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臨高啟明 作者︰吹牛者 (連載中)

 
slayeroc 2012-7-31 12:3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1002813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28
臨高啟明  第二十四節 鄔德的新任務(二)

“這個,我覺得你還是繼續從事生物工程這個對穿越大業更有幫助的工作為好。”

“不喜歡我的熏魚實話說嘛。”胡儀成悻悻著,“算了,我剛解剖完一只兔子……”

“兔子?!”鄔德(注:根據龍套本人要求,趙德改為鄔德。前文所寫到的“趙德”即“鄔德”,有時間一起修改)一激凌,這可是好東西啊。

“昨天打到的,”胡儀成笑得很象狐貍,“中午打算烤著吃。”

“中午?”鄔德不無遺憾的想到那時候他還在工地上站崗放哨,肯定是沒法吃烤兔肉了。

“不過我可以給你留個前腿……”

鄔德剛想道謝,忽然想起古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小胡和自己又不熟,干嘛請他吃兔肉?

果然,胡儀成的狐貍尾巴馬上就露了出來:“昨天,嗯,我看你做海鮮飯了,這個,我能不能來你這里搭伙啊?”

“行啊,不過你得自己帶米。”鄔德很爽氣的說,海鮮飯多做一點會更好吃。

“那可太好了,我也順便學習學習。”他指著后廚的方向,“吳組長剛回來,一早上撈了十多筐魚,正想辦法加工呢。”

“加工?那我可得去看看,別又給糟踐了。”這個時空果然資源豐富。

“我帶你去。”胡儀成大約對鄔德的做飯本領很崇拜,一聽他要來來指導做飯,當然是求之不得。

后面里用樹干當柱子,搭建起了一個帆布棚,里面熱氣騰騰的。一字搭開了一排大鍋,燒火的,劈柴的,提水的,忙的不亦樂乎……里面赫然有幾個女人!鄔德想幸虧有先見之明,穿上條內褲,不然就成裸露癖了。

一進“廚房”,就見一個家伙拿了筆記本電腦埋頭干活,小胡上前招呼一聲:“南海,有人要來給我們做魚了!”

吳南海抬頭看了看:“阿德啊?你個漁民最近怎么都不見你在船上?”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幾天不見,和個土人一樣了。”

“我不是在當警戒哨嘛,過去是水兵,現在成海兵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脫guang了衣服人又精瘦,皮膚本來就黑,現在又赤膊赤腳,就穿個小褲衩……這形象可真夠土的。

“南海,你不是在農業組么?不搞蔬菜大棚,養雞喂豬的,當起伙頭軍了?”

“蕭子山的主意,這小子為了擺脫管食堂的麻煩,硬說農業就是吃飯問題,說我來當伙食辦主任是理所當然的。”吳南海無奈的說,“其實我想去照料那些兔子和雞,那些雞大概水土不服,又受了驚嚇,下了船就沒下過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過來,還有那些豬,身體也不大好,不肯吃,讓人擔心那……”他說到那豬牛羊雞鴨時的款款深情讓鄔德一陣寒顫。

“伙食辦娘子軍不少,你有福了……”

“有啥福氣?都是別人的老婆。”吳南海毫無興趣,“再說我對現代女人沒興趣,要養就從蘿莉養起,說起來執委會該派人去廣州買蘿莉了吧?”

正在深入探討著蘿莉幾歲算是成熟和培養的方向到底是傲驕、無口、天然呆還是眼鏡娘這些重大問題的時候,一個胖子怒氣沖沖的來了,吳南海一見面色大變,正要把腦袋埋得更深,卻被那人一把揪了出來。

“我的‘藍電’呢?”

吳南海愁眉苦臉的說:“這個……你節哀吧……我們把它給埋了,你知道,這里天氣熱……”

來人臉色一征,居然雙目噙淚,一甩頭又出去了。突兀的讓人目瞪口呆。

“這是誰啊?……”

吳南海說:“這是尼克察,從澳大利亞回來的。這次帶了二匹賽馬一些信鴿。”

兩匹退役的賽馬“阿闌馳”和“藍電”,都是原來澳洲馬會注冊過的,雖然馬齡大了些。尼克察試圖依靠自己在這方面一些見識,設想以后組建一只騎兵。但到這里之后,嚴酷的事實打消了他最初的設想。馬是敏感的動物,登陸后的喧嘩讓“藍電”受了驚,盡管用于固定的板架強行束服了它的燥動,它卻執拗的反復把頭撞到一側的木梁上。好不容易等到人員物資上岸結束,馬匹牲畜才被吊運上岸。營地里當然沒有干凈的馬房,也找不到馬草,草創的基地里連人喝得水都得從船上輸送過來,馬每天必須的清潔的溫水也無法足量提供。

“他親自跑到執委會去,反復那馬有多珍貴,而且要求提供‘至少每天5人份’的豆、麥食品供應。”

“結果呢?”

“還用說嗎?船上哪來的大豆、黑豆和大麥啊?我也就只有一點種子。糧食是帶了一些,但是為了節約空間帶得是大米。”

“就被拒絕了?”

“正確的說是被婉拒了,因為蕭子山那個混蛋又把皮球踢到我這里來了!”吳南海憤憤的說,“他非說我對動物最有愛心。我那是為了獲取動物產品,不是愛心的問題。現在只要一涉及到活物的,統統都算在農業組頭上。”

大概是為了證明他的話,后面用籬笆圍起來的地方傳來了狗叫的聲音,一會此起彼伏,接著又夾雜著馬嘶牛叫豬哼哼,雞鴨也跟著湊起了熱鬧。一只脖子上戴著蝴蝶結的貓又鉆了過來,往吳南海的褲腿上直蹭。

“這是楊寶貴的狗。他帶了五條,說是未來的軍警用犬……”

“那馬呢?”鄔德還是忘不了賽馬的事情。

“說來真不好意思,他是親自把馬和鴿子送過來的,還叮囑我要照料好這些‘不會說話的朋友’。”吳南海隨手從一邊的籮筐里撈了一條小魚丟給小貓,“我沒學過騾馬飼養,也不知道怎么養才好。馬又不肯吃東西――”

旁邊的胡儀成點點頭:“這馬真夠難伺侯的,我們打來的草也不肯吃,就這么絕食。”

“對,好像還是狂躁不安。”吳南海說,尼克察自己想盡一切辦法也沒能讓馬恢復平靜,幾天不吃東西加上天熱加上蠅蚊,昨天它就倒下了。

“昨晚我叫楊寶貴來看,他是獸醫,說沒治了,接著就掛了。我當時都沒敢和老尼說……”

“那真有點可惜呢,賽馬血統都很棒的。”

“其實也沒什么可惜的,”胡儀成一臉不然的神情,“都是閹馬,十八九歲的老閹馬有什么用?”

“我也覺得沒什么,”吳南海也有點無所謂,“賽馬干不了農活,拉不了車耕不了地的。不如挽馬有用。”

“對了,魚呢?”

“都在那邊籮筐里呢。”吳南海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做啥好了,每天清水煮魚的……”

“明天就能有……”

“噓,你瞎掰什么?”吳南海沖著棚子里的女人方向努努嘴,小聲說著,“你想被唾沫淹死?我可告訴你,露餡了我可不知道啊。”

“成,成。”

“兔子肉?”

“哎,你先幫忙動腦筋怎么處理這一堆魚吧。”吳南海把他拖到籮筐邊,水淋淋的,有股大海的咸腥味,讓鄔德覺得很熟悉。

籮筐里什么魚都有,大大小小的,連小號的鯊魚都有。這東西阿摩尼亞味道太濃,不處理是沒法吃的。

“清水煮要作為海鮮品嘗來說是最好的辦法,原汁原味,但是現在要拿魚作為日常的蛋白質補充,這種做法就太寡淡了。我的辦法也沒什么稀罕的,就是做海鮮飯或者燒烤。”

“烤魚?我們沒香料……”

“沒有香料也可以做的,海鮮飯更簡單。”他看了看手表,快10點了,自己要到12點上哨,正好吃了飯再去。“我來演示一下。”

“那野戰炊具飯鍋最多可以做幾人份的飯?”

“按每人4兩米算是一百人份的。”

“行,我就先做一鍋,然后你們再做好了。”

吳南海見有人愿意主動請纓,趕緊把伙食辦的人都召集起來聽候調遣。

鄔德一面吩咐大家把魚都收拾好,按大小和品種分開。紅肉魚和白肉魚要分開,油脂多的要和少的分開,大小也分門別類的進行分級。

“海魚的種類很多,我們利用的方式也不同,魚獲到了岸上,就要及時把它們分類,這樣才便于處理。”

鄔德說完又帶人到河邊去采野菜,他昨天晚上就在附近采到了不少:有車前草、苦菜、野蔥和野紫蘇,采上兩捆在水里洗干凈了拿根茅草扎了,一并帶了回來。

爐灶里投進了大量柴草,又有專人鼓風,很快就把火燒大了,水開下米。乘著煮飯的功夫,他帶頭收拾起魚來,作為示范,

魚頭魚尾魚肚子這些下水都放在一邊,魚身剁成小塊。貝殼都撬開把肉拿出。海帶野菜都剁碎。兩把火工夫,米就漲開了,湯湯水水成粥了,把魚肉貝肉海帶都扔進鍋,拿大馬勺把米和魚攪勻,燜上幾分鐘,再扔野菜和野蔥,燜一分鐘,撒上點鹽,一鍋海鮮飯就成了。

收拾下來的魚下水,加上沒什么價值的小雜魚,可以用來發酵做魚露,伙食辦沒有水泥池子,不過從巡檢司的伙房里找到了幾口大水缸,鄔德就指導他們做起魚露來了。

理論上說做魚露什么魚都可以,但是一般只用沒有經濟價值的小型雜魚。加工中產生的部分魚下水也可以使用,加入魚重量大約1/3比例的鹽,拌勻之后上面加竹篾的蓋子,再壓上大石頭就可以了,發酵的時候外面的氣溫最好是30攝氏度以上。鄔德要他們把缸放在室外,這樣有利于發酵。

“要一年時間才能好,”鄔德說,“不過味道非常鮮美……”

又教大家怎么腌魚曬魚,一時間廚房后面臭氣熏天,腥味撲鼻,蒼蠅逐臭而來,大家都有點頂不住了。有個女生實在頂不住了,跑外面吐了起來――今天中午的海鮮飯,她是無福享受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0
臨高啟明  第二十五節 鄔德的新任務(三)

鄔德吃完海鮮飯,又給保溫杯灌滿水,帶上裝備,鄔德繼續他的執勤警戒任務去了。今天的任務地點是筑路工地的3號標段,昨晚聽任務分配的時候就知道今天執委會領導要來工地勞動,所以警衛人員加倍。據說這是貫徹執委會“人人參加勞動,避免干部特殊化”的文件精神的新舉措。

不費多大力,他就找到了干部的工作地點――想找不到都難。因為丁丁這個無孔不入的家伙已經爬在推土機上,一面指揮大家擺POSE,一面大呼小叫的叫他的洋馬女朋友拍照。馬千矚和幾個執委帶著僵硬的微笑,拿著個折疊工兵鏟作挖土狀。

靠,這畫面好熟悉啊。待到記者散去,執委們倒還在埋頭挖土運土的,沒有立馬上車走人,也沒搞什么握手慰問勞模之類的事情。看來小丁的業務還不夠熟練。

“哎,挖坑準備埋誰呢?”鄔德走過去調侃道。

“當然是埋你這種閑人咯,老子在修路啊。”老馬沒好氣的回應。

“修路?我咋看你像挖坑呢。”

“挖坑?我很有公德心的,不像某些人。”馬千矚揮了一鏟子,對著那邊也在干活的葉孟言吼了一聲,“干啥呢?我們是取土,你挖那么深的坑做什么?害人啊!”

