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靈人 作者:焱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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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6-3-10 16:4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6480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5
第五十章 舞媚焱的求助



    在草原上漫無目的地溜躂,他發現前方突然視野開闊,出現了一片大海,海面上沒有油畫裡的船帆,也沒有美麗的夕陽,只有一群飛掠過頭頂的海鷗和不斷被吹上岸的寄居蟹和貝殼。他想脫掉鞋子,便用腳瞪了瞪、蹭了蹭,卻發現腳上根本就沒穿鞋子,便不顧沙地上的尖銳物,大膽地走在柔軟的沙灘上。

    他低頭望著腳下的生物,發現被吹上來的寄居蟹的螺都是帶著紅色花紋或是紅色斑點的,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螺尖,裡面有一隻紅色半透明的小傢伙掙紮著露出頭來。

    「你知道在這樣的海邊,每天有多少這樣的螺被衝上來嗎?它們明明無法再回到海裡面,但是你卻在第二天的清晨看不到它們的屍體。」

    「你這算是提問,還是和往日一樣給我講道理?」樊狸丟掉寄居蟹,回過頭看著端著酒杯的伏雷得姆,他露出微笑。

    「二者都不算,我在懇求你發揮想像。」

    「那麼……生命自會找到它們各自的方式去適應生活、繁衍後代,至於每天有多少寄居蟹喪命魚口或是被太陽曬乾,又有多少新生兒誕生,不過是個框架罷了。」

    「你開始找到路子了。」伏雷得姆壞笑著指著樊狸一笑,然後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看著大海。

    「草原的外面是大海,大海的外面是陸地,陸地上又有草原,你覺得,一望無際的事物有多少?」伏雷得姆再次提問。

    「如果靠眼睛,那麼草原、峰巒、沙漠和大海都是一望無際的事物,這樣的事物有很多,甚至有些沼澤地也是一樣。可是如果靠大腦,困於沙漠的人總能想到沙漠盡頭的綠洲,生在草原的人總能想到大海的遼闊,而活在海上的人,相信自己終究能夠離開大海,他們的思維是無窮無盡的,就像……霍金,他的思維拷在一個不健全的身體之中,卻可以走得比常人遠得多。」

    「你說得有道理,但這只是你的思維,你知道嗎?在你的世界之中,更多的人無法逃出圍困自己的牢籠。」伏雷得姆向著前方走去,樊狸立刻跟上去,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趕不上伏雷得姆的腳步,直到耳邊傳來一陣鈴聲,將他從夢境中拽出來。

    他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手機,發現竟然是舞媚焱的號碼,心生喜悅。自從和葉雨凝她們告別後,這半個月來都沒有她們的消息。舞媚焱雖然給他留了號碼,可是每次打電話都是關機。他知道,葉雨凝不想讓他插手營救秦子揚的計畫,可是他很想弄清楚自己爺爺的下落和他與「蟻巢」的關係。

    「喂?」

    「來吧,新月飯店對面的咖啡廳,我想找你談談,在電話裡面說不清,十二點,我準時到。」電話那邊傳來舞媚焱的聲音。

    樊狸飛快地穿好衣服,一看表,已經十點半了。走到客廳,發現蕭曉和褚江河正在研究鑽石的事情。

    「你們在幹什麼?」樊狸問道。

    「我在研究什麼樣的鑽石值錢。」褚江河頭也不抬地回答。「大少爺,你總算是肯活動了,這是要去哪啊?」

    「是啊,你要去哪?」蕭曉也問道。

    「我出去走走,對了,珈藍他們呢?」

    「他們出去採購東西了,最近我們賺了不少,你想要什麼車,我都能給你變出來。」蕭曉對著樊狸揚揚眉毛。

    「不用了,我暫時什麼都不缺。」

    從幽都回來之後,蕭曉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的臉上不再是曾經的那份羞澀清純,而是自信。因為能夠變出鑽石的能力,這兩個月內,她穿上了皮草和普拉達,開著寶馬到處轉悠,時不時還要請樊狸他們去高檔飯店,吃一千多塊錢的龍蝦。而樊狸呢,自從回來之後就思考著爺爺的事情,葉雨凝處心積慮不過是為了救出秦子揚,而爺爺呢?他的所作所為也太奇怪了吧。

    十二點,舞媚焱準點推門進來,坐在樊狸的對面,這次只有她一個人來。

    「那個……雨凝最近還好吧。」樊狸低著頭轉著勺子問道。

    「還湊合吧。」說到葉雨凝,舞媚焱只是輕嘆一聲。「說實話吧,她現在的狀況不怎麼樣,這是我找你來的原因。「

    「她病了?」樊狸感到一絲擔心,雖然他和葉雨凝沒什麼關係,而且她還給自己下了套,但是他的內心還是懷著對她的關心和嚮往。

    「是心病,她開始……變得不受控制了。」舞媚焱低著頭和樊狸之前一樣用勺子攪拌著咖啡。「一週前,我們攻擊了給『蟻巢』運送裝備的傭兵團,殺了不少人。葉雨凝計畫在隧道之中進行突襲,將『蟻巢』的人隔在外面,這樣我們在快速殺死傭兵之後可以帶著貨物離開,那些『蟻巢』的士兵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劫了貨物。可是就在成功之際,一位『蟻巢』的軍官看到了我們,她叫塔隆‧羅曼羅蕾,是『蟻巢』精英分隊的副隊長,和葉雨凝很熟,當然,和我們也很熟。當時葉雨凝發現她的一刻立即就控制了她,她將塔隆拖到角落,當時我和謝凌都在遠處,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然後我就看到……」舞媚焱說到這又是一聲嘆氣,朝著窗外瞅了瞅。

    「看到什麼了?」樊狸迫不及待地問。

    「看到她抽出塔隆的腰刀,將短刀刺進她的脖子。」

    「什麼?葉雨凝會殺自己人,而且此人還是她的朋友?」樊狸不敢相信舞媚焱所說的,他心目中的葉雨凝雖然帶著幾分輕狂,但是內心總是懷揣著一顆夢想之心,她絕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劊子手。他回想著和她一起唱歌的時光,那時候的她是多麼的陽光,多麼的純潔,好像那一刻,這一切殘酷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好像那一刻,她只不過是一位簡簡單單的歌手。

    「謝凌沒有說什麼,她知道說了也沒用。就在三天前,我終於忍不住看著她墮落下去,她欠我一個解釋,所以我把她單獨叫出來,向她要一個解釋,可是她的回答讓我很失望,她說:我們費盡心思買通了『蟻巢』的一些人,撤掉了隧道里面的攝像頭,就是因為解救秦子揚的計畫不能讓別人知道,更別說是一個『蟻巢』的精英,就算是一個『蟻巢』的軍官,我一樣要殺,所以要怪只能怪塔隆她太倒霉了。那時候我就覺得,葉雨凝變了,她不再是那個跟隨著秦子揚的腳步去追求光明正義的騎士,而是一個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恐怖人物。還記得秦子揚接受對葉雨凝的測評時,『蟻巢』的將軍沙克‧格瑞對秦子揚說的話,他說:葉雨凝是顆定時炸彈,炸彈這東西,用在開山挖礦的時候也許是好兄弟,但是用在人身上,就是噩夢,如果葉雨凝這顆炸彈難以控制,就會成為噩夢。當時秦子揚有十成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葉雨凝,當然她也做到了,可是接下來這一年,秦子揚自身難保,我們作為葉雨凝的親密朋友都不知道這一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只知道她比我們想像中的那個葉雨凝更加殘忍,更加讓人捉摸不定。」

    「那麼……我又能為她做什麼呢?」

    聽到樊狸這麼說,舞媚焱微笑著點點頭。

    「謝凌和我都曾經因為秦子揚而獲得了重生,我們看待秦子揚就像扈朋玥和玫瑰看待雨凝一樣,所以救出子揚對於我們倆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事情,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一個自由人,秦子揚不欠你的,葉雨凝不欠你的,我們每個人都不欠你的,不管你是不是『蟻巢』的特工,都有責任去阻止葉雨凝的瘋狂之舉。」

    「你讓我去阻止她救出秦子揚?」

    「當然不是。」舞媚焱說這話的時候,又朝著周圍看了看,然後小聲說道:「我讓你阻止她的瘋狂之舉,她現在為了救出子揚已經可以做出任何越界的地步,她手下有一支女警軍團,專門是為了營救秦子揚準備的。」

    「我知道啊,扈朋玥、空谷、玫瑰……」

    「不是那些,而是一些在生活上受挫的女孩兒,大約都是二十到三十歲之間,葉雨凝自己造了一台機器,幫助這些女孩獲得美貌,讓她們重拾生活上的信心,並且利用她們招募更多的志願者,而這些志願者,將會在半個月後站在『蟻巢』的主力部隊前充當炮灰,到時候他們就會成為『蟻巢』士兵手下的亡魂。」

    「怎麼會這樣!」樊狸聽到後差點喊出來,舞媚焱忙將食指豎在嘴巴邊上。

    「如果這麼說,這些無辜的人都要死?」樊狸低聲問道。

    「不僅僅是他們,葉雨凝已經將計畫和我們透露了一些。她會讓這些志願者穿著警察的衣服冒充女警大軍的主力,吸引火力,在利用我們搶到的設備直接從地下越過『蟻巢』的防線,直接抵達監獄的主門,當然,因為塔隆的死,『蟻巢』那邊肯定會嚴加防守,那些『蟻巢』的老油條就算讓軍隊去抵抗外面的警察軍團,也會留一些精英部隊守著監獄,這個時候,葉雨凝就會和他們談判,如果她想不到辦法通過,就會讓玫瑰引爆地下的炸彈,將這些精英統統炸死。要知道,當初設計這監獄的幕後策劃人就是她,當時『蟻巢』的負責人要求這座監獄必須能夠抵抗各方面的攻擊,可是葉雨凝在裡面做了手腳,炸彈可以貫穿一些地方。」

