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青帝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mk2258 2013-8-1 21:23: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3 4220035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36
第七十章條件

見著葉青應了,這算命老者就不說話,這才拿著筷子,才一筷子夾起一塊肉入得嘴裡,就有著一點抽冷氣的聲音。

接著,這老者才回過味來,放在嘴裡慢慢咀嚼,小小的一頓飯,用了一個時辰左右才用完。

酒足飯飽,算命老者用擦拭唇角,享受這飽食後的感覺,良久才嘆了口氣,說著:「見笑了,三十年沒有用過飽飯了,往事不堪回首。」

「龍孫大人,有何解決方法,還請示下!」葉青這時才說著。

「好,好。」算命老者連說兩個好字,臉上帶著冷冷的微笑,幽幽說:「我是龍孫,自可成一方水神,這金陽湖就是我的封地,雖不及太平湖八百里滔滔大湖,卻也有百里。」

「裡面細節就不必說了,反正我想修成龍珠,蛻化成真龍,忽視了水職,雨水失調,而受到天譴,連還沒有大成的龍珠,都人設計奪去。」

說到這裡,算命老者倏站住了腳,目光看著遠去,冷哼了一聲:「不僅這樣,還使我困在這軀體內,不得解脫,受這三十年的痛苦!」

「別看我幾尺外就是湖水,滿湖靈氣等我取用,我偏偏不能用一點,這叫望水更渴,好狠的用心。」

算命老者說到這裡,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是冰寒,帶著刻骨的仇恨,頓了一頓,才說著:「你要是敢代我治理方圓千里,使風調雨順,並經受考察,到時功成,我恢復了水神業位,可以借你三分氣運。」

「你要是辦不到,你現有的氣運,全數扣下,你覺得如何?」

葉青聞言一凜,現在氣運全部扣掉,僅僅保留秀才位格,這點氣運在大劫中什麼都不是,這要求何其苛也!

見著葉青臉上變色,算命老者冷笑著:「這全憑你選擇,我也不強求,你要是不應,就退下吧!」

葉青心裡思量,聽著湖水拍堤時緊時慢,微風聲掠過了樹葉,心裡卻是一亮,漸漸有了頭緒。

龍孫何其尊貴,但三十年討飯生涯,何其艱難,現在這一腔怒火,就發洩到自己身上,當下帶著笑容踱到石塊前,雙眸炯炯:「並非小人不應,只是你提的條件太苛!」

此時天色黑下來,一輪明月高掛,印照大江,葉青站在江堤上,對算命老者作了揖:「進士三分氣運罷了,又不是全部,就算是全部,只怕只有這金陽湖一年收益罷了。」

「拯救你脫離苦海,難道你一年收益都覺得多?」

「覺得多還罷了,還要救你的人付出二分氣運的代價,這你不覺得可笑嗎?」

「如果龍孫還以這態度,這條件的話,你只要說個字,我立刻反身就走!天下氣運多多,困死在你一條繩上不成?」

龍孫聽了大怒,不過轉眼就恢復常態,說著:「那依你之見呢?」

「要我抵押氣運可以,你給我七分氣運,只給三分也可以,就不能抵押了。」說到這裡,葉青深深又一揖:「龍孫,我又不是奪你龍珠的人,何必意氣用事呢,對您來說,只要脫離這困境,這區區幾分氣運,又價幾何?」

算命老者本是大怒,這時聽了一沉思,良久,才吐了口氣,說著:「罷了,是我意氣了,給你七分氣運不是不可以,怕你受不住——你理解我的意思不?」

見著葉青怔怔,又說著:「命由天定,雖小處可改,漸漸積累大勢,但這有個過程,不能僥進,對你我都不好,還是三分罷!」

葉青心中一震,想起了前世的經歷,就覺一陣寒意,良久,葉青才說著:「三分也可以,只是我離進京趕考會試只有一年時間,一年之內,做這些事情,來得及麼?」

算命老者聞言恍然,拍拍腦袋:「卻是我糊塗了,沒給你說清楚,怪不得你這樣猶豫。」

「來得及,我失了龍珠,又忽視了水職,雨水失調,而受到天譴,但我畢竟是龍孫,總有著餘地。」

「這治理之事,是天庭打入我識海中的一道神光,神念分化,轉眼百世,對我來說,就是專門為了考驗我的治理水平而設。」

「這裡面一個時辰一年,一夢十年,在十年內完成就可,不過是一夜。」

「對我來說,可以次次去考,未完成再繼續,但你是外人,你只有一次機會替代我去應考,過了我就獲得解脫,雖還是失了龍珠,卻回歸水神本位,借你三分氣運不難。」

「過不了,你自是沒有,這你可敢應?」

原來是作弊!

葉青頓時明了,這雖說是懲罰,實等於關了小黑屋,讓這龍孫在裡面苦讀怎麼樣治理。

這條件就差不多了,葉青就笑著:「這條件,就應了!」

「應了,就立去!」算命老者頓時嘿嘿而笑,只是一揮手,湖面頓時水浪大作,一時間千輪明月破碎,葉青的神智恍惚了起來,彷彿時空倒轉,又彷彿身體破碎千萬,一道流光穿過。

「滴!」雨水落地聲音迴響,葉青沉睡中,依稀聽到了。

這是雨水自簷上落下,滴落到地面產生的聲音,雖沉睡,但印刻在身體裡的常識,還是做出了判斷。

雨水滴落地面的聲音連綿不絕,讓葉青自沉睡中慢慢醒了過來。

這是一件還算精緻的側殿,葉青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上壁畫,心中想著,窗外的雨水淅淅瀝瀝下著。

「果是下雨了。」葉青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不由朝窗戶探去,貪婪的呼吸著帶著雨水氣息的空氣,天空灰濛蒙著。

葉青伸了個懶腰,床上坐了起來,默默沉思。

一幕幕自腦海中閃過,與算命老者的對話交談,直到最後的那陣水浪,自己失去意識。

「看來,這裡就是水神所說的空間。」葉青臉上露出莫名笑容,手朝懷中摸去,但是下一刻,手不由一顫,懷中空空,讓心中也是一涼。

原本的川林筆記,卻放置在身體裡,為了隱蔽都會先手伸入懷中掩人耳目再將筆記取出,但是此刻空空,筆記不在這裡。

川林筆記不在他身體中,只有兩種可能,一種被人奪走,另一種是這裡根本就是虛幻。

奪走是不可能,川林筆記已血肉相連,要是奪走,冥冥中不會沒有感覺。

「這說來,我到達此處,只是魂魄,甚至連魂魄都未必,只是意識!」葉青沉思片刻,起身走出了屋子。

外面一片雨幕,雨水不斷自天空降落,打落在地面上,泛起一個個泡泡,一圈圈漣漪,生滅不定。

葉青伸出手掌,細細打量起來,緩緩用力捏成拳,一切一切,都和自己沒有半點差別,絲絲真元法力,在身體中湧動著。

「這果是天庭設法,我卻檢查不出痕跡。」正想著,本被隨手閉上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雨水氣息湧了進來,葉青轉身,就見著外面雨水中的大殿,煙雨朦朧。

這是一個道院。

就在他沉思時,一群人被一個撐傘的白衣人帶著,朝這面走了過來,他們步伐矯健,顯訓練有素,白衣人更是氣度不凡。

這群人在前面停了下來,任雨水打落,整齊如一,目不斜視,顯示出了極好的家教,白衣人緩緩收了傘,走上臺階,在葉青面前兩步停了下來。

葉青看清楚了此人的面容,精細無暇,眼神中總帶著一種空洞和漠視,白衣人上下打量了葉青幾眼,又退了一步,深深躬下腰:「少君別來無恙,我是龍王大人派來這裡的新管家,以後少君有什麼事,吩咐我就好了,這些人都是與我一同到來,龍王大人知道少君剛剛甦醒,特別需要人照顧,特地派我們前來。」

「哦,真是勞煩大人掛念了。」葉青臉上笑容,對白衣人說著:「你又怎麼稱呼?」

葉青不想多說,免漏了身份。

「小人角十六,三百年前蒙龍王大人點化,少君稱呼十六就可以,有吩咐還請儘管說。」白衣人甩了甩衣袖,語氣低沉。

「哦,是這樣,我還要再休息會,要是沒事,你就退下吧,不要打攪了。」葉青揮了揮手,讓十六退下。

角十六聞言躬身:「是,下官就退下了,少君好好休息,有事喚我就好,給少君說一下,明日就是龍王小宴,少君既醒了,要不要去一下?要是不去,有人來請,下官就替少君擋住了!」

龍王小宴?

這四個字傳到葉青腦海,頓「轟」一聲,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破裂開,潮水一樣的記憶湧上心頭,這些記憶都是來自龍孫,想必是故意留下的,免得被人識破了面目。

一道道記憶和常識在腦海中運轉,瞬間找到了龍王小宴的信息。

龍王小宴,是龍王舉行的宴席,其中龍子龍孫都可前來一聚,屬於家宴,每年一次,並不算稀奇,這些記憶,紛紛在葉青心中流淌而過。

「哦,既是家宴,必須去得,明日清晨早些叫醒我。」葉青瀏覽著龍孫留下的記憶,對十六出言吩咐。

既來之則安之,既是管家,就正常吩咐了。

「是!不打擾少君休息了,小人告辭。」角十六聽到明確答覆,不再停留,恭謹的退了下去。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36
第七十一章東郡掌水使


葉青回到了側殿,也不進去,看看連天雨水,種種在他腦海中不斷想起,這機緣並沒有流傳出來,但是若有若無的靈光告訴自己,這很是熟悉!

葉青找不到答案,只能怔怔望著外面雨水,片刻,自嘲一笑,繼續沉思著。

這處是一個道院,葉青打量著,這可以理解,天庭賜下的靈光,總不能擺放的是龍王殿!

「別的還罷了,這留下的常識就是無價之寶,不是凡人能輕易打探而得。」

眼見著一天陰雨漸漸雲開霧散,露出明月群星,照下光華,葉青深吸了一口氣,按照記憶裡的口訣,引著天上的月華,一股股匯入自身,溫養著靈性。

原本瀰漫在虛空中的月華,被葉青吞吐吸引,匯聚而來,一股股吞入吐出,化成一道蛟龍虛影,在周身時隱時現。

只是總是覺得,這吸取的月華有些不對,給人一種根本不存在的感覺。

「嗯?月華也是假的麼?」葉青察覺出不對,生出寒意,冷笑兩聲:「還真有著意思。」

第二天清晨,葉青睜開眼睛,見著隱隱有了朝霞,頓時知道,這日出時間到了,自己天天在日出前起身,吞吐日出時一縷紫氣,早成了習慣,這時卻是罷了。

腳步聲傳入了葉青耳中,轉身就發覺一身白衣角十六,帶著兩個下人,朝這面走著。

「少君起的好早。」隔著十步,角十六就拱手行禮。

「嗯,起來修煉。」葉青隨口應著:「怎麼,找我有事麼?」

「今天是龍王小宴之期,還請少君移駕龍宮。」角十六躬了躬身,出言說著。

「哦?你不說我都給忘了,既這樣,一會你帶路吧!」葉青擦著臉,給角十六答覆著。

「是!」角十六聞言應著,等葉青洗完,出了道院,見得門口一輛青銅馬車,前面駿馬揚踢踏腳,不安分抖動著,這馬筋骨粗壯,吐息如龍,劇烈氣流在鼻孔中吞吐,渾身上下有些地方還生長著鱗片。