“哈哈……哦,對了,你手里的家伙那是騙那些前世沒干過農活的娃娃們的,我這有把二齒開山鋤,裝個柄就好用。那才是干活用的。”鄔德停止了玩笑,指著老馬手里的鏟子說。

“還不快去拿?沒眼力見的……”馬千矚停下活計,舉起鏟子作虛劈狀。

鄔德于是又回到窩棚里,把鋤頭、鏟子、鎬頭、篾刀、斧頭一股腦的拿了出來――這些都是他帶來的工具,自己用過的比較稱手。他選上幾根合適的樹桿,給工具都裝上柄,打上木楔,在一個樹墩上磕結實。取了一把鋤頭帶回工地給馬千矚。

馬千矚接過鋤頭,呸呸的往掌心里吐口唾沫,倫圓了鋤頭就刨了下去,一看這把勢,鄔德連連搖頭。

果然,馬千矚鋤了沒幾下,鋤頭就脫落了……而他自己捏著鋤頭柄仰面倒在坑里。

“哦哈哈哈……這個民工是假冒的嘛。來來來,暫住證辦了沒,拿出來看看……”看著馬千矚的狼狽樣,他忍不住又調侃起起來。

“扯啥淡呢,快拉我起來……”

“好好,不開玩笑了……”見馬委員真火了,趕緊倒嘴。

他跳下坑,幫馬千矚把鋤頭裝好,教他如何使用這種千年來基本沒進化過的工具來。

“哎,昨天你吃什么?”一邊拿著洋鍬把馬千矚刨下的土鏟到坑外,一邊問道。執行警戒順便干點活,免得在領導面前顯得太悠閑。

“別提了,干糧和海帶湯,你呢?好象食堂領飯沒見你。”

“我吃海鮮什錦飯,那味道……小魏沒回來,他蹲臨高城下都快四天了吧?”

“他樂意唄。都換過二批人了,還蹲那里,今天大概要回來了。海鮮飯?說說嘛。”馬千矚對海鮮飯來了興趣。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幾天我都捉些魚蟹,摸點貝殼,湊合著就燒來吃了,怎么,想搭伙嗎?想的話,自己帶點米過來。”鄔德說道。

“我也想啊,不過海灘上的事情都處理不完,不是個個都象你這樣逍遙,對了,執委會給你新任務了。”

“新任務?”鄔德一愣,難道他在伙房幫忙做飯的事情讓執委會知道了,要調他去當伙頭軍?

五個俘虜原以為當探子被抓是必死無疑,縱然海盜們愿意留他們以錢贖命,他們都是貧民佃戶人家,老母固然沒有八十,八歲幼子也根本談不上――都是光棍一條。貪圖些賞錢才來當探子的,再要贖人哪里拿得出錢來。一個個都在關押的窩棚里流淚號哭。

正哭著,都給人趕了出來,眼看幾天來一直審問他們的那個小頭目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一身從來沒見過的鎖子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邊上還有幾個身材高大的頭目,幾個人趕緊跪下。

“都起來,都起來,站成一排。”負責看守的小海賊拿著細棍子抽著他們。

鄔德掃視了面前的五個人一眼,個個又黑又瘦,古代勞動人民顯然普遍缺少營養,一幅發育不良的樣子。就說旁邊那拿棍子的看守袁秋實,才不過18歲,個頭體格都比他們大一圈。現代小孩就是發育的好。

既然要把他們留下來,就得摸索出一套人員管理模式。雖然面對的是明代的土人,但是人的本性千百年來并沒有太多變化。對這些抓來的俘虜,首先就要讓他們“知畏”,打消一切反抗的念頭。無論是新兵隊班長的咆哮,還是監獄里的號長的下馬威,都是一樣的效果。

他鐵板著臉,面無表情的審視著這幾個人,身邊的熊卜佑穿著自制的鎖子甲手持從文總那里借來的長刀,不時有意無意的惡狠狠的揮舞著。看得這五個人腿肚子直發抖,有人忽然很想拉屎。

接著又看到來了一個全身穿白的海賊,雖然一臉斯文,一身白色長衫,透著股邪氣,看起來有點象出殯的時候的白無常,這人眼睛賊溜溜的在自己全身看來看去。幾個人更是連氣都不敢大出了。

“脫guang衣服!”鄔德大聲的吼了一聲。他的普通話俘虜們聽不懂,一個個不知道干啥的盯著他的嘴巴看。

熊卜佑剛想翻譯,鄔德沖著他搖搖頭,又對小袁一擺頭,這小伙子劈頭蓋臉的拿著棍子一頓亂打,打的幾個人抱頭亂滾。

鄔德又是一擺手,幾個人又在小袁的棍子驅趕下站成一排。

“脫guang衣服!”

這次的命令加了手勢,指著他們身上的破衣爛衫。機靈點的明白了,這是要他們脫衣服,不過這破衣爛衫也不值錢啊,這伙海賊哪個都穿得比他們好。正遲疑間,小袁的棍子又劈頭蓋腦的打了下來,這下立刻全把衣服脫得精光,一個個瑟瑟發抖。

“河大夫,你檢查吧。”

既然要把人留下當勞工,以后就會有許多和穿越眾接觸的機會,搞好他們的衛生也就是維護穿越者自己的健康。

河馬負責給這些人體檢,雖然還沒有動手,憑他的經驗也知道,這些人主要是寄生蟲、皮膚感染之類。沒有清潔的衣服、很少能夠洗澡、住宅環境惡劣、人畜雜居,這樣出現這樣的情況不足為奇。

再接著鄔德的口令和袁秋實的棍子下,幾個可憐的人終于明白要把自己的屁股撅起來,還得掰開著把ju花暴露出來,這群海賊難道要菊暴么?自己長得可一點都不象老爺們身邊的小僮仆那么雪白粉嫩啊,這幾位海賊雖然個個威猛,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集體菊暴,他們的口味還真好……

河馬戴上口罩和乳膠手套,看這五個扒開的屁股里面有明顯的腸道寄生蟲的卵,盡管已經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他還是產生了嘔吐的感覺。

所有俘虜身上都有許多瘡疤,皮膚上有跳蚤、臭蟲之類的寄生蟲叮咬過的痕跡。不過沒有什么大毛病。他檢查了這些人的頭發,不出所料有許多的頭蚤、蟣子,出乎意料的是他還發現了有二個人頭皮上還牢牢的吸附著蜱。這東西在他們來的那個時代已經很少見了,只有在比較荒僻的野外還能遇到。

又檢查了所有人的牙齒,都有牙結石和營養不良造成的藍線,但沒有齲齒――估計他們也沒有機會得齲齒。河馬原來擔心他們有麻風或者梅毒這樣的惡性疾病,但是看起來這些人都很健康。

“讓他們洗澡吧。”河馬說,“看起來沒什么大礙。很健康。”

“就在河里?”鄔德問,“不會感染血吸蟲吧?”

“不會,我查過臨高的醫療衛生志,從來沒提過有這個病。另外這里的水源里也沒發現過釘螺。”

“下河洗澡!”鄔德的這個命令卻引起了一陣小騷動,幾個俘虜還以為是要把他們趕到河里淹死,任小袁棍子亂抽,就是不動,熊卜佑揮舞著鋼刀才把他們都給逼下水去。其實水并不深,鄔德特意選了一個很淺的河灣。幾個可憐人在棍子和刀光的威逼下在水里打滾,不時還得全身沒入水中。直到憋不住了才冒出來。

河馬在河灘上架起了從路上跑空的民房里找到的一口鍋,把衣服都給煮洗了一遍――簡單的話直接丟火里燒了最好,但是眼下穿越者沒有多少服裝儲備可以給當地勞工――紡織工業還只是在紙面上。

終于被許可上岸的人,又被拉到在一塊石頭上,這次輪到了楊寶貴的老婆上陣,五個俘虜眼看又來一個女海賊,一身白衣,臉上蒙得嚴嚴實實,手里拿著鋒利的刀子,不由得魂飛魄散,都把手按住了自己的下體。有個人還馬上跪爬到鄔德腳下連連磕頭,說他三代單傳,要他干什么都可以,唯獨太監是不當的。

護士雖然不會剃頭,給手術病人剃毛的經驗可是足夠的。手里的剪刀剃刀一陣飛舞,頃刻五個人的腦袋就被剃成了禿瓢。

鄉下人雖然沒有身體發膚受諸父母之類的熏陶,但是突然被剃光了頭發,還是覺得又驚又懼,有人放聲大哭起來,聲音極其凄慘,連河馬都覺得有點不忍心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1
臨高啟明  第二十六節 鄔德的新任務(四)

“阿德,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你們這些人,說起來話來一個比一個狠,動不動要屠日滅美的,見人哭幾聲就不行了?”鄔德冷著臉,對著袁秋實說,“誰哭就狠狠的揍,揍到不哭為止。”

小袁果然年紀輕,下得了手,棍子劈里啪啦的下去。熊卜佑吼著:“不許哭,都給我站好了!”

鄔德知道這五個人連佃戶長工這樣的級別都混不上,屬于舊中國農村里最低級的短工,一個佃戶還有房屋,有一點雖然不是自己的總算還能有點收成的土地;長工起碼也有個棚子棲身,粗糧管飽。這些人真所謂是上無寸瓦下無一壟,吃了這頓沒下頓的窮苦人。他心中浮起一絲同情。但是,他很快就將這同情抹去,同情對穿越者來說是奢侈的感情,他們來到了一個不屬于他們的時空,一切的一切都要用他人的血肉去鋪墊,奴役幾個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何況這些人將來如果能活下來看到穿越大業成功的日子,多半還要吹噓自己從龍最早,子孫后代都要為祖宗這段當奴隸的日子而自豪,說不定還會著述立說上電視簽名售書,謳歌穿越眾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至于會不會被人抽耳光就很難說了。

俘虜們經過剛才的一番棍棒相交已經服服帖帖,一個個低眉垂眼,不敢抬起頭。每個人都清楚,這位便是管他們的頭目了。看樣子暫時是不會要他們的小命,那么今后日子便取決于這個頭目的個人好惡了。這些海賊,連官府的王法都不怕,何況幾個小民,殺個人不等于捏死個蒼蠅。

“今日第一次見面。從前往后,你們就是我穿越眾的人了。”鄔德提高嗓音,“我說什么就得去做什么!好好干活,二餐一衣總少不了你們。否則……”他冷哼了一聲,“從明天起,這位熊頭目不會再在一旁幫你們傳話,我說話,你們聽不懂一次,二次,我可原諒,第三次還聽不明白,立刻拉出去砍了!這等廢物,留著做什么?!”他說得聲色厲疾,熊卜佑也聲嘶力竭的吼叫著,大概想準確的傳達他的精神。

語言溝通是穿越眾和當地勞工的最大障礙,鄔德當然不可能時時刻刻把團隊里唯一的翻譯帶在身邊,論到快速學習的效果,嚴厲粗暴比循循善誘更有效。

俘虜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但是在他目光一掃之下,都把腦袋垂了下去。

河馬在旁邊小聲說:“這樣老是殺人來威脅不好吧?萬一學不會咋辦,真殺人?”

鄔德對他不滿意的看了一眼,冷笑道:“那就殺唄。”

河馬的脖子忽然有點發冷,他深知人的暴虐本性在沒有制約的環境下會放大到什么樣的程度。

“現在點名,叫到名字的要應一聲‘到’!這是你們要記住的第一個規矩,一點不到抽四十藤條,二點不到抽八十,三點不到抽二百。”

“王田!”對著名單,鄔德叫了第一個名字。

“啊?”回應的是個矮個子,估計也就一米五十左右,看年齡大概二十出頭。

“說‘到’!”小袁配合默契,笞棍已經抽了下來。

被棍棒糾正過來的王田趕緊糾正了自己的錯誤。

“林興!”

