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三國之寒門天下 小說作者: 天天不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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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2012-8-5 17:17: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1 548438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49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六十六章 謠言四起


遭到自己人的背叛是一件非常令人憤怒的事情。^^


郭嘉多年以來修身養xìng,自以為已經淡泊榮辱,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sè,卻沒想到張白騎的叛luàn令他怒火中燒,差點兒就失去了理智。


有那麼一刻,郭嘉真的想要撤軍回益州,不是他怕了袁紹,也不是他能夠割捨關中的長遠利益,而是他想要親自率軍,調集益州所有的軍隊全部都去圍攻張白騎。


他想要將張白騎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但他還是忍住了。


張白騎是一個小人物,郭嘉提醒自己不應該動怒,那簡直是在拔高張白騎而貶低自己。


武將的對手是同等級的武將,謀士的對手是同級別的謀士,人主的對手,便是天下梟雄。


郭嘉要正眼相瞧的對手,應該是袁紹,應該是曹cào,應該是劉表,應該是孫策,而不是張白騎,不是張頜,不是夏侯惇,不是顏良文醜等等。


如果郭嘉要與敵營的武將謀士針鋒相對,那他即便擺脫了英年早逝的命運,恐怕也會身心俱疲而早卒。


張白騎為什麼反戈,郭嘉已經不去想這個問題,事實勝於雄辯。


張白騎已經造反,這是既成事實。


過往,郭嘉對功臣極盡優柔,他不認為他在哪一點上辜負了張白騎。


曹cào曾說過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可是曹魏陣營中的叛luàn在長達數十年間從未消停過。


有的人要自尋死路,有的人就是擺脫不了無知自誤的下場。


潼關的戰略地位在東漢末年並不如後世重要,因為這裏漸漸成為雄關是後代諸侯王朝修建起來,變成了關中的東大mén。


袁紹率軍與張頜在函谷關會師後便傾巢而出,直撲潼關。


帶著復仇的怒焰想要手刃張遼,袁紹七萬大軍駕臨潼關,卻沒料到張遼不但撤離了函谷關,甚至沒有在潼關布下一兵一卒作為防範。


袁紹與曹cào稍作休整,同時也派人去給武關的鞠義送信,約定三日後鞠義率軍北上,與袁紹匯合後席捲三輔。


曹cào近日心中憂慮重重,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預感在他心中縈繞不散。


函谷關丟的太蹊蹺,潼關儘管地利不如函谷關,卻也不是能夠被無視的要塞。


可是郭嘉卻在這裏不設防。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主公,大事不好”


程昱滿面焦急地來到曹cào面前,未等曹cào開口詢問,他便道出危機。


“主公,近日兗豫境內流言四起,民間市井皆傳聞天子有意組建新軍,這新軍的統領便是董承。”


曹cào怒而起身,


ī視著程昱,切齒反問道:“此傳聞從何得知?又是真是假?我留在許都的文武難道都是擺設嗎?”


程昱面lù難sè,又帶著幾分疑huò地說道:“這流言蜚語絕非空xùe來風,而越傳越烈的地方,卻是荊州。在下以為,此事若不是天子真的有意招募新軍,便是有人暗中散佈,究竟這流言是從何而起,是荊州傳入兗豫還是兗豫傳入荊州,已經很難再考究,主公,眼下我等該如何應對?”


收起殺氣凜凜的表情,曹cào轉過身背對程昱,沉默了一陣後,曹cào忽然平靜地問道:“除了這則消息,是否有不利袁紹的流言?”


程昱似乎頓悟一般,幡然醒悟,他脫口而出:“的確有同時河北那邊也謠言四起,傳聞是袁紹凱旋後便會立次子袁熙為世子主公,看來這謠言的幕後主使必定是郭嘉”


是,的確是郭嘉。


當張遼撤軍函谷關的時機成熟,當郭嘉準備與袁紹曹cào決戰時,他早已吩咐益州商業協會在荊州和河北的人就開始散佈謠言。


商人做買賣不分貴賤,三教九流都能接觸,他們散佈謠言,遠比郭嘉派人刻意去做要更加深藏不lù,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讓謠言傳遍大街小巷不是難事。


因為益州商業協會不敢去曹cào的屬地行商,所以郭嘉只能讓他們在荊州行事,在荊州散佈不利曹cào的謠言,總會傳到兗豫境內的。


一南一北,兩則謠言已是傳的滿天飛,亦真亦假。


要傳謠言,也要符合實際才行。


如果郭嘉派人散步天子要傳位,天子要殺曹cào,或者反過來,曹cào要對天子不利等等,恐怕這樣的流言蜚語根本就傳不起來,因為平民百姓會害怕掉腦袋。


招募軍隊,太平常的事情了,這些年,哪個諸侯沒募兵?百姓討論募兵的事情,猶如家常便飯。


曹cào與袁紹的內部都有隱患。


要製造謠言,就要切中要害,不痛不癢的話,也就沒什麼好處可言。


曹cào在內部最大的敵人是天子,袁紹內部最不穩定的因素是三個兒子爭世子大位。


“看來關中還有一場決定勝負的大戰。”


曹cào昂首長歎,頗為失落。


他失落,是因郭嘉不能為他所用。


他以為張遼撤軍函谷關,潼關不設防,這都是郭嘉打算求和的信號。


可謠言一起,消息傳來後,曹cào知道,他猜錯了,郭嘉如果不是早就有了決戰的計畫,便不會派人去散佈這樣殺傷力巨大的謠言。


既然已經猜到謠言是郭嘉派人暗中散佈,曹cào能如何?無視嗎?絕對不能


天子想要掌握軍隊,這是事實,董承作為外戚,必然也不甘心做一個有名無實的輔國將軍,他肯定也想擁有兵馬從曹cào手中奪過軍政大權。


曹cào能夠給帝黨一派高官厚祿,卻永遠不能給他們軍權。


但是,這謠言一起,百姓茶餘飯後談得興起,若百姓中漸漸有人有了從軍念頭,這樣的輿論一旦升級,民心所向,將會讓曹cào陷入極大的危境之中。


百姓害怕打仗是事實,但總有人想要拿命拼搏富貴,天子的號召力和影響力,絕非諸侯能比,給天子當兵,軍隊地位必定遠超諸侯所屬的軍隊,而且這新軍主帥,是董承,與天子有親戚關係的董承


假如真有不少百姓渴望進入新軍,呼聲越來越高時,天子必定不會無動於衷,甚至是兩方一拍即合。


曹cào能無視嗎?


歷史上曹cào南征北戰,戎馬一生,卻不能長期離開中央,甚至在仗打到關鍵時候,他都要主動撤軍,為什麼?因為天子不安分因為帝黨蠢蠢yù動


他的後方總出問題,曹cào不勝其煩,卻不能一絕後患背上弑君的罪名,天子會給他帶來麻煩,但是帶給他的利益更大。


現在,曹cào的心思已經飛回了許都,他必須趕回去安定內部,遏制住謠言,並且敲打敲打天子與帝党。


可是,袁紹不會放他走。


儘管袁紹在得知河北的謠言後也必定在心煩意luàn之中。


曹cào是真的對郭嘉又愛又恨。


這兩則謠言的打擊真的是正中要害。


袁紹三個兒子,長子袁譚,次子袁熙,三子袁尚。


謠言是傳世子大位給袁熙。


袁熙不討袁紹歡心,那麼袁紹會不會懷疑這則謠言是袁熙自己放出來給自己造勢的呢?


袁譚是長子,長幼有序,他聽到這個消息必定不服。


袁尚是袁紹最喜歡的兒子,儘管他是幼,是沒資格爭世子大位的,在他前頭有兩位兄長,如果是袁譚上位,袁尚恐怕心裏的不服會少很多,但偏偏謠言中是袁熙,他的二哥,既然長子繼位的傳統被打破,那麼他應該也有機會。


曹cào在措手不及的意外中,反而偷笑起來,恐怕袁紹比他還要焦頭爛額呢。


不管怎樣,曹cào都去見了袁紹。


他想chōu身遠去,關中大戰什麼結果他已然不在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八成。


現在大本營出了問題,他是真的想要撤。


袁紹的確在得到河北傳來的消息後頭疼不已。


怎麼處理這件事是其次,要處理,他首先要回河北。


現在撤軍嗎?


函谷關已經得手,關中近在眼前。


他怎麼捨得撤?


勞師遠征,他已經付出了近十萬的兵力傷亡,如果前功盡棄,那他何止是不甘心?


曹cào隱諱地表達了返回許都的想法,戰前他答應了袁紹的三個條件。


至少前兩個,出兵和把關中敕封給袁紹,曹cào都不打算食言。


甚至更絕,曹cào這一次來,已經帶著把關中敕封給袁紹的聖旨,反正他隨行帶著無數空白聖旨,要怎麼寫,他可以隨心所yù。


袁紹閱過曹cào呈遞給他的聖旨,二人之間的動作就跟傳遞普通信件沒區別。


反正曹cào肯定不會自討苦吃擺出宣旨的姿態,袁紹也不會乖乖跪下接旨,大家都是明白人,沒有外人在時,也就別玩虛的那一套。


收起聖旨,袁紹心裏並不喜悅。


他現在不光沉浸在文醜戰死的悲傷中,還有河北謠言的煩擾彌漫心田。


曹cào也不跟袁紹虛與委蛇,簡單明瞭地說:“本初兄,天子yù組建新軍,我必須回許都穩住局面,你看,如果天子真的招募了軍隊,將來你迎天子去鄴城,有可能嗎?”


袁紹凝視著曹cào。


他的話,不假。


天子沒有軍隊才會被挾持。


有了軍隊的天子,是比所有諸侯都要難對付的大敵


“孟德啊,眼看關中戰事即將落下帷幕,你還是再等等吧,我率軍速戰速決,平定關中後,你我返回屬地,也算凱旋。”


曹cào來只是碰碰運氣,如果袁紹昏了頭真放他離去,那他就當走路撿到寶。


離去的時候,曹cào腦海中一直回想著袁紹的話。


“速戰速決,速戰速決……郭嘉,難道這才是你希望的結果?”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51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六十七章 忘戰必危


劉表大軍在建平西面虎視眈眈,牽動了整個益州,其影響是覆蓋了關中會戰以及郭嘉的統治。



諸侯林立的戰luàn年代,每一場戰爭,在戰場周邊看戲的諸侯很多人都能扮演一個重要的角sè,他們是變數,是改變戰局的意外之人。


荊州因地理位置決定了劉表絕不可能是一個被忽視掉的諸侯。


他現在可以打袁紹,致命。


他也可以打郭嘉,同樣致命。


這就是劉表現足以扭轉戰局和改變天下形勢的地位。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劉表不該兩不相幫,屯兵建平西,是劉表給袁紹的jiāo代,也是震懾郭嘉為難郭嘉的舉措。


稱不上落井下石,倒是有點兒小鬼難纏的味道。


巴東永安大營


周泰蔣欽在這裏兢兢業業,刻苦練兵,治軍嚴謹。


十年磨一劍。


郭嘉謀而後動,既不窮兵黷武,也不懈戰忘憂。


好戰必亡,忘戰必危。


周泰蔣欽這些年的確沒仗可打,卻不代表他們已經沒了危機意識。


現如今,張白騎就在他們西南不遠處的漢平縣,劉表的大軍就在巴東郡與建平郡接壤的附近。


他們該怎麼做?


是繼續防備劉表大軍入境還是率軍去鎮壓張白騎的叛luàn。


他們做不了主,只好請示郭嘉。


郭嘉給了他們一個意想不到的軍令。


一個全天下應該沒有人會預料到的軍令。


打荊州


周泰在帥帳內看著軍令,目瞪口呆。


蔣欽湊上去探頭也閱讀起來。


“一個月內打到襄陽城下?所過之處,不分兵守城……”


蔣欽怔怔地望著周泰,想看看好友有什麼反應。


反正他是真的心神俱震。


帶著兩萬兵馬先去打有五萬兵馬的黃祖,再揮軍直上兵臨還有五萬守軍的襄陽。


是主公瘋了還是他眼huā了?


周泰確認了是郭嘉的大印外加郭嘉的親筆簽名字跡後才敢相信。


走到帥位上坐下,周泰仔細琢磨著郭嘉的軍令。


虛實真假,周泰要先揣摩一下。


別看是軍令,有時候或許還隱藏著玄機。


思來想去,周泰最終也沒猜出郭嘉有什麼更深的意圖。


就是很簡單:打荊州


軍令,武將必須執行,否則違抗軍令,依法當斬。


但是武將也是人,有思想,軍令是一個方向,周泰在接到軍令前,根本想都沒有想過要去打荊州。


可現在,打荊州的想法在心底生根發芽,種子就是郭嘉播下的,周泰瞬間熱血沸騰起來。


他將心比心換位思考。


如果連郭嘉麾下的武將都對攻打荊州表示意外,那麼劉表又怎麼想得到在現在這個對於郭嘉而言,是四面楚歌的情況下,郭嘉還敢去打荊州?


