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三國之寒門天下 小說作者: 天天不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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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2012-8-5 17:17: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1 548441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1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四十六章 袁家本初

恰如郭嘉預料的那般,在返回洛陽的途中,郭圖就在一直思考著如何向袁紹jiāo代。

為了推脫責任,郭圖只能把矛盾轉到兩人身上,要麼郭嘉,要麼曹cào。


推到郭嘉頭上容易lù餡,如果郭嘉派人來與袁紹求和,那時候郭圖的解釋就前後矛盾了。


郭嘉有怒,是怒曹cào。


郭嘉不降袁紹,是形勢不容。


可郭嘉並沒有公開說要與袁紹勢不兩立。


兩家言和的機會,在袁紹拿下中原之前,始終存在。


至於曹cào,那是袁紹消滅公孫瓚後的頭等大敵,此次出兵,曹cào暗懷鬼胎已經不是秘密。


袁紹既然也提防著曹cào,那郭圖就順水推舟再加一把火。


洛陽,依舊是殘垣斷壁。


超過二十萬入駐洛陽並沒有給這裏帶來多少生氣,城內冷清,蕭索破敗。


楊安殿算是長樂宮中如今最好的宮殿,袁紹與曹cào駕臨洛陽,為防落人口實,肯定不能在皇宮中下榻。


曾經袁家的府邸在董卓焚城時付之一炬,袁紹要找個落腳地方,不算難事,李傕郭汜等人都是好吃懶做只圖富貴的庸人,他們給自己修的宅子闊氣十足,卻少了幾分富麗堂皇和雅致的味道。


兵馬在洛陽中養jīng蓄銳,糧草輜重正陸續送來。


袁紹和曹cào這一次,可真是稱不上先禮後兵,算是兵禮齊至。


戰爭,畢竟還沒有正式開啟,戎馬十數年的曹cào沒有穿鎧甲,領著八名親衛就來到袁紹這裏登mén拜訪。


曹cào來訪,袁紹得知後就讓下人去請,他自己倒是氣定神閑地坐在主位上繼續看書。


“哈哈哈,本初兄好興致啊,這帶兵打仗也手不釋卷,論風度神采,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比得上本初兄。”


曹cào一邊走來,一邊爽朗地笑道。


他是一個長相粗鄙的男人,卻在這幾年崛起後漸漸有了七分威嚴,言笑之中都帶著與眾不同的味道,絕非市井之徒能夠相提並論。


本來表情平靜的袁紹嘴角微微揚起,撂下竹簡,拿起手邊的獸面紋壁習慣xìng地把玩起來,朝曹cào問道:“孟德所來何事?”


曹cào不急著道明來意,而是先坐了下來,四處打量了一番。


袁紹這間屋子還真是令人羡慕,jīng美器具一一俱全,桌上堆著不少竹簡,曹cào隨手拿起一卷看了看,呵呵一笑:“《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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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兄真是清雅到了骨子裏,那些個文人墨客,哪有本初兄這份風采?”


曹cào這些恭維的話還真是lù骨。


不過袁紹就是喜歡聽。


同樣讚美的話從不同人的口中說出來,聽在耳中的感覺是不同的。


袁紹手底下的那些文武,他們的奉承,袁紹已經開始免疫,提不起多少得意。


而曹cào當面誇讚他,卻讓袁紹渾身舒坦,身心俱爽。


袁紹同樣也明白。


他喜歡聽漂亮話不代表他能被阿諛奉承沖昏了頭腦。


郭圖等人為什麼百般掐媚?因為袁紹是主。


曹cào為什麼又要誇讚他?因為曹cào怕他


或許曹cào此時此刻嘴上贊他,心裏恐怕在詛咒他。


袁紹都不在意。


事實,才是最重要的。


怕我,就足夠了。


不過,曹cào倒是沒有詛咒袁紹。


只是嘲笑一番和略有感慨罷了。


別人打仗,都是輕裝上陣,能簡單就不繁複,可袁紹打一回仗,光他隨行所帶的東西,就比搬家還辛苦。


軍旅勞苦,袁紹卻還喜歡把自己收藏的古玩古籍,jīng貴器具都一一帶上。


說他這是沽名釣譽要賺一個雅致的名號呢?還是說他真的是骨子裏離不開這些玩意?


曹cào內心是哭笑不得,或許天下不少諸侯見到袁紹隆重的行裝,都會是一副啼笑皆非的心情。


無可否認的是袁紹從少年開始的行事作風造就了他今日的高度。


若只說四世三公,袁術比袁紹更加名正言順,嫡庶之分,就是低位的高低之別。


袁紹好俠養士,袁術如出一轍地與其爭風,但在日積月累的個人xìng格與作風上,袁紹卻漸漸壓過了袁術,繼而成就了今日勢力。


袁紹能文能武,不是草包將軍,也不是附庸風雅,他這種儒將風采,是受到不少文士的追捧讚揚的。


如果袁紹不是追求高雅和無所不用其極營造氣場的袁紹,那麼他今天恐怕就不是河北的霸主,手下也不會謀臣如雲,武將如雨。


把袁紹捧高興後,曹cào可以開始道明來意。


“本初兄,你看如今你的二十萬兵馬加上我這微不足道的五萬兵馬,合計二十五萬,這仗該怎麼打?”


論打仗的軍事才幹,一百個袁本初綁一起,也比不過曹cào。


可現在曹cào放低姿態,謙虛求教。


目的很簡單。


他要拖住袁紹,就要讓袁紹事事順心,袁紹喜歡被天下聚焦,喜歡站在神壇上享受膜拜,曹cào都滿足他。


袁紹表情一怔,手指輕輕摩擦著獸面紋壁,若有所思。


自知之明,袁紹多少都有一點。


十幾年前,袁紹與曹cào一同給何進效命時,袁紹就時常與曹cào見解不合,而且每每都是曹cào技高一籌。


以前袁紹自認比不上曹cào,打仗這方面曹cào的確是人才。


可現在,坐擁三分天下的袁紹卻有信心輕而易舉擊敗曹cào。


因為他是人主,他有多如繁星的謀臣武將輔佐。


他一個人或許與曹cào在軍事才能上相距甚遠。


可他有沮授,田豐,許攸,審配等人,眾人拾柴火焰高,當今天下,正是智士勞心的舞臺,袁紹麾下人才濟濟,曹cào怎麼比得了?


此次出兵,袁紹帶了二十萬兵馬,麾下猛將顏良文醜,張頜鞠義,外加淳于瓊隨行,謀士方面除了郭圖,還有沮授,審配,許攸。


曹cào就顯得可憐了不少,兵馬只帶來了五萬,謀士只有荀攸與程昱,武將則是只帶了夏侯淵,夏侯惇二人。


樂進,徐晃,于禁,李典,曹仁等等大將都留守兗州。


其實曹cào的謀士不少,武將也不少,只不過名氣不大而已,其中王佐之才荀彧又是從袁紹那裏轉投曹cào,袁紹故而輕視曹cào,不見得是沒道理。


做出一副沉思狀的袁紹心中略微得意。


這一次,曹cào想要故技重施,再玩一次在劉備身上的把戲。


袁紹看起來是中計了,可袁紹在給曹cào的回信中擺明條件。


首先,攻打關中,曹cào必須出兵,至少五萬人馬與他匯合。


其次,將郭嘉


ī回益州後,關中必須敕封給他。


最後,關中戰事塵埃落定時,天子移駕鄴城。


袁紹猜到曹cào要坐收漁利,便不能讓他如願,只有十萬兵馬的曹cào,出兵五萬已經是極限,稍不留神,呂布與劉備在徐州要是同心協力攻打兗州,曹cào的處境就岌岌可危。


這就是袁紹鉗制曹cào的策略。


兩家出兵,並肩出征。


而戰後所得,根據袁紹苛刻的條件來看,曹cào是出力不討好。


袁紹沒有去想既然沒有利益,為何曹cào也帶著兵馬來了,而且都是訓練有素jīng兵強兵。


或許,曹cào的本意就是遏制郭嘉,不存在擴張的企圖。


最現實的局面是曹cào即便拿下關中,恐怕也沒有兵力去守,尤其是郭嘉一旦撤回益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全力反撲關中呢。


這一次洛陽會首,袁紹自以為把曹cào的實力看清楚了。


兵馬確實強,這是曹cào治軍練兵有方的成效。


但是能獨當一面的武將謀臣,彼此比較一番,袁紹就自鳴得意起來。


仗該怎麼打?


袁紹其實沒什麼主意,或者說擺在眼前就一條路,強攻函谷關。


“若郭嘉不肯奉詔退回益州,那就請孟德率所部為先鋒,一舉攻克函谷關,直搗三輔。”


袁紹口氣平淡,曹cào面不改sè。


但是兩人顯然都另有心思。


袁紹想讓曹cào當炮灰,這和曹cào慫恿袁紹來打郭嘉是一個道理,都是削弱未來的敵人。


若沒有外人在場,曹cào必定捧腹大笑,他是一個喜歡笑的梟雄,無論勝敗時,他都能開顏一笑,這並非是一種故作樂觀或無知傻笑,是一種xìng格,是一種榮辱不驚的本sè,更是他獨有的jīng神魅力。


此時曹cào想笑,是笑袁紹不傻。


先鋒,意味著開路。


戰場的道路,兩旁都是屍骨累累。


這種淺薄的算計,曹cào能讓袁紹如願嗎?


如果沒有應對策略,曹cào也就玩不轉天下,玩不轉手下帝黨士族寒mén各方勢力了。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曹cào沒有lù出一絲不滿和反對,和顏悅sè地說道:“本初兄,郭嘉在關中只有八萬兵馬,他還要提防涼州的馬騰韓遂,算起來,他也只有七萬兵馬可供調遣,要入關中,除了函谷關,還有武關可打,函谷關之重,遠非武關能比,你我的兵馬都在洛陽,郭嘉必定在函谷關布下重兵,嚴加防範我等。若是在開戰初期,能有一隊兵馬出其不意地攻打武關,相信奇襲戰術會帶來不錯的收效,打下武關之後,函谷關的守軍則會憂慮後方,這樣你我兩方既可前後夾擊圍攻函谷關,又可從武關直取長安。本初兄,你意下如何?”


袁紹頻頻點頭,神sè認真,顯然沒有輕視曹cào的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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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四十七章 大事不好



忠言逆耳也分情況。

袁紹如果是一個隻知一意孤行的君主,那他早就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他聽人進言之前,先要分清立場地位。


像田豐剛而犯上的xìng格,時常言語冒犯袁紹,儘管出發點是為袁紹著想,可袁紹就是心中生怒。


曹cào是把袁紹的脾xìngmō得一清二楚,幾十年的發小,袁紹有沒有看清曹cào,不好說,曹cào卻已將袁紹整個人從裏到外dòng察清晰。


把姿態放低,不要盛氣淩人,也不要直言不諱袁紹有錯有失,用一種求教的口氣來跟袁紹商量,這樣,袁紹會用心去聽,並且思考,繼而接受也不會顏面受損。


所以為什麼郭圖的話時常被袁紹採納,田豐的話卻時常被袁紹拋之腦後,大是大非理論對錯不是重點,而是態度。


曹cào本是與袁紹平起平坐的諸侯,官職上比袁紹略低,但天子就是曹cào的籠中鳥,他已然執天下之牛耳,卻還能在袁紹面前低聲下氣,甚至比起袁紹的手下還中規中矩,他的表現並不突兀地呈現出一種掐媚的姿態,而是尊重恭敬,袁紹享受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若天下諸侯都能如同朝拜一般來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他恐怕能樂得yu仙yu死。


袁紹沉yín片刻,故作考量之態,點點頭後深以為然地說道:“孟德此話言之有理,郭嘉若不肯束手就擒,那他必定在函谷關一帶布下重兵,想要如同董卓當年那般憑藉崤函之險阻擋我軍。奇襲武關必定能夠一戰功成。那依孟德之見,你我兩家,誰去攻打武關?”