    「我猜那些精英部隊一定不會讓雨凝過去,況且那個時候他們就會知道殺死塔隆的是雨凝,就更不會放手。」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到時候葉雨凝不會顧及他們的生命,炸彈一響,他們就算不死,下半輩子也會在輪椅上度過,這對『蟻巢』和整個國家來說都是慘重的損失。」

    「那麼……我到底能做些什麼呢?單憑我一人是無法阻止葉雨凝的。」

    「我知道,可是並非只有我們擔心這件事,前些日子,熊貓已經找過你了,他也向你說明了『蟻巢』現在的情況,他們現在屬於地下部分的『蟻巢』,是從屬於首領藍帕的分支,一會我走後,服務員會帶你去一個房間,在那裡,熊貓等著你,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樊狸點點頭,舞媚焱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喜歡葉雨凝,所以我覺得,這件事非你不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6
第五十一章 潘明月



    果然,不出半分鐘,一位白鬍子老頭走過來,在收拾餐桌的時候,指了指身後面的包房。

    「小夥子,9號,別走錯了。」

    樊狸朝著那邊走過去,1號、2號……7號、8號,奇怪的是,到了8號就戛然而止了,哪有9號的影子?正想著面前的牆壁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一扇門,熊貓探出頭來向著他這邊看了看。

    「別愣著了,趕緊進來啊。」

    貓著腰走進這扇門,裡面很昏暗,只有一盞白燈,而且是密閉的,沒有窗戶,讓人覺得很難受。熊貓示意樊狸在他對面坐下來,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樊狸向著四周看了看,周圍只有一個小櫃子,櫃子上面擺著三部手機,牆壁上什麼都沒有,光禿禿的。突然,他在自己身後的方位瞟見一個活生生的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是個女人,正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看著一本聖經,一言不發,對樊狸的到來也沒有任何反應,樊狸看到,她的睫毛上沾著淚珠,應該是剛剛哭過。

    「樊狸,上次我邀請你加入我們,你並沒有給我肯定的回答,沒關係,現在『蟻巢』是用人之際,我們思賢若渴,面對你這樣的人,我們擁有足夠的耐心,可是這世界卻沒有足夠的耐心。」

    「因為葉雨凝這顆炸彈就要炸了,對嗎?」樊狸對著熊貓點點頭。「我已經答應了舞媚焱,她說你可以給我建議,告訴我如何去阻止葉雨凝。」

    「沒錯,舞媚焱這人就是厲害,一下就把你將死了。」熊貓在樊狸面前攤開文件,但是上面的花樣太多,樊狸哪有時間去一一閱讀,他只看到一些殘損的屍體,一輛被打穿的坦克和不少彈殼。

    「我先說一下對方的實力。葉雨凝,機械天才,可以製造任何機器,並且對秦子揚的監獄瞭如指掌。謝凌,她的能力你很清楚,具有驚人的破壞力,她的方天畫戟可以打破監獄的大門,她的鐵拳呢,也可以砸毀一輛坦克。舞媚焱,精通潛隱和奇門遁甲的刺客,她算是裡面最危險的敵人,不過還好,她是我們的人,不會對你下死手。葉雨凝手下的六位女警,機關槍、空谷、幽蘭、扈朋玥、玫瑰和白雪,這六個人實力非凡,而且對於白雪你是很陌生的,她總是幫助葉雨凝在幕後策劃,很少露面。剩下的就是葉雨凝召集的敢死隊,就目前看來,這些人的規模已經達到了三百人,如果讓他們綁著玫瑰研製的炸彈或是葉雨凝製造的機械,同樣會造成驚人的破壞力。」

    「我和白雪有過一面之交,只是她的實力我不是很瞭解。」樊狸回想著那次在新月飯店見到的一直低著頭沉思的女警,裡面的人後來他都見到了,只有這個人到今天為止都沒再露面,葉雨凝也沒提過她。「如果她是個聰明的主,那麼我們同時面對葉雨凝和白雪兩個天才,對方又熟悉地形,我們是不是有點……被動啊。」

    「如果不被動,雨凝肯定會把你視為和塔隆一樣的礙腳石,到時候,別說你,珈藍、凱弩和你的其他朋友都會有生命危險。」身邊突然傳出女聲,樊狸看著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子,現在她抬起頭,翹著二郎腿轉向樊狸,樊狸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你……潘明月?」

    「呦,你的記憶力不錯啊。」她一揚嘴角。

    「你不是已經……」

    「那件事情就不要問了。」潘明月陰沉下臉。「白雪不過在經商方面偶有奇效,在針對『蟻巢』的戰略方面就會大打折扣,我們要擔心的是葉雨凝,她可算是個『蟻巢』的剋星,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聰明至極又常常躲在幕後的人。」

    「什麼人?秦子揚嗎?」

    「子揚還在監獄裡面,怎麼可能是她,不過此人與子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曾經是秦子揚的密友,後來又成為對頭,也就是這個人,在『蟻巢』的低谷期,從墳墓裡面將葉雨凝挖了出來。」

    「挖出來?」說到挖墳,樊狸猛地一顫。

    「怎麼了?」看到樊狸想到了什麼,熊貓和潘明月對視了一眼。

    「你們說的這人是不是留著一頭火紅的長發,手裡拿著一把血紅色的長劍?」

    看著樊狸這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潘明月點點頭。

    「紅色的長劍我不知道,但是此人確實留著紅色的長頭髮,她天生一頭紅發。」

    「我曾經見過此人走到一片墓地,挖開棺材,用長劍插住了什麼東西,那個角度我看不到棺材裡面的人。說起來你們可能覺得奇怪,那只是一個夢,當時我在幽都昏死過去,就做了這麼一個夢。」

    「這麼說,你在夢裡見到了倪梓瓊?」

    「倪梓瓊?你說這個紅發女子是現在紅遍大江南北還上過春晚的倪梓瓊?」樊狸驚得張大嘴巴,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在做關於伏雷得姆的夢時,看到了倪梓瓊,並且倪梓瓊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沒錯,是她。最近她總是拋頭露面,參加節目、巡演,正因為這樣,我們才難以判斷她是否也參與了葉雨凝的計畫。此人與人交流的方式很特別,她可以通過夢境與人交流,也就是說,她完全可以不同葉雨凝見面,就可以向她傳達消息。這也是我們派人跟蹤了她兩個月都毫無結果仍然保持懷疑的原因。當然她也可以入侵任何人的夢境,將別人拉入自己創造的夢境中,不過她每次創造夢境都會留下記號,那就是所有的夢中都會出現同一個紅色的物體。」

    「那麼這個人……可怕嗎?」樊狸難以想像一個經常出現在電視裡面的明星會是如此讓人捉摸不定的人,還是「蟻巢」的特工,他昨天還聽過她的歌曲,這傢伙在唱歌方面有著極強的天賦,是近些年雄起的歌手。

    「這麼說吧,在她隱退的一段時間內,曾擔任『蟻巢』指揮官的私人軍事顧問,其謀略和雨凝不相上下。」

    「好吧,這麼一說,葉雨凝勝券在握了。」

    「沒錯,我們的工作很難,難的就是我們一定要讓葉雨凝救出秦子揚,但是同時又不讓她實行計畫。」

    「這是什麼意思?」樊狸瞅著潘明月微笑的臉。這個大眼睛美女笑裡藏刀,如果不是事先瞭解到她的聰明才智,自己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和天才掛鉤,如果自己沒有接觸「蟻巢」,潘明月在他眼中充其量就是一個鼓手。

    「讓雨凝覺得自己成功,不就是做夢嘛!他們都說你聰明,我看你怎麼這麼笨!」潘明月突然一敲桌子,那一臉的微笑立刻變成了不耐煩。

    「你的意思是找倪梓瓊幫忙?」

    「要不然呢?我們寡不敵眾,一方面不能和一個瘋子面對面的談,一方面又不能拉攏『蟻巢』的士兵,『蟻巢』正處於黑暗期,決不可能和我們聯合。既然葉雨凝喜歡演戲,那麼我們干脆就給她演一齣好戲,等她反應過來後不僅不會生氣,而且會感謝我們的。」

    「可是你怎麼就肯定倪梓瓊會答應幫助我們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潘明月歪著頭看著樊狸。「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絕對的事情,況且倪梓瓊也不是傻子,舞媚焱那個胸小無腦的傢伙都能看出葉雨凝的瘋狂,她一個曾經的軍師再看不出來,我就對她太失望了。」

    「那怎麼聯繫她呢?」

    「當然是你自己想辦法了。」潘明月對著樊狸充滿奸邪地一笑。「他們都說你聰明,我就給你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來改變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她將一張演唱會門票往桌上一拍。「倪梓瓊將會在後天進行演出,地點是京都,怎麼讓她相信就要看你的能力了,你可別辜負我這張演唱會門票,這玩意可花了我一千多塊錢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6
第五十二章 歌手倪梓瓊



    自從藍帕和秦子揚相繼離開後,「蟻巢」度過了群龍無首的黑暗競爭,進入了更為黑暗的統治。目前「蟻巢」由三個投資商直接領導變成由他們提拔的「蟻巢」軍官克拉姆‧楊領導。藍帕在位的時候,他曾是藍帕的親信,是那一撥和藍帕打天下的能臣之一。如今,第一指揮官藍帕被解僱,第二指揮官秦子揚入獄,第三指揮官沙克‧格瑞不知去向,這個重擔就落在了克拉姆‧楊的身上。

    在「蟻巢」,總是流傳著一些關於克拉姆‧楊的風流事蹟,比如他喜歡搖滾音樂,有一副好嗓子,經常光顧京都的livehouse,唱黑嗓;比如他更換女友的速度比葉雨凝研究新武器的速度還快;比如他總是在「蟻巢」的重要會議上缺席,卻在休息室頻頻亮相……克拉姆‧楊的身上總是瀰漫著自由散漫的氣味,以至於他被提拔上來後,引起很多軍官的不服氣。可是楊畢竟是和藍帕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其謀略和實戰能力不可小視,而且加上投資商的陰影,眾人表面上對他服服帖帖的。

