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傳奇前夜 作者:來過天涯 (連載中)

蒔子 2012-1-17 20:52: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5044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02
20 李斯特
   

    “淨土教?不,我不認為他們現在具有完整的宗教意識形態,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具有宗教倫理架構的鬆散組織,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的一切行為都是合法的。#本章節隨風手打 SHOUDA8.com#當然,他們的確在宣講一種關於怎麼樣死後進入極樂淨土的教義,和現有的宗教本質上是一致的,主要是教導人們向善和忍耐,並且在他們的組織結構內給予最困難的人群一定的幫助。但是,它的信仰群體十分的有限,主要是退休閒賦的老年人,生活困頓的失業者,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一旦得到資助,就會帶著對塵世更大的眷戀離開。”

    李斯特,男,28歲,身高178公分,光陰師大哲學系講師,長著一張白皙和修長的臉孔,戴著一副圓框的眼鏡,下巴上留著一小撮黑褐色的鬍子。雖然李斯特的名字有假洋鬼子的嫌疑,但他絕對是本地土生土長,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開師大所在的明秀區。而他的偶像伊曼努爾•康得就是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他的家鄉哥尼斯堡的。

    第一次見面,李斯特就對李傑提到的“淨土教”這個詞提出了異議。他認為,根據他在《民間信仰和人類精神的自我放逐》這篇論文裏,已經充分的論證過,現代都市的民間信仰模式是開放的、鬆散的和多變的,不可能存在一個像李傑所說的那樣有形的完整的宗教組織。

    如果不是李莎打斷他的話,也許他會就這個話題展開更為深刻的論辯,那麼初步估計沒有4到5個小時的時間,他是不可能結束的。

    康得一輩子都沒有結婚,李斯特雖然沒有想過要向他的偶像學習,不過,在鶯歌燕舞,美女如雲的師大,李斯特卻向來心如止水。

    師大和光大、藝院號稱是這個城市所有高校裏美女最多的三大美女集中營,李斯特長得雖然不算帥,但是有種很招女生喜歡的文藝氣質,加上他的口才很好,能把枯燥晦澀的哲學課講得座無虛席,所以一直都有很多女學生暗戀或者明戀他,但他能在面對那些新鮮、活潑、充滿活力的美女大學生面前保持強大的淡定,一度還被認為可能具有BL的傾向。

    然而,在見到李莎的時候,李斯特發現自己竟然有點不淡定了,當他的眼睛有一下不經意的瞥過李莎挺拔飽滿的胸部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大學教師一下臉紅了起來。

    “對不起,教授,現在不是你的上課時間。”李莎很禮貌的打斷了李斯特的話,說:“雖然我不贊同李傑把你納入我的行動小隊的建議,但是既然你現在已經作為小隊的一員,那你就要以服從命令為職責,現在,不要再去討論你的論文,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可以。”李斯特的臉依然紅著,他不敢直接去看李莎,而是把臉對著李傑說:“還有,我只是講師,不是教授。”

    比較而言,李傑更喜歡的是桑蕾,或者李慈恩那樣的小美女,她們雖然不夠成熟,但是開發的空間更大。而李莎這樣的資深美女,第一早就名花有主了,第二她們的主也絕對不會是一般人。至少李傑就聽李慈恩八卦過,說她的領導古裂除了有一個超級美貌的主播妻子外,還有一個同樣超級美貌而且非常神秘的前妻,現在看來,這個李莎極有可能就是古裂那個神秘的前妻。

    美女是每個男人都喜歡的,李傑也不例外,但他也絕不是那種見到美女就邁不開腳步,精蟲上腦就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而且,他實在太清楚,跟生存相比,美貌什麼也算不上。此刻,他也不想理會李斯特那種懷春小男生的表現,拿了一件防彈背心被他,說:“李斯特講師,你曾經到社區做過很多次調查,我想,你對裏面的情況一定非常的熟悉。直說吧,我需要你給我繪製一份社區內部完整的線路圖,要能幫助我們找到我們要找的人,還能安全回來。相信這對你的科研課題,也有直接的幫助,你可以跟隨我們行動,但是不許拍照,不許提問,以後你做課題的時候,也不許提到這次行動的一絲一毫。”

    以後?李傑心裏笑了一下,用眼神對李斯特說,騙你的,沒有那麼多以後了。

    李斯特問:“你們是員警?據我所知,那些人並沒有做過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李傑說:“你都說那只是據你所知了,而且,我可沒有說過我們是員警對不對?”

    李斯特沉吟了一下,點點頭,說:“我明白。我可以繪製你需要的這個路線圖,沒問題,但是我能不能知道,你們的目標是什麼人?”

    李傑說:“名字叫向平,年齡大約60歲,公開的身份是一個環衛工人。”

    李斯特點了點頭,說:“這個我知道,我和他打過交道,他是這個准宗教組織的主要佈道者,在整個社區,有很高的聲望,也有很多追隨者。你們要抓他?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個沒事幹的時候就在廣場上和老頭老太太跳老年迪斯可,在路邊麻將館打五毛錢一炮的小麻將的孤寡老人而已。”

    李傑說:“就是他了,至於他到底是什麼人,等會你就知道了。”他轉過身去,希望能找到點什麼東西給李斯特畫地圖,突然發現他們的裝備裏好像沒有這個東西,不得不說,這是個很大的疏漏。好在最後在林間溪的書包裏,找到了一個作業本和水筆。

    林間溪這孩子交了個不應該交的男朋友,不但跟著他到處跑路,更是連學校也不回去了。她似乎對此很憂傷,那天跟著林野翹課出來時背著的書包一直就沒捨得扔掉。

    李斯特的地圖畫得很專業,李傑對此是習以為常的,李莎則略有些驚訝的說:“你真的就是個大學老師?你這個地圖完全是按照軍事地形學和參謀專業的標準來畫的呀。”

    李斯特得到李莎的誇獎,才恢復不久的臉色又紅了起來,迅速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說:“康得除了主講哲學,還漸修火器製造、建築學和自然地理,要做一個真正的哲學家,博學是必須的。”

    李莎淡淡的笑了笑,突然覺得這個小講師有點可愛。

    “按照李斯特畫出的路線圖,我們可以分成兩路。”李傑攤開李斯特畫的地圖,對李莎說:“一路沿青田街走科學路,直插向平的居所,正常情況下,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地下室裏給他的信徒佈道;另一路從紅岩路,繞過國際歌廣場到紅旗肉聯廠,那裏有冷庫,如果屍體確實是被向平偷的,應該就存放在這個地方。但是——”李傑頓了一下,又說:“再把屍體搶回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重點是拿走他們的體液樣本和相關的資料。注意,如果遇到異常情況,千萬不要戀戰,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來。”

    李莎點了點頭,有的東西大家都沒有明著講清楚過,但是,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好像曾經很多次一起合作過一樣。她說:“這樣吧,我帶李教授和梅緒為一組,你帶李慈恩、王強、劉邦為另外一組,邊界留下來和你那兩個同伴做策應,你選哪一邊?”
    李傑說:“哪邊都有風險,扔硬幣吧。”

    “真奇怪。”李斯特心頭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吸了口氣,說:“我應該是第一次見到你們吧,而且,我是個講究純粹理性的人,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樣的場景,好像我們一起經歷過很多次一樣呢?尤其是——”他看著李傑,說:“拋硬幣這個場景。”

    李傑笑了笑,說:“人不可能達到純粹的理性,感性一點,也是一種幸福,我還是學機械製造的呢。至於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是因為——”他伸手在李斯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說:“我們是兄弟。”

    這時候林野站得要稍微遠一些,可是,看到李傑這個動作的時候,他竟然覺得自己的肩膀上好像也有一隻手按著的熱度。

    “靠,”林野低聲的嘀咕了一句:“我怎麼可能會對男人有這種感覺?”

    “那不一樣嘛!”林間溪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緊緊的依偎著他,說:“看著這種場景,我突然也有種很奇怪的感動呢,我覺得上輩子你一定欠李傑哥哥什麼東西!”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03
21 真人遊戲
   

    拋硬幣的結果是,李傑這一組人去找活人,李莎那一組人則去找死人。

    “從現在開始,我們玩的是一個真人版的遊戲。”李傑對他的小組成員說:“忘掉你們在警校學來的那一套,發現危險時需要作出最快,最合理的反應,這是遊戲,但是記住一旦掛了,就算你信曾哥,也不可能原地復活的。祝大家好運。”

    會不會掛了也和自己一樣,突然發現自己回到了過去的日子裏呢?李傑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萬一又掛了,會不會乾脆重生回古代去,如果是的話,他覺得那比現在這種活在只有十幾天世界就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的末日前夜,應該要好多了。但是,他不敢去賭,這畢竟,不是遊戲。

    對於這個分組安排,最有意見的,大概就是邊界了。他被李傑搞出來的這種神秘而威脅的氣氛搞得熱血上湧,卻被李莎安排在外面做策應,要不是他之前一直死繃著裝酷現在拉不下臉來,他都要去求李傑帶上他了。不過李傑倒覺得把邊界這個酷哥留在外面挺好,正好讓他和林野互相看看,不是只有自己才是那麼有型的。

    “一個由市民領導員警的遊戲,我覺得不是遊戲,是兒戲啊!”除了邊界外,對這個安排最不滿的,也就是李慈恩了。古裂不說說好了那4個小菜歸她指揮的嗎?怎麼才一轉眼功夫,她的隊伍就被拆散,她也變成給別人跑腿的了?