曹cào聽到袁紹同意這個戰略,沒有lù出喜出望外的表情,仍舊淡然微笑。


“本初兄兵強馬壯,又有無雙猛將,不如本初兄你親自帶兵去攻打武關,由在下率軍在函谷關與郭嘉對峙。”


似乎曹cào在為袁紹著想。


函谷關有郭嘉重兵,武關無論是地利還是防守兵力,都難以與函谷關相提並論,但曹cào反而把重任扛了下來,輕鬆的任務請袁紹來做,這,太反常了。


袁紹也心中起疑。


函谷關和武關,哪個好打?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袁紹卻皺眉猶豫起來。


他的二十萬大軍從冀州遠道而來,難道再往南去?武關與荊州比鄰,南陽境內還有宛城張繡,他率軍去容易,可糧草輜重運送又要增添負擔和損失。


張繡會不會借機發難從中作梗?常理來說,張繡沒那個膽子。e^看


但是打仗豈是兒戲?光憑猜測下場往往都很難堪。


尤其是袁紹曾經是討伐董卓的聯盟首領,張濟又是董卓麾下的部將,他們之間是有著前仇舊怨。


況且攻打武關,袁紹怎麼可能帶二十萬兵馬去?他若親自率軍去武關,留在洛陽的兵馬就在曹cào眼皮底下,萬一曹cào又玩什麼huā招,袁紹可不敢保證他還有命回河北。


曹cào,是招降納叛出了名的,他在中原彗星般崛起,得益的就是收降青州黃巾。


思來想去,袁紹覺得自己不能去武關,而且他的軍隊也不能去。


打武關是奇襲,是從關中防守的薄弱環節打開缺口,以致關中全局防守崩潰。


武關只要一失,長安就有危險。


這樣一來,函谷關的守軍也就分心他顧,如果不撤軍回救長安,等長安淪陷後,函谷關也是孤立無援。


“區區武關,何足掛齒?孟德只需遣一員大將率麾下五萬兵馬前去必能旗開得勝,孟德就留在洛陽與我一同等著好消息吧。”


袁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話口氣完全是指揮屬下。


顯然袁紹沒有給曹cào討價還價的餘地,他這麼說,就已經是決議。


不但是讓曹cào去打武關,而且還要把曹cào留在洛陽,留在他的身邊盯防住。


曹cào從始至終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輕笑數聲後答應下來。


這讓袁紹有些意外。


可曹cào始終是曹cào,袁紹也始終是袁紹。


袁紹自以為威名遠播,是德高望重的君主,現在就算曹cào孤身一人留在洛陽又如何?袁紹敢對曹cào不利嗎?殺曹cào容易,可被曹cào的血nòng髒的身子卻洗不乾淨。


曹cào沒有半分反駁就接下任務,而後起身準備告辭。


恰在此時,郭圖返回洛陽,第一時間來回稟袁紹。


“主公,大事不好。”


郭圖趨步而來,低頭擦汗,一句話高呼完抬起頭,正好瞧見了轉身yù走的曹cào,二人恰好面對面,郭圖張大的嘴巴也忘記了合上,他在詫異之中猶如被定了神動彈不得。


“何事慌張?郭嘉怎麼說?”


袁紹被曹cào擋住,沒有看見郭圖臉上的尷尬。


實際上郭圖進mén之後第一句話是“大事不好”,第二句話就準備說“曹阿瞞心懷不軌”。


幸好有了第一句算是打招呼的話,不然郭圖就如同當著曹cào的面給了對方一個耳光。


曹cào心懷不軌,那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說出來的話,未免就是惹禍上身。


曹cào也面sè古怪,因為他發現了郭圖面對他時神sè躲閃,好似做賊心虛,不過他都不在意。


反正嘛,大家你來我往,都在勾心鬥角,誰都不是心思單純之輩,也都不用自我標榜君子典範。


城府高低,最基本的就是寫在臉上的表情,再然後就是做事風格。


勾踐臥薪嚐膽,還曾飽受數不盡的欺淩與磨難,他都忍了下來,這才是真正城府深不見底,至於別人指名道姓辱駡幾句仍舊無動於衷的表情反應,算是入mén吧。


曹cào自小遭人歧視,宦官之後往往如此,他早已榮辱不驚,喜怒不顯。


哪怕是郭圖的表情告訴他肯定有什麼事是郭圖想隱瞞他,並且很可能對他是不利,曹cào都能裝作視而不見,反而順著袁紹的話往下問:“郭嘉奉詔還是抗旨?”


嘴巴趕緊閉上,恢復常sè後,郭圖醞釀一下情感,調整一下心態。


把原本準備好的一番抨擊曹cào的言論換成郭嘉。


“郭嘉他不肯退回益州,說這聖旨是矯詔luàn命。”


對郭嘉,郭圖不好大肆言語攻擊。


畢竟從事情本質來看,郭嘉沒對不起袁紹和曹cào,現在曹cào用這樣一張難以服眾的聖旨想讓郭嘉退回益州,泥菩薩都還有三分火氣呢,這麼欺負人的事情,換了誰都受不了。


對於曹cào而言,郭嘉的反應是意料中事。


“呵呵,李傕郭汜挾持天子封他為益州牧的時候,他可沒說過那是矯詔luàn命,他眼中究竟有沒有天子?接恩詔的時候就做漢臣,現在卻要當漢賊。”


曹cào輕笑著數落一番後,轉過身朝袁紹一拱手道:“本初兄,既然郭嘉不肯奉詔,那我等就按之前計畫行事。”


“哦。”


袁紹興致不高地答應一聲。


他的心情很失落。


郭圖那一聲大事不好外加說郭嘉不奉詔。


實際上就是郭嘉不肯歸附他的信號。


意興闌珊地將獸面紋壁扔在桌上,在曹cào走後,袁紹站起身負手來回踱步,愁眉不展。


郭嘉不降,他要打關中,曹cào如果將來也不降,他還要打中原,劉表不降,孫策不降……


天下為何這麼多不識時務的人呢?


如果每個諸侯都要他親自帶兵武力征服,那平定天下穩定江山,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啊?


郭嘉從屬地和兵力來看,是天下第二的諸侯,恰好屈居袁紹之下。


所以郭嘉的抉擇就影響著大局,假如今天郭嘉歸附袁紹,那些勢力小的諸侯幾乎可以全部投降了。


這就是郭嘉如今在天下諸侯中的影響力,只不過,歸附袁紹,這種自甘為臣的做法,事關身家xìng命,不光是君主的,還有手下一大批文臣武將的。


郭嘉如果家小業小,歸附誰都阻力不大。


現在嘛,郭嘉敢跟手下的人說他打算投靠袁紹,或者投靠曹cào,下一秒立刻眾叛親離。


“主公,曹阿瞞這一回是真的是處處算計主公哪。”


曹cào離開了,郭圖可以暢所yù言地抨擊。


別看袁紹現在在發愁,好像不關心郭嘉為什麼不降,但過一會兒,袁紹肯定要問個明白。


自以為是的袁紹如今屬地之廣,兵馬錢糧之多,位列舉世第一,哪怕郭嘉不降,袁紹也要鬧明白究竟郭嘉是要跟他作對還是想要談條件。


反正這一關是糊nòng不過去的。


郭圖就先發制人,先把責任推到曹cào頭上再說。


袁紹站住腳步,回過頭來疑huò地看著郭圖。


曹cào玩的是驅虎吞狼的把戲,袁紹有了應對之策,把曹cào也拉來一起打郭嘉,不能讓曹cào坐山觀虎鬥。


至於還有什麼yīn謀詭計,袁紹不是很在乎,卻也tǐng好奇。


郭圖走前一步,面lù凝重地說道:“主公,這聖旨裏可寫的清清楚楚,關中,是由鐘繇去鎮守,一旦郭嘉撤離關中,主公又以什麼名義佔據關中呢?”


這個問題?


袁紹早想過了。


所以他之前跟曹cào說過,只要打下關中,屬地就要敕封給他。


“曹阿瞞不是答應過事成之後,他會上表天子將關中敕封給我嗎?”


袁紹有些不耐煩了。


郭圖還在淳淳yòu導。


“可是曹阿瞞若反悔呢?”


“他敢?”


袁紹瞪著郭圖,自己倒是先悚然一驚。


一起和他搶新娘子飛鷹走狗的曹孟德會不會背信棄義?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2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四十八章 不敗之地


有很多事情不深想,不細想,就很難dòng察裏面的玄機。

袁紹這會兒幡然醒悟過來。


他向曹cào提出的三個條件,曹cào能完成第一個,出兵一起攻打關中。


可是後面兩個,一個將關中敕封給他,一個將天子送到鄴城。


這兩個條件,曹cào還真有反悔的底氣。


諸侯之間往往可以用背信棄義作為攻伐的大義。


只不過這一次,若袁紹與曹cào真打下關中,曹cào背約的話,袁紹絲毫沒有理由指責曹cào什麼。


難道將曹cào背信棄義的始末公之於眾嗎?


袁紹是漢室的大將軍,位高權重,不可一世,但他不是天子,大漢江山的屬地,是天子敕封給你,就是你的,不敕封給你,你敢公開搶嗎?如果袁紹用這種理由來指責曹cào,等同把矛頭指向天子,而他這個四世三公興兵除暴的大漢諸侯,不就等於犯上作luàn嗎?


至於天子移駕鄴城,那就更不用提了,袁紹只能公開用請,不能公開去搶,否則他和李傕郭汜,董卓又有什麼區別?


起初沒有想那麼深,袁紹只覺自己實力強橫,曹cào沒有膽量背約。


現在一想,曹cào若背約,他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表情沉重,眼神yīn鷙。


袁紹眯起眼輕聲道:“曹阿瞞若真負我,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如果曹cào真的死抱著天子不撒手,袁紹只剩下最後一條路。


把曹cào


ī上董卓與李傕郭汜相同的道路上。


袁紹的勢力在不斷擴張,終有一日河北與中原會針鋒相對,曹cào不肯歸附,袁紹難道就能甘休嗎?


既然曹cào阻擋著袁紹的步伐,那袁紹只能消滅曹cào。


郭圖見到袁紹果然把心思放在了曹cào頭上,不得不說,他有點兒歪打正著。


“主公,在下看來,此次攻伐關中,曹阿瞞的本意恐怕是讓主公與郭嘉兩敗俱傷,所以,曹阿瞞極有可能從中作梗,還望主公早做提防。”


袁紹不屑冷笑,將他與曹cào之前的戰略部署說了出來,末了加了句。


“曹阿瞞帶來的五萬兵馬都去打武關,他就留在我這裏,量他也不敢耍什麼yīn謀詭計。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原來主公早有準備,是在下獻醜了,呵呵,主公龍驤虎視,又怎會設想不周呢?”


郭圖這記馬屁拍的袁紹渾身舒坦,嚴肅的表情瞬間就眉開眼笑。


話分兩頭。


曹cào邁著輕鬆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居所之處,內堂書房中,程昱與荀攸等候多時,曹cào歸來後,程昱就急迫地問道:“主公與袁紹商議如何?”


曹cào爽朗一笑。


“袁本初果然中計,明日就讓元讓與妙才領軍去武關吧。”


從一開始,曹cào就想把自己的兵馬調離袁紹眼皮底下,因為他另有計劃。


不過說完之後,曹cào又低笑道:“袁本初卻還忌憚我在他背後暗施冷箭,所以,他讓我留在他身旁隨他一同攻打函谷關。”


程昱與荀攸猛然一驚,荀攸就急切地問道:“主公如何回復袁紹的?”


曹cào不以為然,道:“答應了。”


答應了?