應聲的人聲音很大,語音卻還是聽不明白,這個人看起來高大些,身材也比較健壯,雖然頭低著,但是鄔德還是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絲不馴。

“我聽不懂。”鄔德決心打掉他最后的一點不馴,一揮手,又是一頓亂棍,直到他比較正確的喊出了“到”。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接下來的三個人都能比較準備的喊出這個“到”字了。基本有點樣子之后,就由鄔德帶隊去上工,他即當警衛又監工,兩不誤事。工地上其實也不少這幾個人干活。

他有意把這些人安排在離機械稍近一些的地方,在這么近的距離內看工程機械干活即使是現代人也會覺得很震撼,何況幾個從沒出過縣界的土人。當發現穿越者擁有的不僅是他們這些草民,更是任何人都無法反抗的巨大力量,他們就會變得忠心,遲早還會為這個奴役他們的組織的強大而感到自豪。

當看到挖掘機發出巨大的吼叫聲,把挖掘臂向他們這邊轉過來的時候,幾個人嚇得扭頭就跑,直到被鄔德攔住

“跑什么,干活!”

俘虜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雖然嘰里呱啦的聽不明白,但是鄔德還是明白他們是害怕那巨大的機械――以為是某種怪獸。直到鄔德指示他們看到透明的盒子里也坐著個海賊才知道這是由人操作的。

工地上的挖掘機、推土拖拉機、來回奔走的小翻斗車――機械化的施工帶來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相比之下,自己一鏟土一鏟土的挖,一簸箕一簸箕的挑運,簡直和螞蟻也差不了多少。

有鄔德這個煞星還有袁秋實這么個下手毒辣的小打手在旁,誰也不敢懈怠,俘虜們干得十分賣力。半天相處下來他們發覺這個鄔頭目雖然一臉煞氣,但是與以狠揍他們為樂趣的少年相比還是好的多。

干到晚上收工,鄔德把他們都帶到了單獨的一個窩棚,這里是嘹望塔的監視范圍之內,營地周圍又是鐵絲網圍起來的,根本不用擔心他們逃跑。河馬提了個醫藥箱在那里等候了。根據中午的檢查情況,他要對這些勞工進行必要的治療。在強迫他們再次洗澡和煮衣服之后,幾個人赤條條的被帶到河馬面前,河馬拿這一個勺子,把稍稍有些燙的熱水淋到他們身上,接著用一把不知道哪里來的草刷子狠命的刷著。幾個人別說慘叫連啃都不敢啃一聲。

“你這是在干啥?”

“治疥蟲感染。這是把感染的部分刷開,好用藥。”河馬解釋著,用紗布將一種軟膏用力的擦在皮膚上。

“硫磺軟膏,這東西要不是文總提醒我都忘記了,”河馬一面用力的擦,一面說,“21世紀很少有人被疥蟲感染了。”

“還有,”河馬又開始給他們涂抹其他藥膏,“這幾天不要讓他們洗澡,等這個療程結束了再洗。”

“難治么?”

“很容易的,不過這玩意皮膚接觸就會傳染,很討厭。”河馬自己全身裝備防護。

“我要不要也涂一點?”鄔德有點擔心,這玩意發作起來似乎很癢的樣子,今天他不止一次的看到這些人拼命抓撓的樣子。

“沒關系,洗澡換衣服就可以了。盡量不要和他們有皮膚接觸。對了,他們睡覺的鋪草,每天都要拿出來燒掉。”

干完這一切,河馬又拿出一堆小藥片叫他們吃下去,雖然看到這些白色的小圓片心存疑慮,但是在鄔德的高壓態勢下還是都吞了下去。

“可惜我不懂中醫,也不認得中草藥。”河馬搖了搖頭,“我記得驅蟲也是藥方的。”

“符有地。”

“在!”經過一下午的磨合之后,每個人都會很快的對點名作出反應了,而且也稍微懂一點海賊頭目說的話的意思了――代價是屁股上傷痕累累。

“你當隊長,”鄔德任命他作頭頭的道理很簡單――他不配,這個本地土生土長的農民力氣不大,又不夠機伶,說話都不大利索。當隊長肯定不服眾。他要得就是要不服眾的效果。

“我?”符有地還有點鬧不明白。

“對,以后你們領飯,帶工都由你負責,出了差池唯你是問!”

吳南海原來是按穿越眾的份額,每人正餐四兩大米的標準給的飯,這對于從事重體力勞動的人來說也差不多。但是鄔德并不打算讓他們吃飽,在他看來吃飽應該是一種獎勵,不能輕易的給予。就叫吳南海去掉一半。

“那夠吃么……”吳南海懷疑的說。

“就是得不夠吃才好。人吃飽了容易多想事。”

“沒有吧,我吃飽了就想打瞌睡……”

“那是你。給我攙水,對,多攙點,給我搞成海鮮粥。”

等袁秋實用個木桶把粥領來,米飯已經成了滿滿一桶稀粥,但即使這樣桶蓋一揭開,幾個俘虜還是目瞪口呆:雪白的大米粥,還有很多很多的魚肉和貝肉在漂動,香氣撲鼻――臨高雖然沿海,但是一般小民哪有什么機會吃到新鮮的魚類,最多就是農忙三搶的時候主家給蒸一段臭咸魚。要不是已經給鄔德整怕了,早撲上來了。

給俘虜發了不知道誰做的木碗和筷子,分飯的事情就歸他剛任命的隊長去負責了。

“誰敢在吃飯的時候鬧事,不但這頓沒得吃,明天一天都不給飯吃!”鄔德惡狠狠的撂下這話,自顧自的走了。他知道,再膽怯的人,一旦有了領導的支持,也會變得肆意妄為起來,更不用說吃飯這樣事關切身利益的事情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2
臨高啟明  第二十七節 百仞城

在以后的幾天里,符有地迅速完成了從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徹底蛻變成小惡霸的過程。在他樸素的農民意識看來,經手三分肥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開始還只是分飯的時候多給自己撈點干得,葷得。接著帶工分配活計的任務也交給了他,鄔德只每天告訴他們要干多少活,怎么干并不過問。于是他就把活都分給其他四個人干,自己就做個樣子,開始有人不情愿,也跟著磨洋工,符有地還不敢管,但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伙食權的威力就體現出來了――不肯干的符有地就盡舀面上的湯給人家。王田因為和他一樣是本地土著,兩個人比較說得來,成了優待的對象,活少干吃得多。另外三個人就成了受害者,干得多吃得少,于是在某天晚飯的時候爆發了一次小小的沖突。林興帶頭反抗,把符有地打了個嘴啃泥。鄔德并不干涉里面的是非曲直,而是把參與毆斗的每個人都抽了五十藤條,林興第一個動手,打一百。

毫無疑問,當天這五個俘虜的屁股在火燒火燎的時候,他們彼此間的仇恨也熊熊燃燒了。符有地完全拉破了臉皮,他開始敢于對著林興吼叫,克扣糧食也變得肆無忌憚。矛盾越來越深――根據鄔德的觀察五個人分成了三派:符有地拉攏著王田,林興企圖反抗,他們都企圖拉攏在中間打醬油的兩個人。鄔德有時候又故意在其中制造矛盾,有時候說干活不力,有時候則借口清潔工作沒做好,降低伙食標準。當某個人的錯誤造成所有人都要餓飯的時候,互相指責更加深了他們之間的矛盾。

比較聰明也大膽一些的林興壯著膽子直接朝他抱怨符有地的問題,雖然他的普通話說得結結巴巴,有時候還詞不達意。于是鄔德借機收拾了一頓開始發胖的符有地--讓他知道點分寸;還有意無意的表現出袒護林興的樣子。被符有地剝削的苦不堪言的俘虜對鄔德的明察秋毫感激不盡,而且也知道了是林興去打了小報告才會這樣,于是連最懶惰的人也開始積極的學起普通話來。

“阿德你真行!給他們都吃了迷魂藥?”熊卜佑發現自己的學生忽然變得勤奮起來,晚上吃完飯之后也不急著睡覺了,而是來找他補課學說話。

鄔德嘿嘿笑著,這個局面一點都不出他的意外。在人性方面17世紀和21世紀并沒有什么本質的不同。

鄔德的新任務只是日常工作中的一段小小的插曲而已,雖然這件事情在后世看來意義重大,在當時卻很少有人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圍繞著筑路工程的進度。

除了少量平整和修形使用人力之外,全線采用機械化施工。建筑組對如何組織施工也越來越輕車熟路,到D6,也就是大明崇禎元年農歷九月初七,公歷1628年十月三日這天,全長12公里的博鋪到百仞灘簡易公路比執委會要求晚一天全線貫通――從百仞灘到博鋪雖然都是一馬平川,實際上還是略有坡度的,公路并不是一條直線,而是略呈曲線形。

公路沿線的設防工事繼續保留著,未來它們會被擴展加固成小型的要塞,作為護路的基石。

至于百仞灘本身,它將成為穿越眾在這個時空的第一個城市,執委會對這個基地的

建筑組已經給這個新的城市取了一個簡單又貼切的名字:“百仞城”。

“有點武俠小說的味道啊。”梅晚意氣風發的站在百仞灘的懸崖邊,這里就是21世紀的百仞灘水電站滾水壩的位置,與發電房的落差大約有16米,文瀾河在這里有一個劇烈的轉彎,九級巖石形成了百仞灘的斜坡瀑布,水流湍急,聲如雷吼,這就是所謂的“百仞灘聲”了,方圓二十多里都能聽到。

“百仞城主!”燕雀志揮著手里的標桿,擺出一個POSE。幾個人也跟著比劃了幾下拳腳。

“規劃圖出了沒有?”

“出了。”李瀟侶拉開一張1:1000的規劃地圖。對這個所謂“傳承著21世紀的文明火種的基地”該如何規劃,從建筑組本身到執委會的各部門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議,李瀟侶歸納下來,決定按照70年代末期的社會主義新農村的規劃思路進行設計,當時有一種專門的規劃設計圖是專門針對“公社駐地”這一級別的村鎮的,這種村鎮即考慮到了行政、教育、小工業企業,也考慮到了農業生產性建筑,是一種城鄉結合,工農副兼顧的新型農村居民模式。

百仞城的規劃是整個城市沿文瀾河兩岸展開,其中主城區和水電區設置文瀾河東岸,重工業區在西岸。

水電區將建造電站、水處理廠,未來還將設置一個小型的內河碼頭和倉庫。

主城距離河岸邊的水電區大約100米。這一地塊的地下水位要低一些,土壤承載力也很好,整個地面自南向北有大約4%的坡度,憑借自然坡度就可以有效的排泄雨水。

在主城區最南面是供水站,因為有坡度的關系,自來水無需加壓,使用簡單的水塔就可以實現自全城供水。

主城區根據用途不同,規劃出以下區域:

行政區,在主城區的中間地段,沿著南北向主干道依次安排各個政府機構,

文教衛區,在行政區的東面,計劃將有學校、衛生所、圖書館、簡易的體育場和俱樂部。

居住區,位于主城區的東北區域,占地面積最大――簡易房宿舍不需要占用這么大的面積,但是考慮將來500多人都要組織自己的家庭,而且家庭規模可能會很大,所以先把房基地留足。