    這一天比平常顯得格外光亮,是因為克拉姆‧楊要求工人在辦公室前開個天窗。「蟻巢」是建造在山巒之中的巨型基地,起初是藍帕發現了這麼一塊寶地。那是一座古墓,古代工人們鬼斧神工般挖空了半山腰以下的山峰,利用及其險要的地勢保護墓穴。後來,經過國家的認可,藍帕和投資商們商量在這裡繼續開鑿山體,建造基地,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最終成為眼前這個將一座座山峰從中貫通的龐然大物。克拉姆的這個天窗,直接開到山體外面,所以他能夠坐在密閉的辦公室裡還能享受著迎面而來的涼風,實在舒服至極。而今天,他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涼風感到愉快,而是因為眼下的問題憂心忡忡。

    童戰——「狩魔950」的隊長瞪著猩紅的眼睛站在他面前,那佈滿血絲的眼球告訴楊,他自從「掠奪者」被劫以來,就沒有睡過覺,而讓他失眠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蟻巢」的損失,而是他失去了新娘。

    塔隆‧羅曼羅蕾在「蟻巢」奉獻的日子足有十五年之久,是資深的老兵,也是不少新兵的榜樣,是目前「蟻巢」的王牌人物。克拉姆明白,塔隆的死不僅僅對童戰是個打擊,對於「蟻巢」更是一個打擊,因為連塔隆這樣的精英都能因為某個根本查不到底細的敵人白白犧牲的話,那代表「蟻巢」真的就江河日下了。

    「我看了你上報的資料,也命人做了詳細的調查。隧道之中的攝像頭統統被黑掉,對方故意堵塞隧道,是為了隔開我們的士兵,這說明他們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強大,反而害怕我們的軍隊。」克拉姆說道。

    「插在塔隆腰間的匕首是塔隆自己的,對方明顯不想讓我們知道她們是誰。」

    「沒錯,『日落』的人沒有活口,沒人目擊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唉,自從倪梓瓊辭職以來,這邊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克拉姆‧楊擺弄著報紙。「而且高層一致認為針對秦子揚的研究最為重要,把精兵良將都派到監獄那裡去,我們就更不好做事了。」

    「一群沒用的飯桶,當初若不是他們,秦子揚也不會提出異議,藍帕和秦子揚就不會反目,唉……」童戰長嘆一聲,然後坐在椅子上。

    「對了,高層暫時將『狩魔950』調到監獄去,讓你們看守秦子揚,我不知道目的是什麼,這群高層似乎只把我當成玩具來看。」

    「自從藍帕離開後,我們就都成了玩具。」童戰一錘旁邊的桌子,將上面的菸灰缸震得直響。

    樊狸回到倉庫馬上定了去往京都的機票,這次除了帶上保鏢珈藍外,他還找到了汪高飛。他們在演唱會附近的酒店住下,樊狸就開始琢磨如何能夠單獨見到倪梓瓊。他要找到機會先溜進後台,可是靠他這點能力,還沒進後台就會讓保安趕出來,於是他想到了汪高飛。他慶幸自己認識這麼一個總是保持著熱血沸騰的富二代,昨天他找到汪高飛,和他講述了一遍在幽都下的事情,把這個富二代迷得雙眼冒光,自然而然地同意了這次北上,而且他還托關係替換了後台保安,到時候他們三個穿著保安制服遊走在後台,不怕有人質疑他們的身份。

    他們三個搭地鐵抵達現場,七點鐘走到體育館的時候,發現外面站了一排排來自全國各地的粉絲,每個地方的粉絲團都準備著橫幅,正坐在路邊聊天。樊狸匆忙掃了一眼,他們大多都是高中生和大學生。倪梓瓊是個九零後九五前,她的巨量粉絲之中這個年齡段的佔據了大多數。

    「這群人就這麼幹站在這,倪梓瓊會看到嗎?」樊狸問道。

    「當然會,這演唱會是七點入場,七點半的時候開始,到時候這些粉絲會等待倪梓瓊來,迎接完之後才會進去。」

    「那倪梓瓊什麼時候會來?」

    「我哪知道,這要看交通狀況,一般都不會太晚吧,有時候比我們早,有時候比我們晚,不過就目前來看,倪梓瓊入場肯定比我們晚。」

    一看這汪高飛就是經常參加演唱會的老人物,樊狸暗自叫絕。周圍的粉絲看上去一個個激動萬分,很多都舉著倪梓瓊的照片,這讓樊狸不由想到之前那個恐怖的夢。

    「唉,可惜了。」樊狸低頭看著潘明月交給自己的門票,這還是中間最前面的座位,一抬頭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倪梓瓊那張臉。

    「你這票是從哪來的,這樣的座位都要很早去買的。」汪高飛搶過樊狸手中的門票直樂。「你這位置很牛逼啊,說吧,是不是預謀很久了。」

    「哪有,我的確聽過不少她的歌,可是真沒有這個精力那麼早就計畫這個,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幫助我們處理焦屍事件的那些人嗎,就是她們送的門票。」其實樊狸並沒有透露熊貓他們的名字,他也不可能把葉雨凝、謝凌的名字告訴他,他只不過編了幾個名字,然後添油加醋,將汪高飛的焦點引到心奴身上去,反正心奴已經死了。

    「我們就和這些腦殘粉一樣在這裡等?」珈藍耐不住性子問道。

    「不,一會入場的時候,我們從後門進去。」汪高飛指著側面,到時候倪梓瓊從那直接進去,然後抵達休息室,最後去準備室,我們就在她最後的落腳點潛伏著。」

    「等會,她的準備室可不是一般保安能夠進去的吧?」樊狸問道。

    「當然,這就要靠你了。」汪高飛轉向珈藍。「到時候你解決那些保安,我們喬轉打扮再混進去,放心,倪梓瓊來得這麼匆忙,還要趕場,根本認不出我們來。」汪高飛對著珈藍和樊狸眨眨眼。

    七點鐘開始入場,他們如願以償混到後台去,外面已經傳來尖叫聲和歡呼聲,倪梓瓊應該已經來了,樊狸剛剛穿上制服,透過窗戶看到外面停著一輛轎車,粉絲將轎車圍得水洩不通,從車子裡擠出來的保安將這些粉絲分成左右兩撥,讓出一條道路。

    「別看了,我們時間有限。」汪高飛朝著樊狸的腦門一彈。「走。」

    三人走出更衣室,汪高飛從衣服兜裡面取出一份地圖。

    「你這東西都準備好了?」

    「當然,我事先找人準備了一張,防止這裡面過於複雜,浪費時間,但是我突然發現這張地圖我看不懂,是英文的。」汪高飛對著樊狸哭喪著臉,這是珈藍拽過路過的保安,對著他甜蜜一笑。

    「您好,您知道準備室在哪嗎?我是倪梓瓊的粉絲,想提前過去,在那裡等著她簽名。」

    「順著這條道你往前走,在第二個交叉口的時候左拐,那裡有保鏢,你看到他們就知道在哪了。」此人一口京腔。

    「走。」珈藍拍拍汪高飛的肩膀,他已經啞口無言,只能將手中的地圖丟進一邊的垃圾桶。

    按照保安告訴的路線,他們果然找到了準備室,外面有三個穿著便衣的人耳語著。

    「你看到沒,那就是倪梓瓊的經紀人,他竟然提前來了。」汪高飛指著其中一個穿著襯衣的男子說道。

    「那我們要連同他的經濟人一起湊暈嗎?」珈藍有些猶豫。

    「都到了這個時候管他什麼經紀人的。」樊狸回答道,於是珈藍獨自一個人朝著那三個人走過去,那些人似乎沒有留意已經走到身邊的珈藍,她揚起一拳直接將一位保鏢擊倒在地,一記飛腿掃倒另外一個,然後轉身一拳頭打在經紀人的鼻樑,他頓時就失去意識跌倒在地。

    「快點!」汪高飛小聲叫道,他們三個麻利地將三個倒霉蛋拖進準備室,珈藍和汪高飛裝模作樣站在門口。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倪梓瓊就出現在視野之中,身後還跟著一些人,應該都是保鏢吧。看到倪梓瓊本尊,汪高飛激動地差點蹦起來,珈藍狠狠捏了他的大腿。

    「王哥在裡面等著您呢。」倪梓瓊走過來後,汪高飛微笑著對著倪梓瓊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籤字筆。「能簽個名嗎?」

    倪梓瓊無奈地朝著身邊的保鏢瞅了瞅,然後接過筆和本寫下自己的名字,將本子扔給汪高飛,焦急地推門走進去。

    「快點,時間不多了。」她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沒料到汪高飛突然將她一推,把她推進門去,一隻手將門關上,緊接著對著珈藍使了個眼色,這時珈藍已經一腳踢到最近一位保鏢的下巴。

    「搞什麼哦!」倪梓瓊聽到外面的聲響,想把門重新拉開,突然感覺到肩膀多了一隻手,她轉頭看到站在身後的樊狸。

    「嗨!」樊狸舉起手打了個招呼。「我……叫樊狸,我也是你的粉絲,我來吧……」

    「你有毛病嗎?」倪梓瓊厲聲打斷樊狸的話,抬手將樊狸推後一步。「滾蛋,不然我叫保安了。」

    「別別別,其實我想說,我們在夢裡面還見過呢,只是……唉,算了,我來就是想和你說啊……那個潘明月想讓我找你談談,我知道是你從墓地裡面將葉雨凝挖了出來,但是你也應該知道現在的葉雨凝已經被**矇蔽了雙眼,她只想著救出秦子揚,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為此不惜大開殺戒。」