程昱和荀攸表情極為不可思議。


在他二人準備勸說幾句時,曹cào抬手止住他們的話頭,微笑道:“袁本初揮軍二十萬而來,他要害我,我就算帶著五萬兵馬在身邊也恐遭不測,眼下形勢,斷不能給袁本初與郭嘉言和的機會,因此我必須留下,呵呵,我要在袁本初的身邊瞧著他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敗亡。”


程昱與荀攸表情凝重,對曹cào肅然起敬。


這份膽魄,天下罕見。


不帶兵馬留在袁紹這裏,是冒險,是玩命。


可曹cào崛起中原,中原四通八達,百戰之地,強敵環峙,曹cào從夾縫中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從起兵那一天,他只有宗族子弟可憐的幾千兵馬,到如今擁兵超過十萬,從一郡太守做到了兗州豫州的主宰者,從一個閹宦之後到了今天挾天子令諸侯


討伐黃巾,反攻呂布,逆轉袁術,幾經生死,曹cào都堅tǐng地活著,而且比他的敵人活得都要好,將來,他還要征張繡,討呂布,滅袁術,抗袁紹……


今天留在袁紹身邊的確有危險,但他已然無所畏懼,憑他對袁紹的瞭解,在雙方沒有正式撕破臉之前,袁紹不會對他痛下殺手。


曹cào底氣十足,信心爆滿,最根本的原因是袁紹與他兩者之間是否翻臉,決定權在曹cào手中,袁紹是強,可袁紹不如曹cào挾天子令諸侯名正言順,曹cào打什麼仗,都能擺出天子大義,也就是堂堂之鼓,正正之旗,袁紹打誰都不會有太大阻力,唯獨打曹cào之前要猶豫斟酌很久。


又將郭嘉的反應告知了程昱與荀攸,曹cào情不自禁面帶得sè地問道:“以你等之見,郭嘉是否能看出形勢利弊?”


既然曹cào已經有了決議,荀攸與程昱也就不再堅持,聽到曹cào這個問題,荀攸面lù思索狀,半晌後才淡淡道:“郭嘉之名,如雷貫耳,在下卻沒有機會與此人接觸,對他瞭解不深,不過,若是荀尚書在此,必定篤信郭嘉能將主公所謀看得一清二楚。”


曹cào一愣,得意的神情消去不少,聞言點了點頭。


荀彧對郭嘉的瞭解都比他們要深。


程昱撫著灰白的鬍子若有所思,他對郭嘉有種莫名的敬畏。


因為他相信當年曹嵩被殺,張闓的供詞是真的。


“主公此次不惜自損威名而設計郭嘉與袁紹,無論勝敗,主公都將坐收漁利,郭嘉到底有沒有看破主公的計謀,就看他如何應對了。”


程昱儘管對郭嘉神往,卻不代表盲目,郭嘉能不能dòng穿曹cào的計策,戰場上會有答案。


天下矚目的三大諸侯在關中會戰,現在仗還沒打起來,曹cào就先損失了威名。


因為他給郭嘉的那一封詔令,好聽點的話是強人所難,不好聽的話就是無理取鬧。


郭嘉抗旨不尊是天下諸侯都會有反應。


以這個藉口開戰,實在有違諸侯之間的潛規則。


要不然,曹cào自己和皇帝有什麼區別?他下詔讓你把屬地拱手送出,你不從就是逆賊,諸侯之間的遊戲不是這麼玩的,要是曹cào每每如此,等同樹敵天下,遲早會遭到諸侯群起而攻之,那距離他滅亡也就不遠了。


戰場上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曹cào這一次不惜先自損,後傷敵,聽起來這是不智之舉。


可曹cào不這麼認為。


能夠挑起郭嘉與袁紹的戰爭,他損失一些威名又如何?


能夠拖延袁紹三五年,給他喘息的空間,繼續強盛的時間。


曹cào覺得這次的損失與利益相比,是小巫見大巫。


“哦?仲德此言何意?郭嘉如何應對才能瞧出他的心思?”


曹cào再一次笑意玩味起來。


程昱表情一肅,朝曹cào一拱手道:“郭嘉若全力死守,說明他根本沒有瞧出主公是最終得益者。若是郭嘉不但要守住關中,還要重創主公與袁紹的軍隊,則說明郭嘉已將主公心思猜的七七八八,主戰,則意味著郭嘉不希望主公如願。”


若是郭嘉在此,必定會與程昱有著英雄所見略同的感慨。


袁紹和曹cào,不論勝敗,不論他們的得失,郭嘉都沒有任何好處。


這一場仗,郭嘉不是擴張,而是守住既得戰果,打這樣的防守戰沒有不死人的,沒有不消耗財力的,沒有不減損實力的。


所以郭嘉哪怕是立於不敗之地,實際上在袁紹與曹cào兵臨洛陽那刻,郭嘉已經輸了。


曹cào成功煽動袁紹來打關中,曹cào已經贏了。


至於袁紹能不能打下關中,對郭嘉而言,無非是輸的到底有多慘而已。


為了不能讓曹cào漁翁得利,郭嘉便要戰,而且戰略目的就是要盡其所能地消滅袁紹與曹cào的兵馬。


“是嗎?不管郭嘉作何應對,哪怕他能將袁本初二十萬兵馬全部留在關中,呵呵,我始終都是得益者。”


曹cào不怕郭嘉看得出來他的計謀,因為郭嘉是被動,形勢不是郭嘉能夠主導的。


有一點是袁紹沒想到的,如果真的打下了關中,曹cào不會在這一條件上背約,必定會將關中敕封給袁紹。


因為袁紹入關中,就意味著時刻要防備益州的郭嘉反撲。


如果這個情況出現了,曹cào下一步戰略就是與郭嘉化敵為友,郭嘉要什麼,曹cào都給他。


失去了關中的郭嘉,也就不再令諸侯忌憚,反而是曹cào想要利用起來殺人的刀。


到時候郭嘉在益州,他在中原,一同拒當袁紹,袁紹東西難顧,曹cào要以弱勝強,就多了幾分勝算。


何況關中百廢待興,郭嘉得關中,要休養數年,袁紹得關中,同樣如此,這樣曹cào就有更多的時間強大自身。


袁紹擁兵四十萬,就算這一場仗打完他兵馬一點兒也沒有減損,他少說也要在關中屯兵十五萬才行,畢竟郭嘉在益州可還有十萬兵馬。


曹cào設的這一局,從始至終,他才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的人。


至於他帶來的五萬兵馬會不會賠在戰場上,他還另有打算。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3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四十九章 大戰在即


翌日,曹cào來到洛陽軍營。^^



他的兵馬與袁紹的兵馬是分開駐紮的,畢竟是不同陣營,儘管此時是盟友,卻也要涇渭分明。


校場內整齊有力的喝聲震耳yù聾,身穿鎧甲的將軍站在一旁親自監督士兵們cào練。


相較袁紹的兵馬從河北遠道而來,近日都在休養,曹cào的兵馬卻每日都堅持訓練,沒有絲毫懈怠。


士兵cào練一絲不苟,曹cào治軍嚴謹,上行下效,麾下大將練兵同樣沒有半分兒戲。


這五萬兵馬的確是曹cào的jīng兵,此次出征,隨著曹cào一同前來的夏侯惇正是監督cào練的將領。


身穿鎧甲,威猛非凡,夏侯惇的氣勢雄渾,加上一隻眼睛被眼罩遮住,頗具威懾力。


那只眼睛,是呂布襲取兗州時大戰中,夏侯惇被流矢shè傷丟掉的。


以此可見,夏侯惇身先士卒,戰場拼殺,完全不顧個人xìng命。


曹cào的到來並沒有打luàn校場肅然的氣氛,夏侯惇給曹cào行了一禮後將練兵的事宜jiāo給手下偏將,而後隨著曹cào一同朝著帥帳中走去。


帳內有人,夏侯淵。


他正手捧兵書認真研讀,聽見腳步聲後抬起頭,見到曹cào與身後跟著的夏侯惇,放下兵書,夏侯淵起身給曹cào垂首抱拳行禮。


“主公。”


曹cào微微點頭後就走到主位上坐下,也不寒暄,開mén見山地直奔主題。


“事情如我所料那般,袁本初命我去打武關,不過不是我親自去,而是將這份任務jiāo給你二人。一切,就按照之前的計畫進行吧。”


夏侯惇與夏侯淵對視一眼後,並沒有興奮之sè,反倒有些意興闌珊。


曹cào看到他二人的表情,知道他們心中不滿。


這份差事重要有人來做。


“記住,攻打武關,造勢即可,函谷關不破,你二人屯兵在武關東面營造對峙之勢便可。”


曹cào叮囑了之後,夏侯惇與夏侯淵才齊齊抱拳接下軍令。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武將們更喜歡直來直去的兩軍廝殺,驚心動魄的戰場爭鋒才能令他們熱血沸騰,要是比起將略兵略,有時候似乎就變成了文人切磋才藝一樣,少了那麼幾分男兒豪情。


只是戰爭始終不是市井暴徒luàn拳相鬥,名將之所以是名將,更多的還是智高一籌,項羽霸王之名威震古今,但他丟掉了唾手可得的江山。15\\


曹cào下達完軍令後就返回城中居所,卻又得到了袁紹已經開始發兵攻打函谷關的消息,袁紹並未親自前去,而是派了張頜與淳於瓊,各自領兵三萬,倒是兵馬大纛上擺出了袁和曹的旗號。


不打著曹cào的旗號不行,畢竟袁紹是曹cào請來的,開戰要用曹cào的名義。


不豎起袁紹本人的大纛也不行,因為領兵作戰的是張頜與淳於瓊,都是袁紹的將領,不能讓人誤以為這二人與兵馬都是曹cào的。


這都是袁紹的主觀舉動,曹cào得知後倒是搖了搖頭,對荀攸說道:“袁本初大張旗鼓去打函谷關,我實在不明白他急什麼?我的兵馬還沒有到武關,他卻先動了,郭嘉得知這個消息後必定增援武關,他簡直是在幫倒忙。”


荀攸笑而不語,袁紹有時候自以為是做出的事情啼笑皆非。


可這一回,保不准袁紹就是和曹cào一個心思,都是想暗中給對方下絆使壞。


因袁紹與曹cào屯兵洛陽,關中百姓人心惶惶,諸侯之間沒有對錯,只有和平與戰爭,百姓不管郭嘉是不是該被討伐,他們只關心關中能不能太平。


除了函谷關映shè的弘農與河東兩郡已經徹底宣告在今年chūn天不可能恢復生產外,三輔之地周邊的郡縣仍舊有條不luàn的加快恢復生息的步伐。


此時此刻,正是智術之士勞心勞力的時候,實幹能力的高低就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


能不能在非常之時安撫好一方百姓,是考驗一個地方父母官的能力。


郭齊調至長安,作為禦史台長安的高官,他最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考察各地官員在長安的政績。


一個chūn天,恰逢戰luàn,能不能坐穩官位,就憑本事了。


按常理來說,郭嘉此刻若不退回益州求得自保,至少也應呆在長安城內,可他卻下令率軍出長安前往東面鄭縣,打算在鄭縣安營下寨。


他的目的很簡單,一方面是不讓戰火燒至三輔之地,另一方面是根據他計畫中的決戰地點而做出的決定,並且鄭縣距離函谷關和武關能讓情報來回減少一日。


鎧甲披身,英姿颯爽的郭嘉騎上烈焰駒,率領大軍從長安東mén而出。


他把全部兵馬都調離長安,長安空虛,他不在意,這個關頭,長安對他而言,有沒有都一樣。


袁紹和曹cào打入關中,沒了函谷關,等同沒有了長安。


韓遂和馬騰如果趁機來犯,只要攻克陳倉,切斷郭嘉的糧道,長安會陷入孤立無援的處境之中。


所以他在關中的兵馬傾巢而出,分兵守城是不智之舉。


西面扶風郡有吳班與孟達所率一萬兵馬嚴防西北兩頭惡狼。


東面函谷關有張遼三萬兵馬,東南的武關有嚴顏一萬兵馬。


郭嘉自己所率,有錦帆軍兩萬,許褚典韋共一萬,陷陣營四千。


這加起來滿共就八萬四的兵馬,實際上能夠投入對陣袁紹與曹cào的戰鬥中,只有七萬四。


而袁紹和曹cào,加起來有二十五萬


兵力對比上,對方是在郭嘉三倍以上。


郭嘉怕嗎?怕也要打,既然怎樣都免不了一場大戰,那就豁出去打一次。


勝了,他就是關西的無冕之王,威加四海


敗了,灰溜溜回益州,過去五年的蟄伏付諸東流。


隊形如龍,蜿蜒漫長,緩緩向東。


郭嘉策馬在軍隊旁側,身邊同樣有三人騎馬在旁。


甄豫,張續,張欽三人前來送行,此時此刻,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慨。


袁紹和曹cào的兵馬那麼多,郭嘉守不守得住關中,三人心裏都沒底。


看著不斷向東的軍隊,三人不勝唏噓,多少有點兒憐憫的心情,或多或少都認為他們這是去送死。


閒話不談,正事要緊。


張續朝郭嘉拱手道:“使君吩咐的事情,商業協會已經辦妥,糧草皆以jiāo給徐大人,至於使君要求的第二件事,那些工匠與勞力也已經在法大人的安排下前往華yīn。第三件事,在下也已經吩咐周全,只要戰事一開,河北和荊州就會齊齊發動。”


