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靈人 作者:焱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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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6-3-10 16:4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6473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07
第二十章 木屋



    靴子裡面彷彿灌了鉛,和脊背一樣無比沉重,抬起手,他看到的卻是一片漆黑,細碎的層疊物好似一片片豎起的鱗,再看看自己的其他部位,雙腿如同佝僂老人的寒腿,邁起步子來就像一位搖搖欲墜的醉仙,大臂小臂上粘連著爛肉皮,如同一隻活活被扒皮的狗一般……可是就是這樣的狀態,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好似身體爆裂的那一瞬間,疼痛已經炸裂了全身的神經細胞,讓他再也無法感知皮囊之下的電流。

    他一步步朝著前方的神廟走去,周圍站著一群雜碎,各個好似被燒紅了的石炭。他到來的時候,他們紛紛低下頭迎接。

    「以這樣的方式感受呼吸的感覺如何?」面前的黑暗之後突然冒出一束火苗,緊接著,那火苗搖搖晃晃蹭到面前一具盔甲上,盔甲立刻有了生命,搖擺著身體走到他面前,將一隻手放在他的肩頭。

    他看見火焰灼燒皮肉產生的青煙,卻只是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你是我完美的作品,也是我重獲新生的先鋒軍,我要讓那個偷走我寶物的竊賊連同他的族人付出代價,可是在這之前,你還要為我做一件事。」那東西在他耳邊發出刺耳的呼嘯聲,他點了點頭,半跪下來,火焰瞬間侵襲了他的全身,而是他卻像感受清泉和涼風般愉快地張開雙臂。

    樊狸開始明白,爺爺對他隱瞞的正是在幽都中他沒有發現的秘密,這秘密事關他和朋友的安全,現在身邊的怪物越來越多,而且牽扯到了朋友的生命,讓他再也按耐不住。

    為了安全起見,他帶著所有人一同前往爺爺所在的矮山。凱弩自從受到影響之後,就發現了自己身上多了一個特點,那就是百火不侵。他發現自己並不能將什麼東西點燃,卻不怕烈火的灼燒,他可以像變魔術一般將手指放在打火機騰起火苗上隨意擺動,而且皮膚好像也發生了改變,灼燒了一段時間都竟然沒有碳化,另外,他還變得皮糙肉厚,一般的撞擊只能給他帶來酥麻感。

    樊狸把手背上的藍色火焰可以變成任何形狀的事情和大家一講,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聽聞焦屍事件,經歷了凱弩發瘋事件,大家對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承受的能力,很想一睹樊狸的能力。走出村莊,向著矮山進發的時候,樊狸趁著周圍沒有外人,努力想著一塊蛋糕,突然,他的手背上果然出現了藍色的火焰,緊接著是手心和手指,最後,這些火焰彙集成一塊蛋糕出現在樊狸手心,樊狸裝模作樣咬了一口,把蛋糕給咬碎了,嘴巴裡卻空無一物。

    「如果你們是因為受到了幽都的影響,那麼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被幽都改變身體裡的某個部件。」珈藍分析道。「除了江河,每個人都是一顆定時炸彈。」

    「說得太可怕了吧。」蕭曉微笑著看著樊狸手中歡騰跳躍的藍色火苗。「說不定還是一些美好的能力呢。」

    「等等,你們感覺到了什麼嗎?」珈藍突然豎起耳朵,仔細瞅著矮山上、不遠處的一座小屋,那裡正是樊猊的藏身之處。

    「什麼?」樊狸忙問道,被珈藍這麼一說,四周立刻陷入神秘的氣氛之中,每個人都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上次來的時候,我特意觀察了這裡,平時老爺子沒有吩咐的時候,那個小童總是坐在門口,可是這次不同,都這麼久了也不見那個小童,是不是有問題?」珈藍看著小屋的方向。

    「我們加快速度。」樊狸覺得珈藍說的有道理。

    大約十分鐘左右,他們跑到小屋前,樊狸和珈藍速度最快,第一個進入小屋,樊狸朝著爺爺的寢室走過去,掀開簾子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旁邊的爐子上還煮著粥,桌子上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紙片,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小字,紙片的周圍是一個放大鏡,好像之前有人正在這裡研究著什麼。

    「樊狸!」珈藍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樊狸快步走到廚房,看到珈藍表情凝重,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前幾天見過的小童此時已經倒在爐灶邊的柴上,口吐白沫,臉色發青,眼睛直勾勾看著天花板,樣子及其恐怖,珈藍彎腰摸了摸他的胳膊,發現他手腳冰冷。

    「死了有一陣子了,爺爺在嗎?」

    「爺爺不在,但是他的房間裡面還煮著粥,還有一攤子活,好像剛剛離開不久。」

    珈藍好像想到了什麼,飛一般跑出小屋,差點將門口的褚江河撞翻在地,她的速度不知道為何變得這麼快,那褚江河還以為裡面突然竄出來一頭野獸,一隻手已經拎起了旁邊的板凳。

    「幹嘛!有病?」珈藍一邊跑一邊對著褚江河喊道,沒等褚江河回答,她就已經脫離了視線。

    「怎麼回事?」看到樊狸也走出來,速度比珈藍慢得多,其他人立刻圍上去。

    「爺爺不知去向,他的小童死在廚房,凱弩、蕭雲,你們在後山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怪可憐的。」蕭雲和凱弩點點頭,走進廚房,蕭曉也想跟上去,卻被樊狸一把攔住。

    「你就算了,那孩子死相挺難看的,我怕你看了會做噩夢。」被樊狸這麼一說,蕭曉看到半隻身子探出來的蕭雲立刻摀住了自己的眼睛,直到樊狸告訴她凱弩和蕭雲已經帶著屍體走遠了時,她才敢睜開眼。

    樊狸走近爺爺的屋子,滅了爐子裡面的火,坐在桌子上瞅著這些碎紙片,上面寫著一些字,是古漢字,勉強能看懂一些,好像在講一些神啊鬼啊的事情,樊狸不經意看到了火字,便試圖拼好那一段文字。

    「焱?」樊狸瞅著這個字。焱是三火相疊,表示火焰、火花之意,好像和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一點聯繫。樊狸繼續拼湊,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他終於拼好了一部分。上面用古漢語簡單記載了火焰和方天畫戟的聯繫,說是這方天畫戟不僅僅是很多武器的剋星,也是火焰的剋星。沒有資料,樊狸也無法確定這是哪個時候文字,但是這紙片是現代用紙,或是說是一種相紙,這應該是一張照片。

    「樊狸,你過來看看這個東西。」廚房傳來褚江河的聲音,他一回頭,發現這個屋子裡面只有自己,蕭曉不知何時走出去了。他順著江河的聲音來到廚房,發現他正拿著一塊焦炭渣子仔細看著它。

    「你這是干什麼?」樊狸很不解,這焦炭能有什麼秘密,不過是普通焦炭。

    褚江河搖了搖頭。

    「把我的鑷子拿出來,就在背包的側兜裡面。」

    樊狸拿出鑷子遞給他,他用鑷子在焦炭上撕下一塊燒焦的黑紙,這回樊狸算是看清了,這玩意不過是個碎木渣子,上面覆蓋了一層黑紙才像焦炭,可是這黑紙這麼奇怪,竟然有點韌性。

    「這可能是皮。」褚江河說著又拿起地上一根木柴,在樊狸面前搖了搖,樊狸發現這上面有著一些缺痕,看上去和這些木渣子吻合,這裡應該有過小範圍的打鬥,某人用這根木柴打到了另外一個人,蹭下他一塊皮?然後皮落在爐灶下面燒黑了?

    不對,樊狸仔細一想,只覺得頭皮發麻。他身邊的褚江河沒有見過二猛子發瘋後樣子,自然也不瞭解他死後身上的皮就如同這黑焦炭一樣。樊狸順著這個思路一想,之前童兒就死在這兒,應該是某人變成了怪物,殺死了童兒,童兒或者是某人用柴擊打了這個怪物,然後怪物便逃走了。可是這麼一說又有哪裡奇怪,不對,二猛子殺人是靠燃燒,所以童兒不是他們這類怪物殺死的。樊狸又想到屋子裡面的熱粥,難道可以自燃的怪物和童兒的死沒關,他的目標可能就是爺爺,在爺爺和自燃者都離開後,後來的一撥人才到這兒,殺死了童兒,研究爺爺留下的東西。

    正想著,外面傳來凱弩和蕭雲的聲音。

    「回來了?我們剛剛把那小童埋了,這孩子,這麼年輕就死了,可惜啊。」蕭雲對著一人說道,應該是珈藍回來了。樊狸走出屋子,果然看到珈藍。

    「我說你剛才怎麼跑的那麼快,嚇死爺爺我了。」褚江河的聲音從樊狸後面傳來,一把推開樊狸擠到她面前。

    「先不說這個,我看到有人跑了,但是沒跟上,那人速度比我快。」珈藍喘著粗氣,樊狸頗有驚訝,這幾個人裡面除了蕭雲,就是珈藍的體格最好,能把她累成這個樣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況且珈藍手裡面還握著弓箭,那人一定經驗豐富,逃跑路線能一直避開珈藍的攻擊點。

    「對了,爺爺屋子裡有什麼發現?」

    「就是一些對方天畫戟和火焰的簡單記載,那是張被撕掉的照片,裡面的文字是哪個年代我也記不清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聽樊狸說完後,珈藍便一頭紮進小屋,蕭雲和凱弩擺了個無奈的姿勢,也跟著她走進去。

    「蕭曉呢?」樊狸一把拉住蕭雲。

    「不是一直在這嗎?是不是到周圍找線索去了?」

    「可能是吧,我去找找她。」樊狸鬆開蕭雲,獨自走到一邊,周圍都是挺拔的大樹和粗壯的灌木,一眼望下去還真看不到裡面有沒有東西,怪不得珈藍那麼狼狽。樊狸朝著一邊雜草最密集的地方走過去,隱約聽到周圍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是某物不斷壓碎灌木枝條的聲音。

    他抽出腰刀,檢查著四周,突然脖子一涼,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脖子裡,就覺得四周天昏地暗,眼前一黑。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07
第二十一章 警長



    樊狸做了個夢,夢見他奔跑在海邊,驚起一群歡騰的水鳥。他站在海邊望著遠處的鯨魚尾巴和成群的海鷗,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站到了船上,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甲板時,面前突然掀起高高的海浪。

    「哎呀!」樊狸驚叫一聲坐了起來,面前卻出現了一片熟悉的草原。他感覺小腿肚子很癢,低頭一看,發現一隻橙毛胖頭猴子正抓著一根稻草撓著自己的小腿。樊狸仔細觀察這隻猴子,發現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地球上的生物。不同於其他猴子,它的頭顱大過身體,身材矮小肥胖,和臉上一樣肉嘟嘟的,全身上下佈滿了絨毛,讓人看了就想摸上去。樊狸想到這已經伸出手夠過去,沒想到剛剛碰到它的腦袋,它就飛快地撲到他身上,爬過他的身體朝著身後的草叢中跑去,不見了蹤影。

    「你還有這口?」伏雷得姆的聲音從面前傳來。「這是夢想之都,創造這裡的人認為夢是世界的平衡點。」

    「平衡點?」樊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就是覺得在這裡毫無事情可做,有什麼就問什麼。

    「當世界被創造出來的時候,有那麼一堆藤蔓名為自然,自然的藤蔓不受束縛,穿過一道道屏障到達空曠的地方,帶著族人安居樂業,那屏障就成了自由,而隨著日子一天天再過,他們反反覆覆的日子便成為時間。有一天,他們三個覺得面前的事情有些乏味,便想著一些世間不存在卻又能保存在記憶之中的東西,那便是夢。」伏雷得姆一揚手,裝滿紅色液體的杯子出現在他的手中。「自然認為,時間的結果就是生老病死、世代更替,所以將世界分為三部分,死亡、輪迴和夢境,而夢境,就是死亡和輪迴之間的橋樑。如果說死亡代表著墮落與沉醉,輪迴代表著新生和夢想,那麼夢便是你們自我治癒的良藥,人們一白天遇到的種種事情,都會在夜晚以夢的方式去詮釋出來,這便是大腦的休息方式,也是一個人自癒的本能。」

    伏雷得姆說了這麼一大堆,樊狸只覺得自己依然躲在迷霧之中,他回想著之前出現在自己手上的藍色火焰,那種火焰可以變成任何想到的東西。想到這,手背上真的出現了藍色的東西,那藍焰在手心跳舞,吸引了伏雷得姆的注意。

    「我想,紅色是困擾你的東西,對吧。」伏雷得姆在藍色的火苗面前蹲下來,仔細看著這只愉快的精靈,樊狸點了點頭。

    「火焰是紅色的,火焰的主人也是紅色的,它的嘍囉當然是紅色的。火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剋星,那就是水,水是藍色的。」