    「你這亂七八糟說了些什麼!」倪梓瓊轉身狠狠敲了敲門,發現門外已經鴉雀無聲了。

    「我知道你趕場,如果你不按時抵達舞台,有人就會說你耍大牌之類的話了,所以你目前能做的就是搞定我。」樊狸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倪梓瓊回頭一看,樊狸正拿著她最喜歡的高腳杯,旁邊還有一瓶紅酒,樊狸沒見外,直接打開紅酒,將裡面的液體倒了出來,可是就在液體傾洩出來的時候,他卻瞪眼咋舌。

    這紅色的液體,這熟悉的高腳杯,正不是他夢中屢次看到的伏雷得姆端著的液體嗎?剛才自己只是故作鎮定,想喝酒壓壓驚,沒想到卻碰到了驚喜。

    這次,樊狸抬頭對著倪梓瓊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巴。

    「伏雷得姆……我們好久不見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6
第五十三章 藍帕和他的部下們



    「潘明月和我說過,你可以操縱別人的夢境,但是會留下一些……線索。」樊狸低頭看著手中盛著紅色液體的杯子。「比如這個。我開始不明白潘明月的話,是因為我不懂你是如何操縱別人的夢境,還以為是《盜夢空間》裡面演的一樣。剛才不經意看到這個,我開始明白,原來我長久以來見到的那個伏雷得姆,就是你給我夠設出來的夢境,它更像一段故事。」

    倪梓瓊點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手錶。

    「我馬上就要上場了,你再耽誤時間,那些網民們又要說我耍大牌了,今晚十一點鐘我會聯繫你,到時候我們再說明一切。」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樊狸只能坐在台下面看著倪梓瓊的演出,而汪高飛和珈藍只能花高價從黃牛那買了一張外場票坐在最邊上。樊狸還是第一次看演唱會,沒想到這裡的氣氛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活躍,他以為所有人都會站在前面,不停地對著倪梓瓊喊著「我愛你」之類的話,還會有一群年齡較小的孩子激動的哭出來。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看到的只是在台上大秀唱功的女歌手。

    樊狸在遇見葉雨凝之後,就感受到了音樂帶給他的力量。和葉雨凝一起彈唱的時候,他無憂無慮,就像剛出生的孩子一樣。現在,他彷彿也感覺到一切困難和焦慮都離他而去,只剩下享受。他舉著手隨著節奏揮舞著,時而雙眼微閉,時而跟唱,這一刻,他輕鬆愉快,彷彿世界的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演唱會結束後,樊狸呆坐在座位上,面前人潮洶湧,大家都朝著出口擠過去,完全不見珈藍和汪高飛的影子。這時他只感覺全身酥軟,整個人攤在椅子上,完全沒有力氣站起來,眼皮也因為疲憊,如同千斤般沉重。

    「演唱會門口向東走二百米有個串店,我們在那裡見面。」眼前出現了一片熟悉的草原,樊狸回過頭,看到的不是伏雷得姆,而是端著高腳杯的倪梓瓊。這影像很快消失,他恢復了正常,便撥通了珈藍的電話、

    「你們向東走二百米有個串店,我們在那裡見面。」

    「什麼串店,叫什麼?」

    「我也不知道,倪梓瓊也沒說。」樊狸說完後,發現周圍有一對兒小情侶瞪著眼珠子看著自己。

    「你認識倪梓瓊?」女孩問道。

    「當然不認識。」樊狸傻笑道。

    「走吧,就是裝逼的。」他聽到那女孩的男朋友小聲嘟囔道,他心想:你才是裝逼的呢,要不是情況所迫,我讓你見見神仙。

    好不容易擠出體育館,他一路小跑向東去。到了目的地,珈藍和汪高飛已經站在店面門口,他抬頭一看門牌,怪不得倪梓瓊沒提串店的名字,原來這個地方只有這麼一家串店。

    「她已經來了。」汪高飛指了指一邊的豪車。「這應該就是她的吧。」

    「可能吧,我們進去看看。」樊狸回答。走進串店,看到幾個白頭髮白鬍子的老店員,樊狸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個串店肯定和迷城的咖啡店有著某種聯繫,瞧瞧這幾個年邁卻精神飽滿的大爺,一定不是一般人。

    「三位這邊請。」果然,其中一位大爺看到樊狸後笑眯眯地將他們引到一個包房,樊狸推門而入,倪梓瓊一個人坐在包房之中。

    「沒想到『蟻巢』的退伍老兵也喜歡燒烤。」坐下來後,樊狸說道。

    「他們總不能都喜歡煮咖啡吧。」倪梓瓊回答。「是明月讓你找我的?」

    「沒錯。」

    「看來我猜得沒錯,明月沒有死,子揚和藍帕不過再演一場戲,只可惜葉雨凝不知道里面的秘密,這個可憐的丫頭,被騙得團團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這不是今天的重點。我料到會有人找我幫忙,卻沒想到是潘明月,也沒想到這個使者會是你。怎麼?對我這段時間的開導滿意吧。」

    一邊的汪高飛和珈藍完全不懂倪梓瓊的話,汪高飛還在享受和明星面對面的快感。

    「我很奇怪,既然是你將葉雨凝挖出來,你為何不幫她,反而頻頻出現在我的夢中,幫助我排憂解難。」

    「我問你,天下這麼多人,葉雨凝為何選擇你去幽都?」倪梓瓊拿起茶壺給樊狸倒滿茶水,汪高飛看到後也舉起自己的茶杯送到倪梓瓊面前,一臉嬉笑。

    「我是個盜靈人,能夠給她帶出她想要的。」

    「說對了一些,這個年代,能成為盜靈人的人實在是難得,還能駕馭聽靈之音的盜靈人就更是鳳毛麟角了。她覺得你是幫助她完成大業的重要之人,但是她沒想到,你也是阻礙她最後一步的麻煩蛋。不廢話了,我想聽聽潘明月想讓我做些什麼?」

    「她說,秦子揚一定要放出來,這毋庸置疑,但是葉雨凝不能因此失去理智,雖然她現在已經像顆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所以要阻止葉雨凝殺害『蟻巢』的士兵時,同時要讓她將秦子揚救出來。」

    倪梓瓊聽後,胳膊拄著桌子,雙手捂著臉。

    「全天下的難活中,就我這塊是難於上青天的,她就沒想到葉雨凝的智商完全有可能識破我們的計畫嗎?」

    「這麼說你同意了?」樊狸的話讓倪梓瓊略顯吃驚。

    「我已經同意見你,當然決定幫這個忙。在葉雨凝殺掉羅曼羅蕾之後,我就已經發現,她有點喪心病狂了,這樣的人再配合著她手底下那一群同樣喪心病狂的女警,加上謝凌和舞媚焱,肯定會對『蟻巢』造成不小的打擊,如今的『蟻巢』不堪一擊,倘若再死那麼一兩隊的精英小隊,那這個世界就徹底沒救了。所以,我有什麼理由不同意你的邀請。」倪梓瓊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很難辦。」

    「對我而言,沒有任何難辦的事兒。」六個小時後,在迷城新月飯店對面的咖啡店裡,樊狸帶著倪梓瓊走進來,剛坐在潘明月對面,她就來了這麼一句,旁邊的熊貓很是尷尬,兩個曾經的指揮官私人軍事顧問坐在一起,難免要有點磕磕碰碰,況且秦子揚和倪梓瓊還是對頭,潘明月理應不給她好臉。

    倪梓瓊突然一拍桌子,桌子上瞬間出現了一盤圍棋,潘明月的那邊是白色,倪梓瓊的這邊竟是紅色。

    「很難想像有這麼一天,兩個很聰明,但是被世人認為是很短命的天才,在一起想要改變世界的命運。上帝創造了我、你、秦子揚和藍帕這四個命運相互交織並且互相對立的人,是不是有點矛盾了。」倪梓瓊微笑著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

    「怎麼會,上帝不還創造了一個葉雨凝嗎?有時候我覺得,舞媚焱並不是融合團隊的,葉雨凝才是。」潘明月沒有拿出棋子,而是揮了揮手,眼前的棋盤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份文件。「這是葉雨凝的最新動向,她的位置,她準備要幹什麼都在裡面。」

    「你什麼時候開始監視自己人了?」倪梓瓊拿起文件胡亂翻了翻。

    「在葉雨凝即將墮入黑暗的時候,你比我明白藍帕當初為何要同意秦子揚的計畫,所以你更明白葉雨凝的價值,沒有秦子揚的葉雨凝就是一顆足以毀滅『蟻巢』的炸彈,『蟻巢』雖然面臨**的危險,可是沒了『蟻巢』,你覺得世界還安全嗎?」

    「你就沒考慮,沒有了秦子揚,你、我、藍帕和他的小算盤,還有關於重操舊業的計畫,連『蟻巢』本身都會成為歷史嗎?」倪梓瓊站起身,經過熊貓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熊貓只是對她一笑。倪梓瓊走到包房的一邊,看著上面張貼的海報,看著秦子揚那張自信的笑臉。

    「你什麼意思?」潘明月仇視著倪梓瓊的後背,樊狸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段她和倪梓瓊之間的恩怨情仇。

    「樊狸,我說過,你是難得一見的人才。當全世界的**絲都決定泡在網絡和迷醉的生活之中時,你卻沿襲傳統,認真學習盜靈之術。你的爺爺因為幽都的事情捲入一場紛爭,你的父親因此賠掉了性命,而你,現在夾在『蟻巢』和葉雨凝之間,這只能說明,你與眾不同,太與眾不同了!」倪梓瓊沒有理會潘明月的問題,而是轉過身拉著椅子坐在樊狸的對面,拿起高腳杯,倒了一杯紅酒,一杯遞給樊狸,一杯遞給自己。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樊狸。」倪梓瓊抿了一口,露出滿意的悅色,她繼續道,「從前有個非凡之人名為藍帕,他想建立一個保護人類文明的防禦網,就拉攏了三個大名鼎鼎的投資商,一同建立了『蟻巢』。後來,藍帕發現,『蟻巢』雖然每年都能得到資金來培養新兵、研究科技,可是卻有一股潛在的火藥味。他經過調查,便慢慢發現,三個投資商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蟻巢』的根基,他們加入『蟻巢』的目的,就是想要製造機會將對方一舉消滅,而藍帕,就像一個沒有主見的首席執行官,被他們三個當成玩具來玩弄。」倪梓瓊站起身,轉頭看了一眼潘明月,她沒作聲,而是做出一副準備聽聽故事的樣子,旁邊的熊貓也是一副認真的姿態。