假如劉表想不到,那麼荊州的防範之心就十分低。


戰爭,不是只有踏入對方境內才算正式打響。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戰爭的開啟可以用市井暴徒的紛爭來形容。


你罵我一句,我飽以老拳,兩人便開始了廝打。


罵人,是侮辱xìng質,卻沒有對人身造成實質傷害。


劉表揮軍而來,屯兵在建平西,這是戰爭姿態。


相當於劉表站在郭嘉面前宣戰,只不過還沒有正式開打罷了。


古往今來乃至以後,敵對雙方屯兵在邊境對峙司空見慣,有的最終開打了,有的最終不了了之。


戰與不戰,取決於能不能承擔得起後果。


至於是誰先打誰,根本不重要。


當荊州擺出戰爭姿態後,郭嘉就有了充分理由開戰。


當然,郭嘉一直以來派軍屯兵巴東永安,實際上就是對荊州的威脅,劉表還擊無可厚非。


那麼,就開戰吧。


這也是郭嘉希望見到的局面。


他對荊州可是朝思暮想


沒有人會聆聽劉表的辯解,他就是當著天下人的面說屯兵建平西是為了嚇唬郭嘉,可軍事行動豈是兒戲?三軍一動,牽動的是整個華夏南方劉表的兵馬只要到了建平西,郭嘉就可以視為威脅,視為挑釁,視為即將到來的入侵


所以,郭嘉打荊州的理由,劉表是拱手送上


而郭嘉不會為了意氣之爭,顏面之爭而貿然樹敵


這一次,他同樣有計劃,有戰略思路。


就在他閱過周泰的軍事情報後,短短數息之間,他就有了更長遠的規劃。


關中勝負難料,郭嘉也不敢打包票他一定能擊敗袁紹。


讓周泰去打荊州,郭嘉是做了兩手準備。


打擊劉表是基本目的。


其後的動向,將會取決關中戰果。


如果在關中,郭嘉勝了,那麼他就會讓周泰撤軍,老老實實在關中經營下去。


一旦郭嘉在關中敗北,那麼他帶著殘兵敗將返回益州,那個時候,他在益州將會陷入一場危機,一場從平民到豪族,甚至官僚階級對他信心大降的危機。


那麼他需要轉移注意力。


攻伐荊州


得關中,郭嘉可虎視中原。得荊州,郭嘉能南北劃江而治。


利益,才是根本。


擴張只是追求利益的手段。


關中與益州的兵馬可以區別對待,關中即便敗了,益州的軍事力量依舊不可小覷,要打荊州綽綽有餘,之前不打,是郭嘉沒有理由。


而現在郭嘉有了攻伐荊州的理由,那麼他就有了退路。


關中失利,袁紹就算吞下司州和涼州,也絕對在短時之內不可能南下攻佔益州,而郭嘉則要趁機率軍東征,拿下荊州


千里之外的郭嘉實際上在冷笑,劉表這個時候最好祈求袁紹在關中失利,否則,郭嘉回益州後就會立刻增援周泰,席捲荊州


“傳令三軍,向西撤退三十裏。”


周泰明白了郭嘉的軍令後,便傳達了這樣一個聽起來南轅北轍的命令。


蔣欽瞠目結舌,訥訥地問道:“幼平,主公的命令可是攻打荊州啊,你這是違抗軍令,主公若追究起來,你如何jiāo代?”


周泰哈哈一笑,道:“誰說我要違抗軍令了?先撤軍三十裏,然後再一鼓作氣殺入荊州”


蔣欽是被郭嘉的軍令先震得魂不守舍,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他會心一笑。


周泰要先退避三舍,是做給荊州軍看的,要最大限度地卸下荊州軍的警惕心


當永安大營人去一空的消息傳入屯兵建平郡西面的黃祖耳中,他嗤鼻一笑,頗為得意。


他自以為他如今算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將


江東猛虎孫堅就是死在他的手中


儘管他後來被孫策生擒,卻抹殺不了他設伏殺掉孫堅的功績。


他並不知道,他殺孫堅,天下得知此事的梟雄們,只為孫堅感到可惜,卻沒有幾人是對黃祖升起敬佩之心。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孫堅是死在大意輕敵和中了埋伏,而黃祖只是執行者,設計的人,應該是劉表麾下的謀士們,這樣的功勞,是黃祖白撿,換誰去,只要執行戰術,都能立下奇功。


黃祖屯兵建平西,每日都在打探永安的動靜,巴東與永安的對峙之勢,不容他消極對待。


周泰率軍撤離永安大營,這個消息在黃祖看來,周泰肯定是率軍去鎮壓張白騎叛luàn。


如此,他便真正感到了輕鬆,沒什麼可擔憂的。


兩日後的深夜,黃祖在建平西的大軍遭到了劫營,而且是準備充分有戰術計畫的劫營。


周泰手下兩萬兵馬分為十營,一營兩千人,從四面八方席捲荊州軍大營。


化整為零,實際不利,但周泰以弱攻強,以少攻多,本來就是兵行險著,如果不能放膽一搏,戰果輝煌也就無從談起。


機遇與風險通常都是並存。


荊州軍如果時刻警惕,太平軍這四面八方各自兩千人的劫營戰術,恐怕會被反圍剿。


人數優勢是荊州軍唯一擁有的有利條件。


如果不能發揮出來這樣的優勢,潰敗慘敗就變得順理成章。


黃祖臨死的時候才幡然覺悟,周泰撤軍,是一個煙霧彈。


兩萬太平軍傾巢而出,殺了荊州軍一個措手不及,一夜hún戰到了翌日午時才落下帷幕。


建平西荊州軍大營血流成河,屍橫片野。


周泰與蔣欽各自率軍在劫營發動時便直撲黃祖的帥帳,輕而易舉將黃祖的腦袋砍了下來。


接下來的hún戰幾乎是一場屠殺,太平軍從人數劣勢逐漸與荊州軍持平,而後轉為優勢,奇襲大勝之後,周泰清點兵馬,太平軍傷亡三千餘,而荊州軍則傷亡三萬還有近兩萬正狼狽不堪地向著襄陽逃去。


顧不得他想,周泰攜大勝之勢率軍追擊,目標正是襄陽,郭嘉說過,要讓他打到襄陽城下,他就不會在大勝之後以為能夠給郭嘉一個滿意的jiāo代。


劉表偷jī不成蝕把米,作繭自縛。


現在,他不用擔憂或許未來會坐擁半壁江山的袁紹,而是眼前如狼似虎氣勢如虹的周泰蔣欽


郭嘉在鄭縣得到了周泰攻打荊州的戰報。


法正笑顏逐開,贊了幾句周泰神勇。


可郭嘉卻不以為意。


“荊州毫無防備,五萬大軍形同虛設,周泰若沒有取勝,那我也該考慮換人去替換他了。”


法正只是客氣地恭維一下周泰,並不代表真的就把周泰捧上天。


打仗,戰略戰術才是關鍵,再強的軍隊,執行一個錯誤的戰術,也肯定沒有好下場。


郭嘉看到戰報的末尾處,抬起頭向法正說道:“給周泰回信,不得sāo擾荊州百姓,劉表若求和,先拖延。劉表若戰,讓周泰紮穩防守,如果劉表破釜沉舟,那就先退回建平郡,叮囑他,他可以退,卻一定要留在荊州境內。呃,黃祖的首級,這份功勞我記下了,不過,讓周泰派人把黃祖的腦袋送去給江東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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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六十八章 恐慌無助

第六十八章恐慌無助


周泰蔣欽威不可擋氣貫長虹,荊州沒有人會想到郭嘉敢讓周泰來進犯,放眼天下,也沒有人


周泰蔣欽率軍直


ī襄陽,路上不做停留,一邊追擊零零散散的敵軍逃兵,一邊堅定地朝著襄陽推進。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兵貴神速。


周泰蔣欽率軍不到五日便來到襄陽城外二十裏,安營下寨,並不攻城。


整個荊州震動了


在之後的日子裏,慢一步得到荊州情報的諸侯們也全都如同遭到晴天霹靂一般震撼。


周泰兵馬雖少,但是他成功地營造了一支jīng銳軍隊該有的虎狼之勢


這就是郭嘉的用意。


如果只讓周泰打黃祖,充其量就是攻其無備出人意料,劉表初時驚訝過後,就會穩住心神來思考應對之策。


可是周泰直


ī襄陽,別的諸侯怎麼看郭嘉不知道,但是劉表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郭嘉,顯然是要吞併荊州


而周泰這支部隊,不但一路斬殺了荊州四萬兵馬,而且威震荊州


現在的荊州軍從上到下,已經聞太平軍而sè變,他們的戰力,至少已經去掉了兩成


懼意


郭嘉就是要劉表怕,要整個荊州懼怕


你要趁火打劫,你想威懾恐嚇。


現在,到底是誰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威風凜凜,殺意滔滔。


兵臨襄陽的周泰蔣欽便是給整個荊州這樣的形象。


他們不攻城,卻已經讓襄陽城內人人自危


如果是五年前,甚至六年前單騎入宜城的劉表,他絕對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勇氣。


可是這些年養尊處優,沉浸在風huā雪月中的劉表鋒銳盡消,他怕,怕落得死於非命的下場,怕他妻子成為階下囚,更懼怕斷子絕孫


但他不會繳械投降,他還有五萬兵馬加上逃回襄陽的一萬殘兵。


劉表也出奇兵,蔡瑁張允建議與郭嘉言和,劉表顧及顏面沒有採納,而是派出文聘夜裏奇襲周泰蔣欽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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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聘也算得上有勇有謀的大將,他率軍兩萬夜裏出城,從北mén繞遠道來到襄陽南面襲擊周泰蔣欽。


文聘是戰術執行者,勝敗責任實際不在他身上。


周泰蔣欽就是靠著奇襲大獲全勝斬了黃祖,又怎會栽在相同的戰術上?他們接下來的戰略部署就是紮穩籬笆牆,防,就防著對方偷襲。


文聘劫營遇阻,見太平軍早有準備便下令撤軍。


荊州,已經折不起一兵一卒了


劉表應該慶倖他不光是有黃祖這種有勇無謀,蔡瑁張允外強內弱的武將,還有文聘這種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


如果文聘不是撤得果斷與迅速,恐怕荊州的兵馬會損失更加慘重。


偷襲失敗,劉表被嚇得魂飛魄散。


周泰蔣欽就像是鐵板一塊,踢一腳,對方紋絲不動,自己倒能把腳崴了。


匆忙召集文武議事。


劉表頭疼不已,麾下文臣武將這會兒倒是沒有惜字如金。


七嘴八舌地發表建議。


蔡瑁張允要讓劉表去求和,當然是用一種體面的措辭,停戰,是為了百姓好,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不使荊州生靈塗炭……


文聘和伊籍建議集齊襄陽所有兵馬與周泰蔣欽決戰,後果,他們沒有說,如果敗了,或者打完之後兵馬所剩無幾,荊州也就沒有能力阻擋袁術,曹cào,或者郭嘉再調集益州的軍隊。


至於其他人,龐季,韓嵩,劉先等人則建議劉表向張繡求援,劉表可以說是用糧草在養張繡,現在荊州有危險,割據宛城的張繡應該也來出把力,要不然郭嘉真的攻下荊州,張繡肯定沒好果子吃。


意見不一,劉表也難以決斷。


這會兒,他內心的危機感讓他重溫了當年單騎入宜城的處境。


當年……


雍季之論,臼犯之謀……


生死存亡之際,劉表恍然大悟,他能真正依靠的人,恐怕也只有蒯越與蒯良了。


而這兩兄弟,都沉默不言。


劉表遣退文武,唯獨留下了蒯越與蒯良。


這些年,蒯家與蔡家的明爭暗鬥,劉表是心知肚明,但他視而不見,不是他昏庸,而是他一半無可奈何,一半也樂於這種局面。


劉表統治荊州靠士族,如今荊襄世族領銜的便是這兩家。


同時人主最懼臣下獨大,蔡家與蒯家爭鬥,是制衡之道。


“異度,子柔,為今之計,我究竟該如何做才能保全荊州免遭郭嘉荼毒?”