工業品倉儲區,存儲包括所有從21世紀時空運來的物資、設備、機器,也包括軍火。這個區域將有單獨的圍墻。

農業區,包括農產品加工廠、糧倉、獸醫站、蔬菜大棚、牲畜圈,另外有沼氣池一座。

工業區,各種機械、零件制造和裝備工廠。

主城區完全按照功能進行規劃區域,居住區與工業區分開,最大程度的考慮了舒適度和安全形性。

重工業區由于污染較大,再考慮到臨高以東北風向為主,所以重工業區設置在下風區的文瀾河西岸,包括規劃中的鋼鐵廠、化工廠和那些污染較為嚴重的工業,如造紙廠。

在主城區的東門外還將設立一個開放式的商業貿易區,用于與當地土著交換農產品、土特產和小商品。

宏偉的百仞城規劃圖獲得了執委會的一致同意,幾乎同時,某些人就開始爭奪未來的“長安街”上自己的部門的位置了,到底誰的部委大樓能離執委會大廈更近一些差點引起一些熱心成員拳腳相向,直到文德嗣反復說明眼下的規劃里根本沒有什么各部委大樓,也不存執委會大廈之類的東西,規劃里只有一個行政機構的地基標注而已。不用說幾年之內大家都是要合署辦公的。

要展開建設,象海灘上那樣用船上的輔機來供電已經不現實了。執委會有多個選擇,包括柴油發電機組、風力發電機組和太陽能發電站,但是這些東西各有利弊,內陸地區風力有限,風力發電機的功率不過300瓦,除了照明之外幾乎沒什么用,太陽能的發電量也很有限;出于節約柴油的考慮,柴油發電機只作為應急使用。

拖拉機從海灘基地上用拖車運來了一臺怪模怪樣的東西:黑色的鑄鐵質地,有著煙囪和飛輪,裸露的管道、各種閥門、壓力表……看起來很蒸汽很朋克。大家都好奇的圍攏上來

“鍋駝機。”馬千矚簡單明了的回答了大家的疑問,這個東西就是用鍋爐馱帶蒸汽機的動力機械,它的結構簡單,操作方便、維護容易,即能移動又能固定。使用效率高,運行可靠性好,能長時間連續工作。用途又特別廣泛,從排澇、灌溉、碾米、磨粉、榨油乃至帶動發電機發電或者直接作為各種工業機械的動力均可,從這點來說它很象現代農村的單缸柴油發動機。相比之下,它的劣勢是比柴油機笨重得多,但是對穿越者來說笨重不是問題,關鍵是鍋爐很不挑食,從木材、柴草、劣質煤炭什么燃料都能使用,能節約寶貴的柴油。

目前鍋駝機即使在柴油機十分普及的情況下依然有一定的市場。執委會一共采購了6臺鍋駝機,其中2臺是捷克產的單膽火管臥式復脹凝氣式鍋駝機,飛輪速度達1000轉/分,最大功率290馬力(213.15KW),用來帶動發電機每小時可發電200度以上。這種鍋駝機是固定式的,必需在平整的地面上才能工作,另外4臺則是100馬力的移動式機組,可以用汽車、拖拉機甚至馬匹來進行牽引。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2
臨高啟明  第二十八節 水與電(一)

這臺用來發電的鍋駝機原先打算安裝在主城區,但它的污染嚴重,煙灰亂飛,噪音很大,加上鍋爐需要大量的水,所以最后還是安裝在水電區。為了防洪,水電區的火力電站、配電房、變電所所在的地基被專門墊高了。

鍋駝機雖然對穿越眾來說有許多好處,但它每天需要的燃料也很可觀,更不用說的鍋爐是需要用軟水的。從船上給機器運蒸餾水未免太奢侈。如果使用天然水以雨水為最佳,河水也可以湊合,但是最好經過軟化處理,羅鐸說他可以做栲膠來進行水質軟化,不過一時間沒地方給他找原料。最后王洛賓根據在農村的經驗,說可以用燒過的開水代用。

給這個龐然大物燒開水,未免有點滑稽,河灘上一字排挖了好多爐灶,把船上帶的鍋子都卸了下來燒水,火苗熊熊,蒸汽彌漫,一時間無比的壯觀。穿越眾們又投入到割草伐木的工作中去,各種柴火堆得象小山一樣。

“為什么不用柴油發電機?”文德嗣看到這樣壯觀的場面豪無激動之情,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和人力,鍋駝機可以不用油是不假,但這樣耗費下來的人力也根本談不上經濟。

大馬力鍋駝機運轉需要硬化的地面――不僅是鍋駝機的地基,整個城區都要進行地面硬化工作,特別是即將建設的簡易房住宅區和城區的街道。

穿越眾手里還沒有磚,但是做混凝土卻很方便,水泥和鋼筋是隨船運來的,石頭在百仞灘要多少有多少――百仞灘在歷史上一直是臨高的采石場,石頭不僅供應縣內使用,還銷售到臨近各縣。穿越眾到來后石匠們都跑了,他們采下來打磨的石件有許多留存著,采石場里還有大量開采后剩下的碎石廢料――河灘上有的是河沙,篩過就可以使用。從博鋪運來了水泥和攪拌機。做混凝土還需要木模板。吳曠明在博鋪建立起一個電力鋸木廠,可以方便的開出各種尺寸的木料,很快就把木模板做好運來了。

完成了鍋駝機電站的地面硬化之后,建筑組干脆一鼓作氣的把水電項目也開工了,畢竟這樣每天燒水喂鍋爐不是個事。而且隨著執委會的辦公部門、住宅區的搬遷和新的工業區建立,用電量馬上就會大增。到時候這點電量就不夠了。

能源組在能源規劃中把百仞灘水電站作為其重點工程,手頭準備了電站的全套設計圖紙,但是他們與建筑組開會協商之后大家一致認為完全按這個方案施工目前力有未逮。

1967年春節過后開工到1968年底建成的百仞灘水電站,攔河壩長94米,高7.5米,還有配套的閘門.、函洞、渠道、渡槽、水管……即使在20世紀的臨高也是傾全縣之力才完成的大工程,從發動機關干部300多人,水電工程人員100多人開始,到全縣征調民工幾百人,還特意從頭咀、黃龍、昆社三個公社調集能挑重擔的漁家婦女200多人挑運大石。僅投入勞動力達到6.4萬個工日,完成土方5.18萬立方米,砌石5110立方米,澆注混凝土630立方米……

這些數字對穿越眾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所以全套的圖紙都只能暫存,最后決定采取的是一種簡單的渠道引水式發電站。安裝一臺200KW的發電機。

設計方案是首先在百仞灘九級瀑布的上游開挖了一條引水渠。引水渠的寬度和深度是根據水流和坡度的進行計算的,幸好這些是有現成的數據表可查的,最后確定為引水渠道的規模為底寬1.5米,水深1米。

引水渠將水注入壓力前池,這個池子連接著引水渠和壓力管。由前室、攔污柵、閘門、進水室、溢水道和排沙口組成。

壓力前池是水電站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不僅用來沉淀泥沙和攔截漂流雜物,以免進入水輪機造成損壞,在有多臺機組的時候還能起到分配水量的作用。此外,它的最主要作用就是調節進入水輪機的水量大小。

當水電站負荷增大,水輪機所需要流量增加的時候,前室的蓄水池可以補充渠道來水不足,以免水位下降造成空氣吸入壓力水管,降低機組出力;反之,當負載突然減小,或者上游來水過多造成洪水時,渠道中的多余流量可以通過溢水道排出,以免影響建筑物安全。

水渠的閘門則是用來控制流量和截水,設置在壓力前池的送水室內,因為是小型的水電站,這個閘門就決定使用了木材來制造。王洛賓根據自己在農村的所見所聞,推薦使用了一種文革期間推廣流行的木制弧形閘,它開啟的時候使用滑輪組和手搖木絞車,關閉靠重力矩,結構簡單,啟閉快捷,使用起來極為方便。

壓力水管是建筑者們遇到的一個主要難題,它作為水電站用來造成壓力水頭驅動水輪機做功的重要部件,不僅要承受水頭的壓力,還要承受關閉水輪機導葉或者閘門時造成壓力水管內水流驟然停止所產生的水錘壓力。因此壓力水管要有較大的強度,否則容易造成裂管事故。

在現代,中小水電站一般都是使用鋼管或者鋼筋混凝土管,大口徑鋼管他們自然是沒有,鋼筋混凝土管的制造倒不成問題,但是對鋼筋水泥的消耗太大,眼下還沒有自產水泥和鋼筋的能力,馬上要用到的地方又太多。于是有人提議用陶管,但是陶管的抗拉強度差,10米水壓下就會破裂,只能用小水頭電站上,而且這么大的陶瓷件沒人做過,在臨高當地恐怕也不見得有人會燒制――再說到現在穿越者們還沒找到一個陶窯――連磚窯都沒發現。

王洛賓考慮再三,提議采用木管。這種木制管道用厚4~6厘米的木板料拼接成,用鐵箍箍緊,它的強度比混凝土管都要好,可在100米以下的水頭高度使用,相比之下,混凝土管只能用于50米以下水頭。木管保養的好的話,壽命也并不遜色,用上10~20年沒用問題。

木料的問題比較容易解決,這些天伐木的工作一天也沒有停止過,雖然缺少干燥設備,吳曠明還造了一個土窯,用枝葉慢熏的方式干燥木材,這種方法效率很低,干燥程度還不一致,不過總算是能提供足夠的可用的木材了。

問題是用木板拼接管道并不容易,它有點象箍桶,這門手藝本來就快要失傳了,更不用說制造這樣大口徑的木管道了。在經過若干次不成功的嘗試之后,最后有人用CAD建模的方式分解了每一根拼接材的標準尺寸。木材組看著每根材料都精確到毫米,有著詳細角度的加工圖紙哭笑不得――我這里又沒有數控鋸木機。

不過有了數字,摸索就有了方向。根據圖紙的數據,又經過幾天摸索,終于拼接出了第一根管道,長4米,直徑0.7米,外用鐵箍箍緊,經過簡單的加水測試之后發現拼接強度還不夠,在制造第二根管子時候又增加了鐵箍和木料的厚度。試驗合格之后,鋸木廠立刻生產了32米的壓力木管,其中12米為備用。事實證明這個備份是有必要的,在施工階段報廢了2根。管道之間的接口用水泥砂漿連接封固。壓力管之間的支墩和鎮墩則用水泥砂漿石砌。

壓力管的底部就是發電廠房,它的基座要求比較高,所以不惜工本用了碎石砂漿混凝土,部分用的是采石場里不知用途的各種各樣尺寸的石條。

盡管梅晚上和他的建筑工程組以前沒造過水電站,不過為農村設計的電站設備有詳盡易懂的說明書。一群富于工程經驗的人仔細研究,再加上各自對所目睹過的水電站的回憶,搞明白具體的建設方法的不難。開挖土方、溝渠,建造廠房,乃至架設電桿都是駕輕就熟。水渠是土渠,其他建筑物則都使用水泥砂漿石砌。

在某些石質的地段開挖比較費力,但是有空壓機和風鎬這些工具,也比較容易的克服了。本來執委會還撥給了一些硝氨和煤油,準備必要的時候用zha藥施工,不過梅晚考慮還是少用這種大殺器為妙――他們都沒有使用zha藥的工程經驗。

王洛賓因為在廣西農村生活工作過多年,對這種農村小水電之類的農用民生建筑很了解,最近的工程基本都是他在負責協調,在巡視工地的時候遠遠得看到水電站那邊一群人圍攏在一起,好像在爭論著什么。他走近了點看見主要是建筑組和下屬的工程隊的人員在,一個是組長梅晚,另一個他有點印象,就是在公路基建的時候提出先修簡易路的卓天敏。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3
臨高啟明  第二十九節 水與電(二)

他對卓天敏沒有特別深得印象,記得他有個兒子,曾經到執委會來找過蕭子山,要他批條子給吳南海分個雞蛋給他――給兒子吃的――雞蛋眼下可是最緊俏的東西,每天只有三四個,一般只供應病號。

他三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沾滿石粉和泥土的作訓服,指著那個新砌好的壓力池,眼睛不看任何人,說:“……按設計圖紙:進水室的底板比前室的底板要高。現在卻造得一樣高了。”

工程隊的人圍繞在他身邊,都不作聲。梅晚有點不耐煩:“就幾公分的高低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樣樣都摳設計圖紙的話這就是一豆腐渣工程。”

“那是缺材料搞得代用措施,沒法子的事情,”卓天敏聽他這么說,氣不打一處來了,“這壓力池的水泥石子黃沙一樣都沒少用,為什么不按圖紙做?”