「這是龍宮中,被龍化的上品駿馬,駕風而行,都用它來趕路,很是方便!」角十六有意無意的解釋著,葉青聞言也不表態,只是聽著。

兩匹龍馬拉著青銅大車奔馳,不一會到了水面,沒有絲毫停歇,就直接下水,入水瞬間,青銅大車上升起一個結界,擋住外面水流。

龍馬沒有絲毫不適應,更如魚得水,奔馳鳴叫著。

真龍上可居住在九天,下可潛居大海,被龍化的駿馬,沾染了一些龍的特性。

葉青看著出奇,臉上不動聲色。

繼續前行,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前面漸漸寬闊起來,水中魚蝦成群,但見著龍馬都嚇得避開。

龍馬前行著,突青銅馬車一震,一陣光之後,一座龐大的水晶宮殿就露在了葉青面前。

水晶宮殿兩側柱子參天,盤龍繚繞,直直通了上去,龍馬拉著車繼續前行,走到跟前葉青才看清楚了這柱子。

三人合抱,而且通體明亮,上達百米。

正在震驚時,角十六在高聲宣讀:「少元少君前來參加龍王小宴,諸般閒雜人等退讓!」

這話一出,頓時守衛蝦將都讓開道路。

「少元少君?角十六叫我少君,原來是封號,有些意思。」葉青心中琢磨,龍馬載著直接奔到殿前才停了下來。

角十六不再前行,對葉青躬身說著:「少君,龍宮到了,還請您入內。」

葉青聞言起身,就進了宮殿,才進去,就有一個宮女上來引路,引著他進了赴宴專用的大殿。

此時顯還沒到開宴時間,龍王沒有過來,只有宮女上下行走,搬運東西,偶爾有別的龍子龍孫到來赴宴,也被這些宮女行禮稱呼,但根據葉青觀察,有少君封號的卻是極少,這使得葉青心中一凜。

「看來這少君封號,很不同尋常?」葉青心中警醒,面上不動聲色,與到來這裡的龍子淡淡打著招呼。

雖都是龍子龍孫,其中有成就高低,位格差別。

龍王子孫眾多,每個都不下數百,但其中真正有位格成就很少,只有這些有位格的子嗣,才會有少君的封號,龍孫記憶中的片段,被他翻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葉青眼神中泛起光芒,沉思了下來,這樣看來,這龍孫身份原本不一樣。

時間緩緩過著,葉青在一間亭臺中休憩,看著前面諸多龍子龍孫人來人往,其中有著氣息強橫,法力強大者,但是能稱的上少君的只有三人。

葉青上上下下打量這些龍子龍孫的時,突一股威嚴滾滾壓迫下來,水晶宮都微微顫抖著,葉青回首,只見一團明光緩緩下降。

「龍王駕到!」龜丞相高喊,聲音隨著法力傳了出去,響徹四方。

「恭迎父王(祖父),賀壽於天齊!」龍子龍孫見了,都對著這團明光跪拜下來,葉青也隨著大流跪拜下來。

「這就是龍王麼?」葉青心中想著。

一個長著龍角的中年人,自明光中走了出來,坐在大殿水晶龍椅上,只是一笑,說著:「壽於天齊談何容易,你們這些小傢伙盡撿好聽的說。」

龍族壽命悠長卻有盡頭,不可能與天地同壽,一般就是三千壽,成就真龍才有三萬年,雖算的上很長了,但修行無歲月,還是有些不夠看,除非還能提拔自己的位業。

龍子龍孫見著龍王這樣說,都低下頭顱不言。

「罷了罷了,今日你們一年一度的龍宴,開宴吧!」龍王說完話,拍了拍手,頓時宮女上前起舞,斟滿酒水。

龍子龍孫按照位格排列而坐,前三位是有著少君封號龍子龍孫,為眾人表率,葉青在其列。

下面是一些法力強橫龍族,雖失了機會不能養出龍珠,蛻化成真龍,但度過雷劫,也極有地位。

再下面就是一些普通的龍子龍孫。

少君封號非同尋常,都是要成就龍珠才給的封號,是龍族未來正神,地位非常之高,僅在龍王之下。

葉青與龍子龍孫用著宴,偶幾句交談,暗裡注視著龍王的動靜。

「少元,你卻是好久不見,前些日子聽聞你修習龍珠出了岔子?」一位龍子儀態不凡,臉上帶笑與葉青交談著。

這位龍子葉青卻知道,也是一位少君,此刻正和他坐在一處,封號上元,喚作上元少君。

「哦,前些日子確實出了些岔子,不過現在無礙,掛念了。」葉青不咸不淡的回著話。

「哎,少元你還是這樣性子。」這位少君見葉青這樣說,搖了搖頭:「你我都是凝了龍珠,有著少君封號,不出意外,就是下一屆龍族正神,前途廣大,何必急於一時?」

「磨些歲月,龍珠總能大成,蛻化龍身。」

「嗯,你說的有理。」葉青只是應是,並不爭辨,也不多說話,他根本不是少元,多說多有漏洞。

龍王在上面喝著瓊漿,看著下面暢飲的龍子龍孫,又將目光落在了三位有著少君封號的龍子龍孫上。

這三個都是龍族未來正神,卻要給它們歷練歷練機會才好,龍王這樣想著,目光轉動,正好落在龜相的眼中。

龜相心思一動,緩緩上來,湊到龍王耳側,輕聲說著:「龍王,三位少君將來都是我們龍族的正神,不能馬虎,趁著年輕,給些職位如何,讓三位少君磨磨練練,增長閱歷。」

「你說的有理。」龍王聽了,沉吟著閉上眼睛,輕輕頜首:「你先退下吧,我和它們說說。」

「是!」龜相聞言,緩緩退出這間宮殿。

龍王正了正冠,只是輕咳一聲,下面笑聲議論聲立時止了,針落可聞,龍子龍孫都沉寂下來,傾聽著龍王的話語。

「少元,上元,子元,你們都是有著少君封號,是下一屆龍族正神,但是沒有歷練卻不行。」

「此處有三千里大陸,各分成三個大郡,少元你擔任東郡掌水使,上元你擔任北郡掌水使,子元你擔任南郡掌水使,好好治理這些地方,對行雲布雨,調整水氣,多積累一些經驗吧。」

「是!遵命!」葉青聞言沉聲應是,兩位少君也都是躬身應是,下面龍子龍孫都是眼中帶著羨慕,熱切看著。

龍王眼眸掃視四周:「沒有封號的子孫,你們也不要氣餒,只要能度過雷劫,成就位業,天地間也大可逍遙,我們龍族壽元悠長,有的是時間參悟修行。」

「是!我們謹聽龍王教誨。」龍子龍孫連忙應著。

龍王走了下來,在三人額上一點,頓時一道上古水文印記顯現出來,溝通著他們管理的水域。

「這是掌管水域的印記,好了,你們下去吧。」龍王做完這些,有些疲憊,揮了揮手,讓三人下去,自己轉身離去。

宴會到這裡,其已算結束了,龍王在的時間都是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龍子龍孫聚在一起。

接下來龍子龍孫繼續飲酒作樂,龍宴上,不斷有著各種奇珍異果奉獻上來,還有瓊漿玉液,美酒佳餚,讓人流連忘返。

只是葉青對這些沒有半點興趣,看著一眼,轉身就此離去。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37
第七十二章 接引人

  煙雨朦朧,雨水落下,葉青站在道院中,任由雨水浸透,非但沒有覺得寒冷,反有著水乳交融的感覺,似乎這天上的雨水,本來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這裡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但信息、文字、經驗卻是真的,不會變質,不然也就失去了原本考驗的意義。

  「其實,就算是這個龍孫堅持三分換二分,我最後還是會答應。」

  「原因沒有別著,就是這時間。」

  「我前世奔波,這世也處處爭取氣運,哪有時間靜心作學問?就算積累了些資糧,也來不及徹底轉化,有這段時間,就可從容將三經五典,還有道德文章都仔細雕琢,融會貫通。」

  「更加不要說,雖抹去重要部分,但這些龍孫常識就也是無價之寶了。」

  「現在情況,就是等待著記憶裡的傳法師了。」

  就在這時,隱隱鼓聲自西北方面傳了過來,由小而大,自隱隱不可聞,變得震顫虛空,一擊一擊鼓聲有著震撼人心的力量,似直接敲打在人心上。

  葉青驚了,他從沒有聽過這樣鼓聲,能直接響徹在心靈中,這是天籟,心靈的聲音。

  順著殿看了過去,只聽順廊傳進來風雨聲,除了他,任何人都沒有半點察覺,包裹角十六這位神秘的管家。

  「小友一向可好?」這道聲音自煙雨朦朧的遠方傳了出來,正是鼓聲出沒的地點上。

  葉青極盡視野,朝西北方面望去,果見到了一道身影,一身蓑衣,頭頂高帽,緩緩走了過來。

  這道身影似慢實快,一步千丈,原本一瞬間還是一個小點,轉眼間已經到了葉青跟前,但是角十六和下人,還是看不見,似乎根本沒有這一個人過來。

  葉青心中一動,對著角十六吩咐:「今日晌午多備些菜餚,我要用宴。」

  吩咐完這些,葉青輕聲說著:「來者是客,隨我來吧。」

  「好。」這人應了一身,跟隨葉青進了側殿,從容坐在桌幾上。

  這時葉青細細打量面前這人,身披蓑衣,頭頂高帽,是風雨中穿行的路人,但是自細節處,還可以看見不平凡。

  這人的手白暫非常,宛然嬰兒,而且到來到現在,除了葉青能發覺,別人半點察覺都沒有。

  不過片刻,就有著下人端著一道道菜餚擺放在桌子上,又躬身退了下去。

  「兄臺請,現在只有你我暢飲便可。」葉青先給此人滿斟一杯,又給自己滿斟了一杯。

  這人也不客氣,拿起酒杯一口痛飲。

  「兄臺吃的可痛快?!」葉青見這人一口飲盡,問著。

  這人聽葉青問起,先不說話,回味了下,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過了片刻才說著:「好久這樣了,你這次不錯,懂得立刻設宴。」

  一身蓑衣的人說著,白暫的手將高高的帽子摘了下來,一頭青絲瞬間滑落,披落在兩肩上,接著上上下下打量起葉青來。

  「我能問幾個問題麼?」葉青直接無視了這人的打量,沉吟片刻,問著。

  「你問,我答!」蓑衣人說著:「我是你的傳法師,能回答都會回答你。」

  「這是哪裡?」葉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這個問題,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還是要印證一下。

  蓑衣人聞言,用略奇怪的目光打量了葉青幾眼:「這裡是放逐之地,是虛幻的地方,沒有真實,諸多被放逐或下貶的仙人神靈,都會來這裡考核,如果通過了就能免除罪孽,如果失敗了,繼續受罪。」