劉表哪怕心裏貪生怕死,跟手下議事時也要擺出大義。


他是為了荊州百姓,不是為了自己苟活。


平心而論,蒯越蒯良兩兄弟知道郭嘉對待百姓是什麼態度,劉表是仁義之君,卻遏制不住地方士族和豪強欺上瞞下,荊州大局來看是太平,卻並不代表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只是荊襄世族做的不過分,沒有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百姓忍一忍,也就作罷。


劉表用百姓為藉口來問計,是站不住腳跟的。


可蒯越蒯良兩兄弟心知,郭嘉如果真的拿下荊州,他們這些荊襄世族至少有一半要由盛轉衰


再一次阻擋郭嘉是他們難以回避的趨勢。


蒯越神sè淡淡道:“下策求和,中策求援,上策北伐。”


劉表面lù不解,想聽一聽解釋。


蒯越沒繼續說,蒯良倒是低著頭自言自語起來。


“如今形勢,荊州的命運已經不是主公能夠掌控的了。求和,在郭嘉與袁紹決戰之前,不會有任何回應,對方一定會拖延。求援,張繡若拒絕,則無功而返,張繡若來援,主公可資助錢糧,但張繡出手相助的可能微乎其微,尤其他與主公可有著殺叔之仇。主公,周泰根本不可能攻打襄陽,而他只是郭嘉派來虛張聲勢的至少此時,郭嘉沒有下定決心攻打荊州,他要打荊州,除非關中決戰出現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


劉表追問道。


蒯良抬頭凝視劉表,道:“郭嘉敗北,引軍回益州。”


劉表驚疑不定,反問:“郭嘉若敗,難道還敢來進犯荊州?”


輕歎一聲,蒯良平靜地說道:“主公,袁紹若勝,就不單單是擁有三分天下了郭嘉要與袁紹爭鋒,益州雖大,卻不能與天下六州相提並論郭嘉要迅速積攢實力,那就要擴張屬地,他哪怕就是在未來決戰中將關中所有兵馬都賠掉,他返回益州後,可以一邊招募新軍,一邊派大將領軍來增援周泰攻伐荊州,郭嘉如果不這麼做,他被袁紹剿滅就是無可避免的了。”


益州能夠養得起接近二十萬的軍隊,郭嘉在關中損兵折將後,在益州招募新軍不成問題,制約他兵馬數量的不是兵源,而是屬地。


劉表想了想後,遲疑地問道:“難道郭嘉不管張白騎了嗎?”


在他想來,郭嘉算敗北回益州,至少要先對付張白騎吧,在這個時間差上,周泰在襄陽外的糧草能支撐多久?遲早不攻自破。


“唉……跳樑小丑,何足掛齒?”


蒯良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沮喪。


如果劉表能把希望寄託在張白騎這種不入流的人物身上,可見今天的劉表,與當年單騎入宜城的劉表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


劉表看到蒯良臉上一抹憂愁,察覺到了是因為自己的恐慌而導致的。


他現在也顧不得調整情緒,緊接著問道:“那我若率軍北伐,又如何解除荊州危局?”


蒯良表情又變得漠然起來,輕聲道:“函谷關如今空虛,只要主公率軍攻下函谷關,袁紹將畏首畏尾,害怕主公與郭嘉前後夾擊他,那他將會死無葬身之地。袁紹那時只能向函谷關退兵,主公即可與郭嘉攜手剿滅袁紹,也能放袁紹返回河北,總之,不能讓袁紹拿下關中的意圖得逞,只要郭嘉守住了關中,周泰在襄陽的兵馬必定退去。”


劉表今天顯然智商不在平常的水平線上,還在傻傻地追問:“為何啊?郭嘉打了敗仗就要來打荊州,他打了勝仗為何就不打荊州了?”


乘勝追擊,擴大戰果,聽起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蒯良將雙眼閉了起來,似乎不願看到劉表此時無知呆傻的狀態。


“郭嘉已經損兵折將,實力遭到減損,關中大戰他能取勝,也至少損失了五萬兵馬,張白騎作luàn,郭嘉在益州的兵力也減損了些。他若能守住關中,下一步必定是休養生息,他不會再來攻伐荊州,戰線太長,防線太廣,就意味著郭嘉需要更多的兵馬,而這些,是在關中大戰之後他所缺少的,主公啊,郭嘉敗,不出一個月,他必定親自揮軍攻伐荊州,郭嘉勝,荊州五年無憂啊主公率軍北伐得罪的是遠在河北的袁紹,袁紹如果不死,將來要報復主公,起碼也要先剿滅曹cào才行,那,也至少是五年後。”


其實北伐就是遏制袁紹,讓郭嘉如願以償守住關中,只要有關中,郭嘉數年內的統治重點就會在關中,荊州在郭嘉利用關中進一步強盛之前,是能夠安枕無憂的。


北伐戰略也有隱患,比如袁術,張繡,曹cào等等都是劉表需要提防的,可現如今,荊州已經沒有餘地瞻前顧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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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六十九章 會獵關中



眼看荊州將有滅頂之災,劉表在數日內,從一個能夠改變天下格局的變數存在,眨眼間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從主動變為被動,把命運的主宰權拱手送給了他的敵人。


他主動攻伐袁紹,可以結好郭嘉,益州與荊州會將相安無事的關係保持下去。


他主動攻伐郭嘉,可向袁紹邀功,只要劉表有決心攻入成都,郭嘉在關中所有戰略部署都將功虧一簣,當袁紹坐擁半壁江山後,劉表與袁紹一南一北,天下重歸一統就指日可待。


只可惜劉表既想要獨立,又想要自保,而他自保的策略,又是最下乘甚至可以用作繭自縛來形容。


他現在,只能被動地等待關中會戰的結果,郭嘉勝,荊州的危局將自動解除,郭嘉敗,那荊州外虎視眈眈的周泰只能算是先鋒。


蒯良說荊州的命運已經不是劉表能夠掌控,這是大實話。


就算劉表採納北伐的策略,也只是提高了郭嘉在關中取勝的幾率,卻不代表郭嘉必勝無疑,尤其是如今外人眼中的郭嘉主動放棄函谷關,顯然是一副要從關中撤軍的姿態。


如果函谷關被劉表趁虛拿下,袁紹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可以求援,只要他支撐到河北的援軍到來,劉表攻佔函谷關反而會被袁紹前後夾擊。


函谷關雖是扼守關中咽喉要道,卻不代表從關中往關東就沒別的道路可行。


只不過需要翻山越嶺,趟過兇險的河流。


這種地理形勢,可以用具體的實例對比,如同諸葛亮北伐,大軍走故道或出祁山都行,子午道能走,卻太兇險,魏延向諸葛亮要兵馬,只能要一萬jing銳,太多反而不利行軍,路上折損也會很慘重,換言之,子午道這種險道,幾千人能走,但是幾萬人就走不通。


鄧艾滅蜀,取道yin平,他有數萬軍隊,卻只能帶著數千人翻山越嶺最終出人意料的兵臨成都。


所以,函谷關若失,袁紹不是死路一條,他可以派千人繞道回河北求援,而他的大軍只能等待援軍才行,消息,是能夠送出去的。


蒯越的計策中根本沒有與周泰決戰的建議,不是不行,而是變化太多,如今太平軍氣焰高漲,而荊州軍士氣低落,哪怕一命換一命,荊州也換不起。


在黃祖被斬,荊州五萬大軍葬送四萬後,荊州就反主為客,聽憑宰割。


諸侯立足,兵馬實力是根基。


上策北伐,十分兇險。


劉表思來想去,最終沒有採納北伐的建議,他不敢與袁紹對立,袁紹打進關中損兵十萬,可他加上河北的兵馬,仍舊擁兵三十萬


郭嘉放棄函谷關後,顯然是要撤退。


劉表不敢把身家xìng命壓在郭嘉的頭上,如果他要賭郭嘉會贏,他反倒寧願出城與周泰決戰。


上中下三策,劉表採納了中策與下策,一邊派人去向周泰求和,一邊派人去南陽宛城找張繡求援。


這樣的抉擇,蒯良和蒯越是滿腹苦澀無處宣洩。


一邊求和,一邊又求援。


如果周泰和張繡得知,劉表豈不是兩邊不討好?


你要求和,又何必去求援?


你要求援,又幹嘛去求和?


劉表的初衷或許真是自保,可他的做法,在旁人眼中就好像時刻打算突施冷箭一般。


好比周泰若撤軍,張繡卻來了,是不是打算殺周泰個措手不及?


張繡若來援助,劉表卻和周泰言和了,會不會是兩家設局等張繡自投羅網呢?


反正劉表的做法既欠缺誠意,又呈現出一種他在玩yin謀詭計的態勢。


蒯越蒯良兄弟倆,十分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劉表,老了。


命令周泰殺入荊州,是郭嘉給自己留下的一條退路,一條應對關中失利後的戰略路線。


究竟取不取荊州,取決關中大戰的結局。


chun天出兵,決戰在夏初。


鞠義率軍與袁紹匯合後,袁紹在潼關休養十日,十萬雄兵在他親自率領下走出潼關,向西而去,直


i三輔,攻克長安後,席捲關中也就不在話下。


三軍用命,前後有序。


前中後三軍,前軍是開路先鋒,由顏良率領。


中軍是主力部隊,由袁紹親自統領。


後軍是策應與押運糧草補給,由張頜率領。


雖然張頜打了勝仗,攻克了函谷關,但因為文醜的意外亡故,袁紹嘴上不說,內心卻對張頜有了些許怨氣,或許袁紹認為張頜哪怕不勸住文醜,也至少應該接應文醜,在文醜中伏後能夠保住文醜的命。


後軍部隊讓張頜來率領,實在是大材小用,這樣的後勤部隊,哪怕是袁紹沒有小將可用,他麾下的謀士都可以勝任,袁紹的官職是大將軍,他可以有軍司馬,恰好也正是重文輕武的謀士們時常擔任的官職。


曹cào只剩下了三千的殘兵,仍舊由夏侯兄弟統領,袁紹要席捲關中,也把曹cào帶在了身邊,不指望曹cào出工出力,但要確保曹cào不會暗中作梗。


離開潼關,曹cào只帶著夏侯兄弟,荀攸和程昱都留在了潼關。


回首遙望潼關漸漸遠去,曹cào與袁紹騎馬並行,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數日前,荀彧發來急報,勸曹cào儘快返回許都。


原因有二,天子曾數次詢問荀彧關於民間盛傳募兵事宜,顯然天子也開始心思活泛,曹cào不在許昌,是沒有人鎮得住天子。


讓荀彧更擔憂的是曹cào隨袁紹攻伐關中,福禍難料,而荀彧篤定地認為曹cào此行大凶


散佈謠言可以算是郭嘉玩的陽謀,明知是郭嘉幕後主使,曹cào和袁紹只能被設計,沒辦法,人言可畏,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明知關中兇險,有一場決戰近在眼前,曹cào是不會懼怕,但從本質而言,這不是他的戰爭,儘管對他有利。


如今,他好奇于郭嘉會用怎樣的戰術擊敗袁紹。


郭嘉只有五萬餘兵馬,而袁紹有十萬


沒有地利的郭嘉,硬拼的後果,極有可能是袁紹險勝慘勝,這不要緊,只要袁紹勝了,關中就是袁紹的


曹cào理智上驅使他離開,可袁紹不會放他離去,情感上,曹cào想要留下來,他不想錯過這一場註定載入史冊的大戰


袁紹騎在馬上面無表情,他見到曹cào出神,漠然道:“難道孟德怕了?郭嘉昨日送來的戰表,孟德應該也得知了吧。”


曹cào見袁紹表情淡淡,實際上袁紹心中已經怒火中燒,這一點,曹cào十分肯定。


昨日,郭嘉派人送來一份戰表


“大將軍如晤,將軍奉辭伐罪,旄麾西指,所向披靡。近者敬仰將軍雄威,已沐浴淨手,恭迎將軍大駕,與我會獵關中”


郭嘉不降要戰要決戰


袁紹看到這份戰表後,出人意料的表現出一幅平靜的姿態。


郭嘉的戰表聽起來卑微,實際口氣很大。


袁紹內心在冷笑。


我與你在關中打獵?