    「於是,藍帕提議,隨著軍官步入老年,『蟻巢』的高層領導階級開始變得懶散,他向投資商提議培養一批新人來代替這些老人。這三個投資商覺得這就是一個小政策,而且認為新人比起老人更加容易被利益驅動,他們還正愁著如何將藍帕手下的死忠換成自己的傀儡,於是他們就同意了,而且撥給藍帕一筆巨款。藍帕拿著這筆錢大刀闊斧做了一些改革,更重要的是培養了一些難管教的新人,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我們。漸漸的,秦子揚的自信和大膽讓投資商們看到了危險。他們發現,這個藍帕一手栽培出來的新人不僅不被利益所驅動,而且竟然有想要清除他們的野心,於是他們就費盡心思刁難藍帕,後來,藍帕和秦子揚就演出了這一場好戲,為了就是能夠推翻投資商的統治。而他們的計畫,就是納入葉雨凝,利用葉雨凝的性格撕裂投資商與『蟻巢』之間的關係。只可惜,這個計畫剛剛有了起色,就被狡猾的投資商識破了,藍帕不得不做出應急手段,解除葉雨凝和『efq'這六個女部下的職權。最有主見的秦子揚進了監獄,最聰明的潘明月詐死,瑪莎、舞媚焱和謝凌被解僱,可事實上,只有葉雨凝是真正死去了。藍帕這個決策表面上是讓投資商安心,實際上是為了保護這五個女部下,因為對他和秦子揚而言,葉雨凝不過是個工具,她聰明歸聰明,可是只有秦子揚能夠控制住她。但是誰都沒想到,葉雨凝並沒有死,她和潘明月一樣是詐死,而且策劃她詐死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子揚。」

    倪梓瓊說完後,扭頭看了看潘明月,潘明月輕嘆一聲。

    「我是最近才猜出來的,我見過藍帕一面,他對葉雨凝的出現也很驚訝,而且對秦子揚的背叛很失望。」

    「老人畢竟只是老人,他想要新鮮血液,我就給他新鮮血液。」倪梓瓊舉起酒杯,瞪著裡面猩紅的液體。「而真正的新鮮血液並非是秦子揚,而是我們面前的這個樊家大少爺。」

    「我?」倪梓瓊說完,樊狸不自然地一笑。「這是什麼意思?」

    「葉雨凝讓你進入幽都,只是為了那個紅寶石掛墜,是為了讓謝凌拿到她的武器,而你為何又擁有了攝靈,你就不感到奇怪嗎?而且關於你爺爺一系列的事情,不也是充滿了神秘色彩。」

    倪梓瓊這麼一說,樊狸的確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想問,這時潘明月又插話了。

    「攝靈?藍帕什麼時候交出的攝靈?」潘明月一拍桌子跳起來,旁邊的熊貓只是靠在椅子上,她這樣一驚一乍都沒有嚇到他,不簡單啊。

    「你這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其中的意思。」倪梓瓊一轉身來到潘明月面前,兩人眼對眼,鼻子對鼻子的,幾乎就要挨在一起。

    「新鮮血液……」潘明月扭頭看了看樊狸,一副失望的樣子,然後癱坐在椅子上。

    「對不起,其實我和子揚的交情比你和她的長,我即將加入『蟻巢』的時候,邀請她來我的演唱會,她雖然拒絕了,但是我們還是成為了私底下的好朋友,直到到了『蟻巢』我們之間才產生隔閡。我也對藍帕的計畫感到失望,畢竟我不希望秦子揚會被人拋棄……」

    「等等,你們說的話我有點聽不懂了,你們不是一直在說我和攝靈的事情嗎?」樊狸打斷了倪梓瓊的話。

    「如果藍帕對秦子揚信心百倍,你依然還是那個迷城爬蟲店的老闆。」倪梓瓊重新坐在樊狸的對面,說道:「秦子揚入獄不過是藍帕給她準備的後路,可是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辭職後藍帕找到我,以讓我重回歌壇的條件幫他,幫他將你一步步引到幽都,引到攝靈面前,引導你一直走到了現在。」

    「這麼說,葉雨凝就算救出秦子揚,秦子揚也未必能夠和曾經一樣輔佐藍帕奪回『蟻巢』了,這麼一說,葉雨凝這一切不都白忙乎了嗎?」

    「你錯了。」這次是潘明月代替倪梓瓊回答道。「雨凝很聰明,善於偽裝,玩弄情感,有謀略,但是卻沒有野心,她不想參與『蟻巢』的明爭暗鬥,只想自己一個人唱歌做菜。她救秦子揚,完全是把子揚當成是家人,她沒有家,『efq'的成員就是她的家人,所以她才這麼不顧一切地想要救出秦子揚。」

    潘明月說完後,樊狸深呼一口氣。他開始同情葉雨凝,她的動機沒錯,她只想有一個家,不過分,可是代價太大了。唉,上帝果然是公平的,葉雨凝有一副好皮囊,一副好嗓子,一手好廚藝,不愁吃穿,但是就算是這樣,她的生活依然充滿了坎坷。

    「我覺得,雨凝還是純潔的。」這算是熊貓自樊狸進來後的第一句話,聽了她的話,倪梓瓊和潘明月都點了點頭,但是熊貓的眼睛只盯著樊狸一個人。

    「能阻止雨凝的只有你,上一個給她帶來希望的是秦子揚,但是如果當她打開監獄,看到秦子揚並不是她想像中的一樣時,她就會失望、絕望,變得無法自控,到時候,就算我們的計畫天衣無縫,也會頃刻間毀於一旦,所以我希望下一個能夠給她帶來希望的是你,畢竟,種種線索表明,她喜歡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7
第五十四章 兩個天才



    喜歡,喜歡有什麼用?就算是樊狸站在葉雨凝面前告訴她,你這樣做不對,你會毀了藍帕的心血,她也會不假思索地用加特林將樊狸打成肉泥,潘明月說的沒錯,葉雨凝眼中只有秦子揚的安全。

    不過樊狸心中卻暗喜一陣。不知何時,他已經對葉雨凝產生了感覺,倒不是熱戀中的那種難捨難分,而是一種奇妙的期盼。剛剛見到雨凝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到新月飯店去和她唱歌,後來她的警長身份暴露,他竟然期盼著能夠見到警長。其實他眼中的葉雨凝沒有倪梓瓊和潘明月所說的那麼複雜,沒有偽裝大師和天才機械製造師的影子,只有那個執著的女孩兒,只有那個總是懷揣著夢想的警長。他覺得,無論是天才還是鬼才,倪梓瓊和潘明月都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人心底的那份純真,如果把事情剖析的很複雜,有可能涉及到關於葉雨凝喪心病狂的猜想,可是如果簡單想一想,為何一個喪心病狂的人肯坐下來和你整夜整夜的唱歌,為何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會幾次解救樊狸,對於這點,樊狸認為熊貓說得對,雨凝是純潔的,但是卻被覆仇包裹的過於嚴密,她就是那一束含苞待放的荷花,沉浸在世俗的淤泥之中。幽都、爺爺、葉雨凝、「蟻巢」、藍帕……這些短時間內讓樊狸腦洞大開的字眼,用一個詞形容就是「麻煩事」,可是和葉雨凝的遇見,卻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所以當倪梓瓊和潘明月都覺得眼下重中之重的是集結軍隊的時候,樊狸想的卻是找個機會和葉雨凝談談。

    「你有把握嗎?」倪梓瓊靠在椅子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問道,樊狸看了看手錶,竟然已經快要中午了,他們幾個都一夜沒睡,可看上去精神飽滿,尤其是潘明月,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完全看不到任何疲憊。

    「不試試怎麼知道。」潘明月代替倪梓瓊回答。樊狸知道,潘明月代表「efq」,而倪梓瓊是藍帕選擇的另外一條方案的直接策劃人,她們中一個是藍帕的plana,另一個就是planb,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那個plan最為重要。就潘明月而言,一旦她認可了倪梓瓊,就承認藍帕的確已經放棄針對秦子揚的一切計畫,那麼他培養的新鮮血液就從「efq」變成了樊狸,這六個女戰士就要退出舞台了,那麼保護秦子揚的安全就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所以她一定要維護她們自己的利益。

    樊狸認為,潘明月就像一把劍,而倪梓瓊卻是一面盾牌,倪梓瓊從沒有想要用「efq」的犧牲來換取「蟻巢」的勝利,而潘明月卻害怕倪梓瓊隨時都想拋棄秦子揚計畫。兩個人就樊狸能不能和葉雨凝面談的問題又談論到口乾舌燥,直到兩個小時後,熊貓的呼嚕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我說你就不能認真一點,這個咖啡屋裡面的事情關係到『蟻巢』的未來。」潘明月狠狠一拍熊貓的腦袋,將他從睡夢中拉回來。

    「一山不容二虎啊。」樊狸說道,熊貓肯定地點點頭。

    「你們都犯了一個錯誤。」看到潘明月和倪梓瓊都不說話看著自己,樊狸繼續說道。

    「什麼錯誤?」潘明月率先問道,好像對「錯誤」這兩個字有仇一樣。

    「我們的敵人……不是葉雨凝,不是秦子揚,不是『efq'和倪梓瓊中的任何一個,而是藍帕夢寐以求想趕走的那批人,而我們的目的,卻是阻止葉雨凝用極端的手法達到營救秦子揚的目的,所以你們兩個在這東拉西扯這件事情的後果對你們計畫的影響,是不是針對我們今天開會的目的,有些南轅北轍了?」