    尤其是,這還是個她十分厭惡的人。儘管來之前穿著李傑買的香奈兒,坐著李傑的賓士越野,但李慈恩依舊非常的討厭他。

    行動是從晚上十點開始的,這個時間段,是整個朝陽區最冷清的時間段。城市裏最常見到的夜晚的燈紅酒綠,在這裏是沒有的,這裏連路燈都時有時無,再加上一場不期而至的大雨,十點一過,整條的街道,似乎連人影也看不到了。

    一場大雨讓連日來的酷暑高溫消退了很多,但是,刷刷下著的大雨和過於冷清的街道,卻也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不祥的感覺。

    他們的車都遠遠的停在紅星機械廠裏面,背著槍穿越街道,還要隨時避免被發現,實在也是一件很耗費體力的事情。李傑雖然已經進行了十來天的體能訓練,但指望這十來天彌補之前讀大學的幾年欠下的債,無疑是不現實的。所以,當李慈恩一次次因為等李傑跟上而從戴著面罩的眼睛裏流露出無限的鄙視時,李傑也只能苦笑了。

    如果,如果這是在重生以前,小女孩,叔叔抱著你都可以跑得比現在快啊。

    “1號,這裏是2號,我們已經到達指定地點週邊,目前沒有異常情況。”

    耳機裏傳來李莎的聲音,李傑喘了口氣,說:“2號……我們也快到了……沒有異常……什麼都沒有……或許,這就是……異常……”

    不祥的預感總是更容易實現的,當李傑帶領著第一小組靠近了目標人物,也就是向平居住的地方時,李傑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種微微的像觸電一樣的發麻的感覺,也迅速的從他的腳心往上蔓延。

    “停。”李傑在下達命令的同時,補充了一個隱蔽的手勢,雖然還不確定具體是什麼,但他已經清楚的感覺到危險在靠近了。一時間,幾個本來就湮沒在黑暗裏的身影,更加隱藏得難見蹤跡,這樣的雨夜,客觀上也使得他們的新式戰鬥服具有了隱身一般的效果。

    世界一下子變得很安靜,除了刷刷的雨聲,城市、街道、房屋,都像死去了一般。恍惚間,李傑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後的世界,他現在率領的,不是幾個菜鳥員警,而是他那支百戰餘生的第17戰術機動部隊。這樣的場景,在他們無數次的戰鬥裏,也不止一次的經歷過。

    突然間,李傑想起來,最後那一次戰鬥,最後那一次在那個死去的小城裏的戰鬥,當他們一步步走進那個死亡陷阱的時候,曾經無數次救過他和他的隊伍的預感,那種身體觸電一般的感覺,並沒有在他的身上出現。

    對,現在想來,當時正是因為什麼感覺也沒有,才多少有些大意了。

    那一天,也是下著雨,雨聲正如眼前這般唰唰作響。李傑閉上了眼睛,眼前卻出現一片慘烈,他看到的,是一個接一個戰友的死亡,是絕望中徒勞的抵抗,是似乎可以湮沒整個世界的血,是那個變異體的角質觸手穿透心臟時的痛,是一片淒厲的哀號和變異體沉悶兇殘的咆哮……

    一切的一切,在眼前無比清晰的呈現著,李傑感到心臟一陣一陣的絞痛,痛得他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2號位安全!”

    “3號位安全!”

    “4號位安全!”

    “1號,請指示!”

    李傑的耳邊傳來李慈恩雖然非常不爽,但依然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的聲音,李傑也一下子清醒過來,這裏不是十年後那個死城,這裏只是一個破舊和冷清的老工業區。他們已經來到目標人物的居所週邊,那裏是一個已經關閉了的小型造紙廠,裏面的廠房在黑夜裏就像一個蹲著的巨獸,正蹬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外面的一切。那一雙血紅的眼睛,是兩扇窗戶,使用這樣的燈光,不得不說,用來裝神弄鬼還是很合適的。

    造紙廠周圍又一圈並不高的圍牆,圍牆上長滿了爬山虎,一道鐵藝的大門虛掩著,裏面的一切,顯得十分的詭異。

    ……

    這時候,在市委大院一棟並不顯眼的老式獨立小別墅裏,兩個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的老戰友,正在進行著一場爭論。這樣的爭論在他們之間時有發生,從最開始林森還是市局下屬一個沒有正式編制的辦公室主任,到他出任市局的副局,到市局一把手,再到現在就任主管公檢法系統的副市長,古裂都是他最不可或缺的部下。

    外面下著大雨,在裏面那間和如今的別墅相比已經顯得比較狹小的客廳裏,回蕩著若有若無的蘇格蘭風笛和一點淡淡的熏香。

    作為這個城市史上最年輕的副市長,林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迷上了抽古巴雪茄,而他的體型保持得很好,勻稱的身材和平坦的小腹,再加上時尚的髮型,是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上千萬人口的城市的副市長,而且分管的還是一個如此重要的版塊。而和林森對古巴雪茄的講究相比,古裂明顯是個抽煙不論好壞,拿上手就要抽到煙屁股的貨。

    在這件屋子裏,除了這兩個男人以外,還有年輕的女主人,光大音樂系最年輕的副教授夏夢黎,以及古裂的主播妻子肖濛。兩個女人的年齡比較接近,夏夢黎比肖濛略大幾歲,相貌上則比肖濛遜色不少,不過,出身音樂世家,又貴為副市長的妻子,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種高貴氣質,則在最大限度上彌補了相貌上的不足。

    兩個女人自然有她們感興趣的時尚話題,而兩個男人,也由最開始東一句西一句的閒扯,終於談到了正題。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04
22 別墅深談
   

    “你把李莎派到哪去了?”林森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看了一眼正在聊得起勁的兩個女人,他如今雖然貴為副市長,可是,在掛著離退休處處長的古裂面前,他只能在心裏歎息,有些福氣,也只有古裂這種猥瑣無敵的傢伙才有機會去享受的。

    “老大,我還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的嗎?”古裂的話明著是恭維,但大家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了,林森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裏的不滿。

    “你對這個事情顯得過於敏感了。”領導的話有一種定性的味道,除了抽雪茄之外,他還有一個和這裏的氛圍很不吻合的愛好——就著一碟鹵花生和一碟豬耳朵,喝那種到偏遠的鄉鎮裏買來的土酒。

    “是我過於敏感嗎?”本來,古裂對鹵菜下酒這種事,興趣比林森還要濃厚的,但這個時候,他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音量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當然他發現了這個問題,在女主人禮貌的把目光投過來的時候,他又壓低了聲音說:“老大,我覺得還是這麼叫你吧,比叫林副市長更暖心一些。你現在也就四十出頭,不要告訴我如今的你反應已經開始遲鈍,頭腦也開始僵化了。你知道不是我過於敏感,你知道連續發生的幾起案子都有一些非常可疑的共性,你知道這和我們以前遇到過的任何一種案件都有很大的不同,你也知道,有些傳言正在蔓延。”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同樣是那種壓抑著的聲音,但是,林森林副市長的情緒似乎一下子來得比古裂更激動,那種壓抑,使得他的聲音跑了調,聽起來像一個垂垂老矣的朽夫,甚至讓人擔心他會隨時斷氣,“我知道你說的那些傳言,可那又怎麼樣?難道我能像那些市井百姓一樣去相信它討論它?你知道那樣會給這個城市帶來多大的恐慌嗎?”

    “同樣,你說的我也知道。”古裂針鋒相對的說:“所以我只能派李莎帶著一群菜鳥去秘密調查,我不知道結果會怎樣,我沒有把握。但是我有一種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正在逼近我們這個城市。十年前,我們都以為那個該死的蜥蜴教壽終正寢了,但是事實並非如此,或許是蜥蜴教的餘孽,或許是後來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蜥蜴教的一些教義和組織方式,通過其他的名目讓它死灰復燃。現在的人們精神太空虛了,我們死了多少夥計,才自以為把那種叫做‘極樂淨土’的毒品剷除乾淨,可是後來呢?毒品照樣氾濫,城市的陰影裏照樣充滿罪惡,有人在利用蜥蜴教留下的預言,操***預言,它就像精神上的毒品,填補了那些精神空虛的人的信仰追求。關鍵,關鍵的關鍵在於,很多事情並不只是危言聳聽,我們已經發現過幾起有人被咬死的案子了。”

    古裂越說越激動,終於,他的聲音讓兩個風輕雲淡的聊著時尚話題的女人,不得不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兩道目光裏,一道是被打擾了的不悅,另一道,則是深深的擔憂和揪心。

    “對不起,嫂子。”古裂充滿憂傷的對夏夢黎說了一句,然後又對林森說:“對不起,領導,咱們今天說好了不談公事的。”

    林森哼了一聲,說:“廢話,不談公事,你以為真叫你來玩小資品雪茄,你也不是那塊料啊。不過古裂啊,你不是最講明哲保身的嗎?是誰一再給肖濛強調,好奇心是最危險的敵人的?”

    肖濛淡淡的笑了笑,款款的走過來,一手挽住了古裂的胳膊,說:“林頭,你比我還瞭解他,不是被逼急了,你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認真做事的?而且還是他認為不應該好奇和冒險去做的事情。”

    林森呵呵笑了一下,說:“你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幾個案件裏的受害者,是被人咬死的。人咬死人?這聽起來合理嗎?要殺人,有的是各種更方便省事的方式。法醫的鑒定報告不是已經下了結論,認為是犬科動物所為嗎?這麼些年來,你的直覺幫了你不少忙,可歸根到底,我們還是要相信科學的。好吧,我不反對你去調查,說吧,這一次,你又想要什麼?你現在在市局是獨立單位,你們王局都跑到我這來開玩笑說,他見到你都要叫聲領導呢。”

    古裂說:“靠,我一向都很低調,他們一定要搞個人崇拜,那我也沒辦法。要什麼現在沒想好,回家去我給你發一份清單過來。”

    林森看到古裂那種一門心思要敲詐他一筆的表情,突然覺得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說:“你漫天要價,我坐地還錢,這生意還是有得做的。別那麼緊張,你都是老員警了。”

    “城市裏哪來什麼犬科動物啊,”古裂仍舊不甘心的說:“還不如直接說直接被瘋狗咬死的,不,你乾脆說是月圓之夜狼人現身好了。老大你不要忘了,當年中興商業帝國倒塌以後,如今的XT集團以更快的速度崛起,就像當年的中興一樣,如今XT的影響力波及整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對每一個能賺錢的產業都有興趣,對每一塊可以用來開發的土地都感興趣。當年中興的生物研究就流失過他們培養出來的基因變異的生物,雖然沒有造成什麼災難,但也曾經給人們帶來巨大的恐慌。現在,中興的生物研究所被XT旗下的生物制藥子公司並購了,XT有外資背景,尤其是這個生物制藥的子公司,它背後有一個巨大的國際制藥集團的陰影。我一直在暗中對他們調查,可是我的人始終無法打進他們的核心部分。算了,等調查有了什麼眉目,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吧。”

    林森點點頭,說:“行了,你在我面前裝了這麼半天,不就是為了伸手的時候我不好拒絕嗎?媽媽的,你丫的演技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對了,你似乎從不知道哪里找來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待業青年,隨隨便便就把他塞到你手下的小隊裏,考慮過會惹多大的麻煩嗎?”