你有什麼資格


文醜之死,郭嘉下戰表,一樁樁一件件,袁紹恨不得要將郭嘉碎屍萬段。


踏平關中後,袁紹下一步就要席捲中原。


他的目標是要讓天下重歸一統。


他有這樣的資本,而郭嘉,顯然還不具備。


所以袁紹眼中,郭嘉儘管是天下第二大諸侯,卻和他仍舊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一戰,對郭嘉來說是確立天下諸侯地位的一戰,對袁紹,卻極有可能是打下江山的一戰


此時此刻,郭嘉已經離開了鄭縣,不是向西面的長安撤退,而是更前一步,在東面華yin一帶安營下寨。


袁紹大軍一動,郭嘉一日之內就得到了消息。


決戰的一天,終於到了


該做的準備,該布下的局,全部就緒。


成千的工匠,上萬的勞力結成長龍之隊緩步西歸,千里迢迢從漢中趕來的馬鈞也在所有工程修建完畢後拜別了郭嘉。


華yin大營


營內營外極其簡約,防禦工事幾乎沒有。


這座大營,郭嘉對外不設防,因為沒有必要。


穿上鎧甲,手持佩劍,郭嘉在大營內祭天,為了一場決戰而舉行誓師大會。


張遼,許褚,典韋,高順,甘寧,五名郭嘉麾下三軍中地位最高,威望非同尋常的武將肅容以對,並排站在三軍陣前,仰望背對著他們的郭嘉,郭嘉在祭酒,在焚香,他的動作輕緩而有條理節奏,帶給人的不是一種沉重熱血,沒有人會從郭嘉身上感受到負擔,而是一種對即將到來決戰的自信。


不論之前張遼,甘甯,嚴顏等哪位武將擊敗了敵軍的哪位將領,斬殺多少敵人,這些,都可以拋之腦後。


最後的決戰,決定郭嘉一生高度,決定袁紹能否問鼎天下。


甚至,官渡之戰能夠決定天下一百年格局的影響之前,這一場關中會戰,決定的,將是至少五十年關西格局。


而這一場戰役的主角,必須是郭嘉,最終的勝負,也必須由他來親自主導。


當郭嘉將滴了他鮮血的酒水灑在祭台下後,他驀然轉身,揚起手中佩劍,爆喝道:“三軍聽令此戰,誓要將袁紹與曹cào趕盡殺絕”


全軍將士熱血沸騰地揮舞手中兵器高聲呼和回應郭嘉。


立在軍前的幾位大將望著郭嘉的表情充滿堅定與戰意。


這樣的主公,為什麼不追隨?


天下人都懼怕河北霸主袁紹,中原梟雄曹cào。


而郭嘉,要盡敗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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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七十章 桃色絢爛


夏初的陽光並不毒辣,明媚之中熱力四shè,令人jing神抖擻之餘,還有幾分蓬勃的動力。


袁紹帶著十萬軍隊向三輔之地進發,前軍統帥顏良隨著行程越長,他的眉頭就皺的越深。


派去前方探路的斥候一個都沒有回來


這說明什麼?


敵軍就在前方,而且重重佈防


就在顏良打算將這一情況稟報給袁紹時,有士兵從前頭跑回來朝他抱拳說道:“將軍,西面來了大隊騎兵”


顏良一驚,遙遙望去,塵土飛揚,煙塵滾滾越來越盛,馬蹄聲從微弱之勢漸漸高漲。


顏良很想給那個士兵一個大嘴巴,對方騎兵都殺到眼前了才稟報,這敵情究竟是怎麼探的?


顧不得太多,一面下令佈陣禦敵,一面派人去給袁紹稟報軍情。


他所率先鋒部隊有三萬,袁紹親自帶領的中軍有五萬,張頜殿后的後軍有兩萬。


顏良此時心急如焚,他的部隊有一萬弓箭手,一萬長槍兵,一萬刀盾兵。


但真正要克制敵軍騎兵,要靠袁紹的中軍,那裏有一萬弓弩兵外加兩萬並州鐵騎


可敵軍來的突然,他倉促禦敵,陣腳倒沒有luàn。


他是勇將,缺謀少智,可兵法佈陣懂不少。


三萬部隊迅速展開,列出陣型,層次有序,長槍兵在前,刀盾兵護住弓箭手,弓箭手在後,整個部隊呈出一個扇形,既防止敵軍騎兵衝殺密集區域肆無忌憚,同時也營造出一個包圍圈,只要對方騎兵速度慢下來,將會在局部被圍殺。


只見騎兵帶風,卷起塵埃洶湧而至,騎在馬上的將士銀甲披身,手持長戟,肩頭chā著一根白羽,正是銀翎飛騎。


統軍來襲的武將,自然是錦帆軍主將,甘甯


甘寧一馬當先,身負長弓,由遠而近,他看清了敵軍的陣型與應敵措施,同樣也看到了顏良的旗號,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暫且chou回手中短柄長刀,摘下弓箭,甘甯策馬奔騰,微微伏下的身子ting起,彎弓滿月,箭矢如同泛著電光一般破空而去。


顏良早就注意到了對方的主將甘甯,見到甘寧引弓放箭,幾名近衛已經舉著盾牌擋在了嚴顏的面前。





箭矢襲至,顏良毫髮無傷。


擋在他面前的盾牌也完好無損。


只有在風中搖曳的一面旗幟緩緩而落。


甘甯先聲奪人,顏良的旗號,倒了


瞧見自己軍隊旗幟被甘寧shè落,嚴顏大怒不已,旗幟是一面信號,是軍隊的臉面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旗豎起來”


嚴顏對著身邊將士大發雷霆,如果他的旗幟倒了,中軍的袁紹發現後,多半要胡思luàn想。


銀翎飛騎如蒼龍入海,來去如風,在


i近顏良大軍之前便主動改變了方向,本是朝著中心而去,卻直擊顏良大軍的左翼,而後風捲殘雲一般,所到之處並不停留,將士揮舞手中長戟肆意殺伐,從左翼一路向北,左翼,中間,右翼,猶如一道狂風旋轉而過,甘寧率領銀翎飛騎並不深入敵軍,將敵軍最週邊的部隊掃dàng一遍後馬不停蹄,直接撤去,退去的方向不是他們來時的方向,而是向北偏西,那裏,是渭水與洛水的jiāo匯處。


一擊即退。


初戰jiāo鋒過後,顏良看著他的陣前被攪得人仰馬翻,可實際損失並不慘重,他零零星星地留下了近三百的銀翎飛騎,也只是付出了不到千人的傷亡。


追還是不追?


這個他做不了主,必須請示袁紹。


袁紹得知甘寧率銀翎飛騎來襲,雙方的損失都不痛不癢,但他下一步該如何做?


是直取長安還是追擊銀翎飛騎?


“主公,郭嘉如今無地利優勢,手中也只有騎兵能夠對我軍造成重創,他手中僅有的奇兵便是這銀翎飛騎,主公只要剿滅了這支部隊,無論郭嘉是與主公硬拼還是死守,都將必敗無疑。”


審配的建議是先消滅銀翎飛騎,那就要追擊。


其他謀士沒說話。


袁紹也覺得要先剿滅銀翎飛騎才行,以剛才的傷亡比例來看,如果這支騎兵部隊對他不斷sāo擾,很有可能一萬騎兵換他四五萬的步卒,顯然很不划算。


再者袁紹的糧草是從河北運來,路途遙遠,而他的兵馬只有身邊的十萬大軍,如果不在推進長安的路上剿滅敵人,那麼假設敵軍繞到他的後方斷他糧道,他的後果的將會不堪設想。


要克制銀翎飛騎,袁紹就要出動他的中軍。


“淳於瓊,你率兩萬騎兵,鞠義,你率麾下所有弓弩兵,你們與顏良一同追擊敵軍,我率餘部隨後就到。”


淳于瓊與鞠義領命後率軍前去,與顏良兵馬匯合後,三將近六萬兵馬向北追去。


在袁紹身邊看著他發號施令的曹cào默不作聲,他沒有資格對袁紹指手畫腳,哪怕是建議,當著袁紹手下的面,他都不會吐一個字。


yòu敵啊


這顯然是yòu敵啊


曹cào只是換了個方式去思考問題,如果郭嘉真是打算用銀翎飛騎做奇兵,就不會在白天曝lù,也不會在他們剛出潼關還未踏入三輔的時候出現,要斷袁紹退路,銀翎飛騎可以在他們走在半道的時候去潼關,也可以用步卒佯攻,騎兵來突襲。


不管用什麼方式,銀翎飛騎這麼早出現肯定不是消滅袁軍的主力部隊,否則一擊即退算什麼?真的要做小鬼死纏爛打地sāo擾袁紹嗎?


假如郭嘉就這點能耐,還決什麼戰?直接退回益州吧。


難道袁紹手下謀士就沒有一人瞧出這銀翎飛騎是yòu敵嗎?


不,肯定有。


關鍵是袁紹不能放任銀翎飛騎來去自如,如果郭嘉要挑一個好地方決戰,袁紹也會奉陪。


關西平坦,沒有了崤函之險的關中,郭嘉想在哪里決戰,袁紹都不介意,沒有高山險道,他的十萬兵馬總不可能被郭嘉五萬多人包圍吧?


追擊銀翎飛騎的三位將領,淳于瓊,顏良,鞠義,他們三人一邊追,一邊心中也起疑。


不管他們將略如何,打仗前研究地形地勢都是必備攻克。


潼關西面地勢平坦,往北是渭水,這裏也沒有高山險阻,銀翎飛騎朝這邊撤,完全沒有道理


難道郭嘉在渭水上搭橋讓銀翎飛騎渡河後拆掉嗎?


這太不符合兵法之道了,如果是過河拆橋的計策,那郭嘉還不如當初增援函谷關呢。


壓下心中的疑慮,三位將領率軍一路往北,追著銀翎飛騎的尾巴來到了渭水邊上。


這時,三將近六萬將士都是目瞪口呆。


距離這裏還有一裏才是渭水,呈現在袁軍面前的是一堵高牆,高牆一眼望不到邊,從東往西,隔斷了他們的去路。


而在這座石牆的東面尾端又是一處高地,在高地上,傲然而立著一人,樣貌看不清楚,但那人身後的大纛的名號卻十分清晰。





郭嘉


高地從上而下,層層設防,軍隊密集,人頭攢動,銀翎飛騎已經抵達高地上,先頭的防禦部隊,是張遼率領的弓箭手與弓弩兵。


顏良,淳于瓊,鞠義都傻了眼。


他們在低處,郭嘉在高處。


並州鐵騎能沖嗎?鞠義的弓弩兵有用處嗎?難道用人命逆勢而上嗎?


郭嘉,生生營造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局面。


那一堵高牆,他們只以為是郭嘉造出來防範他們繞道包抄而建的。


袁紹有十萬兵馬,郭嘉有近六萬,如果現在沖,很有可能把兵馬數量上的優勢消磨掉。


出於這樣的顧慮,顏良不敢沖,只能隔著百米朝高地上叫駡。


矛頭直指郭嘉。


拄劍俯視下方的郭嘉不為所動。


不管面前的人是什麼名將,就算不是顏良,是關羽,是趙雲,是呂布,是徐晃,是周瑜,是太史慈等等,他都會無動於衷。


這些人,還不夠資格讓今天的郭嘉另眼相看。


臣是臣,主是主。


郭嘉要在兩軍陣前對話,對方應該是曹cào,是袁紹,是孫策,是劉表等等君主,而不是一員武將,哪怕你是河北名將,哪怕你威震天下,你的地位,始終與我,有著天地之遙的距離。


顏良出言不遜,甚至想通過辱駡來ji怒郭嘉,讓郭嘉派軍下來決戰,可都沒有收到任何成效。


鞠義和淳於瓊見到這幅情景,只能無可奈何地等袁紹到來,到底是硬沖還是另尋他策,讓袁紹決定吧,反正袁紹不出一個時辰就會率領大軍到來。


一個時辰後。


袁紹率中軍兩萬以及張頜的兩萬後軍抵達現場。


見到這幅情景,袁紹嘴角泛起一抹譏笑。


沒有地利,郭嘉就自己造地利。


奇謀百出的鬼才郭嘉,難道已經黔驢技窮了嗎?


淳于瓊跑來問袁紹該怎麼辦,是不是打算硬沖。


袁紹像是看傻子一樣盯著淳於瓊問道:“為什麼要攻?如今已經知道郭嘉的兵馬在哪里,何必強攻自損?你率三萬兵馬在這裏駐紮,只要郭嘉從高地下來,你就跟他決一死戰,我率兵直取長安。”


淳于瓊恍然大悟,奉承袁紹幾句英明後就退了下去。


當袁紹大軍匯合後,在高地上的郭嘉終於將佩劍揚起。


郭嘉神sè淡淡,遙望東方,仿佛能夠看見潼關之東桃huā塞。


“袁紹,曹cào,來年chun天,山huā爛漫,桃sè絢爛時,我會去你們墳前祭拜。”。.。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55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七十一章 水漫三軍


當確認了袁紹和曹cào都來到了戰場後,郭嘉表情不變,心中卻如釋重負。


等你們,可是等得望眼yù穿啊


從決定要與袁紹和曹cào正面jiāo鋒時,郭嘉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打擊這兩位當今最矚目的梟雄。


又有什麼是比親手葬送他二人的打擊更加沉重呢?


