪費精力,因為他們很清楚,無論這個工業發展計劃能否像總司令計哉的那樣按時完成,德國工業界和商業界都能從這個計劃中得到好處,想象一下,德國的鋼鐵辛迪加利用武漢的漢冶萍公司煉制中國的鐵礦石。然後將這些鋼鐵低價向中國以及整個遠東地區傾銷,那麼之後會發生什麼情況呢?顯然,那些英國、法國的本土鋼鐵企業將遭到致命一擊▲這,對于德國的國力提升將起到重要作用。

    更為重要的是,總司令打算利用這個“四只計劃”建立起一個基本的南北、東西鐵路交通網,不僅那計劃中的隴哼、津浦線會馬上開工▲且川漢、粵漢鐵路也會盡快動工修建,而在那條天塹似的長江上,至少將修建起兩座鐵路橋!鐵路、橋梁,這些都離不開鋼鐵,而這些工程的開工,無疑將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為德國、中國的鋼鐵合資公司提供巨大的市場容量。

    何況,這些鐵路也將以中德合作的方式進行經營,一旦鐵路修建完畢。那巨大的中部、西部市場也將為德國商界帶來滾滾財源。

    什麼叫做“天上掉餡餅”?這就是!

    除了商業利益之外,更重要的是政治利益,一旦中德合作順利開展,兩國之間的“友誼”將進一步加強,對于英國的遠東戰略將造成根本性的改變!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所有的德國商會代表都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即簽訂所有的合作項目。但是問題在于。今天的這場談判僅僅只是一次意向切磋,雖然雙方的誠意都是實實在在的,但是目前來講,還缺少一斤,關鍵的橋梁。

    這個橋梁叫做“中樞權力。”趙總司令一天不掌握這個中樞權力,他就不具備與德國政府直接進行合作的權力,而這個宏偉的“四只工業發展計劃”是絕對離不開德國政府種的。

    所以,無論是德國人還是聯合陣線,都盼望著軍事上的全面勝利。一旦打進北京城,這中樞權力就由北洋一方轉到了聯合陣線一方,確切的講,是轉到了總司令趙北手里,轉到了一個對德國抱著強烈好感的軍事強人手里。

    只有到了那個時候,德國商人才能放心的將德國金錢投入到這個宏偉的工業發展計發中去。

    換句話說,無論如何,趙北必須進入中樞權力層中,否的,這個工業發展計劃就是畫餅充饑。

    當然,作為此次意向會談的一斤,重要結果,同時也作為德國商人的“友誼。”一筆商業借款在會談後正式成立了,雖然只是區區二百萬德國馬克,但這足以讓會談雙方滿意了。更重要的是,這筆借款不僅沒有索要抵押品,而且沒有限制用途!

    為了拉總司令上自己的賊船,德國人可算是下足了本錢。

    而且,就像是要慶祝此次會談的成功一樣,就在趙北與漢納根率領談判代我們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一封電報由一名副官送到了總司令手里。

    這是一封來自于北京東交民巷的電報,在電報上署名的是英、法、美、德、日、俄、奧、意八國駐華公使。電報的內容也很簡單,北洋中樞已正式通過英國公使向聯合陣線方面轉達了議和的急切心情,而英國公使在與其他各國公使認真磋商之後。一致決定參與此次南北調停,促使雙方結束戰爭狀態,坐回到談判桌前,用和平的方式解決權力的分配問題。

    “鈍初,此次南北和談,你是非去不可了。其洋軍已撤出報城。看起來,他們這一次是真心實意想求和了。”趙北笑著將電報抄稿交給了宋教仁。

    “宋某必盡心竭力。”

    宋教仁長噓口氣,微笑著只說了一句話,他心里也是感慨,他也更明白趙北那句“以打促和”的意思了︵些時候,如果不讓對方看到你真正的實力,對方絕不會坐下來跟你和和氣氣的說話。

    而這一次,宋教仁絕對有信心從談判桌上得到更多的東西,得到那些在戰場上很難得到的東西。

    這場亂局,確實也該收場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25
第373章撿便宜

    風卷著泌塵從北方吹了過來。陽光被遮擋起來。整今天些川業六灰蒙蒙的,走在街上的人也多半灰頭土臉,街邊店鋪門前的布幡隨著風搖搖擺擺,上頭也是灰蒙蒙一片,整個城市都是這樣的色彩,單調而豐樸。

    這里是北京城,這個東方國家的國都,雖然現代化的味道遠遠不及南邊的天津,但是這里畢竟是這個國家的權列樞所在地,這里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們關注著。

    輛四輪馬車猜嶄的碾過坑坑窪窪的街道,灰頭土臉的從大前門火車站駛向城里,在那風沙彌漫的城市中緩緩前行,最終抵達了它的目的地。

    東交民巷其實,在列強外交官們的眼中,這里才應該算是這個國家的真正的權列樞,至于離此不遠的那座總統府,只不過是一個在前台表演的演員而已,這個國家幾乎所有的重大政治活動與決策其實都由東交民巷策劃,這里的列強外交官們才是這些政治“文明戲”的導演,沒有他們的配合,總統府里的那位總統先生不過就是一個因失去提線而軟弱無力的木偶而已。

    自從喲年的那場戰爭之後,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家實際上已經成了列強們的“公共殖民地”之所以一直保留著一個看上去擁有主權的中樞政府,只不過是因為列強需要一位代理人統治這個國家而已,對于列強來說,直接統治這個國家太握了,還是扶持代理人比較合算,列強只管從這部收稅機器那里抽取利潤就可以了。

    以前,這個代理人是滿清朝廷。但是列強很快發現這部收稅機器已無法維持運轉,維持它的費用遠遠高于從它那里得到的利潤,所以,列強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那部陳舊不堪的收稅機器,另外選了一部新的收稅機器,這部機器叫做“北洋”

    但是還沒等這部新的收稅機器開始正式運轉,列強突然發現這部機器空有一個新的外殼,內部卻依然是腐朽不堪,如果不能取得列強的種的話,這部收稅機器隨時都可能徹底完蛋,所以,列強又心急火燎的想辦法維修這部收稅機器,不過他們也同時遺憾的看到,現在並不是所有的列強都打算將這部北洋機器修好,至少德國人的心思是值得揣摩一番的。

    雖然德國人居心叵測,不過在其他國家外交官的努力下,德國駐華公使終于還是決定參與此次南北調停,用和平的方式解決中樞權力的分配問題。

    不管德國公使走出于什麼原因同意參與此次南北調停,至少現在各國外交官已在籌備這場中國南北實力派之間的和平談判,而這東交民巷就是這場和平談判的幕後策劃者。

    那輛從大前門火車站趕到東交民巷的四輪馬車在美國公使館門前停了下來,車門被里頭的乘客推開,從車廂里走下兩個金發碧眼的洋人,一個叫司戴德,是美國駐奉天總領事,另一個叫馬文,是司戴德先生的主要助手兼華語翻澤。

    司戴德傘著一條絲帕,捂著口鼻,站在馬車邊,向那灰蒙蒙的天空望了一眼。

    “馬文,知道麼?這個景象讓我想起了十多年前席卷美國西部和中部地區的沙塵暴,那是因為過度開墾土地造成的,這個城市的沙塵暴又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呢?而且,這里分明是這個國家的首都,如果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或許會誤以為這里附近有一片荒漠呢。”

    司戴德嘟噥著,馬文也望了望天空,然後看了眼自己的那雙皮鞋。

    “先生,我覺得在這里開擦鞋店會是個好主意,你看,我們的皮鞋在火車站剛剛擦過,可是現在,看上去就像是我們剛剛離開石灰郴樣。我認為,這座城市里的沙塵或許是從蒙古草原那邊吹過來的,據我所知,現在有許多中國內陸省份的農夫去草原開墾土地,他們從蒙古王公的手里租下草原,然後將其變為農田≡然,他們在重復美國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在不適宜農耕的地區進行農業活動。”

    “農夫們目光短淺,政府也毫無作為,你能怪那些衣衫破爛的窮苦農夫麼?他們只不過是想吃口飽飯而已,據我所知,中國內陸地區的地租確實太高了,佃農辛苦一年,卻往往一無所獲,高地租逼的他們不得不去偏遠地區謀生,而蒙古草原顯然是一個未開飛的處*女地,如果這個國家擁有足夠的工業的話,這些農夫或許就不用去草原與牧民們爭奪草場了,這是一場農耕文明與游牧文明的現代沖突。”

    “先生,听說現在草原上也醞釀著沖突,牧民與農夫的沖突,王公與平民的沖突,看起來,這個國家到處都是沖突,即使此次南北和平會談取得進展,這個國家恐怕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平靜下來。”

    “馬文,你有些低估了美國政府維持遠東和平的決心,無論如何,美國政府都不會坐視遠東的和平被破壞,無論這種破壞燎來自于這個國家的內部還是外部。

    在我看來,只要此次南北之間的和平談判取得進展,那麼,草原和滿洲的動蕩局勢會很快平息下來。一旦日本和俄國失去干毒的借口,那麼。這個國家發發可危的局勢就能迅速緩和下來。”

    “俄國現在仍將主要注意力放在歐洲,恐怕沒有足夠的量進一步在東北亞地區進行擴張,但是日本卻不一樣,美國政府應該采取更強硬的立場,對日本的野心進行正面反擊。”

    “是啊,日本才是遠東現行秩序的最大威脅者,和日本相比,聯合陣線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變量罷了,聯合陣線還不足以破壞遠東的和平。”

    兩個美國外交官站在美國公使館前,談論了一陣現在的國際局勢。不過他們很快就停止了討論,因為從使館里走出了一些工作人員,手里提著大包小包,一些沉甸甸的木箱甚至必須由兩個人抬著,這些行李都被裝上了那輛停在使館前的四輪馬車。

    跟著行李隊走出來的是一名中年美國人,司戴德一眼就認了出來。

    “咳,弗萊徹先生,您這就要回國麼?”

    面對“熱情”的司戴德那個美國人一臉冷漠,一句話也沒說,直接上了馬車。

    趁著車窗還沒關,司戴德又朝車窗里喊了幾聲。

    “弗萊徹先生,我看見您帶了這麼多行李,或許您把那些多年來搜集的中國古董都帶上了,不過我需要提醒您一句,您當成寶貝一樣收藏的那只青花瓷花瓶是質品,還有那只宣德爐,雖然做工很不錯,不過在古

    譏”場上,這種仿制品最多值幾美茄”車里的那位乘客顯然被激怒了,在車里咆哮著催促車夫趕車,馬車啟動之後,還有幾件行李沒來得及裝上車,搬運行李的美國士兵大呼小叫著追了上去,將那幾口小皮箱從車窗里扔了進去。

    望著那輛馬車漸漸遠去,司戴德的助手馬文吹了聲口哨。

    “先生,雖然我也很討厭這個政客。不過您剛才似乎做的有些過分了。您知道麼,弗萊徹先生的那只“宣德爐,是他花了一百美元買到手的。為此,他還得罪了同時看中這件“古董,的英國武官。”

    “那個笨蛋,如果他把搜集古董的精力分出一半放在工作上的話,他現在也不會滾蛋了。”

    司戴德非常開心的也吹了聲口哨,能夠看著這個政敵從自己眼前灰溜溜的滾蛋,領事先生確實非常開心。

    由于美國駐華公使柔克義先生回國述職,弗萊徹前段日子一直代理著美國駐華公使的職務,不過他的工作態度確實非常敷衍,當中國南北實力派在進行豫南決戰的緊要關頭,這位代理公使先生竟然對此麻木不仁。他絲毫也沒有意識到這場戰役會對整個遠東的格局造成什麼樣的潛在影響,相比積極的德國公使和英國公使,這位只顧搜集中國古董的美國公使既沒有主動與聯合陣線取得聯系,也沒有積極的向北洋中樞表示出“誠意”這種懶惰和不負責任的瀆職行為顯然惹惱了美國政府,于是。當戰局明朗之後,一封來自美國國務院的電報解除了弗萊徹先生的代理公使與駐華代辦的職務,並將他召回了國。

    實際上,就連宣布參與南北停戰調停的決定也是美國國務卿替弗萊徹做出的決定,而在同一時間,國務卿先生也同時給遠在奉天的司戴德先生拍了一封電報,催促他盡快動身南下,到北京美國公使館接任駐華臨時代辦一職,同時也擔任代理駐華公使。

    所以,只要司戴德跨進使館的大門。那麼,他就是美國駐華公使了。雖然目前只是代理,但這對于他以後的政壇發展很有好處。

    這場中國南北實力派之間的武裝沖突雖然尚未最終分出勝負,但是至少使一位美國政客撿了一個便宜≡此,司戴德非常滿意,他對聯合陣線那位趙總司令的好感也隨之提升了。

    不過,這位新任美國駐華公使先生並沒有急匆匆的走進公使先生的辦公室,從武官手里接過那把閉箱的鑰匙,他僅僅只是在使館的電報室里逗留了片刻,然後,就帶著助手馬文又匆匆離開了使館,乘上一輛輕便馬車,趕往民國外務部,拜會那個代理外務總長唐紹儀先生。

    “司戴德先生就任美國駐華公使∩人深感欣慰,並向閣下表示衷心的祝賀,能與公使先生攜手合作。共同維護中美友誼,鄙人深感榮牽。如果公使先生不反對的話,鄙人打算在寒舍舉辦一場小型的宴會。以此向公使先生表示由衷的祝賀,並進一步增進我們之間的私人友誼。”

    見了面,唐紹儀就是一通客氣與寒暄,臉上堆滿了微笑,不過心里卻有些苦澀。以前的那個弗萊徹雖然對于美國政府來說是個廢物,不過唐紹儀卻很“欣賞”他,因為那個弗萊徹不會在中國鐵路的問題上死纏爛打,不會讓民國外務部頭疼,但是這個司戴德就不同了,這個人本身就是美國鐵路大王哈里曼的走狗。當初在奉天的時候,就一直在與徐世昌糾纏東三省鐵路的問題,前段時間為了粵漢鐵路的事情,他甚至還與南方的實力派人物勾勾搭搭,這種行為在北洋看來就是對中樞權威的蔑視,現在,這樣一個人物就任美國駐華公使,北洋中樞能不頭疼麼?