    說到剋星,樊狸腦子裡面突然想到方天畫戟的事情,便張口就問:「你知道方天畫戟的故事嗎?」

    伏雷得姆一愣,然後連忙搖了搖頭。

    「時候未到時候未到。」他微笑著直起身向著遠方走去。

    「時候未到時候未到。」樊狸的臉突然一涼,伏雷得姆的聲音還保留在腦中,他就已經睜開眼。

    他驚訝自己不是在某個地方躺著,而是在某個地方吊著。他掙扎一陣,才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綁在十字架上。他低頭一看,地上扔著骯髒的水桶,剛才叫醒自己的應該就是這玩意裡面的髒水吧,正想著,只覺得朦朧之中有什麼東西抓住自己的臉,將他的頭強扭過來對著某處。

    他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位女子,帶著白底黑紋的面具,面具上面的三道黑紋中,兩道湊成了眼睛,下面一道是嘴巴,好似一張綻放古怪微笑的臉,有點歌劇魅影的感覺。再往下一看,樊狸鬆了口氣,此人穿著一套警察制服,高高隆起的胸部和纖細的長腿表明這還是個人類,不是什麼恐怖的自燃者之類的怪物。她這身打扮和上次營救自己的女警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小傢伙醒了,去叫警長。」此人放開抓著樊狸的頭,轉過身,樊狸這才看清,這女子的警察制服並非是正規制服,這制服的上身為短款,下身又是低腰,正好露出她的水蛇腰。轉身的一剎那,他還瞟見這位女子的腰間有一隻虎頭紋身,腰間捆著一隻皮鞭一樣的東西。

    他抬起頭,發現門口也站著一位女警,她的穿著打扮和身材都與之前這位相似,只是腰間沒有紋身,腰下沒有捆著皮鞭,而是掛著兩把短刃。她點點頭,一轉身,掀開門簾就消失了。

    樊狸開始瞅著其他地方,發現這裡不過是一間民房,周圍都是村民的生活用品,這讓他想到矮山下面的村莊,可是這群女警不是在迷城出現過嗎?而且她們的打扮和樸實的村民沒有半點聯繫。

    不一會,門口出現了一位穿著類似的女警,只不過她的腰間掛著兩把大口徑手槍,看上去很像孩子玩的太空槍。她對著一邊有虎頭紋身的女警點了點頭,那虎頭紋身便走出房間。

    「你是個勇敢的人,只可惜,你沒有什麼底子,不過是個盜靈人罷了。」面具後面傳來一陣經過變音處理的聲音,她歪著頭瞅著樊狸,然後伸出手拍了拍樊狸的臉,引來樊狸一陣怒視。

    「小傢伙,細皮嫩肉的。」

    樊狸一扭頭,彈開警長的手,與此同時他發現,這警長的手也算是指如削蔥根般光滑細膩,瞧瞧她那妖嬈動人的身材,摘下面具應該是位一笑傾城的美女吧。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誰?我們當然是你的恩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在迷城救下你的可是我手下的人。」警長的面具後發出一陣嘲笑。「你的朋友很厲害,受到詛咒後竟然沒有被燒焦,不過這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我關心的是,你把從幽都帶上來的紅寶石藏到哪裡去了?如果是壞人問你,你肯定不會回答,可我是你的恩人,你可不能虧待你的恩人呀。」

    「哼,有這麼對待人的恩人嗎?」樊狸朝著她不屑一瞥,自從見過了葉雨凝,樊狸就對其他妖嬈的女子深感厭惡,看看人家葉雨凝,可謂是個能工巧匠了,自食其力從不賣臉,也不擺出一副搔首弄姿的樣子。

    「那我還能怎麼辦,從你爺爺那裡把你請過來?你身邊的那位殺馬特可不好惹,弄不好我還得吃兩箭。」警長一轉身,不知道拿起什麼東西就往樊狸臉上一潑,樊狸立刻味道一股刺鼻的油煙味,然後感覺臉上油膩膩、濕漉漉的。

    「是不是你殺死了童兒,綁架了我爺爺!」

    「我要有那個本事,還綁架你幹什麼,你爺爺可比你知道的多。」警長抽過來一條木板凳坐下,抬頭看著樊狸。「我們不是壞人,壞人不會平白無故地救你,壞人是那些隨時都被憤怒烈焰吞噬的笨蛋,你一天拿著那顆紅寶石,你的朋友和迷城一天都有危險,心奴早晚會將你的皮剝了。」

    「心奴?」

    「你身邊的一切麻煩都是他造成的,這傢伙號稱火焰之主,其實不過是火焰的嘍囉罷了,你們這些盜靈人誤入火神殿,激活了心奴的意識,還得我們這些人給你們擦屁股。」

    「你是說,在火焰神廟裡面,突然坐起來的焦屍是心奴?」樊狸想到那晚恐怖的回憶,原來猜的沒錯,果然那裡有問題。

    「我又沒去過幽都,我哪知道。自從你們這些盜靈人不睦正業以來,死在我手裡的不知有多少,還好你不像他們一樣。」警長站起身,拔出腰間的一把手槍,對著樊狸的胸口就是一槍,樊狸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流衝擊著自己的胸膛,好像有人拳擊自己的胸口,劇痛無比。

    「不想和你浪費時間了,要麼張嘴,要麼就死。」警長舉著太空槍對著自己,剛才的疼痛使得樊狸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天知道那是什麼武器,沒有傷痕,沒有流血,就是干巴巴的疼痛,應該叫它逼供槍吧。要是二戰時候的小鬼子拿到這樣的工具,咱八路軍英雄肯定會吃盡苦頭。

    「其實那紅寶石我根本就沒有帶出來,那次在幽都,我覺得……」

    「呯呯呯!」警長二話沒說,根本沒想聽完樊狸扯淡,揚起手對著樊狸胸口就是三槍。

    「別打啦!疼死啦!」樊狸怒嚎一陣,他感覺自己的嘴巴裡面腥呼呼一片,應該是剛才過於疼痛,把自己的舌頭給咬破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警長將逼供槍抵在自己的胸口,此時樊狸心中一陣苦笑,沒想到這次竟然栽到女人的手裡了,而且是一個這麼沒有耐心的女人手裡。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還想討價還價?」警長湊到樊狸的耳邊。「是不是還不覺得疼?」說著她就又要扣動扳機。

    「別別!我就是想說,我可以把石頭給你,但是你要放了我的朋友,並且保證我的朋友不受傷害。」

    「哈哈哈!」警長沒有開槍,只是長笑幾聲。

    「好小子,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保鏢嗎?我可以保證在我手上,你和你的朋友都有生存的地步,我和我的手下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交出石頭後,就收拾東西滾回老家去做普通人,心奴也不會找上門來。」

    「好好,那我……」

    突然門外一陣騷動,只聽有鞭子抽打在地面的聲音。這時那位腰間別著短刃的女警跑進來。

    「警長,那巫女發現我們了,幽蘭正和她周旋。」

    警長扭過頭將逼供槍頂在樊狸的腦袋上。

    「你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幽蘭殺了你的朋友,那麼你肯定要心痛一輩子,畢竟她可是你的愛人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08
第二十二章 空谷幽蘭



    自從第一次來到這座矮山,珈藍就覺得下面這座村莊有種說不出的問題。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像一位做什麼都要查出個水落石出的偵探一般,遇到什麼事情都格外的注意。她以為是幽都這段緊張的時光帶給她的「後遺症」,後來當褚江河感嘆她的速度時,她才發現,幽都已經對她產生了影響,讓她變得過分的機敏和靈活。

    樊狸和蕭曉的不明消失,理所當然會引起她的懷疑。她這一路直奔山下的村莊,速度快到後面的人來不及跟上他的腳步。她緊握著長弓一頭紮入村莊之中,看到旁邊的泥土高牆只覺得一陣煩躁,這樣的高牆修建的很詭異,它們阻擋了視線,看不到隔壁的景象,而且極其脆弱,如果有個人想找個地方偷襲你,只需要破牆而出就行了。

    珈藍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向,一邊回想著上次來到爺爺家的情景。自己的速度已經得到了提升,山下仍然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上次那個小童上山下山竟然不到兩個小時,很容易讓人懷疑,只是上次受到爺爺的影響,她和樊狸一樣一心渴望獲得有用的消息,誰也沒有注意這件事,現在想起來只覺得有些害怕。

    自打進了這村子,珈藍就開始注意周圍的動向,開始倒是有幾個星星點點的挑水人,深入到村子裡,卻發現一個人影都沒有,裡面都是空房。一陣騷動傳來,她看到一間房子的門簾被拉開,便藏在土牆後面,用箭頭打了個洞,透過牆壁看著那邊。

    那是一位身著深藍色警服的女警,帶著白色面具,她的腰間纏繞著帶倒鉤的皮鞭,腰間紋著一隻虎頭。她的身後跟著一位身材相仿的女警,同樣的打扮,只是腰間別著兩把短刀。珈藍覺得這幾個人的輪廓似曾相識,本想注意一段時間,只聽見身邊傳來一聲沉悶的嘶吼,她轉過頭,就已經箭在弦上了。

    眼前一頭巨大的藏獒緩緩走過來,它的雙眼死死盯著珈藍,好似盯著一隻獵物,口水從牙縫中不斷流淌出來。珈藍慢慢地後退,卻發現身後也跳出一隻一模一樣藏獒,緊接著就是一聲皮鞭抽打地面的聲音,兩條狗立刻撲了上來。

    珈藍以極快的速度撲到土牆上,還好這土牆還算結實,能支撐住她的重量,她一隻手抓著土牆的邊緣,雙腳一蹬就翻上土牆,兩條惡犬撲了個空,直勾勾看著她。珈藍正想射死這兩隻狗,脖子突然一緊,被人活生生從土牆上拽到另外一面。

    她能感覺脖子的外皮傳來的劇痛,那人左右拉動珈藍的身體,增加傷口的裂痕,珈藍乘機抬手一箭射過去,那人為了閃躲珈藍的攻擊,鬆開她的脖子。珈藍跳起來,發現對面正是剛剛看到的有虎頭紋身的女警。

    「是你綁走了我的朋友?」珈藍的木箭對著她,她收回攻擊的架勢,對著她點點頭。

    「警長大人只想問他一個問題而已。」女警回答道,她的聲音是通過處理的電子音,聽上去很不舒服。

    珈藍本想一箭結果了她,可是身後兩隻惡犬發出的悶響讓她頭疼不已,如果殺了這女警,自己還要和她的惡犬糾纏,瞧這獒足有三米長,身強力壯,要擺脫它們很是艱難。

    「我勸你還是放下箭吧。」女警動動手腕,一副隨時準備攻擊樣子。「我們如果想殺你,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這女警在皮鞭上裝了倒鉤,實在是心狠手辣,另外一方面,她使用皮鞭的技術也十分成熟,要不然這一排倒鉤抽到自己身上也夠她受的。此刻,即使面對自己的索命架勢,她依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這般胸有成竹的態度倒是讓珈藍這邊有了幾分妥協。果不其然,隨她說的那樣,如果不放下箭,吃虧的肯定是她。

    正當珈藍考慮放下弓箭之後的事情時,突然一聲槍響,面前女警的左肩噴出一股鮮紅的血,這一聲暫時震懾了旁邊的兩隻大獒,珈藍借此機會對著女警的小腿就是一箭,那木箭卻被一把匕首釘在地面上。

    「珈藍,樊狸呢?」蕭雲和凱弩從遠處跑過來,因為不知道樊狸的下落,蕭雲不敢隨意開槍,暫時傷了那女警讓珈藍擺脫困境,誰料到突然面前出現了另外一位女警,他們跑得急,誰都沒有注意旁邊的草垛裡會跳出一人來。

    那女警手握四寸小刀,像頭灰貓一般靈敏朝著蕭雲撲過去,由於奔跑的衝力太大,加上蕭雲健壯瓷實的體格,根本來不及閃躲,只能抬起胳膊硬著頭皮抵擋,左臂被這女警劃開一條五釐米的口子。凱弩見狀停下腳步,對著突如其來的女警就是兩槍,那女警翻身閃過子彈,躲在旁邊的草垛之間失去了蹤影。

    「蕭曉,別過來,這邊小心!」凱弩回頭望著遠處奔跑速度過慢的蕭曉,但是他說話的速度太快,加上蕭曉一直處於奔跑狀態,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根本聽不到什麼。

    另一邊,珈藍飛身躍到土牆上,這樣的高度,大獒就算是能夠到也無法像在地面一樣發動準確的攻擊,但是女警那邊就比較煩躁了,自己無意中成了活靶子,站著這麼高,還這麼稱手,那女警瘋狂揮舞著鞭子,好似肩頭根本沒有受傷一樣。

