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13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23
第392章日薄西山

    段棋瑞趕回了辦公室。那辦公室里早就等著兩個人”叫凡門官。另一個是文人打扮,兩人正在說話。見段棋瑞回來,急忙起身相迎。

    “何必如此多禮呢?都坐吧∴比那些為國捐軀的人,咱們現在還能在這里說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段棋瑞意興闌珊的坐在了椅子上,臉色很不好看。

    或許是看出段棋瑞有些心情壓抑,那兩位客人相互使了個眼色,迅速坐了回去。

    那兩位客人都是段棋瑞的故交,那名軍官名叫曲同豐,山東煙台人氏。早年投入北洋水師,曾在“定遠”號鐵甲艦上當輪機兵,甲午戰爭之後投入袁世凱的小站新軍,後入天津武備學堂,繼則考取清廷官費留學生留學日本,先後在日本振武學校、陸軍士官學校深造”咖年畢業歸國,繼續在北洋新軍服役”哪年擔任報北洋陸軍速成學堂教官,“戊申革命”之後,被段棋瑞保舉。做了報陸軍速成學堂校長,是段積瑞的親信,也是段氏座下“四大金網”之一。值得一提的是,曲同豐與聯合陣線方面的蔣方震、蔡鋒、許崇智等人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同期同學,幾人以前的關系也是不錯。

    至于那名文人打扮的人,則是交通銀行的督辦梁士詔,他是廣東人氏,光緒年間的進士,跟徐世昌一樣。也是翰林出身,庚子之後投靠了袁世凱,從此平步青雲,從北洋書局總辦一步步升遷到現在的位子上。交通銀行總辦,這個官雖然不大,但是卻至關重要,直接關系著整個北洋集團的前途,袁世凱把他放到這個位子上,足見對他的信任。不過粱士話並不是那種死忠分子,對于袁世凱,他固然感激,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唯袁世凱馬首是瞻,上次豫南戰敗之後,盛宣懷組織倒袁,就曾派人拉攏粱士治,而粱士治顯然也認為袁世凱的一意孤行威脅到了整斤,北洋集團的利益,所以,他參加了倒袁行動,在財政上做了些手腳,這使北洋軍的軍餉籌措困難局面進一步加劇了。

    在內外交困中,袁世凱急火攻心,中風癱瘓倒了下去,梁士怡覺得有些內疚,因為他的初衷並不是想要袁老帥的命,不過事已至此,局勢又十分微妙,也就暫時顧不上那麼多了 在的梁士治,正將主要精力放在如何使北洋起死回生上,所以這幾日來,他一直在中樞各部里往來穿梭,目的只有一個︰壓縮開支,整理財政。

    壓縮開支離不開裁減軍隊,北洋軍只要一日不裁減,這軍費就不可能降下來,那麼對北洋生存至關重要的財政問題就得不到解決,而這,正是梁士怡現在坐在段棋瑞辦公室里的主要原因。

    裁軍離不開陸軍部的種,可是在眼下這種局面之中,誰敢去捋段總長的虎須?“王龍、段虎、馮狗”。這些形容到也是貼切,能不招惹段棋瑞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不然。就算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現在的北洋財政確實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梁士詔四處羅掘,多方搜刮,仍不能滿足那浩大的經費需求,萬般無奈,他只有拉上曲同豐這個段棋瑞的親信,一同趕到陸軍部,勸說段棋瑞,無論如何不能再擴編北洋軍了,至少也應該先讓財政喘口氣,不然,梁士治就只有辭職一條路可走了。

    但是在段棋瑞看來,粱士詔的這個要求走過分的,交通銀行固然是目前陸軍部籌集軍費的來源之一,可是大頭卻還是在財政部,財政部都沒來要求陸軍部裁軍,他一個小小的銀行總辦哪里來的底氣,竟敢讓陸軍部裁軍?

    思來想去,段棋瑞覺得粱士怡的這個底氣恐怕是徐世昌給的,因為據他得到的消息,最近徐世昌似乎正跟一幫人在商議組建一個政治團體的事情,這是部分北洋眾人“金蟬脫殼”之計,而這些人里頭。也有這個梁士怡,很顯然,在這幫人看來,北洋軍對軍費的需求影響了他們的收入,所以他們打算對北洋軍的部隊進行限制。

    這是自廢武功啊!段棋瑞不無惡意的揣測著,至于他揣測的有沒有道理,他現在卻是不關心,他只關心手里的軍隊,軍隊越多,北洋翻本的可能有越大,如果像那幫“文派”一樣把消寄托在金蟬脫殼上。那麼北洋就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在段棋瑞看來,現在的北洋已經是人心渙散,都在給自己找退路,找靠山,就連袁世凱的干兒子段芝貴也在謀退路,以前小段”還敢頂撞“老段”現在袁世凱一病,“卜段”就立刻老實了許多,不過那心思也沒放在如何重振北洋局面上▲走到處拉幫結派,甚至跟張作霜都換了帖子拜了把子。

    遍觀北洋,恐怕真正的忠臣只事他段棋瑞一個人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叫北洋倒了 棋瑞要做北洋的孤臣,他要力挽,狂瀾。

    所以,在剛才的交談中,段棋瑞一口否決了曲同豐委婉的建議,絲毫也沒給這個親信面子,而梁士怡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正與段棋瑞據理力爭時,曹銳趕到陸軍部了,于是段棋瑞正好借機離開了辦公室,去接見曹銳,順便實施他的一個小小陰謀,同時暫時擺脫一下耳邊的聒噪。

    不過耳邊的清淨畢竟只是暫時的,現在,段棋瑞不得不打起精神,打算繼續跟粱士治爭論軍費的事情。

    但是梁士治也不是傻子,剛才段棋瑞已經擺明了立場,再多費口舌也是無益,之所以還坐在這里,完全只走出于禮貌,所以,此時見段棋瑞回到辦公室後心情不佳,就

    “段總長,你前幾天派人去武漢,可曾見到又錚?”在正式告辭之前。梁士怡好心問了一句。

    見梁士話提起徐樹錚,段棋瑞嘆了口氣,說道︰“人是見著了,可是聯合陣線拒絕放人,他們還揚言公審又錚,據說連軍事法庭都準備好了 在又錚就和吳佩乎那個敗軍之將關在一起,兩人天天吵架,倒是沒有閑著。翼夫,現在聯合陣線擺明了是想趕盡殺絕,咱們北洋可不能掉以輕心,所以這軍隊不能裁減,這片苦心,你也要體諒體諒才是”

    見段棋瑞總是將話題往軍事危急上扯,梁士詔知道這場會談可以結束了,于是起身告辭,離開辦公室。帶著幾名隨員走了。

    辦公室里只事段棋瑞和曲同豐,兩人談了幾句之後就沉默下來,辦公室一時有些安靜,只有那座鐘“滴答。作響,敲擊著人的耳鼓,也敲擊著人的心靈。

    “總長,剛才院子里何事喧嘩?”

    曲同豐沒話找話,隨口問了一句。

    “那些陣亡軍官的遺族不滿聯合陣線推舉趙北做民國副總統,是以喧嘩,現在,他們已經趕去總統府。準備向總統請願,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北洋將士白死了啊。”

    “什麼?如此大事,總長何以泰然串?”

    曲同豐一听,頓時大驚失色,同時也是豐分不解。

    “他們心里有氣,我的心里又如何不氣?此次南北和談,北洋步步妥協,步步退讓,咱們太軟弱了,若是袁老帥親自主持此事,咱們北洋又怎麼會如此軟弱?鬧一鬧也是好的,好叫徐大總統知道,咱們北洋還是軍心可用的。”

    見段棋瑞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曲同豐明白過來了,不過他並不看好段棋瑞的這斤,“鬧一鬧”計利。只是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阻止段棋瑞 是只好找了個借口告辭,離開了陸軍部,騎馬直奔總統府而去。

    到了總統府一看,鬧劇已經正式上演,那些披麻戴孝的北洋遺族們正在總統府前的街道上聚集、咒罵,並且當街擺上那些紙人、祭品,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也是越集越多 場是亂哄哄一片,總統府衛隊已在附近設立了路障,交通已經中斷了,一些記者也帶著照相機往現場趕。

    就在那里,曲同豐看見了梁士詔的馬車,也被總統府衛隊攔在了街上,動彈不得。

    曲同豐趕到梁士治馬車邊,粱士怡也看見了他,于是請他上了馬車。

    “翼夫,你這是要去哪里?”曲同豐落座之後就詢問梁士詔。

    梁士治苦笑道︰“還能去哪里?當然是去總統府,向徐大總統遞交辭呈,這個交通銀行的總辦誰願意做誰做,反正我是不做了,這北洋軍。難伺候啊。過去清廷沒倒的時候。說撥多少軍餉就撥多少軍餉,哪里輪得到北洋軍討價還價?現在到好,說起來是共和了,可是這軍隊卻是越來越跋扈了,我看吶,這離軍閥混戰也不遠了。曲老弟。我也不跟你見外,在我看來,現在還不如叫聯合陣線入主中樞呢。至少人家是政令暢通,不像咱們北洋,這是政出多門,黨同伐異,靠咱們北洋,這個國家是指望不上的。”

    梁士治的話里有話,曲同豐略微听明白了一點,不過他現在並不打算薦根問底,只是說道︰“听段總長說,你正與人商議組建政治團體的事情,咱們北洋以前不是立了幾個小黨派麼?你們怎麼又立了一個黨派?難道你們還打算佔領國會不成?國會,現在已經是人家聯合陣線的地盤了。”

    梁士治搖頭,說道︰“曲老弟。這你就小看咱們文人了,實話跟你講 在立憲會那幫人正在尋找政治盟友,咱們北洋這個新黨一旦組建。未必不能與立憲會聯手,那樣一來。咱們在國會里也是說得上話的。”

    “立憲會?張寒那幫人不是聯合陣線的麼?他們會與咱們聯手?”

    “立憲會對聯合陣線有意見,現在打算全體退出,不過勢單力薄,需要盟友。聯合陣線本就是一幫同床異夢的人組織起來的,以前還有咱們北洋壓著他們,不得不團結起來,可是現在,咱們北洋眼看著日薄西山,失去了共同的敵人,這些同床異夢的人就開始各自打算了。”

    “日薄西山?翼夫,你未免太悲觀了些。雖然咱們北洋敗了,敗得也慘,可是咱們只要上下一心,未必不能維持局面啊。”曲同豐不太同意梁士怡的看法。

    “曲老弟,你還看不明白麼?現在咱們北洋就快分崩離析了,無論是南邊還是北邊,咱們北洋的人都在做著自己的打算,就連徐大總統也未必沒有自己的小算盤,不然的話。為什麼在現在這個時候把北洋陸軍第十六師調回關外?”好了,我話就說到這里,曲老弟,你自己多加保重,我去總統府辭職,辭了職出來,我就回天津租界,這京城里的局勢。只怕是越來越混亂了,還是早些離開為好,我只怕是做不了北洋的忠臣的。”

    梁士怡說完,看了眼那街上越來越多的人,然後就看見一名隨員領著幾名總統府工作人員趕來,于是推開車門,讓那幾人上了馬車,曲同豐也識趣的下了車。

    望著馬車駛向總統府,曲同豐嘆了口氣,扭頭望了望那些街上的人。還有那些北洋遺族,梁士治剛才的那些話在他耳邊縈繞。

    分崩離析這北洋當真會分崩離析麼?

    曲同豐迷茫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24
第393章秋收行動

船工們低沉的號子聲中,一艘寧波商幫的“北頭船”從海河上游駛了過來,由于沒有風,現在只能依靠船工們撐籬,本來是可以雇縴夫的。但是現在買賣難做,從南到北的跑一趟,賺的錢也只夠開銷而已,現在還肯做這“北頭船”買賣的人已是不多了。

    這艘“北頭船。離開天津碼頭後,就順著海河往下游駛去,這沿岸的風景那都是異域風情,左岸依次是奧匈帝國租界、意大利租界、俄羅斯租界、比利時租界,右岸則依次是日本租界、法國租界、英國租界、德國租界,這一路之上,幾乎就看不見歸中國人自己管轄的地方,也就是在左岸的意大利租界和俄羅斯租界之間有一小塊“中立區”那里是天津老龍頭火車站,這地方在名義上還是歸中國人自己管理的,當初也正是在這座火車站里,義和拳的拳民們與八國聯軍進行了一場極其激烈的戰斗,使八國聯軍吃了大虧,或許是心有余悸,所以這議和之後。那塊地方誰也不想要,這才給中國人留了一小塊夾縫中的地盤,不過那地方也不能駐扎中國的軍隊。平時由警察管著,戰時由意大利和俄羅斯軍隊共同管理。

    這就是這斤,時代中國的處境,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承載了太多的外部壓力,就像是在一只高壓鍋外頭勒上了一道鐵箍,除非內部的壓力足夠大。或者這道鐵箍被取下,否則的話。這只高壓鍋很難從內部爆發,上次“戌申革命”就是這只高壓鍋內部積聚了太多壓力的緣故。不過終究是沒有真正爆發,在這道“鐵把”的束縛下,高壓鍋在略微減壓之後 再次沉寂下去,雖然現在內部仍然在“哄哄,作響,但是表面看上去還是很穩定的。

    雖然一些仁人志士打定主意要將這只阻擋民族、國家前進的高壓鍋鐵籍摧毀,但是目前來說,他們的影響還是有限的,對于百姓們來講,無論如何,這吃飯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話,這艘“北頭船。的船工們也不會在那低沉的號子聲中在船舷邊重復著單調的動作了。

    “轉舵!”

    “起籬!”