    不管古裂怎麼說,林森始終沒有接著他的話講下去,這不是他官僚,就像古裂所說的,林森也不過是個四十才出頭的年輕領導,尤其在他這個位置上,簡直就年輕得讓人覺得不可靠。所以,他每說一句話,每走一步棋,都必須有十足的把握。林森很清楚他這個老部下,這傢伙不到逼急了,真不會這麼緊張這麼認真的。可是,難道說本市的大企業有外資背景,就一定會有問題嗎?如果他把同樣的話對市長、書記說的話,估計領導對他的態度應該不會有他對古裂的態度這麼和藹吧?

    古裂說:“我查過,這傢伙身家清白,幾年前父母因車禍身亡,但是保險公司的賠償被他叔叔趁他還沒有成年的時候竊取了,上了大學後這傢伙自暴自棄,連學位證畢業證都沒拿到,到目前為止,做過的最壞的事,也不過是在會所打麻將的時候出千。”

    林森問:“既然是這麼一個人,你用他想得到什麼?”

    古裂有點痛苦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他對這個案子會有幫助。”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05
23 那傢伙是穿越的?
    手打小說網 更新時間:2011-12-21 22:49:07 本章字數:3023

    “李莎那裏有什麼消息嗎?”

    從市委大院出來以後,古裂有很長一段時間只是悶著頭開車,一句話也不說。作為他的妻子,經歷過很多次生死患難的肖濛知道他現在心情非常的煩亂,她沒有打擾他,一直到他們回到家,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肖濛才坐到古裂的旁邊,輕輕的問了一句。她不喜歡古裂抽煙,可是,在他真正心情煩亂的時候,她是不會干涉他的。

    古裂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一支又一支的抽了半包煙以後,才說:“還沒有。不過我並不是很擔心她,如果有什麼事情是她都無法擺平的,我擔心也沒用。”

    肖濛還是把古裂手裏的煙拿掉了,問:“那你擔心什麼?”

    古裂說:“我擔心世界末日真的會到來,我在林森面前,真不是裝的。”

    肖濛溫柔的摟住古裂,說:“即使真的有世界末日也沒關係吧,我們能在一起幸福的生活這麼久,我覺得沒什麼遺憾了。”

    古裂說:“可我們還有兩個孩子呢,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可能丟下他們不管對不對。說起來,你今天把他們送到外婆那裏,是不是別有用心啊?”

    肖濛呼了一口氣,說:“別人還在為你揪心著呢,難得見到你這種深沉和憂傷,好像個文藝男的樣子,就算是裝,你也裝得久一點好不好?算了,我錯了,我不該忘記,你的本性就是猥瑣,猥瑣無極限的。”肖濛雖然想把古裂伸到她衣服裏的手拿開,但是她這種抵抗的態度相當的不堅決。

    不過,就在兩人的體溫開始升高,喘息開始粗重的時候,古裂的手機響了。

    “頭,非常抱歉打擾你和嫂夫人的午夜活動了。”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部下,打電話來的孔維戈跟隨了古裂多年,雖然人沒有在古裂家裏,卻像什麼都親眼看到了一樣,笑得十分猥瑣的說:“不過,還是先請你回到總部來一下吧。”

    肖濛收拾好了衣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古裂歎了口氣,說:“家有嬌妻,在這種風雨交加的夜晚不能盡興,實在是人間一件慘事。不過,我的感覺還是不好,等李莎回來,你去把我的岳母大人,還有兩個孩子都接過來住吧,在車裏備些糧食啊水啊還有應急物品之類的東西。我開你的甲殼蟲出去,猛士車留給你們。不知道會有什麼事,不過,以防萬一吧。”

    古裂的總部在市局是個神秘的地方,掛著“老幹部活動中心”的牌子,掩映在一片幾十年樹齡,枝繁葉茂的老樹之間。不過,在棟老舊的三層小樓在市局很多年輕熱血的小員警心目中,依舊是一個傳奇般的部門。事實上這裏也依然是市局一個特殊的部門,作為這個特殊部門的老闆,古裂走進這棟外表老舊,內部安裝了各種市局最先進設備的舊樓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一片蒼白的路燈下紛飛的雨絲。

    這個夜晚很安靜,靜得只有雨水打在樹葉上的聲音。都市,霓虹,在這樣的安靜裏,都像是一種飄渺的幻影。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古裂和李傑只見過兩次,但是,他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發現了很多異于常人的地方。最開始他只是對這麼一個才從大學畢業的待業青年能在星期四地鐵劫持案裏有那種表現非常的懷疑,要調查李傑的底細,對他來說時間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出乎他的預料,李傑真的就是那麼簡單,這傢伙連這座城市都沒有出去過,更不要說接受過什麼特殊的訓練。
    那麼,他的能力從哪來?喜歡參加野戰遊
戲什麼,那是哄小孩的說法。李慈恩回饋的資訊是,李傑在最近這段時間裏很注重對自己的體能訓練,看來,像是在做什麼準備。

    做什麼準備?

    從經濟這一塊入手,就更能發現問題了。李傑本來只是個沒有找到工作,連泡面都要吃不起了的待業青年,突然間就中了彩票。好吧,就算中彩票是他的運氣吧,畢竟他中的也只是三等獎。那麼,接下來的賭球呢?李傑在短短的兩天裏,把自己的帳戶充實到了數千萬,他猜對了每一場比賽,連進球隊員和被紅牌罰下的隊員都分毫不差的猜到了。這表示什麼?他和那些踢歐冠的球員都有聯繫?還是他對世界有一種準確的預見性?

    不會是穿越重生什麼的吧?古裂曾經很喜歡泡網站看小說,聯繫到自己身上也曾經出現過很多比中彩票還要小概率的事情,真要遇到這種情況,他也不會覺得完全沒有可能。可如果是穿越重生,那傢伙又是從哪來呢?

    可是,李傑對資金的使用顯得非常的隨意,而且很快就收手了。他最大的一筆資金使用,是用在從賓士公司訂購和改裝兩台越野性能超強的汽車上,他準備做什麼?去荒漠旅行?現在連非洲的野生動物棲息地都佈滿了酒店,哪來的荒漠?

    最可疑的,是他通過一個年輕醫生,抽取了一個可疑病人的血液樣本,連同他自己的血液進行培養,他想做什麼?

    對於古裂領導的這個員警特殊部門來說,想瞭解一個普通市民的基本情況,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如果他願意的話,他連李傑喜歡在網上下什麼小電影都查得到。問題是,李傑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雖然他在地下賭場賭錢,雖然他賭球,可是這種事古裂不管。古裂只想知道,李傑究竟想幹什麼。

    不管李傑想幹什麼,古裂發現,這傢伙做的每一件事,都和自己隱隱擔憂的事情有著密切的聯繫,而且,思路似乎比古裂自己還要清晰得多。而這也是為什麼古裂讓李慈恩24小時跟隨李傑,並且敢把一支小分隊交給他指揮的原因。

    “老大,不要在那裏裝文藝了,你不是那塊料。”作為古裂的資深部下之一,技術部主任李真淑無情的打擊了古裂一把。

    “有人說,當一個人總是懷舊的時候,就說明他老了。”古裂帶著一聲歎息走進了總部機房,面對著一大堆螢幕和何種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的設備,突然很懷念當年他們就一兩台電腦,號稱“總部”,實際上只是小隊成員休息鬥地主打麻將的地方的那種感覺。

    “你就先別忙著懷舊吧。”作為技術部主任,李真淑手下也是好幾個幫手的,不過,關鍵的時候,她還是要親自上陣,尤其是在情報分析這一塊,那些新手即使知道資料,也很難準確的把資料破譯成古裂需要的資訊。

    “國際刑警那邊有最新的消息——他們查到有一夥國際軍火走私團夥已經在最近兩天潛入了本市,他們的買家可能是蒼狼幫、青龍幫或者新龍組這幾大幫會中任意的一個。貨物的具體數量不詳,應該是走水路進來的。”

    “還有呢?”古裂知道,孔維戈壞人好事把他叫回來,不會只是為了一樁軍火走私案的,雖然這也絕對算得上大案,不過他可以把這個情報賣給反恐反黑支隊。古裂的這個部門有著整個市局,甚至臨近省份的同行們都羡慕無比的情報系統和監測系統,在很多同行看來十分重大的案子,古裂都鼓勵他的手下把情報賣給那些需要的同行的。

    “還有?”李真淑說:“這夥人中有那麼幾個的公開身份是美國蓋亞公司的外派員工。”

    “蓋亞?”古裂笑了笑,接著問:“還有呢?”