    在小屋裡,樊狸和警長都聽到了外面的打鬥聲,警長有點失去耐心了,她將逼供槍狠狠地頂在樊狸的胸口,槍口邊緣由於受力面積小,壓強很大,頂得樊狸一陣疼痛。

    「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就算我的手下弄不死你的朋友,我也要把你折磨致死。」

    樊狸剛想說話,這時簾子外面又出現一雙警靴,但是此人沒有走進來,而是站在門邊上。

    「警長,空谷幽蘭好像擋不住了,他們有槍,要不要用炸彈。」

    「要,給我把他們全都炸死!」警長吼道。

    「可是周圍的居民……」

    「別管他們了。」警長再一次確定道,這回輪到樊狸著急了,如果利用炸彈,珈藍就算是身手再好也難抵抗。

    「等等!」樊狸對著門外大喊道,好像是在和剛才報信兒的女警說話,然後他轉向警長。「我告訴你,你不要傷害我的朋友!那紅寶石在迷城玉泉街58號的倉庫,在我房間裡的抽屜之中!」

    「呵呵,早這麼說不就完了?」警長將逼供槍從他胸口挪了下來,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把小屋頂棚上的牆皮都給震碎了。

    「啊!你們不講信用,王八蛋!」樊狸朝著警長啐了一口吐沫,塗抹飛到一半就墜落下去。

    「哈哈,這就是你拖延的結果,我本想出去通報他們,可是你實在是太慢了。」警長將逼供槍在他面前晃了晃,槍口突然鑽出一根長釘,在樊狸的臉上狠狠一劃,樊狸本能一躲,脖子處多了一道血痕。「下次無論做什麼都不要猶猶豫豫的。」警長呵呵一聲,掀開簾子跑開了。

    「混蛋,放我下來啊!」樊狸對著外面吼道,這時兩把刀穿過簾子飛過來,劃斷了捆綁雙手的麻繩,樊狸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失去平衡整個人摔在地上。他匆忙解開腿上的繩子,然後飛奔出去,發現面前很多土牆都已經塌了。那邊躺著三個人,乍一看有珈藍的影子。

    樊狸瘋跑過去,發現珈藍正捂著頭從地上坐起來,旁邊的蕭雲和凱弩也是一樣的狀態,而遠處,蕭曉和褚江河正朝著這個地方跑過來。

    「該死的東西,竟然在炸彈裡面放了迷藥。」珈藍迷迷糊糊看著樊狸。「你出來了?」

    「那群女警對我嚴刑逼供呢,你們都沒事吧,我剛剛聽到爆炸聲。」

    「沒事,爆炸彈距離我們很遠,倒是周圍彈射出了一些**彈,在我們面前爆炸,要不是這些玩意,那兩個女警肯定就歇菜了!」珈藍看著遠方有些不甘,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指著剛剛跑過來的蕭曉和樊狸大罵。「你們兩個東西,沒事幹瞎跑什麼!」

    「姐……我只是想去那邊上個廁所,誰知道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我就沒敢出聲,等了好一段時間,回到木屋裡面,發現你們都不見了,才著急跑下山來。」蕭曉低著頭擺弄著手指,一副小認錯的樣子。

    「行了行了,大家沒事都好。」褚江河見到珈藍那殺人般的眼神,剛才他站得遠,珈藍和女警的精彩對峙盡收眼底,他能明白珈藍此時的心情。

    「對了,那些女警逼問你什麼?」

    「我曾經在神廟裡面拿走過一個東西,酷似紅寶石,在爺爺的盜靈大典裡面說是經過煉製的龍鱗,他們要的就是這玩意,我估計現在我們在迷城的倉庫已經暴露了。」樊狸一副無奈的樣子,他以為接下來會是大家的埋怨和珈藍劈頭蓋臉的罵,沒想到珈藍只是輕輕一點頭,從地上站起來後,她望著矮山。

    「剛才下來的時候,我考慮到了一些問題,我覺得那個小童有問題,還有老爺子,不知道問題是什麼,反正回去也沒什麼用,我們就回到屋子裡面看看還有什麼線索,蕭雲、凱弩,麻煩你們一會再把那小童的屍體挖出來,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啊?」聽到這個蕭雲和凱弩都一副驚訝的表情。

    「啊什麼啊,照做就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08
第二十三章 美妙的樂曲



    當天晚上,除了珈藍,其他人坐上了去往迷城的最後一班飛機,到了迷城已經是凌晨三點,四周靜悄悄的,機場星星點點有一些人在走動。珈藍還想在爺爺的故居尋找線索,可是得知女警知道了倉庫的位置,樊狸火急火燎地想回去,兩人便達成一致,分頭行動。當樊狸邁著疲憊的步子回到倉庫的時候,眼皮就像被502粘住了一般,褚江河還沒有開鎖,他就已經靠著門睡過去了。

    第二天凌晨五點鐘,樊狸從夢中驚醒,他夢見了無數女警朝著他開槍,那警長還當著他的面殺掉了珈藍。他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便想起紅寶石的事情。他突然坐起身,打開抽屜,果然,龍鱗鑰匙不見了,但是倉庫裡面的任何東西,包括窗戶都完好無損。

    樊狸苦笑著望著天花板,這群女警還挺有道德的,他以為是那種破門而入、一片狼藉的場面。一直以來擔心的鑰匙已經丟了,唉,就算是還警長一個人情吧。他深吸一口氣,疲憊感油然而生,他躺在床上原本是打算想想最近發生的一連串問題,結果一著枕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等他起來的時候,天依然很暗,他坐起身揉了揉肩頭和脖子,走到客廳發現大家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怎麼都起得這麼早?」

    「什麼?」蕭雲被他這麼一問大笑起來,其他人跟著也笑起來。

    「已經七點鐘了,第二天晚上七點鐘。」蕭曉解釋道。「你真是讓我們佩服,一天不吃竟然不餓。」

    「什麼不餓,我都餓壞了。」樊狸吃過晚飯,便開始壓馬路。大約九點鐘,他一個人走在迷城的某處公園門口,望著面前的車水馬龍發呆。不知道珈藍現在有沒有找到可靠的線索,希望她平安無事。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焦屍事件、女警大軍、奇怪的小童和連續的夢。他感覺壓力從四面八方擠過來,就像一塊即將溺死的肺,嘆了口氣,幾年的安逸生活之中的壓力頃刻間都堆在肩頭,但是他能怨誰,就像警長說的,是自己打開了幽都大門,放出了心奴。他往公園裡面走,這個時間,公園之中的人不多,他聽見音樂,是一首熟悉的歌,便順著歌聲走過去,直到透過樹林看到一位高中生樣子的男生坐在亭子裡面彈著一曲《斑馬斑馬》。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悲涼和無奈,那也正是樊狸此時此刻的心境,他想到葉雨凝曾經在舞台上唱過這首歌,不由地又想到新月飯店。

    樊狸果斷打了一輛的士,直奔新月飯店,可是飯店的大門黑漆漆的,門牌也沒有光亮,他跳下的士走過去,發現大門緊鎖,裡面一個人影都沒有。他有點失望,轉過身離開,這裡距離倉庫還有好一段距離,就當飯後鍛鍊鍛鍊吧。

    他穿過一條巷子,朝著主街走去,巷子裡黑漆漆的,只有偶爾幾盞昏黃的路燈發射著間斷的光芒。面前匆匆經過四個個高纖細的男子,擦肩而過時,樊狸發現那不過是只有十六七歲的小混混。

    回想上次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遇到了被憤怒燃燒的二猛子,當時的自己真是嚇壞了,可是現在呢?當他的手背也可以著起火焰的時候,他突然對任何事情只留下好奇,恐懼感蕩然無存。現在,他倒當希望有某具焦屍來吸引他的注意力,或者出現某個人和他打一架,來填補他空虛的心。

    想到這,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好像是從另外一條交錯的胡同裡面傳出來的,並且還有一系列對話,樊狸豎起耳朵聽著那微弱的聲音。

    「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姐……」

    「你放了我吧。」

    「下次不玩了,再也不罵人了!」

    「疼疼疼疼!別打啦!」

    跟隨著聲音,樊狸轉彎進入那條胡同,看到前方的黑暗之後隱約出現三個正在廝打的人影,一個瘦人手持一根棒球棍,正對著地上掙扎的兩人揮舞,那地上的兩人發出有一聲沒一聲的慘叫。樊狸看了看四周,發現旁邊就是一個網吧,他立刻明白了什麼,應該是三個人幾句話不合,其中稍稍強壯的一人把他們拽出來就打。

    樊狸加快腳步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打人的那位背對著自己,雖然面對兩位不停求饒的倒霉蛋卻沒有停手的意思,反倒愈演愈烈,兩個倒在地上的人都抱著頭,因為疼痛在地上扭曲起來。樊狸走近他們,發現打人的並非是一位乾瘦的混混,而是一位長發女子,她雖然身材苗條卻力道不淺,單手揮舞著鋼製棒球棍毆打面前的兩個混子,那混子應該沒有成年,是經常見到的穿著緊身牛仔,留著鍋蓋頭的賊眼睛,不過此時兩人威風全無,被打得抱頭求饒。

    混子雖說是混子,也算是個未成年人,也是弱勢群體。樊狸覺得這麼打肯定會出問題,便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姑娘……」他話還沒說完呢,那女子突然感覺到他的存在,一個急轉身,連帶著堅硬的棒球棍就揮過來,樊狸嚇得退後兩步,兩人看到對方都愣住了。

    「雨凝?」

    「樊狸?」

    此時的葉雨凝穿著機車黑夾克,露出腰間一大塊白色t恤衫,下身是緊身黑褲和長筒靴子,很像警靴。她這一副高冷的樣子,看到樊狸之後卻露出一絲羞澀,趕忙將棒球棍擋在身後,尷尬地笑著。

    「你……你怎麼來了?」

    「我剛才到你店裡,本想看看你,結果你的店打烊了,就想在附近走走。」樊狸瞅了一眼身後的兩個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混混。「他們把你怎麼著了?」一把葉雨凝這樣的明星美女和這種混混聯繫在一起,樊狸就會想到一些夜襲獨行女啊、劫財劫色的事情,可是畢竟是葉雨凝舉著棒球棍打人家,所以只有猜測,不好定論。

    「沒怎麼,我之前在網吧打遊戲來著,看不慣這兩個噴子,正趕上我火氣上來了,就教訓了他們。」葉雨凝將棒球棍扔到兩個小混混的身上。

    「滾!」她對著他們吼道,兩人嚇得也沒敢撿起那棒球棍,直接逃向胡同的另外一邊,一邊跑還一邊喊著臭娘們、賤**的話語,葉雨凝想都沒想,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叫囂一樣,一隻腳翹起棒球棍,掄圓了胳膊,就把棒球棍朝著他們奔跑的方向扔過去,那棒球棍如同一塊隕石,狠狠地砸到其中一人的後背上,那人被這樣的攻擊壓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他的夥伴看到這一幕,嚇得加快了速度,生怕還有什麼東西砸過來,只顧自己逃命,都顧不得他的同伴了。

    「他們就欠削,走吧,我給你做點夜宵去。」

    兩人回到新月飯店,葉雨凝試了好幾把鑰匙,才打開飯店的鎖。以前,在樊狸看來,葉雨凝這樣的女子,應該是那種細膩縝密的女孩子。他查過葉雨凝的資料,她是瀟湘之人,湖南那地方盛產南國美女,雖然表面上是辣妹子,可是相比北方的姑娘而言,還是多了幾分細膩,可是面前的葉雨凝呢,她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除了烹飪,幹什麼都很粗糙,只有剛才那一分難得的羞澀才能勉強看出是個大姑娘家的。

    一進飯店,樊狸看到大廳之中亂成一鍋粥,所有的桌子都堆到了一邊。

    「最近要翻修,夥計都放假了,我家就住在後面,沒事就看看店。」

    葉雨凝領著樊狸來到練歌房,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她推著餐車走過來,上面放著一份牛排套餐。

    樊狸雖說是飽了,可是葉雨凝這樣的廚神肯定會勾起他的饞蟲,他迫不及待切下一塊牛排放在嘴裡面,發出滿意的哼叫。

    「你一個人在迷城生活嗎?」樊狸邊吃邊問。

    「嗯,我家在湖南,很久很久沒有回去了,我有幾個要好的朋友都在北京和上海,在迷城這邊,只有那幾個女服務員和我關係不錯,再剩下就是你了。」

    「你沒想過再去唱歌嗎?從你的譜子和歌聲裡面,我看出了幾分不甘心。」

    「烹飪一樣能給我帶來快樂。」葉雨凝沒有直面回答,她扭頭看了一眼歪在牆角的吉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沒事的時候自彈自唱,把音頻發到網上,也算是一種自我安慰吧。」

    「你呢?最近在忙什麼?」葉雨凝轉過頭,看著樊狸,她的眼神中總是帶著幾分複雜,一副年紀輕輕就飽受傷害的樣子,她應該是那種富有激情、鬥志昂揚的女歌手,卻總是一副頹廢墮落的神態。