“工程隊的人對圖紙不了解,沒注意……”冰風試圖打圓場。

“這更沒道理。干活的都是生手,不是專業工人,責任不在他們,這沒錯。我們都是吃工程建筑飯的,這樣的低級錯誤還好意思說?”周圍的人都在交頭接耳了。

幾個專業人員都紅了臉,梅晚也駁不倒他,只好說:“那你說怎么辦?”

“砸掉了按圖紙尺寸重新做。”

“這樣浪費材料不說,還延誤工期!”梅晚幾乎要跳起來了,“再說你也不是水電專業出身,知道為什么池子前后要做成這有高低?圖紙上的東西未必就是對的么,這樣的事情多了。”

“我的確不知道,不過正因為我們不懂,所以對圖紙絲毫也不能含糊。”

這時有人發現了王洛賓,說:“王委員來了!”

卓天敏聽說王洛賓來了,轉身一看,王洛賓果然站在人群里,他有禮貌的向王洛賓點點頭,不說了。

“卓工,你繼續說呀。”

“我要說得都說完了,而且我的確也不懂水電建筑。王委員你來決定吧。”卓天敏冷淡的說。他要看看這執委會的委員到底有多少水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洛賓身上。

王洛賓圍繞著池子走了一圈,又拿桿尺測量了下各部分的深度。檢查完了,他向卓天敏征求意見說:“卓工,你看怎么辦好?”

卓天敏說:“不按圖紙施工就是質量不合格,唬弄是可以的,就怕以后會出問題。”

王洛賓轉身問梅晚:“你看呢?”

梅晚想了一下,說:“的確是和圖紙有出入,但是現在材料少,又得趕日期,我看可以將就使用!以后有了條件再改。”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部分建筑組人員的贊同。

王洛賓點點頭,說:“如果重新返工,要浪費一些水泥、鋼筋,還會延誤發電并網的時間,但是這個事情卻不能將就。”

他指了下池子:“壓力前池的寬度和深度要比渠道大,是為了水流進入前池之后減慢流速,這樣水里的泥沙就會沉淀下來,這是第一步,進水室比前室底部高一些,是為了防止已經沉淀下來的泥沙沖入壓力水管。保證水輪機的安全運行。”

梅晚知道這件事情上自己又領會錯了執委會的意思,修筑公路的經驗使他以為執委會主要看工程速度,所以這次就堅持進度優先。眼看著建筑隊的人大眼瞪小眼的都看著他,沒有好氣的揮了下手:

“別看了,快把有問題的地方都砸掉,返工!”

建筑隊跳下池子拿八磅的錘子敲打著要返工的地方,混凝土塊剝落著掉了下來,王洛賓一陣心疼,水泥這東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做出來,遠程偵察隊正是為了尋找各種資源才被派出去的,現在已經走了快一周了,雖然每天都有無線電聯絡,但是資源勘探情況還沒匯報過來……

卓天敏站在一旁注視著王洛賓,似乎今天才認識王洛賓。平時他對這些執委的印象就是和氣而圓滑,蕭子山這類就是典型,永遠不說一句讓你不高興的話,但是你分辨不出他對某件事情的態度,即使是要在某些爭端中充當決策者,他也會用一套言辭讓大家都覺得不傷面子――他很佩服這樣的人,但是同時又看不起,覺得這是自身沒有專業的人才會搞得一種生存手段。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在建筑工程組里幾次發言之后已經成了梅晚的忌諱,但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不就是為了離開那個虛偽空洞的生活環境才帶著兒子來到這里的嗎?如果到了另外一個時空還要繼續搞那一套,那他何必來呢?

風很大,枝條柔軟的樹木起勁的搖晃著,百仞灘這里的植被保持的比其他地方要好,附近連綿的矮丘陵上的樹林茂密,隨著風傳來一陣陣的樹濤。風忽然變大,天氣也陰沉下來,有點要下雨的樣子。返工的部分砸掉之后,梅晚立刻重新組織了力量,親自帶領工程隊搶修,澆注的混凝土的工作要搶在降雨以前完成。王洛賓也在工地協助清理殘渣,他邊干邊思索,正如文總在私下里和他談得一樣,團體里的事情并不象想像的那么簡單,從這些天他組織安排施工的前后來看,建筑組內部顯然已經有了裂痕。

重新澆注完混凝土之后,馬上開始安裝水輪機。水輪機安裝要求比較高,要測水平,最好是一次性吊裝到位,梅晚調來了那臺汽吊,經過一下午的折騰,終于把水輪機吊裝到位。發電機房因為沒有磚瓦可用,暫時就先搭建了一個棚子作為遮蓋。

工程隊冒著細雨清理干凈工地上碎石和垃圾,安裝好引水渠閘門,最后將取水口的土石完全挖開。弧形木閘門發揮了它的作用,水沒有涌入,現在就等混凝土完全干透即可發電。

這座水頭20米,水流量每秒兩立方米的小水電站,可以為基地提供200KW的電力。未來的遠景規劃是達到5臺機組1000KW的發電功率。

因為即將有二臺發電機同時發電,原先簡單的拉電線供電的模式就要有所改變。常凱恩計劃建立起新的電網系統。系統是成套采購的,這個電力網將采用110千伏電壓高壓送電,用電則采用工業380伏和民用220伏,這都是本時空現成的電壓標準,也符合他們帶來的各種機械設備的用電需求。

電網的輸電線路梅晚為了安全起見原打算都安裝在地下,但是沒有合適的耐腐蝕的電纜套管,所以繼續采用電線桿架空輸電,好在從水電區到主城區的線路全長才100米,完全在視線范圍之內。如果有必要,可以用城墻把兩個區域之間連接起來,不過暫時還沒這個必要。

有了電,接下來的項目是供水系統。文瀾河的水質主要是受到上游縣城居民區和農田的廢水廢物的污染,故而有機質含量比較高,水藻較多,泥沙含量反而很小。對于這樣的水質,僅僅依靠傳統的泥沙沉淀、消毒的方法是不夠的,水藻會帶來難聞的臭味,連氯氣的味道都掩蓋不了,太湖無錫段的藍藻大爆發的時候,當時自來水廠出廠的水質在理化標準上完全合格,但是臭味卻始終不能消除。

田九九作為給排水的專業人士,在查堪過水文地形后,決定采取滲濾式取水口――河水通過河邊土壤的滲濾再進入到蓄水池,這種形式取到的水通常不受污染,不需要太多的處理。

最簡單的模式是挖掘滲濾井。不過田九九考慮到要供應的人口數量多,現代人的生活習慣用水量也較大。所以采用的是比較復雜一些的滲濾廊道給水系統。

首先在沿河15米的地方,平行著河岸開挖一條集水管溝,集水溝的的開挖深度要低于最低水位線1米,管溝內是由多層不同規格的砂、礫石和小碎石組成的濾床,濾床中間埋設集水管道,這種管道在現代一般是用50~100mm直徑的打孔PVC塑料管,田九九沒這種PVC塑料管,所以采用了混凝土管,用200mm圓徑的圓木作為內模,用礫石、細紗和水泥混合后現場澆注成型。這種管道不需要太密實,而是要求疏松多孔,管道接口的地方也不用密封――以便到進入集水溝里的地下水能滲透進管道里去。整個管溝用不少于30mm厚度的泥土進行覆蓋。

最后,在管溝的北面盡頭,地勢最低處,用混凝土砂漿砌石修筑清水井,滲入集水管的清水最終被流淌到這里沉淀。建筑工程組為這個水井做了一個鋼筋混凝土蓋子。沉淀后的清水用泵泵入高架水塔。水塔的基座是用石塊和水泥砂漿砌起來的,上面安裝了一個從船上拆下來的十噸水箱,水箱外面涂上了一層用作防水防銹的水泥砂漿。水塔外安裝有一個臭氧發生器。這個裝置用高頻電子裝置產生臭氧用于殺菌。臭氧殺菌效果并不比氯氣差,而且不需要復雜的電解裝置和管道,對人體也沒有很大危害。在電解食鹽裝置沒有上馬前,這個東西能頂很長時間。

為了防備臺風,整個高塔水箱用粗大的船用纜繩牢牢斜拉在地面上。通往主城區的主輸水管道是PVC材質的,因為建筑組規模宏大的地下市政暗溝工程還沒開工,這條輸水管道暫時埋設在淺溝里。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3
臨高啟明  第三十節 電信

為穿越者們修建住宅的工程也隨之展開,比起前面的幾項基礎建設,這個工程簡單多了,簡易房都是搭積木一樣的標準件構造,施工并不困難。

住宅區的地基已經被適當的墊高2米,一是為了防止可能發生的洪水,二來萬一遭到進攻的時候也能居高臨下的進行抵抗。整個地基的斜坡都用石塊砌坡,地面則做了硬化處理。簡易房采用新村里常見的行列式的布局,所有房屋統一座北朝南向排列,圍繞中心廣場布置成七個組團,分別用阿拉伯數字按順時針方向編號,其中一到五組團是男子單身宿舍,六組團為女子單身宿舍、七兩個組團為家庭單位。每間單身宿舍住4人,家庭則每家擁有一間。簡易房內按照過去的想法,盡可能的配置了舒適的環境,安裝了電燈、電源插座,不過沒有家具――眼下的木料都得優先供應基建工程――即使這樣,也讓很多人感到高興了,十多天來第一次可以睡在一間真正的房子里,筆記本又能充上電了,夜晚的生活不再枯燥……

生活區廣場上用搭建了成排的晾衣架,廣場的北面的一排房屋則是廁所和盥洗室。從船上卸下了全新的抽水馬桶――不是家庭用的座便器,而是俗稱“土耳其式馬桶”的蹲便器――執委會覺得這種不與皮膚直接接觸的潔具更衛生一些。沖洗廁所用的水是直接從河里抽來的,儲存在廁所后面的一個簡易水塔里,百仞城從建城伊始就開始了分質供水。

盥洗室和廁所采用的是同一套的排水設施,這些污水在高度差的重力作用下通過污水渠直接排入住宅區下風處的農業區,吳南海建造了一個大沼氣池,城里所有的污水都在這里進行處理。

整個生活區的外圍用土石堆砌成一人高的矮墻,必要的時候可以利用它進行抵抗,出入生活區的入口只有一處,臺階上大門用結實的木板做成,旁邊是一個石塊水泥砂漿造的二層樓的值班室――實際上是一個碉堡,這里在平時安排治安組的人員24小時值班。

執委會的辦公環境也跟著改善,一棟二層的鋼架簡易房的組合樓拔地而起,這里的內裝就要氣派多了,家具都是從豐城輪上取下來的――這些過去看起來很舊的老款家具如今看起來即豪華又氣派,讓很多人眼紅。辦公室里甚至還有局域網!群眾中有人傳說,執委會的一些人每天晚上都在辦公室里聯機打游戲。

這給剛剛在執委會大樓里拿到一個辦公室的通訊組很大的壓力,許多人都來找組長李運興要求盡快把網絡接口通到每間屋子,還有人擔心沒有那么多的路由器,一個房間一個接口的話大家沒法同時上網了。就干脆建議全面開放無線上網服務,反正多數人帶的筆記本都有這個功能。

這個要求被執委會無情的否決了,眼馬千矚指示他盡快在百仞城設立通信中心,

通訊組在穿越前的通訊計劃里采取的方案實際就是現在已經被淘汰的小靈通系統,當然這種通訊系統在現實中運用并不太理想,很多時候都是屬于“喂喂操”。但是它作為一種穿越通訊器材卻有結構簡單,能耗小的特點,至于信號差的問題,17世紀的空氣里是沒有無線電干擾的,也沒有林立的大樓和高壓線。