    其實唐紹儀與司戴德的私交不錯,不過當司戴德接任美國駐華公使的職務後,兩人的關系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司戴德也察覺到了。

    “听說唐先生曾經加入過同盟會?不知道現在與聯合陣線還有無聯系?”

    司戴德到是干脆,沒有糾纏于外交上的禮節,而是直接切入正題。

    “直接聯系沒有,目前也只是與聯合陣線和談代表團有些聯系。公使先生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呢?”唐紹儀摸不清司戴德的用意,這回答也是模稜兩可。

    “是這樣的。根據美國政府得到的可靠消息,聯合陣線似乎與德國商人在商議聯合修築粵漢”漢鐵路的事情,國務卿先生命令我務必關注這個問題,所以我特意來打听一下。”

    司戴德狡黠的眨了眨眼,盯著唐紹儀的臉,但是他沒有看出這個老練的外交官的表情變化。

    “關于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不過,既然美國政府認為得到的消杴可靠的,那麼,公使先生為什麼不去向聯合陣線打听呢?他們的和談代表團現在就在六國飯店住宿▲且昨天宋教仁先生也已返回了北京 在或許也在六國飯店,您為什麼不去直接問問宋教仁先生呢?”

    唐紹儀的回答讓司戴德很滿意。他來的自的也就在此。

    “如果唐先生不反對的話,我想與您一同拜訪那位宋先生。其實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我們並不太熟,如果有唐先生為我正式引見的話,我會非常高興的,因為你們曾經都是同盟會員,而且,宋先生似乎是您的上司。”

    “這斤。,似有不妥 在貴公使尚未向徐大總統遞交國書,而在遞交國書之前,您似乎不便以美國駐華公使的身份與聯合陣線直接聯系。”

    唐紹儀有些後悔給司戴德那個建議了,這幫列強的公使們都有一種非綢劣的傾向,他們都將民國外務部當成了本國的駐華辦事機構,想怎麼指揮就怎麼指揮,偏偏外務部對此毫無辦法,也不敢提出抗議。

    弱國無外交,此話正是唐紹儀和他的同事們處境的真實寫照。

    “這個問題唐先生不必擔心。此次去拜會宋先生,我並不是以外交官的身份,而是以美國鐵路公司商務代表的身份,這次會晤,不會對兩國的外交關系造成任何負面影響。”

    司戴德的說辭讓唐紹儀別無選擇 在北洋中樞政府全靠列強撐腰。確實不能愕罪,于是便叫來幾名外務部的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之後,就與司戴德乘上那輛美國公使館的馬車,趕去東交民巷六國飯店。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25
第374章盡人事听天命

    訝紹儀和司戴德趕到六國飯店,老讒就看甩飯店前擠滿巾一都是記者,一名聯合陣線的談判代表正站在飯店前回答記者們的提問。不過說來說去,始終都是些場面話,涉及談判詳細內容的一概“無可奉告”

    記者們問不出個名堂,只好轉移注意力,當他們發現一輛馬車將唐紹儀載到飯店前的時候,便又一擁而上,將唐紹儀包圍起來。

    “請問唐總長,此次南北和談,聯合陣線是否已向中樞政府遞交了和談條件?”

    “這一次的和談條件與上一次的“最低條件,有何不同?”

    “德國公使曾表示過,對此次南北和談的前景持悲觀立場,唐先生又如何看待?”

    “英國公使朱爾典先生在並天曾對英國記者說過,如果此次南北和談不能取得進展,英國政府不排除會采取武力干涉行動,維持南北和平≡此表態,中樞政府是何態度?”

    記者們七嘴八舌的反問,唐紹儀只是微笑,等眾人自己安靜下來。他才淡淡的說了幾句。

    “關于此次南北和談,中樞是抱著十分之誠意的,聯合陣線一方也是有誠意的,現在雙方的前線部隊已脫離接觸,實際上已經停火了,因此,鄙人對于此次和談之前景是持樂觀看法的。至于和談的具體條件和內容,現在和談尚未正式舉行∩人確實不宜多談,不過諸位可以放心,此次和談,雙方立場很是接近。事的就看談判代我們的口才與實了。”

    說完,唐紹儀領著司戴德就往六國飯店里走,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記者,他們就在飯店的大廳里踫上了宋教仁,對方正領著幾名隨員往飯店門口走,瞧那架勢,似乎是打算離開飯店。

    唐紹儀急忙走上前去,一打听才知道,宋教仁要去英國公使館,然後由英國公使先生陪同,去探視病榻上的袁世凱。

    袁世凱現在居住在總統府後花園。他們這幫人如果要去探視袁世凱的話,就必須先進入總統府,此舉很耐人尋味,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在探視完袁世凱後,那個英國公使會不會心血來潮領著眾人再去徐世昌大總統的會客室里坐坐。

    在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是不會發生這種外交上的借越行為的,但是現在,作為這個虛弱國家的外務總長,唐紹儀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那領頭的是英國公使,東交民巷列強公使團的“精神團長”

    “我陪你們一起去吧。這位是新任美國駐華公使司戴德先生,不過此次前來,他並不是以外交人員的身份,而是以美國鐵路公司商務代表的身份來拜會宋先生的。”

    唐紹儀在心里嘆了口氣,將身邊的司戴德引見給栗教仁。

    “我與司戴德先生以前見過面。”

    宋教仁微笑著與司戴德寒暄幾句。上次為了粵漢”漢鐵路的事情。這個司戴德曾與同盟會高層舉行過談判,不過當時主持同盟會的還是孫先生,司戴德談判的主角不是宋教仁。

    “很高興看到宋先生與趙將軍成為了同一斤。政治團體的成員,現在。某些擋在我們面前的障礙已經被拆得差不多了,我想,現在或許是中美兩國之間的商業與貿易大發展的一個契機,宋先生是否同意我的看法呢?”司戴德問道。

    “是的。在我看來,只要南北和談取得重大進展,中國的局勢完全可以在短時間里平靜下來,那麼。中國與世界各國的商業與貿易都將取的令人滿意的進步,中國與美國更會進一步加強兩國的其誼。”

    對于司戴德話里的潛藏意思。宋教仁心里很清楚,雖然他反對與任何一個列強進行軍事上的結盟,不過他倒是很樂于看到中國與外國的貿易增長,尤其是與美國這樣的國家進行更緊密的商業聯系更符合中國利益。因為美國現在也是拒絕與列強結盟的,更為重要的是,美國與日本也存在外交爭端,這有利于中國借力打力,以夷制夷。

    眾人沒在六國飯店里耽擱,幾輛馬車載著他們先去了英國公使館,雖然對于司戴德接任美國駐華公使一職感到意外,不過英國公使朱爾典先生還是熱情的邀請這個美國公使先生一同趕去總統府後花園探視那位療養中的袁大總統。

    或許是意識到唐紹儀在場,朱爾典為了避免尷尬,主動提出從總統府後門進入花園,對此,其他人並無異議。

    等他們趕到袁世凱居住的那座小花園的時候,正好踫上了正從那里走出的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以及一幫北洋政府的高官,由于事先已接到手下報告,徐世昌對朱爾典等人的造訪並不感到意外,雖然他十分反感朱爾典的這個舉動,但仍壓著心頭的不滿與朱爾典等人進行了短暫的交談。

    雖然心里也明白,現在的北洋當家人實際上還是病榻上的袁世凱,但是徐世昌對于朱爾典的這個舉動還是很不滿的,他覺得朱爾典帶著宋教仁前來“探視”另有目的,一凡麼目的。徐世昌現在確實也懶得去操心。眾副北洋心…“池是有些挑不動了,如果不是考慮到與袁世凱多年的交情,徐世昌早就撂挑子了,這個大總統的位子看著不錯,可是真當坐上去之後,就會發現自己已坐在了火山口上,一邊是內部的政敵挑戰,一邊是列強的飛揚跋扈。哪一邊都不是好糊弄的,弄不好就會跟袁世凱一樣身敗名裂,甚至可能一命嗚呼。

    徐世昌實在沒有心情在這里與聯合陣線的代我們討論和談條件的事情。只與宋教仁等人稍微聊了幾句不相關的話,正當他打算帶領隨員們離開的時候,美國公使司戴德突然注意到了那花園空地上布置的幾座機槍掩體。

    “用必要在這里架設機關槍麼?”司戴德好奇的問道。

    徐世昌向身邊一名隨員使了個眼色,由那人回答美國公使的問題。

    “這些機關槍是用來對付天空中的飛機的。”

    “飛機?你是說聯合陣接的飛機?現在不是已經停火了麼?聯合陣線會派飛機來轟炸總統府?看起來,你們似乎已經學會如何對付飛機了。”

    雖然不是軍人,不過司戴德對于聯合陣線使用飛機作戰的消息也是略有耳聞的。

    不等那名總統府工作人員回答,站在一邊的英國公使朱爾典卻接過了話茬。

    “司戴德先生,你顯然低估了聯合陣線的狂妄程度。其實。就在昨天他們佔領被中樞政府放棄的報城後,他們就派了一架飛機飛到北京。進行了一次低空飛行,雖然沒有扔炸彈,不過卻造成了很大的恐慌。這些機槍掩體就是在那之後架設起來的。在我看來,聯合陣線此舉。嚴格說來,有破壞和平談判的嫌疑,我們有必要提醒一下聯合陣線方面。”

    說完,朱爾典從隨員手里接過一根雪茄,然後看了眼站在對面的宋教仁。

    宋教仁只是望了望天空,然後說道︰“今天的天氣不適合飛行”

    听了這句話,司戴德會心一笑。也向那灰蒙蒙的天空望了望。

    “或許聯合陣線應該向美國的萊特兄弟拍發一封感謝電,沒有萊特兄弟發明飛機的壯舉,聯合陣線就不可能取得這麼輝煌的軍事勝利。”

    這話一說,徐世昌臉色微變,在場的那幾名北洋軍將領更是臉色鐵青,瞪著美國公使先生,顯然不同意他的那句“輝煌的軍事勝利”

    英國公使旁若無人的點燃了雪茄,抽了一口,緩緩噓出嗆人的煙霧。隨後也委婉的批評了一下美國公使的看法。

    “司戴德先生,在我看來,聯合陣線雖然在目前取得了一些勝利,但是作為一個對抗中樞政府的地方軍事量,他們顯然忽視了中樞政府的身後站著的各國政府,如果給北洋以強林的話,我相信目前的戰局是完全可以扭轉的。當然了,對于飛機這種新式武器,我也很感興趣,雖然我不是軍人,不過我覺得,或許今後的戰爭將是立體的戰爭了。根據英國政府得到的消息,德國已經向中國派出了一支軍事觀察團,他們就是來研究聯合陣線的飛行部隊的,因為在德國人看來,現在全世界所有的軍隊中,只有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的那幫飛行員最有資格對空中作戰進行客觀的評價。”

    司戴德看了眼朱爾典,雖然他很懷疑英國政府得到的這個德國軍事觀察團情報的真實性,不過對于這位英國外交官的看法,他完全贊同,實際上,因為共和軍飛行隊在戰爭中的出色表現,世界各大軍事強國已注意到了這種新的作戰方式,就連美國政府也命令駐華武官盡量搜集有關的空中作戰情報,而原本對飛機持保守立場的美國陸軍也一口氣購買了數十架最新式的飛機用于實驗。

    但是對于這種由木頭、膠水、帆布、繩索構成的飛行器來講,現代的火力殺傷手段對它是一個現實的威脅,在將來的戰爭中,這種空中武器到底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司戴德心里沒有底,在他看來,這種空中武器用來偵察是比較合適的,但用于作戰,確實有些夸張了。