    「沒什麼,前些日子去看了一眼爺爺。」樊狸簡單地回答。他總不能把女警和焦屍都說出來,葉雨凝這樣的女孩肯定接受不了如此古怪恐怖的事情。

    「那爺爺……他老人家還好嗎?」

    「嗯,過得不錯。」樊狸裝模作樣笑了笑,很不自然,不過葉雨凝沒有注意他的表情,他已經把目光轉到了那份牛排上,要不然看著她的眼睛說假話真是一種煎熬。

    「那就好,那就好啊。」葉雨凝深呼一口氣。

    樊狸一邊享受牛排,一邊時不時抬頭看著練歌房牆上的海報,最後把視線落在秦子揚的身上。

    「你喜歡聽秦子揚的歌曲嗎?」

    葉雨凝點了點頭。

    「我也喜歡,只是這個歌手最近都沒有什麼消息,只是看到她做的廣告,沒有見到任何有關復出的消息,好像在efq一戰成名之後就煙消雲散了。」

    「可能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吧。」葉雨凝起身收起空盤子,她一伸手就碰到了樊狸的手,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不自然的笑容,然後她便拿起雜物推著餐車離開了。

    葉雨凝再回來的時候,樊狸已經抱著吉他坐在牆角,葉雨凝露出微笑,走到鋼琴旁邊彈了一曲,兩人邊彈邊唱。樊狸只感覺自己的心靈又一次得到了淨化,那種感覺很美妙,好似全身上下百萬個千萬個億萬個細胞都在更新,不僅僅精神上得到了放鬆,物質上也獲得了重生。他開始感嘆音樂的力量,肆無忌憚地歌唱。他還時不時瞟向葉雨凝,她這身機車妹的打扮彈鋼琴,給他一種特別的感覺。他潛意識之中的畫面,是一位白衣天使坐在鋼琴邊上演奏,可葉雨凝偏偏要用個性打破這樣的畫面。這樣的葉雨凝美麗中帶著幾分優雅,優雅的外表又是剛強,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強人能夠靜下心來奏曲的畫面,那是一位自強自立的美女和一位被恐怖事情所困擾的倒霉蛋共同演奏的畫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09
第二十四章 吹彈可破



    「上次你和我提到方天畫戟的故事,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告訴你為好。」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樊狸只覺得額頭上清涼涼的,很舒服,他睜開眼睛,起身,一隻青蛙嚇得後腿兒一蹬,從額頭上跳到草叢裡去了。

    「伏雷得姆?」樊狸揉了揉眼睛,發現他正坐在一片草叢之中,面前是一片沼澤地樣的地方,到處都是高高的水草,那應該是蘆葦叢吧。

    「老是在北方呆著,這次帶你看看南面的世界。」伏雷得姆又一次拿起紅色的酒水,可是樊狸真的沒見過他喝過裡面的液體,好像每次都是拿出來給自己看的,看完之後又不知什麼時候收回去了。

    「我現在心亂如麻,根本沒有欣賞景色那個心境。」樊狸嘆了口氣。「爺爺不知所蹤,他身上又是一團疑點,女警大軍用我的朋友威脅我,而且拿走了龍鱗鑰匙,另外一邊焦屍事件還沒有解決,心奴對我虎視眈眈,誰知道哪天就會有一個著著火的怪物衝上來想要掐死我。你說我能有心情欣賞風景嗎?」

    「那個女明星是怎麼回事?」伏雷得姆一臉壞笑。「你跑到人家家裡面去,你沒心情欣賞眼前的風景,卻有心情和人家玩了一晚上,這樣的情調倒是獨特啊。」

    「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唱唱歌,談談開心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音樂的力量吧,我在唱歌的時候,感覺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壓力了。」

    「這倒沒錯,自然界的任何一物,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適應的方法,人是高級動物,情感動物,適應方法的能力五花八門。」

    「你試過找到屬於你的適應方法了嗎?想想我上次說的話……」

    「喂!」樊狸睜開眼,葉雨凝那張美麗動人的臉出現在眼前,她的手剛剛從他的鼻子處移開,樊狸只覺得鼻子有一股痠痛,好像被人掐過。

    「我這是在哪?」樊狸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然後傻笑起來。他想起來了,自己昨晚玩得太嗨,到了後半夜,竟然坐在沙發上就睡著了,現在應該是在葉雨凝的臥室裡面。不過讓他驚訝的是,自己竟然只穿著短褲,還被蓋上被子。

    「你……」樊狸慌忙中拿起被子摀住胸口,表現出一副小姑娘受到驚嚇的樣子。「你非禮我?」

    「你可拉倒吧,趕緊起來,吃早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葉雨凝噗嗤一笑,然後走出門去。樊狸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發現她已經做好了飯菜,現在竟然已經是中午了。他拿起手機,發現上面一大堆蕭曉和蕭雲的未接來電,還有一連串的信息。該死,昨天為了唱歌效果給手機設置了靜音,竟然忘瞭解鎖回來。

    「我可能要趕緊回去了,昨晚沒接到他們的電話,他們可能等著急了。」樊狸看著一邊擺餐具一邊踩著拍子的葉雨凝說道。

    「都等了一晚上,不差這一會兒,先吃了飯,一會再送你,要不然這麼一桌子飯菜都浪費了。」沒想到葉雨凝頭也不抬,好像早就料到自己會說這句話,聽到樊狸沒有反應,她才抬起頭。「你還愣著幹什麼,刷牙洗臉洗手!」

    「哎,好好。」樊狸也不知道哪來的這股動力,屁顛屁顛地跑到衛生間。他突然發現這個地方並不是新月飯店,而是公寓。洗完手出來的時候,他坐在椅子上,一臉不好意思地詢問這裡是不是葉雨凝的家。

    「屁話,當然是我家,你忘了嗎?昨晚你和我飆歌,唱得盡興突然要點酒,結果沒幾杯就醉了,我叫你,你不醒,我就把你帶到我家裡來了。」

    「那我……沒對你做什麼吧。」這次輪到樊狸一臉羞澀了。

    「那你怎麼打算對我負責啊?」葉雨凝走到樊狸跟前,伸出兩根潔白細膩的手指撐起他的下巴。「別廢話了,趕緊吃飯,想的真夠多的。」她拿起旁邊的筷子對著樊狸的腦袋就是一下,樊狸疼得嗷嗷直叫。

    午飯過後,他跟著葉雨凝來到車庫,裡面竟然存放著一款他從來都沒見過的蘭博基尼。雖然他總共瞭解的款式也沒多少,可是眼前這款明顯不像是大街上能見到的款式,因為這台黃色蘭博基尼的車蓋上竟然是一隻黑色的巨蠍。

    今天葉雨凝依然是一身機車女的打扮,樊狸回想剛才在她家裡的情景,她並不像一般的白富美一樣擁有很多衣物和很多鞋子,她的家裡很樸實,他甚至沒有看到一件散落出來的名貴衣物,更沒有看到一些浮誇的裝飾物,僅僅就是一些暖色調的家具佔滿了視野。所以說,這台蘭博基尼算是她擁有的最浮誇的奢侈品了。

    「你這愛好也算是奇特啊。」樊狸看著葉雨凝的側臉,她一直盯著前面。

    「其實這車子是一個很親近的朋友送我的,限量版的,我的座駕在那邊。」葉雨凝指了指車庫的一角,裡面漆黑一片,樊狸勉強能看到一台摩托一樣的交通工具。

    「摩托?」

    「沒錯,我平時喜歡騎摩托的。」

    這台敞篷車可謂是顏值爆表,也許葉雨凝坐在駕駛座上沒有注意到,樊狸在副駕駛倒是注意著周圍的細節,這輛車無論開到哪裡都會引來目光,那目光先是從車頭移向葉雨凝,再從葉雨凝移向自己。而那眼神先是驚嘆,然後是羨慕和嫉妒,最後是干巴巴的鄙視。樊狸已經猜到他們心中捏造出來的用來安慰落魄和懦弱的故事,大概就是一個小三或者是富婆養了一條小狼狗之類的故事吧。

    頂著這樣的目光來到倉庫附近,樊狸已經忍受不住,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從車上跳下來。再看看車裡面的葉雨凝,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什麼事都沒有看到一樣。

    「你就這麼著急遠離我嗎?」葉雨凝也從車上走下來,走到樊狸身邊。

    「我……不是,就是剛才……」

    「不適應對吧。」葉雨凝的臉上飄過一絲不屑。「在這個社會上混,我這樣的人,必將適應別人異樣的目光,如果你把什麼都當回事,別人就會把你不當回事,知道嗎?」

    樊狸點了點頭,他想到的是,葉雨凝是個名副其實的歌手,又是新月飯店的老闆,她這樣的人,雖然年齡和自己相仿,但是一定比自己這個曾經的宅男強一百倍吧,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真實版。

    「謝謝,這次和你一起很快樂。」

    「快樂就好。」葉雨凝笑著點點頭,然後竟然張開雙臂和他擁抱了一下,樊狸還沒來得及把手放在她背上,她就又鬆開雙臂,跑到車裡面去了。樊狸還想說點什麼,只聽她一腳油門,車子揚塵而去,這丫頭的車技很是讓人驚嘆,天生一副開跑車的命。

    其實真正走進過葉雨凝的生活,自然而然會感覺到人們對她的誤解。和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明星一樣,人們只能看到他們華麗的外表,卻很少有人注重他們背後的辛酸。樊狸想起當年葉雨凝不明消失之後,流言蜚語便像一群喋喋不休的蒼蠅一樣在空氣中散出來,被各種只會吐槽的網民和孤傲的評論人口中添油加醋後,不明白是非人只能在葉雨凝的名字上吐一口塗抹,只有那些飽讀聖賢書、不問功名利的人才會安靜的回到家中,對著電視機輕嘆一聲。這不僅僅是對一個人的誤解,更是對一個人的精神摧殘,而摧殘精神的劊子手,不是別人,正是許許多多在大街上就能看到的小角色。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管你什麼舟,大舟小舟,長舟短舟,有腦子的人動動嘴皮子,沒腦子的人敲敲鍵盤,便三人成虎、事成一半了。

    樊狸對著蘭博基尼遠去的屁股苦笑一陣,突然感覺到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那種不適感來自身邊的一條幽深的胡同中。他轉過身向著胡同裡看去,卻發現一道黑影消失在胡同之中。這條胡同平時沒幾個人願意走,因為太狹窄,一旦遇上哪個沒有道德的人便很難保持舒適的心情。

    樊狸朝著胡同走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剛才耳邊還是一陣喧鬧,現在走進胡同之後,他的耳邊突然清靜了不少,心中也不由的爽快了不少。

    他仔細瞅著周圍,沒什麼異樣,便轉身向著胡同口走去,剛一轉身又覺得後面有東西在看著自己,他幾次突然回頭,眼前都很正常,不是風吹草動,就是某面被熊孩子塗滿粉筆畫的水泥牆壁,沒有什麼異樣,但是有了上次二猛子和女警的教訓,他還是極度緊張,不敢掉以輕心,不起眼的藍色火苗閃動在手背上,彙集成一把短刀。

    他把胡同裡面各個角落都檢查一番,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準備離開。心想:可能是昨天和葉雨凝在一起的時光過於輕鬆,突然一下緊繃起來,讓他有點神經過敏。可就當他放鬆下來時,脖子根又冒起冷汗,他突然轉身,這次的速度比以前快得多,以至於對方來不及閃躲。

    他轉頭的一剎那,竟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09
第二十五章 再現焦屍



    經過確認,樊狸粗略地得出結論:那是一個爬在附近一家二層樓的樓頂的傢伙,是一個腫眼泡子,好像幾天都泡在網吧裡面沒闔眼的樣子。

    他剛想開口問問對方的來路,對方二話都不說,抬手揚起一把閃亮的銀色手槍,對著樊狸腳下就是兩槍,然後轉身消失在房頂上。這兩下子明顯沒想要樊狸的命,把樊狸給弄蒙了,等了一陣,以為這傢伙還會出現,可是遲遲沒有他的影子,他便準備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突然一人影從天而降,落在樊狸面前,背對著他。

    此人穿著一身烏黑鋥亮的皮夾克,高高擼起袖子,露出右小臂上的蛇形紋身。他留著短髮,染了黃毛,右耳帶著耳釘,再看下身,是緊身褲子,一條鐵腰帶歪歪扭扭掛在腰間,腰帶上還綁了兩條彈夾。他的雙手握著兩把私人訂製的銀色手槍,看上去很像從某個動漫遊戲裡面跳出來的角色一樣。

    「小子,你找錯人了吧。」樊狸敲了敲他的肩膀。

    「我叫汪高飛。」他抬起頭看著遠方。「前兩天的焦屍事件你可知道?」

    「在新聞上見過。」

    「我看你是個人才,不如跟我一起將這件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

    「我不是人才,也沒興趣,現在只想回家睡覺。」樊狸經過此人朝著胡同口走去,說實話,這樣看漫畫看多了的人他見過不少,面前這位應該是個那什麼二代,都能拿著槍亂跑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可別後悔,我手裡頭可有關於焦屍的資料,等你想好了,我自然會來找你。」那人丟下一個信封,匆匆閃過,樊狸轉身看了看,他竟然會跑酷,高牆輕而易舉就給他翻過去了,看來此人還是有點料的。

    他打開信封,居然是關於焦屍的照片,照片旁邊的數字寫著昨天的日子,該死的,難道昨天又發生了焦屍事件?