    隨著船老大的幾聲高喊,這艘“北頭船。減慢了速度,調轉船頭,向岸邊靠攏過去,在一座小碼頭上靠了岸。

    這是右岸最南邊的租界,天津德國租界,船一靠岸,就有一名碼頭監工趕到船上,打听這艘船是否是打算在這里卸貨,若是卸貨就必須向德國官員報稅,這碼頭工人也不能到別處去雇。

    不過監工很快得知,這艘“北頭船”並不打算在這座碼頭卸貨,他們只是順路將一名乘客帶到這里,那乘客是在天津上的船,有德國租界開的護照,可以方便出入租界,也不用去工部局登記。

    那名乘客是個青年漢子,下了船。監工眼將他認出,于是笑著上前打招呼。

    “龔兄弟,一別多日,這江湖跑得還順?”

    “托國爺的福,這一路走得順當。”

    那漢子也敷衍了幾句,便拱了拱手離開碼頭,雇了輛黃包車,吩咐車夫拉到租界鬧市區。

    到了地方,這漢子給了腳錢。站在街邊四下張望了片刻,便進了一間旅館,直接上了二樓,敲開了一間客房的門。

    開門的人是田勁夫,他看清門外那漢子,點了點頭,將他放進了客房。客房里還坐著幾個人,本來還萊模作樣的研究那放在桌上的一架地球儀,見進來的人是熟面孔,于是又拉開抽屜,取出里頭的手槍,繼續擦拭起來。

    被田勁夫領進客房的這個漢子名叫龔義海,不過這卻是假名字,真名是什麼田勁夫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的代號是“桃樹”前幾天,在“鐵橋”的沁下他們已經見過面。

    “如何?”田勁夫將龔義海拉到里間,關上房門小聲問道。

    “我去了趟北京,消息確實,現在北洋的那幫陣亡官兵的家眷在總統府前鬧事,昨天開始的,到現在還在鬧呢,端錦那幫旗人的謀劃還算對路,這個時候動手,對于那幫滿清遺老遺少非承利,現在,他們正在準備,就差咱們配合了。老田,你說咱們怎麼干?總司令回電報了麼?”龔義海說道。

    田勁夫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電報抄稿,交給龔義海,說道︰“這是總司令判拍過來的電報,他讓我自己拿主意,行動還是不行動,由我做主∠竟他不在京津,不明白這里的局勢到底怎麼樣

    “老田,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要是咱們配合那幫滿清遺老遺少,萬一他們真把滿清廢帝和攝政王給救出去了,再把他們抓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不過。總司令派咱們在這北邊潛伏。就是為了讓咱們配合他的戰略。我到天津之前,總司令特意跟我說過,他現在的戰略主要就是打垮北洋,就算無法將他們一口吞下,至少也要使北洋四分五裂,現在京津一帶局勢微妙。咱們怎麼行動,如何行動,這一舉一動都關系到這戰略全局,作為此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我當然知道咱們現在必須謹慎行動。”

    說到這里,田勁夫背著手在屋里來回踱著步子,這心里也是始終下不了決心。

    趕到天津之後,田勁夫就會晤了共和軍北方情報站的站長“鐵橋。”也就是“五湖貿易公司”的掌櫃龔清秀,兩人認真的分析了目前的京津局勢,並交換了看法,田勁夫也將趙北的意見轉述給了龔清秀,兩人已先後會面數次,就是在策劃收網的這件事。

    按照趙北以前的安排,龔清秀和龔義海等情報員的主要任務是伺機打入那行,”下,七旗”內部。或者為其和軍提供情報,或者丑機行事干瓣飛小八旗”的靈魂人物,使其群龍無首。但是隨著局勢發展以及南北實力派之間的大戰進行,北方的局勢發生了巨大變化,尤其是當龔清秀向趙北匯報了“關外八旗”即將發動武裝叛亂的情報之後,趙北只得放棄了原來的方案,準備提前收網,將以端錦為首的那些“關內八旗”一網打盡,至于“關外八旗”只能另想辦法對付了。

    但是現在,京津地區的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就在昨天,端錦親自找到龔清秀,告訴他,“關內八旗。和“關外八旗。決定馬上動手,采取行動將滿清廢帝浮儀救出醇王府,然後送往奉天,作為他們那個所謂的“滿洲國”的皇帝登基,端錦催促龔清秀盡快策動醇王府的“內應。”而且催愕很急,要求龔清秀最遲在今天下午帶人趕去北京,因為就在前夭,北洋陣亡官兵的遺族把徐世昌的總統府給圍上,哭鬧著要向徐世昌討個說法,因為這些人不想看到趙北做副總統。

    顧慮到這些人都是北洋陣亡官兵的遺族,徐世昌疵此事就有些畏首畏尾,不敢用強硬手段,而那些北洋遺族顯然也有人在背後撐腰,他們就是不肯離開總統府,誓言徐世昌不給個說法,他們就絕對不解除對總統府的包圍,現在,北京、天津的報館已紛紛刊登了相關的消息,記者們對于南北局勢的樂觀看法也出現了動搖。

    記者關心的是南北之間的局勢▲端錦那幫旗人則關心的是北京的這種局面還會持續多久?徐世昌現在顧忌著北洋將士的情緒,不敢下令來硬的,但是這並不表明那些包圍總統府的北洋遺誤會一直呆在總統府前,而一旦這些人撤離了總統府,那麼,對于端錦等人的行動就沒有什麼幫助了,所以,他們這幫旗人才會心急火燎的催促龔清秀帶著手下趕去北京,策應他們的營救行動,端錦等人打的主意就是渾水摸魚。

    實際上,龔清秀上午的時候已經帶著人去了北京,而且也將龔義海帶了過去,由龔義海專門負責將北京的局勢匯報給明勁夫,現在田勁夫是趙北派到天津的最高指揮官,全權負責此次收網行動。

    作為北方情報站的站長,龔清秀極流張直接干掉端錦等人,以免夜長夢多,至于營救滿清廢帝的行動,龔清秀壓根就不打算配合,對于這幫滿清遺老遺少,這個江西秀才從來都是極其蔑視,也非常警惕,他是一個堅定的民族、國家主義者,他絕不願看到滿清復闢,哪怕僅僅只是在東北地區復闢,所以,龔清秀堅持認為沒有必要冒險去醇王府。

    但是田勁夫卻另有主張,本來,他也是比較贊成直接干掉端錦等人的。但是當昨天龔清秀把端錦催他行動的消息傳過來後,田勁夫立玄動起了腦筋,他隱隱覺得,如果能夠很好的利用這個機會的話,或許,可以一箭雙雕,既能打擊滿清遺老遺少。也能打擊北洋集團,為總司令的總體戰略實施保駕護航。

    所以,到底該如何行動,田勁夫一直拿不定主意,畢竟,這事太過冒險了,萬一行動失敗,會使東北的區的局勢更加難以收。

    田勁夫想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總司令,可是一封電報拍到鄭州。趙北的回電卻又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回了田勁夫手里,這固然是趙北不熟悉京津地區現在的局勢的緣故,但是未必沒有考驗田勁夫應變能力的意思在里頭,對此,做了大半年總司令衛隊長的田勁夫也能領會。

    對于總司令的信任,田勁夫很是感動,但是他也感到這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是僵化保守的執行原定方案,還是修改方案,執行那個新的更為大膽、激進的方案?

    “剛才我讓留守天津火車站的人給你捎個話,讓你雇一條可靠的船,你雇到了沒有?”田勁夫問龔義海。

    “雇到了,是條寧波幫的“北頭船”船老大是我前段日子結識的。人很講義氣,嘴也很嚴,我給的價錢也公道,這條船現在就靠在租界碼頭上。老田,你打算用這條船做什麼?若是去北京,最快的還是坐火車龔義海說道。

    “我過來之前,特意通過德國洋行的船只運了一批槍械、炸彈過來 在就在德國租界邊上的小劉莊存著,我需要一條船把這批槍械、炸彈運到火車站去,德國洋行不想牽涉太多,所以不能用外國船。到了火專站,還得想辦法把這批槍械、炸彈裝上火車,這也有些棘手,義海。你在火車站有沒有用得上的關系?”

    “火車站二頭是我換了帖子的把兄弟,人也算可靠,就是有點貪財。給他些銀子,他肯定會幫忙的,關鍵是要把那批槍械、炸彈偽裝好。

    “都裝在外國造的長沙發里,蓋著外國洋行的徽記,應該沒什麼問題。關鍵是趕時間,不能去晚了。去晚了,咱們就只能按照舊方案行動了。”

    見田勁夫已拿定主意實施新方案。龔義海雖然覺得冒險了點,不過既然現在田勁夫才是行動最高指揮官,那麼,他這個做下屬的自然也不能不服從命令。

    兩人又商議了一下行動的細節問題,然後龔義海就匆匆離去。

    明勁夫走出里間,向那些仍聚在桌邊擦槍的手下看了一眼。

    “現在,听我命令,所有人分批離開旅館,前往小劉莊與其他人會合。告訴他們,從現在起,“曼沱羅行動,中止,“秋收行動,正式開始實施!”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25
第394章修補匠

   嵌然凡是夏末。馬卜就要入是紋正午的與溫懷是穆”卻使是坐在屋里,也能感覺到那外頭的熱氣蒸騰。

    這里是北京,總統府。

    作為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現在是汗流浹背,這一半是熱的,另一半是急的,雖然面前桌上那台電風扇還在吹,可是這汗珠子還是一顆一顆的順著脖子往衣服里滾。

    能不急麼?現在這座民國的總統府已經被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而那圍困徐大總統的人不是外人,偏偏都是北洋陣亡官兵的家眷遺族,趕是不敢趕的,可是勸卻也是毫無作用,反而更進一步使對方囂張起來。

    徐世昌是機靈人,現在也沒了主意,不過做官這麼多年,他的政治斗爭經驗也是相當豐富的,這北洋遺族圍困總統府一事,他的直覺告並他,此事絕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那些聚在總統府門前哭鬧喊叫的北洋遺族們的背後肯定站著什麼人▲且那個人也絕對不是北洋集團外頭的人,那個人肯定是北洋中人,甚至是北洋元老。

    那個煽動北洋遺族們鬧事的北洋中人會是誰呢?徐世昌費盡思量。

    段棋瑞?很有可能,因為正是那個陸軍部的段總長一直極力反對讓聯合陣線的趙委員長出任民國副總統。只是孤掌難鳴,又無法解決北洋現在軍事上的田境,結果也只能使小動作,利用北洋遺族鬧事,從而對徐世昌施加壓力,迫使他否決讓趙北擔任民國副總統的提議。

    但是這個打算與徐世昌的打算背道而馳,也與英國公使的打算背道而馳,成功的可能性極小,所以,到底是否是段棋瑞一手,了整件事。徐世昌現在也不能十分肯定。

    除了段棋瑞之外,現在的北洋集團里還有什麼人膽敢挑戰徐大總統的權威呢?徐世昌找了一轉,最後將主要注意力放在了那個正躺在病榻上的袁世凱身上。

    現在有膽量、有量挑戰徐世昌在北洋集團里的地個的人也就只有袁世凱一人。雖然因為中風癱瘓,袁世凱已將民國大總統的位子讓給了徐世昌,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袁世凱已經完全喪失了權力,這段日子以來。徐世昌所做出的每一件重大決定實際上都是事先取得了袁世凱諒解的。就連此次南北議和談判,也是病榻上的袁世凱點過頭的。

    但是。只有一件事袁世凱現在還不知道或者換句話說,是徐世昌以為袁世凱不知道,這件事就是提名趙北擔任民國副總統的事情,這件事英國公使沒跟袁世凱講,徐世昌也沒跟袁世凱講,而且,徐世昌還以“不得打攪袁大總統療養”為由。嚴令北洋將領、官員們不得向袁世凱透露這個消息,至少在國會召開之前不能讓袁世凱知道趙北即將擔任民國副總統。

    但是這僅僅只是理論上的,到底有沒有人將趙北即將出任民國副總統的消息告訴過袁世凱,徐世昌確實也不能保證,畢竟,這是袁世凱的北洋,不是他徐世昌的北洋,只要袁世凱一天不死,這北洋軍就是“袁家軍”北洋將就是“袁家將”他們效忠的仍然是那個連話都已無法說的袁項城。

    總統府被圍起來之後,徐世昌特意去問過袁世凱的長子袁克定,但是對方告訴他,袁世凱並不知道南北議和條款的細節,也從來沒有主動問起,似乎袁世凱已決定放手讓徐世昌主持此事。

    但是袁克定說得是不是實話呢?對此,徐世昌也不能保證,畢竟。當初北洋南進第一軍推舉袁克定做總統的那件事使袁克定與徐世昌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微妙變化,當英國公使和其它各國公使威脅袁克定“自動放棄”做總統的權力的時候,徐世昌也是在一邊看著的,卻連句幫腔的好話也不替袁克定說,袁克定不可能沒有意見,欺騙徐世昌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雖然有這層顧慮,但是徐世昌還是告誡袁克定,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趙北即將出任民國副總統的消息告訴袁世凱,以免加重袁世凱的病情。

    徐世昌還是怕袁世凱被氣死。他跟袁世凱是多年的老朋友,換了帖子的把兄弟,這份感情固然是他不願意看到袁世凱現在就死去的原因之一,但這並不是主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徐世昌現在完全沒有把握控制住北洋全局,如果現在袁世凱突然死去,維系北洋的最後一線消也會化為泡影,那麼,北洋集團肯定會四分五裂,這不是由人的義氣、道德決定,而是由人的利益決定,北洋中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就連他徐世昌徐大總統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現在的北洋局面,像極了去年慈禧太後死前的那段日子的滿清官場。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給自己找退路。找靠山,當年袁世凱也在給自己找退路,所以才會有北洋軍可能會擁戴慶親王兒子載振做皇帝的傳聞,而這也直接導致了慶親王被調去監督陵工,對于滿清朝廷來講,在當時的那種局面之下,任何傳聞都是必須高度警怯的。

    現在,北洋也出現了這種“青黃不接”的局面,一方面是袁世凱無法理政,另一方面則是徐世昌無法掌控全局,也難怪底下的人都是人心惶惶,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對于北洋中人來講,現在的北洋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要麼團結起來共渡難關。要麼樹倒糊稱散,各人顧各人。自己去找前程。

    如果北洋軍沒有在河南、直隸戰敗,那麼北洋中人或許可以團結起來。共渡難關,但是問題在于,北洋軍戰敗了,而且敗得極慘,這下”沂有的人都懵了回討神!數人意識到了個嚴稀題。那就是北洋已是外強中干,與其守著這棵枯樹一塊完蛋,還不如自己想辦法找棵枝葉還不是那麼凋零的樹傍上棄,好歹先喘口氣。

    于是,就出現了盛宣懷、梁士詔等人的那個“倒袁派”于是,就出現了北洋南進第一軍的“自做主張

    面對如此局面,徐世昌毫無信心重振北洋,現在他所做的只不過是維持局面而已。他在心里把自己看作是當年清廷的頂梁柱李鴻章,那是位“修補匠”他徐世昌現在干的也是修補匠的活計,如果房子要塌,修補匠也是無能為力。

    這些上什麼最難收?這些上最難收的是人心。人心散了,任你是王者風範、官場奇才,也是無力回天,只能隨著歷史大勢飄來飄去,就像一片在風中飄零的枯葉,落到哪里就是哪里。

    徐世昌現在所遭遇的就是這樣一種局面,身不由己,卻又心有不甘。

    如果現在圍困總統府的那些北洋遺族真是被袁世凱授意策動起來的話。那這就很耐人尋味了,為什麼袁世凱不直接告訴徐世昌他不消看到趙北就任民國副總統呢?為什麼他要采取這種間接的方式向徐世昌施加壓力呢?