    樊狸說完後,發現倪梓瓊和潘明月都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小子有魄力,還從沒有人和我這麼說話過。」又是潘明月先說道。

    「可不是嗎,在你詐死之前,你潘明月可是明月集團的老大,每天對你獻媚的奴才一車一車的,而我呢,我只是個歌手,整天看著罵我的言論無言以對。」倪梓瓊用充滿欣賞的目光看了看樊狸。「他說的沒錯,我們的確南轅北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已經不是『蟻巢』的奴才,眼下是如何拯救雨凝的事情。」

    倪梓瓊這番話的確比樊狸的話有用,潘明月輕嘆一聲靠在椅子上不作聲了,剛才一股略帶質問的樣子也都消失了,這一刻,她彷彿從霸道女強人變成了一位清純萌妹子一樣。

    「我覺得,我們應該幫助葉雨凝救出秦子揚,雨凝又不是一條惡犬,見誰咬誰,如果我們的加入能夠讓她避免殺戮,我想她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樊狸說道。

    「我的確可以這麼試試,等救出秦子揚之後,再看看藍帕的態度。我只有一個要求,整個過程中不能讓雨凝知道我的存在,要不然她會接受不了……」

    「不!」樊狸大膽地打斷了潘明月的話,又一次引來了倪梓瓊的大拇指。「我見到雨凝的時候,她喜歡用那些民謠來向我哭訴一種漂泊在外的苦寒,她用音樂告訴我,她比誰都渴望家的存在,如果當初是你的死徹底毀滅了她心中的家,那麼也應該由你來補充她內心中缺失秦子揚的那部分,這樣……她也許就會放棄極端的手段。」

    潘明月聽完後沒有立刻反駁,她竟然點點頭對著樊狸一笑,然後看著倪梓瓊,兩人相視後頻頻點頭。

    「看來他的確很懂葉雨凝,那麼就這麼辦吧。」潘明月說道。

    半個小時後,四個人走出咖啡廳,倪梓瓊戴著墨鏡遮遮掩掩,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她一邊走路,一邊在電話裡和經紀人解釋自己為何不明消失。

    「她也真夠行的,誰會想到,一個大名鼎鼎的歌手,會是一個特工,而且她的經紀人也是夠命苦的了。」樊狸對著潘明月笑道。

    「命苦什麼啊,她的經紀人也是『蟻巢』聘請的特工。」潘明月的回答讓樊狸很驚訝。

    「你說什麼?」

    「那經紀人是藍帕一手提拔的,那時候倪梓瓊初出茅廬,很傻的一個姑娘,什麼都不懂,沒人幫忙怎麼行。」

    樊狸回想著那倒霉的經紀人被珈藍打暈的場景,只覺得這一切都很像搞笑電影裡面的橋段一樣。

    樊狸找到珈藍和凱弩,他驚訝的發現,珈藍還帶著汪高飛。汪高飛看到倪梓瓊和潘明月之後一臉驚喜,跑到她們面前就拿出本本要簽名。

    「別人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是個特別厲害的鼓手,每秒雙手24個連音,單手10個,雙踩30個,你簡直就是一台機器人!」汪高飛幾乎是撲到潘明月面前,嚇得潘明月一直往後退。

    「你見識過舞媚焱的潛隱和謝凌的噴火之後就知道潘明月為何敲鼓那麼激流飛速了吧。」在潘明月給汪高飛簽名的時候,倪梓瓊湊到樊狸耳邊小聲說道。

    樊狸笑著點點頭,回答道:「她是不是擁有過人的速度?」

    「那倒不是,我見過她打鼓的時候,雙腿肌腱都給崩斷啦。」

    「那豈不是很疼,難道她沒有痛感?」樊狸瞪大雙眼。

    「那也不是,每次打鼓的時候,她的肌腱都在正常和崩斷之間徘徊,這傢伙天生擁有超強的自癒能力,要不然藍帕和秦子揚怎麼選擇讓她來詐死。」

    樊狸只是略顯驚訝,葉雨凝、舞媚焱、謝凌和潘明月,還有旁邊的倪梓瓊,樊狸早已知道她們各個身懷絕技,所以並沒有格外的驚訝,不過如此看來,他心中便多了幾分好奇,那就是秦子揚到底是何等人物。種種跡象表明,無論是「efq」還是倪梓瓊,無論是「蟻巢」的敵人還是藍帕,都少不了秦子揚給他們帶來的影響。很久以前看過網上粉絲對秦子揚的介紹,說她是如何一個能夠左右人們心思的怪人,他只覺得那是過分神化了的秦子揚,可是如今,在見識過很多新奇事物之後,她覺得,秦子揚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神秘,而是一種信仰,一種屬於她秦子揚自己的信仰。

    晚上,潘明月請他們來到迷城最奢華的飯店。當樊狸看到閃著金色光芒的牆壁和晶瑩剔透的吊燈時,才發現這裡才是屬於潘明月的世界。她的一舉一動都分外優雅,有幾分高層生活的感覺,只是她那張娃娃臉,配合著一對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讓誰都想不到她曾經擁有的財力足以支撐「蟻巢」這樣的巨型基地兩年來的開銷。倪梓瓊偷偷告訴樊狸,這就是潘明月嚮往已久的生活,她自己都說過,她生下來就是注定要和黃金白銀打交道的人。

    可是樊狸卻在這紙醉金迷的生活中看到潘明月眼中的幾分無奈。如今的潘明月,靠著「蟻巢」撥給她的退休金生活,但是她仍然無法褪去奢華的光輝。這頓飯是倪梓瓊請的,潘明月卻反客為主。

    「我們既然要阻止葉雨凝以極端方法救出秦子揚,必須要有一個周全的計畫,樊狸,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潘明月正對著樊狸,樊狸從她的眼神中看到幾分命令,好似這不是在倪梓瓊的飯局,而是在「蟻巢」的會議室。

    「我要和葉雨凝談談,不論她能不能聽進去我的話,但是總要試一試,如果真的像熊貓說的,那也只能我去和他談。」樊狸看了一眼熊貓,他對著自己點點頭。

    「不過我們還是要做好準備,一旦我們和女警交手,我們該如何應對她們。」珈藍說道。

    「的確,葉雨凝的軍團加上舞媚焱和謝凌,的確是些硬骨頭,如果我和謝凌去談談,萬一她一高興反過來幫助我們怎麼辦?」凱弩插嘴道,他的話引來了潘明月和倪梓瓊的注意,潘明月突然爆笑起來,完全不顧剛才那份優雅。

    「這小子不會是愛上謝凌了吧!」天才們笑道,弄得凱弩一臉通紅。

    「這可沒準,我們第一次見到謝凌的時候,他就像被勾走了魂魄。」樊狸壞笑著看著凱弩。

    「你第一次見到葉雨凝之後,不也是整天魂不守舍的!」聽到樊狸在眾人面前數落自己,凱弩也不樂意了,指著樊狸說道。

    「如果我們在葉雨凝前一步救出秦子揚呢?」倪梓瓊一邊轉著筷子一邊說。「如果葉雨凝發現,秦子揚已經被我們救出去了,那麼肯定會感到意外,而且我們也會避免和她正面交手,化干戈為玉帛,何樂而不為?」

    「倪梓瓊,你知道葉雨凝前些日子幹了些什麼嗎?她劫持了『蟻巢』的貨物,那東西名為『剝奪者』,有了『剝奪者』,葉雨凝就可以從地下突破『蟻巢』的防禦系統。」潘明月說道。

    「對了,舞媚焱說,葉雨凝殺了塔隆,這麼以來,『蟻巢』必定會嚴陣以待,突襲肯定不是辦法。除非能夠裡應外合,你們不都是『蟻巢』的高層人士嗎?是不是可以潛入『蟻巢』,偷偷救出秦子揚。」

    「你當是看電影呢?」潘明月瞪了一眼樊狸。「唉,自從我們離開『蟻巢』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沒有任何權力了,如果有點舊交情,也只能是搞定某些士兵……」

    「那就夠了,我們不必瞞著葉雨凝救出秦子揚,我們干脆和她們聯手救出秦子揚,有舞媚焱和謝凌那樣的人,加上你和倪梓瓊這樣天才,搞定一個秦子揚不會很難吧!」樊狸打斷了潘明月下面的話,但是潘明月卻沒有給他白眼,而是眯著那雙大眼睛享受著「天才」這個詞帶來的快樂。

    「說的也是,如果葉雨凝選擇集結她的老朋友,而不是訓練一支女警軍團,估計如今秦子揚已經能坐在我們對面了。」倪梓瓊對著樊狸頻頻點頭,這時房子狠狠顫抖了一陣,珈藍立刻起身搭箭拉弓,這突然舉動嚇了潘明月一跳,她舉起雙手瞧著珈藍。

    「喔喔喔!你這是干什麼,別一驚一乍的。」潘明月看著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正用弓箭對準房門的珈藍。

    「外面有東西,小心。」珈藍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粗魯地撞開,坐在最近處的倪梓瓊以極快地速度鑽到桌子底下,她的座位頃刻間被某物劈成兩半,珈藍兩箭出手,只見一人被釘在牆上,那正是開咖啡廳的白髮老兵,只是他雙眼通紅,五官都冒著青煙。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7
第五十五章 怒焰



    經受珈藍兩箭之後,那老頭突然一聲怒吼,一股怒意上頭,接下來的事情樊狸用鼻子都能想到,只見他全身冒起青煙,拔掉身上的木箭,朝著珈藍就撲過去,珈藍抬手一蹬椅子,揪著頭頂的吊燈閃過攻擊,那自燃者直接栽到椅子上,將椅子壓碎。

