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侯 作者:大司空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12-6 14:26:4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2 2140744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4
第80章 享受

    「我的兒啊,可苦了你了。」薛夫人一見了李中易,眼淚就下來了,她實在忍不住刻骨的思念,硬是把李中易摟進懷裡,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脊背,「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娘親不圖你升官發財,光耀門庭,只盼你能平平安安的過一生,替李家開枝散葉,兒孫滿堂……」

    薛夫人絮絮叨叨的和李中易,說了很多的體己話,仿佛要把上輩子,外加這輩子的話,一次性說完一般,沒完沒了。

    上輩子,李中易的媽媽是個生物學領域的專家,根本沒時間陪他多說話。

    原本不喜歡人呱噪的李中易,對於薛夫人的嘮叨,居然很享受。他笑眯眯的滿嘴跑火車,把沿途各地的見聞,添油加醋的講給親娘聽。

    母子倆並肩坐在一塊,天南地北,東扯西拉,張家長,李家短,扯談了足有兩個多時辰。

    跛著兩腿的瓶兒,一直守在他們的身旁。見室內的氣氛,不僅融洽,而且很溫馨,瓶兒的鼻頭不由一酸,她的娘親很早就歿了。

    一起吃過晚飯後,李中易又陪著親娘在花園裡散了好一會兒步。

    回程的時候,薛夫人忽然停下腳步,一本正經的對李中易說:「珍哥兒,將來即使新媳婦兒娶進了門,你也別委屈了瓶兒。那丫頭不僅忠心,還有主見,心眼也活,鎮得住後宅。」

    李中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顯然,薛夫人知道了下午的情事,曉得他已經連皮帶肉的把瓶兒給吞下了肚內,這是要替瓶兒撐腰呢。

    「阿娘,您就放心好了,瓶兒是孩兒的第一個女人,一定會倍加珍惜。」李中易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以瓶兒那種淡定裝逼,從不吃虧的性格,將來大婦進了門,天知道李家的後宅之內,會被攪起多少風雲?

    「唉,我也是這麼說說罷了,你們爺兒們的事,我這個做娘的,也不好多問。」薛夫人還在做姨娘的時候,就一直不是愛爭權奪利的個性。

    儘管以前經常讓曹氏欺負到頭上,薛姨娘卻一直安之若素,不爭風頭。

    李中易送薛夫人回去歇息之後,領著一瘸一拐的瓶兒回到臥房。

    明亮的燭光下邊,李中易打開今天帶回來的一隻百寶箱,隨手拈起一支鑲金的翠玉簪,輕輕地插在瓶兒的頭上。

    「真好看。」瓶兒沖著銅鏡搔首弄姿,喜不自禁。

    李中易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瓶兒,經過雨露的滋潤之後,眼前的小娘子既有少女的青澀,又藏了幾絲新婦的媚豔,秋波流轉間,隱現勾人心魄的春意。

    經過仔細挑選,李中易又從百寶箱找出一對翠玉鐲,捉住瓶兒的藕臂,套在她的嫩白手腕之上。

    除了金項鍊、玉耳環和金戒指之外,李中易特意找出在河池請金匠專門打造的一對精巧的金足鏈,替瓶兒戴到了纖纖玉足之上。

    不顧瓶兒那欲滴的嬌羞,李中易硬是將她剝成一隻小白羊,親手將一條綴著一隻翠玉兔的純金細鏈,系到了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上。

    就著明亮的燭光,李中易愜意的欣賞到,一副活色生香的美嬌娘羞臥圖。

    李中易的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邪魅的笑,閨房裡的調調兒,就是要有情趣嘛。

    嬉戲間,李中易摁住花容失色的瓶兒,掰開兩腿,替她抹上了促使傷口快速癒合的清涼玉膏。

    其中的絕妙滋味,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閨房之樂,莫過於此。

    李中易將瓶兒摟在身上,笑嘻嘻地說:「小娘子爭寵之道,最精妙之處,莫過於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入得洞房。」

    「爺,人家……癢……」瓶兒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當即扭動著光滑的嬌體,把紅唇湊到李中易的耳邊,吐氣如蘭。

    得,藥膏全白抹了,李中易又狠狠地吃了瓶兒好幾回。

    四更時分,李中易被瓶兒叫醒的時候,卻發覺自家的這個小娘子,不僅沒有半分黑眼圈的跡象,反而帶有一種令人驚豔的煥發。

    李中易的暗暗感慨不已,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一種女人,你越滋潤她,她就越發的茁壯。

    吃罷早飯,在瓶兒的伺候下,李中易第一次罩上大紅的官袍,腳上穿著黑色的朝靴,十一銙的金腰帶上,並排掛著兩隻繡金的魚袋,裡面分別裝著金魚符和交魚符。

    因為,李中易是殿中省的三位長官之一,實為內朝官,辦公地點就在宮內。

    除了五品以上的高官才有資格佩戴的金魚符之外,背面印有殿中少監李某字樣的交魚符,李中易也必須戴上。

    一切收拾停當,李中易揮手摒退眾人,然後抬手勾住瓶兒的下巴,邪魅的笑道:「先親一個,爺再去上朝。」

    誰料,瓶兒竟然掂起腳尖,摟住李中易的脖頸,在他的臉頰之上,輕輕地香了一口。

    得了樂趣的李中易,不由哈哈一笑,在瓶兒鼓漲的胸前,占了幾把小便宜,這才揚長而去。

    登車的時候,一股凜冽的寒風迎面襲來,李中易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跺了跺腳。

    好在瓶兒提前做的貂皮大氅,十分管用,李中易倒沒覺得特別的寒冷。

    按照蜀國的規制,五品以上的高官,又叫常參官,除非提前請假,必須參加每日舉行的朝參。

    李中易進宮之後,碰巧遇見也來上朝的孟仁毅,當著外人的面,李中易裝模作樣的見了禮。

    孟仁毅打量了一下手拿象笏的李中易,笑眯眯地說:「除了王書僮之外,你應該算是本朝最年輕的四品重臣吧?」

    李中易微微一笑,所謂的王書僮,就是曾經在書房裡給孟昶伺候筆墨的王昭遠。

    李太后曾經當著眾人的面,斥駡王昭遠是個無賴。可是,孟昶卻覺得王昭遠是個知兵的奇才,短短幾年的工夫,就抬舉他當上了知樞密院事。

    這一次柴榮伐蜀,王昭遠親自鎮守的鳳州,只守了區區八天,就被張永德攻破。

    不僅如此,王昭遠在敗回河池的路上,又中了趙匡胤的埋伏,手下的兵將十不存一。

    可是,就算是慘敗到如此的境地,孟昶不僅沒有責罰,反而加封王昭遠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

    李中易知道,孟仁毅明著數落王昭遠,實際上,是對孟昶賞罰不明的不滿。

    這打了大敗仗,反而升了官,將來誰還肯替孟蜀江山賣命呢?

    和孟仁毅的耿耿於懷不同,李中易早就知道孟昶是個昏君,對他也沒有過高的要求。

    常參就在紫辰殿內舉行,李中易站在第三排,位置比較靠後,但距離殿門還有一小段距離。

    李中易一直低著頭研究象笏上的圖案,並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後,有幾個鬍子花白的五品官,正死死的瞪著他。

    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好容易才混成五品大員,這李中易年未過二十,就已經高居四品之列,不服氣的大有人在。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一直是李中易混跡於官場的重要哲學。

    吃地溝油的命,操西北海的心,那才叫閑得蛋疼!

    紫辰殿內不可能出現主席臺,但是,按照李中易的理解,他這個第三排的官員,應該屬於台下的觀眾之一,只有聽的份,並無資格參與決定朝廷大事。

    可是,誰想會得到,今天常參討論的國家大事,居然是加速砸錢修建孟昶自己的陵寢地宮。

    咳,整個蜀國的北部江山,已經丟了一半。孟昶這個昏君,居然不思組建新軍,積極謀求北伐,奪回故土,反而要砸大錢,修他自己死後入住的陵寢。

    反正花的是國庫裡的錢,和李中易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微微眯起兩眼,仿佛在認真的聽,實際上,想的卻是今晚如何繼續**瓶兒的美事。

    這種一心兩用的特異功能,實際上,是李中易上輩子參加文山會海,慢慢練習出來的一種硬本事。

    上輩子,領導們只要坐到主席臺上,都要講那些無比正確,卻沒有任何鳥用的空話、套話和廢話。

    當時,李中易怕留下把柄,又不敢在下麵說小話,索性就閉目養神。考慮個新藥方啊,琢磨著給校花老婆買幾件新首飾啦,兒子的幼稚園裡又要交多少贊助費呀,諸如此類的各種雜事。

    右相趙廷隱說:「臣去看過地宮的修建進度,還是太慢。」

    「老臣以為該增加稅賦。」這是張業出的餿主意。

    「陛下,臣以為不僅要加快地宮的修建進度,還需要重新組建幾支新軍。」王昭遠的建議,面面俱到。

    只可惜,錢從哪裡來,他卻沒有說。

    站在殿內第一排的重臣們,依此發表了各自的看法,李中易聽來聽去,其實就幾件事:加稅賦,大量徵調民夫修建地宮,然後就是組建新軍。

    對於加稅賦以及加速修建地宮,重臣們的意見完全一致,沒有任何爭議。

    問題是,由誰來主導組建新軍呢?

    張業一系、趙廷隱一派,孟昶身邊的保皇派,以及和稀泥的中間派,各執己見,互不相讓,吵得不可開交。

    上輩子,李中易經常見識這種開會吵架的狀況。以李中易的會議經驗,開會的人數越多,越難達成共識。

    尤其是涉及到權和錢的利益分配問題,更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最終,政治上的交易,還需要在暗箱裡邊,私下進行勾兌,才是最有效率的決策方法。

    這種不問是非,只論立場的爭論,李中易避之惟恐不及,怎麼可能參與進去呢?

    原本,李中易以為孟仁毅會出面表達意見,可是,這傢伙從始自終,一直緘默不語,仿佛天啞一般。

    李中易仔細一想,也就非常孟仁毅的難處,他是皇族親王,又手握兵權,無論說啥意見,都要擔心遭到孟昶的猜忌。

    站在孟昶的立場上,孟仁毅只需要掌握好部隊,忠實的執行他的詔命,也就足夠了。

    一個太過於能幹的禦弟,必將對孟昶的皇位,形成致命的威脅。

    散朝後,李中易進內朝的時候,「偶遇」秦得貴。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5
第81章 變色

    秦得貴一見了李中易,趕忙點頭哈腰的單膝跪地行禮,「哎喲喂,小的拜見叔爺,有些時日沒見到叔爺您了,可想死小的了,一日不見如隔三冬……」

    見秦得貴也學會拽文了,李中易啞然失笑,這傢伙簡直就像是黃清的翻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甜言蜜語,哄死人不賠命。。。

    「得貴,確實有些日子沒見了,最近有啥比較有趣的事兒?」李中易按照老規矩,依然不露聲色的將五兩銀餅塞進了秦得貴的袖子裡。

    說起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這些內侍在進宮的時候,都要挨上斷子絕孫的那一刀,眨個眼的工夫,人生的樂趣,也就丟了一大半,就剩下貪錢養老了。

    李中易在宮裡待的時間也不算太短,很是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實際上,很多以前位高權重,威風八面的高級內侍,結局卻都很慘。

    按照伴死如伴生的君王下葬陋規,先主孟知祥駕崩之後,沒有子女的幾十個宮妃,以及身邊親信的十幾個大宦官,都跟著殉了葬。

    「叔爺,您賞得太重了。」秦得貴做夢都沒有想到,已是宮內副總管的李中易,居然還象以前一樣,見面就給這麼重的賞錢。

    李中易故意把眼一瞪,說:「怎麼,才幾個月沒見面,就嫌棄爺了?」

    秦得貴抹了把眼眶,顫聲說:「新進宮的謝才人,最近很是得勢。據說,她的身上有股子異香,聞一下就會掉魂,聖人整天繞著她轉,都快要寵到天上去了。」

    「這幾日,貴妃吃得很少,睡得也不香,脾氣倒是一日壞過一日,砸了不少寶貝。昨兒個,聖人邀貴妃去賞梅花,遭了冷臉子,鬧了個沒趣兒。」

    「黃耶耶,這兩天正挖空了心思,想討謝才人的歡心……」

    秦得貴一邊引路,一邊把宮裡最近發生的大小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抖漏給了李中易。

    李中易心想,這花蕊夫人膽子也真夠大的,眼看著漸漸要失寵,居然還敢甩臉色給孟昶看。

    唉,女人呐,可以寵,但是不能寵得沒了邊。寵壞了的女人,尤其是大美人,一旦你稍不如她的意,不是給你找綠帽子戴,就是抖脾氣耍威風亂花你的錢,讓家裡鬧得雞犬不寧。

    李中易暗暗告誡自己,他的妻妾,不管是何等身份,將來都要有所約束,不能寵得太過了。

    兩儀殿一側的含元殿,這裡是殿中省的辦公地點,距離常參的紫辰殿,大約有一刻鐘的步行路程。

    秦得貴搶前幾步,把李中易到來的消息,傳遞給了殿中省門前的內侍。

    「呼啦啦」就見一大群殿中省的大小官員,一擁而出,如同眾星捧月一般,把李中易圍在了正中間。

    「下官拜見李少監。」

    「小的見過李少監。」

    李中易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一邊和這些殿中省的官員寒暄,一邊心想,這些人如此的熱情,難道就不怕得罪了這裡的「一把手」——殿中監麼?