    或許,袁世凱是覺得自己沒有把握壓服整個北洋高層,所以才借用北洋遺族的量佔據輿論的制高點?

    或者,這件事並不走出自喜世凱的策刮,這幕後的主謀另有其人?

    惱火歸惱火,疑問歸疑問,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善後。

    現在南北已經議和,報紙也都刊登了議和條款,更為重要的是,那位原本咄咄逼人的趙委員長也放棄了內閣總理職務的競爭,答應就任那個名不副實的民國副總統,現在萬事俱備,就差國會開會公推內閣總理了▲一旦內閣組建完畢,這場因為袁世凱一意孤行而導致的亂局就算是正式謝幕了,而氣息奄奄的北洋也可就此機會喘一口氣,好歹讓北洋中人完成自己的利益轉移,然後。這中樞誰願意拿去誰就拿去吧,反正徐世昌是感到心神俱疲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總統府卻被一幫北洋遺族給圍困起來,而對方提的撤圍條件居然就是拒絕趙北就任民國副總統,如果徐世昌答鈾這個條件的話,那麼,他不僅會成為這個國家的罪人,更會成為北洋的罪人!

    這個責任徐世昌擔不起,所以,坐在辦公室的這半個小時里,他一直在猶豫,到底是否采取強硬措施。驅散這幫圍困總統府的北洋遺族。

    那幫北洋遺族已經將總統府圍了三天三夜了,不僅將京津地區鬧得不得安寧,甚至也使新聞界憂心仲仲。就連英國公使也在催促徐世昌盡快下定決心,“以雷霆手段維護中樞權威”至于這件事的主角之一,那位聯合陣線的趙委員長也拍來了電報,詢問徐世昌是否打算改變主意。雖然沒有在電報里明說,不過那電報的意思也是清楚的,人家趙委員長壓根就不稀罕這個“民國副總統”之所以答應就任這個職務,完全是為了照顧北洋的面子,更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利益!

    天曉愕那個趙北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那行。人做事,從來都是虛虛實實,跟他斗,北洋可得打起足夠的精神,否則,袁世凱就是前車之鑒。

    徐世昌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琢磨了半天,最終拿定主意,于是拿起桌上的電話,搖通了總統府衛隊。電話那頭傳來了衛隊長驚慌失措的聲音。

    “卑職實在頂不住了,這人越來越多,離警戒線越來越近,再不動手的話,就沖進公府了!”

    話筒里還傳來了喊聲,以及哨吶、鑼銷的聲響,那是總統府門前的水陸道場,現在的總統府前,基本上就是一個廟會。

    “不要用槍,不然不好善後。”徐世昌叮囑了幾句,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壓下了電話。

    英國公使朱爾典先生說得有些道理。再讓這幫人這麼鬧下去的話,北洋中樞的最後一點權威就會消失。屆時,即使有列強撐腰,北洋也緩不過勁了。

    徐世昌站起身,走出辦公室,但網出門就看見一人里面走來,正是步軍統領江朝宗,與徐世昌一樣,他也是滿頭的汗。

    “大總統,快下令吧,再不趕走,他們就沖進公府了!現在外頭不僅是那些北洋遺族,還有不少吊兒郎當的人,都是想渾水摸魚的,網才咱們送過去的綠豆湯,還沒傳到正主手里,就叫那幫青皮搶光了,他們仗著咱們克制,那是上躥下跳啊。要是您下不了決心,咱們去問問袁項城的意思?”江朝宗說道。

    “不必問項城的意思了,我剛才已向衛隊下令,可以驅散人群了。”

    徐世昌搖了搖頭,但是話音網落,就听見“啪啪”兩聲脆響從窗戶外頭傳來。

    雖然不是軍人出身,不過徐世昌也听得出這是槍聲,頓時大驚失色。

    “你下令開槍了?”江朝宗也是非常吃驚。

    “沒有!我特別叮囑不許開槍。”

    徐世昌面色煞白,看了眼江朝宗。也是面色煞白,兩人心里都明白。如果衛隊真的向北洋遺族們開槍的話,那麼,不僅這善後的事情不好做,而且也會使政敵抓住機會攻許中樞。

    對于現在的局面,徐世昌更沒有信心應付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26
第395章變起京城(上)

  社昏昏沉沉中,曹銳井是听到了喊叫聲,然後。他睜開哨…

    那夭上的陽光漲紅的呢?現在可是中午啊。

    曹銳抬手抹了把眼,這才發覺那不是紅色的陽光,而是紅色的鮮血。他的額頭被打破了,淌下的血將眼給蒙住了。

    “四爺!四爺!”

    “四叔!四叔!”

    耳朵里傳來幾聲曹氏晚輩的呼喊,這讓曹銳稍微清醒了些,剛才發生的事情慢慢回憶起來,這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他也記起來了。

    這額頭上的傷是叫人砸的,拿手槍的槍柄砸的,剛才曹銳是叫人拿手槍的槍柄給砸昏過去了,現在剛剛被那幾個晚輩喚醒。

    為了給陣亡在豫南的三哥曹鋌討回“公道”曹銳跟著那些北洋遺族來到這總統府門前的大街上,向那位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請願,反對聯合陣線的委員長就任民國副總統。眾人在這總統府門前已是坐了三天三夜,雖然總統府已多次派人來與他們磋商,但是在最關鍵的問題上雙方無法達成一致意見,因此。這場由段棋瑞策劃小的北洋遺族請願行動還將繼續下去。

    不過,曹銳他們這些北洋遺族有耐心,並不代表徐世昌也有耐心,就在剛才,午飯過後沒多久,總統府衛隊就派人吆喝,勒令總統,府前的所有閑雜人等自行撤去,否則後果自負,而且衛隊的士兵們還手提棍棒,在警戒線後待命,擺出了一副強行驅散眾人的架勢。

    看到這架勢,一些人怯了,知道徐世昌是決心來硬的了,一些膽小的人馬上就撤退了,可是多數人還是不肯走,而那些圍觀起哄的京城百姓也不肯走,都想看看徐世昌到底有沒有膽子跟北洋遺族們來硬的。

    作為北洋遺族的一員,曹銳也想看看他的三哥為之效忠的北洋中樞到底敢不敢對自己人下狠手,所以。他當時不僅沒走,反而站了出來。跟那名帶隊的總統府衛隊長理論起來≡方是個大兵,不如他曹四爺有文化,這沒講幾句就露了怯,那大兵也是脾氣暴躁,理論不過,也就怒了,伸手一堆,將曹銳推了個踉蹌。

    雖然只是一個踉蹌,但曹銳不干了,站在他身後的那些北洋遺族們也不干了,于是現場秩序頓時變得混亂起來,你推我搡,上演了一幕全

    行。

    就在眾人打得熱鬧時,冷不妨兩聲槍聲,一名軍官捂著胸口倒了下去。這下子,這局面更是不可收了,那些手持棍棒的士兵喊叫著撤匣了警戒線之後,去拿步槍,架在總統府門前的那挺機關槍也轉動起了槍口,不過還沒等槍響,一顆冒著煙的炸彈就扔了過去,正好落在了那機關槍掩體里,連人帶槍炸得是東倒西歪。

    到了這種時候,沒人能夠保持冷靜,那些守衛總統府的士兵們更無法保持冷靜,于是不待軍官下令,士兵們已紛紛持槍開火,雖然多數是朝天放槍,可是那子彈不長眼,再加上少數士兵剛才被北洋遺族們打紅了眼,所以,這槍聲一密集,這總統府門前是一片哀鴻,一些北洋遺族中彈倒下了,那些看熱鬧的京城百姓們也有人被子彈打死打傷。

    槍聲一響,聚集在總統府門前的人群就一哄而散,曹銳命大,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腦門飛了過去,然後,他也像其他人一樣調頭就奔,慌亂中與那幾名被他帶到京城的曹氏晚輩們失散,正到處尋找呼喊時,卻看見了一個人。

    那不是普通人,那是一個槍扮,手里提著把手槍,躲在街邊一個懼鈍攤後,趁著混亂胡亂開槍,慌亂中奔跑的人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躲在角落的槍手,不時有人中彈倒下,但走到底是吃了北洋軍的子彈還是吃了這個槍手的子彈,卻是分辨不清了。

    曹銳離那槍手最近,他本也不想多管閑事,但是當他看到一名曹氏晚輩正奔向輥鈍攤的時候,他只能撲上去了,從後頭將那蹲在棍飽攤後的槍手抱起,摜在地上,踹了幾腳,不過對方也是練家子,一個鯉魚打挺,順勢給了曹銳一拳,然後舉起手槍,向曹銳開槍,不過槍沒響,沒子彈了,那槍手顯然也不願意跟曹銳糾纏,于是倒抓手槍,用槍柄狠砸了曹銳腦門幾下,然後。曹銳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直到剛才被那幾名曹氏晚輩喚醒。

    “你們,,都沒事吧?”曹銳冉道。

    “四爺,咱們都沒事,只有你吃了子彈。”

    個晚輩邊哭邊說,另外幾人也急忙撕了衣角,給曹銳包扎傷口。

    “這不是子彈打的,是叫人拿手槍敲的。”

    曹銳坐起身,向左著望望,發現自己仍是躺在輥鈍攤邊,街上已是空空蕩蕩,那邊總統府滿了年持步槍的十兵,他們的腳下,辦躺著幾個人。帆”是死是活,從打扮來看,顯然是在總統府門前哭街的北洋殉國官兵遺族。

    隊士兵奔到曹銳身邊,二話不說。拿出繩索就將曹銳和他那幾斤小晚輩給浪起來。

    “好你個徐世昌!北洋將士在前線給你賣命,你倒好,這後頭倒是把人家的家眷給打死了!老子就不信。你徐世昌就不怕那些死在河南的冤魂來找你!有本事把你四爺也給斃了!你四爺去了閻羅殿,那也是要告你一狀的!別忘了,現在那閻羅殿你還有個曹三爺呢,將來你徐世昌也去了閻羅殿,咱曹氏兄弟聯起手來,也要把你徐世昌打得稀巴爛!”

    曹銳到是不懼,破口大罵徐世昌。正罵著興起時,卻听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幾名騎馬的人在他身邊勒住了戰馬。

    “這不是曹四哥麼?你們這是干什麼?還不快把人放了!難道要我親自動手麼?”

    名騎馬的人嚷嚷了幾句,曹銳恨恨扭頭望去,已認出那人是陸軍部代理總長段棋瑞。

    不待士兵們解開曹銳,段棋瑞已跳下馬,推開士兵,抽出指揮刀,割斷了曹銳身上的繩索,為他松了綁。

    看了眼曹銳額頭的傷,段棋瑞擰了擰眉頭,淒然說道︰“豈有此理!怎麼能向自己人開槍?總統絕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其實段棋瑞心里也在後悔,本來他是想利用這幫北洋遺族向徐世昌和其他人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改變與聯合陣線達成的關于副總統人選的妥協,但是現在,這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現在總統府衛隊開了槍,這局面就不可收了。所以,在陸軍部听到槍響之後,段棋瑞就騎馬趕了過來,路上得知已有人死傷,他也明白過來,這一次,他段家人算是弄巧成拙了。

    “徐世昌怎麼不敢下令開槍?他徐世昌現在想繼續做他的這個民國大總統,早就不當自己是北洋的人了!

    曹銳忿忿不平,但是只嚷嚷了幾句之後,他突然明白過來,伸手摸了摸額頭,然後看了看那一手的鮮血,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愕然說道︰“不對!不對!確實不是衛隊先開的槍,是別人先開的槍!還向衛隊扔了炸彈!”