    「原來這就是自燃者。」距離老頭半米都不到的潘明月竟然沒有害怕,也沒有像倪梓瓊一樣逃離,而是扶著下巴像看著動物園裡面的新鮮品種一樣瞧著他。

    只見那老頭一躍而起,朝著潘明月就撲過去。

    「小心!」樊狸和凱弩一同向著那邊衝過去,可是老頭的雙手已經夠到潘明月潔白的脖子,這時潘明月閃電般地抬起雙手握住老頭的雙手,由於老頭衝力太猛,頂著潘明月一直碰到牆壁上,不過潘明月並沒有因為老頭的滾燙身體產生反應,反而那老頭的雙手卻在一陣青煙之後被凍成了冰,緊接著他的胳膊、肩膀、脖子和胸口都開始結冰,幾秒鐘之中,他猶如一具剛剛從冷庫裡面拽出來的屍體,墜落在地。

    「老焦怎麼跑到這兒了?」潘明月扭頭問倪梓瓊,卻發現已經不見倪梓瓊的影子。

    「是我讓他來打下手的,誰知道會這樣。」倪梓瓊的聲音從桌子底下傳來。樊狸和凱弩將她從桌子下拉出來,她拍拍身上的土,一臉囧相。

    「別看了!趕緊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潘明月吼道。

    熊貓率先跑出飯店,迎面衝過來一位自燃者,看他正在燃燒的工作服,應該是這個餐廳的服務員,熊貓眼疾手快,在他還沒有撲到自己身上之前,一拳打在他的頭部,不愧是特種兵,自燃者竟然一扭身子失去平衡,凱弩藉著這個機會,接著一記抱摔將那自燃者扔了出去。

    跑出飯店,樊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建築物在熊熊烈焰中燃燒,大街上不是逃竄的居民就是倒地的焦屍,還有一些自燃者正在屠殺路人。

    「這……這……」樊狸被這樣的景象弄得一時語塞,珈藍一把揪住他的胸口。

    「你不是能和葉雨凝單線聯繫嗎?趕緊啊!」珈藍說完,已經箭在弦上,兩箭出手,對面一位想要撲上來的自燃者跌倒在地。

    樊狸取出手機,撥通電話,一陣盲音之後,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是樊狸一聽就不是葉雨凝的。

    「喂?你是……」

    「我是扈朋玥……我們受到了襲擊,那些自燃者又回來,我們……被困在中央公園……」扈朋玥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一陣嘈雜聲,夾雜著扈朋玥的叫聲,樊狸還想詢問葉雨凝的狀況,聲音卻戛然而止。

    「怎麼?」倪梓瓊和潘明月一同問道。

    「她們在中央公園,好像有麻煩了!」

    「走!」潘明月喊道。

    「怎麼走?」樊狸瞅著四周不斷逼近的自燃者,胡同裡,角落裡,旁邊的超市和地下停車場……他們從四面八方朝著飯店逼近,樊狸回過頭,發現飯店裡面也不斷走出一些蹣跚的自燃者,這些人的速度都很慢,好像在獲得了力量的同時,卻丟失了敏捷。

    「媽呀,老子今天算是死了,今天算是死了!」汪高飛突然捂著臉跪下來,這一聲算是叫醒了樊狸,他突然發現還有汪高飛這個喘氣的人在。

    「懦夫,亂說什麼!」潘明月一把揪起汪高飛。「你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沒用!」

    「有用有什麼用啊,這麼多……我們根本應對不了!」潘明月看到鼻涕和眼淚一同從汪高飛的臉上噴出來,這一瞬間,這傢伙竟然就崩潰了。

    「為什麼……我們沒有受到影響?」樊狸轉向倪梓瓊。

    「在浮躁的社會,也存在那些內心保留著平靜的人。」倪梓瓊不緊不慢地回答,她的聲音中沒有酷似汪高飛的顫抖,也沒有樊狸的猶豫,此時此刻,她真的就像伏雷得姆一樣鎮定自若。

    箭消耗的只剩下兩根,珈藍抽出兩把腰刀,對著凱弩和樊狸狠狠一點頭,凱弩抽出雙斧,樊狸喚出一把藍色的長槍。

    「如果我們今天必定要死,那麼我會很榮幸和你們並肩戰鬥。」凱弩盯著珈藍和樊狸說道。

    「好感人啊,可惜我並不想死。」樊狸剛想張開嘴說出一些發自肺腑的離別感言,但是潘明月的聲音跟隨著一團冷氣從他的耳邊經過,他一扭頭,潘明月不知從哪搬來一把長柄釘錘,她朝著最近的自燃者就是一錘。這長柄釘錘比潘明月高出兩頭,如此重量讓凱弩和熊貓這樣的壯漢都難以駕馭,潘明月這瘦小的身體竟然誇張地舉起戰錘,朝著衝上來的一位自燃者揮過去。這一錘子下去,那傢伙竟然腦漿迸裂,噴出一團熔漿狀的東西。

    潘明月一腳踢開自燃者的屍體,轉頭看著樊狸他們。

    「他們不過在燃燒自身的憤怒,如果打碎了他們的大腦,就不會產生激素刺激,他們就會死!」

    珈藍聽懂了潘明月的話,扶著凱弩抬起腳踢中自燃者的下巴,轉身一刀插進他的腦門上,狠狠一扭刀柄,那自燃者立刻像皮球一般洩了氣。

    「是個辦法,可是他們越來越多!」樊狸看著逐漸包圍他們的自燃者,這時面前的超市裡一聲爆炸,緊接著,一團血紅色的東西朝著這邊衝過來,將沿途上的汽車紛紛彈開,最後站在樊狸面前。樊狸定睛一看,頓時明白了什麼,這是一具漆黑的骷髏,穿著燃燒的鎧甲,他雙眼通紅,誇張地咧開嘴巴瞪著樊狸,好像在嘲笑他。

    「樊狸,你們幼稚的認為在幽都可以幹掉我,那個葉雨凝也是自作聰明,你們不過是血肉之軀,永遠無法消滅憤怒的主人。」心奴站直了身板,竟有兩米五的個頭,全身上下被燒紅的盔甲包裹著,難以想像什麼東西能夠傷的了它。

    「哈哈,看來人快齊了,舞媚焱、謝凌、潘明月、葉雨凝,還有難得一見的倪梓瓊,看來藍帕手下的糟粕匯聚一堂,看來我們重見天日的時候到了!」心奴抬手舉起一旁的破碎越野車,烈火很快包圍了車子,一陣翻騰舞蹈之後,竟然將這輛車子融化成為一把赤紅的開山斧。它雙手握著戰斧的一端,將刃端狠狠揮過來。

    「當心!」凱弩一聲嚎叫,便狼狽地趴在地上,樊狸學著他一樣撲倒在地,珈藍順著斧子揮砍的方向,踩著凱弩的後背一躍,從斧子的攻擊路線上方閃過去。

    巨斧砍到飯店前的石階上,還連帶劈碎了一個剛剛迂迴過來的自燃者。樊狸一扭頭,看到不遠處倪梓瓊正拽著已經嚇傻了的汪高飛藏到一輛貨車底下,而潘明月卻不見蹤影。

    嗖嗖!

    珈藍乘機兩支箭出手,準確地插在心奴的兩個火紅的眼窩裡,但是心奴並沒有受到影響,它甚至沒有感到疼痛,把斧子重新拎起來後,木箭已經在眼窩處燃燒。

    「無能、低等、下賤的種族!」心奴對著凱弩和樊狸再次舉起戰斧,這次它將斧柄舉過頭頂,卻遲遲沒有落下,而是發出一聲慘叫,半跪在地。

    樊狸突然覺得大腦嗡得一聲,心奴剛剛發出這一聲慘叫,幾乎刺穿了他的耳朵,他不僅僅聽到了高分貝的吼聲,而且聽到了來自心奴靈魂裡的哭嚎,那感覺就像百萬張鐵片互相摩擦發出的嘶嘶聲。

    「潘明月!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心奴對著身後的潘明月罵道,此時它的戰斧已經被潘明月凍在了原地,潘明月朝著它的左腿就是一錘,心奴朝著一邊傾斜過去。

    「凱弩!」珈藍對著凱弩嘶吼一聲,凱弩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半跪下來,珈藍登上他的肩膀,凱弩朝著心奴的方向猛地一跳,將珈藍送到空中,珈藍在空中旋轉一圈後,直接將兩把腰刀插進了心奴的兩個眼窩裡面。

    「啊!」心奴發出更為淒慘的吼聲,刺得樊狸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側躺在地,攝靈變成的長槍躺在身邊,他看到自燃者的腿出現在眼簾,模模糊糊的,又看到哭嚎的汪高飛,此刻他正抱著頭蜷縮在貨車下,倪梓瓊握著他的槍警惕地看著周圍。心奴又一次發出一連串的嘶吼,但這聲音卻在樊狸耳邊變成了音樂,他好像完全聽不到噪音了,眼前的自燃者也變成了在烈焰中舞蹈的嬌娘,正向著他伸出友誼之手。

    「砰砰砰砰!」一陣激烈的槍聲響起,將距離樊狸最近的自燃者打成了碎片,他看到一隻花臂胳膊將自己拎起來,緊接著就看到一位皮膚慘白,雙眼微紅,一臉瘋狂的女警。她提著加特林,擋在樊狸身邊,對著面前的自燃者就是一頓掃射。

    「葉雨凝呢?警長呢?」樊狸暈暈乎乎扶著女警的身體,在她耳邊喊道。

    「不知道!別在這像個娘們一樣!」她回答道。

    這時樊狸的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來,直接將他拉到在地,面前的女警只顧掃射那一邊的自燃者,卻忘了還有另外一邊,樊狸感到一陣熾熱從脖子處傳來,然後就看到一張張著血盆大口的臉。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他看到淌著口水的藏獒撲倒自燃者,不顧灼燒一口咬斷了他的喉嚨,緊接著另外一雙手將他拎起來,他看到一張美麗的臉,那女警揮舞著皮鞭拉倒想要偷襲她的自燃者,可是那自燃者在倒下之前對著她的肩膀狠狠一拍。