    “還有?”李真淑說:“又有報案說發現有人被咬死了,和前幾次一樣,被襲擊的也是流浪漢,不過,派出所處理後,屍體在運往火葬場的途中失蹤了。大約是在城郊一帶遺失的,司機說他們的車曾經在那裏停過。偷屍體,現在的人怎麼這麼重口味啊。”

    “是偷的還好。”這才是他現在真正關心的,也許,這是一整個離奇事件的關鍵。古裂臉色非常苦澀的說:“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屍體是自己走的。”
    “頭,”坐在另一邊的孔維戈拿著電話,說:“莎姐。”

    古裂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對肖濛說,如果有什麼李莎也應付不來的問題,他也一樣應付不來,不過,知道她確實平安無事,總比心裏老懸著要好得多。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06
24 撲空
   

    李傑從來沒有去想為什麼古裂會那麼看重他,甚至讓他“協助”一支精英小隊去完成任務。#本章節隨風手打 SHOUDA8.com#說是“協助”,但實際上計畫是李傑制定的,分組以後他也負責指揮,整個行動其實就是由他來負責的。對於李傑來說,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對於古裂來說,也未嘗不是如此。

    給你吃塊糖,你也得還別人一塊,這個道理李傑是懂得的。

    古裂撥給李傑的這支“精英”小隊,以李傑自己的眼光來看,他們都只是一些菜鳥員警,剛從警校出來,一切的戰術動作都有板有眼,但是從中體現出來的訓練水準並不是很高,更不要說也僅僅是訓練的水準。而李傑的戰鬥經驗和戰鬥素養,都是在後來異常兇險的環境裏一次次在生死邊緣磨練出來的。

    雖然一開始在體能上,李傑明顯的不如他的隊員,但是,當他們潛進那個破舊的造紙廠以後,他的戰鬥經驗就顯現出來了。線路圖是李斯特畫的,李斯特在以後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作戰參謀,但現在還不是,比如說,他的線路圖裏就沒有考慮到目標地點可能安排的暗哨或者流動哨。

    李傑考慮到了,當他們潛進造紙廠的第一下,走在側翼的王強就犯了一個錯誤,他碰到了一個看似隨意擺放,實際上是用來預警的木架子。木架子上連著一條肉眼幾乎完全看不見的細線,當架子倒下去的時候,黑暗裏就有一枚飛鏢一類的東西射向了王強。如果不是李傑提前告訴他一旦碰倒東西,趕緊降低重心,迅速向側邊移動的話,那枚飛鏢會射個正著。

    不過,王強雖然躲開了那個簡易的機關,卻也引來了一個人。

    黑暗中下著雨,王強雖然戴著夜視鏡,但是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他還是慢了半拍。對方使用的武器是武士刀,而且,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材料,刀身完全沒有金屬的反光。王強在感到危險逼近的時候,已經失去了退路和最好的攻擊時機。他只能下意識的用手中的微沖來格擋,不過對方的動作非常的淩厲,似乎早就算到了他的動作,就在王強抬槍格擋的時候,他的武士刀已經變成了直刺,沿著王強手中的槍身,刺向他的心臟。

    “哢!哢!”兩下,是李傑及時的開了槍,05式微聲衝鋒槍的性能在這時展露無疑,那兩聲輕微的撞擊聲幾乎被雨聲掩蓋,使得那個黑暗中的刀手也慢了半拍,他的刀在刺中王強之前,子彈就已經擊中了他的身體。

    李強並沒有打頭,這不是喪屍,也不是變異體,有機會的話,留下活口也許還能問出點什麼來。

    “這也算精英?”李傑問也沒問王強的傷勢,走向了那個刀手。那傢伙很兇悍,雖然中了槍,卻依然想對李傑揮刀。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出聲示警,李傑沒有廢話,一槍托砸暈了他,用手銬將他雙手反剪著銬了起來,扔在了牆邊。

    王強受了點輕傷,似乎有哪塊骨頭折斷了,不過,對於李傑的諷刺,他連回嘴的念頭都沒有。因為他知道,要不是李傑及時出手,即使穿著防彈背心,黑暗中那個兇狠的刀手,也絕對會把刀刺進他的脖子裏。

    而本來對李傑一直不爽的李慈恩,在一旁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雖然覺得李傑的話聽起來非常的刺耳,可她也同樣找不出更好的話來反駁他。而由於王強的失誤,他們已經失去了潛伏的意義,李傑打了個手勢,要求隊員用最快的速度沖進造紙廠內的二樓,也就是那兩盞詭異的紅燈亮著的地方。

    “都別動!”

    “別動!”

    李慈恩和劉邦的動作在接下來的行動裏充分的展現了他們的訓練成果,一個從正面,一個躍上樓梯破窗而入,非常簡練,也非常迅猛的從兩個方向控制了局面。而李傑動作就慢了一些,隨後才跟了進來。

    裏面原本應該是個倉庫,不過這時空空蕩蕩的,只有十幾個六七十歲的老年人在一片猩紅的燈光中席地而坐。他們都穿著黑色的長袍一樣的衣服,胸口上印著一隻白色的手掌。那手掌的手指微微彎曲,像是對人伸手的樣子。十幾個老年人圍成了一個半圓,而在這個半圓的圓心,儼然擺放著一個草墊子。

    當李慈恩和劉邦闖進這間空空蕩蕩的屋子的時候,這些老人慢慢的抬起頭來,目光空洞的看著他們。用李慈恩的話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這麼無神的,她甚至覺得,他們抬頭的動作,只是一種條件反射,事實上,他們就好像電影裏那種傳說中鬼上身的狀態一樣,臉色死白,表情僵硬,形容枯槁。

    當李傑不緊不慢的走進來時,李慈恩竟有點幸災樂禍的想,白癡,看看你怎麼收場吧?你以為能從這些老人嘴裏得到什麼?是,他們看起來確實像是非法聚會,但是你又能把他們怎麼樣呢?他們都這麼老了,看起來像是你輕輕一碰,他們就會散架的樣子,這樣的人,即使他們在做什麼壞事,法律的制裁對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呢?

    李傑嘴角抽動了一下,當他看到那些老人黑袍中間的白手印的時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沒錯,他這一刻想殺人,看起來,他想端起槍把這些人全部撂倒的樣子。以至於李慈恩忍不住都在想,要是他真這麼做,自己是不是該開槍擊斃他呢?畢竟,如果看到這樣的發生而無動於衷的話,不要說她還是個員警,即便是普通市民,也做不到的吧?

    當然,李傑沒有那麼做,他只是在那一片沒有焦距,眼白幾乎覆蓋了整個眼睛的目光中走到中間那個草墊子那裏,拿起放在那裏的一個搖鈴,叮鈴鈴的搖了幾下,就像是解除了咒語一般,李慈恩難以置信的發現,這些仿佛失去了靈魂的老人眼裏又恢復了生氣,儘管剩下的依然是一片茫然。

    李傑用手摸了一下那個草墊,發現那還是溫熱的。很顯然,在他們解決刺傷王強的那個刀手的時候,坐在這個草墊上的人已經逃走了。這個房間裏看起來並沒有出路,但是李傑知道,現在要找到那個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他們也還不算一無所獲,在這間屋子裏,散放著一些列印的小冊子。李慈恩拿起其中的一本來一看,封面上寫著:“輪回夢魘,六道遺骸;往生淨土,極樂大境”十六個字。這些東西可以帶回去作為證據,不過,李慈恩還是感到相當的失望。還以為會有什麼巨大的成果呢,抓到一幫行將朽木的老年人和一堆似是而非的小冊子,又有什麼意義呢?

    “1號,你那邊什麼情況?”

    李傑的耳機裏傳來了李莎的聲音。

    “撲空了。”李傑鬱悶的說了一句,“我不想埋怨隊友,可是一個小的疏忽,就足以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是你自己太慢了才造成的好不好?”這時候留在外面警戒的王強什麼話也接不上,李慈恩卻不買這個帳。

    “收隊!”李傑不想跟李慈恩廢話,而且那些老年人這時紛紛站了起來,和他們糾纏無疑是很不明智的。李傑示意李慈恩和劉邦拿走那些小冊子和一些相關的道具,在老年人拉住他們之前,三個人都迅速的撤出了這間屋子。

    李莎那邊也撲空了,不過,也同樣不是完全沒有收穫。他們在肉聯廠裏發現了幾個可能是用來裝運屍體的空箱子,箱子的底部有一些化掉了大半的冰塊。還有,肉聯廠的門衛失蹤了,在門衛室裏,他們發現了搏鬥的痕跡,雖然不是很激烈,但留下了一些血跡,似乎裏面的人是撞破窗子逃出去的。

    “情況可能不是很樂觀。”這是兩個小組會合了之後,李莎給古裂的電話裏說的唯一的一句話。之後,他們就分開了。除了李慈恩以外,李莎還給李傑留下了一個他最不喜歡的邊界,王強和劉邦、梅緒則負責把那個被李傑擊傷的刀手押送到員警醫院去。雖然李傑沒有找到他真正想找的人,但要再找到那個人,這個刀手是個關鍵。

    武器和裝備李莎並沒有要求李傑還回去,李傑就估計,他們這個行動的裝備,一開始就沒有走官方的,正規的管道,甚至,都不是合法的管道。李莎沒有收回去,他當然更樂於把它們留下。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08
25 真的美女,不做作
   

    這場雨下了一整夜,清早醒來的時候,空氣裏彌漫著一片潮濕而清新的味道。穿城而過的光陰河,水位也漲高了不少。

    “你們領導太過份了。”李傑從健身房做完運動,回到套房裏,對著正在吃早餐和李慈恩和邊界說:“這可是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他把你們倆塞在這,恐怕壓根就沒有想過付錢的事吧?”

    本來只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的,不過,李慈恩似乎對李傑昨晚抱怨隊友的事不爽,加上她本來就不爽,沒有接李傑的話;邊界則是繼續裝酷,也沒有接李傑的話,結果李傑只能非常鬱悶的想,靠,難道我欠那個面相猥瑣的員警什麼嗎?