仰望著不遠處綿延數裏之長的石牆,曹cào心中驚疑不定。


這堵牆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難道的是給郭嘉營造一個居高臨下單面迎敵的環境嗎?





絕對不可能


曹cào猜不透,但他料定郭嘉的殺手鐧近在眼前,將袁紹大軍全部yòu至低處,即將到來的便是雷霆一擊。


而且這殺招絕對不是常理能夠預測到的。


在袁紹準備揮軍向西直取長安時,曹cào卻悄悄騎馬退到一邊,低聲對夏侯兄弟吩咐道:“即刻護送我離去”


夏侯惇與夏侯淵不理解曹cào此時如臨絕境的沉重表情。


這個時候走?


袁紹發現後怎麼辦?


“可是袁紹……”


夏侯淵想提醒曹cào這會兒他們的處境是寄人籬下,要看袁紹臉sè才行。


別看夏侯兄弟有三千兵馬,那都是雜牌軍,打不過太平軍,跟袁紹的兵馬打,也是以卵擊石。


現在離去,袁紹要是發現了,圍追堵截他們,他們就是想要突圍,根本沒有任何底氣。


曹cào直接打斷了夏侯淵的話。


“再不走,命就沒了”


曹cào咬牙切齒道,他表情凝重,絕不是在開玩笑。


夏侯惇與夏侯淵目瞪口呆地望著曹cào,而他們越過曹cào臉龐的目光,恰好看到郭嘉揮劍而落的動作。


站在高地上的郭嘉身後有賈詡與法正,低處的十萬敵軍,沒有人會知道,在他們的身旁,那堵牆的後面,竟是一片汪洋景況。


秦皇能建長城拒當外族,郭嘉縱不如嬴政雄才大略,至少挖溝引渠造一個方圓數裏的水壩還是綽綽有餘的。


渭水銀河清,橫天流不息。


如今的渭水,無論從水勢還是水量,都是後世水土流失遭到人為破壞的渭水難以比肩的,哪怕是被譽為搖籃的黃河,最大得益的還是渭水。


儘管此時不是雨季,但郭嘉選擇在渭水華yin流域決戰,憑藉的也是地利。


這個地利是袁紹和曹cào永遠也想不到的,在這裏,既是渭水徑流而過的地區,同樣,也是北面洛水從北南流與渭水jiāo匯的地點,水量,絕不是制約郭嘉水攻計畫的因素。


郭嘉揮劍而落,然後劍鋒所指,正是袁紹大軍所在的下方。


郭嘉身後不遠處的平地上,並排停放著數十輛投石車,軍令一下,投石車同時投擲出衝擊力強大的巨石,目標正是那郭嘉耗時兩月修建起來的高強壁壘。


轟隆聲不絕於耳。


千里之堤毀於蟻xùe,若有人問世間什麼最強大,郭嘉一定會回答:水。


水滴石穿,歲月流逝,只有水流是能dòng穿一切,改變天地的力量,哪怕人類滅亡,也阻擋不了水流悄然無息地改變著世界。


一個細小的裂縫就足以讓水流有可趁之機,衝破壁壘,傾盆而落。


正對袁軍的高牆轟然崩塌,隨後而來的景象令十萬袁軍瞠目結舌。


這一刻好似萬籟俱寂。


所有喧囂都在耳邊息止。


唯獨僅存的是映入眼簾的畫面,衝擊著每個人的神經,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恍如山洪暴發,洶湧噴發的大水好似一頭洪荒猛獸,勢要席捲大地,肆虐生靈。


傾瀉撲來的大水卷著狂cháo怒làng奔流而來,袁軍最前方的淳於瓊首當其衝,儘管他騎在馬上,但水làng卷來後,他便第一個被倒沖回去,淹沒在了鋪天蓋地的洪流之中。


“主公,快退。”


袁紹目瞪口呆,好似洪水暴發的洪流席捲而來,先頭部隊至少三萬人已經淹沒其中,而且水勢還在大漲,噴湧而至,他根本已經沒有了思考能力。


方圓數裏的水量要淹沒十萬大軍簡直是輕而易舉。


袁紹沒有料到這高牆背後竟有這誰也想不到的殺機存在。


他在逃,他的軍隊也在逃命,人力始終扭轉不了天命,古人認為水火皆為神授,用之不善將受其患,用之得當便能受益無窮。


郭嘉用的恰到好處,便是順天而為。


袁紹已顧不得曹cào,而曹cào在郭嘉下令砸開牆壁前便向東遁逃。


傲立高地之上的郭嘉,眼前是一副袁紹十萬大軍被水衝垮沖散沖得慘叫連天的景象,耳邊伴隨著慘叫與大水奔流的làng濤聲。


“殺片甲不留記住,一定要將袁紹與曹cào置於死地”


甘甯和張遼早已熱血沸騰,他們也曾想過郭嘉的計畫會實現的一幕,卻沒有料到真的身臨其境,竟會有如此奇效。


袁軍十萬之眾,已然毫無抵擋能力。


水勢在減緩,低處已然泥濘一片,袁軍幾乎連一個能站起來的人都沒有。


水漫三軍


目的不是淹死他們,這樣的情況也絕對淹不死人


郭嘉要的是擊潰袁軍,讓十萬袁軍戰力降至最低。


陣型被水流沖luàn,將士被水流沖的暈頭轉向,甚至懼水的人會神經錯luàn。


一支站不穩腳跟的軍隊,一支雜luàn無章的軍隊,一支無法與戰友形成配合的軍隊,是沒有任何戰力可言的


甘寧率銀翎飛騎不顧眼前戰場,直接向東奔去,他要趕在袁紹退兵之前截斷對方退路,武關在鞠義與袁紹匯合後便已經由龐統和嚴顏重新佔領,可以說鞠義在函谷關被張頜攻克後打下武關,是沒有任何戰略價值。


張遼則率領他麾下的弓箭手和弓弩手步步推進,遠距離shè殺毫無抵抗能力倒在水泊中的袁軍。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袁軍十萬之眾又如何?十萬毫無抵抗能力的待宰羔羊,郭嘉別說有五萬餘兵力,他哪怕只有一萬人,殺光十萬敵軍,只是時間問題。


短時之內根本無法重整旗鼓的袁軍在潰敗,在逃命,而郭嘉也親自率領著一萬錦帆軍步卒向下而去,水勢只在瞬息爆發後便很快息止,下麵的戰場很開闊,卻也很泥濘,郭嘉睜大眼睛,搜尋著袁紹和曹cào的身影。


殺十萬人,不如殺兩位梟雄更有成就感


同一時間,就在華yin南面華山屯兵的許褚典韋高順三將已經得到了北面的戰況,實際上大水從北南下,他們在華山也能瞧見一些勢頭。


三將全軍出動,南北夾擊袁軍。


袁紹在中軍,是第二


o遭到大水侵襲的部隊,他與身邊幾位謀士抱成一團被水沖落馬下,流入恐慌無措的人群中,待水勢減緩後,全身濕透的袁紹站起身就朝南面跑。


這是一個完全不經過大腦,把行動jiāo給身體本能的舉動。


水從北面來,人朝南面跑。


袁軍整體的行動就是這般。


袁紹顧不得如今狼狽的形象,跟著小兵一起逃命,跌倒了再爬起來,數次反復後,他身邊彙集的熟人也越來越多,審配,沮授,郭圖,許攸都來到了他的身邊,跟著他一起逃命。


“顏良何在?文醜何在?鞠義何在?淳於瓊何在?”


袁紹邊跑邊怒吼著。


這個時候,他甚至都忘記了文醜先他一步魂歸西天。


旁邊的謀士畢竟是平時動腦不動手,身體素質還沒袁紹這個早年也帶兵打仗如家常便飯的主公強,他們氣喘吁吁,被水打濕的衣服又比平常重了些,他們根本沒有回答袁紹的話。


顏良,淳于瓊,鞠義,都是在他們前面被大水衝擊,他們的處境應該比袁紹現在還淒慘,因為張遼正率領弓箭手和弓弩兵輕鬆地收割著xìng命。


húnluàn不堪的大軍朝南面跑,卻又突然戛然而止,擁擠在了一起。


身披重甲,手持長矛的虎衛排成一列,五千人猶如一道銅牆鐵壁阻擋在了他們的面前,虎衛緩步推進,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而他們就像是催命閻王,觸者必死


許褚帶著他組建不到一年的新軍從東面包抄,勢要將袁紹十萬大軍全部留下


如狼似虎的許褚手持長柄大刀直沖敵軍,呼呼喝喝地揮起兵器,殺得前頭逃命的袁軍又朝後跑,前後進退不得,袁紹的軍隊如今已是奄奄待斃。


“主公,不好,是許褚還有典韋”


郭圖踉踉蹌蹌地來到袁紹身邊,目lù絕望。


袁紹也處於絕望之中。


他悲愴地高呼一聲。


“難道天亡我也?”


正當他話音剛落下,一人單騎快馬朝他這邊奔來,疾聲高呼。


“主公主公主公”


袁紹抬頭一瞧,luàn軍叢中,張頜滿面焦急地四處張望,顯然是在找袁紹。


“雋乂是雋乂雋乂我在此處”


袁紹眼中lù出一抹希夷。


他把希望曾經寄託在顏良文醜身上,也期盼過鞠義會如同當年他被公孫瓚


i入絕境時臨危救主,張頜的突然出現,令袁紹始料不及又驚喜萬分。


袁紹歪打正著讓張頜統領兩萬後軍,所幸張頜時刻關注前方戰場,當大水來臨時,他便命令軍隊退到東面,以最快的速度躲避開了大水的衝擊。


這個道理顯而易見,如同一輛只會走直線的車來追,最明智的方法不是轉身朝後跑,而是輕輕向左或者向右移動幾步就行。


張頜見到大水傾瀉時便當機立斷,即刻移師向東,既躲開了大水,又留下了退路,如果向西,他向哪里撤呢?。.。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57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七十二章 福將來援

第七十二章福將來援


十萬袁軍的人數在銳減,北面張遼率遠程兵種輕鬆shè殺,南面有重甲虎衛盡情收割,東面有許褚率軍迂回包抄,甚至袁紹軍陣中兩萬並州鐵騎在húnluàn之中造成了自我損耗,騎兵落馬,húnluàn之中無人駕馭的馬匹驚慌luàn奔,鐵蹄下的屍體無一不是袁紹的士兵。


袁紹雄姿勃發揮軍十萬ting進關中,決戰一開,戰局竟急轉直下,變成了一面倒的形勢。


郭嘉勝了


現在的問題,只是這場勝利的戰果究竟能輝煌到什麼樣的高度罷了


張頜單騎闖入luàn軍叢中,搜尋半天後終於發現了袁紹,從húnluàn的人群中擠過去後就立刻下馬,對袁紹焦急地道:“主公,快上馬,東面我已吩咐將士掩護主公撤退。”


袁紹百感jiāo集。


狼狽不堪的他渾身濕漉漉,看到張頜忠心護主的舉動,無限感慨從心底萌發,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嘉獎張頜,朝張頜投去一個感ji眼神後便翻身上馬,張頜親自為袁紹牽馬,領著袁紹與身邊跟隨的謀士們一同向東撤去。


戰場húnluàn,袁軍的帥旗早已不知所蹤,而此時此刻,最顯眼的人,顯然是還能騎在馬上的人,有一種鶴立ji群的突兀感。


張頜儘管冷靜,但面對袁軍崩山一般的潰敗,他心中也有慌luàn,讓袁紹上馬,這絕對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郭嘉正愁找不到袁紹呢


果然,當袁紹上馬後,郭嘉在遠處定睛一瞧,立刻給張遼下令強攻袁紹所在的區域。


南面的許褚騎馬砍殺,他也瞧見騎在馬上被人拱衛的袁紹,立即調整馬頭,朝著袁紹那邊撲殺而去。


袁紹這面無形大旗不僅僅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同樣也等同在號召他的將領,淳于瓊,顏良,鞠義,從泥濘的窪地中爬起後便向著袁紹這邊沖來,他們的軍隊顯然已經難以號令,只能先與袁紹匯合,逃回河北再作打算了。


敗,敗得一敗塗地啊


許褚和張遼盯上了袁紹,高順率陷陣營卻並不刻意針對袁軍主帥將領,郭嘉給他的命令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剿殺袁軍,陷陣營攻無不克,四千將士如屠豬宰狗一般瘋狂地進行屠戮,戰場伴著流水,血sè彌漫。