    “誰先開的槍?”段棋瑞一驚,急忙問道。

    “我摘道?當時衛隊正跟咱們打架,就听見槍響。”

    曹銳仔細回憶,一拍大腿,喊道︰“旗人!是旗人!我這腦袋就是被一個旗人給打破的。那廝拳里有把手槍,見人就打,我這腦袋就是叫他拿槍柄給敲的。”

    “什麼?旗人?”段棋瑞一愣,一時想不明白這里頭的關鍵,只是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幾人正發愣時,卻又听見了槍聲,不過這一次,那槍聲卻是在東邊響起,然後,西邊也傳來零星槍聲。間或還有“轟轟”的爆炸聲,好象城里發生了巷戰一樣。

    段棋瑞吩咐一名副官留下照顧曹銳等人,隨後馳馬奔向總統府。

    進了總統府,段棋瑞直奔徐世昌的大總統秘書處,要見徐世昌,但卻被秘書告之,徐世昌與步軍統領江朝宗剛剛離開秘書處,至于去了哪里,也沒有人清楚。

    段棋瑞心急火燎的到處搖電話,很快,各處消息紛紛傳來,先是電報局報告,說是暴民洗劫了電報局。接著大前門火車站也傳來消息,候車室被人丟了幾顆炸彈,倉庫棧房也被人縱火焚燒,然後是南城警察局報告,著名的煙花之地“八大胡同”一帶發生騷亂,與此同時,天橋一帶也發生了騷亂,所有的警員都派了出去,以致于警察局防衛空虛,請求京畿守備司令部派兵增援。

    當這些雜亂無章的情報被段棋瑞匯總起來之後,他驚訝的發現,就在這座城市里,就在北洋中樞政府的所在地,居然發生了如此大規模的混亂,這顯然不可能是偶然事件。

    很快,步軍統領衙門的報告證實了段棋瑞的猜測,北城旗人聚集區出現了更大規模的騷亂,街上已經出現了扛著龍旗、裝備著手槍的暴

    旗人,又是旗人,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麼?

    段棋瑞壓下話筒,看了眼身邊的幾名副官,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

    “從現在起,全城戒嚴!沒有我的命令,就是一只耗子也不薦出城!命令京畿守備司令部,增派一個營守衛酷王府,不許任何人靠近醇王府!另外,再分頭去找徐世昌徐大總統,無論如何,也要有人統籌全局!”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28
第396章變起京城(下)

   斤著那此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 錦的心都幟比川桑子眼了,現在營救行動已經開始,開弓沒有回頭箭,便是前頭是一堵牆 錦也只能閉著眼往前沖了。

    成敗在此一舉,若是成功,以後那“滿州國”的權臣中就有他端錦的身影,若是失敗,能不能活著離開京城都是未知數。

    這不僅是賭博,這更是在賭命: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個遠大前程,用滿清廢帝的性命去換一個八旗王朝的復闢機會,更是用這滿城八旗百姓的性命去換一個旗人的新局面!

    其中未必沒有負氣報復共和派的緣故,但是自從聯絡上了“關外八旗。小,端錦心中對復仇的渴望反倒降低了許多,現在,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用這次賭博給自己爭取一個遠大前程,以前,為了給他兄長端方報仇 錦並不介意賠上自己性命。但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因為死人是不可能得到高官厚祿的,而端錦現在所付出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這斤小功名利祿。

    而這,也正是他為什麼如此緊張的緣故,端錦消自己能夠將滿清廢帝浮儀從醇王府里救出來,他也消自己能夠活著跟那個小皇帝一起去東北復闢他的大清國,然後享受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不能享受榮華富貴的話,又何必做這種冒險呢?

    現在,端錦就坐在醇王府里。一身菩力的打扮,身邊則坐著那位臉色煞白的醇親王載洋,至于那個小皇帝陛下,現在正在廢太後隆裕的寢室里換衣服。

    端錦是昨天下午混進醇王府里的。依靠的還是那位五湖貿易公司老板龔清秀的那幫“內應。”不僅他自己混進來了,同時混進王府的還有幾個“關外八旗”派過來的綠林好漢,那都是在白山黑水之間做過馬匪的,殺人放火樣樣在行,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他們不僅混速了王府,還帶來了一些武器和炸彈。

    以前,那幫革命黨人就是用炸彈攪得整個滿清官場不得安寧,現在。旗人是該還以顏色了,這些炸彈可比當年那幫革命黨做的炸彈厲害多了,這都是日本軍部特制的手擲炸彈。里頭填充的是猛炸藥,一顆炸彈就能炸翻一堵牆,能不能逃出王府,就看這些炸彈了。

    端錦巴不得盡快離開醇王府,但是他現在還是必須忍耐,因為接應他們的人還沒發出信號,那麼也只能在這四面八方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中戰戰兢兢的等待。

    “王爺,你怎麼還不去換衣服?現在你穿這身朝服,這麼惹眼,到時候怎麼逃?那腳上的朝靴也換去為好◎一不能坐車去東交民巷,咱們也只能用腳走去,這種朝靴是不能走遠路的□爺,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當年咱們八旗在關外頂風冒雪,四出征戰,這才換來這中原的花花江山

    見載洋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端錦皺了皺眉,對于這樣一斤小性子的攝政王,他也是無可奈何,去年清廷決定將這江山交給載汗打理,這個決策在端錦看來是非侈蠢的,如果當時是讓慶王那幫人上個的話,那麼,或許這滿清王朝還能多撐些年頭,至少,不會把袁世凱逼反,沒了袁世凱的“兵諫。”就憑南方那幫革命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把那大清國給掀翻的。不過那樣一來的話,端錦也就不能坐在這里跟攝政王說話了。

    富貴險中求,這話說得是不錯,可是也要看值得不值得,如果此次營救行動成功,那麼,他端錦就是“護駕功臣”將來滿洲國立起來了。他在那朝廷上的地位就不是小恭王、肅王那幫人可以比得了,所謂“患難見真情”現在跟載洋一起坐在這里戰戰兢兢,這就是以後平步青雲的資本,所以,此次逃亡,不僅要帶上那位小皇帝,還要把這位懦弱的攝政王也一起帶上,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他活著趕到奉天。

    畢竟,那位宣統小皇帝今年才區區四歲,無論如何也是記不住端錦這位護駕的功臣的,只有伺候好了載汗,端錦才能擁有一個遠大的前程。

    听到端錦催促,載詳點了點頭。喊來兩斤小卜太監,讓他們就在這廂房里為自己換衣服。

    那是一套苦力的衣服,穿這種衣服行動方便,只是載講能不能穿著這衣服飛奔,連他自己心里也沒有底。這麼多年以來錦衣玉食,這位細皮嫩肉的王爺怎麼可能像苦力一樣奔跑呢?能走著去東交民巷就已是很不錯了。

    兩個小太監哭哭啼啼的為載待換完了衣服,然後跪了下來,將頭磕的“砰砰。直響。

    “攝政王,奴才舍不得攝政王走啊,一想起攝政王要到那東北苦寒之地吃苦,奴才們這心里就堵得慌。

    雖說小恭妻傳來話,說為攝政王尋到了伺候的人,可是這麼多年來。奴才們伺候攝政王伺集慣了,那些也不知道小恭王從哪個旮旯里找來的人哪里懂得伺候主子的道理?個個粗手粗腳,不要說小主子了,就是攝政王自己也吃不消啊。奴才們剛才也想過了,攝政王一走,奴才們自己活著也沒什麼味道,索性就跟那幫共和反賊拼了吧,也算是為朝廷盡忠了,只望攝政王去了東北後,別忘了奴才們曾經伺候過攝政王就行了。”

    那兩個小太監一邊干嚎,一邊哭訴,這使載汗的臉色更難看了,而端錦更是將臉一拉。

    “你們

    “五舊。狗奴才,當真是不知好歹麼?主子要老。你們不拖他的舊是忠心耿耿了,說得這麼大義凜然。你當我不知道你們這幫閹奴到底是什麼玩意麼?都給我閉嘴!驚動了外院的兵,我一刀一斤小了結了你們!”

    端錦惱火是有理由的,他本來就告誡過載洋,在真正逃出王府之前,千萬對這個出逃計戈保密,誰也不要告訴可是,就在今天上午,這個攝政王竟然召集起束一幫心腹太監,告訴他們自己要走了。讓他們自己好自為之,載洋如此鹵莽行事。這讓端錦非常惱火,但他又不能沖著載芹發火,現在這兩個小太監自己撞了上來,他當然會厲聲呵斥。

    這幫太監的心思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跟著載洋去東北,雖然現在他們不愁吃喝,可是畢竟無權無勢,所以,他們也是堅定的滿清復闢派。只要滿洲國立起來,他們就依然是皇城里的太監,這身份一變,權勢也就不必擔心了,當年的西太後身邊的紅人李蓮英公公,那可是堂堂正四品啊。

    但是太監們的想法正好與端錦的打算背道而馳,現在他們是打算逃亡,怎麼可能帶那麼多人一起走?能護著載芹、浮儀兩人逃去東交民巷那已是不易了,怎麼可能再帶一幫太監過去?趨炎附勢也得選個時候。這幫太監現在來向載汗表忠心,未免也太不識趣了。

    “端爺,端爺!求求您,讓奴才們跟您一起去東北吧。”

    “攝政王,攝政王!您跟端爺說一聲,讓他高抬貴手,帶著奴才們一起去東北吧

    兩個小太監仍然是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去東北,這讓端錦徹底火了○的還沒什麼,關鍵是這兩個小太監的話里有話,這意思好象是在跟載汗說 在這里做主的人不是他攝政王,而是這個端錦一樣,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端錦殺心都動了。

    不過沒等端錦叫來手下將這兩個小太監拖下去,廂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壯漢站在門外小聲說了幾句。

    “王爺,端爺,外頭接應咱們的人發信號了 在外院的兵正好在換崗,咱們現在走最合適。”

    端錦急忙走出門去,順著那壯漢的手指尊去,卻見天空中懸浮著一盞孔明燈,已飛起在半空百多尺高,從距離來看,就是在這集府附近升上去的。

    見載芹也走出了屋,端錦急忙說道︰“王爺,咱們快去找皇上,咱們馬上就逃走

    載汗臉色蒼白的看了眼那盞緩緩上升的引明燈,不無登的說道︰“端錦,你有多少把握讓咱們活著逃到東交民巷?就算咱們逃了過去,可是如果列強使館不肯收留咱們,豈非是自討沒趣?”

    端錦急道︰“王爺,箭已上弦。不得不發 在咱們再遲疑,就逃不出去了。

    至于東交民巷,王爺盡管放心,現在列強對于共和政府囚禁退位皇室的做法極為憤慨,尤其是英國皇室和日本皇室,他們已多次命令公使提出抗議,只要咱們去了東交民巷,至少咱們也能弄斤。“國事犯,的待遇,就算去不了東北,也可以去外國避難,總好過在這里當囚徒□爺,就算您不為自己想想,您也該為皇上想想,您總不會眼睜睜看著皇上一輩子就呆在這醇王府里吧?”

    前面幾句倒也沒什麼,最多使載待動搖一下而已,可是最後那幾句話卻很有殺傷力,載汗是廢帝浮儀的親生父親,他當然不願意看到兒子在這醇王府里呆上一輩子,所以,他最終還是將心一橫。

    “走!”載汗伸手一撩袍角,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已換了衣服,于是也沒廢話,走在前頭,向廢太後隆裕居住的那座小院走去。

    到了小院,隆裕已換了民婦裝束,廢帝博儀也換了衣服,屋里還站著幾個同樣平民打扮的男女健僕。這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整個王府里頭。也只有這幾個人有資格跟著端錦他們一起走。

    這時,王府柴房方向突然傳來喊叫。

    “著火了!著火了!”

    端錦知道,是時候離開王府了 是帶著載洋等人走出小院,來到西側院牆,幾名太監打扮的壯漢早已站在哪里,見端錦等人過來,就點燃了導火索。

    “轟!轟!”

    幾聳巨響,那院牆已被轟塌一丈多寬,眾人一擁而出,奔進一條後巷,那里已等著幾輛馬車,眾人上了車,端錦等人乘車向北行去,其它馬車分別駛向不同方向,以此迷惑追兵。

    就在端錦等人坐在馬車里慶幸出逃順利的時候,醇王府里卻是一片混亂,柴房的大火迅速蔓延到幫近的建築,半斤小王府濃煙滾滾,許多駐守王府的士兵都奔向內院,開始動手滅火,另一些士兵則扛著步槍趕去爆炸聲傳來的方向,只有幾名聯合陣線的官兵提著鴿子籠鬼鬼祟祟的從正門離開了王府,在附近的僻靜處將籠子里的那幾只鴿子釋放,看著它們飛遠,然後幾人換了平民衣服。趕去距離王府不遠的一間報館,利用報館里的一部電話搖通了另一部電話。

    “籠中鳥已飛,可以收再了

    名軍官沖著話筒淡淡的說了兩句,然後壓下電話,向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迅速離開了報館。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28
第397章行動迅速(上)

   示交民巷使館區位于北京內城東南角』夾在正陽門與毛“之間。南邊緊挨著內城的城牆,北邊的界限是東長安街,過了東長安街就是皇城了,使館區的東邊保衛線距離崇文門大街不遠,而西邊的保衛線就是那條出了午門往南延伸的御街~交民巷使館區的總佔地面積與紫禁城差不多,十一國駐華使館就在這個區域里。

    按照各國國力的強弱以及在華勢力範圍的大小,這十一國駐華使館的佔地面積和規劃也大相徑庭。

    英國因為國力最強,在華勢力範尾最大,因此英國使館不僅佔地面積最大,而且位置也最好,就在使館區的西北角上,可以飲紫禁城、國使館的鄰居是沙皇俄國的駐華公使館,位于英國使館南邊。

    作為英國一直拉攏的同盟國。日本駐華公使館坐落在英國使館的東面”邊緊挨著東長安街,西邊與英國使館只隔著一條街,日本使館的鄰居分別是法國、意大利、西班牙三國駐華使館,因為在華勢力微不足道,西班牙使館佔地面積最小,為了顯示與西班牙國力的巨大差異,同在這一區域里的法國使館在東邊的街對面也佔了一塊地盤,使其總佔地面積與俄國使館相當。

    作為法國的敵對國,德國的駐華公使館緊挨著法國使館,而且也同樣跨了幾條街,基本上將整個東交民巷使館區的最東南邊的角落佔據了,而作為德國的盟國,奧匈帝國的駐華公使館則位于使館區的最東北角上 同在北部的意大利使館只隔著一條街,而且與德國使館之間也有一段距離,雖然看上去似乎與三國之間現在的同盟關系有些不適應,不過這三國使館確確實實是從三面把法國使館給包圍起來了。