    據秦得貴介紹過,大內總管——殿中監魏庭岳,曾是孟昶的伴讀,一直深得信任,獨攬宮內的大權,是個說一不二的強勢人物。

    聽了眾人七嘴八舌的介紹之後,李中易這才知道,敢情,眾人表現得如此的熱情,卻是殿中監魏庭嶽一手安排的歡迎儀式。

    李中易暗暗提醒他自己,這個姓魏的,不容小覷,他很擅長先禮後兵的官場之道。

    以李中易混官場的經驗,一般情況下,有實權有魄力有靠山的一把手,只要當副手的不去碰觸他的核心利益,基本上也會在他吃飽之後,分一點殘羹冷炙給你。

    如果,當副手的,硬要去挑戰這種實力派一把手的權威,結局必定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這裡的池子太小了,李中易壓根就沒想過,要鬥垮魏庭嶽,自己上位。

    等到和魏庭嶽見面的時候,李中易客氣的拱手說:「下官見過魏公。」

    魏庭嶽含蓄的一笑,拱手還禮,說:「無咎此次立下此等大功,我也十分佩服,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這個魏某人不愧是官場上的老油條,見面就提李中易輝煌的戰功,換作是一般人,也就戳到了癢處,好感頓生。

    「魏公太過謬贊了,下官還很年輕,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向魏公你請教。」李中易抖出太極手,把魏庭嶽壓過來的好聽話,輕輕的卸下肩頭。

    魏庭嶽眼眸閃了閃,忽然微微一笑,說:「無咎老弟,你太過自謙了,別的都可以做假,唯獨軍功,卻是實打實的功業。」

    李中易心裡門清,副手和一把手之間,絕對不可能存在所謂的友誼。一把手今天捧你越高,將來,暗中使的絆子就越大,讓你摔得更狠。

    「下官還是司醫的時候,就聽說過,魏公是個文武全才,不僅會做詩詞,更是親手斬殺了好幾個逆賊。」李中易暗暗感謝秦得貴那傢伙。

    如果不是秦得貴在路上補了很多資料,李中易恐怕,也不能如此自如的抖出,讓魏庭岳最得意的往事。

    「哈哈,無咎老弟,難為你記得如此清楚,我實在是慚愧啊。」魏庭岳的話很謙虛,臉上的笑容卻益發的濃厚。

    在沒有切身利害衝突的情況下,同僚之間玩出花花轎子互相抬的把戲,確實非常容易活絡氣氛。

    眨個眼的工夫,魏庭岳和李中易二人,就仿佛是老朋友一般,你來我往,越聊越「投機」。

    換過幾次茶後,魏庭嶽緩緩轉入正題,他說:「無咎老弟,我的身子骨遠不如以前硬朗,正需要能人幫著打理宮中的一些重要事務。你以前是頂兒尖的御醫,我就琢磨著,類似尚藥局、掖庭以及西宮的事務,內行管內行,才不至於出大的紕漏。」

    就在剛才,李中易從秦得貴的口裡得知,宮中油水最厚的衙門,主要是採買和營建,也就是尚食、尚衣和尚舍這三局。

    相對而言,負責內宮的掖庭,以及尚藥局,雖然也有些油水,但是瑣碎的雜事非常多,很容易左右為難,動輒得咎。

    看來,這魏某人是捏緊了油水部門不放手,卻也給了李中易一定的實權,這取捨之間,也難為魏庭嶽想得如此周到了。

    「全憑魏公作主。」李中易全然沒有爭權奪利的想法,面對魏庭嶽的試探,他很從容的接受了不算太差的安排。

    見李中易不僅沒有吵鬧,反而是從善如流,魏庭嶽反而覺得他自己做得有些過了,就加了一個籌碼,「無咎老弟,我腿腳有些不便,太液池的擴建事務,還要拜託老弟你多多費心。」

    李中易一聽就明白,由於他採取了合作的態度,所以,魏庭嶽就扔了塊不肥不瘦的骨頭過來。

    到手的工程,不要白不要,李中易自己不貪錢,並不妨礙他把工程拿去做人情。

    「多謝魏公。」李中易故意裝出一副眼皮子淺的樣子,對魏庭嶽表達了謝意。

    魏庭岳雖然覺得李中易有些油滑,可是,他畢竟年輕,還不到二十嘛,眼界難免有些不太開闊。

    「既然說定了,我這就去稟奏陛下。」魏庭嶽擔心夜長夢多,索性敲上釘子。

    到時候,就算李中易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就在魏、李二人交談勾兌的時候,始終沒有見到另一位少監露面,李中易心想,那位同僚也許是出差了吧?

    大事談妥之後,魏庭岳心滿意足的指揮著內侍們,幫李中易佈置辦公的官廳。

    因為李中易的雜事比較多,所以,魏庭嶽體貼的替他著想,騰出一間大約二十平米的屋子,用作李中易的辦公單間。

    李中易在尚藥局待過一段時間,他知道,受限於宮中的殿閣不夠用,大家的辦公官廳,都很狹小。少則幾平米,多不過十五六平。

    這二十平米的辦公單間,已經算是魏庭嶽的特殊照顧,作為配合領導工作的優惠待遇。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魏庭岳主動邀約李中易今晚一起去翠玉軒飲宴,李中易欣然應允。

    混官場嘛,大家都需要吃吃喝喝,在酒桌上聯絡感情,酒酣耳熱之際,平日裡不好辦的齷齪事,都敢拿出來私下裡勾兌。

    時近正午,省內公廚的內侍捧來紅漆食盒,將菜肴一一擺到了小餐桌上。

    一碟炙羊肉,一小盆煮得稀爛的菜羹,半隻黃金雞、一碟芝麻胡餅,一碗面片兒湯,一碗蒸爛了的水芹。

    李中易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胃口全無,可是,肚子又很餓,只得啃了兩條烤得焦黃的雞腿,就著熱乎勁把面片湯吃下了肚內。

    來收碗碟的內侍,見餐桌上的菜肴幾乎原封未動,就小心翼翼地說:「少監可是覺得口味不對?」

    李中易也沒想過難為公廚的人,不過,如果每天都吃這些東西,他恐怕就要長期餓肚子了。

    「你去把大廚喚來。」李中易從來都不是喜歡虧待自己的個性。

    反正是吃的公家「食堂」,他這個殿中省的三把手應該有資格要求單獨開小灶吧?

    等大廚來了後,李中易教了他一套炒菜的方法。李中易要求明天吃旱芹炒羊肉,油淋草鱉甲(茄子)、野菌雞湯,韭黃炒雞蛋、清炒結球白菘(大白菜)、偃月形餛飩(水餃)。

    這裡邊其餘的幾個菜倒還好辦,惟獨韭黃和蔥是李中易故意出的難題。

    李中易在宮裡混了幾個月,自然知道,禦菜園裡,建了好幾座溫室,裡面就培育有韭黃、蔥、茄子、旱芹。

    孟昶自己不愛吃韭黃和蔥,禦菜園裡的人,卻偏偏一直在種,要說裡邊沒有貓膩,李中易是絕對不信滴。

    另外,李中易特意交代,野菌湯裡的雞,應該是剔了雞肉的雞架子,而且湯裡要加蔥。

    解決了吃的問題,李中易剛拿起一份公文,還沒看完一行字,就有內侍來報,黃清緊急求見。

    黃清剛進屋子,就哭喪著臉彙報說:「回李公,出大事了,貴妃養的貓,不見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6
第82章 糊弄

    李中易皺緊眉頭,心想,花蕊夫人的貓不見了,黃清卻跑來找他這個殿中少監,這裡邊一定有更深的內幕。

    果然,黃清見李中易沒吱聲,就繼續解釋說:「現在,就連去串過門的小秦子也給抓了去,貴妃大發雷霆,要老奴把貓奴和看守宮門的十幾個宮女和內侍都杖斃了。唉,真殺了這麼多人,將來老奴可怎麼收場?太后娘娘不理這些閒事,聖人又在謝才人宮裡,誰也不見。」

    李中易算是明白了,花蕊夫人不過是在借題發揮罷了,根子問題,還是孟昶躲進了謝才人的宮裡,不肯出來。

    「老黃,這事應該去找魏殿監吧?」李中易心裡很有些奇怪,黃清放著殿中省的一把手不找,卻來尋他這個三把手,這其中藏了什麼貓膩?

    「唉,怎麼沒有找過?只是,那魏殿監已經在去陵寢地宮的路上了。」黃清一陣唉聲歎氣。

    李中易恍然大悟,這魏庭嶽發覺苗頭不對,找了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倒楣催的,剛「上班」第一天,就碰上了這種麻煩事,李中易狠狠地瞪著黃清。

    黃清的這個老貨,害怕殺多了人,孟昶會秋後算帳,就故意把這種破事捅到李中易的手上。

    多個上司承擔責任,黃清自己就少一分罪過,這麼粗淺的官場邏輯,李中易怎麼可能不懂呢?

    「太液池那邊的工程出了紕漏,我得去盯著點。」李中易站起身,冷冷的說,「老黃,你今天從來沒見過我。」

    黃清這個死太監,肯定沒有完全說實話,李中易撂了挑子,就是有意給他難堪,逼出真實的內幕。

    「李公,李爺,您可千萬不能扔下老奴啊。」黃清的眼淚說來就來,「老奴以為,應是有人故意想激怒貴妃。因為,誰都知道,貴妃有多寵愛那只貓。」

    李中易凝神細想,謝才人如今非常受寵,貴妃卻依然掌握著鳳印,代行皇后之權。有權力就必然有鬥爭,難免會有人趁著這個大好時機,私下裡給貴妃下套使絆子。

    「老黃,據你的估計,幕後的那個人是誰?」李中易淡淡地問黃清,如果這個問題不搞清楚,他絕對不會傻傻的摻合進去。

    黃清猶豫了下,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才吞吞吐吐的小聲說:「老奴思來想去,賢、德、淑這三妃,都有可疑之處。」

    李中易心想,真相應是如此了。貴妃如果垮臺,賢妃、德妃和淑妃,這三個一品夫人之中的一位,確實最有機會取而代之。

    「我去太液池監督工程。」李中易其實已經脫不開身了,卻也不能太便宜了黃清這個老貨,他站起身故意裝出要走的樣子,卻被黃清一把抱住了大腿。

    「李公,李爺,您無論如何,都要幫老奴想想救命的辦法啊。」黃清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顯見是怕得狠了。

    「老黃啊,你就說免得染髒了貴妃的地界,把人都抓去掖庭再殺。」李中易見黃清急紅了眼,就笑著說,「等貴妃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說的,等芙蓉花開的時候再殺。」

    「這……」黃清心裡稍安,既然李中易這個頂頭上司出了面,他的責任就要小不少,別的不敢說,項上的腦袋比此前穩當得多。

    李中易看了眼猶猶豫豫的黃清,他心裡不由暗暗歎息,黃清來找他的事,肯定瞞不過別人的眼睛,而且黃清明擺著是想推卸責任。

    換句話說,李中易現在即使不想出面,身為殿中少監的職責所在,也不得不出面了。

    就在這時,貴妃身邊的內侍忽然跑來,說是貴妃指名要李中易過去。

    得,波譎雲詭的宮廷鬥爭,李中易再也躲不過去了!