    因為人多了,李傑開的是兩個套房,林野、林間溪和李斯特住的是隔壁一個套房。健身的時候,他們都在,不過,回去洗了澡之後,林野和李斯特一道過來,那個小女孩林間溪卻沒有和他們一道。

    林野說:“小溪昨天感冒了,我讓她再多睡一會。”

    李傑才不去管這些小事,昨晚的行動雖然沒有達到預定目標,可是他對自己又多了幾分信心。至於那個目標,也可以說是一個支線任務,即使沒有完成,也不會影響他的主線任務的。接下來,要打電話催一催格爾哈特,那輛Zetros也該改好了。還有,也是時候找到來過和來兮兄妹倆了,在他的記憶裏,來家兄妹,大約就是這幾天來到光陰市的,廖寂那裏,也應該有一個結果了吧?

    “我要出去一趟。”李傑說:“既然林間溪同學病了,林野你留下來,李慈恩也留下來休息吧,反正你也討厭我,這次讓邊界和我一起行了。”說完,還不忘邪惡的一笑,補充了一句:“我們男人出去找樂子,你當然還是不要跟來的好。”

    李慈恩哼了一聲,說:“誰稀罕跟你去!”要不是之前古裂給她佈置的任務是一直跟著李傑,她早就不甩他了。

    那輛牧馬人李傑借給王強他們了,現在,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裏的,是兩台賓士G55AMG。一台是根據李傑的要求改裝的,李傑管它叫1號車,按照他的要求,這台車加粗加固了保險杠,所有的車窗外邊都包了一層金屬防護網,車頂的行李架同時也是頂部的防護欄,並預留了兩個可以安裝武器的掛件,行李架上還掛了兩個副油箱,引擎蓋上增加了一個備胎,從外觀上看,這台車行駛在城市裏絕對是個怪物。相比之下,另外一台車只是增加了一些常見的防護性能,只是比別的車看起來更粗獷而已,李傑管它叫2號車。

    李傑和李斯特、邊界一起走近1號車的時候,遠遠看去,他自己也不禁歎了一口氣,說:“其實我發現這輛車改得非常的難看,可為什麼格爾哈特對它讚不絕口呢?不得不說,他的審美觀實在是很獨特的。”

    李斯特倒還比較能接受這台車的外形,說:“它看上去容易令人想起那種戰火紛飛的歲月,我敢說,把它開到學校裏去的話,引發的尖叫絕對足以讓你感到耳鳴。”

    李傑嘿嘿一笑,說:“早就知道你這人悶騷,我都沒有想到那麼多呢。”上車時,他站在門邊,腦中突然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停下來四周看了看,這個地下停車場和別的所有的地下停車場都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可是,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人在暗處看著他們一樣。可是,當他停下來尋找的時候,那種感覺又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怎麼了?”李斯特問了一句,雖然和李傑相處的時間很短,卻頗有些談得來。只是他不知道,李傑找的很多話題,都是投其所好而已,這就是重生者的優勢。

    “沒事。”李傑微微的擺了擺手,說:“也許是我神經過敏吧。”說完,他就上了車,可就在他發動了汽車準備離開的時候,那種感覺再次從腦海中飄過,只是他回頭去尋找時,依然什麼都沒有。

    李傑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踩了一腳油門,改裝後車身重了很多的1號車,依然很輕靈的就滑出了停車位。

    格爾哈特那裏已經聯繫過了,對方不住的給他道歉,但車還是拿不到,畢竟改裝一輛越野卡車要費力得多,而且這款車目前還沒有在國內上市,有很多零配件得從德國本部空運過來。其實李傑也知道沒那麼快,只是,他越來越感覺到,“審判日”的時間,說不定要提前了。

    廖寂的電話是關機的,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在上手術。李傑準備直接到醫院去找他。經過一個公汽站牌的時候,李傑突然一腳停了下來。後邊一輛豐田凱美瑞一下咬在了他的車屁股上,李傑下車一看,那輛車的引擎蓋都撞變形了。

    “你怎麼開車的啊?”凱美瑞裏面下來的是一個女人,三十來歲,相貌平平,胸也平平,穿著打扮中規中矩,應該是個某些企業的中層,或者醫生啊大學老師之類的中產。

    李傑沒有立即搭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公汽站牌,帶了一點笑意,轉過頭來,說:“你追尾是全責,嚷嚷什麼呀?看看你這車就知道你速度有多快樂,這是市區啊大嬸。”

    “你……”女人最氣憤的不是自己車被撞得很慘還是全責,她真正氣得差點吐血的,是李傑最後那個稱呼。當然,李傑是故意的。

    “我什麼呀。”李傑說:“這裏是公交月臺,我擔心有人橫穿我減速有什麼不對呀?你也別在那瞪我,趕緊拍張照叫保險公司吧。”

    “我趕時間。”女人無比鬱悶的說:“我看你的車什麼事也沒有,私了吧?”

    “誰說什麼事也沒有啊。”李傑想說:“你沒看見後邊的漆給你蹭掉了一塊嗎?”他沒有這麼說,是因為旁邊有個人說,“李傑,趕緊了吧,擱這影響交通的,大家都忙著上班呢。”

    李傑笑笑,反正吃虧的是那輛豐田,有人求情,不計較就不計較吧,更何況這個求情的人說話還很有用。這個從一邊出來講情的人,自然就是桑蕾,李傑也是因為看到她在月臺上,才突然停車的。還有什麼比一大早出門,就遇到一個頂級美女更愉快的事嗎?

    李傑說聲,那你上我車再說吧,拉著桑蕾上了車,在交通大擁堵之前,趕緊把車開走了。這種事故,只要雙方能協商,交警絕對不會讓他們擺在那的。李斯特是個很見機的人,剛下車準備看看怎麼回事的,看到李傑拉了個美女過來,趕緊從自己坐的副駕駛座換到後座上去。

    “這是公司的車。”李傑對自己發過誓不再裝逼了的,不知道為什麼在桑蕾面前就控制不了,他就沒搞懂,有錢難道也是一種錯了?

    桑蕾笑了笑,似乎已經猜到了的樣子,說:“你最近好像沒住那了,是吧?”

    李傑說:“搬到公司去住了,有宿舍,這倆哥們都是我的同事兼舍友。”

    桑蕾沒有問既然他都沒住那了,為什麼總還是會出現在學校的操場上,有的問題,答案明明是擺在那的,再問就無趣了。她打量了一下車裏的內飾,說:“內飾很簡潔,但名車就是名車,不是我們公司那種合資車能比的啊。對了,如果方便的話,送我一趟好不好?我也不用擠公交了,我今天放假,準備去看我叔叔。”

    真的美女,不做作。

    李傑當然也很爽快的說:“沒問題,不過我要去一趟鳳儀區,我就不順道捎帶你了,完了我要專門給你當司機。反正我們今天出來就是試車來的。”他說完回頭看了看,本來他還有點擔心邊界會說漏嘴什麼的,不過,這傢伙雖然裝得死酷死酷的樣子,情商倒也不算低。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09
26 洗手間裏的腳印
   

    沒時間了。李傑在心裏對自己說,沒時間了。

    如果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過下去多好啊!哪怕他真的只是把公司的車偷偷的開了出來,哪怕桑蕾最終也不會成為他的女朋友,能有這樣的街頭邂逅,能這樣一起從車水馬龍的街道穿行,能擁有這平凡的生活中所有的一切,擁有這所有的一切,那就是幸福啊。

    難得的是,桑蕾今天不趕時間,他可以就這樣一直坐在她的身旁。不過,可氣的是,李斯特這個斯文敗類,還有邊界這個死裝酷的,在桑蕾上車後,他們竟然都滔滔不絕的和桑蕾聊了起來。雖然說桑蕾其實很少回應他們,都是他們一頭熱的在那裏說,可李傑已經感覺到,這兩貨明顯的當他不存在了。更可氣的是,李傑發現自己竟然好像找不出什麼話題來和桑蕾聊的樣子,只能像個聽眾一般的在一邊鴉雀。

    媽的,怎麼有點交友不慎的感覺啊?

    尤其是,到了鳳儀區第四醫院,李傑還要把桑蕾和這兩貨留在車上,自己去找廖寂。邊界可沒有李慈恩那麼盡職,按道理他要跟著李傑才行的,可是,他似乎已經忘記自己還有什麼任務了。

    “李傑,等我一下。”李傑鬱悶得要死,但是下了車以後,桑蕾倒跟了上來,雖然她只是要去上個洗手間,同時她也對李傑說:“你那兩個同事怎麼那麼多話啊?”