    他快步回到倉庫,差點和凱弩撞個滿懷。

    「你去哪了?」一進門,蕭曉就跑過來,上下給他檢查一番。

    「昨天太困了,我走著走著就想找個地方歇一會,然後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睡著了,對了珈藍回來了沒有?」

    蕭雲搖了搖頭,居然沒理會樊狸的低水平謊言。

    「今天的早間新聞說,昨晚又發生了焦屍事件,死者是幾個在街頭流浪的乞丐,還有一個白領。」

    「我知道了,剛剛回來的路上,我遇見一個黃毛神經病,拿著兩把好像動漫裡面的手槍,他扔給我這玩意,我猜測他是在調查焦屍事件。」他將信封裡面的焦屍照片扔在桌子上,蕭雲、凱弩和褚江河三人粗略一看。

    「我們可不能多管閒事,爺爺那邊就夠煩的了。」褚江河埋怨道。

    「可是自從上次凱弩發瘋之後,我就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了,那些人為什麼偏偏只找到凱弩,而且明顯是奔著我來的。」樊狸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旁邊的可樂就吸了一大口。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那就是龍鱗鑰匙,因為自己拿著龍鱗鑰匙,所以心奴會找上門來,可是這次沒有龍鱗鑰匙,一樣發生了焦屍事件。

    「樊狸,你有沒有好好看過這些照片?」這時拿著照片的蕭雲說道,他將一張照片丟給樊狸,樊狸仔細一看,這是一具焦屍的近照,這屍體好像沒有穿上衣,後背露出紋身,奇怪的是,焦屍周圍的皮膚都被燒焦了,可是紋身處卻很乾淨。那是一隻紅色的甲蟲,甲蟲身上有火焰形狀的條紋,應該想要表達一隻正在燃燒的甲蟲。樊狸瞅著火焰條紋,不由想到幽都裡面的象形文字。

    「火焰……」樊狸放下這張照片,然後拿起其他照片,這幾個人中有三個人都有這樣的紋身,另外兩個分別在胳膊和胸口有這樣的紋身,照相的角度選擇的很好,正好聚焦在紋身上,像是為別人展示這樣的紋身,難道那黃毛小子就是這個目的?

    「褚江河,你能不能黑進警局,調出那晚最近的攝像頭?」

    「我試試吧。」褚江河說完就拿了一袋薯片走向電腦。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事發現場看看。」樊狸瞅著電視裡面的滾動新聞,那顯示的地方正是自己呆過的公園。

    四十分鐘後,樊狸和凱弩來到公園,事發現場已經被警察拉了封鎖條,公園裡面的小攤也都被趕走了,裡面除了警察和警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樊狸發現很多樹木都被燒黑了,那邊有個亭子也被燒黑了,亭子下面畫著白線,那裡應該死過人,白線旁邊還有一些碎木,好像是破碎的吉他,。想到這兒樊狸心中狠狠一顫,記憶告訴他,昨晚路過這裡的時候,有個青年正在那裡自彈自唱,死者不會就是他吧。

    現在屍體已經被抬走了,只有白線能夠告訴樊狸死者的位置,除了那幾個流浪的乞丐外,死者都散落在路邊,有些甚至是在樹林子裡面。和上次不同,這次的死者明顯多了不少,可想而知當地政府的反應。樊狸發現,但凡有白線的地方,旁邊的樹木都有燒痕。樊狸還發現,現場還有一些彈殼,由於彈殼太多,警察取走證物之後,依然有不少散落在各處,而且這些彈殼看上去很熟悉。

    「你不是說過……」

    「嗯。」樊狸打住了凱弩的話,他看出彈殼之中的秘密,上次樊狸受到攻擊的時候,正是一位手持加特林機槍的女警救了他,會不會這次也是女警出場?她肯定不會死在這,所以說她應該是和某人打了一仗,殺死的應該是那些因為憤怒而自燃的人。

    一輛車停在周圍,周邊的警察開始驅趕圍觀人群,兩位穿著休閒裝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他們中的其中一位給警察亮出了某個牌照,然後一拉封鎖線走進事發區。

    「這次居然還請了偵探,看來這次事情弄大了。」樊狸望著那些偵探開始在現場勘察,還時不時耳語一番,好奇的他真想現在就翻過封鎖線,跑過去一問究竟。

    「上次那種狀態時,你有沒有感覺到很熱?」樊狸轉頭小聲問道。

    「當時是沒有,那時候我都昏迷了,醒來之後發現你們都在,才感到身上莫名其妙的燙,口乾舌燥的。」

    樊狸轉頭繼續看著那邊。

    「你看看那幾處,應該是發生了較小範圍的爆炸,應該有人投放炸藥之類的玩意。」樊狸邊看邊說,這時兩位警察走過來,說什麼也不讓他們在這裡呆了,樊狸和凱弩沒有辦法,只能離開。

    「要是珈藍在就好了,她身手敏捷,一定可以幫我們偷到一些可用的資料。」坐在車上看著事發現場,凱弩說道。

    他倒是給凱弩點醒了,這裡應該有人24小時看守,想要調查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很難,可是太平間就不一樣。他說幹就幹,午夜過後,他和凱弩偷偷潛入太平間,這些屍體剛剛搬走,正在做屍檢,沒那麼快進火化場,他們還有機會。

    凱弩同醫學院裡的朋友借了兩個白大褂,兩人走進迷城最大的醫院,一邊走著一邊裝模作樣和周邊的人打招呼。走到太平間,發現前方有個刷卡系統,樊狸想像著自己能夠過去的畫面,藍色火焰突然從手下鑽出來,彙集成兩張卡片。

    「哇,我還以為你這玩意只能變出武器來呢。」

    「我最近才發現的。」

    「這玩意和水差不多,但是不是海一樣的深藍,是那種……晶瑩剔透的藍,好似藍寶石一樣的藍。」凱弩望著卡片上微弱的光芒,欣賞著美麗的卡片。

    火焰是紅色的,火焰的主人也是紅色的,它的嘍囉當然是紅色的。那麼火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剋星,那就是水,水是藍色的。

    伏雷得姆的一席話在腦海中響起,他低頭看了看卡片上面的藍色,如果他所說的水就是藍色,那麼就是說,自己就是火焰的剋星?

    「你想什麼呢?」凱弩走到一半發現樊狸還呆站在原地。「這玩意難道行不通了?」

    「不是,在想其他事情,走吧。」樊狸他們如願以償刷開了門,高興的凱弩直蹦。

    「是不是有了這個,你就可以刷開各大地區的金庫,模擬各種鎖的鑰匙,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退出江湖發家致富了?」

    「你想什麼呢!這玩意只是模擬東西,又不能破解密碼。」樊狸狠狠拍了他的頭,他們走過通道,最終拉開太平間的大門,裡面傳來一種特殊的氣味。

    「幹活吧。」樊狸嚥了嚥口水,拿出黃毛小子交給自己的照片。

    他們倒騰了半天,找到了八具燒焦的屍體,有些是表面幾處燒焦,比如那個自彈自唱的小子,有三個則是從裡到外焦得一塌糊塗,應該是自燃所致。樊狸翻動這三人的身體,發現果然和照片上一樣,他們的身上都有相同的火甲蟲紋身,這應該就是自燃者了,另外的五個人只能是倒霉的路人。

    樊狸發現,兩位自燃者身上都有不少彈孔,其中一位甚至都被打成了篩子,最後一具屍體是殘破的,他的雙腿不見了,左右胳膊也有缺損,這讓樊狸聯想到白天見到的小範圍爆炸場面,他還想到幾處毀掉的樹木和樹木下的白線。

    他是親身體驗過被自燃者攻擊的感覺,他們大多是用掐和拳頭攻擊別人,不大可能會噴火,所以躺在那幾處樹木燃燒處的,應該不是受害人,而是自燃者被女警打死後,倒下的地方,或是因為爆炸,炸死自燃者的同時,也燒黑了樹木。這麼說這些女警至少有兩人,一位抱著加特林就是之前救下自己的那個,一位提供爆破,不過也有極低可能是上次那一個女警,只是可能性不大,她自己一個人抱著加特林已經幾乎要失去平衡,不可能有扔炸彈的空閒。這時,樊狸靈光一現,想到最近在警長面前看到的那個只露出靴子的女警,她可是玩炸彈的。

    其實不管怎麼猜測,樊狸都感覺自己不像第一次看到自燃者那麼緊張,因為種種證據表明,女警和自燃者是對立的,她們在一定程度上保護著這座城市,所以有自燃者的地方,自然也有女警,他不過是順道被女警救了,所以上次警長逼問鑰匙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自從離開幽都,迷城就接二連三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麼說鑰匙的確和焦屍事件有關。

    「樊狸!」那邊查看受害者的凱弩突然驚叫一聲,只見他全身通紅撲倒在地。樊狸順著他倒過來的方向看過去,被眼前的一人驚呆了,只見那人搖搖晃晃走過來,一瘸一拐像個老人,熟悉的蛤蟆眼直勾勾瞪著自己,讓樊狸感到恐懼的是,他全身上下都有焦黑的鱗狀物。

    「好久不見啊,阿狸!」他發出沙啞的聲音,好像幾百年都沒有喝水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09
第二十六章 傲慢與智慧



    「田田田田田莽?」凱弩被九哥的樣子嚇得直後退,剛才他只感覺頭腦一熱,眼前一股熱氣,就被這股力量掀翻在地,等到他躺在地上,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才發現此人是九哥。

    「你是人是鬼?」樊狸緊握著雙拳,九哥走到距離他三四米處的地方停下來,他立刻聞到一股糊臭味。眼前的九哥,嘴巴能說話,眼睛也能轉,就是味道和相貌如同一具燒焦了的腐屍,勉強能夠看出五官的輪廓。

    「我當然不是正常人,對你們而言,我早就死在幽都了,可是我命不該絕,有人救活了我,那是我的恩人,而你,拿走了我恩人重要的東西。」九哥伸出手掌攤在樊狸面前,樊狸看到那漆黑的手掌心豎立起一些焦狀物,就好像一些細小的碎紙片子粘在手心一樣。

    「我和那些小嘍囉不一樣,我想以我們的交情,你沒必要再隱藏秘密了吧。」他接著說道。

    「我在幽都拿走的東西多了,你說的是哪件東西?」

    「好傢伙,看來我沒白帶你去幽都,現在你倒是好了,得到了你該得到的東西,把我丟在那個陰暗的地牢之中……咳咳,不說這個了,那是一顆紅寶石掛墜,是你從我主人那裡取走的。」

    主人?樊狸回想起那個會坐起來的焦屍,不由心頭一涼,那玩意果然不是善類,竟然還是九哥的主子,估計就是心奴本尊吧,但是鑰匙已經被警長取走了,他拿什麼給他?不過他倒是心生一計,既然女警大軍多次和自燃者發生衝突,那麼就借刀殺人吧。

    「你知道一群穿著打扮酷似女警的組織嗎?那塊寶石在她們的首領手裡,那女人被稱為警長,她的手下都是一些棘手的女軍人。」樊狸希望這話能逼走九哥,他這個樣子一看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否則強壯的凱弩怎麼可能被打飛在地。樊狸瞟了一眼凱弩,此刻他已經雙斧在握,隨時準備和九哥拚個你死我活,可是樊狸明白自燃者的力量,凱弩和他硬拚硬一定會吃虧的。

    「哈哈哈!」九哥仰天大笑。「的確,最近總是有一批打扮奇異的女警阻礙我主子的大事,不過她們只是絆腳石,一旦我主子走出幽都,她們必定會死的很慘。」九哥走近樊狸,他嚇得一直後退,直到碰到牆壁。「可是對於你,我的主子應該很感興趣,畢竟你身上還有一個他想要的東西。」

    「什什麼東西……」樊狸已經看到九哥抬起右手,熾熱炙烤著他的臉,他卻看不到火焰。

    「攝靈!」九哥突然右手發力,樊狸立刻被一股力量掐中了脖子,他下意識召喚藍色火焰,藍色火焰匯成一把短刀,不偏不斜砍在九哥的手腕上,九哥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只見他揮舞著斷臂後退幾步,一些熔漿狀的液體從他的斷臂之中流出來。