    明白了這一點,也就能夠理解德國總參謀部那迫切的心情了,因為對于德國來講,英國的軍事實力過于雄厚,尤其是海軍量,要想戰勝這今日不落帝具,德國軍人必須出奇制勝,否則的話,德國會被英國的軍備競賽拖垮。

    就存洋人們在對未來的戰爭進行著大膽猜測的時候,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也是望天興嘆。

    “若是杭州那邊的聯合陣線也有飛機的話,東南局勢恐怕就更難收

    了。

    想到這里,徐世昌向南方望去,但是那邊也是灰蒙蒙一片,就與現在北洋的前途一樣,讓人無法看清,也琢磨不透。

    前途茫茫,如今的徐世昌,不過就是盡人事而已,事的就是听天命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26
第375章局勢詭異上

    胡沉沉的天。江風呼嘯,雖然綿綿陰雨早就停了下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轉晴。

    長江之上,一艘蒸汽船鳴著汽笛從下游駛向上游,一路機器轟鳴,那江上的木船紛紛讓開航道,讓這鋼鐵怪獸看上去更加的不可一世。

    其實這只是一艘排水量很小小的軍艦而已,只不過飄揚在艦尾的那面米字旗確實不可輕辱,作為海軍強國。奉行“雙強標準”的英國皇家海軍確實有足夠的資格苑視全世界的海軍。雖然英國派駐中國的遠東艦隊實力相比整個英國皇家海軍實戀在微不足道,但是這已足夠讓它在這個國家的領水里橫沖直撞了。

    這是英國遠東艦隊的一艘小炮艦。叫做“瓢蟲”號,常年駐泊于南京至上海一線,雖然排水量只有區區五百噸,但是因為艦型較新,機器馬力較大,這艘小炮艦的航速很高。因此“瓢蟲”號經崇演快速交通艇的角色。

    現在,作為這艘“瓢蟲”號的重要乘客,陸建章就站在炮艦的前甲板上,在那陰沉沉的天空下向長江兩岸眺望,身邊站著他的副官。

    陸建章是昨天乘日本驅逐艦趕到上海的,然後就在公共租界的碼頭上登上這艘英國炮艦,由上海直駛南京。

    無論是在日本軍艦上,還是在英國軍艦上,陸建章都受到了禮遇,而在上海公共租界做短暫逗留的那幾個小時里,英國駐上海總領事甚至還邀請他去領事館坐了坐,此次前往南京,英國人還特意派了兩名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陪同陸建章,名為“保護”可是實際上卻是英國使館派去的“特殊人員”

    “特殊人員”只是委婉的稱呼。其實這兩斤、國陸軍軍官就是英國派駐遠東的軍事情報員,他們平時的主耍任務是撥集關于遠東的軍事情報▲這其中又以中國的軍事情報為主,無論是軍隊的調動還是軍需物資的運輸,英國人都很感興趣,當然,如果從情報人員的數量上來看的話,英國情報員不是最多的,在華諜報人員最多的是日本,從使館的武官到商館的買辦,都是日本軍部刺探這個亞州近鄰軍事情報和社會情報的間諜,為了實現日本的遠東戰略。日本軍部可謂下足了本錢。

    不過,即使是神通廣大的日本間諜。目前也無法準確的弄清楚北洋南進第一軍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雖然前幾天各國駐南京的外交官已陸續向國內傳遞了一些消息,但是這些簡略的情報並不能讓英國政府滿意。他們迫切的消弄明白現在的北洋集團是否已瀕臨分裂。

    于是,英國人派了這兩名情報員,陪同陸建章一同趕去南京,看看那里究竟發生了什各事情,看看北洋集團內部是否還保持著相當的團結。

    南京,現在就是北洋南進第一軍的司令部所在地,也是“東南巡閱使”駐地,王士珍就是在那里遇刺的≡于這次刺殺行動,不僅英國人非常感興趣,北洋也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真相,于是,陸建章帶著徐世昌的一封親筆信趕往南京。

    就在陸建章望著長江兩岸出神的時候,一名英國陸軍中校軍官走到了他的身後,用非常熟練的中國話感慨了一番。

    “多麼讓人賞心悅目的風景啊,雖然原始了一些,不過也少了許多工業時代的喧囂∴麼寧靜的生活啊,如果不打仕的話,這里非常適合隱居。”

    陸建章回頭看了這英國軍官一眼,淡淡一笑,說道︰“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寧願這長江兩岸變的喧囂起來。工業時代的喧囂,因為工業才能強國,沒有工業的話,我們連“瓢蟲,號這樣的軍艦都造不出來。”

    這個英國軍官名叫弗朗西斯,是英國領事館的武官,據說有一半的法國血統,在中國已呆了十多年,中國話說得相當利索,而且也精通日語,他正是英國領事推薦來“保護”陸建章的那兩個“特殊人員”中的一個。

    “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從英國訂購軍艦,你們自己造的軍艦質量很成問題,而且成本居高不下,這實在匪夷所思。以前,滿清朝廷就很滿意英國制造的軍艦。

    英國人聳了聳肩。

    陸建章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趣。他扭回頭,望著那江面上的點點白帆,心中只有嘆息,這個英國軍官或許只是在裝傻,現在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為什麼清廷寧肯向外國購買軍艦也不肯自行制造,這一方面是因為經手人有回扣可拿,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行制造軍艦確實劃不來,因為價格過高,至于為什麼過高,這也得往“損公肥私”上靠。當然,技術原因也是存在的。不過卻遠比不上人為原因重要。

    “中校,我們離南京還有多遠?”陸建章換了個話題。

    “判才我問過艦長,他說還有半個小時的航程。”弗朗西斯也向上游望去,然後,他看見了一艘同樣冒著黑煙的蒸汽船從上游駛下,看那艦型,似乎是一艘大型軍

    十多分鐘後,兩艘軍艦終于在長江主航道上會合了,弗朗西斯這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一艘巡洋艦,艦身銘牌上寫著“海籌”艦尾飄揚著五色旗,正是中國巡洋艦隊的一艘巡洋艦,與共和軍的那艘“海深”號是同型姊妹艦,均由德國伏爾鏗船廠建造,標準排水量兩千六百噸,可以在長江中下游航行。

    兩艘體型相差甚遠的軍艦擦肩而過。這讓弗朗西斯中行些不高興。和“海籌”號比起來,英國的這艘“瓢蟲”號炮艦就是小不點,尤其當看到對方那些站在船舷邊的水兵沖著“瓢蟲”號傻斜,英國中校更惱火了。

    “愚蠢的德國設計!為了強調火力,硬是在一艘輕巡洋艦上安裝刃毫米大炮,這直接影響了航速!沒有足夠的速度,怎麼能夠追上敵艦呢?這完全偏離了巡洋艦的作戰用途!據我所知,德國自己用的輕巡洋艦上裝著的都是傷毫米口徑的大炮。”

    英國中校在那邊忿忿不平,但是這邊的陸建章卻是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巡洋艦隊現在由袁世凱的親信劉冠雄指揮,“海籌”號就是劉冠雄的旗艦,現在,這艘劉冠雄的旗艦從長江上游駛下,而且那艦上也掛著司令旗,這就表明,劉冠雄就在那艘軍艦上。

    但是問題在于,劉冠雄為什麼會從長江上游趕去下游呢?前幾天陸建章離開北京之前,徐世昌曾經告訴過他,劉冠雄正率領巡洋艦隊的主力駐泊在黃浦江上,但是現在,那艘飄然而過的“海籌”號顯然使徐世昌得到的那份情報的準確性打了折扣。

    雖然現在中國的海軍量微不足道,但是聯系到前段日子湯鄉銘江防艦隊的倒戈,以及眼下東南局勢的詭異,陸建章幾乎立刻警怯起來。

    “中校,你能不能與艦長說一下⊙軍艦調個頭,追上“海籌。號。我要去見一個人。”陸建章對弗朗西斯說道。

    “有這個必要麼?要知道,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盡快趕去南京。”弗朗西斯有些奇怪。

    “很有必要,因為“海籌。號上的那個人對于冉京局勢的了解遠比我們多。”陸建章不得不夸大其辭。

    弗朗西斯很詫異,不過他還是以領事館特派員的身份向“瓢蟲”號艦長下達了命令,于是,這艘英國炮艦在江面上來了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回轉,調頭又向下游駛去,並加快速度,追趕那艘“海籌”號去了。

    這要是換了別的軍艦,在長江里調頭就是件麻煩事,絕不會像“瓢蟲”號這麼麻利,而這也正是它被挑選出來作為特殊交通艇的重要原因。

    好在“海籌”號沒有全速行駛,畢竟這是長江,不是大海,一不小心就擱淺,于是,這艘英國炮艦只用了十幾分鐘就追上了“海籌”號,並通過鳴汽笛、打旗語等手段與對方取得了直接聯系,然後,兩艘軍艦都放慢了速度,並由“海籌”號放下一艘機器小艇,與“瓢蟲”號靠幫。陸建章帶著副官和那名英國中校軍官登上小艇,然後就登上了“海籌”號。

    等陸建章順著登艦梯登上“海籌”號的前甲板時,巡洋艦隊的司令劉冠雄已在甲板上等候,兩人都是北洋中人,這見了面也少不了一通寒暄。劉冠雄特意問起袁世凱的病情。陸建章也都如實相告,然後很快進入正題。

    “劉司令,你不是拍電報給中樞。說你正在上海麼?什麼時候去了長江上游?”

    “朗齋,你不是外人,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前天我帶領“海籌。和,飛鷹。去了南京,不為別的,只是為了接濟些軍餉。自從巡洋艦隊南下之後,中樞一直沒有撥發軍餉。雖然把原本打算交給湯鄉銘的那筆款子匯了過來,可是那點銀子不過杯水車薪而已,那是湯鄉銘用來購買蔬菜、水果的,拿這點銀子糊弄巡洋艦隊,這不是開玩笑麼?前幾天我拍了好幾封電報給中樞催餉。可是中樞始終推委,要我自籌軍餉,就地解決。”

    听了別冠雄的解釋,陸建章更是奇怪。

    “你怎麼會想到去南京領餉?”

    “不是我想到去南卓領餉的,是人家那位“東南巡閱使,拍電報給我,請我去領餉的。”

    “東南巡閱使王士珍前幾天不是被炸重傷麼?他現在不是在上海法國租界麼?”

    “不是王士珍。是你的那位兒女親家孟恩遠!人家現在已經自封“東南巡閱使。了。”

    劉冠雄的話讓陸建章更是警懼 在局勢詭異,也難悄他疑神疑鬼。

    陸建章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急切的問道︰“孟曙村許了你什麼好處?你可不能忘了袁項城,現在,袁項城還沒咽氣呢。

    不過這話一出口,陸建章頓時後悔起來,再看劉冠雄時,果然對方已將臉拉了下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33
第376章局勢詭異(下)


   從陸建章看來,所有人都是可以用好處來收買的▲實凡,整個北洋集團也是這麼建立起來的,部下對于上級的忠誠也建立的這種斤小人利益與團體利益的共榮之上。

    當年劉冠雄因為“海天”號巡洋艦觸礁擱淺報廢的事情險些被清廷軍前正法,如果不是袁世凱千方百計為他開脫的話,那麼劉冠雄也不會成為現在這支巡洋艦隊的司令了,對于劉冠雄來講,這件事不僅僅是利益問題,更是救命之恩,所以,劉冠雄對袁世凱是忠心耿耿。

    但是現在袁世凱中風癱瘓,無法處理政務,北洋的當家人換成了徐世昌,那麼,這個劉冠雄是否還能保持對徐世昌的忠誠呢?

    正因為對劉冠雄與徐世昌之間的效忠關系有疑問,陸建章才脫口問出那句話。

    “朗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言下之意,我這個人不是忠于北洋這個團體,而只是忠于袁項城?”

    果然,陸建章的話立刻使劉冠雄臉色一變,冷哼一聲,胳膊一抬,掙脫了陸建章的手。

    “劉司令千萬不要誤會,在下不是這斤,意思。”

    見劉冠雄拂袖欲走,陸建章急忙將他攔住,言辭懇切的說道︰“在下一介武夫,不善言辭,得罪之處。還望劉司令海涵。實在不是我不相信劉司令,而是眼下這北洋局面發發可危,北方戰亂,南方也是一鍋粥,現在北洋南進第一軍的一些將領公然藐視中樞,徐菊人為此登,在下也是憂心仲仲,這說話未免就急噪了一些。”

    陸建章的話讓劉冠雄稍微平息了些怒氣,他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朗齋,你說的這些道理,我何嘗不懂?現在的北洋,那真正是風雨飄搖。我當然知道孟恩遠那幫人打得是什麼主意,他們啊,是想趁亂大撈一筆,他們是看到南方那些革命黨自立司令、鎮守使看得眼熱了,他們也想做一方的土皇帝。可是這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啊,我的巡洋艦隊駐泊黃浦江,是防備著杭州那邊過來的聯合陣線的,可是要讓當兵的賣命,不給軍餉怎麼行?