    至于中立國荷蘭,則與西班牙一樣,都只分到了可憐的一點點地盤▲且個于距離大前門火車站很近的西南角上,如果有火車進站,荷蘭外交官將听得最清楚,和美國外交官不分先後。

    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美國駐華使館區,它被荷蘭使館和幾條街給切成了左、中、右三塊,佔地面積馬馬虎虎跟奧匈帝國差不多,只是零零碎碎,這倒是與美國現在的國際地位相適應,雖然工業實力很強,但是確實還不如德國對國際量平衡更有影響。

    東交民巷使館區的主干道只有一條。那就是東交民巷,使館區也因此而得名,幾條次要街道都由東交民巷延伸到各個方向,這使整個使館區的交通都非熾利,而在路口總會出現異域風情很強的飯店、餐館,著名的六國飯店就在其中一個路口。

    自從《辛丑條約》簽訂之後,東交民巷就成了國中之國,在這里,中國的主權完全被無視,各國使館不僅自行制訂法律條文對這一區域進行管理,而且也將各國使館衛隊編組起來,全權負責區域範圍內的警戒。平時使館區的出入管理也是由各國控制。

    或許是吸取了喲年的教刮,東交民巷使館區平時很少允許中國人自由出入,即使是南北和平談判的各方代表團進入六國飯店舉行會議,也是需要簽發護照的。

    不過有些中國人還是可以較為自由的出入東交民巷使館區的,這些人多半都是在這里工作的人,現在。就有一群中國人駕著一輛四輪馬車從正陽門過來,由西邊路口進入了東交民巷,並在路口接受了美國兵的檢查。

    從車上幾人的護照來看,這些人應該都是六國飯店的雜役,而且這似乎是一輛貨運馬車,貨物清單表明它運載的是用來釀造啤酒的大麥≡然是提供給六國飯店的,不過由于車上蒙著帆布,看不清車上的貨物,出于謹慎,美國士兵還是掀開了帆布,拿槍上的刺刀在那滿滿一車大麥中戳了戳。然後將手一揮,放行了。

    幾名中國雜役急忙將帆布再蓋上,然後上了馬車,車夫吆喝一聲,駕著馬車繼續向東前進。

    馬車向東行駛了不長時間,就到了一個交叉路口,東南邊是德國使館~北邊是西班牙使館,再往北去就是日本使館,而且,在這條東交民巷的街邊,就可以看見日本使館的後門,而在路口的西北方向,從南往北依次是俄國使館和英國使館。

    馬車上的那幾個中國雜役雖然扭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斤小路口的形勢。但是馬車卻沒有吐,而是繼續緩緩前行,直到另一個路口,才在六國飯店附近停了下來,幾名早就等在飯店前的人靠近馬車,與趕車的車夫打了個照面,然後匆匆走進了飯店。

    馬車的車夫將頭上的草帽取了下來。放在了身後的大麥堆上,于是。田勁夫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就在太陽下閃著油光。

    這臉上既有熱汗,也有冷汗,剛才接受美國兵檢查的時候,田勁夫的冷汗還是不由自主的滲了出來。

    好險啊,幸虧車廂底部的那挺機關槍是拆散了平放著的,不然的話。那些美國兵拿刺刀亂捅的時候就會摘到槍身,那樣一來的話,這次行動就算是失敗了一半了。

    那不是普通的機關槍,那是田勁夫離開鄭州之前特意從總司令部搬走的那挺哈奇開斯機關槍,那也是總司令部里唯一的一挺機關槍,就是當初趙北在漢陽鋼鐵廠從那今日本人西澤公雄手里繳獲的那挺哈奇開斯機關槍!

    為什麼不調別的機關槍,偏偏只調這挺哈奇開斯機關槍呢?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田勁夫當總司令衛隊長的時候經弛弄這挺機關槍,對這挺機關槍的性能非常熟悉,而且更熟悉它的操作和射擊。

    這挺機關槍,也是田勁夫帶到京津地區的唯一重型火力,事的就是炸彈和手槍了,還有幾桿沖鋒槍。目前來說,也只有這挺機關槍適合執行此次任務。

    至于幾人混進使館區用的那幾本護照,都是龔清秀早就預備好的,護照本是真的,但是內容是假的。也沒貼照片,為了行動的萬無一失,田勁夫在趕到北京之前還特意向鄧川的總司令拍了封密電,而總司令的行動也很汛速,然後小杜“名德國使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這幾本護照不僅貼上了他們幾人的照片,而且也真正的蓋上了鋼印,英國公使館的鋼印當然,那鋼印肯定是假的 須承認,德國人對英國人的小動作很多,這只是區區皮毛把戲而已。

    當然,德國人也很謹慎,除了協助偽造這幾本證件之外,德國人顯然不想過多的介入聯合陣線的這個陰謀,現在,田勁夫他們就只能靠自己了。

    “義海,咱們得找個地方把家伙裝起來,你熟悉這里麼?”田勁夫跳下馬車小聲詢問坐在大麥堆上的龔義海。

    龔義海搖了搖頭,不過卻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紙,那上頭畫了幅地圖。正是東交民巷使館區的平面圖。

    “老田,這是前天鐵橋雇人畫的,還算詳細,咱們看看能不能在這上頭找個隱蔽的地方,裝起家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們也得找個地方了望,不然的話,那幫旗人從什麼地方過來咱們都不知道,這東交民巷到處都走路口,要是他們那幫旗人進了使館,那咱們就不能動手了。”

    “義海,你說得有道理。我看這六國飯店就不錯,挺高的,站上去拿著望遠鏡,應該能夠俯視整個使館區,你選兩人上去,一個了望,另一個掩護,不要讓人發現你們手里的望遠鏡。另外,這如何聯絡也是個講究,不如就照青幫的規矩,用方向,咱們再在這地圖上標上號。這江湖規矩也是能派上用場的。”

    田勁夫與龔義海商議幾句,便各自分工,田勁夫趕著馬車繼續到附近兜圈,觀察地形,龔義海則帶著另一人先去了僻靜處換衣服,兩人扮成洋行買辦,然後提著那只裝了望遠鏡的公文包,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六國飯店。

    田勁夫駕著馬車兜了幾圈,找了個僻靜的小巷將馬車駛了進去,然後將車吐,卸下一只車輪,幾人裝模作樣的蹲在車邊維修車輪,一人站在巷口放哨,然後,田勁夫帶人迅速將那挺哈奇開斯機關槍從那堆大麥里刨了出來,就在大麥堆上將槍身和槍架組裝起來,並進行了片刻的機械維護,那二十板供彈板也仔細的擦拭,並裝上了子彈,然後包在油布卷里,和那挺同樣被油布包裹起來的機關槍一起重新埋回了大麥堆里。

    田勁夫網將車輪裝好,就听見了從西邊傳來的槍聲。

    “別愣著了,那幫旗人已經動手了。咱們趕緊把車趕回六國飯店,現在槍聲一響,使館區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肯定會加強警戒的,咱們得更加小心謹慎 在,檢查自己的武器,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與人發生沖突。

    幾人很快將馬車趕出了這條小菩◎六國飯店駛去,這一路之上,看見不少使館門前已有士兵列隊。並向使館外圍方向開去,幾人手心里都捏著一把冷汗,只要現在任何一個士兵將馬車攔下,然後檢查車上的貨物的話,那麼,此次行動就算是失敗了一半了,而且他們幾人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也很難揣測。

    干這一行的人,謹慎是必須的,膽量更是不可或缺的,這一點,馬車上這幾人都表現的不錯,緊張歸緊張,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平靜的。或者換句話說,臉上的表情是麻木的,這個時代的多數中國人都是這種表情,尤其是在外國人面前。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所以。這一路之上,馬車走得很是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到了六國飯店,田勁夫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里也松了口氣,但他也不敢把馬車停在飯店前,而是將馬車趕到飯店後面,在花園附近找了個停車的地方,幾人就坐在馬車底下,看似在乘涼,但那眼楮卻警惕的在各個方向瞄來瞄去。

    田勁夫卻站在馬車一邊,裝模作樣的整理韁繩,但是眼楮卻始終頂著飯店的樓頂,而樓頂上的龔義海也時不時的探出頭來,向樓下望一望。

    使館區外的槍聲越來越密集,六國飯店的樓頂上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無論華人、洋人,都想看一看京城里發生了什麼事情。田勁夫擔心龔義憨露目標,不得不冒險上了次樓,但到了樓頂一看,卻見幾乎所有站在樓頂上的人都拿著望遠鏡在眺望,龔義海手里的那架單筒望遠鏡一點也不惹眼,田勁夫這才放下心來,又匆匆下了樓,繼續站在馬車邊等信號。

    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龔義海打手勢,田勁夾著急起來,他有些擔心起龔清秀那邊了,如果那邊的行動不順利,那麼,這個“秋收行動”恐怕要草草收場,而不會像他策劃的那樣可以一箭雙雕。

    不過,當一名手下從六國飯店里給田勁夫帶來了一個電話口信之後。田勁夫就不擔心龔清秀那里的行動了,但是隨後,他又開始擔心起這里的行動了,畢竟,這是一次非常冒險的行動,稍有差池就會前功盡棄。

    焦慮的心情讓田勁夫一身是汗。但卻不敢擦汗,眼楮也由于一直盯著樓頂而被陽光晃得視線模糊起來。以致于當龔義海做出手勢的時候,他竟一時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手勢。

    好在龔義海連續打著手勢,田勁夫到底是看清楚了。

    “東北方向!天字路口”。

    田勁夫急忙拿出那張手畫的的圖。很快找到了標著“天”字的路口。

    那是意大利使館與奧匈帝國使館之間的一個路口。

    目標肯定已經接近了那個路口,否則的話龔義海不會指得這麼詳細。

    田勁夫看著地圖迅速琢磨了一下,最終決定抄近路,直接從六國飯店門前那條向北的街道沖向路口,即使截不住目標,至少也可以從後面攆上去,牽引這輛馬車的那六匹洋馬都是好馬,速度不成問題,關鍵是行動必須迅速!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29
第398章行動迅速(下)

   街卜的人都在慌里慌張的奔跑︵的人向使館區里頭奔縣。”有的人則不知好歹的向使館區的外圍區域奔去,而這種人里頭,士兵佔了大半。

    作為意大利駐華公使館的一名軍官、爾卡西諾中尉興奮的率領著一支二十人組成的小部隊屁顛屁顛的向東交民巷使館區的外圍區域奔去。

    作為一個原本駐扎在索馬里蘭的意大利殖民軍的低級軍官,阿爾卡西諾中尉十分遺憾沒有趕上九年之前的那場“討伐戰爭”九年前,就是在這座古老的東方城市里,八國軍隊組成了一支國際聯合部隊,殺氣騰騰的開進了這個古老東方國家的國都:刺刀和子彈將其變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並同樣的用刺刀和子彈在城市里建立起了西方人的“秩序。”那是一場一邊倒的戰爭。聯合部隊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趕跑了這個國家的兩位統治者,一位是皇太後,另一位則是皇太後手里的傀儡皇帝。

    在阿爾卡西諾中尉看來,那場戰爭不僅是正義的,而且是輝煌的。更是“最夠本”的這是那位俄國財政大臣親口所說,因為那場戰爭的結果之一,就是使這個國家的所有國民一起背上了一筆巨大的國際債務,平均每個國民承擔一兩白銀的賠款,總共是四億五千萬兩白銀,但是如果算上那漫長的還款期內積累起來的利息以及白銀的不斷貶值的現實考慮的話,這個國家的民眾將為一幫昏聵透頂的貴族和官僚的愚蠢行動而背上近九億兩白銀的國際債務。

    九億兩白銀,這對阿爾卡西諾中尉來說就是一今天文數字,對于他這個西西里海員家庭出身的平民來講。這個數字不僅是巨大的,而且也同樣是遙不可及的,甚至連做夢都不必夢到,所以,阿爾卡西諾也與其它國家的平民們一樣,一度以為這個數字是新聞界的那些文盲記者們搞錯了小數點的位置。

    不過同時,作為一名有權擁有任何戰利品的意大利殖民軍的低級軍官、爾卡西諾中尉也確確實實在索馬里蘭的兵營里听說了他的那些各國同行們在這個古老東方國家獲得的那些戰利品的傳聞,從皇家園林里搬走的石像到某斤,貴族被焚毀殆盡的府邸廢墟里撿到的一只脆玉扳指。從純金的鳥籠到白銀制作的鐘表。從鄉下女人腳上穿的那種很小的繡花鞋到貴族夫人頭上戴著的那種瓖金嵌銀的奇怪頭飾,從皇家圖書館搬走的那些古老東方圖書到皇家天文台上的那些同樣古老的天文儀器一切戰利品都可以拿到歐洲的拍賣商那里換取金錢,即使是那些希奇古怪的玩意也不愁找不到買家,畢竟。這些東西都來自于這個擁有古老文明和悠久歷史的東方國家,對于歐洲和美洲的那些暴發戶們來講,這些來自東方的玩意都可以顯示自己的品位。

    阿爾卡西諾中尉非常的後悔沒有趕上那場戰爭,雖然當年的他不過剛網從軍邢業,軍餃很低,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在東方尋找財富,據他所知,他的一個軍鞋言一名少尉的軍餃通過那場九年前的戰爭在這個國家撥取了財富,現在,那個人已經退出軍界,去美國開仿織廠了▲所用的本錢就是那場戰爭中獲得的戰利品,雖然只是幾個象牙雕玄。但已足夠讓那位前軍官先生成為有產階級。

    明白了這一點,也就能夠理解阿爾車西諾中尉現在的心情了。

    現在的阿爾卡西諾中尉非常的興奮,他強烈的渴望著一場新的戰爭。所以,剛才槍聲一響,他的心情就愉悅起來,在他看來,即使因為這場戰爭整個使館區的外國人都死光了,只要他自己還沒死,他就能找到發財的機會。