李運興帶了一套本地電信廢棄不用的小靈通基站和控制器,還有筆記本2臺、電信淘汰服務器、各類通訊線材、接口設備、通訊協議、通訊管理軟件等全套通訊類管理軟件。這些東西足夠他在這個時空建造一個無線通訊網絡了。

這樣一套小靈通基站和控制器,可以在最大幾十公里的半徑內支持上千個小靈通手機,如果增加幾個遠端模塊還可以支持更遠的距離,相當時期內基地內部通訊都夠用了。

還有一千多個小靈通手機,都是批量買同一個信號同一個批次的,這樣到時候可以零部件替換修理。

他估算了一下,現有的基站發射功率是50w左右,大概能夠覆蓋15km的蜂窩區,若要滿足執行委員的要求,基站覆蓋范圍應要達到35km~40km左右,則應該加裝基站功率放大器,使每通道發射功率增大到200w,這樣可以同時大幅增加系統的衰落儲備,為了平衡功率,同樣要裝上塔頂放大器,使上行信號增加12db左右。總體估算,整個基站用230v50hz交流供電,所需功率為7-10kw。當下把報告交到執行委員會要求給予供電配額,不過現在鍋駝機電站就能每小時提供200KW電量,這點功率應該不成問題。

通訊組申請工程隊的幫忙,在城內搭建了一個塔架,安裝了陣列天線,這樣可以減少周圍建筑物的回波噪聲,當然此時此地也沒什么高層建筑,但是架高一點總沒錯。

文總提議,應該盡快把各種無線資源整合起來,使電臺、手機、步話機可以互相通話。對這種合理要求,李運興冥思苦想了半天,又把組員都召集起來研究了一番,最后只好采用一種土辦法來解決:利用空中公共接口協議,為大家的步話機提供集群調度――臨時用工業用的單片機組建了一個服務器,把步話機的信號模擬成手機信號接入交換機中,這個方案不僅需要單片機,由于小靈通和步話機之間的頻率不同,又加裝了一個天線。

小靈通的開通使用使得每個人都找回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在放號發手機的那天,通訊組辦公室前人頭攢動,大家都想要一個所謂的吉利號碼。

“我要888888!”

“我要168168!一路發!”

“放屁,那是我的。”

“小紹,你還記得嗎?我還請你吃過飯呢,給我留個帶8的!”

“你們這群人真庸俗,就知道要8,扒皮?”

“這叫發,發財!你懂不?文盲!”

“你才是文盲,你們全家都是文盲,你又不是廣東佬,跟這人學什么舌頭?”這兩個人幾乎拳腳相交起來。

“我要6,給我帶6的!”

還有人別出心栽的:“我要444444”

“那你不如要514514”有人開他的玩笑。

紹宗坐在桌子背后,桌子上放著個大箱子,扯起喉嚨喊:“大家不要亂,挨個來,我們這里依次摸號,沒選號的,知道不?摸到那個是那個。哎哎哎,我說你這么不自覺啊,看了又丟回去?!沒素質!”

“哎,小紹啊,能不能給我個好看點的?這手機也太難看了。”這是女生在發話了。

“我要翻蓋的那種。你們怎么都是直板的?老土!”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說著,她們的興趣不在號碼上而是那邊的一堆小靈通手機――都在那里亂翻。

“是啊,顏色也沒得選……早知道我把我丟家里不要的那個帶來了……”這些手機是批量采購的,除了顏色有些不同,款式型號都是一模一樣的,難怪女孩子們不滿意了。

通訊組的幾個人拼命的維持秩序,但是眼看場面愈來愈混亂,一直在附近干活的郭逸同學站了出來:

“大家不要亂,”他沒干過治安這行,到底也算是一個行業中人,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眼看這樣的情況下正是表現的時候,馬上站出來幫忙維持秩序。有個性情暴躁的家伙企圖推搡小郭同學,被他一個關節擒拿捏得直掉眼淚,有了這么個可悲的榜樣,鬧哄哄的人群馬上安定下來了。

選號很快就結束了,除了少數幸運兒獲得了所謂的帶8帶6的吉利號碼之外,多數人都是普通的號碼。有些特別信這個又沒抽到號的人心有不甘的咒罵著,去找那些幸運兒,提出用自己的物資裝備和他們換號。

“商機在任何地方都有啊……”紹宗心滿意足的把桌子搬回了辦公室,和另一個時空一樣,通訊組――未來的穿越電信公司,已經把那些所謂的吉利號碼都扣留了下來,李運興和紹宗盤算著一旦穿越電信改制,他們再把這些號碼投放市場,乖乖,那不是發財了?

看到站出來維持秩序的人沒取號就走了,他趕緊追了上去:

“兄弟,你叫什么?怎么不取號領手機呢。”他決定為了表示謝意要給他一個帶8的號碼。

“這個,”郭逸抓了抓腦袋,有點難為情的說,“我是臨時身份證,現在不能領手機。”

“哦!”紹宗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你是那個郭逸吧。”

“你知道我?”小郭有點不明白,他在這里應該是沒人認得他才對。

“嗯,其他人是不知道了,不過我們組長拿回來的內部通報,我看過。”

“哦?上面說什么。”郭逸對自己的未來很關注,內部通報無疑代表了這群大膽的時空冒險者的高層對自己的看法和政策。

“這個……”紹宗為難的想了想,“不方便說了,是有秘級的……”

他媽的,還真是有樣學樣,這套玩意倒是一學就精通。小郭在心里暗暗罵了句,不過臉上還是無比誠懇的說:“沒關系,我就隨便一問。”

“我就露一點了吧,”紹宗覺得太講原則性未免不近人情,“你們三個人么,執委會的意思是要有所區別的。你記得這點就好了。”

有所區別?這是什么意思,郭逸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4
臨高啟明  第三十一節 臨高的反攻(一)

所謂三個人有所區別,顯然是說他和ATF的兩個洋人是有所區別的――在未來他們的待遇和發展就根據這個區別有所不同。至于是好是壞,這個就很難講了。

從好的一面來說,他是中國人,另外二個是美國人,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考慮,他顯然屬于“可以團結的對象”。但是從某些國人一貫喜歡優待洋大人的思維來說,保不定這二個無根無底的外國友人更受這群領導者的器重,自己反而成了一個企圖破壞他們計劃的可惡之徒――要是這樣,他最好的下場也就是“控制使用”。

這給他很大的苦惱,他深知領導人物的想法往往會與眾不同,而且這種古怪的思維模式是伴隨著職位而不是個人――一個人成為了領導,想事情的方式和邏輯就會與眾不同,其他人很難揣摩他的真實意圖。在他看來,這個時空冒險團體的領導也不會例外。

自從被分配到基本勞動力小組之后,他就一直的默默無聞的干活。“夾起尾巴做人”這個中國普通人民深刻懂得的道理他自然也明白,但是他也在時時刻刻的等待著機會,等待一個執委會承認他是革命同志的機會。

他沒想到這個機會很快就來到了。

在穿越者們忘乎所以滿腔熱情的投入這所新城市的建設的時候,誰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巨大的工地并沒有充分的設防。登陸以后當地人的望風而逃和在幾次小規模沖突中取勝讓穿越者志得意滿,北美分舵運來的滿船軍火也讓他們的安全感膨脹到了極點――以為壕溝、鹿柴、鐵絲網、SKS和探照燈這些就能構成最堅固的堡壘。

縣城里的探子每天都在遠處窺探,小心翼翼的不敢湊得很近。那些被騎著轟鳴怪獸的海賊抓走的同伴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教訓。最勇敢的人在白天利用樹木和草叢,慢慢的靠近,多少能看到海賊們正在忙碌的做什么。城里基本上了解到了海賊們的一舉一動,只是束手無策而已。能商量的人本來就不多,但是說來說去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東西,士紳們又不積極,拿什么去打?他清楚這伙老財們的想法:大不了危急關頭往城外的村寨里一躲:小亂避城,大亂避鄉,這是千百年來屢試不爽的老話。他身為縣令,城破斷無自己逃命之理,免不了要來個以身殉城――這他可老大不愿意的――要不是出仕之心甚旺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大挑到這么個窮鄉僻壤來當縣令了。

城里也不太平,避到縣城里的鄉民有二千多,城里根本沒那么多房子可住,四鄉的農民要么躲進了城,沒進城的也不敢把糧米和蔬菜運進城,深怕路上被海賊們劫去了。各種食物都很匱乏,避難的人就靠著粥棚的施舍過日子,營養不良加上風餐露宿,老人和孩子因為體弱已經死去了一些,每天街上都有人在哀哭,把個吳縣令搞得心神不寧,他深怕一旦風吹草動,民變起來可不得了。為此他每天都親自帶人去巡街,安撫下民心。

防著萬一,他已經派遣親信家人帶著丁壯,把自己的家人和貴重積蓄都秘密送到了府城,關照一旦出了什么閃失,立刻送他們渡海回鄉去。這樣他就成了徹底的“裸身當官”了。

城里膽戰心驚的熬了十多天,海賊們還是沒有來攻打的動靜,探子們回來報,髡賊們把路修到了百人頭灘后就停了下來,眼下正在那里大興土木。似乎并無攻城的意思。吳明晉想不通百人頭灘那地方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他們挖來挖去的――沒聽說此地有什么古墓或是財寶埋藏的傳說。

“這倒是傷腦筋啊。”吳明晉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這十來天,似乎頭發都白了不少。

“老爺,符巡檢求見。”長隨進來稟報。

“請他進來。”吳明晉沒有好氣的說,雖說他知道符柏文的十二個人本來就抵擋不了髡賊們的登陸,但是他對此人的望風而逃,沒有力戰還是心存芥蒂的。眼下又只能敷衍他,畢竟是本縣唯一的武官,還要有所依仗。符柏文大概也自知道罪責重大,無論是城里備戰還是出城探查都很賣力。

“堂翁,髡賊們在百人頭灘上筑城了!”

吳明晉的手一抖,茶水都潑出了,他忙問:“如何知曉?”

“昨日我親自去探查,髡賊們已經在百仞灘上蓋起了許多房屋了!”

吳明晉的茶盞都險些掉在地上――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個,海賊盤踞不去的話,他如何是好?過去他還總抱有希望,海賊們呆些日子自然就走了,現在他們非但不走,還在修路,現在又在離縣城不到十里地的地方修寨子了。

一旦寨子修成,海賊們就會長期盤踞下來,別得不說,現在已交九月,馬上就是征秋糧的日子,文瀾河兩岸又是本縣的糧米產地,海賊們就在眼前,老百姓哪還敢去下地收糧!