  蓑衣人話到這裡,微微一頓,繼續說著:「這裡雖虛幻,但很是廣大,無數的虛假生靈在這裡生活著,你所在的這裡,就是要承受考核的地點。」

  「哦。」葉青聞言點了點頭,這比猜測真相更詳細:「我怎麼稱呼你?」

  「我是接引你,你姑且叫我接引人吧。」

  「好,那我就稱呼你為接引人了。」葉青說著:「我受龍王之命,擔任東郡掌水使,但我對此不是精通,奈何?」

  「這卻是無妨。」接引人手指敲打著桌面:「我精通水法,治理方面我可以教你!」

  「多謝了。」葉青聞言躬身謝著。

  「其實你和我預想中的人,很有所差別。」接引人微微仰臉望著遠處,沉吟片刻說著。

  話落到葉青心裡,讓他心裡一緊。

  接引人冷笑一聲:「不過這沒有什麼,你不用擔心,既來的是你,既你站在這裡,那該教你的,我都會教你。」

  頓了一頓,又問:「你學過多少水法?」

  葉青前世學過五行道法,現在又憶得了一些龍宮專用的法術,因此謹慎的說著:「只能說是略通。」

  「那水是什麼?」接引人問著,外面大雨下著,時不時有閃電驚雷劃過長空,將天空下弄得明亮一片。

  接引人的話迴響在在葉青腦海中,只是卻回答不上來,前世的種種在腦海中迴蕩著,但都說不清楚,或者不能說,只能吶吶無言。

  接引人見了也不責怪,只是出言說著:「其實這個我也不清楚,真明白什麼是水,我早就不在這裡了。」

  「但水性寒,與北接近,有滋潤和向下的特性,你還是需要知道。」接引人臉上帶著玩笑的神色,對著葉青說著:「這是最基本的性質。」

  葉青心中一動,將一些想問的東西問了出來:「我的職責不是治理水域和陸地,調節氣候,你能對我有什麼幫助?」

  接引人聽了,帶上了正色,回應:「對你來說,調節氣候,使一地風調雨順,不光需要精通水,還需要精通風,這風和水從來不脫離。」

  「而要進一步,還需對火有些瞭解,水是滋潤孕育,火是流動變化,水火相濟,更能調節氣候。」

  「龍子龍孫都天生掌水,先練風行,再修火行,至於金和木,就涉及不大,可以忽視,這裡是一些理論,還有一些筆記,你拿去細細看。」接引人說著,丟下一道玉簡。

  這道玉簡晶瑩剔透,和水晶差不多,葉青拿了起來,將神念探了進去,頓時海量的信息不斷湧了出來。

  「五行相生相剋,從來沒有單獨分割過!」一道道玄奧的道法,在這裡被詳細的分解開來。

  葉青認真的看著,印證著前世理論和手段,前世沒有入得仙門,大劫時卻得了不少秘籍,甚至還得了幾件法寶。

  可惜的是,法寶沒有一件帶了過來,那些看過的道籍同樣削去了,只有隨著位格的進步,在川林筆記中尋回。

  眼下,就只有三元真籙,但三元真籙是人間道法,雖也有五行,卻沒有這樣深入過。

  一個個符文在心中生成,這些都是道法基本符文,一道道玄奧意念在他心中流淌而過,配合著眉心印記,更是宏大,有種血肉相連的錯覺。

  龍族之身果不一樣,但可惜不是我的身體。

  不捨的放下了玉簡,與這接引人一起用宴,用完後,葉青問著:「不知你以後還來不來?」

  「如果你有召喚,可一月一次召喚我,每次都可根據你的進修而增補典籍,如果你真的聰惠,把我所知學完都可。」說著,這接引人徐步下了臺階,卻沒有立刻離開。

  在葉青目光注視下,接引人的目光變得有些陰鬱,望著左右:「這方寸虛幻之地,我待了多少時間了?這裡講究的就是心悟……」

  接引人目光一亮,又黯淡下來,沉默了一會,說著:「我這就離開了,下月再見罷……」

  說著,已去遠了,才幾步,就不見了。

  「是時候去看下我的東郡了。」只是一念,葉青就起了雲氣,騰飛而出,這是龍族與生而來的本能。

  飛到了高處,只是一看,見得附近海域風平浪靜,下面就見一個大島,此島長有一千五百公里左右,寬有三百公里左右,一座山峰將島化成了三塊,以葉青的目光看,有幾個天然海港。

  當然,最重要的是平原,恰是三塊地都有,葉青觀之,島嶼平地上城池錯落,人口繁茂,而靠近山脈層巒疊蟑,深山幽谷,氣象萬千。

  「東郡有十縣,人口百萬,裡面的情況也錯綜複雜了許多。」

  「雖我是東郡掌水使,不但能行雲布雨,還能干涉東郡民政,但這是龍族的治理,卻不是人族的治理,這個分寸要把握要緊才是。」

  「首先第一條,就是正常行雲布雨,這是最基本的功課,如果這個都不合格,還當什麼龍君?」

  「我雖是人族,但此時幻景中,卻不折不扣是龍族之身,只要我勤奮,想必也是不難。」

  「這對龍族來說不難,那考驗的就不是這個了?」

  「那怎麼才算是合格,風調雨順,把握火候?」葉青凝神猜想著,眉宇皺了起來,可能這還是必須,但也未必是全部?

  因為這個不難猜,龍孫困了三十年,每夜都可入夢,怎麼會連這都猜不出,辦不到?

  凝神想了許久,葉青就突失笑:「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二條完成了再說,現在多想,還是浪費。」

  「十年吶,我還有足夠的時間。」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5-1 02:22 編輯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38
第七十三章五年


第一年

一碧萬頃的海面隱隱帶有雷霆之聲,玄穹陡暗。

葉青在一處巖石上,將頭顱抬起,望著天空,因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在天空上盤旋著。

「少元少君!」深沉威嚴聲音響徹,一條巨龍自雲端顯現出來,一陣金光後,變成一位頭頂龍角的中年男子,正是龍王。

龍王橐橐有聲下來,只覺得有一股威壓氣勢,逼得人不敢抬頭。

葉青見著,頓時躬下身子,高聲回應:「龍孫少元,見過龍王!」

龍王出行,本是要風雨相隨,但卻不想幹涉葉青管理,並沒有帶來風雨,只是帶著雲朵,隱藏形體。

葉青剛才抬頭瞬間,可以看見龍王陰沉的臉色,顯是很不痛快,不過卻沒有任何的慌張,要來的總會來。

「少元!你可知錯?」龍王陰沉了臉,冷得像掛了霜。

「我道法不精,降雨成水澇,死傷十數人,行為疏忽,致使海浪滔天,沖垮房屋,死傷百數人,少元知錯!」葉青深深躬著身子說著。

葉青在東郡水域行使權限,調度雨水,管理降雨和平息洪水的責任,但新手難免生疏,有時出現下雨過大,變成水澇,也有些時海浪過大,沒來得及制止,沖垮房屋。

要是原本龍孫,再怎麼都不會犯這低級錯誤,但對於葉青來說,這已經是一年盡了最大能力的結果了。

龍王看見葉青認錯,怒火稍平息了些:「念你及時知錯,我就不追究了,罰你半年俸祿,化為財運福源,小半給予傷者,大半溝通陰曹地府,添加在死去之人的轉世之身上,你覺得如何?」

這卻是龍王在幫他擺平事情了,葉青在水神記憶裡知道這些常識,當知道龍王的一片好意,立刻道謝。

「多謝龍王開恩!」葉青在下面不斷道謝著。

龍王聞言冷哼一聲,說著:「你這一年,做的太差了,希望不要再有,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就轉身而去,一聲雷鳴,就此不見。

葉青長長呼出一口氣,自己知道這一年很差,不過經過這一年,經驗和施法,調節氣候常識,都融合貫通了,就看以後了。

第二年

時間漸漸過著,又是夏天,夏雨連綿,海上起了暴風雨,水柱連綿百米,天地間黑壓壓一片。

在風雨中,大片民眾哭喊著。

葉青冉冉升到半空,所到之處,烏雲散去,雨水頓時短暫停歇下來,但是遠處的烏雲夾著雨水不斷朝這面聚攏著,海上風暴還是不停歇。

「收水決!」漆黑雲中,葉青手掐印決,一道道透明細小水龍在烏雲中穿梭不停,每一次穿透遊走,它們都變大一分。

小小水龍,此刻已變得百里長,在烏雲中穿梭,一條條隨著葉青的命令,不斷產生,又不斷的長大墜入大海。

這些都是烏雲中雨水,用法攝取,注入大海。

頓時雨水稀薄了,就算多了一些,也不至於釀成大禍。

這一年,卻沒有見到龍王,只見著龜相傳來旨意:「尚可!」

這一年龍王給葉青的評價是馬馬馬虎,沒有犯太大的過錯。

第三年

風暴上接天空,下連深海,烏雲更是陰沉,海洋上漆黑一片,只有雷霆閃電經過的瞬間,給這片海域帶來光亮。

三位龍子龍孫都出現了,眼看著暴風不停歇,離這面距離是越來越近了。

「兩位龍兄,這種情況,只有在千里外就介入干涉,否則必回天無力,我們合力將這風暴偏移一分吧!」

「大善!」兩個龍子稱讚。

葉青突深吸了一口氣,高聲長吟,漸漸身體不斷變化,變成一條蛟龍,而在這時,二個龍子也變成了蛟龍。

「正有此意,這風暴自這裡過去到了島嶼,我們不經阻攔的話,平白多了些罪孽。」

「少元,你這一年真是進步神速,前一年你還被龍王斥責了呢。」

葉青不在意:「不要說這些,先轉移了這風暴再談。」

兩位少君都是點點頭,同時大喝一聲,蛟龍身上起了風雨,這風雨和風雨碰撞著,閃電空中閃現。

可以看見,三位蛟龍的力量,在自然風暴面前還很弱小,但還是使這自然風暴產生了一定的偏差。

這偏差微不足道,可是跨越千里而來,正巧就擦著島嶼而過,朝荒無人煙的海域而去了。

這一年,年終龍王賞了酒食,言著:「薄有小功!」

第四年

東海沿岸的小城中人來來往,此時正是夏末初秋,莊家將收未收,正是需要雨水長最後一場的時,街道上一群人抬著貢品,敲鑼打鼓朝龍王祠裡行了過去。

祠匾上用金字寫著龍王祠三個大字,殿堂裡面卻塑著少元的生像,這一群上貢的人點著高香跪了下去,一堆堆的瓜果貢品,擺在桌子上面。

「少元少君大發慈悲,還請降雨一場,讓莊稼有個好收成。」

「求你下一場雨吧!我們給你帶來貢品了!」

「懇求龍王降雨一場,解除乾旱……」

片刻,天空上一陣龍吟,頓時風雨跟隨而來,轉眼之間,天色陰沉下來,豆大的雨點打落下來,讓下面這些求雨的人都呆了。

「瞧!龍王顯靈了!」

「對啊對啊,剛才我還看見龍王在雲裡飛呢!」

在高雲中,葉青收了雲氣,這一切步入正軌,沒有了剛來的生澀,行雲布雨反掌之間。

第五年

雲濤泱泱,浩瀚無涯,葉青化成蛟龍在這千百丈厚的雲層穿過,所過之處,雲層和風向都有所改變。

完成後了,把氣一舒,使其速降,轉眼降落。

「原來風雨之道,在於未雨綢繆,在雨季來臨之前,就得之統籌安排,不必臨時手忙腳亂。」

「預見千里,四季調度,所謂的風調雨順,就是這種道行了。」

夏秋,一群群的蝗蟲遮滿了天空,烏雲一樣一團團捲過大地,所過之處,漫天遮日,咂嚙莊稼的聲音匯成一片,和雨點一樣。

村落裡一經蝗蟲,田野都變成了白地,頓時日月無光,哭聲遍野。

突然之間,一陣冰霜帶著小塊冰雹打下,怎麼都滅不了的蝗蟲,一夜之間,就漫野滿城死蟲盈積如山。

「人要滅蝗,盡起十萬都是沒有辦法,天要滅蝗,只要一場冰霜啊!」

「不,是龍王在降冰霜,我們給龍王磕頭去!」有人高喊著。

這一年,葉青管轄的東郡風調雨順,連蝗災都可一舉消滅,並沒有違反著神人的界限,使得人道的繁衍。

東海沿岸,一座座的龍祠修建了起來,其中無數漁民農夫祈禱上香,祠中塑立的,正是他的生像。

相比五年前,這穹宇加高了一層,顯的寬闊,周圍圍著屏風,地下都是金磚,磨得光滑,更顯的殿宇深邃。

葉青穿一件簡單的紗袍,正在讀著書,對面坐的是接引人,它坐在雕花墩上,此刻自斟自飲著,不時凝視一下聚精會神讀書的葉青。

一會,才聽葉青輕聲嘆息一聲,放開了書卷,卻問著:「接引人,你說我還缺了點什麼?」

「你這些年已做得非常不錯了。」接引人說著。

「這可未必。」葉青閉著眼睛,聽著外面風雨聲:「龍王沒有傳來評價,我也不好說。」

「不,快來了!」接引人卻是一笑。

「嗯?」葉青一怔,就在這時,十六過來,看見葉青後躬身,沉聲說著:「少君,龍王對你傳信了。」

葉青聞言起身,說著:「還請傳旨。」

「龍王說,少君成績很是不錯,就是直接去做水神都夠了!」十六傳著話。

柱子下面的一個陰影中,接引人披著蓑衣看著,見著十六退了出去,它就說話了:「看來,你已完全掌握了,並不需要我教導了,你只要保持現在成績到十年就可。」

接引人身影就要隱去,葉青伸手:「慢!」

接引人詫異,身影又變實,轉過來。

葉青將按了按平攤在案上書卷,口中說著:「這是最基本的合格吧,據說真正的解脫,是在這空間裡,天庭降旨?」

聽了這話,接引人的臉上若悲若喜,似笑不笑,良久,長嘆一聲說:「看來你的心思,比我想的大,是,原本最開始時,要想出獄,必須這方空間天庭降旨,但這太難了。」

「現在只要獲得龍王,或者別的系統上司認可,就可出獄,怎麼,你還想竟得全功?」

「當然,既到了這裡,難道半途而廢?」葉青半笑不笑。

第一年是熟悉著蛟龍道法,第二年就利用上了地球的知識,開始收取水氣和風力了,第三年用的是地球氣候知識,知道全息原理,第四第五年更是把這套弄的完善。

這是眼界的不同,但就算這樣,卻還沒有觸發最高的反應——這個空間天庭降旨免罪賜封!