    沒錯,阿爾卡西諾中尉急切的盼望著再來一次反對洋人和洋教的行動。無論是官方的還是民間的,只要使館區遭到了攻擊,那麼,使館里的所有國家就能再次找到進行軍事干涉的借口,如果再來一支“八國聯軍”的話,阿爾卡西諾中尉將自覺的加入這支“討伐軍”為他的有產階級之夢奮勇作戰,並盡力“搜集”戰利品。

    “中國的暴民們啊,請你們快些進攻使館區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戰靴踏上你們的胸口了,如果你們肯配合,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不死。”

    阿爾卡西諾中尉一邊率領部隊向奉命警戒的路丘前進,一邊在心里美滋滋的盤算著這筆戰爭買賣。卻絲毫也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向“妄想狂”邁進了很大一步。

    由于過于興奮,也過于投入、爾卡西諾中尉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抵達了警戒區,直到一名少尉奔了過來將他拉住,阿爾卡西諾中尉這才看見了那名奧匈帝國陸軍少猩視的目光。

    和阿爾卡西諾中尉一樣,那名奧匈帝國的少校也是奉命來這里警戒的。封鎖路口的交通,防止那些狂亂的中國人慌不擇路的闖進使館區。自從京城里槍響之後,槍聲越來越密集,使館區里的各國外交官不得不加強了使館區的警備,由于這個路口個于意大利使館和奧匈帝國使館之間,因此

    “凶,口小路口就劃歸這兩國的使館衛隊駐守。“少樓先生,你好。”

    考慮到兩國現在是軍事上的盟國,阿爾卡西諾中尉還是有禮貌的向那名奧匈帝國少校敬了個禮,對方雖然傲慢,不過也是很有禮貌的回了一個軍禮,但那掛在嘴角的古怪微笑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鄙視。

    “可憐的花柳病患者,你沒有幾天活頭了。”

    阿爾卡西諾中尉也在心里鄙視了一下那位少校,對于那位奧匈帝國陸軍少校的斤,人愛好,中尉也是清楚的,實際上,如果不是目前的南北緊張局勢的話,那名少校可能已經被調回國了,奧匈帝國畢竟是列強之一,如果有位少腥生因為私生活不夠檢點而病死在這斤。國家的話≡于帝國的形象是會造成負面影響的,上次已經有一個領事先生因為在外交宴會上大煙癮發作而被召回了國,帝國不會重蹈覆轍。

    不過兩名軍官已經顧不上繼續鄙視對方了,因為兩輛兩輪馬車已經駛到了路口,那奇特的結構以及那同樣奇特的車篷布表明,這是兩輛中國人桑坐的馬車。

    不待軍官們下令,守在路口的奧、意兩國士兵們已經吆喝著攔住了那輛馬車,然後,前頭那輛馬車的車篷里就跳下了一個穿著苦力衣服的男人,用氅腳的英語喊了幾句。

    但遺憾的是,在場的所有軍官沒有一個人是會講英語的,那位奧匈帝國少校雖然懂一點法語,但是畢竟不懂英語。

    或許是看到對方不理睬,那名中國苦粱好從另一輛兩輪馬車上又喊下一名年輕許多的中國人,也是平民裝束。

    這個中國人也不會說法語或意大利語、奧地利語小匈牙利語,所以,雙方依舊無法溝通,于是,兩輛丐車上的所有中國人都下了車。

    其中居然有幾個女人,有年輕的也有中年的,這些中國女人的出現。幾乎立刻使那名奧匈帝國陸軍少校的眼楮里放出光來,不過當他在那幾個女人的腳上逡巡了一下目光之後,眼楮里的貪婪之光立發消退下去。

    阿爾卡西諾把少腥生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更是鄙視,他很奇怪,為什麼這個奧地利人會這麼喜歡中國女人那別扭的小腳,在中尉看來。那簡直是丑陋不堪,再加上那木桶一樣笨拙的寬松衣服,中尉對東方女人的興趣完全消失了。

    幸好,眼前這幾個女人都是天足。這讓阿爾卡西諾中尉不至于那麼難受,不過作為奉命封鎖交通的軍人,他還是立即履行了軍人的職責,走上前去,勒令對方立刻離開路口。

    不過對方顯然是鐵了心要闖進東交民巷使館區,甚至不顧士兵們的阻攔,強行向路口以南前進。

    但是意大利士兵和奧匈帝國士兵還是用刺刀和皮靴阻止了他們的企圖。這使他們非常憤怒,其中的一人激動的大喊大叫,雖然依然是用英語。但是阿爾卡西諾中尉還是听清楚了一個單詞︰日本人。

    但是,這關日本人什麼事呢?這里歸意大利軍人駐守,阿爾卡西諾中尉絕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走進使館區,哪怕他們真的是日本人。

    或許是見士兵們蠻不講理,那些中國人開始動起了腦筋,並由其中一人出面,拿出一把墨西哥銀元,向幾名軍官手里塞去。

    阿爾卡西諾鄙視的看了看那幾個寡廉鮮恥的奧匈帝國低級軍官,因為在他看來,與其拿銀元,還不如去拿那幾個女人戴在手腕上的鐲子。雖然那是玉的,但是阿爾卡西諾中尉確實消那是上等的和田玉。這種玉石在歐州不值錢,可是在這個國家卻很值錢。

    由于阿爾卡西諾中尉和那名奧匈帝國少校唰巨絕收下這些不起眼的賄略,結果這筆交易沒有做成,士兵們依然拒絕放這些中國平民進入使館區。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輛四輪馬車從東長安街的西邊駛了過來。以極高的速度進入了使館區警戒線,從車門上的外交徽記來看,這是一輛日本駐華公使館的馬車。

    日本人的馬車在路口吐,從車上下來幾個神情緊張的日本外交官。走到那群中國平民身邊,激動的喊了幾聲,結果,那些中國人歡呼起來,然後,他們又上了馬車,準備跟著日本使館的馬車向西走。

    不過,沒等他們的馬車行駛起來、爾卡西諾中尉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扭頭一看,卻看見一輛六匹馬拉的四輪貨車正以極高的速度向路口這邊飛馳而來。那車夫戴著頂草帽,手里的鞭子“啪啪”的使勁的狠抽著拉車的那些馬,仿佛一點也不心疼似的

    阿爾卡西諾中尉很快明白過來。那名車夫是有意讓馬車走得這麼快的,而且,當他看清楚那車上坐著的幾名雜役都是中國人的面孔時,他非常驚訝。

    按照常理來講,在東交民巷使館區里,沒有哪個中國車夫敢這麼趕車,這不僅是禮貌問題,更是外交問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30
第399章又一個迷

    雖然那此意大利十兵和奧匈帝國十兵是奉命到路口封鎖嚏”但是他們竟然沒有在這里設置路障,或許在他們看來,只要路口站上幾個扛著步槍的洋兵,那些中國人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沖進東交民巷使館區。

    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令人驚訝的一幕,一輛載貨四輪馬車在幾名中國雜役的駕駛下,以極高的速度沖向路口,等士兵們反應過的的時候,那輛四輪馬車已經沖到了他們眼前。

    直到這時,意大利人和奧地利人才看清楚了那名駕車的車夫的臉,那張臉其實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只面具,一只奇怪的面具,馬車上的其他人也都戴著同樣的面具,有的面目猙獰,有的滑稽可笑,這讓所有的士兵都愣住了。

    為什麼一幫雜役要在臉上戴面具呢?

    洋兵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龔清秀卻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而他現在就在路口北邊的一輛兩輪馬車上,他的身邊坐著幾斤小旗人,其中一人就是貴山,他們現在充當的是保鏢的角色,當然是保護那位坐在另一輛兩輪馬車里的滿清廢帝,除了這幾斤。專業的旗人打手之外,還有幾個男女健僕,也都揣著武器,將這輛馬車擠得滿滿當當。

    听到外頭那些洋兵們的大呼小叫。龔清秀掀開車窗上的窗簾,向南邊路口望了過去,望著那輛載貨的四輪馬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龔清秀心里清楚,那名駕駛載貨馬車的車夫就是此次“秋收行動”的總指揮田勁夫,他的那輛馬車上載著一挺機關槍,哈奇開斯機關槍。

    自從端錦帶著滿清廢帝逃出醇王府後,龔清秀就一直跟著他們,眾人分乘兩輛兩輪馬車從城西北一路往東南方向狂奔,趁著城里的混亂順利的逃到了東交民巷使館區附近。但是由于守衛路口的外國士兵拒絕放他們進入使館區,眾人就在這個路口耽擱下來。

    在正式開始行動之前,龔清秀特意隨身攜帶了一支小手槍,作為備用計劃,如果田勁夫不能及時發動的話,那麼,龔清秀將立即啟動這個備用計劃,親享用這支小手槍將滿清廢帝漆儀柳俊醇親王載汗打死,以此摧毀滿清復闢勢力的精神寄托。

    當然,那樣一來的話,龔清秀也必然無法脫身,畢竟,對方人數不少,而且也都有手槍,雖然他可以迅速打死幾個滿清復闢派,但是他最後的結局也必然是戰死當場。

    以身許國。這是龔清秀當初加入軍事情報局時就立下的誓言,為了這個誓言,他並不介意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剛才遲遲不見田勁夫趕到路口接應,龔清秀已決定開始實施備用計劃了,當那輛日本公使館的馬車趕到路口之後,龔清秀甚至已經準備去摸手槍了,不過就在那時,他遠遠的望見路口南邊過來了一輛四輪載貨馬車,並在迅速加速◎路口這邊沖來,于是,備用計劃放棄了。

    跟著貴山這幾個旗人打手上了一輛兩輪馬車,龔清秀壓抑住心頭的激動,從車窗去望那輛離路口越來越近的四輪馬車,龔清秀最終確定那名趕車的車夫就是田勁夫,因為他臉上的那只賽略維面具就是龔清秀交給他的,那輛四輪馬車也是龔清秀為他找來的。

    當看到馬車上的那幾個人開始掀去帆布,龔清秀知道,田勁夫準備就在這個路口動手,于是,他迅速跳下了這輛兩輪馬車,奔向北邊的東長安街。

    此時的東長安街上空空蕩蕩,幾乎看不見幾個行人,自從城里的槍聲一響,街上的行人和小商小販立玄一哄而散。家家戶戶房門緊閉,街道被空了出來,這就方便了馬車行駛,而且那幫旗人可能從那些洋兵們的喊叫聲里听出了握,載著滿清廢帝的那輛兩輪馬車加快了速度,去追趕前頭的那輛日本使館的四輪馬車。並與殿後那輛再輪馬車拉開了距離。

    與此同時,田勁夫也駕著那輛四輪馬車沖出了路口,拐上了東長安街。他看見龔清秀向這邊奔來,而且對方也在高聲呼喊。

    “前頭那輛架子車!他們坐在前頭那輛架子車里!”

    龔清秀邊奔邊喊,菠頭向那兩輛兩輪馬車望去,卻見它們一前一後已經跟上了那輛走在前頭的日本使館的四輪馬車。

    “上卓!”

    田勁夫將手里的韁繩交給了坐在身邊的一名手下,然後向後一翻,翻上了車廂里的那堆大麥,抓住龔清秀伸過去的手,用力一拉,龔清秀也翻身上了馬車。

    這時,車廂後的那幾名手下已經將那挺哈奇開斯機關槍從大麥堆里刨了出來,正在麻利的拆去裹在外頭的油布,而田勁夫在拉龔清秀上車之後已坐在了機關槍後頭,雙手握住了機關槍後的那兩根握把。

    看著那輛載貨四輪馬車上的那幫中國人玩雜技,那些守衛路口的意大利士兵和奧匈帝國士兵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他們看見馬車上的那幫中國人亮出了一挺機關槍,這些外國士兵這才意識到了握,不等軍官們下令,他們已經各自尋找掩蔽處躲了起來。

    “這幫中國人,竟然有一挺機關槍?他們想干什麼?不會是想向我們開火吧?”

    面對眼前這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意大利中尉阿爾卡西諾一時有些驚慌失措,竟然忘記尋找掩蔽此,直到對方的機關槍突然開火,他才下意識的往地上一趴,腦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了,都忘了自己是一名職業軍官了。

    “撻撻咕,,撻撻撻,”

    那輛載貨四輪馬車上的機關槍終于吼叫起來,槍口噴著火舌,子彈帶著尖利的呼嘯聲撲向目標,一個長點射,第一板彈板上的所有子彈幾乎全部都打在了那輛走在最後的兩輪馬車上,而此時,這兩輛馬車幾乎是平行的,距離也非常之近,幾乎是一瞬間,那輛兩輪馬車上的所有乘客和那名車夫全被子彈打死,甚至連槍都來不及拔。

    “裝子彈!裝子彈!趕上去!趕上去!“田勁夫咆哮著,然後調轉了槍口,並催促著車夫加快速度。

    “ 撻”一聲,第二板彈板裝了上去,這挺哈奇開斯機關槍又怒吼起來,不過這一次,它的射擊目標轉向了那輛走在前頭的日本公使館的外交馬車。

    “撻撻撻,,撻撻撻,”

    又是一個長點射,一串子彈帶著呼嘯追上了那輛日本使館的馬車,車夫慘叫著摔下馬車,在街上滾了幾下就不動了,而那輛外交馬車也因刀匯听?控制而慢慢停了下來,但是田勁夫並沒有停止射由甲…口韋將第二板彈板的子彈全部打光那輛日本使館的馬車幾乎被打成了馬蜂窩。

    “啪!啪!”

    這時,那已被遠遠甩在後頭的意大利兵和奧匈帝國的兵已開始向這輛載貨馬車開槍射擊,子彈呼嘯著掠過田勁夫頭頂。

    “裝子彈!裝子彈!”