典韋率虎衛擺下陣勢後他便策馬在戰場週邊向東賓士,銳利的眼神一直在巡視戰場,典韋突然鎖定了戰場上向東而逃的三匹快馬。


曹cào,夏侯淵,夏侯惇。


他們三人也被大水沖落下馬,但他們因為早有準備,反應比袁軍從上到下都要快一步,能站起身後便趕緊扶起馬向東逃去。


在典韋眼中,留在戰場的人,不管是袁紹還是袁紹的部將,遲早都是死路一條,而他要趕盡殺絕,就要防止有敵將逃走。


典韋見過曹cào,郭嘉當年洛陽絕境逃生時,典韋就將曹cào的音容相貌記在了心底,今天,終於再一次親眼見到這位崛起中原挾天子令諸侯的梟雄


縱馬奔騰,典韋手持雙戟一往無前地追擊曹cào。


許褚與張遼南北夾擊袁紹所在的區域,致使袁紹身邊的將士越來越少,他的


òu盾逐漸薄弱後,袁紹也終於發現了戰場形勢的風向,張遼與許褚將他作為靶子,這已顯而易見。


“顏將軍,保護好主公,我去會一會許褚。”


張頜將韁繩遞給顏良,打算自己去阻擋許褚。


他更希望去跟張遼打,可張遼身邊前後是弓箭手和弓弩兵,他單槍匹馬去會戰張遼,等同自尋死路,這個時候,沒有鬥將的可能,而許褚是單騎殺來,阻擋許褚倒是有可能。


顏良呆滯地接過韁繩,他還未開口,鞠義便提上長刀一推張頜,沉聲道:“雋乂,你務必要幫主公脫難。許褚,jiāo給我”


說罷,鞠義轉身向南,沒入húnluàn的人群中不見蹤影。


論勇猛,袁紹麾下,無人能與鞠義相提並論。


這個時候能夠一往無前,無懼生死的武將,首當其衝便是鞠義。


張頜閉目咬牙,低聲怒吼一聲後護著袁紹加快腳步向東撤退。


許褚眼見袁紹與他相隔不到百步,更加起勁地殺敵打開一條血路,他殺袁紹之心,不帶搶功的意圖。


如果今天不能留下袁紹,不能殺掉曹cào。


豈不是辜負了主公處心積慮的謀劃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許褚已然能夠看清袁紹一邊逃一邊朝他望來時臉上的恐懼。


可是。


luàn軍叢中,許褚殺人皆是手起刀落一招斃命,那些落荒而逃的袁軍各個不敢阻擋許褚前進,他身邊早已五步之內無生人,但許褚卻心頭一凜,危機感悄然而至。


猛然揮刀向他左側揮去。





許褚居高臨下地


i視著與他對峙的鞠義。


“滾”


許褚暴怒不已。


眼見袁紹就在眼前,卻有人拖延他的步伐,這讓許褚心頭火起。


鞠義冷笑不已,兩刀擊撞,猛勁jidàng,鞠義雙手握刀卻有些抵不住許褚單手揮刀的力道。


撤力順勢在地上一個翻滾,鞠義半蹲在地上猛然一揮刀,直取許褚坐騎的馬蹄。


噗通


後蹄關節處被鞠義斬斷,戰馬嘶鳴,摔倒在地。


許褚就地一個翻滾後站起身,先望了眼漸行漸遠的袁紹,長長吐出口濁氣,暴躁的心平靜下來,一轉眼,望向鞠義,許褚眼神鄭重,手提長柄大刀,邁步前沖,越來越快。


鞠義同樣握緊兵器,爆喝一聲,拔tui朝許褚飛奔而去。


兩將相遇,火星四濺


袁紹暫時擺脫了南面許褚衝擊的危機,卻抵擋不住張遼率領遠程兵種席捲而來的氣勢。


幾位謀士和武將也都發覺袁紹現在騎在馬上十分危險,張頜剛要提醒袁紹現在還是下馬用tui跑比較安全時,袁紹卻轟然落馬。





“主公”


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在袁紹落馬那一刻響起。


袁紹右臂中箭,落馬栽倒。


張頜抱住袁紹的身體,發現了袁紹右臂上的箭矢,再一看袁紹,居然陷入了昏mí


探一探鼻息,在周圍緊張的關注下,張頜說了句主公xìng命無礙後,大家才如釋重負。


顏良背起袁紹便繼續奔逃,張頜與淳於瓊揮舞著兵器抵擋北面shè來的箭矢。


一行人磕磕絆絆狼狽不堪地亡命而逃。


居高臨下俯視戰局的郭嘉一直注意著袁紹那邊的局勢,瞧見袁紹落馬,顏良等人依舊護主東逃的情形,郭嘉表情平靜,成竹在xiong。


袁紹,逃不掉了


袁紹所在的區域,郭嘉已經完全掌控在手中,他現在遙望東方,在袁紹周圍沒有看到曹cào,那麼曹cào肯定是見風使舵,先一步逃往關東。


現在,郭嘉的注意力,更多還是放在了曹cào那邊。


無論如何,曹cào也要留下才行


銀翎飛騎在甘寧率領下直撲潼關,勢要截斷袁軍與曹cào的退路。


馬蹄翻飛,蹄聲震天,甘寧率軍速度飛快,可眼見潼關近在眼前,甘寧卻大驚失sè。


前方塵土飛揚,同樣傳來了震耳yù聾的馬蹄聲。


甘寧回首一望,他下令全軍出動,陣型有些散luàn,而潼關方向出現的騎兵是誰的?他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敵非友


從潼關而來的騎兵領軍之人雄武不足,卻極為沉穩。


兵馬旗號上,一個醒目的“曹”字足以吸引眼球。





甘寧難以置信,兩家騎兵狹路相逢,hún戰糾葛在一起。


任誰也想不到在這個時候,曹cào居然有援軍


曹軍騎兵戰力非常,銀翎飛騎與其衝殺,不但沒有佔據上風,反而處於下風。


畢竟銀翎飛騎算是意料之外地遇敵,又陣型散luàn,而曹軍的騎兵雖然只有五千之數,卻緊緊抱團,裝備jing良,早有準備地進行殺敵。


甘寧一邊命人派人回去給郭嘉報信,一邊率軍殺敵。


目光搜尋敵軍的將領,甘甯意外地發現對方敵將帶著一千騎兵繼續向西而去。


顯然,那是去救曹cào的


曹cào和夏侯兄弟三人騎馬奔逃,身後典韋步步緊


i,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夏侯惇勒馬止步,調轉馬頭向典韋沖去。


馬頭相jiāo,典韋揮舞雙戟力劈夏侯惇,夏侯惇揮槍而擋,擦肩而過,兩人同時再一次調轉馬頭。


典韋身後,曹cào的身影越來越遠,夏侯惇戰意磅礴。


“典韋,某早就想與你一戰了。”


夏侯惇凝視典韋,渾然不懼。


典韋面不改sè,不言不語,拍馬而去,爆喝一聲。


夏侯惇與典韋,一場ji鬥在所難免。


有了夏侯惇斷後,曹cào並不敢肯定夏侯惇能抵擋典韋,尤其是典韋極可能會有援兵來圍剿夏侯惇。


但是曹cào不會停下步伐回頭去與夏侯惇同生共死,如果這麼做,就辜負了夏侯惇為他逃生爭取時間的一片忠心。


越往東而去,曹cào與夏侯淵忽然神情大變,二人勒馬止步,望著東面揚起的塵埃,前方顯然有騎兵沖來。


夏侯淵無措地望著曹cào問道:“主公,眼下該如何?”


曹cào也不知道,現在逃也無處可逃,只能靜觀其變。


如果來者不善,他再無可奈何,也要接受梟雄末路的局面。


看清了旗號,看清了領軍的將領。


夏侯淵大喜過望。


“主公,是曹仁”


曹cào絕境逢生,喜不自禁地哈哈大笑道:“虎豹騎到了,我必大難不死”


當郭嘉得知東面來了一隊曹軍的騎兵和領軍之人姓曹後。


郭嘉仰天長歎:“曹子孝,你還真是一員福將啊”。.。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3:58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七十三章 跪地投降



每個諸侯帳下或多或少都有幾個玩騎兵的好手,曹仁就是曹cào麾下一個長期騎在馬上的將軍。


曹cào還沒有起兵之前,曹仁就和一群狐朋狗友組成小規模的騎兵隊伍,他們在黃河邊上幹著亦兵亦匪的勾當。


後來曹cào崛起中原,不可或缺地要組建一支騎兵隊伍,既然要建,就要打造為jing銳部隊,虎豹騎應時而生,曹仁作為曹cào的本家兄弟,又兼是玩騎兵的好手,自然被曹cào委以重任。


哪怕是往後,執掌虎豹騎的將領無一不是曹氏心腹或本家宗親大將,這與江東孫家政權一直將丹陽太守委派給最信任的人是一個道理。


曹仁帶著虎豹騎千里馳援來營救曹cào,這不是曹cào的命令。


如果曹cào會預見袁軍潰不成軍,他有xìng命之危,他或許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處境下場。


不管如何,虎豹騎到了。


曹cào心中牽掛斷後的夏侯惇,想要讓曹仁率軍去救夏侯惇。


曹仁一臉難sè,道:“主公,在我的身後,還有四千虎豹騎將士正與甘寧所率銀翎飛騎進行hún戰,若我再向西而去,錦帆軍一旦佔據上風搶先一步占下潼關,這……”


後面的話,曹仁沒說,也不必說。


曹càolù出掙扎之sè,權衡片刻後,與曹仁一同向東歸去。


夏侯惇,他已然只能捨棄。


逃向關東的曹cào在馬上顛簸,朝曹仁大聲問道:“曹仁,我並未下達軍令,你為何率軍而來?”


事情的結果是對曹cào有利,沒有曹仁,他必死無疑。


可事情的起因,必須要nòng清楚。


彷如天降一般的虎豹騎,究竟是誰下令出動的呢?


曹仁朗聲回復曹cào。


“自函谷關被袁紹拿下後,荀尚書便已料定郭嘉在關中布下殺局,荀尚書請主公返回許都,主公一直沒有消息,荀尚書便知主公有難言之隱,他對末將說,一旦主公隨袁紹踏入關中,將有xìng命之危,命令末將率虎豹騎星夜兼程趕來關中,荀尚書料事如神,若遲半日,恐怕末將根本過不了潼關。”


曹cào輕輕一歎,再無言語。


&í。


別人不如曹cào瞭解袁紹,曹cào自然也就不如荀彧瞭解郭嘉。3∴35686688


有函谷關,郭嘉可以用五萬人馬輕輕鬆松換掉袁紹二十萬兵馬。


可郭嘉把函谷關拱手送出,將關中這塊féi


òu呈現在袁紹眼前作為yòu餌,顯然,郭嘉一定有更具殺傷力的佈局。


也許事後,曹cào回顧關中會戰的前後,他能看清郭嘉的一切佈局。


據守函谷關和武關,是爭取備戰時間。


散步謠言是為了讓袁紹更加心急地結束戰爭。


撤軍函谷關是示弱,同樣也是更深一步地yòu敵。


&ing進關中,袁紹一時得意都是郭嘉送給他的。


在戰事塵埃落定後,稍有智謀的人都能看清這裏面的玄機,可在事情發展進行當中時,袁紹和曹cào的陣營裏,也只有遠在千里之外許都的荀彧,只憑藉戰報就dòng悉了郭嘉的戰略意圖。


他把袁紹放入關中,根本不是決戰,而是要請君入甕


荀彧知道,郭嘉不會低頭,尤其不會向統領士族的袁紹


若是ji烈的決戰,勝負難料,荀彧也只會安分地做一個旁觀者,可是當函谷關丟失後,荀彧就知道郭嘉已經在關中布下殺局,袁紹死不死,勝與敗,荀彧都不在乎,但是曹cào不能跟著一起去送死,軍情緊急,荀彧調動虎豹騎千里馳援,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解救了曹cào。


曹cào在曹仁護送下一直向東,來到銀翎飛騎與虎豹騎的戰場後,曹cào馬不停蹄,下令撤軍,虎豹騎令行禁止,得到軍令後便跟著曹cào一同向潼關而去。


甘寧整頓好兵馬,望著虎豹騎消失在塵埃之中,萬分不甘,同時心中也升起了無限的愧疚。


他該如何面對郭嘉啊


袁紹這邊已經陷入困局之中。


背著袁紹的顏良一行人已經與張頜的後軍兩萬人匯合,但他們卻陷入了包圍圈之中。


高順率領陷陣營,步步推進的虎衛,張遼所率遠端兵,還有從東面截斷他們去路的許褚。


袁紹的殘兵彙聚成一個圓形陣,他們被太平軍所包圍,連突圍的勇氣都沒有。


咕咚


一顆人頭滾入敵軍眼前,袁軍將士大驚失sè。


那不正是鞠義的人頭嗎?