益州豪族們或許從未同心協力與一位君主共同拒當外敵,他們也是迫不得已,總不能眼看他們在關中投下的血本都打水漂了。


他們帶來的糧草,都賣給了郭嘉充當軍糧,並且陸陸續續還在往長安運送。


他們帶來修建豪宅和商鋪的工匠勞力,儘管不知道郭嘉要這些人做什麼,但還是聽從安排把這些人送去華yīn,工錢比平常高五成,畢竟華yīn距離潼關不遠,潼關再往東,就是函谷關。


現在益州豪族漸漸變成了孤注一擲,如果郭嘉敗了,關中丟了,他們的損失是難以想像的巨大。


富貴險中求。


要是郭嘉能tǐng過這一關,好歹郭嘉與益州豪族算是同甘共苦過,兩方關係能夠更加緊密,利益結合也更加牢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今日諸位施以援手,嘉銘記一生。”


平心而論,郭嘉儘管知道兩方沒什麼感情可談,如果不是出於利益,益州豪族也不可能現如今眾志成城地站在他這一邊,但他還是要記住他們的好。


記人之善,忘人之過。


沒有什麼冤仇解不開,也沒有人是天生的死對頭。


反正益州豪族現如今也明白,跟著郭嘉hún,總比跟著其他諸侯強。


袁紹名頭很大,手下士族豪族林立,卻不見得益州豪族被袁紹統治就能過上比現在更好的日子,階級都是一層壓一層,權勢也是強壓弱,高臨低,沒有低層的人,也就沒有所謂高層的群體。


就好比關中日後興起新的豪族,底蘊與勢力,顯然就不如益州豪族。


“使君言重了,時局緊迫,我等也就不耽誤使君的時間了,在下謹代表益州商業協會祝使君一戰功成,令關中免遭豪強荼毒。”


張續面lù鄭重之sè,甄豫與張欽也帶著幾分緊張的表情。


他們都怕打仗,而不是每天做著發國難財美夢的jiān商,和氣生財才是他們追求的環境。


郭嘉也不多言,拱手還禮後策馬揚長而去。


蒼茫天幕下,三萬四千人的軍隊jīng神抖擻,戰意盎然地想著東面


ī近。


在關中,郭嘉只有四位謀士可用,法正,龐統,賈詡,徐庶。


徐庶留在長安,雖說長安不設防,卻也要有人維持大局。


法正被郭嘉帶在身邊聽後差遣,賈詡去了函谷關,龐統去了武關。


至於扶風的吳班和孟達,郭嘉沒有指派謀士去督戰。


因為馬騰韓遂若來進犯,郭嘉不需要吳班和孟達顧慮太多,不管對方來多少人,只管開戰,他們踏進扶風一步,只要吳班和孟達有本事,能打到涼州最西面,郭嘉都不在意。


不過馬騰和韓遂來進犯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他們自己內部如今還luàn成一鍋粥,自己的屬地夠不夠兵馬保住還是個問題,來打關中進犯郭嘉?別說是曹cào煽動,就算天子真的下詔給他們,都未必能行。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4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五十章 率先發難

第五十章率先發難


鄭縣,函谷關,武關,…呈鼎足之勢,從大局而言,郭嘉坐鎮在鄭縣,不但有利於指揮調度,同樣使得…緊密聯繫在一起。


美中不足的是鄭縣不具有函谷關,武關這樣的地理優勢。


小小的縣城城牆不高又不厚,容下郭嘉三四萬的兵馬不成問題,卻絕對在守城上不占任何優勢。


剛剛率軍來到鄭縣後,郭嘉下達的第一條軍令便是擴修編縣的防禦設施。


城牆不高不固,那就修。


城外沒有護城河,不要緊,挖陷馬坑。


剛剛到來鄭縣的將士忙得熱火朝天,城內城外都是一副忙碌不已的景象。


城內的百姓已經暫時遷入長安避難,郭嘉下榻在城內府衙內,此時正聚jīng會神地盯著鄭縣,函谷關,武關一帶的地圖。


堂下法正望著郭嘉的背影,默不作聲,時刻等待著吩咐。


“工匠們都就位了嗎?”


郭嘉沒有轉身,平靜地問道。


法正聞言,答道:“已全部就位,由高將軍監工,預期兩月之內便能完成主公的任務。”


郭嘉輕輕嗯了一聲,而後沒有再答話。


不多時,許褚帶著一份情報來到堂內,見到郭嘉後直接將張遼送來的急報呈給郭嘉。


郭嘉接過後展開一看,閱過之後遞給法正,自己陷入了沉思。


法正與許褚也看過情報後同樣若有所思。


“袁紹與曹cào大張旗鼓地一起攻打函谷關?呵,奇正相合,我若是曹cào,如果大纛在函谷關,必出奇兵攻武關。我若是袁紹,必定名正言順地分兵兩路,兩路皆豎起袁字大旗,hún淆敵人視線。武關危險了,許褚,去把甘寧給我叫來。”


郭嘉渾然不懼,不管哪個將領用兵,都不可能實打實地將自我力量呈給敵人,虛實奇正,不管是皮máo還是jīng髓,是個將領都會那麼一點兒。


好比袁紹與曹cào的大纛都在函谷關,郭嘉料定其中必然有詐。


無非就是呈現出一種函谷關被重兵攻打岌岌可危的態勢,而後出其不意取下武關。


關中四雄關,武關儘管比不上函谷關,卻也不是一時三刻能夠輕易攻破的。


須臾之後,身姿tǐng拔威武的甘甯來到郭嘉面前,抱拳行禮後等待差遣。


三萬錦帆軍,一萬jiāo由吳班和孟達統領在扶風防備韓遂和馬騰。


還有兩萬一萬是步卒,一萬是銀翎飛騎。


不管是武關還是函谷關,其地形都是東面奇險,西面平坦。


既然不是平原,道路也不開闊,騎兵能夠發揮的空間就少之又少。


“興霸,你即刻率軍增援武關,銀翎飛騎留下,我讓你帶走一萬步卒,不出三日,必有大軍圍攻武關,你率軍抵達武關前半日,先要養jīng蓄銳,進入武關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龐統能否出兵先戰,不論圍攻武關的將領是誰,哪怕是曹cào本人,恐怕都未必能料到我敢出兵去戰,當然,若龐統反對,則此奇襲戰術便作罷。”


袁紹曹cào揮軍二十余萬壓境關中,天下人只怕都認為郭嘉在此刻只能做一隻縮頭烏龜,利用雄關地利抵禦敵人,能自保就已然燒高香謝天謝地。


郭嘉偏要反其道而行,在戰事初期,他是戰是守的態度並沒有傳入袁紹和曹cào的心中,他們必定也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們來攻,郭嘉只能守,所以,真正能夠在初戰發揮奇襲的人,不是袁紹和曹cào,而是郭嘉。


龐統在武關,瞭解的敵情必然要比郭嘉更為詳細,如果龐統不支持這個戰術,則說明事不可為,郭嘉也不會一意孤行,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今日的決策,也許一日後,兩日後,面對的局勢決然不同。


甘寧沒有絲毫遲疑便領命離去。


率領一萬步卒熊叨叨氣昂昂地離開了鄭縣,向著東南方向的武關疾行而去。


一日半後,甘寧率軍距離武關還有不足半日路程,讓將士們多休息了半日後才在旁晚進入了武關。


龐統與嚴顏見到甘寧率軍來援,喜出望外地出mén相迎。


顧不得洗去風塵,甘寧身穿鎧甲來到堂內,直接詢問龐統武關東面的形勢。


龐統與嚴顏對視一眼後,龐統驚疑不定地問道:“送信的騎兵今日清晨才快馬加鞭前往鄭縣,甘將軍又如何得知武關東面有大敵來襲?莫非在路上碰見了送信的騎兵?”


甘甯面沉似水,搖頭道:“主公兩日前便猜到武關將面臨大敵


ī臨,特命我率軍來援,並且讓我請示軍師,能否出戰迎敵?”


龐統瞠目結舌,他給郭嘉送去的急報中,就在請求發兵來援。


武關在峽谷間一座較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習山,南瀕險要。關城略成方形。東西各開一mén,以磚石包砌卷dòng。關西地勢較為平坦,唯出關東行,延山腰盤曲而過,崖高穀深,狹窄難行,因此武關為古代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此刻,武關的東面山腳深谷之內,已經有大軍屯聚,帥旗上寫著夏侯二字,顯然是曹cào的兵馬,探馬所報,兵馬在三萬到七萬之間。


武關有一萬兵馬,由嚴顏所率,龐統坐鎮,依龐統來看,武關這一萬兵馬要守住關城易如反掌,可現如今最好的機會便是奇襲,所以他給郭嘉發去急報,請求增援,力求初戰告捷,挫敵鋒芒。


不是龐統不能用武關內的一萬守軍,而是武關不能有失,風險他承擔不起,武關若失,函谷關將成孤立無援之態,並且敵軍可長驅直入震動三輔。


所以,不論是函谷關還是武關,關城內都不能空虛,要出戰奇襲可以,但是要確保在奇襲失效後關城不能有失,因此武關這一萬守軍讓龐統發揮起來就顯得捉襟見肘。


龐統始料不及的是郭嘉遠在百里之外便能料敵於先,並且與他不謀而合。


“好,主公料事如神,此戰必勝。”


龐統喜不自禁,又略有jī動之sè,不過他的笑容瞬間又凝滯了幾分,沉聲問道:“甘將軍,你率軍而來,連日急行軍,將士們還有jīng力禦敵作戰嗎?”


曹軍就算料不到郭嘉敢出兵來攻,至少他們在人數上是佔據絕對優勢。


如果甘寧所率的軍隊後勁乏力,不能一鼓作氣將敵人趕盡殺絕,這奇襲戰術恐怕要大打折扣。


當然,事情可以區別對待,若是錦帆軍疲乏,那麼這出城奇襲,也只能一擊即退,能殺敵多少,就看對方的應變能力了。


甘甯聞言一笑,灑然道:“這個主公也早有安排,入武關前,我已命將士們多休息了半日,現如今正jīng神飽滿,斬將殺敵的氣力綽綽有餘。”


一連串的喜悅令龐統連話都說不出來,在對郭嘉的敬畏心理中添了幾分佩服後,與甘甯嚴顏一道商議了夜半三更出城劫營的戰略。


屯兵在武關東面深谷內的正是夏侯惇與夏侯淵。


今天是他們率軍抵達的第二天,穀中芳草萋萋,草木悠悠,他們率領五萬兵馬屯于穀中,這兩日都在加緊修建防禦措施。


只可惜他們屯兵之處鮮有岩石,營寨外的堅壁想要豎起來所需時日甚長,這剛到第二天,數座營帳已經紮下,週邊的堅實壁壘卻還未成形。


夜sè茫茫,夏侯惇與夏侯淵兄弟二人站在營帳外,負手遙望西方,巍巍可見武關佇立在高處的關城。


“若真打武關,傷亡恐慘不忍睹。”


夏侯淵有感而發。


太平軍以逸待勞,曹軍是疲憊之師,太平軍是守,曹軍是攻,這就是仰攻,不利。


武關兩旁無路可走,夾道而立又兼居高臨下,要攻克這一座雄關,若無奇謀,戰損比將會難以想像的巨大。


chūn天的風氣涼爽宜人,夏侯惇面沉似水,沒有一絲動容,反倒淡漠地說道:“主公從始至終都不曾有過攻打武關的意圖,我等屯兵於此,威懾武關即可,待函谷關破後,要取武關,易如反掌。不過,哼,就算現在打武關,三萬人足矣。”


函谷關,武關是掎角之勢,哪個丟了,另一個都危險,關中的防守體系也就同時崩潰。


夏侯惇與夏侯淵此次領兵而來,多少帶著幾許失落與無奈。


他們戰意澎湃,曹cào視而不見。


或許武將們大多認為勝利是屬於戰場上活下來的一方。


可曹cào,或者郭嘉更認為活得更久的人才是最終贏家。


如果今天曹cào沒有慫恿袁紹來打關中,在他看來,也許最快一年半,最遲三年,袁紹揮軍南下,他就必死無疑。


有了今天的關中大戰,曹cào確信至少三年內,他xìng命無憂,三五年後,他也許會擁有了置袁紹於死地的實力。


眼光看得遠,才能活得長。


曹cào想什麼,做什麼,沒必要給手下的人解釋,你是臣,就該主憂臣勞,謀士猜得到曹cào的心思,卻不會說破,也不會到處宣揚。


夏侯淵與夏侯惇明不明白曹cào讓他們來的目的,這都不重要,反正他們必須來,而且必須執行軍令,保持與武關對峙的姿態便可。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5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五十一章 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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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大言不慚說給他蘭萬兵馬便能攻歲武關夏侯淵雖然不敢質疑……”卻目lù憂sè地轉身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營寨。


húnluàn之中有眼尖的敵軍發現了帥帳外的夏侯惇與夏侯淵……”殺紅了眼的敵軍無所畏懼般一沖而上。


長刀揚起”伴著怒吼”敵軍想要一刀砍下夏侯慎的腦袋。


夏侯慎身後的親衛持刀合圍想要護衛住夏侯慎……”卻不料夏侯惇搶先一步……”沉重地腳步踏過身前傾……”佩刀橫擺,整個人一落一起鮮血如瀑在他身後飛起……”那不知死活妄圖一戰成名的敵軍身首異處前沖的身體已經沒有了腦袋……”卻還跑了幾步摔倒在地。


地上血流成河”夏侯惇持刀轉身俯視定睛一瞧……”沉悶地爆喝一聲。


“呀啊……錦帆軍!!!””