    李傑苦笑了一下,平時,他們可不是這樣的。

    醫院一大早就人來人往,好像醫院永遠都不夠用一樣。雖然昨天下過一場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太陽又照舊那麼明晃晃,火辣辣的。一大早就是這樣的陽光和熱度,再走在醫院來來往往的人群裏,聞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各種人身上發出的氣味,簡直讓人有種呼吸都很困難的絕望,似乎這個熱得讓人發狂的夏天,永遠也不會結束似的。

    桑蕾今天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色V領T恤,牛仔短褲,展露著兩條完美的長腿,斜背著一個紅色的耐克挎包,頭髮弄成了一個朝天豎著的棒槌。普通至極的打扮,不過,當她在人群中走過的時候,即使是那些穿著病號服的中年大叔,也總是忍不住要回頭多看她幾眼。桑蕾早就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說是上洗手間其實也是個托詞,主要是車裏那兩個滔滔不絕的傢伙有點讓她抓狂,相比之下,和李傑呆一塊可要輕鬆多了。

    所以,和李傑一起出來之後,桑蕾並沒有急著去找洗手間,甚至可以說,她並不願意在醫院裏上洗手間。她跟著李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繞過門診大樓,直接走向了住院大樓。當她看到一個冷飲攤的時候,她決定請李傑吃一個冰激淩。不過,當她拿著兩個冰激淩走回來的時候,李傑已經走進那棟大樓裏去了。
    真是的,不要太拽哦。桑蕾在心裏小小的鬱悶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冰激淩,決定自己一個人把它們都吃掉。雖然她不喜歡醫院裏的味道,不過走進大樓裏,總比站在外面曬太陽好。李傑已經不知道走到幾樓了,懶得再去找他,桑蕾吃完冰激淩之後,不得不真的去找洗手間。

    跟著幾塊鏽跡斑斑的指示牌一直走到一樓的最角落裏,桑蕾才終於看到了洗手間的牌子。這個洗手間的位置真是夠偏,她自問還算是女生裏方向感比較好的,都覺得自己差點被那些曲曲折折的走廊繞暈了,她不過就是想洗個手而已,至於那麼麻煩嗎?也或許,是自己走錯了也不一定吧,當她發現走廊裏除了她自己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她有點猶豫是不是非要去洗手了。

    這地方安靜得有點可疑,想想外面那種人來人往的景象,難道說這一帶是閒人免進的?桑蕾猶豫來猶豫去,想著自己都走到門口了,就在門邊洗個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她穿的是運動鞋,如果,她想,如果有什麼情況,她對自己的奔跑能力還是比較自信的。

    走進洗手間,很安靜,似乎沒有什麼人,裏面看起來還比較乾淨,就是好像很久沒人用了。一般來說,洗手間的地面總會有很多水,但是這裏面的地面卻十分的乾燥,不但乾燥,還隱隱可以看到一層灰塵,看來,真是自己走錯地方了。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但結論看來就是如此。

    還是趕緊洗手走人吧,桑蕾走到洗臉池邊,擰開了水龍頭,三兩下就把自己沾了冰激淩的手洗了。

    可是,真當她要走的時候,似乎是因為光線的原因,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現在,她卻看到鋪滿灰塵的地面,有一排腳印。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洗手間的最裏面,桑蕾站在那裏看了看,這是個很狹長的衛生間,一共有十幾間用老式的木門隔開的廁位。她有點好奇的彎下腰看了看那排腳印,腳印不大,看起來像是小孩的腳印,而且應該是那種還不到十歲的小孩,腳印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那個小孩應該還在最裏面的廁所裏。應該是,因為她看到最裏面那個廁位的木門開著一條縫。

    這種情況下,還是趕緊走開比較好。雖然外面的陽光還是明晃晃的從廁所的天窗裏照進來,桑蕾也還是有種莫名的寒意。她並不算是一個很膽小的女生,但她也不算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女生。可是在這個時候,她隱隱的,似乎聽到了最裏面那間廁位傳來了一陣低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小孩的啜泣聲。

    可能是,那個小孩迷路了?

    桑蕾走到洗手間的門邊,遠遠的看著最裏面的那間廁位,進還是走,她有點猶豫。那個聲音若有若無,甚至於她都不確定究竟有沒有,但是那個腳印確定無疑的是只有走進去,沒有走出來的。

    去看看,如果真是小孩迷了路呢?桑蕾想這個廁所連她走進來心裏面都玄乎乎的,一個小孩走進來,肯定更加害怕了。所以,桑蕾鼓起了勇氣,深深的吸一口氣,步伐均勻的走了進去。

    不怕,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太陽還明晃晃在照著呢。

    桑蕾一步步的走近最裏面那間廁所,目不斜視,但好像每走過一間廁位元,裏面都會有人突然拉開門沖出來一樣。那種感覺,讓她心跳加快,卻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她有點後悔了,但是,既然做出了決定,即使後悔,她也不會半途而廢的。為了給自己壯膽,她還假意的咳了兩聲,結果力度沒有把握好,倒真把自己的嗓子弄癢了,結果真的連著咳了好幾聲。

    終於走到了最裏面那間廁位的門口,桑蕾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人都喜歡自己嚇自己,明明什麼事都沒有的。

    “有人嗎?”桑蕾站在木門外邊問了一句,沒有回應,之前那種若有若無的啜泣聲也沒有了。桑蕾把自己的聲音放得更和藹可親一些,問:“有木有哪家的小朋友在裏邊呀?有木有呀?”

    裏面還是沒有回答,桑蕾對自己說,行了,自己已經盡力了。既然沒人,那還是走吧。這時她已經放鬆了下來,覺得自己還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好青年,自己對自己很滿意的笑了一下。不過,臨走時,不知道是哪根筋除了問題,她竟然還鬼使神差的身手去拉了一下那個木門。

    木門拉開以後,桑蕾愣了大約三秒鐘,然後,她用最高的嗓音,發出了一聲尖叫。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11
27 我發誓
   

    桑蕾很少會看恐怖片或者驚悚片,不過,她知道,很多恐怖片的開頭,都會有一個好奇心很旺盛的倒楣蛋因為控制不了自己而拉開一道他該拉開的門。
    正如她現在這樣。

    當桑蕾鬼使神差的拉開最裏面那間廁所的木門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穿著一套對她來說過於寬大的病號服,坐在便池的抽水桶上。

    而讓桑蕾在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乎都停止了跳動,並且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的,是那個小女孩滿臉流著膿水的瘡疤,不光是臉上,她裸露出來的小手上,也佈滿了正在流膿的瘡疤。那些瘡疤看起來都已經深度腐爛了,上面爬著蒼蠅,在桑蕾拉開木門的時候,整個廁間裏都飛滿了嗡嗡作響的綠頭蒼蠅。不但如此,小女孩身上的那些瘡疤還散發著一種很刺鼻的臭味。

    桑蕾後來才想明白,當時自己之所以會鬼使神差的拉開那道木門,就是因為她聞到了那股臭味。她那天早上有點熱傷風,本來是聞不到什麼氣味的。

    桑蕾的尖叫持續了長達20秒,後來她都已經叫破嗓了。所以,當她準備跑出去時,一轉身看到身後竟然無聲無息的站了一個女人,這一次她就沒能叫出聲來。那個女人離她已經很近,高高的個頭,頭髮有些稀疏,看起來接近四十歲,很瘦,瘦得有點像傳說中皮包骨頭。

    那一瞬間,桑蕾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幸運的是,她還沒有就這樣僵住。不管那個女人是人是鬼,桑蕾一側身,腳下用力一蹬,從女人的身旁竄了出去。當她沖到廁所門邊的時候,迎面又出現一個人,也許是剛才用力過猛,也許是緊張過度,她突然腿一軟,再提不起勁來,心想,完了。

    當桑蕾就要軟倒在地上的時候,來人一把抱住了她,桑蕾只感覺到一個熱乎乎的身體,還有一股濃烈的男人的氣息。然後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呵呵,剛剛好,就像拍電影一樣。”

    是李傑,桑蕾很想打人,不過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有一個並不算很寬闊,也不是十分有力,卻充滿溫度和生命氣息的身體抱著自己,竟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過,她馬上想到了廁所裏的那兩個人,一蹲身,很敏捷的從李傑的懷抱裏脫離開來。

    而就在桑蕾準備對李傑說什麼的時候,李傑已經一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不用她說,李傑其實已經看到了——廁所裏的那個女人緩緩的轉過了身來,她枯瘦的臉上佈滿了紫紅色的斑點,眼神有些呆滯,不過,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的說:“我的女兒病了。”

    “我知道。”李傑看著她,左手護著桑蕾,右手則放在了自己的腋下,他穿著一件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衣,裏面還套著一件白色的T恤,這樣穿很熱,不過,可以遮住腋下的東西。

    “醫生說是一種皮膚病。”女人說:“沒事的,你們不要怕。”

    李傑的嘴角動了動,沒說話。醫生可能還拿不准這是什麼病,可他十分清楚。他沒有看到那個小女孩,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在他的記憶裏,“審判日”到來之前,末世病毒曾造成了很多人的死亡,醫院對此束手無策。當時的報導不盡真實,為了避免引起大範圍的恐慌,防疫部門雖然提高了防疫警報的級別,卻沒有承認有很多感染者死亡的消息。結果是,很多屍體被存放在醫院的停屍房裏,還有不少人雖然被送到了殯儀館、火葬場,但他們的家人因為要向醫院索賠而沒有及時將屍體火化。

    後來,倖存者們經過研究,認為當時的高溫和屍體處理不當,是導致病毒發生異變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但這也只是猜測,因為後來的研究者已經不可能返回災難爆發的最初階段來進行調查了,而且,這是個世界範圍的災難,這個原因即是有可信度,也只能是原因之一。

    李傑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拉著桑蕾走了。他不想開槍打碎那個女人的腦袋,因為至少在十天之內,即使她死掉,也不會爬起來咬人。或許他不該讓桑蕾走進醫院來,因為這時候,很多醫院或多或少都接收了一些早期的病毒感染者。桑蕾或許會被那些感染者傷到,或許她也會感染。
    但是,如果她沒有像李傑一樣的免疫力的話,即使現在她沒有感染,不久以後,她也同樣難以倖免。

    “我被嚇死了。”桑蕾就這麼任由李傑拉著她的手,儘管他們倆的手心都已經全是粘糊糊的汗水,回到車上以後,桑蕾才用她已經有點嘶啞的聲音說:“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我想她可能是死了。她媽媽大概只是不願意接受才那麼說的,可那是什麼病?看起來太可怕了。”

    李傑沒有立即回答,在李斯特和邊界疑惑的目光中,他一邊發動了汽車,一邊問:“你怎麼跑到那麼偏僻的角落去了?”