    「好小子,有點本事!」九哥微微一笑,一團火焰出現在他的手腕,一隻新手長了出來,掐著樊狸的斷手瞬間化為黑色的灰飄落在地。

    凱弩像頭公牛一樣舉著雙斧撲過去,九哥身上熱得像塊燃燒的碳,可凱弩依然抓住他的胳膊,對著他一斧子下去,直接命中他的面門。

    「你竟然……」九哥對凱弩的異樣有些吃驚,他退後幾步拔出腦袋上的斧子,火焰經過面門之後,他的傷口再次癒合。「但也無濟於事,你們終將成為復興之路上的螻蟻!」他突然半跪下來一抬雙手,一陣熱風撲向凱弩和樊狸,儘管凱弩可以忍受這樣的溫度,但是卻抵不過這樣的力道,他率先被掀翻在地,撞碎玻璃掉出窗外。

    「凱弩!」樊狸望著破碎的窗戶,這時熱風也朝著他吹過來,他將藍焰匯成一面盾牌擋在身前,但是九哥不僅僅釋放了這道熱流,而是緊跟著熱流猛衝過來,他只覺得面前咯噔一聲,便整個人和凱弩一樣被掀翻在地。

    倒下的樊狸立刻將盾牌換為長劍,對著面前的空氣一陣亂舞,九哥被他這般胡亂攻擊弄得遲疑一陣,這時窗口閃過一道黑影,帶起一股風,直衝九哥奔過去,緊接著就是一陣槍響,九哥的胸膛被幾顆子彈擊中,強大的衝擊力讓他跌在地上。

    「走!」樊狸看清來者是汪高飛,他將樊狸拽起來後,竟然拉著他一同跳下窗戶。

    「你沒事吧!」樊狸在空中扯著嗓子大喊,突然發現自己像盪鞦韆一樣直衝著隔壁樓層飛過去,一聲玻璃的碎裂聲後,他和汪高飛紛紛跌倒在地,他感覺到無數玻璃渣子刺穿自己的皮膚,臉龐、小臂、腳腕等地方傳來**辣的痛。

    「凱弩呢?」他趴在窗戶邊上,發現凱弩正從垃圾桶裡面跳出來,對著他揮手。

    「走!你們打不過那傢伙!」汪高飛踉踉蹌蹌站起身,和樊狸一起朝著門口跑過去。「這和電影裡面的不一樣,怎麼這麼疼!」汪高飛一隻手捂著被玻璃劃傷的腰,一隻手提著兩把手槍,和樊狸一起拚命的跑。

    「你把什麼都想的太簡單了!」

    「靠,老子救了你,你還那麼多廢話!」

    汪高飛話音剛落,身後突然竄出來三隻全身通紅的怪物,樊狸仔細一看,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凱弩,他好像是在逃命,之所以全身通紅,應該是被身後這兩個傢伙燒得。那兩個傢伙似乎腿腳都不怎麼麻利,和九哥一樣一瘸一拐,時不時發出可怕的隆隆聲。

    「怎麼這麼多!」汪高飛用嘴巴叼著一把槍,抬起一隻手,對著凱弩身後的怪物就是一槍,子彈卻沒有和他想像中的那麼準,擦破了凱弩的三角肌,打在怪物後面的牆壁上。

    「你這是什麼槍法!快想想辦法!」凱弩邊跑邊喊道,聽到凱弩的聲音,汪高飛竟然一愣。

    「這頭怪物居然會講話?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汪高飛自言自語,差點把樊狸逗得樂趴下。

    「那是我兄弟,你別再走火了!」樊狸打開汪高飛的手槍。他發現九哥沒有立刻追上來,之前見過九哥步履蹣跚的樣子,應該不善於奔跑,但是這麼跑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群怪物早晚會把他們堵到某個地方燒死。

    「我懂了!」汪高飛趾高氣揚,鬆開捂著腰間的手,一隻手一把槍,對著凱弩的後面就是一頓連射,那幾個怪物被他陸續射倒,甚至凱弩也突然雙手抱頭跌倒在地。

    「凱弩?」面前立刻沒了動靜,樊狸試探著叫了一聲,凱弩才稍稍動了動,發現周圍沒有槍聲,才緩緩抬起頭。

    「我說這小兔崽子到底是誰,把我當成怪獸了!」凱弩站起身就要朝這邊撲過來,樊狸趕緊將他攔住,他抬頭看看樓上,發現九哥正用一雙仇視的眼睛看著他。

    「若不是哥哥我槍法准,你早就死了!」汪高飛不屑一笑,吹了吹槍口,但是他馬上雙眼瞪大,拉開樊狸對著凱弩的身後就是一槍,只可惜他們只聽到咔嚓一聲,沒有槍響。

    「沒子彈了,跑!」汪高飛一敲凱弩和樊狸,自己一個人朝著後面跑去,樊狸和凱弩似乎明白了什麼,回頭一看,那兩個怪物又站了起來,正蹣跚著朝著這邊跑過來。

    「你換個彈夾不就得了?」樊狸對前方的汪高飛喊道,他想到之前在汪高飛的腰帶上面見過彈夾。他們跑出醫院大院,穿過停車場,跑向大街,身後的兩頭怪物不顧醫院門口的車輛,直接就往上撞,把那些居民嚇得尖叫連連。

    樊狸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到兩個怪物正在屠殺攔路的保安。樊狸只感覺一種不適感油然而生,他突然覺得那些人的死都是自己的責任。

    「我們是不是該去阻止這兩個東西?」樊狸突然停住腳步,凱弩差點撞在他身上。

    「你不是有病吧?」汪高飛也停下腳步,他才看到那些被按倒的保安,心裡也不是滋味,便從腰帶處取下兩條彈夾,裝了半天才把彈夾安上去。

    「那我們要再戰?」汪高飛深深望了一眼樊狸,那感覺就像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樣子,若不是眼下情況危急,樊狸都要笑出來了。

    「戰個屁,我們想想辦法。」樊狸口上這麼說,其實他早已心亂如麻,伏雷得姆說過,它的剋星是水,水如果真的是藍焰的話,那麼他需要變出什麼才能徹底讓這兩個怪物停下,變成焦屍呢?

    正想著,身邊已經傳來槍聲,汪高飛的槍聲吸引了怪物的注意,他們果然向著這邊衝過來,完全無視身邊的路人,他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可是誰又來拯救他們?

    凱弩撿起一根破碎的汽車保險槓就衝過去,他是這裡唯一一個可以和怪物肉搏的人,只可惜他的力量不如人家,只能勉強拖延時間。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其中一隻砸過去,保險槓砸在那怪物的後背竟然斷掉了,那怪物也被這強大的力量砸倒在地。另外一頭怪物本想撲到凱弩的身上,結果讓汪高飛一槍蹦了回去。

    「你想出辦法沒有?」凱弩整個人壓在那怪物的身上,雖然他不怕烈焰的灼燒,可是一直被這麼烤著也不是滋味,他只覺得口鼻乾澀,七竅生煙,大腦瞬間就竄上來一股怒意。

    樊狸突然想到之前警長所用的逼供槍,便回想著那逼供槍的樣子,藍焰竄上他的手掌,一把逼供槍出現在眼前,他對著衝上來的怪物就是一槍,這槍果然夠力道,一槍就蹦得怪物連連後退。

    「凱弩,找機會逃走!」樊狸對著凱弩扯著嗓子叫道,旁邊的汪高飛已經彈盡,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剛才那股神氣蕩然無存。

    「你看看,哪有機會啊……」

    凱弩的身後一聲怒嚎,緊接著幾聲槍響。樊狸看到醫院裡發生了激烈的槍戰,然後就看到一股氣流將警車掀翻。

    不好,九哥趕上來了。樊狸心中直叫不好,但是身體上卻沒有行動的意思,他的確沒有應對九哥的措施,難道靠著一把逼供槍一次次將九哥逼退?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一輛黑色越野車漂移過來停到他身邊,一位帶著面具的女警搖下車窗。

    「趕緊上來!」她對著他們吼道。

    樊狸明白了她的意思,本打算告訴汪高飛先撤退,沒想到一轉身,這傢伙已經坐在車子上看著他了。

    「你還在等什麼?」果然,女警也沒有看出眼前兩個扭打在一起的怪物中有一個是正常人。樊狸跑過去對著那怪物就是一槍,並且藉著凱弩的力量,輕而易舉就將那怪物逼退,二人跑進車子後,連門都來不及關,女警就發動了車子,直接撞倒一頭怪物,從他身上生生碾過去,朝著郊區的方向猛踩油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10
第二十七章 鐵血女漢子



    「大姐,您這是要帶我們去哪?」看著女警猛踩油門,撇開周圍的城市向著一條孤單的柏油路一直開過去,汪高飛終於忍不住問道。

    女警沒有做聲,在後視鏡裡看了汪高飛一眼,那眼中帶著幾分命令,致使汪高飛立刻就像一隻打了敗仗的猴子,搭攏下腦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越野車仍一直保持著高速行駛,一點都沒有減速的意思,樊狸被這密閉的環境弄得都開始犯困了,便輕輕碰了碰女警的胳膊,問道。

    「警長又想見我?警長大人。」樊狸補充了後面的四個字,希望這句帶著尊重的話能讓女警開口。他見過警長,眼前這位女警一米八的個頭,比警長高出不少,很容易就能夠辨認出來。她和警長不同,雖然身材也算是驚世駭俗,但是一舉一動都像個漢子一般。樊狸斷定此人一定是脾氣火爆的女漢子,激怒了她不比激怒自燃者好到哪裡去。

    「那些嘍囉燒到一定地步就會拋錨,他們越是憤怒,完蛋的速度就越快,他們的目標是你,能夠感知你的存在,所以我們遠遠拋開他們,就是在激怒他們,迫使他們早點成為焦屍。」女警一踩剎車,靠在路邊上。「我看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

    「那九哥也會因為燃料不足而死嗎?」樊狸繼續問道。

    「燃料不足?你還挺有想像力的,不過意思差不多。田莽的性質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是羊,他是牧羊犬,其他人的一舉一動聽他指揮,他本身就是一具焦屍,無所謂燒焦不燒焦,死不死的。」

    「你說,田莽詐屍了?」凱弩也忍不住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女警話畢,凱弩和樊狸對視一眼,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樊狸想到九哥說過的話和之前看到的東西,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去幽都這個鬼地方,現在不僅僅是爺爺受到牽連,這回連整個迷城都受到牽連,如果那種怒火蔓延開來,還不得把迷城燒個精光。

    「那敢問……警長大人有消滅九哥主子的方法嗎?」樊狸看著那女警,面具後面發出一聲笑,她便打開門走到外面,樊狸緊跟著她,汪高飛和凱弩看到女警下車了,也忍不住跳下車,說實話,他們已經憋了好久了。

    「我們並不是想要和某人作對,我們不過是想救一個人,之前你在幽都拿出來的東西對我們有用,所以警長便過來和你談,至於最近的焦屍事件,恐怕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管了。」

    「什麼?」樊狸聽後跑到女警面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明明有能力和這些自燃者抗衡的,為什麼要放棄?」

    「放棄?」女警搖了搖頭,她盯著樊狸,伸手摘下面具,一張美麗的面孔出現在樊狸的面前,樊狸盯著她的臉,總覺得一股熟悉感沖上心頭,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

    「我們是沒有那個精力,要不然,警長大人是不會放任這些玩意在她的城市裡面晃悠。」她朝著汪高飛的方向瞟了一眼,不屑地一哼。「我們不是什麼英雄,我們來到迷城的目的就是為了計畫救出某個人,而你不同,是你打開了幽都的大門,是你將這些怪物放了出來,難道你還想讓我們這麼多人給你擦屁股?」

    望著女警平靜的眼神,樊狸卻感覺到她暗藏已久的熊熊怒火,她說得沒錯,一切過錯都是他造成的,爺爺三令五申警告他們不能碰幽都,可是他還是沒能忍住那顆好奇心,在九哥的貪婪**的催促下打開了幽都這個潘多拉盒子,放出了心奴這種危害四方的惡靈,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去降服這惡靈。

    「沒錯,的確是我開啟了這一切。」樊狸轉過身面對著夜空,褪去迷城那一團霾,他竟然看到了久違的星空,天空中群星閃爍,那是攝影師照片上的畫面,現在卻在自己的眼睛裡呈現出來。此時此刻,他就像一隻貪婪的嬰兒吮吸著母乳,抬起頭掃視著這壯觀的群星。

    「我也覺得這樣的景色很美,那些星星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怪不得你們總說,每個人都是一顆星星,看星象就能判斷人的命運和生死。」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樊狸知道那是伏雷得姆,便沒有去看他,他的眼睛完全被這美妙的星空給迷住了。