接引人聽了,苦笑了一下,「你的修為已接近爐火純青,但就差了一點,我也不知道這一點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只差了一點了——你想要繼續,那我自是繼續陪著你。」

葉青頜首,氣度沉凝。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39
第七十四章鐵桶的江山

第七年

葉青見著雨下大了,蒼蒼茫茫的雨幕中,緩緩踱步到了側殿,身上雨水點滴都不沾,而才上了丹墀,侍衛都一起跪下。

「都起來吧。」葉青一擺手,吩咐:「再給我設個宴,我要賞雨夜觀景色!」

「是!」侍衛應著,立刻有人去傳達,七年來,隨著對東郡風雨的掌控,風調雨順,龍祠滿佈東郡,香火日盛。

隨之,就是這處道觀不斷擴建,人手增加,葉青的權威也日重,這時號令已經完全統一,就算是十六也不得不變成真正的管家。

葉青才跨步進殿,沒有令著點燈,殿裡光線很暗,只有幾顆明珠發著幽幽的光,葉青也沒有坐,在殿裡徐徐踱步。

「七年了,我已把三千華篇都頌讀如流,可以說,我本身文業已達到舉人顛峰,或有著同進士的水平了。」

「進士就不是文才水平的問題,而是對道的認識了。」

「同時,小武經、六陽圖解、三元真籙、蛟龍道法,都在這七年內反覆探索,融會貫通,可以說,只要我回到軀體內,修行的速度可以增加一倍!」

「前世我最多是舉人,管的最多是千人,而這七年,卻對三十萬人隱隱管轄,自覺得養移氣,居移體,增長的閱歷是一筆無法估計的財富。」

「但是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有觸發這方空間天庭降旨,到處有什麼弊端,是我沒有想到呢?」

才想著,就見接引人過來,它還是一樣,七年內沒有別人能看見。

不過現在似乎有著心事,臉上似笑不笑,進了殿坐了就斟酒自飲的說著:「少君,你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心事重重著!」

「是啊,想不通!」葉青搖頭說著,這七年來,自信在這方面已經爐火純青,得心應手,怎麼還不觸發最後的關鍵。

「天意難測,我和你都反覆討論過幾十遍了,實是無能為力了!」接引人一臉疲倦,說著。

「怎麼,你似是很累?別的差事不順利?」

「你也知道,我不單你一個人,時間流淌也是各是各,因此還有不少差事,最近遇到了個朽木不可雕的人,仗著有著硬後臺,被貶落到這裡還一副衙內樣,一到裡面就作威作福,卻不思怎麼樣學習,怎麼樣進步,以求出去。」

葉青原也有些打不起精神,聽了這話一笑:「這種人多的是,所以要在外面乞討來活命,以折磨其精神。」

說著,就吟著:「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接引人聽了怔怔,良久才嘆著:「我到這個空間已多年了,遇到的人也無數,但是和你一樣的卻真正少見,這話真是精闢,要是都是你這樣的人,我就能完成三千差事,積功返回天庭了。」

這天庭當然不是這空間的天庭,現在相交七年,漸漸都熟悉了。

接引人說完,又憤恨的說著:「可是偏偏蠢才多,有的受不了苦,就白天睡覺,晚上進了這裡享福,只把這裡當成了避難空間,絲毫不想進取——遇到這樣的人,真想一雷砸死它們!」

「天威不測,真當這裡是避難所麼?百年內不能贖罪,以後就沒有機會再進得這裡,就徹底隕落了,真是一群蠢才!」

這本是牢騷,葉青卻全身一震,一點靈光在心裡若有若無,一時尋不著。

接引人說得正高興,見葉青突沉鬱下來,也住了口,審量著他的臉色,問著:「少君,怎麼,是我牢騷話說多了?」

「不是,是你剛才有話動了我靈感!」葉青臉色蒼白,定著心思想著。

「是那些蠢才百年隕落麼?」

「不是,更前些。」

「天威不測?」

「對了,就是天威不測,一雷打死它們!」葉青突仰天大笑,笑聲震動著整個殿堂:「哈哈,我明白了,真是最差一點點,想不到就不能達成。」

相識七年,這接引人非常熟悉葉青了,這人肯定不是原來龍孫,初入手的生疏是看得見,但區區七年,就運轉風雨到現在這個程度,讓人不由目瞪口呆。

果是,只要有舞臺,就有人能驚得天下。

這種男人自不會浮誇,說是悟了就是悟了,接引人自己都揣摩了無數遍,找不出原因,這時就湊了上去:「說來聽聽。」

「當初此方空間設定,是為了使罪神在此學習並且贖罪,是不是?」

「是,就是這用意,這還是的德政,有過錯不要緊,但不能一味清肅綱紀、嚴峻刑律,還得留給它們一條生路,一條坦途,一個機會!」接引人似是知道不少內情,循著記憶款款陳說著。

「因為它們不但都具有神力,還具備氣運,殺了黜了,也有傷道廷元氣。」

「但要改進,單是學習並無多少作用,紙上談兵罷了,所以英明,創了此間空間,雖是虛幻,卻和真實無異,因此在這裡學習,改進,治理,出去後也能達到。」

「能在這裡合格出去,自返回後效率大增,水平大是提高,有所罪孽也可很快消除,這就是大政——咦,你怎麼了?」

葉青搖了搖頭,眼中已迸出淚花,說著:「我只是覺得此舉大是英雄。」

他想起的是地球的往事,隨著虛擬技術的發展,就有一個大聖賢,提出了一項著名的改革,叫:「虛擬監獄!」

罪犯不但可以在裡面學習,勞動,實踐,還可以在擬真的過程中提出建議,建議被採取後,就可折抵罪業。

並且這個很快就傳播到全社會,當時這位聖賢公開在網絡發表著「無限選擇論」,當時迅速傳播,有幾十億人聆聽。

「決定人類社會在歷史長河中,決定人類個體在社會大海中的地位,根本法則就是選擇權。」

「一切權利的本質就是能夠自己選擇人生。」

「這是先賢的話,但是就算是現在,能達成選擇論的人並不多,無數人埋沒在民間,歸根到底,是因為他們沒有舞臺,沒有磨礪和選擇的機會。」

「物質世界的位置是有限的,無法滿足每個公民的成長需要,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虛擬世界的存在,絕不是為了遊戲,而是使每個人,都可以獲得最大的舞臺。」

「科學家可以無盡的科研條件,藝術家可觀賞和聆聽時間長河裡所有藝術家的教誨。」

「藝術家,文學家,音樂家,科學家、軍事家、政治家……」

「對每個公民來說,真實的虛擬世界的誕生,使每個人都獲得無限選擇權,無盡的舞臺任憑挑選,來增長閱歷,獲得才幹,不再受到貧富貴賤的影響!」

「在一刻,人人平等,讓我們歡呼,選擇論在此擴大到無限,人類的黃金時代必真正來臨。」

可惜自己還沒有見著,就身死轉世,落在此處。

葉青想到這裡,淚水就落下,擦了擦,定了定神,哽著聲音:「你不要在意,我只是回憶到某事,有些感慨罷了。」

「把話轉回來,此方空間設定,是為了使罪神在此學習並且贖罪,目的還是要罪神體會道廷賦予的職司和權柄,更好的治理運轉。」

接引人一嘆,喃喃說著:「說的極是,就是這理!」

葉青這時心情平靜,自失一笑,說著:「那歸根到底,還是治理,而不是單純的善行!」

葉青說到這裡,眸子幽幽:「你別看我這七年爐火純青,風調雨順,算無遺策,但是要接著這樣運轉權柄,繼續下去,只怕不但不能符合天意,有朝一日還大禍臨頭也不可知。」

接引人若有所領悟,大感興趣,傾了傾身,說著:「你繼續說!」

「天意何在?不在仁也不再惡,這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是道君在三經五典裡明說著。」

葉青見接引人聽得專注,又說著:「生死存亡本是一體,所謂的治理,不但有恩澤雨露,還有著雷霆閃電。」

「我運轉權柄,風調雨順,擊殺蝗蟲,施恩人間可謂極大,但這反而妨礙了天道運轉,也不利人道興衰……」

葉青的話還沒有說完,接引人已醍醐灌頂,直直怔得呆呆,良久,回過神來,向葉青深深一揖,說著:「真正受教了,不想我還要你教導所謂的天意!」

「所以才要依著天意,循著氣數,不但要降恩,也要降災,使得天地和鐵桶一樣,這就是道廷的江山!」葉青說到這裡,不由嘆息。

接引人也是嘆息,才想說說話,卻猛聽到「轟」的一聲,整個天地一聲滾滾雷霆而過。

下一瞬間,一個聲音垂垂而下:「少元接旨!」

蒼穹上出現了一道縫隙,道道金光自中投射下來,隱隱可見的青色國度,那裡是天庭,看見瞬間,葉青就心中明白了,連忙出去跪拜,只見一個天使手持紫金如意,降臨宣讀著天帝旨意。

「卿行雲布雨,不僅能繁衍人道,更能宣威布武,甚合天道之意,特免罪賜封,欽此!」

天使宣讀著,一道道藍色符籙降落下來,代表天庭威嚴,下一刻,彷彿是鎖鏈破裂聲音,同時,這個世界變得朦朧起來。

一陣光過後,感覺到熟悉的水浪聲音,終於在一塊石上,葉青醒了過來。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39
第七十五章六皇子


葉青自沉睡中醒了過來,晨間陽光照在身上,有些溫暖,知覺漸漸恢復。

捏了捏拳,頓感覺到身體中的力量,雖沒有了夢中磅礴大海一樣的法力,但全身精力充沛。

夢中十年,現實過了一夜?