    黃清原本僵硬的雙肩,立馬鬆弛了下來,他諂媚的說:「李爺,還是您在貴妃的心目中,有分量啊。」

    李中易瞥了眼黃清,心說,這個死太監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條,將來肯定要遭雷劈。

    李中易趕到鳳儀殿的時候,殿外的地面上,跪滿了內侍和宮女,殿內則時不時的傳來清脆的瓷器破碎聲,「咣當……咣當……」

    「來人,把這些賤婢、賤奴都抓去掖庭,慢慢的收拾,要打得皮開肉綻,屁股開花。」李中易眼珠子一轉,刻意扯起大嗓門,高聲吩咐黃清。

    黃清接了李中易使的眼色,心領神會的大聲吆喝著掖庭的內侍打手們,「小的們,要狠狠的打,打到芙蓉開花之時為止。」

    李中易側耳細聽,發覺殿內忽然沒了聲響,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美麗的女人,尤其是絕品的美人兒,一直受到男人們的熱烈追捧,難免會有眼高於頂,喜歡耍小性子的壞毛病。

    以前,只要李中易的校花老婆耍小性子,他就插科打諢,絕對不說半句正經話,更不可能唇槍舌箭的硬要和她講道理。

    懂得女人心理的花花公子們,絕對不會在美人兒發脾氣的時候,和她擺事實、講道理。

    雖然貴妃的地位很高很高,手裡還握著宮裡眾人的生殺大權,但是,李中易已經有過伺候頂級美人兒的經驗,而且長達十年之久。

    在李中易看來,貴妃也是人,不見得比他的那位精靈古怪的校花老婆更難纏,小心應付著也就是了。

    「李中易,你給吾滾進來。」殿內忽然傳出花蕊夫人悅耳的清斥聲。

    李中易心想,大戲正式開場,怎麼哄住盛怒中的貴妃,就看他上輩子練出的基本功,是否扎實可靠。

    「臣李中易,滾進來了。」李中易大步進殿,快到花蕊夫人的御座跟前,「哎呀。」他手裡的象笏忽然掉到了地上,慌忙彎腰撿了起來。

    費貴妃發覺李中易頭上的烏紗帽居然戴歪了,不由冷冷的一哼,斥道:「殿前失儀該當何罪?」

    李中易故意裝出一副苦瓜臉,吞吞吐吐的說:「應該罰俸一月……三月……」瞥見花蕊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就跟著加了碼。

    按照蜀律,殿前失儀,也就是罰俸一個月的罪過,這也是李中易敢於故意出醜露乖的根本原因。

    實際上,就算是李中易犯了大過,花蕊夫人也沒辦法予以直接的懲處。

    要知道,在整個大蜀國,四品以上的實職大員,全都加一塊也不超過百人。

    而且,決定李中易去留的公文程式,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複雜。

    換句話說,以花蕊夫人目前漸漸失寵的現狀,李中易又剛剛立下赫赫戰功,即使他有些小小的過錯,孟昶也不可能深究。

    「哼,堂堂四品的少監,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油嘴滑舌?」花蕊夫人只要一看見李中易的壞笑,心裡就來氣,忍不住對他冷嘲熱諷。

    李中易暗暗松了口氣,以前,校花老婆生氣的時候,他就怕她不說話。

    嘿嘿,只要開了口,李中易有的是辦法,逆轉局面。

    「稟貴妃,外面的那些賤奴,一個個都玩野了心,微臣一定好好的整治他們。」李中易故意岔開花蕊夫人的嘲諷,

    「吾要殺了他們。」花蕊夫人突然想起愛貓不見了,忍住不又來了氣性。

    李中易拱著手說:「現在就殺了,那也太便宜了他們。微臣以為,要先在鼻子裡邊灌花椒水,再架上老虎凳,然後,吊到半空中,狠狠的抽鞭子。要打得他們皮開肉綻,屁股開花,哭爹喊娘。」他採用通俗易懂的民間土話,演繹了一大段整人的戲碼。

    花蕊夫人一陣愕然,她本出自民間,聽得懂往鼻子裡灌花椒水,卻搞不明白,老虎凳是什麼東東?

    見花蕊夫人沉默不語,李中易故意扭頭看了看,環伺於四周的內侍和宮女們。

    李中易這麼明顯的暗示,讓花蕊夫人明白,他一定是私下裡有話要說。

    「汝等且都退下。」花蕊夫人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想聽一聽,李中易究竟想說些什麼。

    宮女們和內侍們得了吩咐後,全都應聲退出殿外。幾名花蕊夫人的貼身親信宮女,雖然也跟著退下了,但依然留在視線範圍之內。

    李中易稍微上前了半步,刻意壓低聲音,提醒說:「不瞞貴妃,剛才微臣來的路上,看見劉充儀宮裡的內侍,正在殿外探頭探腦。」

    實際上,李中易這是典型的睜眼說瞎話,就算是見到了劉充儀宮裡的內侍,那也僅僅是人家認識他罷了。

    「你的意思是?」花蕊夫人的心裡猛然一驚,也來不及多想,急問李中易。

    這種時候,劉充儀派人窺視她的宮內,簡直就像是禿子頭頂之上的蒼蠅,明擺著沒安好心。

    花蕊夫人這一問,正中了李中易的下懷,他故意歎了口氣,小聲說:「代掌鳳印之權,恐怕是被人惦記上了。」

    「此話怎講?」花蕊夫人的心裡,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由於李中易曾經治癒了她的皮膚之疾,花蕊夫人一直對他的精湛醫術,非常信任。

    李中易被迫出征之前,花蕊夫人只要覺得身子不爽利,就指名道姓的要李中易來瞧瞧。

    人熟是個寶!

    有了這麼一段往日的淵源在,花蕊夫人對李中易態度,難免有些優容。

    「賤奴們犯了錯,貴妃盡可以吩咐微臣,該怎麼收拾,就怎麼整治。」李中易除非是腦子進水了,才可能把話說得那麼白,他故意又轉了個話題,「只是,這些賤奴的性命雖賤,若是給人利用了……」

    官場之上說話辦事,既要讓上司理解你的意思,又不能傻傻的把話說穿。否則,你比領導聰明得多,就等著穿領導的小鞋吧。

    見花蕊夫人陷入到沉思之中,李中易明白,他的暗示奏了效。

    花蕊夫人能夠從民女,當上代後的貴妃,僅靠美貌,是不可能滴。

    按照李中易的理解,越是美麗的女人,就越容易高估她自己的魅力。

    只不過,男人,尤其是擁有最高選美權的皇帝,無一例外,都有喜新厭舊的壞毛病。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6
第83章 窺探

    上一輩子,李中易剛把校花老婆騙上床的時候,只要找著了機會,就要和她膩在一起,哪怕不是真個銷*魂,動手動腳的逗逗她,也是一種莫大的樂趣。

    等李中易把校花變成老婆,尤其是有了兒子之後,房事的頻率也漸漸減少。

    結婚七年之後,在別人眼裡越來越美豔豐潤的校花老婆,李中易有時候在床上,反應明顯要慢半拍以上。

    如果,把校花老婆抱到浴缸裡,摁到沙發上,或是摟到黑暗的陽臺上,李中易往往會情火如潮,勇悍無比。

    有一次,帶著校花老婆郊遊的時候,李中易楞是玩了一把緊張刺激的車震。沒想到,從那以後,李中易癡迷的愛上了野外。

    由於花蕊夫人一直沒吱聲,顯然是在權衡利弊,李中易難免有些走神。

    忽然,一隻塗著粉紅色丹蔻,似玉脂雕成的白皙嫩足,差點亮瞎了李中易的「賊眼」。

    暖玉般的美趾,如五棵細嫩的蔥白;圓柔的趾肚像五隻蜷縮的小兔,似慌似喜;軟緞般的半月型腳弓,光滑細膩;腳型纖長,柔若無骨。

    曲秀的腳心如清婉的溪潭,沁身於此,足以令人徹底忘卻憂煩。

    好半晌之後,李中易才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玉手嫩似水,玉足嬌如雪,這面上罩著薄紗的花蕊夫人,究竟是何等的天香國色?

    李中易的心裡邊,一股子久違的獵奇感,充斥著整個心房。

    對於偷窺,李中易可是老手。他那戴著烏紗帽的腦袋紋絲不動,只偶爾轉動著眼珠子,時不時的瞟一眼,那只格外蕩魄的美足。

    「李少監,謝謝你的提醒,吾知道了。」花蕊夫人幽幽一歎,「唉,畫喵跟在吾身邊,已經好些年了。」

    李中易微微抬頭,花蕊夫人的面上依然罩著輕紗,只是,好象沒梳頭?

    聯想到,散落一地的茶盞殘片,他猛然間意識到,花蕊夫人應該是午休剛起床,就發覺她的那只愛貓「畫喵」不見了,於是勃然大怒。

    李中易心中的疑慮頓解,他心想,如果不是花蕊夫人突發小性子,給氣糊塗了,怎麼可能赤足召見他這個外臣呢?

    由此可見,花蕊夫人原來有多受寵?李中易暗暗歎氣,不管多漂亮的女人,都不能寵得沒了邊,否則,肯定要給慣壞。

    「稟貴妃,微臣也許能夠找回那只……那只……」李中易其實知道那只貓叫「畫喵」,卻故意裝出磕巴的樣子,想引出花蕊夫人的思寵之情。

    「是畫喵,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既乖巧,又伶俐……」花蕊夫人喋喋不休的說了畫喵的n多優點。

    李中易壓根就沒有催她停下的意思,一邊聽美人兒嘮叨,一邊欣賞著她那只晃來晃去的妙足,其中的絕妙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吾以前只是覺得你的醫術很高明,這一次卻看出,你確實是個忠心的。」花蕊夫人凝眸盯著李中易,「只是,吾可以一直信你麼?」

    「貴妃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如果不忠心報答,那還算是個人麼?」李中易故意說得有點痞,目的就是想哄住花蕊夫人,讓她看到他效忠的巨大誠意。

    但凡混過官場的人,忠心都是需要表的,就看你是否表得巧妙了。

    「唔,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不象某些人,只會甜言蜜語的哄騙……」

    也許意識到,當著外臣的面數落那個「負心賊」孟昶,大有不妥之處,花蕊夫人的說話聲嘎然而止。

    李中易心想,不管多麼美麗的女人,畢竟還是女人,一旦感情受到嚴重的挫折,自然就要心生怨恨。

    上輩子,李中易的校花老婆,過三十二歲生日的那一天。李中易僅僅因為路上堵車,送花晚了五分鐘,就被他老婆嘮叨了半個多月。

    「哦,對了,你說可以幫吾找回畫喵?」花蕊夫人忽然才想起這事,就急迫地問李中易。

    按照李中易從校花老婆那裡得來的經驗,要想獲得女人的歡心,必須從很小但是她又非常關注的小細節做起。

    畢竟,他這個主管宮內事務的少監,如果獲得了代行後權的花蕊夫人的體諒,很多事情辦起來,就要容易許多。

    「回貴妃的話,臣一定盡力想辦法,只是沒有絕對的把握。」李中易看似說得慷慨激昂,實際上,話裡的意思卻非常的活泛。

    伺候校花老婆的教訓,李中易可是不老少。一旦你某天把話說死了,卻又沒有做到,她就會小心眼的,替你記上一大筆。夫妻倆只要拌嘴,她就會把這些陳穀子爛麥子的事情,一一抖露出來,讓你好看。

    所以,李中易明明很有把握重新撿回那只畫喵,他就是不願意把話說死。

    花蕊夫人此刻越是揪緊了芳心,等李中易找回那只貓後,她就越會默默的惦記著他的好處。

    「咯咯,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粗……鄙……」花蕊夫人輕聲一笑,那只偶爾露出裙外的美足,微微的晃動著,仿佛是有意識的**李中易的眼球。

    罪過,罪過啊,李中易暗暗告誡自己,皇帝的女人,多看兩眼,都是死罪。

    就算是花蕊夫人有些失寵,也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否則,他李中易全家老小的腦袋,都不夠孟昶砍的。

    「如果貴妃沒有別的吩咐,微臣這就命人去找那只畫喵?」

    李中易覺得,他要是繼續偷窺那只絕世美足,搞不好真要出大事。於是,他趕緊找了個合適的理由,迅速撤出鳳儀殿內。

    「你們這幫子賤奴,竟敢如此的怠忽職守,本官已經討了貴妃的懿旨,若是等一會再找不到畫喵,小心你等的屁股開花,都明白麼?」李中易站在鳳儀殿外,他故意抬高聲調,大聲喝斥跪滿了一地的內侍和宮女們。

    「奴婢們叩謝貴妃天恩……」滿地的內侍和宮女,就沒有一個笨蛋,他們嘴上感激著花蕊夫人的仁慈,心裡邊更對李中易感恩戴德。

    眾內侍和宮女的腦袋,撞擊地磚,發出的的巨大咚咚聲,持續了一段時間。

    李中易卻故意不作聲,這些人現在不多吃點苦頭,將來就不會長記性。

    以前,李中易還是區區司醫的時候,花蕊夫人宮裡的內侍或是宮女,沒少給他冷臉子看。

    如今已經不同於往日,花蕊夫人的無匹盛寵,也已變成了昨日雲煙。

    這幫慣於仗勢欺人,跟紅踩白的傢伙,如果不借機整治一下,壓一壓他們的囂張氣焰,遲早要替花蕊夫人惹下大禍。

    直到,李中易發覺有人已經磕破了前額,他這才緩緩的叫停。

    「來人,把這幫子沒用的東西,每人打三杖。」黃清得了李中易的暗示,斷然下達了處罰的指令。

    於是,這一幫子倒楣的貨色,又被掖庭的打手們,一一摁到長條凳上,屁股上都挨了三棍。

    「如果,因為疏忽大意,找不回‘畫喵’,每人都賞八十杖。」黃清又被李中易逼著出頭當惡人。

    李中易背著雙手,雲淡風輕的含笑而立,頗有濁仙下凡的氣派!