    人家聯合陣線的部隊打仗,都還拿“作戰津貼,呢,北洋陸軍也拿雙份的餉,憑什麼咱們海軍就是後娘養的?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湯鄉銘雖然帶著江防艦隊躲到九江、武漢去了,可是走之前,他專門在南京、上海留下不少的親信,那些人都曾在巡洋艦隊里當過軍官,我的巡洋艦隊一到,水兵們只要上岸。那幫人就去拉攏,封官、許願,那是下了血本啊,他們想干什麼?現在。我都不敢給水兵們放假了,就連那艘“海析。號都被我派到長江口游戈去了,為啥?我怕呀,我怕“海碟。號上的事情再重演,我怕那幫革命黨又來鼓噪水兵造反!”

    劉冠雄訴苦,陸建章也是越听眉頭越往一塊擰,這巡洋艦隊的形勢確實很讓人擔心啊,不過相比北洋南進第一軍,巡洋艦隊的事情反而不是那麼緊要了,畢竟,現在陸軍才是北洋的根本。

    “劉司令,你去了一趟南京,那里到底怎麼樣了?王士珍遇刺又是怎麼回事?孟恩遠為何能壓住那幾個師長而被推舉為“東南巡閱使。?”

    陸建章連珠炮似的發問,劉冠雄卻是連連搖頭。

    “朗齋,若我沒有猜錯,你此次奉命南下,就是為了來探個虛實的吧?孟恩遠是你兒女親家,這我知道,不過你可不能因為這層關系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去南京。我跟你說,現在孟恩遠雖然名義上是“東南巡閱使”可是他也壓不住底下的那幫旅長、團長,現在人人都說自己擁戴有功,向他孟巡閱使要官、要錢,再加上一個徐寶山在一旁煽風點小火。這南京城里可是熱鬧的很啊。我跟你說,其實此次孟恩遠之所以給海軍協餉,就是要我給他撐腰。彈壓南京地面,這不,這次我帶著“海籌飛鷹,兩艦去南京 在“海籌,跟我一起回上海,可是“飛鷹,還留在南京碼頭上呢,就是給他孟恩遠孟巡閱使撐腰用的。”

    “徐寶山?那個甦北鎮守使徐寶山?”陸建卓問道。

    “還能是明個徐寶山?就是那個私鹽販子。那小子,最近可是風光著呢,跟那幫北洋陸軍的旅長、團長們稱兄道弟,就連北洋軍底下的那些營長、連長也都入了他的那個“春寶山,碼頭,現在的北洋南進第一軍啊,那都快成了江湖會黨了,軍官們見了面,也都是這個“堂主。、那行,“紅棍”出了軍營就進煙館,再不就去青樓,現在的北洋南進第一軍,那整個就是一個烏煙瘴氣。

    “什麼?徐寶山真有這麼能耐?”

    陸建章大吃一驚再謹讀四友發布,盯加此。顧池看來。徐寶山這個江湖人物最多不過就是湖南、四川啞兒一,水平。可是現在听這劉冠雄的意思。這個人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你可別小瞧了那小子,我跟你說,徐寶山的那個“春碼頭可不一般,那既是青幫,也是洪幫,兩頭都吃得開,不僅在甦北有勢力,在上海也很有勢力。自從河南戰敗、北洋南進第二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開後,這南京的北洋軍軍官們都開始給自己找退路,找來找去【找到了他徐寶山頭上,結果這麼一來二去,這“春寶讓。的勢力就到了北洋軍里頭,開始的時候,王士珍還不以為意,後來發現不少營長、連長都成了他徐寶山的弟子。這下才慌了,急忙下令禁止軍官入會。可是已經晚了,再後來,王士珍就被炸彈給炸了,這下子,入“春寶山。的軍官更多了。”

    “這麼說,王士珍被炸,此事徐寶山脫不了干系!”陸建章一拍大腿。總算是明白過來。

    “我也這麼猜,不過沒證據啊。再說了,徐寶山那種江湖人物,手底下的嘍羅都是些沒見識的亡命徒,叫他們拿刀砍人沒問題,可是怎麼可能會用電起爆的炸彈呢?這個刺殺案啊,我覺得蹊蹺,不是看著那麼簡單。”

    劉冠雄搖頭嘆息,但是那邊的那位英國中性然更關注別的問題。

    “請問劉司令,根據我們英國政府得到的可靠消息,南京前幾天一直處于戒嚴狀態,內外消息不通,就連外國人也無法自由出入▲根據英國駐南京領事先生拍的電報。直到昨天為止,南京城的戒嚴狀態仍未解除。”

    弗朗西斯的話也引起了陸建章的興趣,確實,雖然英國領事曾向相關方面行听過,但是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而這,也正是英國政府決定派遣兩名專業的情報軍官趕去南京的主要原因。

    “今天孟恩遠已經解除了戒嚴令,你們倒是可以進城去,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現在南京局勢還是有些不穩,徐寶山固然拉攏了一幫人種孟恩遠,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種孟恩遠,第五師長張永成也想當這個,東南巡閱使”現在兩人正鉚著呢,說不好什麼時候打起來,不過電報局和電報營都掌握在孟恩遠手里,這造勢上,張永成可是很吃了些虧。”

    說到這里,劉冠雄也覺得話說得太多了些,于是催促陸建章趕緊離船。因為他要帶著那批軍餉趕回上海,安撫那些巡洋艦隊的官兵。

    不過沒等陸建章等人離開“海籌”號的甲板,一名副官匆匆走到劉冠雄身邊,耳語幾句,又將一張電報抄稿呈了過去。

    “這個”朗齋,我看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回南京吧。”

    劉冠雄面色微變,這讓陸建章很是奇怪。

    “南京有變?。陸建章向那封電報抄稿望去。

    “不是南京有變,是巡洋艦隊有變!原本在長江口游戈的“海折。號擅自返回上海,脅迫其它軍艦航向黃浦江口,走之前,在上海電報局拍發了一封通電,宣布單方面停止內戰,敦促南北盡快議和。我手里的這封電報是南京電報營轉發的,可是巡洋艦隊是在五個小時前拍的通電,現在,只怕他們已經駛往長江口了。”

    “什麼?”

    劉冠雄的話讓陸建章極為震驚,愕然說道︰“這不是造反麼?“海折。號艦長是誰?現在軍艦由誰指揮?”

    “人家的電報里說得很清楚,這是“起義。!“海折。艦長是黃鐘橫。這通電就是以他的名義拍安的,現在軍艦到底歸誰指揮,這可就不清楚了 在啊,咱們還是趕緊去南京,無論如何,把這個“東南巡閱使,的事情解決,然後才能再談別的,陸軍的事情解決了,海軍的事情才好辦。”

    劉冠雄將電報抄稿交給陸建章,然後一臉陰沉的離開了並甲板。

    陸建章匆匆將電報內容看了幾遍,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巡洋艦隊這擺明的是打算拉到杭州投奔聯合陣線 在,歸北洋指揮的大型軍艦里。恐怕也就只事這艘“海籌”號了。

    “嘩變的軍角“海折,號?那可是一艘英國制造的巡洋艦啊,標準排水量四千三百噸,幾乎是“海籌,號的兩倍,至于主炮,似乎是兩門八英寸阿姆斯特朗速射炮,也比“海籌,號強得多,無論是防護還是火力,它都是貴國海軍中首屈一指的。”

    英國陸軍中校弗朗西斯的話更增加了陸建章的憂慮。

    這局勢,確實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36
第377章各施奇謀(上)

     劉冠雄說得不錯 在的南京城里。最風米的人就是那唯,軍緝私營幫統、現在的甦北鎮守使徐棄山,就連剛剛被手下的將領們推舉為“東南巡閱使”的孟恩遠都沒他風光。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徐寶山是的頭蛇,在江甦地區,他的勢力根深蒂固,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春憊。”碼頭的總瓢把子,更重要的原因還在于他取得了那位聯合陣線趙麥員長的噸,有這斤。靠山在後頭頂著,再大的風浪,他徐鎮守使眼都不真一下。

    趙委員長現在當然不可能坐鎮南京給他徐寶山撐腰,這兩人之間自然是需要跑腿的人,這跑腿的人主要有兩個,一個叫胡碘,另一個叫李樊和,這兩人不僅都是聯合陣線的高級干部,更重要的是,兩人都算是趙委員長的親信,而那個李樊和更是光復會員出身,那是趙委員長親信里的親信,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因為那位趙委員長也走出身于斃,

    會。

    這樣兩位趙委員長的親信坐鎮南京城里,徐寶山自然是信心十足,當然,對方如此辛苦的給徐鎮守使撐腰。那麼徐鎮守使自然也不能虧待了這二位,這不,天才網擦黑,又一場宴會舉行了,而宴會的主角就是這兩位趙委員長派來的“特派員”。

    與前幾天的晚宴一樣,這場晚宴也是在玄武湖邊的“玄武樓”上舉行。只不過與前幾天的那幾場晚宴略有不同的是,今晚的這場宴會沒有徐寶山親自作陪,只有徐寶山的親信楊瑞文帶著幾名“春寶山”的弟子陪著兩位特派員喝酒說話,此外。那些從青樓妓寨里召來的頭牌紅姑娘們也在這酒樓上陪酒。

    這“玄武樓”本來另有名字。原是旗人開設的一座酒樓,革命之後被北洋政府沒收充公,在軍政人士手里轉了幾道手後又成為了民間產業 在,這座酒樓是一位徽州商人名下的產業,不過這後頭真正的靠山是袁世凱任命的江甦都督朱家保,也正因為這層關系,這南京城里的軍政人士都將這“玄武樓”當作是應酬交際的最佳去處,這酒樓的生意也是興隆得很。

    現在,玄武樓上美酒佳肴,鶯鶯燕燕,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與那亂哄哄的政局一比,頓時有些“商女不知亡國恨”的無奈。

    酒過數巡,眾人已多少有些醉意。一些癮君子也趁著酒勁躺在了煙榻上,在那些濃妝艷抹的風塵女子們的伺候平過著大煙癮,酒樓上下彌漫出一股讓人痴醉如狂的氣氛,伴著那吳依軟語似的歌喉,讓人愈發難以自拔。

    或許,這就是這亂世中的世外桃源吧。

    正當眾人沉浸在這虛幻的世外桃源中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似乎是打碎了瓷器,然後就听見一陣叱罵,接著樓梯“  ”作響,幾名身穿北洋軍服的陸軍軍官走上了二樓,就在這間包廂的酒桌邊站定。

    李叟和抬頭去望,急忙站起身◎其中一名軍官打招呼。

    “徐鎮守使,你來遲了一個多鐘點,這可得罰酒!我馬上吩咐伙計重新布置一桌酒菜,咱們不醉不歸!”

    “啪!”

    徐寶山將手里的那根馬鞭重重的拍在了酒桌上,嘴里也是罵罵咧咧。

    “王八蛋!聯起手來欺負老子。真把老子當成病貓了!總有一天。讓你們這幫王八蛋吃不了兜著走!”

    連幾句“王八蛋。”不僅嚇了李坐和一跳,也將胡模和楊瑞文的酒意嚇走了幾分。

    看到徐寶山軍裝的衣角濕淋淋一片,還沾著幾片菜葉,楊瑞文忙站起身,問道︰“徐大哥,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跟你過不去?你這軍裝是牛回事?。

    徐寶山這才注意到軍裝上的菜湯。臉色更是難看,手一揮。叫來一名馬並,呵道︰“你們,把剛才那個敢把菜湯灑到老子身上的伙計拿下∠到街上斃了!”