地上那無頭屍體輕甲肩上……”一支蒼白的鳥羽在鮮血漫天的環境中格外純潔。


郭嘉麾下能有旗號的軍隊並不多滿共也就三支……”錦帆軍”虎衛,陷陣營。其中銀翎飛騎又隸屬錦帆軍錦帆軍衣著特點很明顯……”鎧甲肩部chā著鳥羽……”平時或許只是一和標誌現在奇襲敵營……”則對分辨敵我起了很好的幫助,以免殺紅了眼的人誤傷了自己人。


“將軍”小心。”。


就在夏侯慎怒不可遏時,一名親衛朝他奮勇撲來。


夏侯慎下意識地躲開……”別說是親衛,就算是夏侯淵朝他撲過來,他都會躲現在他身邊的一舉一動……”都不能小心大意。


結果那名親衛撲了個空……”整個人又倒飛回去……”仰面倒地”口溢鮮血”xiōng口上chā著一枚箭矢……”葬送了他的xìng命。…


夏侯悻悚然廣驚轉身望去……”不遠處”名武將正好彎弓shè箭結束……”劍眉鷹目,英氣的面孔上流lù出一絲失望。


正是甘寧。


夏侯悍橫刀而立”暴喝道:“下何人?敢否下馬來戰?”


話音剛落,夏侯淵大驚失sè地朝夏侯慎吼道:“元讓,小心!”


夏侯慎耳根顫動”右側有破空聲襲至,心知不妙立馬翻身餓地……”打了個滾兒後又翻身而起。





又是一枚箭矢襲過。


夏侯慎若動作遲緩半秒,必命喪九泉。


狼狽地轉頭再望去……”夏侯惶心中的怒火已經讓他失去理智了。


只見與甘寧相距不遠的地方……”又有名武將張弓搭箭……”絡腮胡灰白”容貌粗獷卻不失威武,正是同樣shè術一流的嚴顏。


“爾等只會施放冷箭嗎?””


夏侯悍沉沉出了。長氣,努力讓曾巴冷靜下來,銳利如刀的目光在甘甯與嚴顏的身上來回打轉。


“元讓”撒吧。”。


夏侯淵生怕夏侯惇衝動……”於是上前來提醒一句。


曹營的húnluàn局面誰也沒有料到……”統軍的夏侯兄弟沒料到,實際上甘寧也沒料到。


“錦帆甘興霸在此”下若敢來戰,請上馬與我一戰。”


嚕寧氣定神閑,睥睨四方。


言語口氣頗為傲然……”這是jī將


甘甯雖然與夏侯悍相距不過五十步,卻不敢貿然縱馬而去。


郭嘉說過”曹營之中臥虎藏龍,許多名不見經傳的武將巔許都是當時翹楚之輩,萬不能目中無人。


甘甯與嚴顏身先士卒,直沖曹營帥帳,擒賊先擒王的意圖在明顯不過。


住慎與夏侯淵雖未上馬可他們身後有近千的親衛……”而且還有不斷彙聚起來的曹兵甘甯與嚴顏騎馬殺入敵營……”他們所率的步卒卻大多都在後方……”二人身邊滿共不足兩百士兵若是沖向夏侯兄弟……”即便不是送死”也肯定是自討苦吃。


所以,甘寧要拖延時間,曹軍的潰敗難以想像。


曹cào,一直是郭嘉視為世間勁敵的一個梟雄。


曹兵為何戰力如此低下?應變能力幾乎與普通百姓只知逃命無異。


甘寧不管這些”暫時也想不通。


只要留下夏侯惇與夏侯淵,這一場仗的首戰他就拔得頭籌……”立下頭功。


夏侯慎xiōng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齒地盯著甘甯身旁夏侯淵焦急不已……”而他卻還生硬地吐出幾個字。


“那麼這位又是何人?”


嚴顏輕輕一笑”隨意地說道:“某乃使君帳下無名小輩一名,聽命于文遠將軍。”





夏侯悍暴跳如雷”簡直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對方連姓名都不屑告訴他。


把推開夏侯淵……”夏侯慎喝道:“將我戰馬牽來”今日我要將此人戮屍梟首。”


夏侯淵大驚失sè,趕忙拉住夏侯慎。


就連他都看出來甘甯和嚴顏是在拖延時間,只等他們後面的兵馬掩殺湧來後再將他們一網打盡夏侯慎被人連放兩次暗箭……”又被甘寧的傲氣和嚴顏的不犀打擊,已經完全被怒火沖昏了頭腦。


就在夏侯慎與夏侯淵僵持不下時……”他們的親衛有打探敵情的人回來了……”跪地抱拳道:“稟將軍”武關出現敵方至少四路大軍……”各個兵馬旗號分別是甘,高,許”典。”


至少四路。


而不是至多。


夏侯慎動作定住”涼意席捲全身。


甘甯,高順”許楮,典韋。


郭嘉瘋了嗎?


函谷關東面有袁紹二十萬大軍!


他把麾下jīng銳都調來武關做什麼?!


這個夜晚異變突起夏侯惇與夏侯淵也剛到武關東面一天而已……”敵情資料掌握不足。


但是甘寧的出現已經讓他們相信郭嘉的確是已經調集jīng銳來到武關……”目的就是先剩滅武關外的曹軍……”再回過頭去對付袁紹。


夏侯慎恨恨地盯著不遠處的甘甯和嚴顏,跨上戰馬後下令全軍撒退。…


眼見夏侯慎與夏侯淵上馬逃命,甘甯和嚴顏相視一笑,有幾分苦澀。


龐統的疑兵之計的確嚇跑了他們。


可是若沒有這疑兵之計……”或許就能把夏侯兄弟留在這裏。


不過,事情不能想當然,夏侯慎與夏侯淵畢竟是主將,五萬曹兵潰不成軍其中也必然有誓死追隨夏侯兄弟的將士……”若夏侯慎不下令撒軍……”恐怕雙方還有一場惡戰。


“殺!片甲不留。”


甘甯下令讓士兵一路追至穀口後鳴金收兵。


天méngméng亮時”戰事徹底息止”喧囂也緩緩恢復平靜。


在武關城mén外”龐統策馬陣前”他身後有一萬兵馬,分為四路,每一路都豎起不同的旗號。


袁紹和曹cào玩聲東擊西……”龐統見招拆拒”也用疑兵之計反擊。


甘甯與嚴顏大獲全勝凱旋歸來後……”甘甯朝龐統有些惋惜地說道:“若軍師不擺出著疑huò敵軍的幾路大巔……”或許某就將夏侯兄弟困死I穀中了。”


龐統聽了,搖頭歎道:“要斬夏侯”的確是天賜良機可眼下的局面……”能少損失一些兵馬,就儘量不要付出大的傷亡為了幾個曹營敵將……”不值當。”


若是雙方兵力旗鼓相當,郭嘉願意用一千,兩千,甚至三千士兵來換夏侯慎,曹仁”徐晃等等武將的命。


可是現在,郭嘉的兵馬不能輕易折損,否則就很難應對未來與袁紹和曹cào的決戰。


如果郭嘉在此”也定會贊同龐統的決策……”用疑兵嚇退對方,也遠比付出不小的傷亡換取夏侯兄弟xìng命要強。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5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五十二章 棋差一著


戰後打掃戰場和清點傷亡。


太平軍大獲全勝,殺敵近三萬,平均每個出戰的士兵都殺敵三人。


雖然奇襲制勝是戰術運用得到,可戰果也未免太令人瞠目結舌了。


嚴顏是第一時間得到結果的人,他滿臉喜sè地來到堂中給甘甯和龐統報信。


“哈哈哈哈,軍師,甘將軍,這初戰就打得曹軍落huā流水,看來曹cào和袁紹也不過如此,他們想打進關中,簡直是天方夜譚。”


嚴顏大笑著坐下,桌上茶早已涼透,他卻渾不在意,喝下後爽快地繼續連飲數杯,仿佛比美酒還要甘香。


坐在一旁的龐統和甘寧卻好似心事重重地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嚴顏興致高漲,卻沒有得到回應,丈二和尚mō不著頭腦,眼神在甘甯和龐統身上來回打轉,疑huò地問道:“為何軍師與將軍不喜反憂?”


龐統與甘寧同時抬頭,二人對視,龐統先開口問道:“甘將軍,請你將戰事整個過程詳細說一遍,不要有半點遺漏。”


甘寧先回憶了一番,而後滴水不漏地訴說起來,接著,嚴顏也將他所見所知的戰況詳細道出。


龐統聽罷後,閉目一歎,默不作聲地從席位上站起身,走出了mén外。


過了一個時辰後,龐統才返回堂中。


甘甯覺得曹軍潰敗地蹊蹺。


不是曹軍敗得像是早有安排一般,而是曹軍仿佛絲毫抵抗能力都沒有。


他們殺敵近三萬,那可是近三萬的屍體。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作假不得。


甘寧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卻不敢宣之於口,因為太過無稽。


嚴顏鬧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打了勝仗,而且是大勝,為什麼甘甯和龐統好像反而不高興呢?


直到龐統返回後,答案才揭曉。


“曹賊果然狡猾。他是真的想要坐山觀虎鬥啊”


龐統歸來後,跪坐下來第一句話便是這一句感歎。


聽到龐統這麼說,嚴顏不明所以,甘寧卻有些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試探xìng地問道:“軍師此話,莫非曹cào是故意讓這五萬大軍來送死的?”


甘寧的想法便是這樣,如果曹cào不是故意讓這五萬大軍來送死,那麼沒理由他們會勝得這麼輕鬆,勝得這麼難以置信。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龐統面lù苦笑地說道:“是也不是。”


勝仗是意料中事,可殺敵近三萬,打得夏侯兄弟直接逃命撤軍,就有些出乎龐統意料了。


依照龐統的設想,劫營能殺敵近萬已經是個不可思議的戰果,如果曹軍稍弱些,戰果擴大到一萬五,都是情理之中。


可現在得到一個誇張的殺敵數字後,龐統不喜反驚。


事出無常必有妖。


“軍師能否為我解huò?為何是,又為何也不是?”