    「黃掖庭,你吩咐人去禦膳房,多拿一些魚來。不管大魚小魚,都要剖開見血。」李中易說話的語速不快,每個字都吐得很清晰,就是要讓黃清聽得很清楚,「然後再弄一些裝菜的大籮筐,擀麵杖、以及長長的麻繩,越多越好。」

    不愧是皇宮大內,李中易要的東西,很快就收集齊了。

    李中易捋起大袖,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個小時候抓鳥雀的陷阱:用繩子綁緊擀麵杖,撐住大籮筐,籮筐裡邊的碟子裡,裝著幾條血腥味很重的魚。

    「你們每兩人一組,在宮內的各處,布下我這樣的裝置,一旦發現有貓鑽進籮筐裡吃魚,趕緊象我這樣的拉繩子,都明白了麼?」李中易一邊演示陷阱的效果,一邊大聲叮囑犯了錯誤的內侍和宮女們。

    等每個人,都上場實際操作了一遍,李中易覺得可以了,就把這些內侍和宮女,都撒了出去。

    等李中易佈置妥當,站起身的時候,卻見花蕊夫人身邊的一個親信宮女,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李中易微微一笑,沖那個親信宮女點了點頭,轉過身子,瀟灑的邁步走回含元殿。

    由於第四紀冰川期的週期性氣候變化,從西元七世紀開始,中國的大部分地區的氣溫顯著升高。

    這個時代,成都盆地的冬天,氣溫和後世的昆明差不太多。以至於,成都本地人,大多都不知道,下雪是個什麼光景。

    李中易剛才來見花蕊夫人,臨出門的時候,發覺氣溫並不低,也就沒有披上瓶兒親手做的貂氅。

    回到自己的官廳裡邊,李中易抓緊時間看公文。作為服務宮中的官僚,李中易必須儘快熟悉宮中的各項事務,以免一時不察,犯下大錯。

    李中易當年剛被提拔為副院長的時候,除了必要的官場應酬之外,就躲在辦公室裡,足足看了半個月的院內文件。

    混官場最基本的要求是,你必須懂上邊政策的基礎上,再去瞭解本部門實際運作過程中的各類潛規則。

    殿中省內的「檔」,自然就是往來各處的公文了。宮裡的哪些事情是怎麼處理的,通過抄錄的奏摺底稿以及公文的原件,李中易至少可以瞭解到七分的實情。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處理,李中易就需要花時間去摸索了,這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問題,不能太心急。

    受限於法治觀念的淡薄,這個時代的官員們,手裡的自由裁量權,非常大。

    官員施政或是執法的邏輯是:有律循律,無律循例,無例還可以創例。

    創例這事很有點意思,只要絕大部分人覺得有理,就很容易被傳為佳話。

    到了申時正(下午三點整),鼓樓那邊鼓聲大作,「下班」時間到!

    李中易從胡床(椅子)上站起身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又活動了一下腰腿,這才緩步離開含元殿。

    既然魏庭嶽提前溜了,顯然,事先約好的今晚飲宴,也就跟著泡了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7
第84章 不吊你

    李中易走出宮門,一隻腳已經踩上了車轅,卻聽見黃清在身後喊他,「李爺,李爺,請留步,請留步……」

    娘的,煩不煩呐,這都已經「下班」了,有啥事不能明天再說?

    儘管李中易心裡很不爽,可是,黃清已經奔到身旁,他總不能裝沒聽見吧?

    「老黃,又有啥事?」李中易皺緊眉頭,冷冷地看著直喘粗氣的黃清。

    黃清本就是個人精,自然曉得下午他拖李中易下水那事,辦得很不地道,他趕忙陪著笑臉,喘著粗氣,說:「貴妃的那只貓……畫喵,已經找到了……貴妃歡喜的不得了,說是要重重的賞你,命老奴來請您回宮。」

    李中易的心裡很彆扭,不就是找到了一隻貓麼,至於這麼興師動眾麼?

    「不去。」李中易果斷的做出了決定,他心想,老子是有輝煌戰功的子爵,響噹噹的四品大員,又不是你花蕊夫人的奴才。

    「上班」的時候,李中易那是職責所在,必須哄好宮中的貴婦們。這都已經下班了,難道還要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啊!」黃清當場傻了眼,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李中易居然是這種態度。

    「老黃,你下午那事辦得咋樣,你自己心裡清楚吧?嗯,你回去告訴貴妃,就說我出宮後,就不知道了去向,遍地都沒找著,明白麼?」李中易借著機會,狠狠的敲打了黃清。

    李中易明擺著告訴黃清,他連貴妃的召見都敢敷衍,何況你小小的一個內謁者監?

    黃清這個死太監,心眼子太活泛,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必須要給點教訓。

    「這……不太好吧?」黃清顯得很猶豫,眼珠子一通亂轉。

    李中易卻心裡有數,這個死太監平日裡沒少做欺上瞞下的破事,說假話騙人,他是個絕對的高手。

    「你自己看著辦吧。」李中易懶得再理會黃清,直接登車回家,長袖揮擺,沒帶走一片雲彩。

    「老子今天這事做得真是缺心眼。」黃清知道惹惱了李中易,暗暗懊惱不已,「啪!」抬手重重的扇了他自己一耳光。

    李中易回到家中的時候,郭懷已經等在了門口。

    「安民,今兒個怎麼這麼有閑?」李中易故意和郭懷開玩笑。

    郭懷嘿嘿一笑,說:「夔王命人告知末將,香帥需要選若干名元隨,末將不才,把他們都帶來了。」

    按照蜀國的規矩,四品官已經算是朝廷的重臣,有資格享受朝廷發薪俸的「元隨」十六名。

    若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宰相,則更不得了,有超過九十名的「元隨」護在車駕左右。

    所謂的「元隨」,也叫帶刀護衛,相當於後世貼身保衛首長的西北海保鏢。

    朝廷對於重臣身邊的元隨,所攜帶的武器,也有著嚴格規定,允許帶刀、槍、棍、甚至是弓,卻嚴禁帶弩。

    弩這種東東,由於殺傷力大,射擊精准,弩手的訓練相對於弓手要快速得多。即使是尚武精神最濃厚的大唐朝,也禁止官民私下裡擁有,更別提文風日盛的大蜀國了。

    通俗點講,這個時代的單弓弩,就相當於後世的步槍,手弩就是手槍。

    李中易的元隨,由郭懷親自在軍中優中選優,清一色的原鄉軍第一營和第二營的最精銳戰士。

    郭懷拱著手說:「為了保護好您的安全,末將自己做主,讓每個‘元隨’都攜帶了弓。」

    李中易掃了眼昂首挺胸的「元隨」們,果然在他們的肩頭,都背著一張弓。

    此時的李中易,已經不是純粹的軍事菜瓜,他一眼就認了出來,元隨們背的是一石半的強弓。

    一石弓,指的是拉滿弓的力道為120斤,一石半就是180斤。

    在這個時代,能夠拉得開一石弓的弓手,已經算是精銳弓手。至於一石半的硬弓,能拉得開的弓手,更是少之又少。

    沒想到,郭懷一次性就從鄉軍之中,找出了24個人來。由此可見,李中易一手打造出來的鄉軍,可謂是人才濟濟啊!

    李中易有些奇怪地問郭懷:「你怎麼安排了24個元隨?」

    郭懷憨厚的笑了笑,說:「末將私下裡琢磨著,元隨們守在宮門外,也怪勞累的。今兒個跟著您出門上朝的十六名元隨,其中的八人,明兒個就留下家裡歇息,輪流換班,大傢伙的精神頭也足不是?」

    李中易明白了,郭懷這是擔心元隨每天都跟著,沒辦法休息和換班。萬一出現緊急情況,恐怕元隨們的精力不濟,招架不住。

    「安民有心了。」李中易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郭懷的肩膀,這才是真心待他的鐵杆兄弟呐。

    「既然來了,晚上就在我這裡一起喝酒吃肉。」李中易拉著郭懷的手,就要往家裡走。

    郭懷卻說:「弟兄們今天都請好了假,這會子全在染香院內等著請您喝酒呢,夔王也要來。」

    李中易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要在青*樓裡,慶賀他的升官發財。

    沒辦法,這個時代請客的風俗,就是喜歡在青*樓裡邊,享受吃喝玩樂的一條龍服務。

    實際上,這種請客的方式,非常符合市場經濟的規律。

    在青*樓裡邊吃飯,不僅有現成的美女陪著斟酒,而且有絲竹伴奏,散樂(主要是雜耍)佐酒。

    最妙的是,即使喝多了,沒法子回家,也有美女相伴一宿。早上酒醒時,若是來了性致,正好捉著美人兒親熱一番再說。

    等郭懷陪著李中易到場的時候,孟仁毅已經在座,正磕著瓜子和一幫子丘八胡吹猛侃。

    「無咎啊,你看看,人都到齊了,就等你這個正主兒了。」孟仁毅也沒個正形,斜躺在榻上,一條腿伸出去老遠。

    「參見香帥。」剛才還在聊天的一幫丘八,忽然都爬起身子,齊刷刷的躬身行禮。

    李中易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後,沒見到外人,這才稍稍安心。

    「今天就一件事,喝酒吃肉,沒有什麼香帥。」孟仁毅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緊交待眾人,別在人前亂喊香帥,這裡已經不是河池那種小地方。

    李中易邁步過去,坐到孟仁毅的邊上,見大家都還站著,他忍不住皺緊眉頭,擺手說:「都坐下說話吧。」

    於是,這一大幫子他的嫡系將領,才重新坐回到榻上。

    「弟兄們,這裡已經是京師,我又已經離開了軍隊,現任殿中少監。所以,大家以後只能稱呼我為李少監,都明白麼?」

    李中易和孟仁毅私下裡對了個眼色,他們倆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於是李中易索性把話挑明瞭說,免得這些沒見過大世面的丘八,惹來大禍。

    「喏。」沒想到,這些丘八們習慣成了自然,一直把李中易的話當作是軍令,這一次居然又是齊聲應答。

    李中易扭過頭,瞪著有些尷尬的郭懷,冷冷地說:「下次見我的時候,弟兄們再亂叫,你這個鳥都指揮使就別當了,滾回去種地。」

    「喏……呃……不對……是……」郭懷覺得很彆扭,一張黑臉漲得發紫。

    他們都是李中易自草莽之中,一手提拔起的心腹。按照一日為帥,終身為帥的大道理,為啥反而還挨了香帥的罵呢,真他娘的想不通啊?

    見李中易有些鬱悶,孟仁毅扔掉手裡的瓜子殼,笑著解釋說:「你們呀,剛從鄉下來到京師,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這麼說吧,你們在無咎的私宅裡邊,無論稱呼香帥,還是臭帥,都隨你們。只是,出門在外,只要有一個外人在場,都得給老子管好嘴巴。誰要是亂說話,惹來言官彈劾,別說無咎老弟了,就算是我這個親王,也保不住你們的腦袋,這下都聽懂了吧?」

    經孟仁毅一番半文半白的講解,包括郭懷在內的一干粗漢子,都意識到了其中的嚴重性。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不懂高層政治,主要是李中易只教了他們訓練近代軍隊的方法,卻疏忽了基本政治素質的培養。

    以前,在河池的時候,孟仁毅完全可以一手遮天。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和半文盲,跟在李中易的身旁,幾乎可以橫著走路。

    不管是如今,還是後世,軍隊裡面比拼的可不是寫詩作詞的文化水準高低。

    自古以來,丘八們之間就只認一個理: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大爺。

    開席之初,丘八們一起推杯換盞,舉止倒還算是有禮。等到酒酣耳熱的時候,原本還算雅致的室內氛圍,被「他娘的」,「入他祖宗」等粗言穢語,給活生生的熏掉了好幾個檔次。

    更有甚者,喝多了酒後,直接把手摸進了陪酒女娘的懷裡。

    孟仁毅和李中易都見過大世面,對於風塵女子,也沒多大的興趣,自然不會失了風度。

    李中易頂多也就是讓陪酒的娘子幫著斟斟酒,他拿起酒盞敬一下眾人罷了。

    孟仁毅愛鬧,就把陪酒女娘抱到腿上,讓她喂酒喝,僅此而已。

    「我聽說你今兒個幫貴妃抓貓來著?」

    孟仁毅擺手攆走了身旁的陪酒娘子,李中易也早就被身旁的劣質脂粉熏得頭暈,順勢也趕了她走。

    「咳,消息傳得這麼快?」李中易心想,高高的宮牆看似防守嚴密,實際上,卻是四處漏風。

    「嘿嘿,宮裡的各路眼線多的是,我也留了一手。」孟仁毅的話,讓李中易意識到,這正應了股市裡的那句老話,魚有魚路,蝦有蝦道,就看誰消息更靈通?