    那馬並摸出手槍,扭頭就走,這可嚇壞了一旁的楊瑞文,急忙將那丐並喊住,又對徐寶山小聲說道︰“徐大哥,這玄武樓不比尋常酒樓。這酒樓可是朱家保罩著的,斃了這里的伙計,這恐怕有些不妥,萬一有小人向朱家保進讒言,說你這是給朱都督臉色看,只怕會對咱們不利啊 在朱家保還在騎牆,萬一因為這事將他推到了張永成他們那邊≡咱們的大業可沒有什麼好處。”

    徐寶山本欲發作,但是楊瑞尖這話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于是鐵青著臉愣了片刻,便將那馬並叫了回來。將被菜湯潑了的軍裝脫下,讓那馬並再拿一套新軍裝過來

    軍裝一脫,徐寶山上身就只事一件坎肩,現在夏末,天氣仍是很熱,于是索性將這件坎肩也一並脫去,光著膀子在酒桌邊坐下,接過楊瑞文端過來的一碗紹興老酒,一口氣喝了大半,然後將那些無關人員都趕了出去,就事酒桌邊的這幾人。

    等徐寶山稍微消了消氣,李樊和才向他詢問事情原委。

    “還能是為了啥事?下午那艘“海籌,號又回了南京,你們猜那船上坐的人是誰?”徐寶山將那只

    “難道不是劉冠雄?”李贊和說道。

    “劉冠雄當然在“海籌,號上。我說的是跟他一起回南京的人,那人叫陸建章,你們听說過這個人麼?”徐寶山看了看李變和,但對方卻搖了搖頭。

    “陸建章?略有耳聞,此人是袁世凱的鷹犬爪牙,專門替袁世凱拿人、殺人,人稱“陸屠”听說此人每借宴客之名邀人赴宴,在宴席之上將人捕殺,然後在請柬之上寫上罪名這請束也就被人稱作“閻王票子”那是有去無回啊。”胡模說道。

    “這麼說起來,那陸建章以後要是給我下帖子請客,我可不能去。”徐寶山臉上陰楮不定,站在他身邊的楊瑞文也是臉色不善,那雙三角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直線。

    胡模是與楊瑞文一起從安徽趕到南京的,這一路之上兩人相幢間不短,對于此人的性格他也有些了解,他知道,每當這個楊瑞文板著臉將眼眯起來的時候,就是他想殺人的時候,至于他現在想殺誰,似乎並不難猜測。

    “徐鎮守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陸建章是袁世凱的爪牙鷹犬,他突然帶著“海籌。號到南京,恐怕是來者不善啊。”胡續慢條斯理

    “那還用說?陸建章帶著“海籌。號回來,就是來給孟恩遠撐腰來的!剛才我才知道,這個陸建章。跟孟恩遠是兒女親家,兩人關系鐵著呢!幸虧老子的“春憊”收了一批北洋軍官,不蔡的話,老子現在就算是被他們給賣了,老子只怕還在替他們數銀子呢。”

    听了徐寶山的抱怨,胡男些奇怪,問道︰“陸建章來給孟恩遠撐腰。這是好事啊孟恩遠坐穩了“東南巡閱使。的個子,對徐鎮守使也是有好處的啊。”

    “是啊,孟恩遠早一日坐穩巡閱使的位子,徐鎮守使就早一日飛黃騰達啊。”李坐和也說道。

    “兩位特派員有所不知,此次陸建章過來,除了給孟恩遠撐腰之外。也在給張永成撐腰 在,他打的主意是。孟恩遠做東南巡閱使,張永成做北洋南進第一軍總統官。這麼一來,還有什麼好處給我?”

    徐寶山越說越氣,吩咐手下又端來一碗紹興老酒,一口捫下。

    胡碾李變和都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的又各自收回目光,端起酒杯,連連向徐寶山敬酒,絕口不提官場上的事,只一心將徐寶山往醉。

    當初兩人接到趙北命令,讓他們以“特派員”的身份趕到南京聯絡徐寶山的時候,就曾愕到過趙委員長的明確指示,根據委員長的指示,他們這兩個特派員在南京的主要工作就是“把水攪渾”越渾越好。方便委員長和聯合陣線從中漁利。

    為了把徐寶山變成那根攪渾水的棍子,兩位特派員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吹愕是天花亂墜,許的好處足以讓一個石頭人也動心,不過在徐寶山轉變立場完全倒向聯合陣線的這個過程中,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那個豫南戰役,那一仗的勝利,不僅摧毀了北洋軍的自信,也促使徐寶山這樣的騎牆派人物轉變了立場。

    可以說,能夠讓徐寶山轉變立場,靠的還是聯合陣線自己的實力。沒有足夠的實力,現在的北洋南進第一軍也不會變成一鍋粥。

    徐寶山決定投奔聯合陣線做內應,這固然是見風使舵的本性使然,但未必沒有他自己的小算盤,按照他的打算,以及這兩個特派員許下的好處,一旦大局定了下來,他徐寶山就能將頭上那頂“鎮守使”的帽子換成“江甦都督”的帽子,那樣一來,他徐寶山才算是真正的成為了這江甦地薦上的土皇帝。

    但是現在,隨著陸建章的出現,以及他同時拉攏孟恩遠和張永成的舉動,使得徐寶山的如意算盤眼看就要落空,徐鎮守使能不急麼?

    孟恩遠和張永成都想做這個“東南巡閱使”兩人水火不容,形成鶴蚌相爭之勢,而聯合陣線和徐寶讓也就指望著靠著這個局面從中渣利。可是現在,陸建章過來調解兩人的沖突了,讓他們一個做東南巡閱使。一個做北洋南進第一軍統帥,陸建章的意見實際上就代表著北洋中樞的意見,而一旦孟恩遠和張永成因此而捐棄前嫌、握手言和的話。那麼,徐寶山這個漁人還靠什麼渣利?

    本來,這南京的局勢就有些微妙,各方勢力處于平衡之中,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可是現在,陸建章擺明了是打算把這一盤散沙的北洋南進第一軍給重新團結起來、整合起來▲一旦現在這個局面被他扳回去的話,那麼,眾人苦心經營的計劃就算是無疾而終了。

    所以,無論是徐寶山、楊瑞文,還是胡琰、李變和,他們都在思考如何應對。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北洋,確實不是那麼容易一舉蕩平的。

    現在,雙方既是在斗力,也是在斗智,就看哪一方更有智慧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38
第378章各施奇謀(下)

    猶在徐嘗山等人坐在玄武樓卜密議的時候,在同座城鬧密謀也在進行,不過地點不是在酒樓上,而是在東南巡閱使府。

    東南巡閱使府就是以前的兩江總督衙門,革命後成了江甦都督府,雖然這座建築在北洋軍與清軍的戰斗中有所損毀,不過共和建立之後,歷任江甦都督都對這座象征著權威的建築進行了修聳,尤其是當朱家保接任江甦都督之後,他更是將其徹底翻修了一遍,不僅加固了房屋、建築▲且還在附近設了一座發電廠,用一台蒸汽機帶動一台發電機,發出的電除了供應都督府之外,還同時向一些關系戶供電,玄武樓的電燈使用的就是這座發電廠供應的電。

    王士珍就任“東南巡閱使”後,原來辦公的那座集司衙門就有些不合適了,于是朱家保主動將江甦都督府讓了出來,跟王巡閱使換了辦公場所,于是,這江甦都督府就變成了東南巡閱使府,王士珍既在這里辦公,也在這里住宿,他的北洋南進第一軍司令部也設在這里。

    不過前幾天,這座府邸的主人又換了新面孔,自從王士珍遇刺重傷之後,孟恩遠就率領自己的衛隊進駐了這座象征著權威的府碎,隨即在一些北洋軍將領們的擁戴下宣布接任“東南巡閱使”至于北洋陸軍第五師的師長張永成,因為行動慢了一步,結果只能望著東南巡閱使府錘胸頓足了。

    在這場東南巡閱使的競爭中,張師長敗于孟旅長,這不僅使人大跌眼鏡,同時也使張永成怒氣沖沖。在發現孟恩遠已先一步佔領了東南巡閱使府後,張永成當時就打算把自己的隊伍拉到城外去,然後開往上海。自己也佔一塊地盤,但是他的這個打算卻遭到了部下的反對,因為那些較為冷靜的部下認為,上海列強勢力太盛,去了那里難以有所作為。不如另選一斤,地方。

    張永成只好放專了將隊伍拉到上海另立山頭的打算,他的目光在地圖上轉了一犬後,驚訝的發現還是南京最好,因為南邊是聯合陣線的勢力範圍,而北邊就是安徽和甦北,那里是姜桂題和徐寶山的地盤,而這兩位也都不是什麼善茬,與其跟他們打死打活,還不如賴在南京呢。好歹這里是六朝古都,商業和工業也不算凋敞,籌集軍餉方便,而且南京也有一座兵工廠,雖然規模小點,可是也比沒有強,于是,張永成心一橫,索性也不走了,就把隊伍拉到南京城西,跟孟恩遠的部隊隱隱形成對峙之勢。

    孟恩遠一看,有人不服自己 跟自己爭奪東南巡閱使的位子,本來他還有些心虛,可是徐寶山卻拉攏了一幫旅長、團長、營長、連長跑來種孟巡閱使,于是這底氣也足了,腰桿也直了,張永成拉開架勢,孟恩遠也不甘示弱,索性也將隊伍拉到了城東,跟城西駐扎的張永成的部隊分開駐扎。

    對于孟恩遠和張永成的利益之爭。江甦都督朱家保明哲保身,壓根就沒打算攙和,索性也將忠于自己的部隊拉到了某司衙門一帶駐扎,就在城中間擺開陣勢,隔開孟恩遠和張永成的部隊,防止兩軍內訌,同時也向北洋中樞拍發電報請示。

    但是電報當時就不通了,因為電報局已被孟恩遠的部隊佔領,沒有孟恩遠的許可,誰都不能往城外拍發電報,只有他孟巡閱使官個最高,他的話就是這南京城里的憲令。

    于是,在這全國局勢動蕩的背景之下,在這南京城里上演了一幕袖珍版的“三國演義”將這場亂局變得更加不可捉摸。

    就是在這樣的一種詭異氣氛中,作為北洋中樞的全權代表,陸建章趕到了南京城里,打算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結束這場政治滑稽戲,為北洋集團重新穩定北洋南進第一軍∥時也穩定這東南的局勢。

    現在,陸建章就在東南巡閱使府里主持一場會議,作為這場政治滑稽戲的主角,孟恩遠就坐在陸建章的右手邊,而另一位主角張永成卻不在場,而僅僅只是派來了他的一個副官與會。

    本來陸建章是打算將會場設在朱家保的江甦都督府的,因為在他看來。朱家保屬于“中立。人物,但是孟恩遠不這麼看,他認為朱家保的“中立”姿態並不可靠,所以,他拒絕去真司衙門參加會議,而建議將會場設在自己的這座東南巡閱使府里,但是張永成也不是傻子,他也不願意“自投羅網”去孟恩遠的地盤,結果最終前來參加會議的只是一個副官。

    作為斡旋人,江甦都督朱家保和巡洋艦隊司令劉冠雄也列席了會議。不過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基本上是陸建章一人在唱獨角戲。

    陸建章畢竟跟孟恩遠是兒女親家,兩人的關系遠比張永成親密,而且對于孟恩遠出任東南巡閱使”洋的新掌門徐世昌並不反對,所以。這場會議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意見︰由孟恩遠接任東南巡閱使,而張永成則接任北洋南進第一軍總統官,也就是軍長。

    這兩個職務都是從王士珍手里接過來的,現在王士珍仍處于重傷昏迷之中,確實也不合適繼續擋著別人的進階之路,現在陸建章已經擬好了電報稿,這是給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的電報,只要徐世昌點頭認可。那麼,這個任命就算是通過北洋中樞的認可了,而且這東南的局勢也可以穩定下來了,北洋南進第一軍似乎也可以恢復團結了,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

    但是這個職務安排僅僅只是解決南京城里混亂局面的第一步,接下去的第二步,就是那個徐寶山的問題了。

    以前,孟恩遠和張永成根本就沒辦法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好好談談,所以,他們也一直不太清楚徐寶山到底在這場“袖珍三國演義”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但是現在,在幾位冷靜的旁觀者的提醒下,至少孟恩遠醒悟過來了。

    原來,這場北洋南進第

    “幟的亂子根本就是眾個徐宏山年挑起來的,沒有眾個徐展;“蕭恩遠或許早就退出這場東南巡閱使的爭奪戰了,也正是因為徐寶山往火上澆了瓢油,扔了幾把柴,結果這把火越燒越旺,差點讓孟恩遠和張永成火並起來。

    “徐寶讓。竟敢以江湖手段拉鹵洋軍官,到處安插眼線,此人野心昭昭。不去此獠,東南也平靜不下來。”陸建章陰沉著臉,這口氣冰冷得讓旁邊幾人都是心中一寒。

    “不可莽撞啊。這個徐寶山雖是鹽梟出身,可並非只是個有勇無謀之輩,何況,現在他的那個“春寶山。碼頭風風火火,不少北洋軍官都上了碼頭,現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候,還是應持重為妥,不能莽撞行事。”

    劉冠雄插了句嘴,自從幾年前他撞翻了“海天”號巡洋艦後,他的為人就變的穩重了許多,遇事多半有些畏首畏尾,當年在北洋水師服役時的那種豪情幾乎完全看不見了。這說出來的話多少給人一種得過且過的味道。

    “劉司令多慮了。這個徐寶山勇猛有余,但是謀略還是有些欠缺的。我與他相此這麼些天,多少也看出來一些他的為人,這個人貪殘狠毒,見小利而忘大義,不是做大事的人。此次徐寶山如此行事,在我看來,他是被人利用了。”