「你醒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誰?」葉青回首,卻見著是一個年輕人,黃色的冕服上銹著青色蛟龍,束著金帶,戴著金冠,映著光熠熠閃亮,二十多歲左右,冠玉一樣的面孔,唇上有著濃密髭鬚,手中持著如意。

這張臉葉青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大夢三千歲,只是其中客,還不醒麼?」這年輕人笑的著說。

「少君,是你?」過了片刻,葉青自肺腑里長長透了一口氣,語氣變的暗啞,雙手在石上一撐,緩緩站起身來。

「是我,怎麼,吃驚了?」龍孫悠悠在石塊前踱了兩圈,倏轉過身來說著:「你完成了任務,還大出我的預料。」

「你在夢境中一切所學所遇,我都感受到了,我要說的是,你夢境中所學並不是虛假,雖你沒有了龍身和法力,但其中經驗在你日後步入仙道,卻有難以估量的好處。」

「原來如此,還真是不錯。」葉青一躬,正要答話,見龍孫按了按手,笑了一笑:「你且聽我說完。」

「和夢中一樣,我因你治理得當,代替過了試煉,擺脫了百年苦刑,恢復了原本位業!」

龍孫說著,周身漸漸起了水浪,這水浪卻是由黃氣組成,滾滾而至,這正是此處金陽湖的位業。

龍孫感受著這些,不勝慨嘆,度著步子說著:「三十年真是大夢一場,不過我觀你現在還不能承受這份氣運,你的命格太低了些,現在直接給你,怕是浪費了這些氣運。」

「不過我也不會言而無信,這樣吧,我送你這柄如意,我把這三分進士氣運存在裡面,你隨時可以吸取!」

葉青作了揖,就接過了這如意,只見全柄青色,裡面卻隱隱有金黃雲氣。

才接過見,龍孫看了上去,就見得一股黃氣奔流而入,轉眼和葉青原本氣運混合一體,不分彼此,讓龍孫暗暗點頭

「可惜你現在都是外運,因此考取舉人還要折一分,但取了舉人,本身就有氣運,算下來還是五分進士氣運。」

「五分,也可以勉強搏一下了,不過我觀你煞氣隱隱,怕是有著反噬,還要結過一劫才是。」

葉青體會著氣運,若有所思。

童生是鄉間小吏,可以修得基礎道法,氣運不過白色,擔任不得大任。

秀才白赤相交,有小小的格局,這是第一步。

舉人有著高低,高者近乎純黃,低者紅黃交雜。

只有進士,秉承時運,才是一時之選,這需要的當然很多。

「多謝龍君!」葉青清醒過來,深躬道謝。

「不要道謝,這本是你應得。」龍孫淡淡的說著:「你冇幫我解脫,我自不會虧待你,先前應承的三分氣運已給你,

「我觀你現在財運不厚,應有所窘迫,這十顆明珠贈與你,你且拿去!」

龍孫說著,手一揮,一道白光竄來,葉青甚至來不及反應,十顆明珠就落到了葉青的手中。

凝神一看,只見顆顆飽滿,都有著圓潤光澤,讓葉青心中一震。

這種明珠,世俗中一顆最少是三百兩白銀,十顆明珠,少說有三千兩。

葉青沉默片刻,將十顆明珠收入袖中,躬身對龍孫道謝:「我目前確實有些窘迫,就不推辭了,謝過龍孫援手之恩

龍孫擺了擺手:「不要說這些,這些都是小意思,只是我有話告訴你,這段緣分原本不是你的,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是你前來,裡面有些變化,還要你多多注意,怕是有些劫數——你我緣分目前就到這裡為止了,你好自為之。」

龍孫說完這話,身影就越來越淡,最後憑空起了一股水浪,朝著湖面飛遁而去了,轉眼就是不見。

葉青知道,這位龍孫,算是脫劫離開了。

水浪消失在湖面,葉青回過神來,細細思索,轉眼就笑著:「罷了,不管是誰,奪了就奪了,這天數,就是一個爭字!」

「現在,還是要先把這些明珠,兌換成銀票才是,三千兩,不多不少,幾年內的開銷不成問題了。」

這裡離得郡城不遠,就是郊區,當下就雇了牛車,到城中心去。

遠遠看去,人群熙熙,巖石砌成城墻高三丈,上面坑坑窪窪,有的是風化痕跡,有的是戰爭痕跡。

葉青身有功名,沿途關卡稍稍檢查,就放了進去。

郡城街道集中,人群穿行不息,葉青坐在了牛車內,尋找著當鋪所在。

就在這時,一座商舖吸引住了葉青目光,這座商舖佔據了一條街道十分之一的距離,精緻高聳,朱紅色的墻壁,門口有兩人高的石獅子。

周圍看守都氣息穩重,顯都是練家子,一幅巨大牌匾懸掛在上面,鐵筆銀鉤「進寶樓」。

「進寶樓?我想想。」葉青看著這壯闊的商舖,不由沉思下來。

前世時,這寶樓據說是六皇子的產業,後來被滅門抄家,少不得是皇子爭嫡的爭鬥,不過拋開這些不談,這當鋪的財力還值得肯定。

當下想了這些記憶,就下車,步行進去。

「客官需要些什麼?」一個夥計見著葉青進來,連忙上來詢問:「客官是第一次來麼?」

「我是第一次來這裡。」葉青打量四周,回憶前世對這進寶樓的記憶,發覺這當鋪信譽還算不錯,當下就直言。

「既客官是第一次來這裡,容我說明一下,進寶樓有你想要的各種貨色,同時做當鋪,客官如急需銀錢,也可將一些值錢的貨色交給這裡當了。」夥計一深躬,繼續說著。

「典當兩種,一種一次當清,絕不找回,會給高三分之一的銀錢,稱之死當,還有一種日後可贖回,那給的銀錢就會少上三分之一。」

「本鋪講究的是信譽,這些都事先說明,絕不欺詐。」

「哦,原來這樣。」葉青頜首,隨意找了一處雅座坐下,自懷中取出一顆明珠遞給這個夥計:「你看,這值多少錢?」

夥計本來還略顯隨意,見著這明珠頓時心中一頓,他在這進寶樓待得時間也不算短了,眼睛非常毒辣,東西值多少錢,一眼就能看的不離十。

眼前這明珠光澤圓潤,入手溫潤飽滿,這種明珠,少說有三百兩左右。

「這樣的明珠,我這裡有十顆。」葉青又丟出一句話,直接讓夥計彎腰躬身說著:「恕我眼拙,十顆這成色明珠,已超過了我的權限,客官稍等,我這就去請掌櫃前來。」

夥計道歉著告退。

葉青微微一笑,百萬年的天庭統治,關鍵是不老不死,形成的法度,獲得的經驗,是凡人無法想像。

整個天地,大地內的礦山,海洋裡的珍藏,要是流通起來,整個人間的經濟都會崩潰。

開始時仙神也不理解這點,但統治世界只過了十萬年左右,天庭就發佈了「限珍令」,限制金銀和珍貨流入人間。

現在人間物價穩定,金銀比價是一到十左右,這就是明證。

這種明珠也可每年少許流入人間,不過以龍孫的位置,又有拯救之恩,也不過給了十顆。

冇想起龍君宴中,得了魁首,也不過是黃金百兩明珠一顆,就知道在這法度下的默契了。

十顆明珠少說有三千兩,不怪夥計目瞪口呆。

不過片刻,一個中年人過來,周圍諸多夥計都是低頭行禮,顯是掌櫃,這中年人抵達了葉青,只是一看,就躬身:「客官是有功名在身,是急用錢吧,卻也不必典當,本鋪可以借得銀子……」

葉青衣杉,自被人認出來是秀才,只是這中年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葉青一口打斷:「掌櫃不用問了,我是缺錢,不過不想借款,這十顆明珠直接當了,永不贖回!」

葉青說著,把十顆明珠一顆顆擺在桌子上,都是圓潤無暇,顆顆飽滿。

「掌櫃出個價?」葉青喝著茶水,他才不想和六皇子扯上關係,雖這六皇子英明明練達,寬仁和藹,被稱著「賢王」,從這當鋪恩典於讀書人就可以知道,但葉青清楚記得,這六皇子在自己死前就傳出消息,廢黜王爵,不日處死。

「這明珠成色上品,當的話算三百兩銀子一顆!」掌櫃看著葉青,笑了笑:「不過客官是有功名,又是一口死當,那我按著三百六十兩銀子一顆的價錢給您怎麼樣?」

「這價錢無論到那裡,都是十分公道了,客官以為如何?」

「不過,這樣大的死當,按照朝廷律條,還請留下名諱才是!」

「善!」葉青聽了,沉思一下,撫掌一笑,這價格還是略高了,還是拉攏讀書人吶,當然,六皇子還有得賺。

「三千六百兩,這是一百兩一張的龍紋銀票,總共三十五張,還有百兩銀子,小人自作住張,換成了金葉子。」

「這是一兩一根的金葉子,八根,還有二十兩白銀,客官請拿好!」不一會,掌櫃就和夥計出來。

夥計端著一個盤子,上面一疊銀票,還有著八條金葉子,和五兩一錠銀元寶四個,都可以拿了。

「善!」葉青單說了一個字,將銀票拿了過來,看著上面大印觸手可及,紋路明顯,一絲龍氣投影,顯是真的官印,下面還有著進寶樓的私印,都非偽造,當下看了收了起來

三千六百兩,足夠做很多事,至少幾年內因銀錢發愁,葉青想到這裡,心裡歡喜,簽了名諱和地址,一擺手:「我沒有別的事了,告辭。」

葉青說完這句,直接出了進寶樓,轉身離去。

見著葉青遠去,這掌櫃就看了看名諱,沉聲吩咐著:「平壽縣葉青,看樣子才十六七歲,就是秀才,前途廣大,快注得名冊上,蒐集資料,以供王爺閱之。」

「是!」這伙計就立刻應著。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40
第七十六章王侯之位


俞府陰云連綿,雨水漸漸落下,不過這是春雨了,感受不出寒氣,一處廳室內,兩人端坐,卻在說著帳本。

“我核了一下,遺珠館已完全建成,有精舍三十套間,有左右廂房百間,總計有二百三十間。”

“花去銀子五萬七千兩!”寇先生吐了一口氣,嘆著:“現在已有五十三人核實入內,預料開支每月就要五千兩。

俞帆放下帳本,略一沉吟,說著:“開銷很大吶,難怪別人不搞這個,族里雖給了我十三萬兩銀子,但再想要卻沒可能,別看我俞家是大族,但開銷也大,還需要自己籌辦才是。”

寇先生頓時了然。

俞帆是南滄郡的郡望,家有良田八百頃,族人千數,奴婢三千,死士百計,太守都要避讓三分,但分到個人身上,哪怕是嫡子,也不可能有多少。

寇先生沉吟了片刻,問著:“據說主公想打通一條銅路,是否?”

俞帆中了秀才后,寇先生就不再稱三公子,而稱是主公,這意味不言而喻,俞帆聽了,頜首:“滇國產銅,年入二千萬斤,不過本朝每年所需的三成,前些日子,朝廷終于允許各郡開礦,我家可能獲得一個。”

“但這是全族的生意,不是我的,況且幾千銅工管理,也是大事,一個不留神容易出亂子,這可全是我們俞家的責任。”

“短時間內,怕是不但不能獲得收益,還要填上去。”

寇先生此刻明了主公的心思,順著話意就說著:“主公慮的是,看來這項生意還是不能指望,那水路呢?”

俞帆聽著,笑著:“水路還可以指望一二,但這時卻不能多說,快到時辰了,這陣子雨小,下去吧!”

寇先生才想離開,俞帆又說著:“慢,你說遺珠館里,花了這樣多銀子,有沒有什么大才?”

“這我正想向主公稟告。”寇先生撫著額深深吐了口氣:“要說沒有人才還是假著,各人都有些本事,一技之長。

“可要是脫穎而出的英才,似乎也沒有見得,也許是時日太短,還沒有顯出的緣故。”說著寇先生有些苦惱。

俞帆聽了一笑:“據我看,開這遺龍館,肯定是魚龍混雜——你別擔心,總能找出人才來!”