征不上秋糧……吳大令知道這比境內鬧海賊的性質要嚴重得多,別得不說這烏紗是肯定沒戲了。

“快請劉先生。”吳明晉轉了個圈子,吩咐道,“把城里的士紳們都請來!還有黃家寨的黃老爺。”

城里的官紳在會議上聽了探子們的消息,其中頗有些讀過兵書的,見這群髡賊沿著大路一字排開,便自以為海賊不知兵,擺出這首尾不能相顧的一字長蛇陣。沒修筑在博鋪那里壕壘森沿的寨子。各處背著鳥銃的匪人不過二三個。都是些短衣髡發的工徒在勞作。

這一來,官紳們膽氣壯了許多,符柏文因為身為博鋪巡檢丟失了防地,為了將功折罪對攻打海賊們鼓吹最為積極。吳縣令特意指出眼下秋忙將近,沿江各村的農民都不敢下地,一耽擱下來這一年的收成可就沒了,不僅上對不起朝廷,下面的小民恐怕也無以為生,更不用說交租子了……士紳們的心思漸漸活了起來,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們就不得不主動一些了。有人當即就表態愿意出人出錢去打仗,趕走海賊。

九月初十一這一天,有鄉勇的各村寨團總都奉命進城計議,吳大令這次措詞極其嚴厲,加上本縣幾個豪紳大戶都明確表態愿意死戰,小寨子也不得不同意參加,或三人五人,或出刀槍火藥的,到十三這天,縣城里已經到了鄉勇近三百人,吳縣令還覺得不夠,派人去縣南的新化鄉黎畔都,向黎峒征發了三十黎人土兵。這些土兵都是弩手,配著毒藥煉制過的毒箭。

劉進士建議夜襲,吳縣令也十分贊同。但是符巡檢和黃守統都反對,他們有一些實戰經驗,知道晚上打仗就是訓練最好的官軍都難以控制隊伍進退,更不用說他們這樣臨時湊集起來的烏合之眾了。既然是烏合之眾,唯一的辦法就依仗人多勢眾,猛攻海賊一點,來個以眾欺寡,吃掉一股人馬,毀掉些海匪的車輛器具。

符柏文命眾人多備火種火藥,準備打仗的時候用來放火,原打算把衛所的佛郎機炮也帶去的,孫百戶卻執意不肯,聲稱炮和兵都是來守城的,出城打仗是縣里的事情,他管不著。吳縣令親自去說,也吃了回票。他心里十分失望,去白沙湯允文處的信使也回來,湯允文稱最近要參加圍剿劉老香的戰斗,沒時間來到驅逐這“小股海賊”。

不過湯允文如此作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賊人不破臨高城,官軍就不會來剿匪。眼下只有打點起精神,奮力一搏了。

縣里一面把武庫里的東西都搜羅出來裝備給這些衣不蔽體的鄉勇,又叫城里的鐵匠新打造了許多鐵槍頭,搜羅了各種廢銅爛鐵做炮子用,征集了人造戰車……一時間城里鬧得雞飛狗跳喧鬧不堪。

城里的這些動靜,一絲不少的都被在城下的觀測哨報告到了執委會。到底臨高縣是在進一步增強防御,還是在準備一次反攻,這個誰也下不了判斷。最后加強警戒的命令下了下去,但是軍事組實際上已經沒有更多力量了。

連登陸后動員的武裝民兵在內,軍事組總共也只有七十多人,其中還扣除了派往縣城外監視點的三個人和護送遠程偵察勘探隊的二個人,余下的人要負責從博鋪營地、沿公路路警戒哨一直到百仞灘工地本身的警衛任務,軍事組已經取消了三班倒的執勤方式,采取兩班倒,才勉強維持住了一定的警備規模。

這樣一條滿是漏洞的防線在大明的鄉勇團練面前有沒有效果,只有實戰才能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一個游戲,它沒有LOAD可用,每死一個人,每損失一件設備,就意味著不可挽回的損失。

從觀測所傳來的種種消息都說明,大明臨高縣即將對他們展開一次全面的進攻。這出乎執委會的預計,原先以為縣里在沒有得到明軍的增援之前是不會進攻的,但是農歷九月十三日這天,觀察哨發現有人在拆卸城樓上虎尊炮,這個舉動進一步證明了軍事組的推測。何鳴警告執委會,他們現在的安全形勢很不樂觀,執委會在緊急會議上決定全面動員,除了少數工程繼續進行,其他全部暫停,向所有男性分發SKS步槍,向所有女性分發左輪手槍,并且由軍事組的負責盡快進行幾次實彈射擊訓練。

何鳴知道多數人受過的訓練有限,在穿越準備的階段因為條件的限制,所謂的軍事訓練主要是走隊列和練體能,實彈射擊沒搞過幾次,一個不熟悉射擊的菜鳥拿SKS和拿燒火棍也沒什么區別。更不用指望他們能主動有效的戰斗了。

軍事組經過會議討論之后,決定繼續沿用機動防御的計劃,一旦遇到攻擊,動員兵們就退守到重要據點里去,軍事組的戰士則用農用車和吉普進行機動,敵人在哪里集結最大的攻擊力量,農用車機動部隊就從側后對其出其不意的進行攻擊。何鳴相信己方強大的通訊和機動能力將有力的彌補兵力的不足。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5
臨高啟明  第三十二節 臨高的反攻(二)

縣城里的反攻計劃基本上來自劉大霖和黃守統,無形中正好形成了大明常見的以文馭武的局面,劉進士學富五車,又受晚明政治局勢的影響,很讀了一些兵書,對總體的謀略布劃有點心得;黃團總則多年在短兵相接的第一線,小規模的廝殺經歷過無數次,戰陣指揮進退頗為熟悉。官紳們看到這個局面,都很安心。

從探子們口中得知,海賊們分屯在博鋪和百人頭灘。探子在百人頭灘看到了女人,說明海賊們的老營就在那里,老營即在,中軍也該在那里。

城里現在聚集的人馬雖多,但是能上陣廝殺的有限。黃守統是當地土著,又是多年帶勇打仗,哪家的勇能戰,哪家的只能欺負老百姓,他心中有數。真正能用的人馬也就是他自己帶來的一百黃家寨鄉勇,還有幾家本地大戶豪紳的鄉勇和家丁。合起來不過二百人。他打算用這些人作為戰兵,直接突擊海賊們的中樞,最好能一舉斬殺幾個頭目。

這個策略被某些士紳們置疑:海賊死了頭目會不會瘋狂的報復?

“打仗的事情,切不可心存僥幸,”黃守統捋著亥下的胡須,“動了刀兵就要殺到底,別以為手下留情日后能有退步,到時候別人看你軟弱可欺,反而要變本加厲了。”他掃了一眼眾人,不怒自威,“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他們就會自己滾蛋。”

當下決定分二路行動,左路以黃家寨的鄉勇為主力,帶著從城墻上拆下來的二門虎蹲炮,并許多火箭火藥罐,一共三百人,由黃守統親自帶隊直攻百人頭灘;右路由符柏文帶隊,也有三百多人,不過多數是臨時征發的老百姓充當的民壯,多帶旗子號角鑼鼓,用來造聲勢佯攻博鋪營地作為牽制。為了防著海賊們在城外有探子,兩路人馬一起出發,做出向博鋪進發的樣子,半途左路軍折返突襲百人頭灘。

兩路人馬約定起火為號,由右路軍先攻博鋪,隨后主力發動攻擊,無論哪一路要撤出戰斗,就以狼煙為信號。

城里留守的除了衙役,還有二百人。縣里的弓手民壯因為欠糧餉太久,吳明晉怕將他們留下守城,一旦失利便會乘機在城內和四鄉騷亂搶劫,各村來的鄉勇,他也不敢完全信用,便用摻沙子的辦法,民壯鄉勇弓手衛所兵混合編組著守城。民壯們不想去打仗的只能賄賂典史,沒錢被趕去打仗的個個心懷怨言。

九月十六這天,各項準備都已完備,縣里在街道上支起鍋做飯,許多人是今年第一次吃上干飯,都擠在鍋前,個個垂涎欲滴的看著,嗅著。

“天爺,可吃到頓飽飯了。”

“本來要吃干飯就得到農忙,這二年連農忙都吃不到了。”

“天也邪興,臨高這地居然會下霜!”

“就怕這頓是斷頭飯。”

“別說喪氣話,不吉利。”

縣丞吳亞帶人送了幾百貫錢過來,說是開拔的賞錢,又拿了二十套新納好的棉甲――這種甲物雖然物料易得,但在南海之地穿著未免太熱,所以很少有穿用的,這是臨時趕制出來。黃守統知道縣令是倚自己為長城了,十分感動,再三稱謝。決意要力戰。

他將自己的二兒子叫了過來,黃守統的二兒子黃稟坤在縣學里讀書,是個生員,眼見三弟新喪不過幾天,父親又在秣兵礪馬,一副決一死戰的模樣,心中十分不安。

“稟坤,為父今天就要去剿賊了,”他撫著自己的膝蓋,“海賊厲害,此去并無十分的把握……”

“父親――”

“你不要說話,”黃守統沉聲道,“為父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縱有意外,你和你大哥也不必太過悲傷。你大哥雖然武勇,卻不愛讀書,不如你聰慧。故而我只叮囑于你:這十多年來天下亂相漸現,我們這里幸好是邊鄙小縣,然而一旦天下大亂,不免宵小之輩乘機作亂。你們第一是帶領子弟執干戈以衛桑梓,第二便是要順應天命!”他盯著兒子的眼睛,“且不可多讀了幾本書,就讀出個愚忠愚孝來,你可明白?!”

“是!兒子明白。”黃稟坤心里即明白又胡涂,但不敢多問。

“一會你隨我出城,路上便回黃家寨去。”

“兒子愿隨父親一起去廝殺!”

“傻小子……”黃守統長嘆道,“你是秀才,刀兵兇險,黃家不能沒有你!”

“還有大哥――”

“你大哥是個白身,”黃老爺子在家丁的幫助下穿上棉甲,“吳太爺總是要調走的,將來新來得太爺能記得咱爺們的血汗功勞?有個秀才,說話都響亮點。”

他聽了,這才深悟父親的苦心,只是心中又隱隱的覺得不甘。

黃守統囑咐了兒子這才領著大隊人馬出城。一路上在路上,他一方面為這次吳縣令的信任所感動,一方面心頭上總是擺脫不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股乘著巨大的鐵船,驅使著人力不能抗衡的機械的海賊并不是他一直打交道的土匪強盜,他們的到來或許意味著許多事情將會徹底的改變。他抬眼望天,天空只有淡淡浮云,卻讓他覺得日色昏昏無光,這大明的天下,真得要有大變了么?

從路上分兵出來,他先把隊伍帶到離開百仞灘二里的地方,一面等候博鋪的佯攻開始,一面聽探子的回報。他打定主意,若是百人頭灘此刻無備,即使符柏文那里沒有開始他也要提前進攻。

不多會,探子回報說百人頭灘的海賊都收縮回各個營地去了,外面已經沒有人走動。黃守統點了點頭,這點并沒出乎他的意外,對方的探子大概早就偵知了他們的動向了。

又等了片刻,忽然看到博鋪方向有煙火的信號,知道符柏文已經開始進攻,他策馬走上一個土丘

“各位父老,我們就要攻向敵陣了。我與諸位都是本地土著,世世代代居于此地,這里有我們田地房屋,祖宗的墳墓祠堂……”說到這里他的覺得自己的眼淚出來了,“今日正是我們護衛鄉梓,報效朝廷的日子,大家隨我來呀!”

說完以后,他把馬的鐙子一磕,帶著自己的騎馬家丁作為前鋒,向百人頭灘的方向奔去。鄉勇們分成兩路,緊隨著這十多騎沖來。炮手們十來人一組,前拉后推,拼著命的把兩門虎蹲炮推到前面去。

何鳴在行政區的警戒塔上用望遠鏡已經看到了他們的集結,此刻看到方煙塵蔽天,鼓聲陣陣傳來,知道攻擊已經開始了,忙拿起對講機告警,幾乎同時,百人頭灘上尖銳的警報聲響徹云霄,所有人都是一凜――進攻開始了!

“何組長……組長……”來人是通訊組的一個人,此刻連說話都不清了,“博鋪告急了!敵人在圍攻博鋪!”

何鳴眉頭一皺,從觀測哨一路的跟蹤報告他就知道敵人是兵分兩路的,顯然其中有一路肯定是佯攻。但是兩路人數都差不多,也都帶著許多手推車,現在又幾乎同時發動了進攻……

“讓博鋪堅持住!”博鋪在設防上比百人頭灘完善的多,現在又有包括十名軍事組組員在內的一百多人守衛,他覺得守住問題不大。

反倒是這個中樞之地,因為建設攤子鋪開了,要保衛的地方很多,住宅區要保衛、堆放器材車輛的地方要保衛、水電站要保衛,剛剛建好的行政區也得保衛。多數地方都只有二道鐵絲網和一道土壘。這些沒打過幾發子彈的城市宅男們有多少戰力還是個未知數。

黃守統的人馬沖到壕溝邊,把準備好的土包柴捆丟進去,頃刻就鋪出了一條道路,這時候槍聲響了,他身邊立刻就倒下去了十來個人,海賊的火器好犀利!他伏下身子,縱馬快跑,槍聲連綿不絕,身邊的人不斷倒下,他圈轉馬頭,決定不向縱深的賊人老營攻擊,而是集中兵力進攻最近的一個營地。他手中大刀一指:

“兄弟們,沖殺過去!”