    朱家保到不似劉冠雄那般畏首畏尾,不過對于徐寶山現在的軍事實力也是有幾分忌憚,于是先貶了徐寶山幾句,然後話鋒一轉,不無憂慮的說出了他的擔心。

    “徐寶山過去手下只有千把號人,可是現在,直接掌握的部隊就有近萬人,再加上那些入了他的“春憊”的北洋中下級軍官,現在的徐寶山,實力那是不容小覷啊。這幾日來,我曾派人秘密調查過徐寶山,發現最近他往玄武樓走得很勤,每日都在宴請兩個人,雖然目前我還沒有查出來那兩個人是誰,不過從徐寶山對兩人的禮遇來看,這兩個人恐怕很有些來頭。”

    “朱都督是說,這兩個人是聯合陣線派來聯絡徐寶山的?姜柱題和趙們現在已經叛變,徐寶山或許也在謀刑叛變的事情。”陸建章若有所思。

    “日前來看,也只有聯合陣線嫌疑最大,徐寶山的詭異行動,王士珍的突然遇刺,這恐怕絕不是什麼巧合。聯系到聯合陣線那個趙委員長的一貫行事風格,眼下這東南局勢的動蕩,只怕與那趙委員長脫不了干系 在南北正在停戰議和,聯合陣線不方便直接在東南動手,所以他們才會想到這個挑撥離間之計,萬幸的是,朗齋及時帶著徐菊老的信趕到南京,這才力挽狂瀾。不過日前來講,我們確實應該謹慎行事。”朱家保說道。

    陸建章沉吟片玄,說道︰“蛇無頭不行。不如由朱都督做東,以宴會的名義將那徐寶山請來,就在宴會之上我們將他捕殺,徐寶山一去。他的部隊也就不足為慮了。”

    “這個恐有不妥。沒有罪名。就這麼將徐寶山殺了,恐怕會給人口實。說我們北洋濫殺無辜,會失民心的。依我之見,不如將徐寶山利回甦北,就說現在南北和談了,不打仗了,叫他回甦北盯著那些鹽梟、土匪。”

    薦陸建章要捕殺徐寶山,孟恩遠連連搖頭,不贊成這個辦法,這固然是他顧忌徐寶山軍事實力的緣故,但未必沒有私人原因,畢竟,徐寶山怎麼說也是他孟巡閱使的擁護者,此人如果被他的兒女親家殺了,那麼,對于他今後的收人心非常不利。

    見孟恩遠的頭搖來搖去,陸建章心中冷笑。罪名?想找徐寶山的罪名還不容易?以前在北方替袁世凱捕殺政敵和反對者,他陸建章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羅織罪名”這個詞可不是他陸家人的發明,有的時候。甚至都懶得羅織什麼罪名了。反正人一死就一了百了,難道還怕鬼魂去陰間喊冤不成?

    既然孟巡閱使做了婊子還想立塊牌坊,那麼陸建章也不能讓這位兒女親家太過為難,于是便開始考慮徐寶山的罪名,但是不等他想好這個罪名,就听見會議室外頭傳來幾聲清脆的槍響。

    “啪

    “啦

    這槍聲在黑夜里听上去格外的清晰∠長了尾音,讓人一時無法準確的判斷距離,而且槍聲由稀到密。很快就如同炒豆一般,“乒乒乓乓”的在城里響了起來。

    孟恩遠急忙下令副官們分頭去打听,好在他的東南巡閱使府里有幾部野戰電話,直通各處軍營,這問了一圈下來,終于得知,是城西的張永成部隊駐地傳來的槍聲。

    “張永成想干什麼?”孟恩遠一急,當時就下令部隊戒備,如果不是另外幾人相勸,恐怕他還會下令將那名張永成派來參加會議的副官綁起來。

    這麼亂哄哄了十多分鐘,然後更準確的情報傳來回來。

    “報告!槍聲確實是從張永成的第五師駐地傳來的,不過不是嘩變▲是戰斗,徐寶山說奉了孟巡閱使的命令,武力解除第五師的武裝。張永成拒絕解除武裝,結果就這麼打起來了 在,第五師的所有電話線都無法接通,根本沒有辦法和張永成說話。

    “啊?!”

    陸建章聞言大驚失色,頹然倒回了椅子上,向孟恩遠望去,見他正一臉愕然的向自己望過來。

    “這個命令不是我下達的。我沒有下令解除第五師的武裝。”孟恩遠一臉無辜。

    “徐寶山這是假傳軍令,就這一條,就夠槍斃他徐寶山的!”陸建章拍著卓子,聲嘶力竭的喊了幾句。

    不過之後,這會議室里突然變的安靜下來,沒人說話,但是所有人都在思考同樣的一個問題。

    這南京的亂局,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40
第379章彷徨(上)

    諷從長江對岸吹了討來,將眾籠罩著城市的硝煙味吹散厲

    天亮了,槍聲也稀疏下來,炮聲更是听不見了。

    惶恐了一夜的南京居民總算是稍微松了口氣,膽子大些的人甚至拉開門,走到街上打听昨夜的戰斗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的人說是城里的駐軍因為欠餉而嘩變,變兵圍攻江甦都督府和東南巡閱使府,不過當一些百姓前往江甦都督府和東南巡閱使府去看個究竟時,卻又听到了別的說法,持這種說法的百姓堅持認為是杭州方向的聯合陣線派兵攻打南京來了,因為他們覺得槍炮聲在城南響得更熱鬧,而那個方向就是城外的雨花台,在那里,北洋南進第一軍設置了一處炮兵陣地,如果杭州方向過來的敵軍要攻打南京的話,就必須首先解決那里的炮兵陣地。

    但是這兩種說法都有問題,實際上,昨夜的戰斗最開始的時候是在城西,後來城里到處都傳來槍聲,至于城外的槍聲,反而顯得稀疏了很多,所以,在一些理智的百姓看來,前後兩種說法都不靠譜。

    不過沒等百姓們真正弄明白昨夜的戰斗到底是怎麼回事,城防司令部就又下達了戒嚴令,而此時距離孟恩遠孟巡閱使解除前幾天的戒嚴令還不到一天工夫,整個城市頓時又變的一片死寂,街道上看不見一個行人。各個路口都站著持槍的士兵。每個士兵的胳膊上還都系著一根白色的布條。

    當然,並不是城里的所有士兵都在胳膊上系了白布條,這些系著白布條的士兵都是孟恩遠部隊里的士兵。至于那位甦北鎮守使徐寶山,他手下的士兵全都沒有系白布條,不過為了區別于張永成的第五師,徐寶山的兵都在胸前掛了朵繩索扎成的花。這是江湖規矩,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花,這叫“英雄結”很符合徐寶山的江湖背景。

    徐寶山的部隊原本主要駐扎在南京城北和城東一帶,昨天戰斗打響之後,這些部隊全都集結起來。一股腦的往城西和城南撲去,為的就是突襲張永成的北洋陸軍第五師。

    那是一場真正的混戰,槍聲雖然持續了一夜,不過真正的短兵相接並沒有多長時間,而且雙方的傷亡都不重,因為戰斗打響之後沒多久,張永成就指揮北洋陸軍第五師由城西的漢西門、草場門退到了城外,接著兜了個圈,往南拉到雨花台炮兵陣的去了然後就從那里往南京城里打*炮,炮彈落進城里,玉石俱焚。昔日繁華的商業區夫子廟很吃了些炮彈,昨夜南京居民們听見的炮聲就是這麼回事。

    這炮擊毀了不少民居,可是對于徐寶山的部隊卻沒有造成什麼危害。因為當得知北洋陸軍第五師撤退出城之後,這支由鹽梟隊伍改編而成的官軍立刻恢復了匪性,手持鋼槍在城西、城北一帶大肆抄掠,因為夫子廟炮火太猛,他們倒是沒敢靠近。這傷亡也就不重,至于那持續了一夜的槍聲,則多半是這些兵痞搶劫居民、商鋪時用來威脅百姓的槍聲。真正用于戰斗中的彈藥卻是所費不多。

    這場南京城里的鬧劇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基本上謝幕,張永成的北洋陸軍第五首先停止了炮擊,然後徐寶山的部隊也吹號收隊,滿載戰利品歸營,這之後,孟恩遠的部隊才敢上稗執行戒嚴令,在這場北洋鬧劇中。這幾個大人物倒是分工明確,配合默契。

    雖然軍隊損失不是很嚴重,但是對于南京城里的百姓們來講,這場戰斗讓他們損失慘重,就連洋人也遭了池魚之殃,雖然目前尚未發現有洋人在戰斗中死亡,但是作為各國派駐南京的外交官,維護本國僑民的在華利益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這不,天網亮沒多久,英國、日本、美國、德國駐南京領事就登門造訪,向孟恩遠孟巡閱使遞交了一封聯名抗議書,抗議北洋方面未能盡到維持城里秩序的責任,並要孟恩遠親自向各國領事做出“讓人滿意的解釋”否則,此事將損盒國與各國的關系。

    焦頭爛額,這們司用來形容孟恩遠現在的心情再合適不過了,和孟巡閱使一起焦頭爛額的還有北洋中樞派過來的全權代表陸建章,兩人現在正坐在會議桌前,看著那桌子上放著的那封各國領事聯名抗議書愁眉不展,會議室里的人也不多,總共就那麼十多位,都是孟恩遠、朱家保等人的親信。

    屋漏偏逢連陰雨,現在北方的形勢尚未完全穩定下來,這東毒又鬧出這麼一場變亂,就靠孟恩遠、朱家保、陸建章等人的量,遠遠不足以充當這東南的北洋中流砥柱。

    “報告!派去聯絡徐寶山的人已經回來了,沒見著徐寶山的人,只見著了他的一個副官,那副官說了。孟巡閱使的命令當時是通過電話下達的,至手里頭說話的那個人到底是否是孟巡閱使本人,徐寶山也不清楚。反正他是種孟巡閱使的。”

    名副官走進會議室,身後跟著一名軍官,正是剛才孟恩遠派去聯絡徐寶山的人。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用電話給他徐寶山下達過解除第五師武裝的命令?若是真有那通電話給他,他為什麼不派人過來復核命令?就這麼拉著隊伍去打張永成,他這是在種我?他這明明是在給老子拆台!現在他也不過來,這不正說明他做賊心虛麼?”

    孟恩遠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如果說他以前還認為徐寶山確實是種自己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相信陸建章告訴過他的話了,那個徐寶山之所以種他孟恩遠出任東南巡閱使,完全是一個陰謀。就是為了離間他與張永成,挑唆他跟張永成斗,然後由他徐寶山徐鎮守使從中渣利。

    陸建章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好不容易拿出斤小能讓孟恩遠和張永成都滿意的調解方案,卻因為昨晚的那場戰斗而毀于一旦。

    現在,徐寶山借口奉命解除張永成部隊的武裝,又給孟恩遠和張永成之間的這團火上澆了瓢油,要想彌合兩人之間的關系,這比登天還難了。

    “報告!派去聯絡張永成的人回來了,他帶了張永成的一斤小口信。”又一名副官走進會議室,但這話卻說得不利索。

    “什麼口信?”孟恩遠扭頭要了過去。

    “張永成說,孟巡閱使兩面三刀,他是不會再听孟巡閱使的話了。”副官想了想,雖然盡量將話說得客氣一些,但是這“兩面三刀”卻是一時想不出更好的替代詞。

    果然,孟恩遠臉色更是難看,但是不等他發作,坐在他身邊的陸建章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後向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坐回去。

    孟恩遠頹然落座,臉色陰沉的看著面前那封列強領事抗議書,沉聲問道︰“朗齋,你…“中如何應對?現在張永成擺明了要跟我作對。難不成。山小世得將這斤小“東南巡閱使,的位子讓給他坐?明明是他的炮兵向城里開炮,列強領事們抗議的是他張永成,不是我孟恩遠!我現在若是將東南巡閱使的位子讓給張永成,那豈非是告訴別的將領,想做大官就得有膽子向百姓開炮麼?如此,以後的北洋恐怕就成土匪窩了。”

    這話說得是冠冕堂皇,但是在陸建章听來,這就表示,孟恩遠絕不會接受親信剛才的建議,將這個“東南巡閱使”的官帽子讓給張永成,說到底,孟恩遠官癮太重,不肯讓別人騎在自己頭上,在這一點上,他不如朱家保,朱家保到是對這官位看得很輕,他在意的還是北洋的團結。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孟恩遠肯將東南巡閱使的位子讓出來。但是張永成也未必能坐這個位子 在列強領事們已經知道昨夜是誰的部隊在向南京城里開炮,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張師長,這官司肯定會打到北洋中樞去,到時候徐世昌雷霆震怒,就算他張永成做了東南巡閱使,只怕也是坐不久的,說不好,北洋還會將他張永成推到前頭去當替罪羊,以此平息洋人的憤怒。

    “曙村,你消消氣,張永成一介武夫,做事不計後果,確實不是做東南巡閱使的料,就連北洋南進第一軍的總統官他也做不了,咱們馬上向中樞拍發電報,請中樞迅速解除張永成的職務,此次炮擊南京之事,由張永成一人負責,與我們無關。”

    陸建章的話讓孟恩遠稍微松了口氣。不過他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問道︰“徐寶山假傳軍令,攻擊第五師。這件事又該怎麼算?”