寇先生搖頭說著:“我不擔這個心,但擔心的是主公,您建這個遺珠館,就是為了收攏人才,卻得罪了不少人,真的辦成了還罷,要是遲遲不見效,我就無顏面對主公了……

俞帆表面平靜,心里翻滾,他的確有這個擔憂,但這時自不能表現出來,擺了擺手,說著:“你主持遺珠館,每個進來的士子都一一勘察,問寒問暖,每天只睡三個時辰,這已是盡職盡守。”

“能找出人才,第一大功就是你,要是沒有英才,這就不是你的責任,是我氣運德行不夠!”俞帆侃侃而言,說到此處也覺得傷感,但這感冇情只是一閃,就迅即恢復了平靜,端茶呷了一口。

原本被叔父開解后,呂尚靜的事也就罷了(調查出了),原本空落落的情緒就漸漸抵消了。

可最近幾天,特別是今天,總有著更多的空落落的情緒在心中蔓延,格外空洞和壓抑,喘不過氣來。

想到這里,霍立起身來,躁急來回踱著步子,良久才站住了腳,回身說著:“氣數都是自己爭取,你慢慢來,只要我們誠以待人,總有英才愿意過來。”

“公子,公子!”就在這時,俞帆貼身丫鬟進來。

俞帆一怔,不快的說著:“怎么,我不是說過,我和先生討論事,就別闖進來么?”

“公子,我豈敢違命,只是七老爺突有命,喚你過去。

七老爺就是俞平之,俞帆頓時一驚,一陣不祥的預感,當下起身而去,見著主公遠去,寇先生木然片刻,嘆了口氣

溫泉之處離得此處不過四百米,形成大片園林,奔馳過去只用了半刻時間,就直到大道前,早見了一個仆人在等候,就問著:“七叔現在哪里?”

“在溫泉竹館。”這仆人答應一聲,只是帶路疾步前行,卻不再言語,俞帆又升起一種大禍已臨的不祥之感,直直跟了過去。

到了一個靜室前,俞帆知道到了,說著:“侄兒帆求見

“進來罷!”里面傳來了聲氣,很是清晰,俞帆略放心,就進去,這是一間靜室,不過數丈見方,極是清幽雅致。

木榻南首,豎有書櫥,插著一管玉簫,西首~桌幾臨著窗,上面一個花瓶,插著一株不知名的花,而俞平之手拿一卷書正看得入神。

俞帆再行禮,見著俞平之臉色紅潤,更是放心了些,只見俞平之略有些憂郁,片刻放下了書,問了幾句遺珠館的情形,片刻沒有說話,只是背著手慢慢踱著,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遺珠館的事,我還是覺得不錯,不過有沒有銀子是關鍵,沒有銀子,都是空話。”

“銅礦你不必打主意了,這是族內大政,除非你當了家主,不然輪不到你來說話!”說著,轉過臉來盯著俞帆說著:“水路卻更符合實際些……”

話說到這里,俞平之目光炯炯看著俞帆,心里暗嘆。

俞帆這樣世家嫡子,不僅有著讓人仰望的背景,并且一生下來就有隨著血脈流傳的氣運,雖只是一點,卻是金黃,隨著成長,就可吸取白氣和紅氣,迅速成了氣候,這種實不是暴發戶可比。

可是現在,卻已有不祥之兆,沉吟許久才說著:“我先前和你說過,我們犧牲不少,奪了一顆龍珠,今日就索性說給你知道。”

“龍珠就有著龍氣,就有一系列的因緣,龍君宴就是其中一項,雖失了魁首,但還是有一半。”

“現在你考了秀才,本想著再等等,穩固了一些再去,卻怕著時不待我,別錯失了良機。”

“你去盧華郡吧,尋找到一個算命人,他只在每月十五凌晨,太陽初出的一刻時間出現。”

“本月十五已過了,你就找四月十五,此人關系你成敗甚大,具體內情你就不必細問,無論此人怎么樣惡言以對,你都要恭謹禮敬。”

俞帆聽了眼一亮,今天俞平之說的話,和剛才自己想的太遠了,不由暗笑自己庸人自擾,遂說著:“叔父,這里有何機緣?”

“這你到時就知道了,反正此人再怎么樣辱罵你,你都得恭謹禮敬,只要有著這一條,最后他還是不得不把一項機緣給你!”俞平之說到這里,眼波一閃:“你只要謹慎辦事,不但可還得龍珠部分因果,還可以憑著這些緣分,打通一條水路。”

“你要明白,萬事都在后勤糧草,有了這條水路,你就能獲得大量財富,遺珠館的開銷不值一提,還可以自人才下手,請用賢人,再訓練甲兵……這氣運就來了。”

“如果你這條不能辦到,別的還談什么?以后雖不至于全數斷絕,只怕后路將是艱難坎坷。”

俞帆咀嚼著俞平之的話,心中又熱又酸,這些秘密,自己全數不知,這時才知道,族里還有什么秘密,自己不知道呢?

正想著,俞平之又說著:“就這些話,事不宜遲,你這就過去盧華郡罷!”

“是,侄子告退了。”

見著俞帆遠去,俞平之突臉色蒼白,咳嗽起來冇,用著手帕,就見著里面一片嫣紅,他的心不由一沉。

“看來,我真的是時日不多了,真想還能陪著帆兒一段時間,幫助他站穩住根基啊!”

“三十年前,天機就有變動,各地龍氣漸起,但族內術師潛入帝都,藏身三年,才得以有一次機會窺探大蔡龍氣,卻見大蔡龍氣未衰,還有增強之意,真是千古難有的變局。

“應州龍氣也有崛起,為了這場變故,族里才不惜代價,寧冒著結仇龍族,奪了一顆龍珠,以應天機。”

“我十年前觀測過,這應州龍氣雖細如發絲,根基孱弱,但終是龍氣,得之有王侯之位,本想應在了帆兒身上,但卻出了變故。”

“難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這是天道反噬?”

“不管怎么樣,龍君宴只是伊始,這打通水路才是關鍵,帆兒得之可大漲氣運,但是要是不成,雖懷有龍珠,也難和應州龍氣相應。”

“偏偏我現在已難算測,再算怕是要立刻暴亡,可這不祥的預感,卻是怎么回事呢?”

“不,我們付出了這樣多代價,族里積蓄幾乎一空,才有這機會,這肯定能行!”俞平之喘息著,又激烈咳嗽起來

龍珠給一人,就有中進士的資格,但只是一人有機會。

爭龍天下,在獲知大蔡龍氣的情況后,是想也不想,但只要貴為王侯,那就可庇蔭許多人,相比一人成就是勝出很多。

別說是俞平之,許多族人都指望著這個呢!

“希望這次能成功,只要這次成功,我就還有一次算測的機會,把帆兒最后一個機緣算出來。”

“上蒼啊,請答應我這個要求吧!”

在這時,心里徘徊,就算一輩子怨恨命運的俞平之,都默默祈禱上天,希望能達成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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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怒意

牛車在路上徐徐而行。

葉青正和一個人說,這人叫高樸,正是葉家莊有頭有臉的人:「話說,你怎麼找到我著?」

高樸賠笑的說著:「青公子去的久了,族裡惦記,派幾個人輪流在縣路口等著,小人只是碰巧罷了。』

葉青現在身份不一樣,族的希望之星,不能有絲毫大意

想了一下,葉青嘆息一聲,說:「有勞族裡』瞎記了,實在惶恐……對了,田裡的小麥怎麼樣?」

高樸頓時眉開眼笑,說著:「今年又是風調雨順,麥子長的極好,而且據說還有聖旨,天下蠲免錢糧,頓時省了二成賦稅,這算是皇恩……」

葉青聽了也笑,葉族總共有三十頃地,這一減也獲利不少,但這是大劫來臨時的未雨綢繆,想到這裡,長嘆一聲,說:「此景雖好,卻不長久啊!」

「青公子,您的意思是——」

「我是說,要積糧!」

葉青觀看著路邊風景,平靜的說著:「太平日子久了,實存的糧不多,這卻不是辦法。」

頓了一下,又轉了話題,問:「你看是不是快到了?」

「是,快到了,到了路徑了,看,青公子,這就是您的田!」

牛車到了田路,迎上來的就是呂尚靜,一月不見,本來白凈面孔這時曬得微黑,卻洋溢著笑容:「東家,今年可大豐收了,我看每畝能出四百斤。」

這世界由於可調控氣候,畝產略增,但達到四百斤也不容易,葉青重重握住他的手,滿手粗糙的老繭刺得他心裡一疼,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的確多賴風調雨順,但先生勤敏實是功不可沒。」

這書生受命以來,每天幾乎有一半時間泡在這田莊,跟著孫瓜田做事,農忙時甚至挽起褲腳跟著佃農實踐,這農事經驗飛速猛進,現在調度自如,所花費精力心血都是看在眼裡。

呂尚靜這時就笑:「不敢,實際做事都是佃農,又有孫莊頭指點幫襯,東家還買了水車,減輕了民力,我卻不敢居功。」

葉青嘆息一聲,聲音變得暗啞:「不能這樣說,現在承平日久,要找幾個書生講經布學,要多少有多少,要說不講虛言辦實事,整個縣里拉出來都沒有幾個,我讓先生兼管私田,不意先生用心至此,以先生之才,做這些實是委屈了。

「東家,您半年前和我說,萬里長途,自跬步而始,不做好這三百畝,以後怎麼作三千畝,三萬畝?」呂尚靜微微笑著,又打趣說著:「再說我還等著東家所許神龕之位,敢不用心?」

葉青見著這人才幾月時間,就沉澱出精於實務的氣質,只是讚歎。

此人原本才具器量就是不小,現在當勤於實際,融會貫通,藉著這區區三百畝,就蛻化了格冇局,難怪前世能自遺珠館體系脫穎而出,成為了「俞家宰相」。

當下思量著,卻笑著說:「我出遊一月,自覺道業文業俱有長進,自覺不遜於人,而先生在內,為我出謀劃策,宣傳名聲,又親自督促屬田,開流合運,他日有成,豈敢吝惜一個神龕之位?」

葉青說到這時,鄭重一禮,呂尚靜連忙回禮,兩人起身相視而笑,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此時天已黃昏,雲色晦暗,葉青想著曾收的一封家信。

孫瓜田巡過這三百畝,私下報告:「單論辛苦,尋常資質都足以增長,更別說呂先生這樣人才,現在只主持三百畝地,將來有一日青少爺主了族事,只怕我這老傢伙,還真得給他打下手了!」

這最後一句,明面上是族裡最擅種地家臣的自謙與相讓,實是瞧著葉青氣象漸漸增厚,透著示好。

葉青自是不會當真,但也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並且心裡尋思:「我雖不刻意,但這崛起,一步步都被族人看在眼裡,這些族人最能體會我的發展,按自身境況就有種種反應。」

「葉府這兩月來明暗投效的家生子不少,只是兄弟中,還有不少恨恨我索取小荷的事,認為我是縱容亂事,實是眼紅。」

「想來我特意索了江子楠當貼身丫鬟,她本是族長的養女,對族內管的是井井有條,有著她,這二個月我雖不管事,但在族內的影響擴大了數倍有餘。」

「芊芊代行女主人的權限,院裡也風平浪靜,更把呂尚靜提作執事,全權掌管三百畝私田和外部人事,我在這一畝三分地內,就漸漸成了氣候。」

「再愚笨,也該看清這實力和話語權,明白我的前景,與投靠的好處!」

「這還只是雛形,族長葉孟秋還在,只能這樣了,但葉府資源還是會漸漸傾向於我,三叔父雖是秀才,抗拒不了這大勢,畢竟我才十六歲!」

「只要我中得舉人,就可主掌葉府大半資源,族長也不能違背,因只有我才能保證葉府五十年內的利益。」

「只是族內大勢雖這樣,卻要防著小節,儘量圓滿融洽,減少交接時內耗,自前世經驗來說,這都是我自己根基啊!」

現在田莊門口不好多說,葉青與呂尚靜把臂進莊:「話說,我這次是專門打秋風來了。」

「求之不得!莊裡別的沒有,雞鴨最多,新式蒸酒出了首批,果和東家所言一樣醇烈,正好不醉不歸……」

盧華郡

俞帆度著步,後面是寇先生,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來,隨行的人見這兩人出來,都,垂手侍立。

此時黃昏,太陽沉沉西下,顯得安謐,兩個人來到西北角,寇先生看著這滿園風景,笑著:「果是不錯,好園子!