甘甯少時瞧不起文人,後來受郭嘉影響,對文人智士是打心底裏敬畏。


因為武人殺人用刀,文人殺人用心。


永遠不能小看書生,他們發起狠來,絕對防不勝防。


龐統將失落的心情收拾起來,淡淡道:“方才我去查驗了一番,曹兵陣亡將士大多是年長之人,或骨瘦嶙峋之人,我若沒有猜錯,這五萬曹兵,絕不是曹cào麾下的正規軍,而是曹cào臨時募集起來的老弱病殘之軍。”


甘寧沉沉地出了口氣,嚴顏則是目瞪口呆,訥訥地反問道:“曹cào派這樣的軍隊來打仗?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龐統微微搖頭,繼而說道:“恐怕曹cào沒料到我軍敢出城來戰吧,畢竟他五萬兵馬兵臨關下,武關只有一萬守軍,函谷關那邊又有袁紹二十萬兵馬叩關,曹cào以為主公必定全力堅守函谷關,武關這裏,只要守軍不減員至五千以下,堅守即可。”


甘甯長歎一聲,戰勝的喜悅一掃而空。


打贏的不是曹軍的正規軍,而是一支老弱病殘的雜牌軍,甚至都不能用軍隊來形容,只不過是普通人中的弱者穿上了兵甲罷了。


“曹賊慫恿袁紹來打關中,他出兵五萬,恐怕也是袁紹刻意要求的,否則曹cào也犯不著募集這樣一支毫無戰力的軍隊來麻痹袁紹,這一回,曹cào贏了,無論關中勝敗如何,主公與袁紹,實力要麼大減,要麼延緩了強盛的步伐。而曹cào卻只用了這樣五萬的雜軍就換來了數年甚至更長遠的利益。曹cào,不愧當世梟雄。”


龐統不勝唏噓。


今日一戰,他感慨良多。


自以為mō清了曹cào和袁紹的動機與意圖,卻沒料到還是棋差一著。


曹cào在數年以前的兵馬甚至比現在擁兵十萬還要多。


那個時候收降青州軍,曹cào的兵馬超過十萬有餘,甚至


ī近二十萬。


但是曹cào那時不得不忍痛裁軍,因為他養不起這麼多的軍隊。


後來拿下豫州,推行屯田,他才安安穩穩地擁兵十萬。


對曹cào而言,募兵不是問題,問題是養不養得起這些兵。


所以曹cào募兵容易,要招募一支老弱殘兵更是輕而易舉。


意圖就非常明顯,如果招募青壯男子當兵,就要將這些人打造為新銳軍隊,可招募一支老弱殘兵,曹cào不可能huā錢糧來供養他們,裝備他們。


目的只有一個,魚目hún珠,偷樑換柱,用這五萬雜軍麻痹袁紹,同時屯兵在武關東面,曹cào給夏侯兄弟的戰略指令就是對峙造勢,不用攻城。


只要屯兵在此,便能威懾武關。


要是沒有甘甯嚴顏率軍夜裏劫營,等夏侯惇與夏侯淵壘砌堅壁,打造好了防禦措施,恐怕外人就根本不會清楚曹營的虛實。


龐統現在恍然大悟:自己還是看輕了天下梟雄。


曹cào可以鋌而走險,但是,關中大戰的局就是曹cào設下的,他又怎會讓自己處於危境之中?


真從許昌調五萬兵馬來,那麼只剩下五萬兵馬的許昌難道防得住呂布和袁術合擊嗎?


袁術,呂布,都是反復無常唯利是圖的小人,曹cào難道真會給他們可趁之機嗎?


後知後覺的龐統暗暗自責,若是能想到這些,他必然不會給郭嘉發去急報請求增援。


現在來看,nòng巧反拙,這一場勝仗,曹cào必定沒有傷筋錯骨,太平軍將士卻飽受奔


ō之苦。


“軍師,你看下一步,曹cào與袁紹會如何應對?武關,還會有危險嗎?”


甘甯不清楚龐統的內心獨白,即便知道也不放在心上,著眼大局,個人感慨都微不足道,不管曹cào的初衷是什麼,下一步的戰略才是重點。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眼下和未來,才是關乎生死的大計。


龐統jīng神一震,沉yín片刻後仍舊不確信地說道:“曹軍兵敗武關,袁紹得知後要麼斥責曹cào作戰不力,為防袁紹一怒之下撤軍而歸,曹cào要麼轉而讓袁紹來打武關,要麼重整旗鼓再臨武關,不論如何,武關接下來,將會面臨真正的強敵。”


龐統的話只是猜測,若是曹cào在這裏必定嗤之以鼻。


曹cào必定會對龐統說:你根本不瞭解袁本初


當袁紹兵臨洛陽,當他派出張頜與淳於瓊兵叩函谷關時,袁紹與關中的大戰,就不可避免。


曹軍兵敗武關,只不過是給了袁紹一個奚落嘲笑曹cào的機會,卻根本不會令袁紹有撤軍的想法萌生。


因為曹cào不是左右大局的人,袁紹自以為他才是。


曹cào敗,無關大局輕重。


“既如此,那我等還是給主公發去急報,請主公定奪錦帆軍下一步動向吧。”


甘甯意興闌珊地說道。


嚴顏手下的一萬兵馬無論如何都要坐鎮武關,如今武關的兵馬調動,只有甘寧的錦帆軍而已。


夏侯惇與夏侯淵狼狽不堪地撤軍,二人帶著親衛來到洛陽親自面見曹cào,自縛請罪。


曹cào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手指有節奏地在桌上敲打,堂下兩旁荀攸與程昱跪坐一旁默不作聲。


夏侯惇與夏侯淵把自己捆了個結結實實,跪在曹cào面前,垂首不語,無地自容。


“好,好啊,敗得好啊。呵呵呵呵,妙才,元讓,你們又立了一功啊。”


曹cào沒有任何預兆地大笑起來。


夏侯惇和夏侯淵睜大眼睛,驚訝萬分地望著開懷大笑的曹cào。


“主公,若主公是顧念以往情分,不必如此,末將乃敗軍之將,聽憑主公軍法處置。”


夏侯惇與夏侯淵以為曹cào這是不忍責罰他們。


他們從曹cào年輕時就跟著曹cào,夏侯淵甚至還幫過曹cào頂罪受罰。


曹cào身子一斜,慵懶地歪坐著,閉著眼睛,一手撫著嘴邊的鬍鬚,高深莫測地說道:“我的兵馬在武關打了敗仗,你們說袁紹會是什麼反應?”


夏侯兄弟被曹cào反常的表現nòng得頭腦昏沉,一點兒也想不通此時此刻曹cào究竟在想什麼。


程昱跟著曹cào很多年,現在能猜到曹cào的心思,卻不點破,笑而不語。


“主公?這與袁紹有何關係?”


夏侯淵怔怔地問道。


曹cào哈哈大笑,身子向前一傾,凝視著夏侯兄弟,看著他們一副呆愣的模樣,朗聲道:“袁本初會用這個機會去證明,他,比我還會打仗妙才,元讓,你們幫我給袁本初挖墳墓又加了把力”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6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五十三章 誓死不休


曹cào與袁紹會盟洛陽初時,他帶去的五萬兵馬的確是jīng兵強將,是曹cào立足中原的jīng銳之師。\\



這麼做的目的同樣是麻痹袁紹,袁紹也希望通過關中大戰來消耗曹cào的軍事力量,曹cào就讓袁紹得償所願,袁紹想看見什麼樣的局面,曹cào就營造出怎樣的狀況給他。


奇襲武關是曹càochōu身遠去的計畫,他料定袁紹在沒有mō清張繡動向的時候,必然不敢引軍南去攻打武關。


這個考量在曹cào這裏根本算不上問題,張繡別說偷襲,恐怕他比郭嘉的處境還令人擔憂。


郭嘉有雄關拒敵,張繡除了幾萬兵馬,什麼都沒有。


張繡也擔憂袁紹和曹cào一聲不響兵臨宛城。


引軍去攻打武關,曹cào早已計畫妥當,夏侯兄弟帶著五萬jīng銳離開洛陽,在武關東面百里之處,卻早有著曹cào招募的五萬雜牌軍。


用了一個晚上,金蟬脫殼,偷樑換柱,夏侯兄弟手上的兵馬數量不減,戰力卻直線下滑。


曹cào是幕後設局之人,卻也很難將關中大戰的過程與結果拿捏jīng准,出現什麼樣的後果,什麼樣的意外,誰也料不到。


有句話說得好,賭徒的勝利不是清醒地知道何時離開賭桌,而是自始至終便不入座。


十賭九輸,不參與者,相對于莊家,便是勝者。


曹cào是莊家,卻是在用袁紹作賭本,他自己的籌碼,一分一毫都不想投入賭局之中。


五萬雜牌軍,敗了,滅了,片甲不留了,曹cào都不在意,但他的jīng銳,他苦心經營多年攢下的血本,是萬不能動的。


誠然,曹cào有著梟雄底氣,卻也要承認這一場三家博弈之中,他並不能完全主宰大局,袁紹,郭嘉,他們總會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


而他只要自己的主力jīng銳兵馬不投入戰場,不管結果如何,損兵折將的都不會是他曹cào。


坐在主位上的曹cào現在就在驚喜之中,他萬萬沒有想到駐守武關的將領敢奇襲曹營。


兵馬數量的對比,顯然是曹強郭弱,對方不死守卻冒險來攻,若是夏侯兄弟早有準備,武關淪陷的可能xìng就非常大。


兵行險著,以正合以奇勝,曹cào轉念一想,似乎這也符合郭嘉一貫的用兵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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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熟知」


沉思半晌後,曹cào讓程昱給夏侯兄弟鬆綁,而後說道:“你們帶著剩下的兵馬繼續回武關,這一次謹慎一些,見勢不妙就儘快退走吧,若武關守而不戰,你們可佯攻數次試探武關虛實。”


夏侯兄弟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就剩下近兩萬的弱旅,這點兒兵馬能打下武關?


“主公,可武關除了原先的守軍,現如今還有甘,高,許,典四位郭嘉麾下的大將,兵馬恐怕不下三萬啊。”


夏侯淵沒敢直接向曹cào要兵馬,要是給他們五萬,不,哪怕三萬jīng銳,攻克武關他們也有六分勝算。


將軍的底氣,源自軍隊。


帶著一群烏合之眾的老弱殘兵去打仗,加上剛剛慘敗而歸,軍中士氣低落,夏侯兄弟再臨武關,簡直是以卵擊石。


“荒謬,如果高順,許褚,典韋三人與甘甯一同到了武關,你們已經死了那是對方的疑兵之計”


曹cào不以為然地嗤笑數聲。


他儘管沒有身臨其境,但僅憑推斷,就dòng悉了武關的敵軍虛實。


夏侯惇與夏侯淵恍然大悟。


曹cào的話很有道理,如果陷陣營,虎衛,錦帆軍齊至,那夜劫營,他們兄弟倆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軍令就是軍令,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身為將領就得接下。


夏侯兄弟本是自縛請罪,卻被曹cào誇讚立下功勞。


再臨武關,報仇雪恨一解怨氣恐怕是不可能了,夏侯兄弟這回是長了心眼,不管武關那邊是虛是實,他們帶著兩萬弱旅,只能步步為營,稍有風吹草動,都不能輕敵大意。


夏侯兄弟走後,曹cào笑眯眯地喝了口茶,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荀攸撫著鬍鬚,疑問道:“主公為何不去向袁紹求援?”