    陸建章掃了眼在座的其他軍官,然後沉聲說道︰“曙村,以我們現在的量,能同時對付張永成和徐寶山兩個人麼?我們只能拉一個打一個,現在我們首先應該解決的是張永成。”

    “為何不拉張永成對付徐寶山?好歹張永成是北洋自己人。”一名參謀不同意陸建章的意見。

    “是啊,張永成畢竟是北洋的人,徐寶山一個土匪頭子,又不听命令。”另一個軍官也隨聲附和。

    但陸建章有自己的看法,他沉聲說道︰“洋人指名要嚴辦張永成,難道諸位覺得就憑我們的量能夠拉張永成一把麼?現在中樞有求于洋人。絕不會在此事上開罪列強。至于那個徐寶山,我何嘗不知道他是斤□八蛋,但是現在還是要穩住他。穩住徐寶山就等于穩住了東南局勢 在北方局勢尚未平靜,若是東南再亂起來,咱們北洋可就樹到糊稱散了。”

    陸建章這話說得誅心,在場眾人無不皺眉,只有孟恩遠僵著表情。等他回過味來,急忙問道︰“現在放過徐寶山,那以後怎麼辦?他要是再不听命令,咱們豈不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韓信尚且受胯下之辱,現在我們忍,是為了北洋的大局,不是怕了他徐寶山 在,我們首先必須把北洋陸軍第五師的軍心給收攏起來,張永成是不能呆在第五仕,但是張永成走了並不代表第五師也會跟他走,第五是北洋的部隊,不是他張永成的部隊,只有把第五師整頓起來,才有量收徐寶山。”陸建章對于眾人的遲疑很不以為然。

    “朗齋,你是不是有些過于謹慎了○忘了,現在咱們手里還有兩艘軍艦呢,劉司令親自坐鎮軍艦。只要咱們陸軍配合得好,收徐寶山不成問題啊。”孟恩遠說道。

    “曙村,你還沒想明白麼?如果這真是一個由聯合陣線設下的局的話,那麼,南京越亂,聯合陣線就越高興,一旦咱們在城里跟徐寶山大打出手,你以為,杭州那邊的聯合陣線的部隊是在看熱鬧的麼?他們就不會趁機席卷北上,一口氣吞下江甦?”

    陸建章的話讓孟恩遠有些不服氣。孟恩遠說道︰“現在南北停戰議和。這是各國公使聯名作保的,聯合陣線如果膽敢破壞停戰和談,洋人也不會放過他們,他們沒有那個膽子來打南京的。”

    “沒錯,聯合陣線那幫國會議員沒有這個膽子,但是他們的那位委員長趙北有這個膽子!你以為他趙北是靠什麼起家的?靠洋人麼?錯了!他靠的是一幫頭腦發熱的革命青年!你們北洋南進第一軍沒跟河南那邊的聯合陣線見過仗,他們那些部隊跟杭州那邊的聯陣部隊根本就不一樣,你們千萬別被杭州的那幫民軍部隊給騙了!無論是組織、裝備。還是革命熱情,趙北手下的部隊都遠遠好于杭州那邊的聯陣部隊,就憑這個,趙北完全可以再次破壞和平談判!因為他有實力 在,就連南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北洋南進第二軍在河南全軍覆沒了,聯合陣線的部隊士氣正旺,只要那個趙北下令,我相信,杭州方向的聯陣部隊肯定會大舉北進,如果咱們自己再亂成一團的話,那就是前門進虎後門進狼了。”

    陸建章的話讓所有人都冷靜下來,都開始分析這里頭的利弊,雖覺陸建章說得有些道理,可是眾人也多半對這位“欽差”有些抵觸情緒,現在雖說孟恩遠是東南巡閱使,可是眾人怎麼看,這城里的最高軍政長官都是孟巡閱使的這個兒女親家。

    “朗齋,你說咋辦就咋辦。咱們先給中樞拍電報,詳細稟明昨夜戰斗的前因後果,然後你陪我去各國領事館,跟那些洋人道歉,好在似乎沒有洋人死傷,也沒有洋人商館被毀,不用中樞賠款,也不用簽什麼條約≡了,咱們再從太湖那邊調些部隊回來,現在南京城防空虛。就靠咱們手上這點部隊,我這心里懸得慌,如果再起什麼變亂,咱們北洋可就沒法控制了。”

    孟恩遠的話讓在座的軍官們都很失望,他們這才發現孟巡閱使對這位陸欽差是言听計從,指望他扭轉這東南的局面,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過,雖然孟恩遠對陸建章言听計從,但是並不代表陸欽差領情。

    “曙村,我不能陪你去領事館,我要去徐寶山那里走一趟。”待建章說道。

    “為何?”孟恩遠有些奇怪。

    “為了穩住他!無論如何,在中樞解除張永成職務的命令過來之前。咱們就必須把這徐寶山當成大爺給伺候好了。另外≡于剛才我們商議之事,諸位務必守口如瓶。誰都不要說,不然,走漏了消息,這南京就有好戲看了。”

    陸建章長嘆一聲,這聲嘆息帶著三分元,奈,但也同時帶著七分彷徨。

    現在的北洋中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彷徨。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42
第380章彷徨(下)

    陸建章等人在會議室里彷徨天此同時。在南京城焦引田貴山上,也有一個軍官在彷徨無奈。

    這個軍官就是甦北鎮守使徐寶山,他現在就站在富貴山制高點上,這心里的情緒不僅是彷徨和無奈,同時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

    徐寶山後悔不該走得這麼遠。他更後悔昨天晚上不該喝那麼多酒。更不該被人慫恿著去攻打張永成的第五師部。

    昨夭晚上,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陸建章調解孟恩遠和張永成沖突的消息,徐寶山一時激憤,同時也有些喪氣,于是趕去玄武樓跟聯合陣線的那兩位特派員胡模、李鱉和喝酒。一來是找人商量一下對策,二來也是借酒澆愁的意思。

    愁悶之中的人更易醉酒,這麼幾弘紹興老酒灌下去,徐寶山的氣不僅沒消,反而更烈了,那愁也沒去。反而更愁了,結果被胡腆、李樊和兩人一攛掇,徐鎮守使的頭腦就這麼一熱,于是便借著酒勁,拉著隊伍就去了張永成的師部,假傳孟恩遠的軍令,說要解除北洋陸軍第五師的武裝。

    本來,根據胡續、李坐和兩人的建議,此舉是為了離間孟恩遠和張永成,讓兩人火上澆油,以此破壞陸建章說和兩人的企圖。

    徐寶山一開始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是當這個行動實施之後,徐寶山就後悔了,畢竟,對方可是北洋陸軍第五師,那可是正規部隊,和他手下那不到一萬人的鹽梟隊伍相比,北洋陸軍第五師那就是虎賁,收起徐寶山的隊伍那可是輕輕松松。

    實際上,當張永成拒絕解除武裝之後,槍聲一響,徐寶山的酒就醒了一多半,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對方來個防守反擊,將他的隊伍給一勺恰了,當時,徐鎮守使甚至做好了逃往杭州的準備,一旦部隊被打垮,他立刻就去投奔聯合陣線。即使當不了官,至少也找個護身符。

    不過雙方真打起來以後,徐寶山卻驚訝的發現,張永成似乎比他更心虛,戰斗沒多久,張永成就帶著北洋陸軍第五師逃出了南京城,轉往雨花台固守,對方甚至不敢短兵相接,而僅僅只是以野戰炮向城里轟擊,這倒方便了徐寶山的隊伍在城里搶劫。

    或許,張永成是以為孟恩遠是真的打算對付他,所以才急急忙忙帶著部隊逃出城去,否則的話,不足以解釋他為什麼這麼心虛。

    不過徐寶山也沒有因為張永成的出逃而興高采烈,因為他很快發現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他的控制了,這首先表現在城里的搶劫行為,那些參與搶劫的士兵多數都是他徐鎮守使的兵,這要是被人追究下來,一個“縱兵戕民”的罪名恐怕是跑不了的,其次,北洋陸軍第五師竟然敢向城里開炮,這確實讓徐寶山很是吃驚,他的部隊沒有象樣的大炮,少量從漢陽兵工廠購買的迫擊炮射程有限。不足以對抗野戰炮,而第五師的炮擊行動表明,張永成確實是非常惱火,那是將他徐寶山視作不共戴天的仇敵了。

    于是。徐寶山很快變得惶惶然起來這酒也就完全醒了。

    從那之後,徐寶山就將司令部從西華門搬到了富貴山,因為這里距離太平門最近,很方便逃出城去,而且這里的地勢也很高,可以居高臨下眺望全城,一旦城里的軍事部署對徐寶山不利,他可以立即帶著衛隊出城逃往杭州。

    不過這麼一來,連部下也找不到徐鎮守使了,結果城里的搶劫一直持續到天亮,等部下們終于弄明白了徐鎮守使在富貴山坐鎮,他們才過來請示收兵事宜,徐寶山這才下達了收兵令,並,丁囑部下,一定要將最精銳、最可靠的部隊調到富貴山和太平門一帶駐扎,必要時可以保護徐鎮守使出逃。

    至少到目前為止,城里除了一些執行戒嚴令的部隊在調動之外,尚未發現有什麼異常調動情況,張永成的第五師也依舊堅守著雨花台,但是徐寶山並不放心,他一直拿著望遠鏡,眺望城里的各處兵營。

    這是一架德國造雙筒望遠鏡,最新式產品,鏡片上還有分戈刻度。只不過徐寶山並不會使用,這是楊瑞文上次去武漢時弄到的,是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總司令趙北親自下令從後勤總部調出來贈送給楊瑞文的,後來楊瑞文跟著胡碘從安徽趕到南京,又將這架望遠鏡孝敬給了總瓢把子徐寶山,現在,這架望遠鏡徐寶山是愛不釋手,總是隨身攜帶。

    站在富貴山的制高點上看了片刻,徐宴山擰著眉頭將望遠鏡遞給了一名親信,命他繼續在這里監視城里駐軍的調動,然後背著手向山腰走去,那里有座院子,本是南京一名商人的別院,現在已成了甦北鎮守使的駐蹕場所。

    這一路之上,徐寶工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是現在就拉著部隊去杭州投奔聯合陣線?還是繼續呆在南京?現在去杭州,他就是喪家之犬,不會被聯合陣線看重,但是繼續呆在南京的話,又必須冒著遭到軍事攻擊的風險,這個問題不解決,徐寶山就會繼續彷徨無奈。

    到了院子里,正好看見楊瑞文揉著太陽穴從屋里走出,徐寶山呵道︰“你倒是清閑,老子擔心的一夜沒敢睡,你到好,一覺睡到天亮。”

    楊瑞文苦笑道︰“徐大哥,您想罵就罵,我剛才已經從馬並那里听說了昨晚的那場仗,可惜當時我醉的昏天黑地,卻是不能一睹徐大哥指揮若定的英姿了。”

    “你听那幫痞子瞎吹!老子現在正後悔呢,要是你小,時沒醉過去,老子說不定就不打這一仗

    徐寶山罵罵咧咧了幾句,拉著楊瑞文進了屋,命令馬藏在門口,兩人就在屋里小聲商議。

    楊瑞文這時才明白徐寶山的擔心所在,驚訝片玄之後,說道︰

    “這麼說來,咱們是被那兩位特派員當槍使了!若當時我能說話,我一定不會讓徐大哥這麼干,難怪那兩位特派員當時一個勁的向我勸酒了,他們就是存心要灌醉我啊。”

    楊瑞文不比徐寶山這個白丁。他是武秀才出身,說句“智勇雙全”或許有些夸張,不過這能文能武倒是真的,他這一琢磨,很快弄明白了徐寶讓現在的尷尬處境。

    听楊瑞文這麼一分析,徐寶山頓時怒了,他最恨被人利用,被趙北利用倒無所謂,畢竟趙委員長有坐天下的苗頭,可是那兩個特派員也敢利用他,這簡直就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了。

    正當徐寶山怒氣騰騰之時,卻听門外頭馬個喊了幾聲。

    “大人,胡先生、李先生求見。”

    “來得正好!老子正打算找他們問個明白呢!”徐寶山拍案而起,但立即被楊瑞文拉住了。

    “徐大哥,現在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這聯合陣線就是咱們的唯一的靠山,若是得罪了這兩位特派員,他們在委員長面前說幾句讒言,咱們就扛不住。你呀,還是壓住心頭的火,先把他們籠絡住,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拍著胸口擔的那個“江甦都督,拿到手里,等咱們有了自己的地盤,咱們就不用瞧人臉色了。”