殺氣凜然的許褚半身鮮血,步伐沉穩地越眾而出,他將鞠義的人頭丟下,再爆喝一聲,氣勢無雙地衝殺而上。


兩萬殘兵的人數在不斷減少,在週邊關注戰況的郭嘉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不關心眼前的形勢。


他的心,在東面,在曹cào身上。


他知道執掌虎豹騎的是曹仁,而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一支騎兵部隊能夠來援救曹cào,肯定是曹仁所率的虎豹騎。


究竟曹仁能不能成功救走曹cào,才是關鍵。


也許,曹cào會死在luàn軍叢中呢?


這是一種僥倖的期盼心理。


夕陽西下。


典韋翻身下馬,他的面前,一具雄壯的屍體。血灑疆場,銀槍不倒。


夏侯惇與典韋ji戰近百回合後戰死


典韋單膝跪地彎下腰,神情肅穆地將夏侯惇一隻還睜大的眼睛輕輕合上。


“今日一戰,銘記一生。夏侯元讓,忠骨英魂”


大戰落幕,典韋不曾與夏侯惇有過言語jiāo談,卻已然升起英雄敬意。


若無夏侯惇,典韋有七分把握三合之內將曹cào斬落馬下。


夏侯惇主動斷後,已然抱著捨身成仁的決絕。


甘寧率軍返回,見到典韋這番情景,與典韋眼神一觸,彼此肅然地點點頭後,甘寧率軍從旁而過。


如果甘寧無功而返,那麼,曹cào肯定逃出生天了。


典韋拿起雙戟開始在道旁挖墳,他要親手將夏侯惇下葬……


當甘寧面帶愧sè與沉重地走向郭嘉時,郭嘉不用猜也知道了結果。


甘甯單膝跪下,想要請罪,郭嘉心平氣和地將他扶起,輕聲道:“興霸不必自責,曹cào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第三次。你我並肩,日後還有數不清的大戰,為將者,豈能耿耿于懷一戰得失?”


陷入自我責咎之中的甘寧長歎一聲,起身後向郭嘉身後走去。


恰在此時,一直默不作聲仿佛是個局外人的賈詡卻移步來到郭嘉身後,輕聲道:“主公,曹cào未死,袁紹。”


袁紹二字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郭嘉的心上。


始終表情不溫不火的郭嘉突然面sè大變,脫口而出:“袁紹不能死”


猛然轉身,郭嘉緊急下令。


“法正,快去傳令,圍而不殺,


i降袁軍誰敢傷袁紹,軍法處置”


法正悚然一驚,此時也後知後覺地知道事情嚴重xìng,立馬小跑著去傳令。


很快,幾位領軍的將領都得到了郭嘉最新的命令。


其中許褚是最納悶和不甘心的。


之前,郭嘉說要殺個片甲不留,現在要殺袁紹易如反掌,頂多再過兩個時辰,這困在戰場中的袁軍必定全軍覆沒。


可是,為什麼又不能殺袁紹了?


幾位將軍領軍止步,不再圍殺,而是形成了一種圍困之勢。


在曹cào逃回許都後,郭嘉就不能殺了袁紹。


郭嘉可以在關中同時殺掉曹cào和袁紹,也可以同時讓他們二人逃走。


唯獨對他不利的形勢,就是他殺了曹cào放走了袁紹,或者殺了袁紹放走了曹cào。


袁紹和曹cào同時葬身關中,關東局勢將會頃刻陷入húnluàn,曹cào集團和袁紹集團會遭受重創後一蹶不振,甚至土崩瓦解。


放走袁紹和曹cào,關東接下來也會進入袁紹和曹cào的爭鬥局面,畢竟袁紹不會傻到再來攻伐關中,曹cào則從始至終的戰略就是擊敗袁紹。


而殺了曹cào放走袁紹,會讓袁紹一統中原毫無阻力。


殺了袁紹放走曹cào,官渡之戰不用打已經宣告曹cào能侵吞河北四州。


曹cào的如意算盤是要削弱袁紹和郭嘉,現在,如果郭嘉殺了袁紹,曹cào不但得逞,而且是一場大豐收


換言之,現在郭嘉不能殺袁紹,要讓袁紹活著回到河北穩住河北大局,繼續震懾曹cào,然後兩虎相爭。


這個局面,很尷尬,很讓人不甘。


可郭嘉必須這麼做。


他已取得了關中大捷,袁紹只剩下不到一萬的兵馬還在抵抗,郭嘉的戰果極為耀眼,但並沒有讓郭嘉沉浸喜悅之中。


他最想要的結局。


是將曹cào和袁紹一同埋葬在關中啊


所剩無幾的袁軍看到太平軍圍而不攻,嚇得心膽俱裂。


郭嘉策馬而出,朝著那些心有戚戚的袁軍高聲道:“大將軍,只要你放棄抵抗,我必不傷你分毫。”


&í不醒,現在袁軍沒有人能做主。


幾位謀士和武將在一起商量該如何回復郭嘉。


郭圖許攸心裏想要投降,卻不能宣之於口。


審配沒什麼好策略,只有沮授猜到了曹cào可能逃出了關中,所以郭嘉要放袁紹一條生路。


顏良,淳于瓊,張頜,三位武將想要戰,可他們的兵馬少得可憐,一日前,他們有十萬,現在,他們連一萬都沒有,而太平軍,幾乎毫髮未損。


叮叮噹當。


不管他們決議如何,袁軍聽到郭嘉的話,卻都一個接一個地丟下了兵器,跪地投降。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4:01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七十四章 人主魄力


涪陵漢平縣


張白騎已經來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漢平侯對應的地方,漢平縣就是他從天子聖旨中得到的封邑,儘管不具備軍政權力,但張白騎只想要的就是這裏的經濟大權。


朝思暮想,日盼夜盼,張白騎沒等來劉表的軍隊,沒等來曹cào的軍隊。


只聽到了劉表被周泰兵臨城下的噩耗,看到了張燕弔民伐罪的大軍。


張燕從江陽率軍而來,三萬兵馬將漢平縣城四面圍住,圍城不攻,顯然是要


i死張白騎。


&én來形容恰如其分,只可惜張白騎可以和張燕的義父張牛角談jiāo情,卻與張燕根本連邊都沾不上。


在張燕圍城後,張白騎不敢貿然出城與之jiāo戰,在城頭,他大義凜然地策反張燕。


而張燕冷笑報之。


有些人不自量力要做跳樑小丑,張燕就算不是智深如海的人,好歹也分得清是非輕重。


張白騎反,是忘恩負義。


張白騎反,是螳臂擋車。


如果張燕真的被張白騎策反成功,那他們二人合力,顯然能夠短時之內攻佔成都。


但那又如何?


撇開郭嘉的厚待和信任,張燕捫心自問,他充其量就是個武將,絕不可能是君主,君主的才幹,他比不上郭嘉萬一,他要自立的話,只是自取滅亡。


別說張白騎今天策反他,就算是典韋,許褚,張遼這些人要造反,張燕都不會跟隨,取代郭嘉不代表一世榮華,而是自毀前程。


&í心竅被曹cào策反,張燕十分同情張白騎。


自黃巾之luàn後,已過十餘年,為什麼?張白騎還看不清形勢?


&éng騙,被人玩nòng鼓掌之間,這是張白騎的悲哀,他也從一個能夠安享一生的功臣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小人物,不可憐不可悲不可歎的小人物


得到關中會戰郭嘉大獲全勝的戰報後,張燕來到漢平縣城前,面無表情地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張白騎。


你要等的曹cào,你在聲援的袁紹,已經在關中全軍覆沒了


天下矚目的梟雄,都敗在了主公手下。


憑你,還想興風作làng?


簡直貽笑大方


張白騎並不相信張燕的話,不降不戰,仍舊死守。


張燕回到營中,思考著該如何面對漢平縣的局面。


郭嘉給他的軍令是困死張白騎,整場戰鬥不能損兵超過五千


戰損比至少也要一換二。


這是一個難題。


張白騎據守城中,張燕如果攻城,損傷肯定比張白騎大。


張白騎搜刮城中糧草,屠盡漢平縣百姓,他的軍糧物資,至少能死守一年。


而且張燕圍城不攻,久而久之,張白騎如果突然偷襲,張燕也很難讓全軍將士時刻保持高度緊張的注意力。


如果將士長期以往地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jing神會被拖垮,心理防線會遲早崩潰。


鄧芝是從武舉中脫穎而出的年輕驍將,同時被郭嘉派來張燕這裏後深受張燕器重,已經成為了張燕的左膀右臂,是他軍中不可或缺的將才。


漢平縣的地形沒什麼可研究的,張燕在帳中來回踱步,苦思一個完全的計策來對付張白騎。


鄧芝捧著關中詳細的戰報來到帳中,他對這份詳盡的戰報愛不釋手,對郭嘉擊敗袁軍的戰術簡直敬若神明。


見到張燕愁眉不展的樣子,鄧芝將關中戰報遞給張燕,輕聲道:“將軍,這裏就有破敵方略。”


張燕不明所以,關中大戰的詳情他已經得知。


接過戰報後看了一眼,張燕此前看過,一眼就認出來,搖頭道:“主公之策,難以效仿。修堤引水所需時日甚長,難道我去開口向主公要這工匠與勞力嗎?漢平縣城牆雖並不高厚,但僅憑水力,難以衝破。”


鄧芝聞言搖頭,直言道:“不,將軍可反其道而行,主公是修高堤,將軍可挖深渠。”


張燕聞言,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翌日清晨。


張白騎站在漢平縣城頭望著城外後撤半裏的張燕大軍,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鬼。


三軍將士都在挖坑。


漢平縣沒有護城河,也沒有陷馬坑,平坦的土地在張燕大軍的挖掘下,數日之內就挖出了一條環城溝渠。


張燕還嫌不夠,將溝渠的平面擴大,足有三十米長。


漢平縣北面是江河,張燕掘開河道,引水入渠,漢平縣外一夜之間多了一條護城河。


只是這河面太廣,看上去,漢平縣就像是一座孤島一般。


張燕和鄧芝在這條河的外面輕鬆地望著漢平縣。


這樣,就不怕張白騎偷襲,遲早困死張白騎。


他們的軍隊駐紮在漢平縣四面,因郭嘉推行屯田有分軍屯與民屯,所以軍隊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張燕安排好軍隊事務,該耕田的耕田,該cào練的cào練,該在河邊哨塔上探查敵情的就按部就班。


張燕若攻城,損傷大的一方是他,處境不利的也是他。


現在張白騎只是坐以待斃,如果要逃生,只能渡河來攻,不利的反而是張白騎,損傷大的自然也變成了張白騎。


張燕與鄧芝相視一笑,他們逆轉了局面,能夠給郭嘉一個滿意jiāo代了。


馬不停蹄逃回許昌的曹cào一面命人著手準備夏侯惇的喪事,一面迅速地擬寫一份聖旨,準備發往河北。


曹cào雖然是逃,但也在路上不斷派出斥候騎兵打探關中決戰的消息。


袁紹全軍覆沒是意料之中,袁紹被俘虜也不算太出人意料。


夏侯惇斷後戰死,曹cào心痛如絞,但他此刻更應該珍惜夏侯惇用生命為他換來的生機。


荀彧截住了曹cào發去河北的聖旨,帶著這份聖旨直接來面見曹cào。


聖旨中,曹cào將袁紹的爵位屬地都敕封給了袁紹的二兒子袁熙。


如今在河北盛傳的謠言中,也是袁熙承繼世子大位,這是郭嘉的手筆,曹cào就順水推舟,將這世子大位,不,諸侯的地位送給袁熙。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是要挑起袁紹三個兒子的內訌。


只要三兄弟不和,河北就不攻自破,曹cào要取河北,易如反掌。


曹cào一身蒼白的素服,坐在夏侯惇的靈堂中。


荀彧同樣身披素服,來到堂中先給夏侯惇的靈位上柱香。


“荀彧,沒有你,我就會死在關中。”


曹cào閉著眼睛,一臉肅容。


荀彧居中持重,他有權力調動兵馬,足見曹cào對他的重視與器重。


可能指揮兵馬不代表就能救曹cào。


荀彧功不可沒,對曹cào簡直有著救命之恩。


荀彧不會居功自傲,天大的功勞在他心裏也微不足道,撇開關中的戰事不談,荀彧將那份聖旨遞到了曹cào面前。


曹cào睜開眼,見到聖旨,疑huò地望向荀彧,問:“難道有何不妥之處?”