「不過是個在此郡的據點罷了,十畝的宅院,你想要,賞給你就是了。」俞帆一笑,說著。

「無功不受祿,過十年主公不賞給我,我也要了。」寇先生正說著,就見得一個捕長帶著二個公差進來了。

「給公子請安了!」這捕長行個禮,這才起身,滿臉笑說:「蒙著俞公子前來,下官立刻來了有什麼差事,儘管吩咐。」

俞帆這時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只是端容說著:「聽聞你在郡裡街坊裡熟悉?我到這裡來,卻是有個私事。」

「是,公子只管吩咐,郡內黑白兩道,下官都能說得上話,管得了事!」

黑白兩道?

聽見這詞俞帆就輕蔑一笑,黑白兩道是民間才說這話,在上了級別的層次來說,這詞提都不提——彈指間菸灰雲滅,上不了臺面。

但這時卻也不提,只是說著:「我要找個故人,是個算命先生,不過只在每月十五出現,你在各個街坊都安插些眼線,一旦發覺了,都匯報給我——不得無禮,明白不?」

「是,下官明白!」這捕長凜然應著。

「不過將軍不差餓兵,四月天,漸漸熱了上來了,我也賞你們一筆錢,喝些冰茶涼快涼快,這都是再小不過的意思,事情辦完了,還有重賞,不過要是管不好你的手下,不用心辦事,誤了我的大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不客氣,這捕長卻連連應聲,賠笑的說著:「公子是明白人,自是知道現在衙門鬆弛,都變成油條了,但既是公子的事,又這樣體恤弟冇兄,下官豈有不盡心辦事的道理?

「下官回去,立刻發動衙門上百弟兄,再把街坊的那些小人使喚出來,下官可以保證,在這郡城一畝三分地內,只要有著這個算命先生,就算是只蒼蠅都能找出來!」

說罷行了禮出去看著這人遠去,寇先生笑著:「主公,別看這人官小,不過是個正九品,但卻的確是實權人物,掌著郡內治安巡捕之事,能量不小,有著他盡心辦事,總能找到人!」

「你也不必悶在園裡不出去,可以出去走走,散散步,四月雖是晚春了,但氣候還不熱,可以一遊。」

俞帆望著夕陽落下,定了定,發覺自己剛才實有些失態了,皺眉一嘆說著:「寇先生,您是我的心腹,事情都不瞞你,我是心裡有些不安,容易發火,如有不到之處,還請先生諒解。」

寇先生是極深沉的人,心裡琢磨,順著俞帆的意思說著:「主公,您這話我就不敢應了,您是君,我是臣,這次來辦的是大事,有所心焦呵斥幾句也是人之常情,豈敢要所謂的諒解?」

「好,你幫我分些壓力也好!」俞帆聽了一嘆,說到這裡,又凝神想了想:「說來也奇怪,我到了這裡,對著遠處金陽湖,既覺得熟悉,又覺得可怖,既想親近,又想遠遠避開,這心情真是難以理解,也排解不了。」

「不過你說的對,心焦也不是事,要散心的還是要散心!」遲疑了下,說著:「還是去金陽湖吧!」

金陽湖‧水中宮殿

金陽湖流水不急,水中寂靜無聲,這水中宮殿並不算大,此時臺階上,有著一個珊瑚寶座,龍孫正在舉杯痛飲,下面是各種各樣水族。

正喝著熱鬧時,突「啪」的一聲,一盞琉璃杯子被龍孫捏成碎片,頓時驚得水族都個個不動,一下子靜了下來。

卻有一個站了出來:「主君,怎麼了,有什麼事?」

龍孫皺眉,看了上去,卻是一個水將,英姿勃發,身上佈著鱗片,當下笑著:「沒事,我是想起了當年受困的事,才碎了這杯子。」

說著,就換著杯子,令著:「來,我們繼續喝酒!」

水族卻沒有人這樣多的心思,頓時又恢復熱鬧起來,龍孫一杯飲了,眸子閃過寒意:「龍珠,哼,若不是埋入了祖墳,殺了也取不回,而且顧忌你的後臺,我就立刻把你打殺了。」

「哼,不過別想著這事就這樣了結,俞家,吾遲早都要將你滿族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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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暗算


太平湖‧龍宮太平湖龍君端坐在殿上,正接見水族要員,安排著事,爐裡香菸裊裊,靈氣瀰漫,就在這時,一人匆匆報告。

龍君聽了,有些意外,略一點頭,說:「事情就這樣辦,你們退下去吧——有請金湖君!」

片刻,果是金陽湖龍孫進了大殿,在臺階前站住了腳行禮。

龍君凝視著金陽湖龍孫良久,才嘆著:「你又何必這樣」

金陽湖龍孫無聲一笑,說著:「您也知道,這龍珠對我們龍裔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可以成就真龍,得享三萬載歲月,甚至可能再進一步,得以長生。」

三十年的憤恨,開閘潮水一樣在胸中盤旋,卻使得話語更是從容:「正因為這樣,我才沒有衝動,龍族本是真龍凋零,我自問雖有些行事荒唐,但並無大錯,不至於犯了龍族忌諱——憑白犧牲一條未來的真龍,這想必是有極大因果,有極大後臺。」

金陽湖龍孫說到這裡,淡然一笑,似乎說的不是自己,只是盯了龍君一眼:「所以今天我來,是單獨談談,是想請你為我解惑。」

龍君默然,這金陽湖龍孫說起來還是自己侄子,本來是一個天分很高,行事散漫的人,但這時說話從容,骨子裡卻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寒意,揣摩著這段話,字字句句穿骨。

三十年苦難,磨出來了麼

太平湖龍君並不敢小看這金陽湖龍孫這裡是道法顯聖的世界,歸根到底是個人力量和體制平分天下的世界,不是完全依靠體制的螻蟻世界!

真的決裂,說不定幾百年後多了一條孽龍,壞了龍族,這事在上百萬年內,誰家沒有出過不單是龍族!太平湖龍君徐徐踱了幾步,忽仰首長嘆一聲,說著:「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心裡有怨氣,只是有些事情,卻是不得已。」

「現在你已經出來了,我就坦白告訴你,這天機有變吶……

龍君的心情似處於矛盾狀態,說到這裡,停了些,片刻唏噓一聲又說著:「想想看吧!你仔細體會,是不是比往常多了些力量」

「雖極是細微,卻還存在,對你我有著位格加身,氣運法力滔滔者來說,也許不覺得,但對於那些失去力量接近隕落的神靈來說,卻是救命的泉水!」

「防民之變,甚於防川吶,這幾十萬年史書,多少英雄一統橫掃天下,一旦鬆弛,轉眼就把局面攪的稀爛!」

「你說這史書記載,人族都吸取教訓,道庭長生久視,可以先知,會連這個都覺察不到」

金陽湖龍孫聽著,滿腔怒火被一盆冷水傾下,不禁打了個激戰,臉色變得蒼白,半晌才說著:「叔父這話真讓我不寒而慄,我的事有這有關」

「或是有關,或是無關,我也不清楚。」太平湖龍君冷冰冰說著:「我只知道,天庭屢發詔令,命著水族調控水氣,使這幾年風調雨順,這是多多積糧以備後有的意思。」

「單論這俞家後臺不算什麼,俞家祖先俞文賢,雖跟隨一朝太祖,官至應州總督,爵至靖文侯但哪在我龍族眼裡n……」

「就算是俞文賢的後臺,天庭裡的那位,也不過是三品神職罷了,真頂起來我們龍族也不懼。」

「可是,天機變異,不知是禍是福,這關鍵時,誰敢妄動更不要說大蔡龍氣本是垂垂而衰,突又轉強盛。」

「本來龍氣轉盛也無妨,但各地龍氣卻又蜂擁而起,這種情況極不正常!」說到這裡,龍君咬著唇冷笑:「你說這種情況下,俞家後臺出手,奪了你的龍珠,去應這應州龍氣,我們焉得不驚,怎麼敢阻」

金陽湖龍孫身上一顫:「原來是這樣!」

現在它不是衝動的年輕人,三十年苦難使它完全成熟了,咬著牙細細想想,覺得這種情況下,的確無可奈何,但又是不甘心。

龍君這才緩了口氣,上下打量著金陽湖龍孫說著:「當然,你是受了損失,不過現在因禍得福,卻是長成了,而且葉青救你出獄,他的所作所為都轉化你的記憶,得益也不少罷。」

「至於龍珠,你失了它的確虧損了龍源!」龍君將手一擺:「但是也不是不可彌補,你知道不,族裡早準備了金龍液,就要補你根基!」

「你吸取了這金龍液,又有過凝成龍珠的經驗,只要再有百年,就可重結龍珠,這又損失多少呢」說罷就是一笑。金陽湖龍孫也一笑,細細想了,卻還是不甘心:「那就這樣便宜了俞家」

「那有這樣的事」龍君凝視著對面年輕英俊的面孔,良久才說著:「我實言相告,開始時對方是安排好了。」

「埋入龍珠,子嗣中有人繼承,再經我龍君宴開啟氣運,又救了你出了獄,平了大半因果,逼使我們開出一條水路,甚至還有機緣等著此子,與著應州的龍氣相應……」

說到這裡,龍君都帶著獰笑,拍著前額一笑:「還真把我們龍族當成工具一樣玩耍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有紕漏麼,這葉青當日求機緣,我就順水推舟給了帖子,果不其然,此子在宴上大出風采,讓我名正言順把魁首給了他!」

「現在又奪了這俞家子的機緣,把你提前拯救出來,你別不在意,這可是大大的變數!」龍君身子一仰,吐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笑著:「你還年輕,不知道,這種事是大成大敗,斷無後路可言。」

「這俞帆奪了龍珠,要應這應州龍氣,如果成了自是暗合天數,一旦不成,不但此人,就是俞府也要受得反噬!」

「這應州不大,也有八百萬人,這份龍氣反噬,你想想看!」

殿裡沒有風,龍孫身上還是打了個寒顫。

「這些話本不應該我說,現在都說給你聽了。」龍君毫無表情,平淡說著:「現在你有什麼想法」

金陽湖龍孫沉鬱的目光自龍君身上移開,怔怔了良久,嘆著:「這是天意,我還能怎麼樣,不過我還有個想法,叔父你看成不成」龍君一證,說著:「你說!」金陽湖龍孫咬著牙,冷冷笑著:「雖規矩是這樣,但裡面還有著餘地,龍珠是我的,雖和這俞家風水結合,不屬原主,想散盡龍氣是不可能了,但我總能影響幾分!」

「這俞帆來到盧華郡了,我在湖裡就感覺到這龍氣,這人身上至少集了龍珠的六匕分——看樣子是為了集中龍氣,把希望寄託在此子身上了!」

說到這裡,肌肉微微抽動,只有這一刻,才能自金陽湖龍孫身上看出刻骨的仇恨:「要是俞帆人生軌道圓滿,無懈可擊,就隱隱有著應州大運的暗合,那我就算是原主也影響不了,可現在俞帆和這應州大運已有偏移,哪怕只有少許,就有插手的餘地。」