被他選中的營地恰好就是行政區,這里因為新近完工不久,連鐵絲網都昨天剛支好的。由五十個人守衛著,其中十個是軍事組的組員。

“孟賢!你負責壓頂!”何鳴在對講機里吼叫著,“打那些騎馬的。”

話音未落,一個揮刀躍馬的鄉勇隨著一聲槍響栽倒在地。

“媽的,打得好!”他不由得用出口贊了一聲。這個在體校練過幾年移動靶的金融財會專業學生槍法真不錯。

此時鄉勇們已經向浪潮一樣的涌了過來。槍聲亂成了一團。鐵絲網后面的人見這些人個個齜牙咧嘴的吼叫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沖殺過來,多數人過去都是良民百姓,別說開槍殺人,就是打群架也沒看過幾次,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個個慌亂得目瞪口呆,開了一槍之后就都傻眼了,只凌亂的響了幾聲槍。

“射擊!你們這群蠢貨!”何鳴猛得抄起SKS步槍,用力一甩把刺刀甩了出來,飛快的趕到前面,踢打著他們。

終于排槍響了起來,沖鋒的灰色浪潮停滯了一下,又跟著涌了過來,這時其他營地也響起了凌亂的槍聲來支援他們,大多數穿越者對射擊不熟悉,許多人忘記調整表尺就開槍了,還有人摳著板機一個勁的亂放,很快子彈就打完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10:36

臨高啟明  第三十三節 臨高的反攻(三)-改

“我沒子彈啦!”

“子彈,子彈在哪里!”

臨戰前每個人都發了90發子彈,SKS-D步槍又是用AK的30發彈夾的,大家自信這樣的裝備就算是滿洲鐵騎來沖陣都能打個稀巴爛――話是沒錯,但顯然不是在他們這些人手里。看到敵人并沒有象游戲電影里那樣隨著槍響就倒地完蛋,接著潰不成軍,而是咬著牙,狂呼著猛撲上來,許多人立刻就慌了神,有的人忘記去拿彈夾,還有人在身上亂摸彈夾,好好的彈夾死活拽不出來。

“大家不要亂,穩住!”何鳴沿著土壘跑著喊著,他深知這些人的軍事訓練還比不上新兵,也沒有真刀真槍的打過仗,臨時亂了陣腳是難免的,所以拼命的來回奔走,維持住軍心。

乘著這個火力停歇的空隙,鄉勇們已經把許多堆滿沙袋土包的手推車推到土壘下,弓弩手們靠著手推車的掩護,亂箭齊發,有人中了箭,倒在地上嚎叫著,河馬帶著醫療組剛想過去救護,就給人猛得一堆,接著腦袋上一疼,卻發現一個家伙把步槍丟在他腦袋上,失魂落魄的往后面跑去。

“快回來!你個懦夫!”河馬吼叫著,腦袋上幸虧有鋼盔,不然這八斤半砸到腦袋上不讓他開瓢了?

正吼著,忽然鐵絲網外面猛得噴出一股白煙,炮聲轟鳴,河馬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只聽到腦袋上的鋼盔一陣叮當亂響,身上也被砸到些東西,生疼生疼的,抬頭一看,從土壘上已經栽倒了一個人在面前,滿臉都是血,十分駭人,一拖之下發覺他還在呻吟,知道還有救。

兩門拉到土壘前的虎蹲炮的齊射壓倒了已經亂了手腳的守衛者,這種炮雖然射程威力都很有限,但是在這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同時開火,就是石子碎鐵也有了足夠的殺傷力。不少人當即受傷倒地。第一次面對真刀真槍的戰場的穿越者們誰也沒表現出王八之氣,鎮定自若的沖上去手起刀落瀟灑的砍人。二門發射石子碎鐵的小鐵炮的轟鳴就成了壓垮他們脆弱心靈的最后一根稻草。看到身邊的人滿臉是血的在地上慘叫,有人終于支撐不住了,尖叫著連滾帶爬的逃走了。氣得何鳴真想掏出手槍當場槍斃幾個。這會要是有一個排的PLA――他想,就算是用三八大蓋一分鐘內也能把這群衣不蔽體的鄉勇打垮――他們太低估了對手的戰斗意志,太高估了現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開槍開槍!”何鳴幫一個和自己的彈夾鬧意見的人拽出了彈夾,幫他安上,“不斷的給我放!”

有些最果敢的鄉勇們已經爬上了土壘,何鳴把軍事組的七八個人集中起來,連續的集火射擊,SKS-D的30發彈夾給了他們很大的優勢,滾燙的步槍彈殼落了一地,聚集在突破口外的鄉勇們頓時倒下一片,余下的都潰逃下去。

這次小反擊穩定住了戰線,從各面射來的子彈開始密集起來在。趁著這個當口他和其他軍事組員的來回鼓動,把原本有點慌了神的守衛者們的情緒安撫下來,李軍在后面連踢帶踹的把那些逃走的家伙又趕了上來。醫療組趕緊把地上受傷的人都拖到屋子里去,免得鮮血直流的場面影響士氣。

“大家不要慌,注意腦袋別露得太多,射擊不要停,敵人上不來……”何鳴沿著土壘走著,喊著。

黃守統還想在堅持攻一次,他帶來的鄉勇們已經涌到了土壘下面,但是現在他們全都陷入了幾個營地之間的交叉火力,不斷有人倒下,鄉勇們死傷慘重,射擊來自四面八方,顯然海賊的火器比大明的任何一種都要射得遠,而且他們不時還會遭到來自高處的射擊,威力極大,很多人都是在槍聲一響之后頭蓋骨就不見了。

炮手們遭到了集中射擊,頃刻之間全部斃命。打算支援登壘的弓弩手再也沒有射箭的機會就被打死了,聰明的躲在堆沙包土筐的車子下面。密集的子彈象瓢潑大雨一樣的灑在鄉勇們身上,鄉勇們只在土壘下堅持了片刻,就在彈雨下潰散了。他們始終沒能準確的估計SKS步槍的射程,因此許多人在返身逃跑的路上被擊倒在地。

何鳴看到鄉勇們開始潰逃,趕緊用對講機下令停火,即使這樣,凌亂的槍聲也隔了好一會才停歇下來。

“為什么停火?”一個人提著SKS跑了過來,“正打得帶勁!”

何鳴一看這家伙正是剛才丟了步槍逃走,又給后面的李軍揪回來的人,看著他此時興奮得鼻翼起伏,滿臉放光的樣子,再聯想到剛才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

“我們要得是俘虜,不要死人。”他轉身呼叫機動隊,叫他們出去攔截潰逃的鄉勇。

農用車的出現讓剩余的鄉勇大驚失色,原先他們為了預備著可能要和“妖車”作戰,都帶了裝滿火藥和油的瓶子,上面還灑了許多雞血,但是此時誰還想得到這些,只是撒開腿跑路了,可惜人在河灘平地上如何能與四驅農用車比快?很快,在農用車迂回包圍并且并連著射倒幾個鄉勇之后,大部分人都在河灘上擠做了一團,熊卜佑連著喊“降者免死”,多數人都跪地投降。只有幾個跑的快或者水性好的才逃脫了。

潰逃是如此的迅速,連撤退的黑煙也來不及放出去,何鳴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戰場,出動了八輛農用車,帶著五十多人去抄博鋪敵人的后路了。

對博鋪攻擊是從中午開始的,因為早就得到警報告,原來在周邊的伐木隊和開采海石花、蠣房的勞動組早已退進了營地里。符柏文一面叫民壯們揮舞旗子,一面把帶來的三眼銃放個不停,加上拼命的敲鑼打鼓,搞得聲勢極為浩大,正當在他自認為足夠安全的一處山坡上指揮一切的時候,身邊的親隨忽然胸口開了個洞倒了下去,把他嚇得掉頭就走。民壯們見老爺忽然跑了,也都丟下手中的各式家伙四散奔逃了,因此他們跑得比黃守統的鄉勇還要早,當然,也沒發那個撤退的訊號。

不過發與不發,此時沒有什么區別了,劉大霖和黃守統策劃的左右兩路人馬,現在已經全部潰散。如果說誰更高明一些,那么符柏文的及時逃跑至少救了右路軍的大多數民壯,使得他們免于被俘――何鳴的抓捕機動隊只抓到了一些老弱。

戰后的百人頭灘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從行政區的土壘下到壕溝邊,倒了許多的尸體,經歷了一場“激戰”的宅男們拖著步槍,都有點呆若木雞的感覺。自己殺人了?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但是這滿地的死尸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們的作為。有人在嘔吐,有人在掩面而泣,也有人莫名其妙的狂笑……

看來穿越者的心理干預問題也得提上議事日程。蕭子山想著,一路往行政區走去,他今天在車輛物資場觀看了戰斗――這幾天,穿越者們開始實行一種應急制,在任何一個營地里都有幾名執委,而不是大家都集中在一起,這是為了避免被人一鍋端。

戰場上,軍事組的人拿著上了刺刀的SKS步槍,警惕的翻看著每一具尸體,如果還能動彈或者有生命的跡象,就由醫務組抬到一邊,除非是輕傷員,否則他們不會得到馬上救治,只有能挨得過足夠時間的人,醫務組才會治療他們。再說這場戰斗穿越眾們受傷的也很多。

“有傷亡么?”看到時裊仁也在,蕭子山問道。

“目前沒有死亡,但是受傷不少。”時裊仁說,“多數是虎蹲炮打傷的,很多人傷在臉部和四肢。”

“哦?”

“大家身上有防刺服,腦袋上有鋼盔,這種小鐵炮有什么用?”時裊仁輕蔑的用下巴指了一下倒在土壘下的炮車,兩門短小難看的小鐵炮翻倒在地上,粗糙的鐵質、難看的造型讓人很難把它和火炮兩個字聯系在一起。

“初步看下來還算走運,沒有傷到眼睛的。傷勢最重的一個是中箭的,胳膊上,”時裊仁比劃著,“他的胳膊以后不大好用力了。”

蕭子山默然:這總比殘廢好。不過這話他不便說。

傷亡報告很快就出來了:

穿越者一共二十一人受傷,包括一個冒失的去捏SKS步槍槍管的燙傷在內。

相比之下進攻的鄉勇僅僅在兩地的戰場遺棄尸體就有一百多具,丟棄的傷員三十多人,這些傷員傷勢嚴重,大多會在一二天內死去。被俘的有一百三十多人,此刻都被拘押在河灘上,神情萎靡。

繳獲的東西不少,除了許多刀槍弓弩,還有二門虎蹲炮,鑼鼓旗子,粗糙的手推車,甚至還有好幾車火藥和充當炮彈的碎鐵。這些東西,都由計委的人員清點入庫,武器可以以后用來武裝土著部隊,再不濟也能回爐,火炮和碎鐵沒什么用,就給未來的鋼鐵組當原料吧。手推車很有用,工地上能用得到。至于那些火藥,雖然化學組的人看了之后都對其表示藐視,還是儲存了下來。

穿越者們的最大收獲是俘獲了三匹馬,海南本身不出馬,都是從西南引進的,這些馬個頭不大,當騎兵用馬可能不行,但是充當畜力沒問題。另有五六匹死馬,統一都交給農業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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