之前,荀攸還以為曹cào會借這個機會讓袁紹分兵兩路,最大限度地削弱袁紹。


曹cào閉著眼睛,嘴角噙笑,淡淡道:“袁本初提防著我呢,等武關的兵馬全部葬送後,他才會卸下對我的防備。況且我現在去求援,袁本初是七分疑,三分喜,他會想,曹阿瞞一向會打仗,為什麼敗得這麼快?會不會有詐?呵呵,妙才與元讓只要一個月後敗光了這五萬兵馬,袁本初就會是大喜過望,因為我損失慘重,而他那時必定分兵來取武關,這樣他攻下關中後,有沒有天子詔令把武關敕封給他,都已經不重要了,關中只有他的兵馬駐紮,誰也chā不了手。”


荀攸說到底不如曹cào瞭解袁紹,對於曹cào的解釋,荀攸想了想後比較認同。


當曹軍在武關被劫營慘敗而歸的消息傳到袁紹耳中時,袁紹連連大笑數聲,對身邊的沮授,許攸,郭圖說道:“數年前,曹阿瞞討伐董卓的時候就輕敵冒進,在滎陽遭遇慘敗,差點兒連小命都丟了,今天,他又輕敵了,郭嘉可不是董卓能比的,董卓都能設下伏兵把曹阿瞞打得落荒而逃,要是小看郭嘉,下場不是更慘嗎?哈哈哈。”


袁紹為人其實有著幾分大氣,但作為天下諸侯中的佼佼者,他要落井下石,他要冷嘲熱諷,也要看對象,譬如曹cào這位挾天子令諸侯的梟雄,袁紹對於他的慘敗就情不自禁有了幸災樂禍的想法。


要是換了孫策,韓遂,馬騰等人,袁紹連品評的**都沒有。


看一個人的實力,要看他的對手。


袁紹將曹cào列為日後隱患,至少說明曹cào擁有的實力是強大的,而袁紹瞧不起的諸侯,他就懶得理會他們的動向。


三位謀士都沒有附和袁紹。


許攸說起來也跟曹cào是少年相識,在他投奔袁紹之前,他與曹cào的關係要比跟袁紹更近一些。


當年他與冀州牧王芬謀劃弑君擁立新帝事敗,其中許攸希望得到曹cào的支持,卻遭到曹cào的反對,冀州牧王芬被靈帝下令夷三族,許攸也只能遠走他方避難,若沒有這件事,也許許攸投靠的對象會是曹cào,而不是袁紹。


袁紹對曹cào始終有一種盛氣淩人的姿態,如此,袁紹就很難看清曹cào的真實實力。


相反,許攸算是仰視袁紹和曹cào,洛陽皇城中的公子哥飛鷹走狗,許攸還沒到紈絝子弟那個階級,他屬於旁觀者,看得比袁紹更清楚。


曹cào是什麼人?是從小就玩yīn謀詭計長大的,尤其是曹cào在仕途上數次碰壁,起起落落後,就更加深藏不lù。


到了今天,曹cào已經可以稱得上老謀深算。


曹軍在武關慘敗,許攸不是很相信。


但是軍情不容兒戲,稍有差錯,傳遞情報的人都要掉腦袋,所以情報肯定是真的。


許攸既然懷疑,那就只能推測是曹cào在用計。


“主公,曹cào再如何輕敵大意,這場敗仗,也未免太過蹊蹺。”


許攸沒有真憑實據,只有揣測臆斷。


袁紹嗤鼻一笑,道:“我也知道曹cào不可能敗得這麼快,這麼慘。哼哼,這戰報估計誇大了八成,他就是想用戰敗為理由撤軍,想要保存實力。你們猜,曹阿瞞什麼時候會來向我求援?讓我出兵去攻打武關?”


聽到袁紹這麼一說,沮授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只要袁紹腦子清醒,事情就好辦。


曹cào想讓袁紹跟郭嘉死磕,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武關戰敗究竟是真是假,反正只要曹cào想撤軍,袁紹肯定不同意。


若曹cào執意這麼做,袁紹下一步動作就是和郭嘉議和,然後要麼與郭嘉一起反過來打曹cào,要麼他也撤軍。


在武關,郭嘉已經和曹cào有過jiāo鋒。


函谷關卻還沒打起來,袁紹還有反悔的餘地。


而且,只要郭嘉和曹cào一直敵對,沒有聯合的可能,袁紹帶著大軍來回往返奔


ō的消耗不算什麼。


“依在下之見,曹阿瞞不出三日,必來向主公求援。主公既然成竹在xiōng,也就必然不會上了曹阿瞞的當。”


郭圖見縫chā針,拍了袁紹一記馬屁。


一旁的沮授冷笑不已。


話不能說太滿。


曹cào畢竟是當世梟雄,行事出人意表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一連三日,袁紹沒等來曹cào求援。


他們以為曹cào會借戰敗而撤軍的推斷落空。


相反,曹cào派夏侯兄弟帶著殘兵敗將兵叩武關,擺出了一副誓死不休的姿態,好像要拼到最後一兵一卒都打光的地步。


武關的戰報傳到鄭縣後,郭嘉閱過戰報,仰天長歎:袁本初,你什麼時候才會醒啊?


袁紹這把刀被曹cào用得神不知鬼不覺,郭嘉不得已要反擊力拼。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


曹cào的如意算盤,即便是郭嘉之前,也猜錯了。


他的確沒有想到,曹cào竟然偷龍轉鳳用五萬弱旅來換袁紹二十萬兵馬與郭嘉八萬兵馬在關中jī戰。


這筆買賣,曹cào穩賺不賠啊。


武關戰罷,函谷關烽煙又起。


張頜領軍三萬。


淳于瓊領軍三萬。


二將同時兵叩函谷關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7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五十四章 英雄相惜



曹軍在武關慘敗而歸,函谷關這邊的戰事雖還未打響,對峙之勢卻已然成型。\\




關東二十裏,張頜與淳於瓊各自領軍駐紮,一南一北,成掎角之勢,可作相互援手。


函谷關不同武關設在高處,而是在穀中,巍峨如山的關城扼守關中咽喉。


關外的防禦措施非常到位,極盡阻力重重。


先有溝壑的陷馬坑,後接密密麻麻的拒馬槍,再後還有壘砌起的週邊堅壁,關城內外設置哨塔,城樓上弩機並排而立。


張頜與淳於瓊抵達函谷關已有數日,只在關前叫駡,並不下令攻城,似乎他們的叫陣只是為了走個過場。


在武關的曹軍慘敗之前,張頜與淳於瓊的確只是給函谷關施壓,並沒有即刻攻城的打算。


袁曹之間的戰略是奇襲武關,在武關淪陷後,函谷關的軍事力量將會大大減低,因為他們要西歸援救三輔。


淳于瓊想要戰,張頜極力勸阻。


張頜要等,等武關的戰報再做決定。


可他沒有想到,等了數日,武關方面卻送來了曹軍慘敗的消息,攜殘兵敗將的夏侯兄弟仍舊在武關前進不得。


函谷關是張遼鎮守,賈詡雖領了軍師中郎將的官職,卻並不對張遼任何軍事部署指手畫腳。


賈詡倒是像個清閒的長者,每日在軍營帥帳中下棋看書,悠閒如故。


這日,張遼帶著郭嘉的手書來到帳中,賈詡依舊淡然地跪坐在一旁,面前擺著棋盤,手捏黑子落定後,再捏起白子,思考半晌落了下去。


“軍師還真是好興致。”


張遼笑呵呵地來到賈詡面前,跪坐下來,拿過白子,看看棋局形勢,等待賈詡落黑子。


賈詡淡淡一笑,問:“看來首戰告捷了。主公有何吩咐?”


張遼的視線在棋盤上,輕聲回道:“主公說接下來袁紹會下令猛攻函谷關,令我等嚴加防範,至少要再拖延袁紹大軍五十日。”


既然曹軍在武關敗了,那麼袁紹必定會下令強攻函谷關,拖延下去,袁紹每日的消耗都是天文數字。


函谷關設在穀中,深險如函。東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穀,號稱天險。關隘地處深險谷地,地勢險要,窄處只能容一輛馬車通行,所謂“車不方軌,馬不並轡”。而且由於這段黃河流域丘巒起伏,有中條山、崤山等阻斷,函關谷底成為附近地區唯一東西向平坦的通道,自然成為軍事要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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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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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秦國憑函谷關地利抵擋六國聯軍,函谷關的雄關之稱,非làng得虛名。


“張頜,淳于瓊,將軍認為此二人,誰是此戰大敵?”


賈詡始終不溫不火,不論智謀心計如何,到了他這個年紀,也算是修成正果,心緒不會大起大落,即便是意外,頂多也就是掀起微小


ō瀾。


張遼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望著賈詡,輕聲道:“自然是張頜。”


論身份地位,淳于瓊是高過張頜,在袁紹面前的分量,也是淳於瓊更勝一籌,但張遼只知道張頜是在平定黃巾時脫引而出被韓馥重用,後來袁紹入主冀州,改換mén庭。


而淳於瓊,除了政治資本高一些,本人並無突出戰績。


打仗方面,張頜應該比淳于瓊強。


這是張遼的看法。


賈詡聽後,並不評論,淡淡道:“既如此,那就先消除張頜這個將軍視為大敵的人吧。”


張遼面lù詫異之sè,繼而喜形於sè,問:“軍師可有妙計除去此人?”


賈詡微笑著搖了搖頭道:“略施小計,可解眼前之局,卻不能永絕後患。”


不管是解燃眉之急還是一勞永逸的計謀,張遼覺得多多益善,立即虛心請教起賈詡該怎麼做。


袁軍南面大營


淳于瓊得到袁紹從洛陽發來的命令,命他速戰速決,儘快拿下函谷關。


“去請張將軍來我帳中議事。”


淳于瓊高坐帥位,靜待張頜到來。


從北面大營來到淳于瓊帥帳內,一表人才頗有儒將風采的張頜給淳於瓊見了禮,而後入座。


淳於瓊廢話不說,直接將袁紹發來的軍令遞給張頜。


張頜一邊看,一邊皺眉。


函谷關易守難攻,這已經無須去證明。


當年戰國七雄並立,六國聯軍都沒能攻克函谷關覆滅秦國,他與淳於瓊這六萬兵馬,要攻克函谷關是難比登天。


不過形勢不能一概而論,郭嘉關中只有八萬兵馬,能調動的只有七萬,函谷關充其量前前後後只能有六萬兵馬。


只要把郭嘉的兵馬消耗乾淨,函谷關自然也就能夠拿下。


袁紹揮軍二十萬而來,曹cào有五萬兵馬的助力,總得有一方做炮灰,曹軍武關慘敗,炮灰的作用起到多少,消耗了多少太平軍?一千?三千?


這些,張頜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袁紹二十萬兵馬來打關中,即便打下來了,能剩下十萬兵馬,就是奇跡。


“這,淳于將軍打算如何行事?”


張頜試探xìng地問淳於瓊。


淳於瓊毫不在意地笑道:“明日便下令強攻函谷關,聽說坐鎮函谷關的是張遼,哼哼,無名小輩,不足掛齒,十日之內,我軍大旗必定豎立在函谷關城樓之上。”


相比淳於瓊的履歷,張遼的確難以比肩。


張頜眉頭緊鎖,淳於瓊這幅目中無人的態度,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沒有據理力爭好言相勸,因為都是徒勞。


默默地轉身離開營帳,張頜打算還是看看明日形勢再做打算。


如果張遼真的不知死活出關迎戰,那他倒是喜聞樂見這個局面。


不過,這個可能xìng微乎其微,尤其是在見識了張遼在函谷關外的防守部署,不能說天衣無縫,可終究是阻力重重。


張遼,數年前擊敗過呂布的張遼啊。


張頜心事重重地返回大營,他滿腹苦澀,在袁紹這裏他是功臣。


至少打公孫瓚,他絕對是功不可沒的將領。


可是在袁紹心中的地位卻十分尷尬。


甚至連淳於瓊都比不上。


袁紹對他心懷芥蒂,根本原因是張頜率領袁紹寄予厚望的大戟士軍團被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打得落huā流水。


大戟士,重甲重兵,若是步卒之間對抗將是佼佼者。


可機動能力緩慢的大戟士面對擅長控弦的白馬義從,在戰場上被騎兵玩的暈頭轉向,別說傷敵,連對方的衣服都mō不著,是真的望塵莫及,反觀白馬義從能騎善shè,中距離,短距離,就能shè殺這樣的重步兵。


這是兵種相克,與統帥能力無關。


可張頜就是這樣被袁紹心中不喜,他對袁紹說百句話,抵不上旁人郭圖,許攸,淳於瓊說半句。


他心中不服。


淳於瓊有什麼資格對他頤指氣使?


一個在軍中放縱無度飲酒的將軍,簡直是侮辱了將軍這個詞


當年,淳于瓊與袁紹同列西園八校尉,與袁紹平起平坐,後來追隨袁紹到河北打天下,憑這一點,袁紹信任厚待淳於瓊,也情有可原。


張頜敢怒不敢言,是他資歷不夠,他沒有底氣向淳於瓊發難,更別說指揮淳于瓊了。


在張頜還未應募加入韓馥討伐黃巾的軍隊前,淳於瓊就已經是天子腳下的皇城校尉,看一看當年西園八校尉中的人,蹇碩,曹cào,袁紹,加上淳於瓊,其他四人也都不是無名之輩。


張頜怎麼比得了淳於瓊?