    田勁夫叫嚷著,並沒有理會那些外國士兵,而是催促著手下駕著馬車趕了過去,追上了那輛打算拐向另一個方向的兩輪馬車,“撻略”幾個短點射,就將那兩匹拉車的馬撂翻了。

    失去了動力,但是那輛裝載著滿清廢帝柳俊太後的兩輪馬車並沒有立即吐,而是繼續向前沖去,並很快就被那兩匹到下的馬連累著翻了車。車里的乘客們立即翻滾出車篷,在這東長安街上滾了一地。

    端錦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不過還沒站穩,就覺眼前黑影一晃,龔清秀已從馬車上跳下,手里提著一把小手槍。

    “你”你”端錦驚得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逃走。

    “我不是趙爾巽的人!清狗,吃我一槍!”

    龔清秀沒工夫跟這個滿清復闢派羅嗦,抬手就是一槍。

    “啪!”

    槍響人倒,端錦叉部中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腦漿和鮮血迅速將地面染紅,那雙眼楮卻仍是睜得渾圓,死不瞑目啊。

    這輛兩輪馬車里總共就只坐了六個人,端錦是車夫,現在已死,還事五個人,那個旗人額勒登布見端錦被龔清秀打死,急忙向一條小巷狂奔,但立刻就被田勁夫的機關槍打到,然後,事的那四個人都成了俘虜。

    被活捉的四個人分別是滿清廢帝浮儀、廢醇親王載沛、廢太後隆裕。此外,還有一名兩歲左右的男嬰。他是載汗的幼子,一共四個俘虜。兩個大人被反綁雙手,與那兩個小孩一起被扔上了這輛四輪載貨馬車。

    “迭嚙撻,,撻撻嘻,”

    當其他人都在忙著抓俘虜的時候,田勁夫依然坐在大麥堆上,用那挺機關槍向那些外國士兵射擊,壓制住他們的火力,不少子彈都打到了使館區的建築上,在這猛烈的火力下,那些意大利和奧匈帝國士兵根本抬不起頭來。

    實際上,如果從馬車沖過路口算起的話,這場亂戰僅僅只持續了幾分鐘,眾人很快將四名俘虜裝上了馬車,然後趕著馬車向午門方向駛去。很快與那些外國軍隊脫離了接觸。眾人迅速用帆布將那挺機美槍和四名俘虜蓋了起來,取下了臉上的面具,一邊繼續趕著馬車西行,一邊從麻袋里抓出傳單,一路拋灑。

    此時,城里到處仍是槍聲不斷。看起來,這場混亂短時間里是無法平息的了。

    無論如何,這一天對于北洋中樞和外國駐華外交官們來講,都是刻骨銘心的一天,雖然天黑之前北洋軍就用雷霆手段彈壓了那些在京城鬧事的旗人和混混兒,但是這並不能使外國駐華外交官們的怒氣平息下來。因為在這場大規模的騷亂中,東交民巷使館區也遭到了歹徒的武裝襲擊,更讓這些外交官們感到震驚的是,那些歹徒不僅用機關槍向使館建築和衛隊瘋狂掃射,甚至還在逃亡的路上拋灑了大量的傳單。

    傳單內容如下︰

    “我大清江山萬代,社稷永固!八旗勁旅,社稷棟梁,先滅共和,再滅洋人,他日龍旗再展,大清威德四海,萬國來朝!”

    傳單的落款有兩個,一個是“大清關外八旗”另一個是“大清虎神營”

    與這些傳單內容相配合的是,原本被共和政府幽禁在醇王府的滿清廢帝浮儀被人劫走了,這足以印證那傳單。

    顯然,旗人不甘心他們失去自己的王朝,所以,他們打算卷土重來了,甚至不惜再一次攻擊外國使館,以此挑唆民眾。

    雖然英國公使和日本公使對此分析持懷疑立場,但是這並不能改變其它國家外交官的想法,經過認真討論國、美國、德國、意大利、奧匈帝國、西班牙、荷蘭、比利時、法國九國駐華公使達成了兩項共識。並將其形成為外交備忘錄,于當天深夜遞呈北洋中樞政府︰

    第一,民國政府必須立即在東三省地區明令取飾“關外八旗”禁止其公開活動,與此同時,九國政府也一致決定將“關外八旗”視為握組織,禁止任何國家與其有官方聯系,也禁止各國商人與其進行貿易。並特別建議在東三省享有“特殊權益”的俄國和日本對此行動予以積極配合。

    第二,鑒于此次騷亂已經影響了中外關系,九國公使非雛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親往各國使館道歉,並就使館區的防衛問題進行

    商。

    不過英國公使和日本公使並未在備忘錄上列名,他們另外向北洋中樞遞呈了備忘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消中外合作,盡快將這一事件調查清楚,勃清楚滿清廢帝的下落。

    由于日本使館的外交馬車遭到“武裝歹徒”機關槍掃射,幾名日本使館的外交官死傷,日本駐華公使試圖煽動各國采取聯合行動,武裝干涉中國內政,但是這個企圖遭到了英國公使和德國公使的一致反對,最終被擱置。

    不過,日本公使還走向北洋中樞遞交了一份正式的外交抗議,以抗議日本外交官被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槍殺在大街上≡于這次突仿件。日本人是有苦說不出,他們心里很清楚,滿清廢帝本來應該躲去日本公使館的,這才是旗人復碎派的計劃。但是現在,主持整個計劃的端錦被人殺死在大街上,滿清廢帝被人劫走,那麼,那位廢帝現在在哪里呢?劫走他的人又是誰呢?

    日本人的這個疑問是沒有答案的。因為這次事件本身就是歷史上的一個迷,從這一天起,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那位滿清廢帝,至于廢太後隆裕、廢醇親王載傳以及他的幼子,他們也與滿清廢帝一樣,永遠的消失了。就像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這個迷也讓後世的歷史學家百思不得其解。

    很多年後,一名旅歐華人自稱掌握了載汗幼子的信息,甚至暗示滿清廢帝曾在歐州生活過,但是還沒等他來得及召開新聞發布會,此人就失蹤了,這個插曲也更增添了那個迷的詭異色彩。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30
第400章金融阻擊戰

讓個時代有著太多的迷,其中的許多誅都是人為制造出有們,無論出于什麼目的,這些人為制造的迷總是被玄意的抹上了詭異色彩,這使解答它們的努力變得非辰勞。

    作為一個新的歷史之迷的幕後策劃者,趙北現在就坐在他的那間辦公室里,面前的煙灰缸里放著幾張電報,正在火焰中迅速變成灰燼。

    看著那幾張電報紙完全變成灰燼。趙北輕輕嘆了口氣,將手里的那盒火柴放在了煙灰缸旁邊,這時他才看清楚火柴上的商標,這盒火柴是武漢的一家火柴廠制造的,現在的武漢,輕工業在迅猛發展,這盒毫不起眼的火柴只不過是趙北扶持工商業的一個小小注腳罷了。

    現在的趙北並沒有心思去關心工商業發展問題,他只是在感慨,感慨這個時代,感慨人性,感慨那些由他策刮的陰謀詭計。

    或許,這個時代本就不適合正人君子,這個時代本就是一個逆向淘汰的時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個社會的道德已處于崩潰的邊緣。

    為了挽救這個社會,為了改變這個逆向淘汰的時代,趙北不得不制訂一些見不得光的行動計劃,也不得不下令“解決”那些阻擋他前進腳步的人和勢力,這其中不可避免的要使用陰謀詭計。

    慈不掌兵,義不守財,這些道人心,前人已是看得清楚。以前趙北只是一個小職員,一個社會上的小人物,自然對此並無多深刻的理解。可是自從手握兵權之後,趙北才算是真正領悟了這個道理,這個社會是個舞台,要想在舞台上唱主角,就必須使出渾身解數,不然,就只有跑龍套了。

    走了片刻的神,趙北很快拋開了頭腦中的那些雜念,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搖通了總參謀部,詢問了一下直隸境內的部隊狀況,但是還沒跟藍天蔚說上幾句話,一名侍從室的副官已走進辦公室,將一張電報抄稿交給趙北。

    趙北壓下電話,接過電報抄稿看了看,那是一封拍自北京總統府的密電,拍報人正是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電報的內容不長,是請趙北盡快就任民國副總統的,並順便將昨天發生在京城里的騷亂簡單的描述了幾句。

    “回電,我事務繁忙,不可能去北京宣誓就職,只能在鄭州或武漢宣誓就任副總統,對于徐大總統的盛情邀請,我非常感激,不過確實無法北行,望徐大總統體諒。另外。再拍發一封通電,就昨天京津地區的騷亂發表一下我方看法,具體內容你們侍從室研究一下,然後交我過目。”

    那名副官轉身離開辦公室,趙北也站起身,走到窗邊,向那花園望去。

    “總司令,“學生志願團。馬上就要返回武漢了,他們想請你去參加一場舞會,這不,網把請束送過來。”

    听到身後傳來的女性嗓棄,趙北微笑著轉過身去,看了眼那名走進來的女秘書,正是翠旖姑娘,手里還拿著一封請柬,臉上也掛著微笑。

    “你告訴他們,我會專門抽出時間去看看他們的≡了。如果是舞會的話,我好象沒有舞伴。翠旖啊,你會不會跳舞呢?”

    趙北接過請柬,瞄了一眼,隨口說了幾句,再抬眼望去,卻見翠旖已是飛霞浮面,皓齒輕咬櫻唇,一副嬌羞可人的模樣。

    “會一點。”翠旋的回答細微如蚊,好在這里幽靜,趙北倒是听清

    了。

    “不是你以前跳的那種獨舞哦。”趙北繼續調笑著。

    “唔。”翠旖低著頭,好象已經開始找地縫了。

    “我這里沒別的事情了,你忙你的去吧,如果也沒事可做,繼續學你的外國話去吧。”

    趙北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幾句話打發走了翠旖,正打算繼續與總參謀長藍天蔚討論下一步的軍事行動,但沒等他坐回桌前,衛隊長秦四虎已將部廷弼領進了辦公室。

    “總司令,部先委請到了。

    秦四虎立正敬禮,然後識趣的退出辦公室,守在門口。

    “不知總司令叫部某過來,所為行事?”

    部廷弼也不拘束,大大方方落座,捧著一杯茶,看了眼坐在辦公桌後的趙北。

    “部先生,還記愕我以前跟你說過的發行紙幣的事情麼?”趙北站起身,走到部廷弼身邊,在沙發上坐下。

    “記的。總司令說,鄙人的信誠銀行印制的紙幣質量低劣,需要另換印版,可是說得此事?”部廷弼點了點頭。

    “是我們的信誠銀行,而且這以後也不叫“信誠銀行。了,那得叫“中華金融聯合銀行”有我撐腰,這銀行以後就是中國的第一大銀行。什麼交通銀行,什麼花旗銀行,通通靠邊站!”

    “是,是。總司令提醒的是。是我們的銀行。”

    被趙北糾正了口誤,部廷弼連連點頭,差點一身冷汗,雖然現在他握有銀行總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是最大的股東,可是如果沒有趙北的噸的話,這信誠銀行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很成問題,何況,今後的發展更是離不開總司令,趙北才是實際上的第一股東。

    “其實,今天請部先生過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我通過德國商會為銀行找到了一名德國印版雕玄技師,他前幾天剛剛離開日本,現在已經到了武漢,我想請他幫助咱們的這個中華金融聯合銀行發行新的紙幣,現在,我想請你馬上動身返回武漢,盡快完成這個事情,另外,銀元的樣品也送過來了,我看了一下,還算不錯,你也給參謀參謀,如果也覺得滿意,咱們的造幣廠馬上就可以批量生產這種銀元了。”

    趙北從軍裝口袋里摸出幾塊銀元,交給部廷弼。

    “另外,見用一件事想請部先生幫忙曰前段時間漢口的證券交易所匠八,水營業。除了鋼鐵廠、仿織廠這些工廠的股票開始交易之外,我听說現在交易所里的許多人都在交易一些橡膠股票,此事,部先生或許也知道吧?”

    部廷弼點了點頭,說道︰“橡膠用途極廣,尤其是歐洲、美國,那里造船廠、汽車廠很多,對于橡膠的需求量很大,可是橡膠只產于橡膠園,供應滿足不了需求,這橡膠的價錢就一日高過一日,經營橡膠園的人需要資金擴大橡膠園,不少外國橡膠公司都在中國開設分公司,專門交易橡膠股票,以前漢口證券交易所沒開張的時候,他們都是在上海的租界里交易,現在證券交易所既開。一些人就把交易地點放在了漢口 在,所有股票里,就數橡膠股票最受追捧,連我都買了一些橡膠股票。”

    “那麼,我想問問部先生,你可知道橡膠樹幾年成材?幾年產膠?美國的汽車廠對橡膠的需求有多少?橡膠樹除了南洋種植之外,還有那些國家和地區種植這種作物?”

    趙北問得實在,這讓部廷弼微微一愣,他明白,趙北是個軍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問起橡膠買賣。

    “總司令有何差遣?不妨明說。”部廷弼說道。

    “實不相瞞,我想請部先生出面,替我跟外國橡膠公司進行一場金融大戰。”

    趙北站起身走到辦公桌邊,拿起一份文件,交給了部廷弼。

    “部先生,你看看吧,這是我創、整理的材料,就是關于那些外國在華橡膠公司的。那些外國公司信誓旦旦的說,他們籌集資金之後,將會擴大在南洋和澳大利亞的橡膠種植園規模,雖然我知道,南洋可以種橡膠樹,但是我更知道,澳大利亞現在可沒有橡膠園 在調查人員仍在繼續深入調查這些外國公司的背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拆穿他們的騙術。”

    听了這話,鄒廷弼一驚,忙道︰“總司令是說,這些外國公司都是騙子?可是,那倫敦的橡膠股票不是也在看漲麼?”