    楊瑞文的話提醒了徐寶山,他立刻冷靜下來,換了張面孔,走出門去,親自迎接那兩位聯合陣線的特派員。

    那兩人正是胡橫、李叟和,此刻,兩人都是滿臉微笑,頗有些春風的意的味道。

    能不得意麼?小小的使了一斤,“激將計。”就讓眼看著就要重歸于好的孟恩遠和張永成再次分道揚鍍,而且這一次,張永成不僅將自己推到了懸崖邊上,還將北洋也置于萬夫所指的境地,北洋第五師的那一夜炮擊,得罪的可不僅僅只是洋人,這全國的百姓都看清楚了這北洋軍到底是什麼玩意。為了一己私利,北洋將領竟然不顧城中百姓安危悍然炮擊城市,這簡直就是“戰爭罪”最好的注腳,跟當初清軍海軍炮擊安慶是一個性質。

    “徐鎮守使指揮若定,一舉打垮北洋第五師,在下真是佩服得很,說句不恭敬的話,如果指揮北洋南進第二軍的統帥是徐鎮守使的話,北洋第二軍也不會在豫南全軍覆沒了。”

    李叟和見了徐寶山的面,就送了頂高帽,不過對方顯然對那句“指揮若定”過敏。所以根本就沒接過這話茬。

    “二個特派員,不在山腳旅館歇著,到我這里有何貴干?實不相瞞 在我得罪了北洋將領,這富貴山隨時都可能變成戰場,在我這里呆著,可不怎麼安全。”徐寶山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們知道,徐鎮守使的部隊控制著太平門,我們想出城,去為徐鎮守使拍一封請功的電報,以便使委員長記住徐鎮守使為革命事業立下的汗馬功勞。”李樊和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們去哪里拍電報?”徐寶山問道。

    “現在全城戒嚴,電報局不拍發民間電報,我們打算去城外看看,實在不行,就去無錫拍電報。”

    “兩位一起去?拍電報一個人就行了吧。”

    徐寶山這話里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是怕這兩人跑了,想留一個“特派員”做人質,以免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銀子,作為政治投機客,他的這種表現也很正常,兩位特派員也深表理解,正商議該派誰出城去拍電報時。一名馬並匆匆奔來稟報。

    “大人,陸建章求見。”馬並呈上一張名刺。

    “陸建章?他過來干什麼?帶了多少部隊?”徐寶山一凜。

    “就他一人,身邊只跟著一斤。副官。”

    徐寶讓拿不定主意,卻听李變和在一邊說道︰“既然他自己送上門。徐鎮守使不妨順勢將他拿下。以免他又出什麼詭計。”

    但是楊瑞文卻反對,他對徐寶山說道︰“徐大哥,陸建章既然敢來。他必有所安排,便是拿下他也對全局無礙。依我之見,還是先見一見,看看他到底想干什麼。”

    兩人說得都有道理,徐寶山遲疑起來,正猶豫時,卻听院子外頭傳來一聲高喊。

    “徐鎮守使,剛才朱家保朱都督已向中樞拍發電報,辭去了江甦都督一職,並保舉你為新任江甦都督。陸某前來,正是為了此事而來,這保舉的電報已經拍過去了,一旦中樞任命你為江甦都督,你總不能不椎一封致謝的電報給中樞啊。”

    那高喊的人是陸建章,他的話讓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胡模看了李鱉和一眼,見對方正在向自己使眼色,兩人心里都明白 在這南京城里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徐寶山已成為了南北雙方都在極力拉攏的人物。

    但是無論徐寶山是否會在現在改變立場,都不會對聯合陣線的戰略造成根本影響。

    因為,這場南比較量本來就是趙北擺下的一盤棋,他的手里握著許多有用的棋子,而這徐寶山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場棋局的勝負關鍵不在于哪個棋子,而在于下棋的人。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2:43
第381章魚與熊掌

    北京,東交民巷,六國飯店。現在,南北和平會議正在飯店東側的小會議室舉行,為了確保會談的順利進行,各國使館都派出了衛隊。在飯店前執行聯合警備任務,自從八國聯軍之後,這還是使館衛隊第一次聯合執行軍事任務。

    南方和平談判代表團的團長是宋教仁,北方和平談判代表團的團長是唐紹儀,兩人都在會議室里使盡渾身解數,力爭己方軍政集團的最大利益,這會議室里的氣氛也是很緊張的,對于北洋方面來說更是如此。因為這次會談能否取得重大進展直接關系到整斤”洋集團的生死存亡。所以,作為被北洋中樞寄予厚望的北方和平談判代表團的團長,唐紹儀感覺肩上的擔子很重,壓得他透不過氣來,遠不如談判對手宋教仁那般放得開,每講一句話之前都要認真考慮,以免給對方加碼的機會。

    雖然在軍事上面臨著重大壓力,北方局勢也是笈發可危,但是對于北洋高層來講,他們仍在此次南北和談上寄托著很大的期望,他們消通過和談爭取一些時間,從眼下這種炭發可危的形勢中喘一口氣,而作為北洋集團的總後台,英國政府也消把這次南北和談變成一根北洋集團的救命稻草,就算不能最終挽救北洋必然消亡的命運,至少也應該為英國政府爭取一些時間,以便讓英國政府另外扶持一斤,合適的代理人,而在這個新的代理人入主中樞之前”洋還是必須予以拯救的,不然。一旦讓那個對英國很不友好的趙總司令掌握了中樞權力,對于英國的遠東戰略將造成極其不利的影響。

    所以,在昨天的第一次和談會議上,北洋方面的立場相當強硬,對于聯合陣線提出的和談條件是一條一條的爭論→駁,而聯合陣線方面也是態度強硬,寸步不讓,因為他們知道,現在他們的身後站著的是一支士氣高漲、所向披靡的革命軍隊︵這支武裝部隊給他們撐腰,他們完全不必看北洋的臉色行事,唯一需要顧慮的只是列強公使們的意見。不過目前來講,德國、意大利、奧匈帝國對聯合陣線非常“友好”這或許可以作為對抗英國、日本等國駐華公使的臂助。

    由于談判雙方的態度都很強硬。昨天的第一次會談沒有取得任何進展,今日是第二次正式會談,雙方都調整了戰術,圍繞著最重要的內閣組建問題展開了唇槍舌箭般的談判。火藥味相比昨天的會議也更重了。

    北洋集團的立場很明確,內閣按照憲法規定的程序進行選舉,北洋方面不予干涉,這個立場相比當初袁世凱的立場已是退了一大步,至少不再堅持由北洋派人組建內閣了。

    但是聯合陣線的要求卻變得苛刻起來了,這一次,宋教仁等憲政派國會議員決心一步到位,實現他們心中的那個理想的政治組織結構:一個真正的憲政框架將中樞權力這頭猛虎圈起來,所以,對于這斤,內閣聯合陣線的憲政派是志在必得他們決定利用此次南北和談的機會將這個內閣成員名單確定下來,繞開憲法里的那些條條框框,直接“選出”內閣。

    對于一直在藐視那個憲法的北洋集團來說,聯合陣線的這個要求不僅過分,而且是違反了憲政精神的≡此,唐紹儀提出了抗議,但是很快就被宋教仁用一個法律上的漏洞給巧妙的擋了回去,這也讓唐紹儀進一步見識了對方的談判技巧,論對憲法的理解,他遠遠不是宋教仁的對手,而且也看得出來,對方絕不是書呆子,在某些問題上,對方也可以假裝憲法是擺設,為了爭取聯合陣線的利益,他們並不介意將憲政精神暫時放在一邊。

    看起來有必要再改變談判戰術了,或許還應該利用那位英國公使對南方和談代我們施加一下外交上的壓力。迫使他們在內閣的問題上讓步。

    唐紹儀正琢磨著如何在內閣的問題上為北洋集團爭取最大利益,但沒等他將思路理清楚,會議剎那緊閉著的橡木門被人從外推開,然後。蔡廷干走進了會議室,並快步趕到唐紹儀身邊,將一封電報抄稿交給了唐紹儀。

    唐紹儀被那電報上的內容嚇了一跳,那封電報是坐鎮南京的孟恩遠、陸建章等人聯名拍到總統府的。走向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報告南京發生了一場內訌,甦北鎮守使徐寶山與北洋陸軍第五卑張永成火並,而且南京城里也挨了炮彈,現在局勢微妙,南京方面向北洋中樞請示疵辦法,同時建議徐世昌發布總統令,解除張永成北洋陸軍第五師長的職務,另外委任陸建章為北洋陸軍第五師代理師長。

    看到唐紹儀放下電報,蔡廷干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剛才法國公使和德國公使竹不右向外務部涕交外交抗議,對南京炮擊事件深表不滿,國都有商館在炮擊中遭到了損失,這也證實了這封南京過來的電報 在徐大總統讓我給你捎句話,務必盡快結束南北和談,即使做出重大讓步也在所不惜,現在,咱們北洋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拖延了,再拖下去的話。還不知道東南會發生什麼變故呢。”

    唐紹儀點了點頭,看起來北洋必須在這個內閣問題上做出讓步了,不然的話,就像徐世昌擔心的那樣,再拖下去的話,東南的北洋勢力恐怕也會瓦解冰拜

    唐紹儀面無表情的向坐在會議桌對面的宋教仁望了過去,見對方正耐心的等著他再次發言,不過沒等唐紹儀開口說話,那會議室的橡木門又被人從外推開,只是這一次走進會議室的是宋教仁的一名助手,他走到宋教仁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也拿出一封電報抄稿,交給了宋。

    宋教仁用了足足兩分鐘閱讀那封電報,然後放下電報抄稿,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向坐在對面的唐紹儀說道︰“請唐先生見諒,根據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剛剛通過的決議,我方決定增加此次談判的條件。”

    唐紹儀有些驚訝,問道︰“貴方要增加什麼條件?”

    宋教仁拿起那封電報抄稿,一字一句的說道︰“第一,內閣總理一職應由聯合陣線成員擔任;第二。內閣之中,除了財政、陸軍、海軍、司法、內務、外務、教育林、商、交通這十全部之外,應再添設重工業部、鐵道部這兩全部。這兩全部的總長應由聯合陣線成員擔任。”

    唐紹儀更是驚訝,說道︰“既有交通部,再設鐵道部的話,似乎有畫蛇添足之嫌,至于內閣總理〈照憲法規定,理應由國會選舉,貴方如此明目張膽的要求,鄙人職權有限。實在無能為力。”

    “那麼,我方建議,南北和談第二次正式會議到此結束。”

    宋教仁到是不急,看了眼唐紹儀面前的那封電報,說道︰“根據網才我方得到的最新消息,南京的北洋南進第一軍發生內訌,北洋陸軍第五師竟然悍然炮轟南京和平居民。目前南京局勢動蕩,人心惶惶,並已引起外交爭端。我方現在暫時退出會談,一方面是等候進一步的命令。另一方面是準備就南京北洋軍炮擊和平居民一事開會討論,商議應對辦法。在此,我再次聲明,聯合陣線一向講道理,我們並不是戰爭販子。但是,如果北洋繼續如此倒行逆施、戕害民眾的話,我們聯合陣線將繼續為國民而戰!”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了,唐紹儀听出來了,蔡廷豐也听出來的,兩人對望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神里的焦慮。

    沒辦法不焦慮,一方面是咄咄逼人的聯合陣線,另一方面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北洋將領,現在的北洋集團,確實已沒有退路了。

    “那麼,就暫時休會吧。

    我方和談代表也需要請示一下中樞,關于南京炮擊事件,我個人表示遺憾,消不會影響到貴方的和平誠意。”唐紹儀也站了起來。

    “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和平誠意是真切的,消唐先生將這個誠意再次轉達給徐大總統,在我看來。越快達成和平,則中樞方面越能盡快擺脫目前的困難處境,實現真正的議會政治。”

    宋教仁話里有話,至少唐紹儀听明白了,沒錯,現在對和平期望最高的是北洋集團和聯合陣線里的那幫憲政派,無論是北洋集團還是聯合陣線的憲政派議員,他們都急切的消盡快將局面穩定下來,並組織起一個真正的由各方憲政派控制的內閣。

    現在,對達成議和威脅最大的是兩個團體,第一個團體就是那幫一盤散沙、各自打著小算盤的北洋武將派,第二斤小團體則是那個上下同欲】氣高漲的聯合陣線革命武裝量的所有軍官,這兩個團體都是武夫集團,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而且他們在這斤小利益的爭奪中更傾向于使用武力,而不是談判、妥協。

    對于手無寸鐵的憲政派議員們來講,要想避免武夫當國,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盡快結束戰爭狀態,防止那些武夫利用戰爭發展壯大自己的量。

    這個國家的歷史上,從來都是兵強馬壯者得天下,憲政派們不消歷史重演,但同時更想從北洋中樞那里奪取更多的權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邊是魚,一邊是集掌,兩者能夠兼得麼?

    對此,宋教仁心里沒有底,唐紹儀心里也同樣沒有底,他們現在所做的,不過就是見招拆招罷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pan0413

LV:6 爵士

追蹤
  • 1

    主題

  • 856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