荀彧表情平靜地搖了搖頭。


挑撥離間,ji起袁家三子的內訌,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不論是郭嘉散佈謠言,還是曹cào要敕封袁熙,都是切中河北形勢的要害。


只是,荀彧眼中,曹cào有些cào之過急了。


時機不對。


“主公,還是再等一等吧,等到袁紹的噩耗傳到河北後再傳旨,也不遲。”


荀彧意簡言駭。


曹cào面lù驚容,反問道:“難道,袁紹會活下來?”


如果荀彧不是有著這樣的擔憂,他是不會阻止聖旨發去河北的。


荀彧表情沉重地點點頭。


“我料八成,袁紹不會死。如果袁紹不死,而這份聖旨卻到了冀州,袁紹恐怕會立刻與主公反目成仇。”


曹cào凝視著荀彧的眼睛,一字一字


i問道:“郭嘉真有這份魄力?放袁紹回河北?”


嘴角泛起苦笑,荀彧輕歎:“主公,如果郭嘉沒有這份魄力,今天袁紹已經攻下關中了。”


曹cào問的是眼下,荀彧答的是全局。


魄力,決定了人主的眼界和氣度。


郭嘉攻益州,伐關中,分化馬騰韓遂,奇襲荊州,甚至他在益州一系列改革,科舉,屯田,商業協會,還包括一些小規模戰役,放歸呂布等等,如果今天曹cào還認為郭嘉看到袁紹第一個動作是拔劍相向,那他就小看了郭嘉,小看了這一次在關中會戰中將袁紹二十萬兵馬葬在關中的梟雄


曹cào從荀彧手中奪過聖旨,面不改sè地丟進了火盆中。


“荀彧,你又立了一功。”


曹cào先前急功近利,一半是被袁紹潰敗的喜悅導致,一半是夏侯惇戰死的復仇怒火導致。


他要向郭嘉復仇,第一步,絕對不是揮軍關中,而是吞下河北。


現在的天下,還有誰不怕郭嘉?


劉表苟延殘喘在求和


韓遂馬騰連伺機而動的勇氣都沒有


袁紹二十萬兵馬全軍覆沒,連本人都已淪落到了階下囚的地步


曹cào自己也險些葬身關中


關中一戰,郭嘉威震天下


何人還敢觸其鋒芒?


關中會戰的結果一出現,荊州劉表松了口氣,他不關心大戰的過程,只在乎結果,荊州之危,總算有了緩解的空間。


而另一個得到消息的梟雄,臥病在chuáng許久的袁術聞聽袁紹在關中大敗,曹cào落荒而逃,久病不起的他突然jing神煥發,立即著手建號稱帝。


就在關中會戰剛剛落下帷幕。


淮南袁術在壽。
e010203 發表於 2012-8-6 14:02
第三卷 虎視中原     第七十五章 化敵為友



縱觀此時割據自立的八方諸侯,一西一東有兩位是天下矚目的少年雄主。首發


不論是袁紹,曹cào,袁術,劉表,又或韓遂馬騰,呂布劉備,他們的年紀,不是年近半百,也是四旬上下。


在平均壽命不到六十歲的時代裏,一個能活到五十的人,其實便已經距離壽終正寢不遠了。


益州的郭嘉,江東的孫策,一個才是二十七,一個才二十二。


這兩個人的橫空出世絕對是在諸侯林立的年代裏令人刮目相看的,他們有的是璀璨的未來,哪怕是用命去熬,袁紹,曹cào,劉表等人也是熬不過他二人,加上他們打下屬地,廣受愛戴,兵強馬壯,未來的天下,自然會有他們二人的席位。


孫策名義上不是君主,十八歲時喪父,孫策在袁術面前沒有翻臉的資本,他也不能當著袁術的面討要孫堅舊部,因為袁術不懼怕孫策,孫策要鬧,袁術這種小人,玩死孫策是信手捏來,但孫策從丹陽募兵後再來孫策這裏討要孫堅舊部,袁術也不得不妥協,因為孫策有了兵馬,孫策要與他翻臉,恐怕壽chūn會jī犬不甯,外加孫堅舊部見到孫策有了實力,難保不會裏應外合,袁術放任孫策,關鍵之處,還是孫策的態度,孫策擺出一副為袁術效命的姿態,袁術不信不義,卻沒想過孫策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孫策討陸康,掃劉繇,敗笮融,橫掃江東,孫策威名遠播,因他儀錶俊郎,待人親和,又喜歡廣結英豪,百姓便以孫郎喚之。


郭嘉在二十歲的時候,在攻打益州,在投身生死系於一線的造反事業中。


孫策在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是漢朝的將軍,儘管這個將軍是袁術加封。


兩年之後的今天。


孫策二十二歲。


郭嘉在今天還只是一個益州牧。


而孫策,已經有朝廷封侯拜將


討逆將軍吳侯


秣陵(南京前身,後來孫權在此處興建大都市名為建業,地名更替太繁瑣,因此以後只用建業。)


孫策一人跪在父親孫堅的靈位前,他的身前擺著香案,上面有黃祖的腦袋。


郭嘉派人把黃祖的腦袋送給孫策,孫策從內心而言是對郭嘉這個舉動表示感jī。


曾經,郭嘉給過他一個耳光。


那時,孫策年輕氣盛,用不好聽的話就是不懂事。


現在,孫策並不記恨郭嘉,他只是不服郭嘉而已,如果郭嘉可以開創如今一方霸主的基業,孫策要強,他也要與郭嘉爭鋒,他自認不輸郭嘉,為何他就不能成為一方霸主?


這是事業競爭,而非意氣之爭。


孫策今時今日的氣度,已有幾分帝王威嚴。


“父親,袁術稱帝了。孩兒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孫家再也不用寄人籬下,曹cào封了孩兒為討逆將軍,又敕封了孩兒為吳侯。從今天起,孫家,不會仰人鼻息,天下諸侯,將有我孫家一席。”


這一天,對孫策而言,對整個孫家而言,是具有難以忽視的意義。


袁術稱帝,孫策反戈,天下人不會斥駡孫策忘恩背主。


道義上,袁術才是千夫所指,孫策脫離袁術,是不助紂為虐,是深明大義的明智決定。


立足中原的曹cào,對四面八方的形勢都在關注,袁術一稱帝,曹cào立馬就給孫策封侯拜將,挾天子令諸侯,就是這麼便利,政治優勢在曹cào手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孫策知道曹cào的用意,是想借刀殺人,但是這也是孫策希望得到的政治地位。


在這一刻,孫策與曹cào是一拍即合。


從前,孫家依附袁術,是臣。


如今,孫家自立mén戶,是主。


儘管從實力上軍政權力上,孫策早已擺脫袁術的鉗制,可名義上,孫策始終是袁術的麾下,孫策在之前的官職,不論文武,都是袁術給的,而現在,孫策的官爵,是許都朝廷直接敕封,意義決然不同,臣與主的地位,也從名義上發生了變化。


袁術稱帝,曹cào是做夢都能笑醒。


他立足中原,百戰之地,強敵環峙,曹cào最希望的就是周邊的諸侯能少則少,能剿滅一個就剿滅一個。


傾巢而出去剿滅袁術,不論袁術稱不稱帝,曹cào都有把握,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會有後顧之憂。


袁術稱帝后,天下唾棄,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此時曹cào打袁術,就連呂布都不敢暗中作梗,因為會被誤認與袁術同流合污。


袁術以為曹cào在關中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實際上曹cào的實力一絲一毫都未消損,只待厲兵秣馬便會舉起王旗前去剿滅袁術。


逃回許都後的曹cào已經開始將戰略目標轉移向與袁紹的決戰,他要顧慮的地方太多,周邊諸侯,呂布,袁術,劉表,孫策,張繡,以及關中會戰威震四海的郭嘉。


幸好他有挾天子令諸侯的政治優勢。


孫策想要的,曹cào給他,這是安撫拉攏。


袁術稱帝,等同送給了曹cào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去剿滅他。


劉表如今自身難保,哪怕荊州危局解除,曹cào料想劉表也難以chā手他與袁紹將來的決戰。


張繡和呂布,曹cào不打算拉攏,遠jiāo近攻,呂布反復無常,張繡也態度不明,曹cào下一步戰略就是先剿滅袁術,而後掃清周邊的呂布和張繡。


但是,關西的郭嘉會不會在未來干預他與袁紹的決戰?絕對會


這一點曹cào毋庸置疑,郭嘉捕捉戰機的能力已經讓他歎為觀止,如果不早作防備,肯定會吃大虧。


但曹cào剛剛與袁紹一同揮軍關中,曹cào怎麼能讓郭嘉保持中立或者支持他?


在袁紹回到河北的消息傳來前,曹cào就先下了一道聖旨去涼州。


函谷關


昏mí數日後的袁紹終於悠悠轉醒,mí糊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雅致的房間,器具擺設,佈置佈局,袁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與他在冀州的家中佈局,簡直如出一轍。


光線shè入房中,有人推mén而入。


袁紹舉目望去。


誰敢這麼貿然地進入他的房間?


思維還有些húnluàn的袁紹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但是當他看到來人後,臉sè頃刻變得煞白。


郭嘉


衣著平凡,不溫不火的郭嘉緩步朝袁紹走去。


袁紹下意識地去mō他會藏在chuáng邊的劍,可他右手一動,痛叫一聲,險些跌落chuáng下,他扭頭一看,右臂上纏著紗布,隱約可見內裏的血紅sè。


此時此刻,袁紹也幡然醒悟。


他在戰場上中箭落馬


他的軍隊一潰千里


這麼說,他已經被郭嘉俘虜了


“本初兄,先聽我幾句。曹cào逃回了許都,曹cào帶來關中的兵馬都是老弱殘兵,他在許都仍舊有十萬雄兵。你我此次關中會戰,我料想是曹cào從中挑撥,而他這個始作俑者,卻毫髮未損,我損兵數萬,本初兄也兵馬折損重大,本初兄,你應該明白,我不想與你為敵,關中一戰,皆形勢所迫。你我兩家,不如就此言和,你看怎樣?”


郭嘉既不盛氣淩人,也不卑躬屈膝,他淡定地就似不食人間煙火,幾乎就差立地成佛了。


袁紹目瞪口呆地望著神sè淡淡的郭嘉,根本nòng不清楚郭嘉所言虛實。


如果,郭嘉成了他的階下囚,他第一時間會斬了郭嘉,沒有緩和餘地。


可是,現在轉念一想,如果郭嘉所言不虛,那麼這一次,他是真的被曹cào算計的體無完膚。


“此是何處?”


袁紹驚疑不定,他不能輕易相信郭嘉。


“函谷關。”


郭嘉輕聲道。


這就是郭嘉的誠意。


郭嘉要做人情就一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可以把袁紹帶去長安,可袁紹會不安。


把袁紹帶來函谷關,則是給袁紹一個信號,你隨時可以走,走出函谷關,也就不是郭嘉的屬地。


同時,袁紹投降的數千兵馬,郭嘉根本不收留,都jiāo給顏良去管制。


袁紹麾下的文武,郭嘉也不軟禁他們,在函谷關內,他們來去自由,想要拋下袁紹自己回河北的,郭嘉也不管,哪怕回河北的人有可能搬救兵來討要袁紹。


在袁紹昏mí時,郭嘉可以讓郭圖許攸等人帶著袁紹回河北,但是郭嘉更希望當著袁紹的面,化敵為友。


袁紹怔怔地望著郭嘉。


“若本初兄傷無大礙,便可自行離去,麾下文武與士兵,我皆已安排妥當,馬車糧草三日前就備齊。”


郭嘉淡淡地又添了一句話。


誠意,不是嘴上說出來的,也不是表情做出來的,而是真切實際的行動傳遞給對方的。


郭嘉不屑流於表面的行事風格,他既然要袁紹活著回河北,就會讓袁紹以一個最放心最舒適的狀態回去。


意氣風發帶著二十萬兵馬來關中,落得幾乎全軍覆沒的慘敗,袁紹還能期望獲得怎樣的待遇呢?郭嘉對他,簡直是仁至義盡,沒有痛下殺手,還以禮相待。


給他最舒適的房間,袁紹喜歡的古玩器物都送還給他,還給他準備馬車和糧食,袁紹想要八面威風風光體面地回冀州,那不可能,但至少也不會是狼狽不堪地逃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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