翌日清晨,袁軍南北兩營全軍出動,兵叩函谷關。


淳于瓊意氣風發,策馬陣前,這一回他帶著袁紹的軍令,是真的要打,而不是造勢。


“張遼小兒,你若是個漢子就出城來戰,別做縮頭烏龜貽笑大方哈哈哈哈”


淳於瓊言語相jī,意圖在明顯不過。


城樓上守軍肅容以對,每架弩機前都有士兵cào控,隨時準備殺敵。


此前多次叫陣,城樓上只有守軍,張遼都沒有lù面過。


這一次,淳於瓊本來以為張遼仍舊不敢出來,卻沒想到他一開口罵,張遼就現身了。


身穿鎧甲英武tǐng拔的張遼站在城樓邊上,俯視前方。


在陷馬坑外百步的距離,淳於瓊單槍匹馬在陣前,他的身後,還有一員武將,年輕威武,與張遼不相上下。


“咦?縮頭烏龜終於伸頭lù臉了?哈哈,張遼,快快出城投降,若不從,那就別怪我刀下無情了。”


淳於瓊儘管是仰視函谷關城樓上的張遼,卻仍舊盛氣淩人。


張遼仿佛對他視而不見,目光越過淳於瓊,直


ī袁軍陣前的張頜。


遙遙拱手,張遼神情嚴肅,語氣十分平靜。


“敢問雋乂兄可在?”


淳於瓊一臉狐疑地扭過頭來看張頜。


張頜也莫名其妙,他根本不認識張遼,為何對方這麼尊重地稱呼他?


此時mō不清對方意圖,張頜也只能拍馬出陣,來到淳於瓊身邊,朝張遼也抱拳還了一禮。


“在下張頜,不知足下有何見教?”


城樓上的張遼表情鄭重,朝張頜朗聲道:“在下久仰雋乂兄大名,雋乂兄乃世間豪傑,遼敬佩不已,你我之前雖未謀面,在下卻與君神jiāo已久,今**我各為其主,竟要刀兵相見,實乃憾事。”


張頜怔怔不語,他還沒反應過來。


難道張遼真的仰慕他?


這,難道就是英雄相惜嗎?


一邊的淳於瓊不幹了,朝著城樓上的張遼爆喝道:“張遼小兒,你敢無視我淳於瓊”


張遼朝淳於瓊投去不屑的目光,輕蔑地吐出一句話。


“某不知天下有淳於瓊。”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37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五十五章 千人死士


淳於瓊儘管不是久負盛名之人,可也絕不是默默無聞之輩。


用一個惡俗的說法來解析,當張遼還是個懵懂孩童時,淳於瓊已經是大漢天子劉宏手下一名不可小覷的校尉。


西園八校尉,可以稱得上是靈帝欽點的新官,在當時的地位,甚至比虎賁羽林將領要高,恰在那時,袁術是虎賁中郎將,卻對擔任西園八校尉之一的袁紹暗生嫉妒。


退一萬步講,淳於瓊比不上如今的八方諸侯,好歹要比張頜有名氣。


張遼光明正大地輕視淳於瓊,這絕對是淳於瓊難以接受的。


尤其是在有比較的情況下。


張遼能與張頜稱兄道弟,說什麼久仰大名,戰場相見是人生憾事。


對他淳於瓊卻不聞不問,仿佛他是空氣,而後又口出狂言,將他貶得一無是處。


是的,只有一無是處的庸人才聲名不顯。


“張遼小兒,我必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永生難忘某的大名”


淳於瓊xiōng中怒意盎然,在張頜勸告的話還未說出時,淳於瓊便大手一揚,怒吼道:“攻城”


關外既有陷馬坑,又有拒馬槍,還有阻擋大軍的堅實壁壘,袁紹有並州鐵騎,卻也不能投入到攻打函谷關的戰鬥中,畢竟這是在穀中,而不是平原,沒有開闊的戰場,騎兵的發揮就處處受制。


衝鋒的前頭部隊扛著飛橋向函谷關沖去,他們要先將飛橋搭在陷馬坑上,而後再移開拒馬槍,最後還要用沖城錘撞開堅壁,三道防線後面,才是函谷關的兩道關mén。


張頜yù言又止,他鬧不清楚張遼對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他肯定,張遼是故意jī怒淳於瓊。


現在淳於瓊表情變幻,又怒又氣。


顯然,張遼的目的達到了。


張頜想勸他,話即便說出口也無濟於事,索xìng也就不自找碰壁。


先頭部隊距離陷馬坑還有五十步,呼呼喝喝的喊聲此起彼伏。


打仗,講究士氣,先聲奪人者,往往能壓住敵人。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立于關城上的張遼神情淡漠地一揮手,正對東面的城樓上比肩接踵地出現了弓箭手,中間又夾雜著cào控弩機的士兵,關城內外共十座塔樓上,弓箭手也都張弓搭箭,齊齊俯shè東面的敵軍。


“殺”


張遼淡淡吐出一個字,在他身邊的隨從立刻揮舞令旗。


霎時間,函谷關城樓加上防禦塔樓上爆shè出鋪天蓋地的箭矢,飛箭如蝗,斜shè而下。


張頜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鮮血,他見得多。


屍體,他已麻木。


可如今這硬沖函谷關,將士們簡直是送死


張遼有高空優勢,弓箭手和弩機都能發揮出比平常高出至少兩成的威力。


淳于瓊與張頜的軍隊也有弓箭手,但是仰shè加上在運動中,shè程與威力都難以給關城的守軍造成殺傷。


最直觀的理解就是函谷關的弓箭手定點shè殺遠來的敵軍,準備充分,而袁軍裏的弓箭手要shè殺關城上的守軍,則至少要再向前跑個十步,並且還不算彎弓搭箭瞄準等等的準備措施。


箭雨遮天,前赴後繼的袁軍倒在陷馬坑前,也有不少是死在了陷馬坑之中,他們想要用飛橋搭起道路,沒有取得絲毫進展,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將軍,收兵吧。”


張頜實在忍不住了,不斷有將士葬身前線,每一分一秒袁軍的傷亡都在增加。


雙方的消耗戰,是真的要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才算有成效,可如今張遼僅僅用弓箭器械的消耗就換取了至少兩千,三千的袁軍的傷亡。


仗,不是這麼打的。


照這麼打下去,別說袁紹今天是揮軍二十萬,就是傾巢出動四十萬兵臨函谷關,也要一敗塗地


“撤?撤軍我如何向主公jiāo代?”


淳於瓊一口惡氣沒出,不想甘休。


張頜是真的有了痛徹心扉的感覺。


你為了sī人怨氣,難道要葬送無辜的將士嗎?


“若函谷關沒拿下,大軍消損殆盡,將軍又如何向主公jiāo代?”


張頜


ī不得已,反問的口氣帶著幾分頂撞的味道。


淳于瓊扭頭與張頜對視,神sèyīn晴不定。


函谷關只要攻破了,哪怕這六萬兵馬全賠了,袁紹也肯定毫不在意,反而嘉獎淳於瓊,可要是函谷關沒破,兵馬全葬在這裏,淳於瓊即便是隨著袁紹崛起渤海的老將領,也萬難給袁紹一個滿意的jiāo代。


“撤收兵回營”


淳於瓊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這個攻不進一步,用人命也填不出一條血路的局面,似乎他也感到無顏慚愧,掩耳盜鈴一般自己調轉馬頭,先人一步跑了。


袁軍cháo水般退去。


“雋乂兄,請留步。”


袁軍既然撤去,函谷關的箭雨之勢也頃刻息止。


張遼卻在張頜整軍準備撤去的時候,朗聲將他喚住。


在此之前,張遼聽聞過張頜的大名,卻遠未到仰慕的地步,現在,他卻對張頜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這是一個時刻冷靜並且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


淳於瓊沒有任何責任感地跑了,張頜卻井井有條地安排著軍隊撤離,他親自斷後,嚴防張遼出關追擊。


張頜瞬間就將散luàn的軍隊統領齊整,仰望函谷關,不知張遼要做什麼。


“雋乂兄,請將你軍陣亡將士的屍體,也一併帶回去吧。”


張遼說罷,身影消失在了函谷關城頭,城樓上的弓箭手也都退下,函谷關肅殺的氣氛消散無形。


古人講究入土為安,死有全屍,哪怕是太監,死的時候下葬也要將不完整的那一部分一併埋入棺內。


人死如燈滅,屍骨卻要盡力保全,也因此,古時候放狠話,經常說要讓對方死無全屍,這就不光是要殺對方,還要讓對方死也不能體面。


望著函谷關,張頜百感jiāo集,心情沉重的同時也升起一股敬意。


派出小隊將士去收集陣亡將士的屍體,張頜打掃完戰場才引兵歸去,函谷關的守軍並未發難作梗。


歸去的途中,張頜心事重重,對攻打函谷關的前景並不樂觀。


關鍵不是怎麼打,而是主帥是淳于瓊。


張頜之所以同意今天來攻城,是有策略和步驟的。


先與張遼關前挑釁,若張遼敢出城來戰,那兩軍衝殺,袁軍勝算極大。


若張遼不肯出城來戰,那麼就要做好攻城的準備,至少要把兩個兵種hún雜在一起才行。


刀盾兵與弓箭手,刀盾兵舉盾護頂以來抵擋箭雨,弓箭手在shè程之內便可還擊,步步推進,攻克道道難關,儘管也要付出傷亡作為代價,卻不可能猶如剛才戰場之上一面倒地被屠殺。





張頜深感束手無策,攻城方略,他自有一套,卻對淳於瓊這種意氣用事不按兵法套路指揮作戰的將領沒有任何辦法。


官大一級壓死人,張頜寧願獨自領軍來戰,也不願被淳於瓊luàn來而損兵折將。


回到袁軍南邊大營的淳於瓊氣憤難平,在帥帳中發了脾氣後開始喝酒消愁。


一兵一卒沒有損失反而殺敵近三千,張遼並未得意,淳于瓊與張頜的兵馬損傷並不慘重,這是相對而言,他們有六萬兵馬,損失三千不算什麼,若只有一萬兵馬,三千可就是個不小的數字。


回到軍營帥帳中,張遼將今日戰場的點點滴滴都告知了賈詡。


風輕雲淡的賈詡放下《左傳》,他少時就讀過這書,只是如今他還掛著郭燁師長的名號,溫故知新,要教書育人,他也不能懈怠。


“哦?如此,將軍就按先前定計行事吧。”


賈詡說完,再一次拿起了書簡,繼續閱讀,似乎勝敗得失都不放在心上。


張遼拱手一禮,而後退出帥帳。


在函谷關,張遼是主帥,但他對賈詡的態度,既是尊重長輩,又有對上級的敬畏。


酉時剛過,天sè昏暗下來,函谷關內軍營之中,燈火通明,張遼站在千人隊伍之前,他的身後,一張案幾上落著不少酒碗。


這千人的隊伍各個神情雄毅,視死如歸。


有士兵抱起酒碗給來到隊伍前,一人一個發了下去,而後又抱起酒壇給他們一人盛滿。


張遼端起酒碗朝他們一敬,肅容沉聲道:“今日,死士營成立諸位將士,你等皆是我軍中虎狼之兵,遼在此承諾,死士營陣亡或負傷不能再戰者,遼都將會向主公求取一份能夠讓你等家眷安享一生的撫恤,若遼做不到,就猶如此碗”


大口飲盡碗中酒,張遼猛地將酒碗摔在地上。


啪啦


清脆的碎裂聲回dàng在軍營中。


千人死士動作一致地飲下碗中的酒,而後一同將碗摔在地上。


張遼目光凝重地望著他們。


“今日是死士營成立的日子,同樣也是死士營執行軍令的初次,遼祝願諸位一戰功成,令死士營揚名天下。”


當兵本來就是刀口tiǎn血,腦袋別在kù腰上的日子,死士,則更加兇險,因為死士意味著他們執行的作戰任務通常都是有去無回。


張遼在很久以前就想打造一支奇兵,既然是奇兵,就必須以弱勝強,殺敵,就要殺數倍才行。


死士營的建立,他籌畫很久,今日總算付諸實踐,而且是在最關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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