    “並不是所有的外國公司都是騙子,不過里頭良莠不齊,騙子還是不少的。至于倫敦的橡膠股票價格。那都是人為炒起來的,這叫“股市泡沫”一有風吹草動,泡沫就會破滅,股價也會跌下來的。咱們中國比不了外國,咱們中國商人的消息趕不上外國人消息靈通,一旦這個橡膠股價跌下來,最終吃大虧的只能是咱們中國商人。部先生。其實從一開始設立這個股票交易所。我就格外注意這個泡沫問題,咱們中國本來就是個窮國,不像外國經得起折騰,如果當初建這個股票交易所只是為了從商人口袋里騙錢的話,那麼還不如不建,一旦商人被蛇咬了,以後見了井繩都會害怕的。

    說到這里,趙北很是感慨,在穿越之前,他曾短暫的在股市里打拼過一段時間,並為此購買了不少專業書籍,就是從那些書上他看到過這場原本應該發生在清朝滅亡前夕的股災,這次橡膠股災不僅使大挑中國商人血本無歸,而且也進一步動搖了清朝統治的根基,立憲派之所以在革命之後一邊到的刨清朝牆腳,那行,“皇族內閣”是政治上的原因,而這次橡膠股災卻是經濟上的原因,而經濟土的原因才是最致命的,立憲派里的許多成員都是商人,商人未必會跟朝廷計較政治,可是如果他們的經濟受損,他們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雖然清朝在那次橡膠股災中沒有直接責任,可是商人們需要發泄怒氣。

    本來,趙北未必能夠想起這麼回事,可是就在前段日子他在審閱情報部門送過去的社會情報簡報的時候偶然的發現了這個情報,他立刻想起了那歷史上的橡膠股災,于是,他決定對歷史進行一次干預,幫助中國商人避免重大損失,使他們能夠有足夠的資金和信心投入中國最需要的實業建設,而不是用這筆錢去買幾張外國公司的廢紙。

    橡膠股票投機過熱,這直接導致了鋼鐵廠和仿織籌資不順,所以。這不僅僅只是一次金融防御戰,更是一次金融進攻戰,趙北要虎口奪食,把中國商人手里的資金集中到中國最妥要的實業上去。

    但是要想讓頭腦發熱的商人停止購買那些價值嚴重高估的橡膠股票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需要金融界的噸,經濟問題最好采取經濟手段來解決,行政命令則是最笨拙的手段。

    更重要的問題在于,許多外國橡膠公司開設在上海的租界里,趙北目前還沒有量控制那里的股票交易。只有商人才有量在租界里對外國公司進行金融阻擊。

    現在的中國,最主要的本土金融業並不是銀行,而是舊式的錢莊,而在此次橡膠股市泡沫的吹起過程中,這些舊式的錢莊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而在泡沫破滅之後,遭受最嚴重損失的也是這些錢莊,許多百年的老字號就此一蹶不振,中國的舊式錢莊也正式走向沒落,此後,銀行才算是真正主宰了中國的金融業。

    部廷弼的信誠銀行就是從舊式錢莊發展而來的,這個人不僅對于新興金融業非常熟悉,而且在舊式的錢莊業早也很有人緣,而這,正是趙北為什麼選中此人擔任此次金融阻擊戰前敵總指揮的主要原因。

    避免中國商人遭受損失固然是趙北發動這場金融阻擊戰的主要原因。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能夠利用這次機會將中國的金融業松散量團結起來,未必不能從這場國際橡膠大投機中大撈一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1:31
第401章消息靈通

    讓場橡膠金融阻擊戰能否打贏,直接關系到今後幾年申兒引7小非發展計劃,趙北對此非常重視,他一點也不敢大意,畢竟,對手不是普通商人,而是國際金融投機集團,美國、英國、德國、法國”國際資本的量是驚人的,趙北並不打算與他們正面對抗,他所要做的只是將中國商人的金融量組織起來,跟著這幫金融投機巨鱷渾水摸魚∴多少少從這場橡膠投機中撈些好處,鍛煉一下中國金融界的實戰本領,開闊一下中國商人的眼界。

    趙北的底線也很清楚,避免這場橡膠金融投機影響到他的實業投資計劃,雖然他清楚的記得歷史上那場“橡膠泡沫”破滅的大致時間,但是考慮到他的穿越給歷史帶來的波動和影響,他還是非常需要一位專業人士站在前台指揮,這個專業人士就是眼前的這位部廷弼。

    當趙北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之後,部廷弼卻並未一口答應,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現在國內的政治格局漸趨明朗,聯合陣線取代北洋集團統治這個國家幾乎已成定局,作為一斤小投機性很強的商人和金融家,部廷弼對于自己當初的明智選擇非常的滿意,現在。他只會進一步加強與聯合陣線和趙北的聯系,現在趙北決定請他出山主持此次金融阻擊戰,這固然是總司令、委員長對他部家人的信任▲同時也是總司令、委員長對他的一次考驗。

    部廷弼有些拿不定主意,說實在的,他很想借這個機會進一步取得趙北的信任和賞識,但是另一方面,作為一個謹慎的投機客,他也很清楚這場金融阻擊戰的敵手是什麼人。那是真正的外國公司,不僅財大氣粗▲且有外國政府撐腰,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在這場金融較量中,中國商人都處于劣勢。

    清廷沒到的時候,每遇中外商人發生商業糾紛,總是刻意偏袒外國商人,這固然是洋奴朝廷的本能。但未必沒有國力的因素,在這樣一斤。“強權即公理”的時代,外國人只看重這個實力。

    現在雖然清廷到了,共和政府成立了,可是國力卻還是那樣的虛弱。甚至因為各地的戰亂使這種虛弱狀況更加讓人登,雖然各地軍政府尤其是南方的軍政府都信誓旦旦的保證要扶持工商業的發展,保護商人利益,但是只要那些不平等的中外條約不徹底廢除,在工商業競爭中外國商人就始終佔有全面的優勢。這種優勢絕不是僅僅靠幾句革命口號或者是外交官們的抗議可以抵消的,這種優勢取決于國家實力。

    部廷弼看到了中國商人的劣勢。他並沒有絕對的信心打贏這場金融阻擊戰,這也是他遲疑不決的主要原因。

    “總司令鈞鑒≡于總司令的信任,鄙人感激涕淋,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然則我國商人目光短淺,消息閉塞∴數商人也一向唯洋人馬首是瞻,洋人說東,他們絕不會往西,洋人說西,他們絕不會往東,自從國門洞開之後,清廷每次與外國交涉總是吃虧,這既使洋人看到了我國之虛弱,也使我國商人看到了我國之虛弱,不然,就不會有“師夷長技以制夷,的說法了

    鄒喜弼先是感慨了一番,然後頓了頓,話鋒一轉,切入正題。

    “在鄙人看來,此次金融之戰。事關重大,絕非商人單獨可以為之 須薦和政府全林,然則以目前之全國形勢,北洋雖然氣息奄奄,但仍掌握著中樞權力,北洋的身後站著列強,而此次總司令的金融戰之主要對手就是各國商人、財團 在總司令雖然被推舉為副總統。但有名無實,以後如果在金融戰中我方商人受挫,需要中樞出面種時,總司令卻不能以中樞首腦之身份進行種,如此,鄙人恐怕人心聚不隆。”

    這幾句話是實話,也是肺腑之言。不過部廷弼也明白,現在不是趙北和聯合陣線不想入主中樞,實在是因為外部的瓊太多,尤其是英國的態度,這直接影響了聯合陣線一舉奪取中樞權力的信心。

    作為聯合陣線的一分子,部廷弼也非常擔心英國和日本的干涉。當年的“八國聯軍”就是前車之鑒。

    趙北明白部廷弼話里的意思,說到底,部廷弼還是信心不足,他害怕在金融戰的關鍵時刻失去政府的保護,不過這也不能怪鄒廷弼,這斤。國家確實太虛弱了,現在已是病入膏盲。得下猛藥才能救治,但是猛藥也必須把握好分寸,這一點非常重要,不是穿越者的話,這個分寸是絕對把握不好的。

    “部先生的擔心很有道理,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杞人憂天的味道。實話跟你說吧,這次金融阻擊戰我會全林你的,只要你能把中國商人組織起來,使他們齊心協力、上下同欲,其它的事情你完全不必操心。聯合陣線和我都會全力給你種。要資金有資金,要人才有人才。就算是你們需要機關槍、炸彈,我也可以滿足你們的需要!總之一句話,我是一名軍人,更是一個中國人,為了拯救這個虛弱的國家,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使盡一切手段,不管這種手段是正大光明的,還是卑鄙無恥的,君子手段小人伎倆,都會成為我的選擇。

    趙北這話說得過于露骨了,讓部廷弼很吃了一驚,他立刻聯想起了

    段一以來發生的那此政治刺殺事件,其中到底有多少走出自電一幾國軍人的策劃,他卻不敢揣測了。

    有這句話做保證,部廷弼也只能硬著頭皮給總司令賣命了。

    “既然總司令如此坦誠,鄙人也就舍命陪君子了。不過,我國商人向來講究一個身份,鄙人在錢莊業固然有些威望,但目前仍是白身一個。要想服眾,還需一個名義。”

    部廷弼謹慎的開出了一個條件,這固然是現實的需要,但未必沒有“官本位”的思想在做怪,以前他確實有個頂戴,不過那是花錢跟慶親王買的,現在清廷已到,那頂四品的官帽子不值錢了,現在,他需要一頂新的官帽子護身。

    對于部廷弼的小算盤,趙北也能理解,畢竟,這個國家從來就不是一個法治社會,對于有錢人來講,官帽子確實可以起到一些護身作用。

    “部先生放心,我已替你安排好了,昨天宋鈍初拍來電報,想在財政總長的人選問題上做些改動,請我定奪,我也同意了,不過我也開了個條件,那就是任命部先生為財政部高級顧問,雖然不是官,不過也是在內閣掛了名的。”

    趙北的安排讓部廷弼非常滿意。不過他更好奇那個財政總長的人選問題,于是問道︰“不知財政總長到底由誰擔任?”

    “聯合陣線提名黃興黃克強先生,北洋提名的是熊希齡,最後決定由黃克強擔任財政總長,不過前天黃克強來電,堅辭總長之職,如此。這財政總長就由熊希齡擔任,這個人雖然是立憲派,但是實際上他與北洋關系過于密切,我本來是不同意由他擔任財政總長的,可是宋鈍初一力替他幫腔,考慮到這個人確實也熟悉財政,我最終還是同意了。不過財政部次長卻是聯合陣線的人。”

    鄒廷弼點了點頭,熊希齡這個人他倒是有過一面之緣,印象還不錯,由他擔任財政總長,似乎是較穩妥的安排。

    “听說昨天京城發生了騷亂,旗人扛著龍旗滿城鬧事,東交民巷使館區也被襲擊了,幾名日本外交官死傷▲且滿清廢帝也被關外八旗給劫走了。此事,總司令一定也听說了吧?”

    部廷弼解決了自己的官帽子問題 開始關心另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管趙北關心不關心,他都是要“關心”一下的。

    對于部廷弼消息之靈通,趙北很是驚訝,關于騷亂的事情目前尚無詳細報道,部廷弼居然知道關外八旗和滿清廢帝的事情,這確實讓他很感興趣。

    “郗先生,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只是不知,這消杴誰透露給你的?能否相告?”趙北問道。

    鄒廷弼略一遲疑,說道︰“實不相瞞,這消杴袁項城的長子袁克定昨日深夜拍電報告訴我的。”

    “哦?你與袁克定有聯系?他知道你在鄭州?”

    趙北更驚訝了,部廷弼竟然與袁世凱那邊有聯系,這確實讓他有些。

    部廷弼生怕趙北誤會,急忙說道︰“鄙人與袁克定早年曾在慶王府見過一面,上次信誠銀行遭遇擠克,我還曾派犬子攜款去京城活動,就是走得袁克定的路子,不過最終還是一無所獲,若非總司令仗義出手相救。信誠銀行早就倒閉了,自那之後∩人就沒怎麼再與袁克定聯系了。倒是犬子與他承電報來往,我在鄭州的事也是犬子告訴袁克定的。”

    “袁克妄為什麼突然給你來了封電報呢?”

    趙北隨口一問,琢磨了一下。但抓不住其中的關鍵,最後還是部廷弼的話讓他茅塞頓開。

    部廷弼說道︰“據犬子說,袁項城病重之後,北洋南進第一軍打算擁戴袁克定做民國代理大總統,但是因為徐世昌極力反對,因而此事無疾而終,對此,袁克定很是不滿。平時對徐世昌也是牢騷連篇。”

    雖然部廷弼沒有明說,但是趙北很快就想明白了袁克定為什麼會突然給部廷弼一封電報,講述關于昨天京城里發生的騷亂,他也同時明白了部廷弼為什麼會突然“關心”起京城的局勢。

    袁克定並不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部廷弼,他真正想告訴的人是趙北。因為他知道,趙北現在也在鄭州▲部廷弼作為與趙北走得很近的人。他很可能會把這個消息轉告趙北。袁克定這是在對徐世昌落井下石。

    至于袁克定為什麼會知道鄒廷弼與趙北的關系,這很可能也是部廷弼的那個兒子告訴他的,但更可能是部廷弼親口告訴他的,部廷弼是個投機性很強的商人,絕不會只把腳踩在一只船上,他加入聯合陣線跟著總司令走的同時,未必不會另外再拉個政治靠山,對此,趙北有著清醒的認識。

    不過,現在的趙北並沒精力去理會部廷弼腳踩兩只船的事情,他現在已將全部精力放在了袁克定那邊。

    袁克定因為民國代理大總統的事情與徐世昌不和,這或許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諷刺的是,京城的騷亂尚未爆發,趙北就已經掌握了細節,袁大公子這麼對徐世昌落井下石,未免有些聰明過頭了些。

    至于怎麼利用袁克定,趙北一時也是躊躇,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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