    「沒辦法,魏庭嶽提前溜了,我這個懵懂貨,卻讓黃清給撞上了。」李中易抿了口酒,歎息著說,「資歷淺,就是吃虧呐。」

    「唉,貴妃沒殺人,有人歡喜,有人愁啊。」孟仁毅搖頭晃腦的說出了令人驚悚的宮幃內幕,「我聽說,劉充儀就很不高興。」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8
第85章 胃口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當值的時候,如果下令杖斃無數,第一個要倒楣的就是我啊。」李中易飲下一盞酒,冷冷一哼,「老子不想惹任何人,但是,誰要想在背後搞老子的鬼名堂,管她是劉充儀還是馬充媛,哼哼,老子也不是吃素滴。」

    「得,都知道你手毒,一口氣就殺了幾百口人的事,京城裡已經傳達沸沸揚揚。」孟仁毅咬了一口手裡的雞腿,「你知道老百姓都叫你什麼?」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劊子手?」

    「嘿嘿,李人屠,這名號很響亮哈。」孟仁毅笑慘了,手裡的雞腿一不留神,就掉到了榻上。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他心想,惡名也是名,只要讓人有了忌憚,不敢輕易對他下手,就是好事。

    「劉東川來找過你?」李中易腦子轉得飛快,一下子就找准了要點。

    孟仁毅取過帕子,擦拭了一番手上的油膩,他點點頭,說:「他給我送來了五千兩銀子,我知道你的脾氣,就打著哈哈讓他原封不動的抬回去了。」

    「嗯,你做的對。這種錢可不好收啊。」李中易捧起酒盞,意味深長的說,「說句老實話,在宮裡,我不會偏向任何人。就拿貴妃來說吧,昨日還是寵冠六宮,如今呢?」

    孟仁毅頻頻點頭,說:「咱們就當個純臣,不圖那點小利,也不須冒啥風險,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

    李中易心裡忽然一動,就小聲問孟仁毅:「你軍中的大將,都可靠麼?」

    孟仁毅眼眸閃了閃,猶豫了好半晌,這才說:「有很多是上邊的人。」他拿手指了指屋頂。

    李中易立時大悟,敢情孟昶這個昏君治國強軍很無能,控制和監視自家兄弟卻是一套一套的。

    「那鄉軍編入你的隊伍……」李中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又問孟仁毅。

    孟仁毅嘿嘿一笑,說:「我一早就寫過奏報,皇兄不答應,我哪敢自專?嘿嘿,主要還是張業太跋扈了,在收拾他之前,皇兄只會扶持於我。」

    李中易徹底明白了,孟仁毅其實啥都知道,一直裝糊塗罷了。

    ‘那你和上邊……」由於擔心隔牆有耳,李中易故意只說了半截話,以孟仁毅的聰明勁,一定能夠理解其中的內涵。

    「唉,我和皇兄本不是一母同胞。你不知道,我八歲那年,宮裡突然走水(失火),如果不是皇兄帶人及時趕到,又親自將我抱出火場,我恐怕早就被燒成了灰燼。」

    李中易看得出來,孟仁毅對孟昶非常有感情,八歲的事一直念念不忘,可想而知,孟仁毅的確是個很重情誼的好兄弟。

    「無咎,說句心裡話,沒有皇兄的拉拔,就沒有我如今的快活日子。」孟仁毅一口飲盡盞中酒,「我們兄弟健在的一共五個,除了皇兄之外,其餘的幾個,都是富貴的閑王罷了。」

    李中易算是搞明白了,孟仁毅感念于孟昶的恩德,沒有絲毫要謀反的心思。

    另外,孟昶在孟仁毅的軍中,安插了不少眼線,由此可見,孟仁毅並不能真正掌握住金吾衛的兵權。

    如今,權臣張業勢大難制,孟昶的實力還不夠,李中易只得暫時按下鼓動孟仁毅自立為主的小心思,尋機待變吧。

    慶功酒喝了兩個多時辰,李中易和孟仁毅並肩出門回家,郭懷這些兵頭們卻繼續留在了染香院內。

    看樣子,他們這些久未沾葷的丘八們,今晚九成九是要擁美高臥了。

    李中易自己不喜歡沾惹風塵女子,但他不是偽道學,也就沒有阻止郭懷等人**作樂。

    這個時代的風俗就是如此,當官的如果沒玩過幾個青*樓裡的小娘子,說出去都會惹人笑話。

    李中易心想,還是皇權時代好啊,**宿柳都可以傳成佳話。

    要是在後世的共和國,當領導的別說公然嫖*娼這種美事了,就算是**小三,也必須偷偷摸摸的,惟恐讓人發現。

    李中易回到家中,安頓好元隨們的住處後,估摸著薛夫人早就睡下了,就徑直回了他自己的臥房。

    臥室裡亮著燈,窗戶紙上映出兩個人影,李中易走到門邊,卻聽見芍藥的說話聲。

    「瓶兒,我已經快憋瘋了,現在,非問個清楚不可,夫人明明沒有喚我去,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說芍藥妹妹,我勸你還是坐下說話,別這麼著急,好不好?」瓶兒的語調顯得很平和,沒有絲毫的煙火氣。

    「你……你今天不說個清楚,我……我……」芍藥又急又氣,可是,面對不慍不火的瓶兒,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面,毫無著力點。

    「其實呢,夫人很早就允諾過,要把姐姐我賞給咱們的爺。」瓶兒不緊不慢的說,「你呢,那個時候一直想攀上二郎的高枝,心思根本就沒在咱們的爺身上,唉,怪得了誰呢?」

    李中易暗暗點頭,瓶兒一語中的,恰好擊中了芍藥的超級軟肋。

    「再說了,姐姐我也不是沒有照顧你啊?今兒個不是安排了你值夜伺候爺麼?」瓶兒的反擊並不淩厲,卻逼得芍藥沒話說。

    「爺到現在還沒回來,真是急人。」芍藥知道說不過瓶兒,這是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瓶兒卻淡淡地說:「我說芍藥啊,我必須提醒你,就算是你將來得了爺的大寵,當上了正室娘子,也沒資格管爺在外面的事,懂麼?」

    嘿,瓶兒這種拐著彎子罵人,卻不帶半個髒字的手段,很對李中易的胃口。

    李中易故意輕手輕腳的退後幾步,然後加重腳步,往臥房門前走去。

    「爺回來了。」芍藥聽出是李中易的腳步聲,又是第一個沖了上去。

    李中易笑眯眯地望著芍藥,心裡卻在想,這個蠢貨,一直學不乖。

    芍藥這麼幹,顯然,會讓後院的管家小娘子瓶兒,很難堪嘛。

    可是,瓶兒卻仿佛沒事人一樣,一瘸一拐的走到李中易的身前,盈盈下拜,「賤妾拜見爺。」

    李中易望見瓶兒蹙緊的秀眉,不由心頭一熱,算上昨晚的親熱,一共吃了這妮子不下五回。

    剛剛破瓜的瓶兒,就承受了狂歡之樂,也難怪走路都覺得疼。

    李中易愛憐的將瓶兒攬進懷中,在她的粉頰上,輕輕地啄了一口,邪魅的笑道:「等會爺給你抹上藥,就不疼了。」

    「爺……」瓶兒瞥了眼滿臉失落的芍藥,她故意甜膩地拖長了聲調,摟住李中易的脖子,扭動著小蠻腰,嗲嗲的撒嬌。

    芍藥氣得臉色發青,卻又只能幹瞪眼,無可奈何。

    李中易摟著瓶兒撫慰了一會兒,臨進淨房的時候,卻把芍藥也一起叫了進去。

    嘿嘿,妾婢爭風,李中易這個大老爺們,夾在中間享受齊人之福,其實挺美!

    李中易赤條條的泡在熱水裡,瓶兒幫著洗頭梳頭,芍藥忙活著搓背按摩的活計

    爽啊,李中易微微閉著兩眼,心裡頗有些自得,這才是大老爺們過的滋潤日子呐。

    想當初,李中易剛把校花老婆泡到手時,那可是乾坤倒轉,他明明累得要死,還要幫著自家女人搓胸擦背的呀!

    突然,李中易察覺到他的命根子,被一隻小手輕輕的捏了一下。

    嗯哼,除了越來越膽大的芍藥之外,還會有誰?

    李中易懶得睜眼,沿著那只小手,一路摸索過去,隔著薄紗,恰好迎上一對「玉丸」。

    嗯,李中易感覺有點象柚子,又有些類似小西瓜,總之,手感蠻不錯。

    「呀……」芍藥剛想湊攏一點,讓李中易揉得更舒服一些,卻不料腳下的木屐猛的一滑,腦袋重重的磕到浴桶邊沿上,疼得哇哇亂叫。

    李中易就算沒有任何證據,心裡也隱約有些明白,芍藥倒楣的這事,多半和愛吃醋的瓶兒有關係。

    果然,等李中易從木桶裡站起身子,卻見芍藥的腳邊,幾乎全是滑溜的豬苓(古代洗髮精)殘液。

    這個瓶兒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芍藥的前額都差點磕破,卻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哎,究竟是瓶兒太狡猾,還是芍藥白長了一張明星臉呢,清官難斷家務事呐!

    嘿嘿,難得糊塗。對於後宅之事,大丈夫就應知之為不知,才是知也。

    回到臥房後,李中易輕而易舉的摁住瓶兒,撥開她的雙腿,又替她的腿心傷口抹了有助於快速癒合的清涼藥。

    就寢的時候,李中易摟著瓶兒,酣然入睡。

    芍藥就躺在床前腳踏鋪蓋上值夜,她始終豎起耳朵注意著床上的動靜,楞是一宿沒合眼。

    忽然,熟睡中的李中易察覺到一絲異樣,有一隻小手,居然沿著他的胯部,一路摸到了襠內。

    李中易悚然一驚,立時發覺不對,瓶兒依然窩在他的懷中,睡得異常酣甜。

    芍藥,你這小妮子,好大的膽子啊!

    李中易本想繼續裝睡,可是,那地方慢慢的變大,越來越硬。

    這時,一對嬌挺高聳的頂住了李中易的後背,他的耳旁忽然傳來蚊呐般的細聲,「爺,要了奴吧……」

    在小妾的身旁偷*情,李中易這還是一次玩,覺得很刺激。他剛躺平了身子,背後的芍藥就迫不及待的貼了上來,整個嬌軟的身子全都趴到了他的身上。

    李中易探手一摸,娘的,這個色妞,居然早被她自己剝了個精光,片縷不剩。

    芍藥的顯然很想成為李中易的女人,這樣她就不會明顯矮瓶兒一頭了。

    可是,這小妮子畢竟沒開過苞,經驗嚴重不足,在李中易的身上扭了半天,始終也沒成其好事。

    李中易被芍藥給逗出了猛火,但又擔心驚動了瓶兒,免得尷尬。

    最終,李中易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悄悄的從被窩裡出來,攬住柔若無骨的芍藥,一起轉移到了腳踏的鋪蓋上。

    「咯吱。」誰曾想,腳踏在同時壓上兩個人之後,居然發出了輕微卻又刺耳的響聲,芍藥嚇得立時屏住了呼吸。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8
第86章 推拿

    李中易這時已經停不下來了,他單手攬住芍藥的嬌體,騰出另一隻手,將她的鋪蓋挪到臥室的地磚上。。。

    由於擔心動作過大,驚動了瓶兒,李中易撥弄著芍藥讓她趴坐在腰上。

    李中易的手指尖忽然勾出一大抹濃蜜,他心裡暗暗好笑,難怪芍藥被罵作是騷蹄子!

    芍藥有些疑惑,李中易的左手怎麼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正在納悶之際,一股子撕心裂肺的劇痛,刹那間,擊穿了她的嬌軀。

    真個是: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

    良久之後,李中易抱緊芍藥的隆臀,快活的當了「宋江」。

    李中易胡亂地扯過芍藥的小衣,擦拭了一遍身上的汗珠和黏膩的落紅,然後在芍藥依舊發燙的俏臉上,輕輕的啄了一口,輕聲道:「爺很爽。」

    和芍藥又溫存了一會兒,李中易悄悄的爬回到床上,嗯,瓶兒依然睡得很香。

    再次進入夢鄉之前,李中易琢磨的卻是,下一次,一定要把芍藥和瓶兒疊到一塊兒,好好的玩兒。

    四更起床的時候,李中易暗中觀察了一下,他發現,芍藥走路的姿勢很正常,並不象瓶兒那般的一瘸一拐。

    嗯,這個膽子很大的妮子,屬於耐造型的,體質很棒嘛。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一想起芍藥這妮子被戳哭了,還不敢哭出聲,他的心裡就頗為自得。

    今天的常參,朝堂之上依舊在扯皮,焦點依然集中在組建新軍的主導權上面。

    幾派力量互不相讓,又是一場令人勞累的拉距戰。由於朝堂上的力量對比,並未發生顯著的變化,李中易私下裡以為,這種爭權奪利的鬥爭,恐怕要持續一段時間。

    等李中易回到含元殿的時候,恰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內侍捧來飯菜,李中易略微一看,果然都是他昨天點的吃食。

    嗯哼,身為殿中省的三把手,享受著點菜吃小灶的特權,不過是根本夾不上筷子的小事情罷了。

    吃過午飯,李中易背著手在殿前的空地上溜彎,這時,一個鳳儀殿的內侍過來傳他,說是貴妃今兒個又沒有食欲,一口飯菜都沒有吃,懷疑是不是病了。

    李中易步入鳳儀殿的時候,沿途看見他的內侍和宮女們,紛紛上前,熱情的給他行禮問安。

    這些內侍和宮女,也都是聰明人,如果昨天不是李中易插手,他們這些人恐怕早就被杖斃了。

    「罷了,罷了。」李中易含笑點頭,對每個向他行禮的內侍或是宮女,都顯得很客氣,絲毫也沒有殿中少監的官架子。

    在宮女的引導下,李中易見到了斜歪在鳳榻之上,渾身怏怏無力的花蕊夫人。

    「微臣拜見貴妃。」李中易的聲音,驚動了昏昏欲睡的嬌慵懶怠的花蕊夫人,她緩緩抬起頭,瞟了眼立在不遠處的李中易,懶洋洋的說,「昨兒個找著畫喵,吾本欲重重的賞你,卻沒找著你的人,只能作罷了。」

    「那本是微臣應盡的本分罷了,當不得重賞。」李中易嘴上謙虛著,心裡卻明白,他昨天故意沒來領賞,讓花蕊夫人心裡很不爽,這是被惦記上了。

    「你給把把脈,吾怎麼老是沒有食欲呢?」

    「喏。」李中易抬起頭,卻赫然發現,花蕊夫人已經取下了原本遮蓋住臉部的薄紗,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怎麼說呢,很像臺灣那位蕭姓女模特的芍藥,已經算是異常標緻的女郎。可是,如果芍藥和花蕊夫人並肩站到一起,就完全是襯托紅花的綠葉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怎麼了?李少監?」花蕊夫人一直沒見到李中易挪地方,心裡就有些奇怪。

    李中易幸好是個厚臉皮,猛然警醒後,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說:「貴妃的氣色最近差多了,應該多喝點雞湯,補補身子。」

    「唉,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就是沒胃口。」花蕊夫人幽幽的歎了口氣。

    李中易趕緊挪開了,一直盯在花蕊夫人臉上的目光,如果繼續看下去,天知道會出什麼醜?