    「你是不是很驚訝,自己到底有多少時間沒有見過這樣的星空了?」

    伏雷得姆依舊端著那杯紅色的液體,只不過,這次他遞給樊狸一杯,樊狸想都沒想就接過那杯酒,痛飲而盡,只感覺後喉嚨之中劃過一絲冰涼,一瞬間整個機體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更新了一番。他深呼一口氣,感受著涼風通過喉嚨的感覺,然後一臉愉悅看著伏雷得姆,他依舊是微笑,只是此刻樊狸沒有厭惡他的微笑,而是覺得天底下若是沒了他的微笑,就少了什麼美好的東西似的。他轉頭看著四周,發現凱弩和汪高飛靠著車子的輪子坐下來,女警坐在他們對面,背對著自己,好像在和他們講述一段神奇的英雄故事。

    樊狸轉頭繼續看著星空。星空之上,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曾經,那是年幼無知的自己,整天趴在爺爺編著的盜靈書籍上,整天拉著珈藍到處冒險,整天想著怎麼救世界於水火之中。那是一個做著英雄夢的樊狸,還有一位微笑著看著他一天天長大的爺爺,那還是一位和他兩小無猜的發小,還有幾個志同道合的兄弟。

    樊狸傻笑著看著星空中出現的舊時光,那些陳舊的珍貴畫面過後,星空彷彿彙集成一片汪洋大海,他好似低著頭看著純淨水底的鵝卵石和珊瑚,那些石頭和珊瑚礁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突然,一頭藍鯨破水而出,一躍而起,躍出海面,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彩虹,他還看到了無數蝠鱝和海豚躍出水面,就像重獲新生的嬰兒,第一聲哭啼,第一次睜眼,第一次看到新的世界。

    「太美了。」樊狸感嘆道。

    「是景色美,還是回憶美,還是你大腦中幻想的畫面美?」伏雷得姆的聲音傳來。

    「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我屬於這群星星中的一部分,我想飛到天空之中成為他們的一員。」

    「就像什麼?」

    「就像……大海中的一條小丑魚,美麗而滑稽,是弱者,但也有有毒的海葵保護著它。」

    「是啊,他們都是凡人,平凡的一員。」

    「可就是這些平凡的東西,創造了不平凡的事物,而我們,就在這不平凡的事物中感受平凡。」

    「沒錯,你說得都沒錯,警長一直覺得你是個與眾不同的人。」耳邊屬於伏雷得姆的聲音變了味兒,他一扭頭,竟然是那位高個子女警在和他說話。

    「我叫扈朋玥,曾經是個健美教練,後來跟著警長完成她的大業。」

    「怪不得身材這麼棒。」樊狸上下打量著她,她輕鬆一笑,發出悅耳的笑聲。「警長是個怪人,情緒波動的很厲害,有人說她童年受過創傷,留下一些可怕的陰影,不過她本性不壞,你可能不知道,她幫助了很多很多半隻腳踏進閻王殿的人,將他們從死亡的陰影下拯救出來,給予他們新生。」

    「那麼……她一直這樣嗎?」樊狸掃視了一眼扈朋玥的全身。「整天打扮成女警的樣子?」

    「當然不是,之前她來找我的時候還是正常裝扮,我們兩個合作比較早了,她在我面前沒必要這麼拘謹,但是在她的手下面前,她始終保持著這個裝扮。她總說,自己想要成為那個信仰正義的警察,可是卻力不從心,對於很多事情都愛莫能助。」

    「我還想和她見見。」

    「什麼?」樊狸說完這句話,後面的凱弩驚叫起來。「上次她把我們害得還不夠慘嗎?」

    「可是她們說得沒錯,如果她們想要殺死我們,早就下手了,我想和警長談談,說服她幫助我們抵抗自燃者。」

    「唉。」扈朋玥一轉身走到越野車跟前,拉開駕駛座的門。「沒那麼容易的,現在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時好時壞的,女警們都很害怕她會發瘋,你想要說服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難了,我承認你的初衷是好的,你也是一位富有責任心的人,可是現實擺在眼前。」扈朋玥發動了車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原路返回吧。」

    一路上,樊狸沉默不語,扈朋玥遞給他一支菸,他只是茫然看著前面的景色,直到眼前的公路上出現了兩具黑漆漆的屍體,扈朋玥一踩剎車,他才反應過來。

    四個人從車上下來圍在焦屍旁邊,樊狸檢查一番,果然,兩具屍體都有火甲蟲印記,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烙上去一樣。

    汪高飛熟練地拿出相機拍了兩張照片,樊狸驚嘆這傢伙的相機竟然完好無損,剛才他們明明已經狼狽到自身難保了。

    「你們調查過這些焦屍嗎?知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身份的人?」樊狸轉頭問扈朋玥。

    「之前的焦屍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路人,白領、乞丐或者出來運動的人,我想原因不在這兒,原因是那個叫田莽的人,他好像能夠喚起這些人的某種性質,引起他們的自燃,並且獲得很強大的力量。」

    「我想應該是憤怒吧,我最早見到的自燃者一心就想殺死我,在他變成自燃者之前,我看他快要氣炸了,這位也變成過自燃者,還好他的身體很耐熱,所以沒有成為焦屍,只是那段記憶都成為空白了。」

    扈朋玥和汪高飛順著樊狸的目光看向凱弩,凱弩尷尬一笑,汪高飛立刻嚇得退後一步。

    「靠,怪不得你那陣子像個怪物呢,原來你是讓他們給燒紅了。」

    「我也不知道是為何,從幽都出來之後就這樣了。」

    「你們可能都受到了影響。」扈朋玥說道。「你們中那位使用弓箭的小妞,速度也快於常人,你也能夠通過藍色火焰變出物品來。你的確是觸碰了一些不該碰的東西,這樣吧,我帶你去找警長,你是該和她好好談談。」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10
第二十八章 妥協



    扈朋玥可以帶樊狸同警長會面,條件是他只能單獨一人。樊狸不顧凱弩和汪高飛的反對,答應了扈朋玥的要求,她便在迷城隨便某個地方將汪高飛和凱弩趕下車。

    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鐘,樊狸和扈朋玥站在一條小胡同裡。扈朋玥讓樊狸在這裡等待,自己在胡同外面打了一個電話,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把羊肉串。

    「我對你的義氣算是夠本了,是因為我看得起你這樣富有責任心的小子,只是你我各為其主,有些事情我只能盡我的本分。」扈朋玥和樊狸靠在牆壁上吃著羊肉串,樊狸哪有這個胃口,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說服警長。

    他只吃了兩串,扈朋玥的嘴巴卻像個切割機一樣,不一會便吞下去十串,樊狸看著這位女漢子,開始懷疑這張臉到底是不是她的,和她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他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胡同外面傳了一陣摩托車聲,一位女警走進胡同,帶著慘白色的面具,面具上面是一個笑臉。

    「朋玥,我們單獨談談。」警長走到樊狸面前,回頭對扈朋玥點了點頭。扈朋玥轉身就走,不一會胡同外面就傳來越野車的引擎聲,並且逐漸遠去。

    警長低頭看了看樊狸手中的羊肉串,從兜裡面拽出一包紙巾甩在他胸口。

    「那個……我來就是想找你談談。」樊狸扔掉早已冰涼的肉串,趕忙用警長的紙巾擦了擦油。「談談合作……」

    他還沒說完,警長突然向前一步,一隻手鎖在他的喉嚨上,將他整個人頂在冰涼的水泥石壁上。

    「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是你這樣呼之慾來的人?」面具下透出一絲寒氣,這感覺讓樊狸很不舒服,本來扈朋玥給他的感覺就是一種溫暖,這樣講義氣的女漢子總是會給人一種安全感,讓他對女警軍團刮目相看,可是眼前的警長卻讓這種感覺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情和冰冷。

    「我……我沒這麼覺得,我就是想和……閣下談談,畢竟您是個強人,我想尋求您的幫助。」他忙改口說好話,警長手一鬆,他恢復了自由,只覺得喉嚨一陣痠痛。

    「你我之間有什麼可合作的,小東西,你配嗎?」警長轉過身背對著樊狸。「之前我找你,是因為你有我想要的東西,後來我讓扈朋玥救你,是為了還你這個人情,現在我們兩清了。」她說完就要走,樊狸快步跑到她面前,雙臂張開擋住她的去路。

    「警長大人,你聽我把話說完!」警長停住腳步,不屑地扭過頭去。

    「那個叫心奴的傢伙可以讓人無故自燃,這樣的自燃者馬上就會失去理智,危害周圍的人,我不想因為我讓迷城成為悲劇之城,我只想彌補我的過錯,可是我們這些人勢單力薄,根本沒辦法和田莽對抗,更別說是心奴了,我只希望您能幫幫我,我想這對於您不是很難吧,您如果幫了我,您就是拯救迷城的英雄,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了!」

    「你還真是油嘴滑舌,我以前怎麼就沒看來呢。」警長無奈一笑,面具底下發出咯咯的聲音,她從腰間拽出一物,頂在樊狸的胸膛,樊狸低頭一看,嚇了一跳,這玩意是逼供槍,上次就被它整得半死。

    「別……別……有話好好說,您可不可以稍微地考慮一下,您就希望心奴燃燒整個迷城嗎?」

    「哼!」警長放下槍。「心奴只要你,你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只要你乖乖去送死,心奴就不會危害迷城的無辜者,況且,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是無辜的,有些人可以變成自燃者,有些人則不能,歸根結蒂是因為他們的浮躁,理應得到些懲罰!」警長推開樊狸向著胡同口走去,樊狸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她一個急轉身,樊狸還沒反應過來,一隻腳就衝到了面前,直衝胸膛,他直接被踹倒在地。

    「他們是有罪,但罪不至死吧!警長,您希望能夠成為維持正義的女警,那麼眼前這個機會就怎麼不能珍惜一下呢!」樊狸掙紮著跑到警長面前。「除非你另有所圖,你所謂的正義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

    「沒錯。」警長直截了當地回答,樊狸沒料到她竟然會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我就是另有所圖,我曾經覺得我是可以維持正義的人,後來我發現他們不需要去拯救,他們甘願墮落,而且對想要幫助他們的人冷眼相對,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去被拯救,倒不如從了心奴那老傢伙。」

    「你幫我一個忙,我幫你一個忙,這樣總可以了吧,我們負責當誘餌把心奴引出來,你們幫我宰了他就行了。」

    「我的忙你幫不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助,你還是在我沒有發火之前閃開,要不然被我打成骨折,你就更沒辦法去阻止心奴了。」

    「不被打成骨折,我一樣阻止不了心奴。」樊狸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立場,他依舊張開雙臂攔住警長的去路。

    警長點了點頭,突然抬腳對著樊狸踢過去,樊狸這次有了之前的教訓,雙手飛快地擋在胸前,警長的靴子撞在他的胳膊肘上,他竟然感覺像是撞在了鐵塊上,整個人直接被推倒在地。警長沒有直接從樊狸身上跨過去,而起再次抬起腳,對準樊狸就踩下去,樊狸沒料到她會下死手,使出吃奶的勁向旁邊滾過去,警長的靴子千斤般落到剛才他所在的地板上,只聽咯吱一聲,水泥板被她踩出一道道蜘蛛網般的裂紋。

    「不會吧,你來真的!」樊狸瞅著那水泥板直出冷汗,一抬頭,發現警長的眼睛猶如蛇眸般盯著他,一拳舞過來,他又一次硬著頭皮舉起雙手抵抗,剛剛想要站起來,就又被警長打翻在地。

    樊狸納悶,警長這樣楚腰衛鬢、驚鴻豔影的女子,竟然能夠發起如此驚悚的力量,難道她也和自己一樣受到了來自幽都的影響?