    桑蕾說:“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哪里去了。說起來我還沒怪你呢,我不就是去買個冰激淩,你用得著那麼著急就把我扔在那不管嗎?”想起來就覺得委屈,真的,要不是李傑那麼迫不及待的就把她扔在一邊,她也不會走到那裏去啊。可是,李傑又有什麼理由一定要那麼在意她,要一步也不離開她呢?只是因為她漂亮?算了,桑蕾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去跟別人計較,就是不跟自己計較。

    “對不起。”李傑踩了一腳刹車,把車堵在了醫院的門口,說:“我發誓,以後我都不會把你扔在一邊不管的,絕不,不管是遇到什麼情況。”

    桑蕾嘁了一聲,李斯特已經在後邊嚷嚷開了,說:“好酸,你誰呀?排隊沒有啊?”

    桑蕾本來也想這麼說的,但是,當她看到李傑的眼神時,她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口了。不知道李傑想起了什麼,她只覺得,在那一瞬間,李傑的眼裏充滿了哀傷。是哀傷,是什麼憂鬱啊、悲傷啊、憂傷啊,痛苦啊那些辭彙都遠遠比不上的哀傷,那哀傷,竟然穿透了她從來都風輕雲淡,甚至可以說對很多不管奉承也好仰慕也好嫉妒也好仇恨也好都無動於衷的眼睛,然後竟然還在她的心尖輕輕的紮了她一下。儘管只是輕微的一下,卻有一種清晰的痛的感覺。

    “太文藝了。”桑蕾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笑,只是為了掩飾她心裏那一點點亂。

    後面的喇叭按得震天響,一個人在大聲的喊:“靠!賓士了不起啊?有錢換成鈔票堵在這裏好不好?”

    李傑笑了笑,眼中的哀傷一閃而逝,油門一踩,嚇得兩個真準備來看熱鬧的人趕緊往一邊閃。這年頭,寶馬車撞人的事多了去,換一賓士,效果應該也差不多的,說不定撞了人,還要告你弄壞了他的車呢。

    “你不是找什麼醫生嗎?”邊界及時的轉移了話題,沒有讓車裏那種有點文藝有點浪漫的氣氛延續下去。雖然他不是存心要破壞李傑的好事,可是人的潛意識,都是希望這種好事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

    “沒在。”李傑說:“昨天就沒有來,手機一直關機。護士小姐說,廖醫生平時不會這樣。”

    “SO?”李斯特接著邊界的問題又問了一句。

    李傑說:“SO,凡是出現非正常、非常規的事務,你就可以撥打報警電話,市公安局離退休處就是傳說中的雜務科。”

    “靠!你丫的討打啊。”邊界聽出來,李傑所指的,是他們警隊裏的年輕人都當做大神的古裂,他也聽說過,古裂以前所在的部門,全稱是“非正常非常規事務應急處理辦公室”,簡稱非務辦,局裏的夥計都戲稱“廢物辦”。

    李傑說:“我們去他家裏找他。”

    “什麼事啊?”李斯特說:“坦白說從昨天到今天,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李傑沒有回答,他已經從護士小姐那裏打聽到了廖寂的家。他沒有林野那種本事——只要一眨眼,很多女人都會大腦當機,不過李傑用的是一種男女通殺的招式——他遞給了護士小姐一卷紅通通的鈔票。

    “你叔叔那不著急吧?”李傑偏頭問了一句。

    桑蕾聳了聳肩,說:“還好。”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12
28 社區爆炸
   

    廖寂在離上班地點很遠的南華區買了一套房子,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當醫生收入不錯,但以他的年齡和積累,想在繁華的鳳儀區買房那也是不現實的。南華區是個碼頭地帶,有火車貨運站,有水運碼頭,有長途汽車站,也是一個小商品集散地。往來於這裏的人比別的地方更多,但這裏給人的感覺不是熱鬧和繁華,而是嘈雜。

    廖寂的家在地鐵站附近的豐華社區,在南華區,這是一片比較大的新建的社區,房開商還在往周圍延展開發,社區的入住率也還不到一半。

    因為正是上班時間,社區裏相對也要清淨很多。

    李傑知道,廖寂其實也就是個普通的醫生,並不是什麼病毒學專家,不過他在後來的歲月裏遇到和認識的,基本上都是倖存下來的普通人。即使他現在知道很多關於末世病毒的事情,但他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來把自己的所知傾囊相授。他也沒時間再去找一個專家,這也叫有病亂投醫,不管廖寂又多大的能力,現在也只能靠他了。

    社區裏的路有點繞,那個護士說得也不是很清楚,李傑開著車在裏面轉了兩圈,最後才發現廖寂住在別墅區的旁邊,那裏挨著一片別墅,環境自然要好一些。不過,就在李傑的車轉過一個路口,遠遠的可以看到別墅區旁邊那兩棟單元樓的時候,突然,在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團火光,幾乎同時,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社區,爆炸打來的煙塵、震動,李傑他們即使隔了近百米,也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到。
    李傑猛的踩了一腳刹車,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呆了,只有他心中閃過一道不祥的光芒——那棟樓,那個樓層,
媽的就是廖寂的家!

    怎麼可能?難道是瓦斯爆炸?瓦斯爆炸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威力的。而且,李傑很清楚的意識到,這種爆炸,只有專業的炸彈才具有如此的威力。

    發呆了幾秒鐘之後,邊界第一個跳下了車,他一邊拿出電話來報警,一邊朝著燃起了大火的樓房走去。社區裏很安靜,儘管發生了這麼大的爆炸,卻沒有幾個人出來,而保安更是遲遲未見。

    李傑沒有下車,當他看到有一輛車飛速的從遠端的路上駛過的時候,他猛的踩了一腳油門,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很快,李傑的手機就響起來,一接,邊界氣急敗壞的問:“李傑!你想幹什麼?”

    “你留在現場!看看有沒有人員傷亡!”李傑毫不含糊的命令對方,說:“還有,通知員警,攔截一輛車牌號為光AWK309的黑色三菱帕傑羅!疑犯可能帶有武器,非常危險。”說完,他就把手機扔在了一邊,對桑蕾和李斯特說:“系上安全帶,坐好了!”

    桑蕾沒有問李傑想幹什麼,已經明擺著的事情,這樣問是很沒有營養的。她只是迅速的系上安全帶,拉好了扶手,問:“你確定那輛車裏就是兇手?”

    李傑說:“不確定,但是非常可疑。”

    桑蕾還想問的是,即使追上了,如果人家真的有武器的話,我們怎麼辦?她並沒有,也不想阻止李傑這麼做,只是她在想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那輛車上的人顯然也發現了有人再追他們,本來就很快的速度驟然間有加快了很多。從社區出去以後那輛車一直往南,南華區本來就是郊區,往南走不遠就是繞城高速。但是那輛三菱車卻沒有選擇上高速,而是往人群密集的街道上紮,他的辦法起到了效果,當李傑為了避免撞上一隊排著隊過馬路的紅領巾而猛打方向盤,伴隨著尖銳的刹車聲停在路邊的時候,他知道,也已經不可能追得上那傢伙了。

    李傑很生氣的砸了一下方向盤,但是他沒有辦法。不管他面對過多少次死亡,要他開著車直接從一群小學生身上碾壓過去,他還是無法辦到的。他也沒有停留,讓交警給堵上的話,情況也會非常複雜。這時候,1號車優越的越野性能充分的體現了出來,李傑沒有繞路,直接從道路中間的隔離花壇開了過去,回到來時的路,在員警沒有出現以前,飛快的開回豐華社區去了。

    李傑很氣悶,別人不管穿越還是重生,直接等於開作弊器,不但飛黃騰達,而且順風順水,做皇帝的,做一品大臣的,做超級富豪的,什麼都有,最起碼也是嬌妻美眷,享盡齊人之福。

    可是他呢?首先重生的時間就不對,老天只給了他一個月,一個月以後就是席捲全世界的超級大災難,不要說從中撈到什麼好處了,連能不能像記憶裏那一次那樣倖存都不知道。當然不是完全沒有好處,他還是利用自己的記憶很輕鬆的就掙了不少錢,但這些錢的有效時間也就是一個月,時間一到,那些存在帳戶裏的資金就會變成廢紙,甚至,可能還等不到原來那個時間。好吧,他境界高,功名利祿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能不能不要像現在這樣,眼看著一個末日的帷幕正在慢慢降下,自己卻越發的顯得無力吧?

    李傑雖然也沒有指望過還很年輕的醫生廖寂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消滅末世病毒的方法,可是,如果他被炸死了,那個利用自己的血液培養抗病毒血清的希望也徹底成為了泡影。李傑甚至在想,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重生者,也壓根沒有重生這回事,他不過是做了一個長達十年的夢,而且是一場噩夢,現在,這個夢不但變成了現實,而且還出現了許多他原來的夢裏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重生還是做夢?李傑分不清楚,也不想去分清楚了。那場災難確確實實的是在一步步走近,他也再沒有時間去搞那些夢境OR現實的哲學思辨了。

    回到豐華社區,那裏面已經圍了一些人,員警似乎還沒有趕到,不過社區的保安總算是出現,並且用隔離帶很好的保護了現場。

    李傑和桑蕾、李斯特都下了車,他們看到了邊界,那傢伙正拿著手機不停的打電話。看到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圍觀者,也看到了依然燃著大火,過道裏一片狼藉的破碎物品的樓房。李傑搖了搖頭,很顯然,照這個狀況的話,廖寂的家裏是不可能有倖存者的。

    “李傑。”

    就在李傑心裏一片灰暗的時候,他卻突然聽到了一個令他無比意外的聲音,他扭過頭去,看到廖寂從一輛雪佛蘭科魯茲裏走了下來。

    “天哪!發生什麼事了?”廖寂是先看到李傑,然後才看到正在起火的樓房就是他家的。

    李傑想笑,沒有笑出來,其實這個時候,他更想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就是覺得鼻子酸酸的,想哭。
    “我找了你一早上了。”李傑對廖寂說:“你們的護士小姐說你兩天沒上班了。”

    廖寂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嚇傻了,愣在那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正在燃燒的房子,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他才眼前一黑,腳下發飄,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房子裏沒人吧?”李傑蹲在廖寂跟前問了一句。

    “沒有,那房子,就我一個人住。”廖寂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像是喃喃自語的說:“我出門的時候關好煤氣的啊……這種事保險公司賠不賠啊?我還供著的呢……”

    “這不是煤氣爆炸——你丫也就這麼點眼界了,這當口還想著房貸呢!”李傑說:“是炸彈,有人想炸死你。”

    “炸死我?”廖寂更加的不解了,問:“為什麼?”