    娘的,孟昶那小子真是暴殄天物,放著豔冠群芳的老婆不理,卻去寵愛那個身有異香的謝才人,腦子進水了吧?

    這時,花蕊夫人已經伸出了香肌玉膚似的皓腕,李中易走到鳳榻上的小幾子前,就有宮女上前要給手腕遮帕子。

    花蕊夫人卻十分哀怨的說:「三郎不會再來了,不遮也罷。」宮女嚇得臉色蒼白,慌忙退下。

    和上次隔著錦帕子的感覺完全不同,李中易十分懷疑,他捏在了一團肉若無骨的棉花之上,那白皙晃眼的皓腕,令人不敢直視。

    李中易暗暗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勉強控制住呼吸,開始凝神把脈。

    脈相紊亂,心律不齊,肝火極旺,痛經,李中易一口氣診斷出四種毛病。

    難怪,花蕊夫人今天說話,像是吃了火藥似的陰陽怪氣,敢情主要是痛經惹的禍。

    這個時代的藥方,尤其是湯藥,沒辦法迅速解除痛經帶來劇烈的疼痛,有著療效滯後的弊端。

    針灸治療痛經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只能緩解兩個多小時罷了。

    其實,李中易的腦子裡,裝著一個顯效的藥膏——《古方溫經貼》,這是清代名醫「外治之宗」吳尚先的特門絕技。

    此方由附子、玄胡、香附、白芷、五靈脂、獨活、當歸、木瓜、肉桂、川芎、枳殼、生薑、蔥白等十三味中藥秘制而成藥膏,直接貼在肚臍和後腰的俞穴之上,效果異常顯著。

    可是,話到嘴邊,李中易鬼使神差的卻說:「貴妃是不是每隔一個時辰,就覺得腰酸得直不起身子,接著,就是難忍的抽痛?」

    「是的,酸得坐不直,疼得咬破唇。」花蕊夫人心有餘悸的說了大實話。

    「不瞞貴妃,臣這裡有一套按摩的方法,可以教給您身邊的宮女,只要疼得厲害的時候,就讓她幫您揉一揉按一按,會舒服很多的。」李中易誠懇的做了解釋。

    花蕊夫人歪著腦袋,略微一想,就點頭答應了,招手喚來最親信的顰兒,讓她跟著李中易學習按摩的手法。

    於是,李中易十分耐心的教顰兒,怎樣認穴,怎麼用勁,什麼時候只出三分力,什麼時候又要拿出渾身的勁,教得非常細緻。

    過了半個時辰,突然就聽見花蕊夫人「哎喲」一聲,手捂著後腰,軟趴到了小幾子上,高一聲低一聲的開始悶哼起來。

    李中易趕緊讓顰兒用剛學到的按摩手法,去幫花蕊夫人捏腰,拿背,他自己則退到了偏殿等候。

    過了一會兒,殿內忽然傳出花蕊夫人淒厲的喊聲,「疼死我了……殺千刀……」

    這時,李中易就見顰兒快步朝他跑過來,她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五根清晰的手指紅印。

    顰兒小聲說:「我……我剛才拿捏不好力道,非但沒有減輕娘子的痛苦,反而……娘子請您幫著按摩按摩,她……疼得實在受不了了……」

    見李中易顯得很猶豫,顰兒小聲解釋說:「娘子這是老毛病了,宮裡的御醫都給瞧過,藥方全部不管用。」

    「這……這不太好吧?」李中易確實感覺到為難,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進了貴妃的寢宮,還要幫花蕊夫人按摩?

    一旦這事傳了出去,李中易的腦袋,恐怕就要難保了啊。

    「這倒不妨事,以前,也有按摩博士替貴妃按摩來著。」顰兒哀懇的望著李中易,「娘子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了……怪可憐的……」

    李中易聽明白了,敢情花蕊夫人那些特殊的禮防措施,包括臉上罩薄紗、拿脈要蓋帕子,其實都是她自己拿的主意,做給孟昶看的,想討皇帝的歡心。

    如今,皇帝已經兩個多月沒進花蕊夫人的寢宮,她恐怕也懶得做那些秀了。

    這倒也是,男人已經變了心,你就算是做出再多的花樣,也沒人來看啊。

    於是,李中易跟在顰兒的身後,直接進了花蕊夫人的寢宮。

    顰兒走到花蕊夫人的身旁,湊到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顰兒拉下床幔,在裡邊忙活了一陣子,這才叫了李中易過去。

    李中易走近床邊,定神一看,花蕊夫人正趴在床上,凝脂暖玉般的光滑背脊上,只系了一條紅色的肚兜帶子。

    花蕊夫人的身子兩側,被幾層被子堆起老高,遮得嚴嚴實實,僅僅露出盈盈一握的水蛇腰以上的部分。

    她的臀下是一條名貴蜀錦織成的長褲,腿部的後半截完全被蓋在了被子裡面,根本看不見內裡的光景。

    顰兒主動退守到寢殿門口,幫李中易望風,李中易注意到這個細節之後,心下稍安。

    「貴妃,等會可能有點疼,請您稍微忍著點。」李中易覺得這個被男人拋棄的女人,其實挺可憐,他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嗯。」花蕊夫人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勉強哼了一聲,算是認同了李中易的說法。

    李中易伸出最有勁道的右手大拇指,很想找准穴位,可是,亮晃晃的雪肌,晶瑩半透明的粉背,令人眼花繚亂,浮想聯翩,雜念叢生。

    娘的,李中易驚恐的發覺,他褲子裡的那個小兄弟,居然有了劇烈的反應。

    不行,不行,繼續這樣下去,腦袋遲早要掉的。

    李中易惡狠狠地抬手掐了大腿內側一把,色迷心竅的綺念,立時被劇烈的疼痛感,驅得煙消雲散。

    「嗯哼……」李中易剛剛用力的摁住腎俞穴,花蕊夫人馬上吟叫出聲,他不敢怠慢,趕緊又拿住了另一側的關元俞穴,正反手用力搓揉了幾下。

    花蕊夫人的哼哼聲,立即減弱了許多,李中易松了下手,她馬上又大聲悶哼出聲。

    「貴妃,這幾個穴位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只是,這長強、腰俞和秩邊三穴在臀上,微臣惟恐冒犯了您……」李中易一邊搓揉,一邊湊到花蕊夫人的耳邊,小聲提醒她。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39
第87章 金絲楠

    「嗯。。。」花蕊夫人沉默了片刻,卻只是哼了一聲,李中易懂了,她這是同意了。

    既然花蕊夫人迷迷糊糊的點了頭,李中易也就不客氣了,他張開手指,同時拿捏住她腰臀上的幾個「治本」的穴位,按照祖傳的兩儀推拿手法,在治療痛經的同時,緩緩地拿捏著,抓揉著。

    不知不覺間,花蕊夫人已經停止了呼痛,可是,如凝脂般滑膩的嬌嫩肌膚,卻如同雪浪一般,開始晃動起來。

    當花蕊夫人那渾圓豐潤的翹臀,緩緩翹起,粉雪的嬌軀微微開始發顫,李中易悄悄的在她的腰俞穴上,用了一股子巧勁。

    「呀……」花蕊夫人仿佛被人施了定身魔法一般,粉嫩香雪的嬌體,僵成了一張美妙絕倫的玉弓。

    李中易適時收了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就像是剛剛全副武裝,進行了二十公里越野急行軍一般。

    這時,「呼……」花蕊夫人長籲了一口氣,僵硬的背弓忽然軟塌下來,整個人癱趴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貴妃,貴妃……」李中易叫了兩聲,沒見花蕊夫人有任何反應,睡得正香。

    李中易緩緩的轉過身子,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那具美妙嬌體,邁步離開了寢宮。

    「貴妃已經睡著了,你趕緊進去照料著。」李中易淡淡地囑咐守在殿門口的顰兒,「估計這兩天疼痛的狀況,應該大為緩解。如果兩天后,貴妃還是疼得厲害,你再使人來找我。」

    「多謝少監。」顰兒聽說花蕊夫人居然睡著了,喜不自勝地連連給李中易行禮。

    李中易擺了擺手,說:「醫者父母心,貴妃其實也挺可……」他吞回了那個憐字。

    「唉……」顰兒扔下一長串歎息聲,進了寢宮裡邊。

    李中易回到含元殿,坐下來喝了口熱茶,腦子裡始終盤旋著剛才的治療過程。

    花蕊夫人絕不僅僅是痛經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肝火超級鬱積、陰陽嚴重失調瀕臨崩潰,引發的綜合抑鬱症。

    其實,她是一個突然失寵後,一直悲憤難當的可憐女人!

    如果繼續這種狀況下去,李中易敢斷言,她撐不過一個月,就會徹底瘋掉。

    李中易剛才確實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趁著花蕊夫人痛得神智不太清醒的時機,幫著她泄了一把大火。

    其實,就是用催情的按摩手法,變相幫花蕊夫人排出了腿心的鬱火。

    做這種事情,李紅易確實冒了很大的風險。可是,誰叫他當時沉迷於絕美的妙境之中,憐花之心無法阻擋呢?

    如今,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如果花蕊夫人要怪他,他也沒有辦法。

    以李中易如今四品大員的地位,即使花蕊夫人要整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中易篤定,他在花蕊夫人的身上,做的令她羞愧的事情,只要是個女人都羞于啟齒,更何況是堂堂代後的貴妃呢?

    更何況,花蕊夫人已經很久沒見過孟昶的面,這失了寵的貴妃,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事已至此,想也白想,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臨近下值的時候,顰兒忽然來了,一見到李中易,她就盈盈萬福,「多謝少監出手相救,我家娘子兩個多月來,頭一次睡得這麼香。奴婢出來的時候,我家娘子還沒有醒。」

    李中易心想,這顰兒顯然是花蕊夫人的心腹宮女,有她在一旁幫著敲邊鼓,替他說好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既然兼管著尚藥局,自然有責任治好貴妃的沉屙,你不必如此多禮。」李中易不知顰兒的底細,自然要說些冠冕堂皇的官話。

    顰兒卻說:「自從上次少監治好了我家娘子的蘚疾,奴婢就已經看出,您的醫術遠超群醫。」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說:「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盡心醫好貴妃。只是,有些按摩的手法是我李家的獨門不傳之秘,還望小娘子替李某保守好秘密。」

    顰兒眨了眨眼,說:「只要我家娘子能夠平平安安的,不再胡思亂想……奴婢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嗯,暗盤交易達成,李中易心裡很滿意。有顰兒這個貴妃心腹的協助,花蕊夫人應該不會恩將仇報了吧?

    李中易看得出來,顰兒確實對花蕊夫人忠心耿耿,所思所想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貴妃。

    「奴婢雖然不懂醫道,卻看得出來,我家娘子的身子骨,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奴婢抖膽,請少監幫著開幾個藥膳的方子,我家娘子老不想吃飯,鐵人也會餓壞。」顰兒眼裡含著熱淚,滿是哀傷地望著李中易。

    李中易仔細的琢磨了下,食欲不振的原因很多,花蕊夫人主要是陡然失去盛寵,以至於憂憤成疾,一般的方子沒啥大用。

    「我先開個食療的方子,山楂直接泡茶不加任何料,或是用醋泡旱芹,再熬一小鍋魚膾粥,必須用秈米。」李中易將方子遞到顰兒的手上,一一交待的非常清楚。

    顰兒手裡捏著方子,忽然掉了眼淚,「您真是仁善。有些勢利眼,連我家娘子的銀霜炭都敢克扣。」她扔下這句話,掉頭就走。

    等顰兒走後,李中易不由暗暗搖了搖頭,這還真應了那句老話,脫毛的鳳凰,不如雞呐。

    宮裡的有些真是膽大包天,連代行後權的貴妃的日常用度都敢克扣,可想而知,背後一定有股子勢力,盯上了貴妃的寶座。

    以李中易的脾氣,公開幫花蕊夫人出這個頭,無疑是腦子進了水。

    李中易只可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私下裡幫襯著花蕊夫人度過難關,多活上幾年罷了。

    至於她的貴妃寶座,只有孟昶可以決定,李中易自是愛莫能助。

    當時,那絕世瑰寶一般的美妙**,赤果果的暴露于眼前,李中易就仿佛處於原子彈的爆炸中心一樣,理智被轟得一乾二淨。

    李中易想想就覺得後怕,他可不敢再次玩火,那不是他有資格碰的女人。

    下值後,李中易在馬車旁,遇上了孟仁毅的近侍,說是夔王邀請他去王府小聚。

    夔王府的花廳裡,除了孟仁毅之外,還坐了嘉郡王孟仁操,李中易一看就明白了,今天邀宴肯定和孟仁操有關。

    寒暄了幾句後,孟仁毅笑著替孟仁操說了話,「無咎,我六兄有些瑣事,需要你幫忙。」

    李中易看了眼正盯著他的孟仁操,就笑道:「既然是嘉郡王的事,只要李某能辦得到的,沒二話。辦不到的,也別怨我。」

    這官場上的邏輯,李中易早就掌握得滾瓜爛熟,就算是張張嘴就可以辦的事,他也必須人為的增加一些難度,否則,別人怎麼會感激你的出力呢?