「聽說這代家主俞承恩有五子,憑什麼厚彼薄此」

「我要取回龍珠不行,但分薄些,轉到俞承恩別的兒子身上,還能辦到幾分!」說到這裡,龍孫胸脯起伏,顯是十分激動,語調卻還是平靜:「叔父,任憑再多道理,我這口郁氣,還是要吐出,不然我不甘心。」

太平湖龍君一動不動看著金陽湖龍孫移時起身,怔怔望著遠處:「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要鐵了心,給俞家添些亂子,由不得俞家如意,是麼」

頓了一頓,也不等回答,又問著:「可是龍珠化成祖上風水之氣,就由祖靈主持,你怎麼轉移」

「天數!」金陽湖龍孫款款說著:「每偏離大運一分,俞帆就受到一份影響,氣運就有所轉移。」

「只要讓這俞帆在這次機緣中徹底失敗,心神失望迷亂之機,我就可趁機把龍氣散到他的兄弟之間,引得兄弟暗爭

說到這裡,這金陽湖龍孫目光灰暗,冷笑:「湖側有戶胡家,兄弟匕人,為了爭一塊風水寶地,火拚,結果兄弟。人只有一個活下來,還是殘廢!」

「為了風水都這樣,何況家族大位我就不信這人的兄弟沒有心思,只要有這心思,趁著偏離大運,龍氣就自是分散,一旦分散被他的兄弟吸取,豈有再讓出的道理」

「這是自然的過程,就算是俞家祖靈也干預不得。」

「而且葉青面起煞氣,應著劫數,氣機又是相連,我豈能不引之」

「只要再火拚一場,俞家內亂的命運就此定局了,我要看他們是什麼結果!」說到這裡,龍孫的話中,絲絲帶著金石碰撞的顫音,殺氣瀰漫。

太平湖龍君聽了,只是怔怔,先前本覺得可以把金陽湖龍孫安撫,現在卻覺得極是陌生。

三十年的苦難,使得它脫胎換骨,再也輕易迷惑不得。

只是最後一嘆,說著:「只是葉青是你救命恩人,拉著他進去,怕是有些不妥罷!」

「叔父,葉青自龍君宴魁首,奪了俞帆機緣後,就已經扯不開關係了,再奪了我這次機緣,應州大運怕是有所分裂,更是不死不休。」

「我不拉他進來,也遲早有一戰,而且到時俞帆更難對付,我是為了他好,只要再勝一場,就有機會應著這應州大運,不是麼」

雖是私心,但說起來卻是光明正大,龍君聽了無語,凝看金陽湖龍孫片刻,才嘆了口氣:「罷了,你決心已下,我就不勸了,你好自為之!」
m8a1 發表於 2013-9-24 00:42
第七十九會見


竹林小道,建著涼亭,廣植喬木花卉

此時正是中午,雖是四月天,但萬里晴空,已熱了起來,園子卻清涼,沿著長滿苔蘚的卵石甬道悠閒散步。

俞帆和寇先生都自有一份深沉,俞帆儒雅雍容,只是隨意散步,寇先生靠坐在漆柱上靜靜養神,片刻起身提壺給俞帆上了茶,微笑說著:「主公,天熱了,你喝些茶。」

說著就想引些話題,說著:「最近有段案子,您聽聽。

俞帆知道是尋著開心,笑著:「是什麼案子,說來聽聽

「是,本郡有塊灣前的風水地,說是望過氣,見氣如疊嶂,赤白兼備,中吐微紅,得之能中舉,結果為了爭這地,一門死了七條命,但這樣的大案,還是拖了一年!」

「這是什麼緣故?」言者無意,話者有心,俞帆心裡一格,問著。

「其實這人人都知道,是郡內大戶蘇家,夜半劫殺了安家,但是不知花了多少銀子,上下買通縣郡衙門,故現在還是沒有證據。」

「不過終究是死的人太多,就算能壓下,也享受不了,前段時間,郡裡把這塊風水地,賣給了郡內的大族孔家,便宜了孔家了。』

俞帆目中火花一閃,說:「這也是孔家福澤深厚,才得了這便宜。」

才轉了幾下身,就見得捕長過來,過來就帶著愧色。

「唔?情況怎麼樣?」

「俞公子恕罪,下官動員了上百公差,還有著五六百街坊眼線,所有的算命人都記錄了,沒有發覺您要的算命先生!」

俞帆心裡針刺了一下,似是問話又似喃喃自語:「沒有,找不到,那去了哪裡了呢?」

怔了良久,才笑著:「就算找不到,你們也辛苦了,這樣罷,晚上我請宴,好好用一頓。」

看著這捕長去了,整個涼亭只剩下俞帆和寇先生,俞帆只是一次次踱著步子,寇先生站著目不轉睛盯著,片刻才說著:「主公,您也不要太急,今天才是四月十五,整個郡城這樣大,有疏突也是難免,但現在算命人都登記在岸,都是天天出來找生意的普通人,下個月十五就有針對性,定可尋著。」

俞帆聽著寇先生的話,良久才說著:「你說的是,我是太心焦了,才只有一個月呢!」

說完,就是一笑,二人正說著,聽遠處樂聲漸漸近來,知道戲班子來了,也就不說話,對望一笑,轉身出來。

四月二十二‧清晨

牛車起程,隨行只有江子楠。

「這次就是去郡內報備下文案,芊芊此時漸漸蛻化,還是放在家裡安全。」葉青放下車簾,想了一會,看向對面少女,瞧出她精神不太好:「子楠姐,你有些緊俞?」

「公子,說過不可再這樣叫,現在我們是主僕身份。」江子楠小聲抗辯著,卻自己都覺著無力。

果就見葉青露齒一笑:「可我喜歡,且從小就是習慣,私下裡叫叫又冇有何妨呢?」

江子楠臉上紅了紅,感覺到一些不好意味,聰明再不吭聲,只是手捂著飽滿胸口,壓著陣陣不適。

葉青心中有數,不再惡意調戲,遞過一包暈車藥:「上次太平湖回來,特意叫人調配,芊芊用著很好,子楠姐姐也沒走過遠路?」

江子楠默默用了藥,精神好轉些許,這才斟酌開口:「只有小時隨家母走過一回,當年家父追隨老爺來平壽縣,以書召我們母女自臨縣過來,就離了原籍,後來就待在葉府,只偶爾隨老夫人去過縣城,家父繼老爺之後去了,子楠要照顧著生病的母親,也就再沒出過葉府一步。」

葉青聽了就沉默,注視面前聰敏美人,十歲前算青梅竹馬,這都已過去,後來就是名義姑侄,就是漸漸遠去的疏離

少年固執叫著姐姐舊稱,回想著難免沒有怨氣。

只是穿越者選擇性接受身體遺產,只取價值,對這些無所謂,現在叫姐姐就是惡意的調戲了。

「前生葉家毀過一次,到我建重建時,大多舊人都在戰火中離散,包括此女在內,至於母族方的資源,根本就直接消失。」

「現在想來,是我起步太晚,空白浪費太多資源,以至於根基不實,難以突破大劫對凡人的時限。」

就算這時單以舊情美色都不算什麼,但人都能發揮價值,此女敏銳果決,在府中就有合適她的位置。

想到這裡,葉青當下就是一笑,正容說著:「過去,就讓它過去了,區區稱呼也是隨意,沒有別的意思……以後自有我照拂!」

這在江子楠聽來是別有一種意味,不由恭順垂首,下意識逃避,砰然心跳,又是徬徨委屈,直聽上面聲音湊近:「坐過來些,這次順利回來,我順路帶你去山竹縣,記得江叔父原是那裡人氏?應還有著江氏親族,你可以祭下祖。」

葉青說著這裡,目光幽暗……山竹江氏,雖是個縣域小族,記憶卻有點印象,前世是出過誰來著?

「是……」江子楠卻不知這些,只低著頭,緊緊摀住了嘴。

「還有哪裡不舒服?」葉青手伸到一半,就覺冰涼幾顆落著手指上,就是晶瑩淚水,以及哽咽:「對不起,公子,我聽著就想落淚……」

葉青聞著憫然,心腸被這淚水稍稍軟化,卻有著一種明悟——重生如果單純要挽回幾個遺憾,就困頓在了前生內。

「在龍宮宴前,步步迎難而上,步步算計得手,自己難免生出驕傲,自信一切盡在盤算中,結果鯉魚之相幾使我懵懵。」

「現在回想這些,人生不是遊戲,世界總不復原來,一切都在不停變化,新局面帶來困難更多,值得惜取的也有更多。」

「相比剛剛穿越來這仙道世界,又或相比在地球上平凡生活,重生者本質不在於高高俯視肆意揮霍,而在於更好把握與珍惜。」

「我應是趁這時提高自己把握機會能力,珍惜手上資源,紮實根基,將來有幸活過身隕之日,才能夠攀向更高山峰

這時醒悟,就不再懷有挑剔,葉青擁了擁這哭泣中少女,安慰起來:「沒事,私下裡不用講究這些,見你終於真實流露,我倒很滿意……別哭了,我們來隨便聊聊,比如子楠老家都還有哪些親人啊?慢慢說,我來聽聽有沒有認識的……」

這聲淡淡消散在空氣中,牛車轍跡遠遠西去,

一路青山綠水,幾日後經過郡城,不得不停車受檢查。

有廂兵上來審視,多看江子楠兩眼,葉青就冷冷出示銅印:「秀才行走天下,汝還不放行!」

廂兵臉上變色,退下。

車伕把牛車進入,停到一處臨著河水的安靜角落,才出言對說著:「葉公子,郡城到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葉青說著:「知道俞府麼?俞同知的府邸。」」知道,公子!」車伕忙出言回應。

「這就好,去轉一圈。」葉青說出這話,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江子楠也知道現在是正事,頓時不再說話。

這車伕本是葉家家生子,自祖父那一輩就買了過來,到他已是第三代了,族裡放心,才讓他出來服侍葉青,此刻聽了二話沒說,立刻就去了。

郡城中來來往往,車伕轉過幾條街道,就到了一處寬闊長街,來來往往突少了不少,這條路青石鋪就,連冇討飯的人都沒有,一切井然有序

再行了些,前面一個門庭顯在了眼前,高門前,有一人高的一對石獅子,穿著黑衣的門衛匾額上寫著俞府二字。

車伕當下按著葉青吩咐,小心翼翼,不快不慢的駛過去

這路終還是公家,人人可行,來往的車子也不少,毫不顯眼。

葉青看著這五楹大門,聽著自府內隱隱傳來的笙蕭琴瑟之聲,雖早有準備,還是不禁暗自驚訝。

花墻有著墻洞,遠遠望去,只見裡面有著花卉樹木,還有著園子,中間修了一座水榭,石橋曲曲折折,一排垂柳下襬著石桌竹椅,這真是大家氣相。

葉青仔細看過,就見著絲絲紅氣瀰漫,又隱隱有著黃氣,真是郡望之家的氣相在內。

「去嵐崇文嵐大人家。」

「是!公子。」車伕又駛著牛車,往一處趕去。

不過片刻,就到了一處宅院,葉青下了車,上了臺階,就被一人攔住。

不過門衛眼尖,看著葉青一身錦服,說話很客氣:「請問公子從何而來,有什麼事?」

葉青說著:「你就說平壽縣葉青前來拜訪大人,報上我名謂便可。」

門衛聽了一怔,想了想,連忙應是:「原來是葉秀才,怪我有眼不識泰山,這就去通報。」

葉青被龍君親自欽點同進士,十六歲就中得秀才,就是這小小門衛也是知道,當下就回去稟報了。

秀才在郡縣裡都有地位,而且是十六歲的秀才,又有著龍君欽點,嵐崇文深深知道這潛力,故只是片刻,就親自出了府邸迎接,顯示重視。

嵐崇文此時一身便衣,遠遠就對著葉青拱手:「不想是葉秀才,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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