    李傑看了看周圍,有些好事的人正往他這兒看,大概認得他是被炸的房子的業主。李傑說:“這裏不方便說話,員警會來處理的,房子有保險公司賠,如果保險公司不賠,我賠給你好了。”
    開玩笑,不要說這樣一套單元房對李傑來說壓根就不算什麼,就算他現在一文不名,這種話他也照樣敢說。因為,對於即將到來的災難而言,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浮雲了。

    “李傑。”剛把廖寂勸上車,李傑就接到了古裂的電話,“你把車開到南華水庫,我在哪等你。”

    李傑應了聲好,卻不禁有些腹誹,古裂這個員警,怎麼當得比黑社會還要見不得人呢?
蒔子 發表於 2012-1-17 22:14
29 大叔你就是個廢物!(三更求票)
   

    南華水庫是個已經廢棄了水力發電功能和抽水飲用功能的老水庫,位於南華區以南12公里的一個山谷。李傑和廖寂的車經過南華收費站的時候,員警已經在那裏佈置了封鎖線,但不知道是不是古裂已經打了招呼的緣故,員警對他們沒有特別檢查,就放他們出去了。

    李傑沿著山路上了水壩,遠遠看去,水庫的水波光粼粼,水壩上呼呼的刮著比市區涼爽了好幾倍的風,這種景象,真的很難讓人和災難、死亡、混亂、崩潰這樣的字眼連接起來。
    水壩上已經停了一輛大眾甲殼蟲和李傑之前的那輛牧馬人。

    古裂站在甲殼蟲旁邊抽煙,另外幾個人則分散站在很遠的地方。

    “你把小慈丟在酒店裏,轉過身就找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妞,你讓我情何以堪啊。”古裂老早就看到坐在李傑的車裏沒下來的桑蕾了,雖然他已經過了見到美女就走不動的年齡,而且他的妻子本身也是絲毫不遜色于桑蕾的那種美女,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欣賞美女的喜好。

    李傑面無表情的說:“別廢話了,直奔主題吧。”

    古裂鼓了鼓掌,說:“我喜歡你這種態度,真的男人,不墨蹟。首先你的車我暫時就不還你了,我們經費緊缺,一直沒錢買新車呢。反正你有的是錢,這事就這麼說了。然後我想告訴你,昨天你開槍打傷的那傢伙,一個小時前掛掉了。”

    李傑很煩悶的說:“雖然我知道這樣的話不中聽,可我還是想說,古隊你很沒用,或者我可以直截了當的說,大叔你就是個廢物!”

    古裂完全不介意李傑怎麼說,年輕人總是容易上火,他也是這麼過來的。他只是走到李傑側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其實他是個啞巴,就算不掛,也問不出什麼來。他的背上有紋身,你認得出來吧?”

    古裂說著,拿了一張照片遞給李傑。李傑只瞥了一眼,說:“淨土教,六道骸那一派的。”

    “淨土教?”古裂有些好奇的看著李傑,問:“還分了派系?”

    李傑說:“是兩個體系,輪回殿更多一些境外的勢力,六道骸基本是本土的,前者勢力範圍更廣,後者有很多心狠手辣的手下。我沒有做過仔細的研究,但是這個邪教組織的前身是一個國際走私集團,毒品、軍火,甚至販賣人口、盜取人體器官,能掙錢的事他們都做。”

    古裂拿出昨天李傑他們在行動中繳獲的一本小冊子來,翻到其中的一頁,說:“神說,這個世界上的人犯了太多的罪惡,只有經過六道輪回的磨礪,才能洗滌內心的魔影。神還說,只有心靈純潔的人,在接受六道骸的指引皈依淨土,才能活得新生,在世人泯滅的時候,只有信奉淨土的教徒能過倖存於世間。”
    念完小冊子裏的幾句話,古裂抬起頭來看著李傑。

    李傑冷冷的說:“我是從地獄來的,我不信神,更不信那些邪神。”

    古裂笑了笑,說:“這一點,我倒和你很有共鳴。其實我早就覺得,神是很偽善的,說什麼沒有犯錯,心靈純潔的人才能進天堂,可是神自己都經常犯錯,更不要說世人。末日審判之類的,貌似每個宗教都曾經提到過,應該只是危言聳聽吧?”

    李傑哼了一聲,說:“你問我,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古裂說:“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收集到的情報顯示,你做了很多常人不會做的準備工作。”

    李傑說:“就算你信我也沒有用,誰也阻止不了。”

    古裂說:“但我們總要盡力而為。我就想知道,你所說的淨土教,下一步究竟想做什麼?”

    李傑說:“我始終不認為這場災像淨土教所宣稱的那樣,是他們的神為了洗滌世間的罪惡而對人類世界施行的懲戒。我不認為他們有這樣的技術力量,在災難爆發以前,淨土教的影響力是很有限的,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在境外,他們都只是一些地下活動,偷雞摸狗,蠱惑人心的犯罪集團。但就像那些電影裏,壞人總是會活得更好,因為他們對死亡隨時都抱有恐懼,所以他們準備得更充分,為了自己的生存,也更加的不擇手段。現在,只有一件事是肯定和他們有關的,那就是他們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種未知的病毒正在傳播,並且利用它來煽動恐怖的氣氛。偷屍體的事情,有一半的可能是他們做的。”
    古裂點了點頭,又問:“只有一半?”

    李傑說:“另外一半,可能和XT集團有關。比起淨土教而言,他們的科技力量更強。如果不是後來他們自身損失慘重,我會認為這場災難,根本就是他們引發的。”

    古裂又給兩人都點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說:“屍體被盜的案子已經破了,是一夥第二醫學院的學生幹的,有點瘋狂,可他們組織了一個屍體研究社,我只能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重口味。他們的社團沒有得到學校的承認,自然也不可能從正當的管道獲得屍體。他們的社長已經被我們扣留了,是個美女呢,才19歲,叫端木光稀,你很難想像這麼漂亮的女生,竟然有這樣的重口味。不過,她漂亮歸漂亮,卻長得又很邪氣。”

    李傑說:“既然案子都已經破了,你還找我幹什麼呢?”

    古裂很淡定很從容的說:“因為我們還有很多合作的空間,即便我們阻止不了你說的那場災難,我們仍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至少,我們可以先聽聽,廖醫生會有什麼高見。”

    李傑冷著臉,很不愉快的說:“你的情報還真是非常的細緻啊。”很明顯,古裂現在對他的行動瞭若指掌,他所不知道的,可能只有他腦子裏的東西。這種感覺當然不好,就像被扒光了衣服讓別人欣賞一樣。

    古裂說:“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凡遇到你的私人問題,我們都會自動遮罩的。”

    李傑說:“才怪!像你這麼猥瑣的傢伙,懂得什麼叫尊重別人的隱私才怪。不過我沒興趣跟你計較這些事情,就像你說的,我們總要盡力而為。我們可以合作,說是互相利用也無不可。”

    古裂苦笑了一下,說:“年輕人,不要抱這種仇視心理,陽光一點吧,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場大災難無法避免的話,人們也沒有多少陽光的心態可以保留了。”

    李傑和古裂誰都沒有再爭論下去,而是一起把廖寂從他的車裏請了出來。

    “廖醫生,”李傑給廖寂介紹說:“這位是市公安局高級警官古裂,你的房子被炸事件,我想他可以做出一些解釋。”

    “高級警官?我們沒有這樣的警銜。”古裂糾正了一下李傑的話,不過,當他看到李傑非常不友善的目光時,呵呵一笑,說:“好吧,說正題。這件事和李傑也有關係,更準確的說,和他交給你的兩份血液樣本有關係。”

    廖寂是那種反應非常快的人,古裂這麼一說,他就馬上聯想到了很多事情,有點恍然的說:“難怪呢,這些天每當我做實驗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看著我。可是這又是為什麼?”

    古裂聳了聳肩,說:“很簡單,有人希望你研究出什麼來,同時也有人害怕你研究出什麼來。不過你究竟有沒有研究出什麼來?”

    廖寂看著這個怎麼看都有點猥瑣,怎麼看都有點痞的警官,在他的房子被炸毀了,人也差點被炸死了的時候,還說得這麼漫不經心的,老實說,廖寂真有點想打人。還有,這傢伙信不信得過啊?廖寂把目光轉向李傑,相比之下,他認為李傑的誠信度比古裂高多了。得到李傑肯定的眼神後,廖寂才說:“有發現,但是我的能力不夠,所以,這兩天我其實都在我的導師那裏。”

    “你的導師?”古裂問:“醫科大的司徒蒼梧教授?”

    廖寂很詫異的看了看古裂,李傑略帶譏諷的說:“探聽別人的資訊,這是他的強項。”

    古裂這個人,臉皮是很厚的,不要說李傑這種程度很輕的譏諷,就是李傑之前直白的說大叔你很無能的時候,他都沒有生氣過。所以,他現在仍然是笑吟吟的,說:“過獎,過獎,幹一行愛一行,我也是形勢所逼。”而古裂接下來一句話,讓李傑覺得,這傢伙要是跟林野遇上的話,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了。

    古裂說:“據我所知,司徒教授的女兒司徒慕塵,也是一位現象級的美女哦。據說她是位現役軍人,只可惜我一直沒有見到過。廖醫生,要不哪天你把我帶到司徒教授家裏,看看有沒有機會遇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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