    「好,好,無咎老弟果然是個爽快人。」孟仁操豎起大拇指,大肆的誇讚李中易。

    李中易私下裡琢磨了一下,他管著宮裡的尚藥局、掖庭令、太液池的工程,以及宮外的太醫署。

    孟仁操如果不是看上了禦藥的豐利,就盯的是太液池的工程厚潤。總之,如果是特別為難的事,孟仁毅肯定會私下裡打招呼的,李中易對此很有信心。

    果然,孟仁毅歎息著說:「我六兄家大業大,連帶著開銷也大,就算是有座錢海,也架不住坐吃山空啊。」

    「是啊,是啊,幾兄弟裡邊,就屬本王最窮。」孟仁操也跟著搖頭歎氣。

    李中易暗暗有些好笑,求人幫忙的時候,還要自稱本王,嘖嘖,這架子未免端得也太大了點吧?

    見李中易沒吱聲,孟仁毅知道他是想聽下文,就解釋說:「宮裡邊不是正要擴建太液池麼?無咎你正好管著這當子事,隨便勻一點工程給我六兄,都可以幫上大忙。」

    李中易心想,這孟仁操倒是滑溜,他自己不主動出面,倒找了孟仁毅來出頭。

    嘿嘿,僅憑夔王的面子,恐怕就不是一點點小錢,就可以輕易打發的啊。

    「我剛剛接管太液池的工程,說實話,還沒去看過。至於工程量有多大,我暫時還是一無所知啊。」李中易說的是大實話。

    孟仁操也知道,李中易昨天剛剛接手太液池的工程,連相關的官員也沒見過,確實不知道實際的情況。

    按照蜀國的規矩,宮內的工程,都歸殿中省管轄,工部調動工匠配合施工。

    這也就是說,殿中省相當於小一號的「國家計委」,工部的施工隊就是建築總公司、戶部是負責撥款的財政部。

    一般來說,宮裡的工程建設,不管是工部也好,戶部也罷,都不敢拖延工期,或是有錢故意不撥。

    所以,宮裡的工程,算得上一塊香噴噴的大肥肉。以至於,眼紅厚利的人,都想撲上去咬一大口。

    「不瞞無咎你,我六兄那裡有一些上好的木料和石料,建個亭子,造幾條禦舟,修幾座涼殿啥的,都用得上。」孟仁毅幫著他的哥哥揭開了謎底。

    原來如此,李中易心想,皇宮裡的亭子倒也罷了,那碩大的涼殿,卻是用料比較多的地方,而且按照規制,都必須用最好的金絲楠木。

    所謂金絲楠木,其實並沒有這種樹。被砍伐的大葉或是小葉楨楠,經過數百年(一般是五百年左右)的氧化、醇化後,其中的1-5%,才有可能轉變為金絲楠木。

    只可惜,蜀國本地的小葉或是大葉楨楠,早就被砍伐得差不多了。

    如今,藏有金絲楠木的雲、貴等地,橫亙著一個大理國。

    金絲楠木屬於皇家禁用品,孟仁操要想搞到這麼名貴的東東,只能靠走私販運。

    「只要木料堪用,價錢合適,我這裡沒有任何問題。」李中易不瞭解實際的情況,自然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但是,態度還是表得很鮮明。

    敢於私藏金絲楠木,就是殺頭的罪過,既然孟仁操有膽子掏空孟昶的國庫,花的又不是他李中易的錢,怕啥咧?

    「好,事成之後,分你這個數。」孟仁操豎起一根手指頭,那意思是說,要分給李中易一成的利潤。

    李中易淡淡一笑,說:「夔王的事,就是我的事,您的利,還是自己留著,下官分文不取。」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40
第88章 謀劃

    「這怎麼行呢,該你拿的,你就拿著,免得壞了道上的規矩。」孟仁操心裡很爽,嘴上卻故意假正經。

    孟仁毅看出,李中易確實不想伸手拿錢,就出面打圓場,他笑著說:「六兄,無咎是咱們自家兄弟,你何必與他客氣呢?將來,有什麼好做的買賣,拉上無咎一起發財,不就得了?細水長流嘛。」

    李中易心想,孟仁毅的這個說法,裡外兩面光,讓孟仁操既得了好處,又沒傷了顏面。

    一番虛言推讓之後,孟仁操只得「勉強」點了頭,末了,他想送幾個美姬給李中易。

    李中易連連擺手,家裡的女人已經不少了,而且,都不是省油的燈,再來一組美嬌娘,恐怕要鬧得烏煙瘴氣啊。

    實際上,李中易主要是被校花老婆,給調高了審美的品味。

    上輩子,不敢說傾國,至少是傾城的校花老婆,在李中易的懷裡抱了好些年。

    就算是老婆再漂亮,再迷人,李中易難免也會有些審美疲勞。

    如今,經歷過瑰寶級「禍水」——花蕊夫人的震撼教育之後,對於那些庸脂俗粉,李中易自是完全提不起興趣。

    至於,加固太液池的石料,李中易問清楚土石方後,覺得量不並算太大。但是,他並不是工程專家,只是答應了問清楚整個工程所需石方後,再給個詳細的答覆。

    酒足飯飽後,孟仁操找地方快活去了,李中易則和孟仁毅一起泡進了溫水池中。

    「無咎啊,我那六兄當年也是個人物呢,只可惜,辦河工的時候,貪得太厲害了,導致錦江決了堤,淹死了不少人,這才被盛怒的皇兄給罷了差事。」孟仁毅飲了口酥酪,「你是新官上任,能辦就辦,不能辦就推給我去說。」

    李中易笑了笑,說:「這宮裡的工程,即使不是嘉郡王,也會有劉侯爺,馬伯爺來求。我這人呐,從來不想擋人的財路,只要不是做得太過分,我都會睜一眼閉一眼,裝裝糊塗也就過去了。」

    「只是有一樣,工程的品質必須要有保障。否則的話,我又沒沾過錢,沒道理平白替人擋災。」李中易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要把權貴們吸血的貪婪度,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不能越線。

    「回頭我借你幾個,木匠、漆匠、瓦匠和石匠,讓他們在現場盯著點,品質就有保障了。」孟仁毅也擔心把李中易給坑了,主動做了補救的工作。

    李中易很滿意,他手頭上正缺少這些懂行的工匠,孟仁毅可謂是及時雨啊。

    泡完了澡,來了兩個侯爺,嚷嚷著要打麻將。

    李中易上場之後,也沒客氣,放手釋為。五局牌下來,把那兩個侯爺帶來的銅錢,和身上的小掛件都吸幹了,這才盡興而歸。

    回到家中,李中易先去了外書房,拜見父親李達和。

    李達和剛從老祭祖回來,聽說李中易居然高升為殿中少監,並且被封了開國子,比他自己晉升還要高興,一個勁的誇獎李中易。

    什麼光耀門庭啦,祖宗顯靈啊,李達和說了一大堆吉利喜慶的話。

    最後,李達和聽說李中易要搬到子爵府去住,他沉默了半晌,最終長歎了一聲,說:「兒大不由爺啊。」點頭同意了。

    蜀國的規矩如此,李達和久走宮中,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

    等李中告辭出門的時候,李達和忽然說:「你阿娘最近身子有些不太爽利,吃啥吐啥,老是嗜睡。都這麼晚了,就別去打擾她了。」

    李中易一聽這話,眼前猛的一亮,好傢伙,把曹氏那個掃把星趕走之後,他的爹娘這是要老樹開花,好事啊。

    嘿嘿,李中易走在路上,心裡盤算著,老娘這一次會幫他生個親弟弟,還是親妹子呢?

    李中易滿心喜悅的回到臥房,進屋後才發覺,室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瓶兒和芍藥大眼瞪小眼的,各據一方,活象一對鬥雞。

    李中易一看到這幕場景,心裡就想,多半是芍藥嘴快,把昨晚偷吃**的事,炫耀了出去,惹得瓶兒不高興了。

    此地大有星火燎原之勢,李中易扔下話,說是去書房,扭頭就走。

    「爺,奴奴幫您磨墨。」芍藥象燕子一樣,眨個眼的工夫,就掠到了李中易的身側。

    這妮子的反應,倒是每次都要比瓶兒快半拍,臉皮也厚許多。只不過,她做的事,經常要出紕漏,屢屢落人話柄。

    到了書房後,只有芍藥黏在身邊,瓶兒卻沒跟上來,李中易心裡越發堅定了,不能慣壞瓶兒的決心。

    女人都是寵壞的,你越是什麼都依著她,她越會蹬鼻子上臉。

    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以李中易的身份,別說只有兩個通房丫頭,就算是再多十倍,也是理所當然。

    見李中易坐到了書桌前,芍藥趕緊大獻殷勤,膩聲說:「爺,奴奴幫您磨墨。」

    借著明亮的燭火,李中易發覺,芍藥經過雨露的滋潤之後,尤如芙蓉花開,頰上隱隱透出嫣紅潤澤,眉梢眼角均是怎麼也掩不去的豔媚風情。

    嗯,這妮子雖然腦水不夠使,原始本錢卻很厚,經昨晚那麼一戳,女人味居然漸漸散發了出來,也越來越像蕭姓女明星。

    李中易提筆在手,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已經很久沒練過字,手都生了。

    「刷刷刷……」李中易按照腦子裡的記憶,奮筆疾書,一氣呵成。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赤壁周郎。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羽扇綸巾,談笑間,強櫓灰飛煙滅……」

    李中易放下筆,反復欣賞了好幾遍,絕世名篇——《念奴嬌。赤壁懷古》,最後,微微一笑,顯得很滿意。

    這副舊皮囊的主人,書讀得不好,對於經書不求甚解,可是一筆字卻頗有亮點。畢竟練了十多年,熟能生巧嘛。

    「爺,銀耳紅棗蓮子羹,燉好了,您趁熱喝了吧?」瓶兒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

    李中易扭頭一看,瓶兒的手裡捧著一隻託盤,上面可不就是一小盅銀耳羹麼?

    嗯,吃醋也沒忘了給爺補補身子,瓶兒這小娘子,沒有白疼呢,李中易心裡的悶氣立時消散了大半。

    李中易接過銀耳羹,心裡卻在想:他只和瓶兒說過一次這種補血養氣的羹,她居然就記住了,很不錯哈。

    銀耳羹燉得很入味,李中易吃在嘴裡,甜在心頭,身邊的兩個美嬌娘,一個侍墨,一個燉羹,這才是大老爺們過的滋潤日子呐。

    李中易吃過羹後,瓶兒收了託盤,卻沒有馬上離開書房,手裡拿著抹布,見哪裡有點灰塵,就過去擦拭一番。

    芍藥很想有單獨和李中易相處的機會,卻始終沒有找到,她急得直撓耳朵。

    李中易卻沒管這些,他提筆在手,腦子裡琢磨著,下一步的計畫。

    張業越來越跋扈了,孟昶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在夔王府裡泡澡的時候,孟仁毅悄悄的告訴李中易,要他私下裡探問一下趙老太公的態度。

    顯然,孟昶想借助于趙家的力量,一起搞垮張業。

    可是,張業在整個成都的兵馬,超過了五萬人。即使是北部面臨柴榮的威脅,他也只派出了一萬人增援河池而已。

    由於,李廷圭的人馬,在河池一戰中,受損異常嚴重。孟昶目前所能依靠的基本武力,也就是孟仁毅統領的金吾衛了。

    李中易心想,如果不是張業和趙家的兵馬掣肘,他倒是可以利用鄉軍的力量,趁機把孟昶拉下皇帝的寶座。

    只可惜,鄉軍雖強,數量卻非常之少,僅僅兩千餘人。

    李中易現在還有一層憂慮,在幹掉張業之後,孟昶會不會削掉孟仁毅的兵權呢?