    樊狸不敢多想,頂著警長劈頭蓋臉一頓打,滾到一邊,閃開她的主要攻擊面,這次警長沒有立刻追上來,而是站在一邊等著他站起身。樊狸見警長暫時沒有攻擊自己,便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

    「你要是再敢廢話,我就給你扒皮抽筋,保證你死得比焦屍還要難看。」

    「那你呢?」突然一支飛箭直奔警長的面門,她一抬手,緊緊握住這支木箭,一股紅色的液體從她的手指握合處流淌下來。

    「你這圖謀不軌的傢伙,你不也是盯上了樊狸從幽都取出來的東西,如果你把那玩意交給心奴,這件事不就結了?」珈藍蹬著石壁一連幾個來回,從一邊的樓頂跳下來,最後一記空翻落在樊狸的身邊。見到是珈藍,樊狸輕鬆了許多,見識過珈藍的實力,警長應該不會和珈藍硬碰硬,況且以珈藍的習慣,剛才那支箭不過是佯攻,箭頭上的毒藥才是重點。

    「上次放你一條生路,現在又來受死,我看你們真是活夠了。」警長一邊說著一邊捏碎了手中的木箭,她突然一陣眩暈,樊狸習慣性地走向前扶住她的身體。

    「你幹什麼?」警長見到樊狸關心自己的舉動,本想將他推開,沒想到這一發力,自己卻沒站穩,整個人朝著石壁上摔過去,樊狸也顧不得她是敵是友,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肢。警長被他拉著在空中轉了個圈,最後撲到他的懷裡面。

    「你這時候還顧著憐香惜玉,忘了剛才她怎麼對你了?」珈藍看到這浪漫的一幕很不是滋味,指著樊狸的鼻子罵道。

    「也不是,我們還要靠她來抵抗心奴呢。」樊狸一臉苦笑。

    「滾!」警長站穩後扶著牆壁推開樊狸,滿眼仇視望著她,這時一連串的腳步聲從周圍傳出,頭頂、胡同的兩端都跑出穿著制服的女警,各個都帶著武器,樊狸看到那位扛著加特林的女警,還有扈朋玥,她的個頭在裡面算是最高的,就算是帶上面具依然很扎眼。

    「你中了我的毒,如果在四個小時內沒有找到正確的藥物,就會暴斃,怎麼?考慮一下這位樊狸大人曾經說過的話吧。」珈藍完全不顧這重重包圍,她一臉微笑看著警長,警長卻鬆開那隻受傷的手,此時此刻,那隻手已經發黑,但是竟然沒有傷口,珈藍略顯吃驚,仔細一看,不是沒有傷口,而是傷口竟然以極快的速度癒合,不到一分鐘,手的顏色也恢復正常,整個人就像沒有中毒一樣精神。

    「你很有膽量,你的朋友也很有謀略,只是我現在也有苦衷,我的朋友深陷圍困,如果我不能將她救出來,我會和你一樣感覺到深深的負罪感,我可以考慮你的要求,這是我的電話,有特別緊要的事情再打給我。」警長伸手接過扈朋玥遞過來的一部手機,將它交給樊狸。「裡面只有一個號碼,手機做了手腳,不能被追蹤到,另外……」警長向前一步幾乎貼到樊狸的臉上,他都能感受到她那隔著面具的微弱呼吸聲。「另外,我不希望警察知道這件事,我們只能單線聯繫,知道嗎?」

    「放心吧,我會保密的。」樊狸拍著頭傻笑了一陣,警長在他肩頭重重拍了一下,便轉頭向著胡同口走去,扈朋玥在離開的時候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樊狸滿意地看著手中這部手機,然後目送女警軍團離開,等到四周都陷入安靜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珈藍還在身邊。

    「對了,珈藍,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樊狸問道,但是珈藍似乎沒有在聽他的話。

    「奇怪了,那警長明明沒有中毒,卻依然答應了你的要求,難道她之前就準備這麼做了,還是真的被你感化了?」

    「當然是被我感化了。」看著樊狸那股傻勁,珈藍就更加迷惑。

    「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11
第二十九章 突破點



    走進倉庫,聽到樊狸回來,凱弩他們也不顧樊狸累不累就詢問關於警長的事情,樊狸一側身,珈藍出現在門口,看到珈藍,他們的心放下一半,畢竟對於樊狸而言,珈藍就是他的守護神。珈藍走到沙發麵前攤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拿起一邊的果汁痛快地吸了兩大口,而樊狸卻一臉自信,彷彿這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是他的一樣,他不緊不慢坐在沙發上,把今天和警長切磋並且獲得認可的故事仔仔細細、詳詳細細講給他們聽。

    「那汪高飛呢?」樊狸問凱弩。

    「你說那個富二代?回家了,我開始還猶豫要不要把他帶過來,沒料到他自己裝得和大俠一樣,和我匆匆告別就走了,正好省事了。」

    「那就好,還是不要把外人帶進來好。」樊狸只覺得口乾舌燥,之前和扈朋玥會見警長,回來就滔滔不絕地講故事,他發現自己在六個小時之內一口水都沒有喝,一摸嘴唇都要爆皮了。他喝了一口果汁,想到在野外觀望星空的情景。他記得自己喝下伏雷得姆遞來的酒水之後,就再沒感覺到渴,那真是一段神奇的回憶,不知道伏雷得姆這個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珈藍在沙發上稍作休息之後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睡去了,她說她自己這幾天都沒有闔眼,實在是疲憊不堪,她都這麼說了,樊狸也不好意思現在詢問她在爺爺那裡調查出來的線索。

    看見樊狸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蕭曉端上一杯熱牛奶,放在樊狸面前,然後對著他微笑。這個小師妹沒有珈藍那樣的狂野,又不像葉雨凝那樣沉魚落雁,她只有她的那份清純,即使是二十多歲,仍然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頂著平平淡淡的素顏出門,有時候買一根棒棒糖,或是因為樊狸高興而高興。以前,她有蕭雲和樊狸護著,在盜靈的日子裡幾乎碰不到什麼致命的危險,可是這次卻不一樣,柔弱的蕭曉將會成為心奴的突破點,這一點無論是誰考慮,都毋庸置疑。

    「曉兒,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大海嗎?我想讓蕭雲帶你去海南走一圈,等這邊都安排妥當之後你再回來。」樊狸端起蕭曉送給他的牛奶,說道。

    「我不要,我只想在這邊陪著你……你們,再說了,我也是個合格的盜靈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見過不少。」

    「可是這次不一樣,曉兒,不論是強大的珈藍,還是神秘莫測的警長,都對心奴那傢伙畏懼三分,這可能會是一場惡戰,這個時候的迷城不適合你。」樊狸關心地說道,但是蕭曉卻挺起胸膛,一臉正氣。

    「我也不是小女孩了,也該有我能承擔的責任,再說,你、凱弩和珈藍都受到了影響,我想我和我哥也應該擁有一些能力,只是現在沒有發揮出來,哎呀你就不要趕我走了,就算我到了海南,也一樣整天為你們擔心,還不如在這兒呢,樊狸哥,你一晚上都沒睡了,去睡會吧。」

    「不用了,我很精神,就想出去走走。」樊狸對著她一笑。他說的沒錯,好像是因為警長同意合作,或者是伏雷得姆那奇怪的飲料,明明折騰了一晚上,樊狸竟然睡意全無,並且心曠神怡。他告別蕭曉,走出倉庫。早上六點鐘,外面充滿了清晨的涼爽,大街上人煙稀少,出現在眼界的差不多都是晨練的老人。

    樊狸路過公園,迷城最大的公園因為受到上次的焦屍事件,已經被封鎖,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晨練的老人和青年都被逼到小區裡面的小公園去了。樊狸猜測,此時的醫院也應該被封鎖了,焦屍事件的確給迷城帶來了不良影響,現在政府和警局一定忙成一鍋粥了。

    他想都沒想就來到新月飯店。這個時間飯店還沒開門,也不見任何服務生的影子,飯店的門口靜悄悄的,有種莫名其妙的荒涼感。清晨就是如此,迷城早已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那個迷城,她的清晨充滿了漫天遍地的垃圾,夜生活給予人們虛偽的放縱和歡愉,卻沒有讓人們拾起責任,反而讓他們變得更加浮躁。看著眼前垃圾成海的文明城市,笑話、相聲、小品應該都可以將它當成是一種笑料。

    「大早上就來,你還真有創意。」葉雨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樊狸回過頭,看著她手裡拿著油條和豆漿。

    「哇,知名廚師的早點竟然這麼接地氣?」

    「我以前吃慣一家豆漿坊裡面的早點,所以每天清晨不過是用來敘敘舊。」葉雨凝拿出鑰匙,打開飯店的大門。「進來吧,這個點沒人,你算是包場了。」

    新月飯店已經被收拾整齊,果然,高檔飯店的效率就是不一樣,他拿起菜單掃視著這些單價500以上的菜,無奈一笑,如果不認識葉雨凝,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光顧如此奢華的飯店。

    葉雨凝將油條放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那感覺和飯店的佈置格格不入,誰會想到這樣飯店的老闆——能開著限量版蘭博基尼到處跑的人,早餐竟然是旁邊街攤的不超過五塊錢的油條和豆漿。

    「其實每次你來我都知道,你是心裡面不愉快,我就沒有過問你的苦衷,這次看你面色不錯,可否斗膽一問。」

    「我在東巷開了一家爬蟲寵物店,沒有繼承家業,就像來到迷城重新創業,只可惜創業道路迷茫,只能暫時開家小店維持生計。」樊狸望著四周的壁畫,這裡的裝修應該花費了巨款,光是頭頂那吊燈少說也有二十萬了。

    「慢慢來嘛,你還年輕。」葉雨凝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這輩子,過好過壞都是天命,誰能保證,運氣好的人一輩子都運氣好,命這玩意總是起伏不定的。」

    「那倒是,那倒是。」樊狸開心一笑。

    「上次在飛機上見到你的朋友,特有個性的,紋身那麼多,你女朋友?」

    「前女友。」樊狸特別強調了那個「前」字,生怕葉雨凝誤會什麼。「我們是發小,她也算是我的師妹了,後來我們性格有點不合,就和平分手了,分手之後就繼續做朋友,這劇情有點狗血啊。」

    「不狗血,人這輩子就是用形形色色的劇情拼湊出來的,你要對自己的生活充滿信心。」葉雨凝露出一記微笑。

    這時飯店的門被推開了,樊狸之前見過的女服務員提著一袋子菜走進來,看到葉雨凝和樊狸略微一愣,露出一絲尷尬,便快步走到廚房去了,她經過葉雨凝的時候,將一張做工精緻的門票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樊狸看著那鑲著金邊的門票。「誰給的請帖?」

    「看看吧。」葉雨凝將門票遞給樊狸。

    「青金宴會?」上面畫著某高檔飯店的門面,周圍停著一台台豪車,他打開門票,發現裡面有一連串的節目單,大約都是古玩展示、舞會宴席交流之類的,旁邊貼著一張名單,他一眼就看到了金老闆的名字。

    金老闆這人名為金飛來,是個官二代,現在是頭商貿大亨,縱橫許多領域。這個人愛好收藏,前幾次和九哥合作過的下墓活動,經費都是他出的,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要墓穴裡面的一些文物,說白了,樊狸他們就是他僱傭的盜墓團夥,只是樊狸借用那幾次機會來盜靈罷了。此人行蹤詭異,想見他一面可謂是難於上青天,樊狸那幾次和他交貨,都是通過中間人,要麼就是通過九哥,所以他一直都沒見過這個神秘莫測的金老闆。

    「這宴會邀請你?」

    「邀請我去做菜罷了。」葉雨凝解釋道。「這些老闆中有八成都吃過我做的菜,每次都指名道姓讓我去,高興了就給我撥點款,要不然我這飯店和設備是從哪來的。」

    「看來他們每次都很高興啊。」樊狸壞笑著看著葉雨凝。「這群老闆真是有福氣,有美人作伴,還能吃上上等美味,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哈哈,你把我想成什麼了。」葉雨凝聽到樊狸話中有話直笑道,倒是見過世面的人,並沒有因為樊狸這麼說而生氣。

    「你來過幾次,和我有過一些交流,就應該瞭解到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葉雨凝收起那請帖。

    「這宴會什麼時候開始?」

    「這週六晚上八點,怎麼?你不會也想去吧。」

    「哈哈哈!」樊狸也學著葉雨凝笑道。「我哪有這個福氣,我這種窮困小子連給他們端茶送水的資格都不配呢。」

    「砰!」葉雨凝突然將貼著門票的手心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餐具咯噔咯噔直響,樊狸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瞅著她面無表情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不喜歡這句話。」兩人對視了有十幾秒鐘,葉雨凝打破了沉寂。「謝謝你來看我,現在我心情有點差,就不送了。」

    樊狸知道自己惹惱了葉雨凝,也不好意思再駐留了,本來愉快的心情被她這麼一拍頓時全無,他搭攏著腦袋從新月飯店走出來,眼前卻停下一輛寶馬車。

    「嘿!是我,高飛!」車窗被搖下來,他看到一張討厭的臉,不過討厭歸討厭,汪高飛這個時候出現,真的樊狸帶來一股靈感。

    「高飛,你知道青金宴會嗎?」樊狸走到車子跟前,悄悄地說道。

    「知道啊,那可是大路大佬聚集的地方。」汪高飛一臉得意的樣子。

    「你知道金飛來嗎?我打聽到,他和這次的焦屍事件有關,這週六金飛來要參加宴會,你能幫我搞到一張門票嗎?」

    「啊?青金宴會的門票?」汪高飛聽後差點喊出來。

    「叫什麼叫,我告訴你,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我們溜進去,就能看看這金飛來到底在搞什麼鬼,搞不好焦屍事件就是他們給搞出來的呢,怎麼?你不想當救世主了?」

    聽到樊狸一席話,汪高飛瞅著前方一陣思考,最終點點頭,然後遞給樊狸一張名片。

    「行,我想想辦法,這是我的名片,你給我去個電話,我這邊事成了好聯繫你,最晚週四給你答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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