    以李中易的政治鬥爭經驗,他認為,狡兔死,走狗多半要被烹。所以,張業必須被削弱,但不能太過削弱,只有保持住朝中的力量平衡,孟仁毅將來才有機會。

    歸根到底,還是實力太弱啊,李中易仔細的琢磨了一番之後,只能扔掉手裡的毛筆,長長的歎了口氣。

    李中易心裡很明白,鄉軍當初的崛起,其實是利用了河池大營豐厚輜重的力量,而且人數也不多,才沒有引起張業以及孟昶的特別關注。

    以鄉軍的訓練和薪俸體系,要想訓練出兩萬強軍來,沒有強大的財力和物力支持,李中易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如今,朝廷的實權,分別掌握在張業、趙廷隱以及孟昶這三家的手上。

    張業固然驕橫,趙廷隱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一直在私下裡擴充軍備,壯大自己的實力。

    站在孟昶的角度,威脅最大的張業必須要除,但是趙家卻也沒辦法令他安心。

    正因為孟昶擔心前門驅了虎,後門又進來狼,所以,蜀國的內部局勢才變得十分的詭異,卻又是最平衡的三角關係。

    李中易和趙老太公的關係,也很複雜,他幫著趙家去掉了軍中的後患,趙老太公也幫他解決了曹氏的難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互不相欠。

    另外,李中易也已經察覺到,趙廷隱對趙老太公的話,遠遠沒有達到言聽計從的程度。

    這些變數固然重要,李中易卻覺得只要細細的謀劃,並不是特別難解決的問題。

    最令李中易感到頭疼的是,孟仁毅對孟昶的真感情。以孟仁毅那種超級講義氣的秉性,李中易心裡明白,他如果暗中勾結趙家,學習趙匡胤的黃袍加身戲碼,恐怕他和孟仁毅的過命交情,也完蛋了!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見慣了當面叫大爺,背後捅刀子的李中易,異常珍惜他和孟仁毅之間的那份真感情。

    唉,再看看吧,李中易從椅子上站起身,轉身卻見芍藥正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瓶兒裝得象沒事人一樣,笑吟吟地說:「爺,奴伺候您回去歇著吧?」

    李中易一陣頭疼,這兩個女人顯然都擔心對方得了手,彼此已經形成了盯稍的關係。

    「走,爺今天要荒唐一把,你們兩個一起陪爺安寢。」李中易反正早就琢磨著將兩女疊到一起,既然她們互不相讓,索性來個一鍋燴。

    李中易一手抱起一個,將兩女一起摟到了床上,開始胡天胡地。瓶兒畢竟面子薄,死活不肯與芍藥疊到一起。

    可是,李中易收拾芍藥的時候,瓶兒又在最關鍵的時刻,將他扯到了懷中,「爺,都賞給奴家吧。」

    本來想多承接一些雨露,搶先生兒子的芍藥,氣得半死,抬手狠狠的掐了瓶兒一把,疼得瓶兒一陣亂哆嗦,居然直接登上了頂峰。

    不管兩個女人怎樣鬥法,李中易都爽得直哼哼,娘的,這才是大老爺們過的滋潤日子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12-6 15:40
第89章 大圈套

    常參的朝會繼續在扯皮吵架,最終,勉強達成了一個折衷的方案:允許李廷圭招兵買馬的同時,趙廷隱的驍銳軍和張業的部隊,都可以擴充相應人數的兵馬。。。

    李中易注意到,張業很狡猾,也很有警惕心,他來上朝的時候,他的幾個兒子都在軍中坐鎮。

    可想而知,一旦宮裡有個風吹草動,張業的幾個兒子就會帶兵殺進宮。

    張業雖然喜歡專權,卻比三國演義的董卓要聰明得多。李中易有了這個認識後,越發覺得要謹慎從事,不能妄動。

    由於今天解決了部分的問題,李中易比平日裡更早來到含元殿辦公。

    李中易走到官廳的門口,卻見一個貴妃宮裡見過幾面的小內侍,正在殿外等他。

    那小內侍倒是伶俐,一見到李中易,趕忙跑過來行禮,「小的拜見李少監。顰兒小娘子命小的來稟報您,貴妃昨兒個睡得非常香,直到今兒個五更天才醒,已經用過了魚片粥,腰也不怎麼疼了……」

    「貴妃的情緒可好?」李中易摸過貴妃的身子,畢竟有些心虛,就想套話探一下底細。

    「回少監,貴妃今兒個沒發脾氣,還抽空接見了幾個過去請安的宮妃。」小內侍可能是得了顰兒的叮囑,介紹得非常詳細。

    「貴妃如有不適,就來找我。」李中易叮囑了小內侍一番,打發他走了。

    可是,自從這一次之後,花蕊夫人那邊,再也沒有派人來單獨叫他。

    據李中易所知,貴妃的宮裡已經傳了好幾次御醫和按摩女博士,偏偏把他這個宮內第一名醫給忽略掉了。

    李中易靜心一想,也就明白了,他對花蕊夫人做的羞人之事,她肯定有感,這是有意疏遠於他呢。

    也好,既然花蕊夫人沒有當場發作,以後就更不可能把事兒說出來了。

    李中易覺得,離她遠一點,少受一些致命魅力的影響,更可置身于宮內的權力鬥爭旋渦之外,也安全得多。

    花蕊夫人雖是絕豔,卻只敢遠觀,不可褻玩,如之奈何?

    太液池的工程,既是孟仁毅給牽的線,李中易又答應過的,他於是找來分管的殿中丞以及監工等人,不僅要到了施工的圖紙,還問清楚了所需要石料和木料的總用量。

    整個太液池的工程,預算的錢款,居然超過了一百萬貫。

    咳,這一百萬貫,相當於大蜀國三分之一的稅錢,足以組建一支武裝到牙齒的三萬鄉軍。

    李中易摸清底細之後,關門仔細一算,他發覺,僅僅是金絲楠木這一項,至少可以給孟仁操留下八萬貫錢的利潤空間。

    嗯,不能讓孟仁操賺得太狠,就六萬貫吧,好處不能通吃,利益均沾,才是王道!

    李中易再次叫來具體分管的殿中丞,一番暗示之後,讓殿中丞忐忑而來,趁興而歸。

    原來,李中易留了二萬貫的利潤,暗示殿中丞分配下去,他李某人分文不取。

    千里做官,不為權財,又為什麼?難道是真的是為了草民服務,而白忙活一場?

    那才是扯蛋呐!

    那殿中丞歲數已大,權力的方面已經沒啥念想了,就圖著多撈幾個養老錢。

    魏庭岳得知這個消息後,好半晌無語,他故意分出太液池的工程給李中易,其實是想暗中抓到李中易貪污受賄的把柄,以便借此要脅李某人。

    可是,李中易這麼一干,魏庭嶽的小心思不僅完全落了空,反而成全了李中易會做人的好名聲。

    那些得了便宜的殿中省官員們,私下裡都在讚頌李中易,如此體諒下級難處的好少監,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魏庭嶽聽了這些話,倍覺刺耳,心裡很不舒坦。他一向都是吃獨食的性子,眨個眼的工夫,就被大度的李中易給比了下去,心裡能不窩火麼?

    這一天,李中易忽然被孟昶派人給叫去了謝才人的嘉和殿。

    走過殿門外的時候,李中易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五花大綁的顰兒,淚流滿面的跪在殿外的臺階下。

    呀哈,這是腫麼了?李中易心頭不由一驚,顰兒可不是一般的宮女,而是有品級的女官,又是貴妃身邊的心腹,卻被逮到了謝才人的地界,這裡面一定有文章。

    李中易略微想了想,就停下腳步,招手叫過看守顰兒的秦得貴,小聲問他:「怎麼回事?」

    秦得貴看了眼四周的環境,低聲解釋說:「回叔爺的話,這個賤婢膽大包天,不僅在半道上衝撞了謝才人的鸞駕,還出言不遜……陛下正好經過……抓了個正著。」

    李中易隱約明白,忠心耿耿的顰兒應該是著了謝才人的道,掉進了絕命的陷阱之中。

    看樣子,這宮裡的女人之間的爭寵戰,其殘酷程度,絲毫不亞于男人們的權力爭鬥。

    李中易深深的看了眼,嘴巴已經被堵住的顰兒,邁步走進嘉和殿。

    「李卿,在這宮裡邊,以下犯上,該當何罪?」孟昶見了李中易之後,依然是一副氣哼哼的樣子。

    李中易毫不遲疑地說:「按照宮規,應該杖斃,亂棍打死。」幸好他每天堅持看公文,大致瞭解了一些宮規。

    孟昶見李中易並沒有勸說他,看在貴妃的面子上來個重罪輕罰,心裡不由舒坦了一些。

    「李卿,朕一向信你是個忠臣,才把這事交給你來辦的。」孟昶看了眼一旁梨花帶雨,委屈之極的謝才人,一顆心陡然硬了數倍。

    李中易倒不怕孟昶發怒,他有仙之門徒的美譽在前,又是剛立過戰功的殿中少監,再加上平日裡會討好孟昶,確實沒啥可怕的。

    孟昶這個昏君正是吃了他煉的仙丹,才有「腎力」每天欺負謝才人。

    「陛下,微臣倒有一個法子,可以讓那個賤婢,生不如死。」李中易故意露出佞臣的奸笑,一下子吸引了孟昶的注意力。

    「就這麼杖斃了,未免太過便宜了那個賤婢。微臣以為,不如把他交給微臣用作爐鼎,讓厲鬼吸幹她的精髓,喝盡她的血,慢慢兒的收拾……嘿嘿……」李中易面露猙獰之色,一副急孟昶之所急,恨孟昶之所恨的忠臣模樣。

    孟昶猶豫了一下,等看見謝才人面現懼容,他最終點了點頭說,「如此甚好。」

    李中易偷偷看了眼謝才人,發覺這個女人也算是貌美。只是,她的容貌卻比花蕊夫人差出好幾條街去,也不知道孟昶怎麼會迷上這種「醜女」的?

    難道說,孟昶的喜新厭舊,已經到了美醜不分的地步?

    「李卿,你煉的仙丹,的確有奇效,朕服了丹,渾身都很爽利。」孟昶確實對李中易高看了好幾眼,仙丹的靈驗,可不是吹出來的。

    「陛下,此種仙丹異常珍貴,五百年僅能得一回。後面再煉的丹,效力要差不少。」李中易及時的堵住了孟昶的嘴巴,免得出難題,逼他李某人上吊。

    「嗯,朕已經很節省,兩日才一粒。」孟昶瞟了眼滿面飛紅的謝才人,他的心裡不由暗暗自得,昨晚弄了五次,今兒個精力依然充沛,此皆李中易這個仙徒之功啊。

    「李少監,今後可多來這嘉和殿走動走動,陛下的身子骨有你照料著,吾很放心。」謝才人當著孟昶的面,賞了李中易一柄「靈芝形」羊脂玉如意。

    這個時代,玉如意雖然不象後來的明清時期那麼盛行,羊脂玉如意卻也是極其難得的寶貝,寓意吉祥,祝願升官發財,青雲直上。

    李中易手裡捏著玉如意,心裡卻在想,謝才人之所以要重重的賞他,恐怕和貴妃的宮裡一直冷落著他,有著很大的關係吧?

    嘿嘿,才這麼點東西,就想拉攏老子,謝才人啊,你還嫩得很呐!

    「多謝厚賞,只要陛下和謝才人不怕微臣呱噪,臣一定經常過來混吃騙喝。」李中易連連拱手,笑得著實很開心。

    孟昶和李中易一向隨便慣了,也沒覺得他舉止失儀,胡說八道。

    李中易告辭離開嘉和殿后,怒氣衝衝的走到顰兒的面前,當著嘉和殿的宮女內侍的面,抬腿就是一腳,踢倒了顰兒。

    李中易故意高聲喝道:「來人,把這個賤婢拖到丹室裡去,等我慢慢的剝了她的皮。」

    「喏。」秦得貴聽了吩咐,當即領著兩個身強體壯的內侍,倒拖著顰兒,離開了嘉和殿。

    李中易邁步離開的時候,視線的餘光瞥見一個嘉和殿的宮女,轉身跑進殿內。

    嘿嘿,李中易心裡暗暗冷笑,不就是想看老子怎麼站隊麼,現在滿意了吧?

    將顰兒帶到丹室之後,李中易揮手摒退左右,將室門關緊後,這才緩緩的走到顰兒的身前。

    李中易蹲到驚恐萬狀的顰兒身前,並沒有急於摘下塞在她嘴裡的帕子,他微微一笑,小聲說:「我知道你是受人陷害的。不過,眼前謝才人正受寵,為了救你的小命,我不得不踢了你一腳,以你在貴妃身邊的見識,應該可以體諒我的一片苦心吧?」

    見顰兒擺動了腦袋,被堵住的小嘴裡,發出一陣唔唔之聲,李中易又說:「是我忘了告訴你,明白的話,就點頭,心裡不舒服,就搖頭。」

    顰兒一個勁的連連點頭,李中易滿意的一笑,說:「我知道你一直擔心貴妃的安危,可是,你既然做了天大的蠢事,也應該受到重重的懲罰。所以呢,等會我會把你脫得直剩下肚兜,然後再用篾條狠狠地抽你。」

    顰兒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盯著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李中易心中有數,看樣子,這個顰兒的政治鬥爭智慧和經驗,也粗淺得很,和她伺候的那個笨女人一樣,都蠢的要死。

    「你信不信……」李中易說到這裡,故意壓低了聲調,湊到顰兒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

    顰兒當即呆若木雞,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癡了一般。

    「來人,把這個賤婢綁到長條凳上去。」李中易走到門邊,高聲喚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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