    「走啊!」她對著發愣的樊狸喊道。樊狸看到她的肩膀已經出現了不小的撓痕,對著她打量一番,發現她還不止這一處傷痕,大腿、小腿和後背的衣服都被抓爛了。樊狸想拉著女警跑到汪高飛那裡去,一轉身,發現提著加特林的女警已經消失,面門一股熱流湧來,他幻想著自己手裡握著長槍,對著自燃者的腦袋刺過去。

    樊狸踢開掛在槍頭的自燃者,發現那女警竟然已經被自燃者撲倒,正在拚命掙紮著,他一槍刺穿那自燃者的頭顱,倒在地上的女警掏出腰間的一枚鐵彈珠向著一邊扔過去,一聲轟鳴之後,十幾個自燃者倒地不起。

    「怎麼是你?」樊狸發現此人並不是提著加特林的女警,而是玫瑰,玫瑰土灰著臉,身上也有不少燒痕,她依然背著胖背包,裡面一定都是鐵彈珠。

    「警長呢?」樊狸再次問道。

    「我們本來是來監視你們的,結果卻遇到了襲擊。」玫瑰對著樊狸說道。「警長在中央公園,那公園底下是我們的基地。」

    「基地?」樊狸想到前些日子在公園出現的大批自燃者,還致使他和凱弩跑到了太平間,遇見了九哥,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當時那群自燃者跟著自己來到公園,而公園的地下原本就是女警的基地,所以才誤打正著被女警統統消滅。

    一邊的叫聲打斷了樊狸的思維,他朝著潘明月那邊看過去,發現潘明月被心奴扔過來的石頭砸倒在地,拄著錘子想要起來,可是心奴緊跟過去抬腳再次將她踢倒。樊狸朝著周圍一瞥,本想尋找倪梓瓊和熊貓,卻看到了被凍在地面上的戰斧。

    潘明月的慘叫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此時她已經丟掉戰錘,被心奴掐住脖子高高舉起。

    這時東面突然鑽出一物,筆直撞向心奴,那是一輛越野車,樊狸發現,那竟然還是扈朋玥開過的那輛越野車。越野車將心奴撞出幾米遠,熊貓衝下車子拉起潘明月就走。

    「快上車!」樊狸正想跑過去,身後又鑽出一輛來,倪梓瓊推開車門,對著樊猊吼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7
第五十六章 末日浩劫



    晚上十點鐘,童戰就接到了克拉姆‧楊的命令,讓他在二十分鐘之內集結「蟻巢」的精英士兵前往迷城。童戰看到無人機拍到的照片,那是一座被毀掉的公園,隱隱約約在公園毀壞的地板下看到一些有棱有角的東西,經過金屬探測初步結果表明,那正是「剝奪者」的零件。說實話,如今的「蟻巢」已經無法將拯救迷城納入計畫之中,童戰的「狩魔950」深入前線,不過是為了「剝奪者」。

    他走到「蟻巢」的機場,那裡站著二十多人,都是「狩魔950」的精英衛士。

    「迷城發生了激烈的戰鬥,但是我們的目標並不是完全消滅敵人,我的確要給塔隆‧羅曼羅蕾和那些死去的士兵報仇,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要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他對著隊員吼道。

    潘明月和倪梓瓊不知從哪撿來一些冷凍肉串,藉著自燃者產生的烈火,用汽車碎片架起烤台,不一會兒,四周就傳出烤肉的香味。珈藍對烤肉沒有什麼興趣,她抽出腰刀,坐在一堆木屑裡面製作木箭。

    樊狸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今天,滾滾硝煙籠罩了迷城,看不見月亮的全貌,只能看到閃亮的圓斑,今天的月亮真的好圓啊。

    他們已經逃出迷城,在郊區駐紮下來,周圍依然有時不時出現的自燃者,但是這些自燃者和之前的不同,之前的自燃者目標很明確,就是想要殺死樊狸,所以就會窮追不捨,可是這次,這些自燃者就像殭屍一樣在附近搖搖晃晃,見到生命體才會一擁而上。

    玫瑰偷偷告訴樊狸,那位手持加特林的女警綽號「機關槍」,真名叫袁曉小,但是如果你直呼其名,她會非常生氣的。玫瑰是女警大軍中年齡最小的,她禁不住疲憊躺在地上,枕著炸彈呼呼大睡起來。看著這個留著中長發的女孩,樊狸像是看到了蕭曉,她們應該是一個年齡段的人,可惜命運偏偏將她們拉出各自的生活圈,殘忍地放在社會的冰冷角落。想到蕭曉,樊狸心裡很亂,也不知道褚江河、蕭曉和蕭雲現在如何,蕭雲是經驗豐富的戰士,應該可以照顧好他們吧。

    熊貓和凱弩坐在最邊上,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守夜。袁曉小不愛和人講話,一言不發擦著加特林,潘明月和倪梓瓊一副鎮定地樣子吃著烤串,而汪高飛——倪梓瓊離開的時候竟然還沒把他給忘了,仍然抱著頭,雖然比起之前的哭鬧安靜了不少,但是仍舊雙眼空洞,直勾勾看著前方,四肢不住地顫抖著,是那種剛剛從絕望之中走出來的人,難免會受到精神折磨。樊狸坐在一邊,拒絕了倪梓瓊遞過來的烤串,他本想睡一覺,補充體力,可惜他沒有受過訓練,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無法入睡。他閉著眼睛靠著汽車,回想著和葉雨凝在新月飯店的一些事情,只聽身邊一陣嘈雜,一睜眼,腰間纏著皮鞭的女警坐到身邊。

    「我叫魯悅,警長給我起的名字是『幽蘭』,我和那玩飛刀的女孩是一組,她叫空谷。」

    「空谷幽蘭?」

    「沒錯。」她點點頭,捂著肩膀上的傷口,這時面前又一陣騷動,兩隻大獒跑到一邊,臥在草叢之中休息。

    「我曾經是個馴獸師,是馬戲團裡的頭牌,我有一隻老虎,這隻老虎很聰明,我叫它班尼,班尼給馬戲團帶來不少好處,我們都視它為寶貝。」幽蘭一側身,將上身短款警服向上提了提,虎頭紋身出現在樊狸面前。「後來發生了事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天表演到精彩環節,班尼突然發瘋一樣不聽我使喚,它沒有傷害我,卻躍出圍欄,咬死了兩個小孩子。後來班尼就逃走了,再後來,班尼就被警方擊斃,我們的馬戲團也解散了。我因為這個過失,被受害人的父親迫害,將我扔到了女子監獄。」幽蘭抬著頭深呼吸。「後來是雨凝找到了我,她塞了不少錢,偷偷將我救出來,那個時候我沒有家,沒有親人,就一心一意跟著她,後來她送給我兩條鬼獒,就是你現在看到的傢伙,鬼獒這品種一生只認一個主人,所以就算是對它們再好,也很難徹底馴服。」幽蘭朝著鬼獒的方向指了指。

    「雨凝手下的每個女警,都是她救下來的嗎?」

    「也不全是,機關槍是她從精神病院裡放出來的;空谷是個北漂的夜店女,她受盡折磨選擇自殺,雨凝說服了她;玫瑰是知名大學的高材生,因為不甘於被導師竊走勞動成果,就炸掉導師家的不少收藏品,被導師起訴,進了監獄,雨凝便花錢保釋她出來;白雪,綽號『魔鬼』,是你唯一一個沒有見過的女警,她是個落馬貪官的女兒,父親蹲了監獄,她的生活跌落到了谷底,是雨凝給了她一線希望,魔鬼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就是心狠了點。」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樊狸沒有回答,倒是一邊的倪梓瓊發聲了,樊狸側過臉,發現潘明月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倪梓瓊不知何時坐在幽蘭的另一邊。

    「你這麼聰明,有方法弄死心奴嗎?」樊狸想到迷城還有一群隨時都會殺人的自燃者以及他們的罪惡頭領,雖然幽蘭提起的往事讓他感到一陣放鬆,但是倪梓瓊的到來卻無意中帶來了幾分緊張。

    「它是存在於人們內心的心魔,是久積浮躁產生的結果,我不是和你說過,他和火焰的剋星是水嗎?」

    「你到這個時候還要賣關子,迷城馬上就要被大火吞噬了,我們如果再找不到解決方法,我們的朋友會死,迷城的居民也會死,到時候我們都是罪人!」

    倪梓瓊沒有立刻回答,她靠在車子上,抬頭看著模糊的天空。

    「放心吧,迷城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蟻巢』的人馬上就會來,到時候他們會牽制住心奴,我們只需要見機行事。」本以為睡著了的潘明月突然發聲,她扭了扭脖子,這時迷城那邊傳來一聲巨響,遠遠看去,一座樓房慢慢消失在視野之中。

    天知道里面有沒有人,看來這些自燃者的能力變得更強了。樊狸只覺得一陣罪惡感沖上心頭。如今心奴正在吞噬著迷城的人,而他竟然坐在郊區,任心奴蹂躪他的城市。

    「那是什麼?」倪梓瓊問道。

    「可能是我的炸彈。」玫瑰也從睡夢中驚醒。「是雨凝打算用來阻止你們的東西,估計讓烈火引爆了,或者是雨凝故意引爆用來對付心奴的。」玫瑰向著那邊看過去。

    「哪種可能性比較大?」潘明月緊接著問。

    「後一種吧,我們在公園地下存儲了不少炸彈,足夠她用來抵抗心奴的了,況且心奴在迷城搗亂,她也走不了。」

    「走!」聽完玫瑰的話,潘明月立刻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渣。「雖然結果不怎麼樂觀,但是至少讓我看到了葉雨凝的反抗。」

    「你想出辦法了?」樊狸問道。

    「沒有,但是時間不夠了。」潘明月剛說完,旁邊就傳來一陣汽車聲,只見一輛奔馳車朝著這邊開過來,車尾還冒著煙。在汽車經過他們的時候,樊狸清楚地看到裡面的情景,因為車子的玻璃已經被震碎了,所以他能看到裡面駕駛員的樣子,那竟是金老闆。但是金老闆為何在迷城,他不是已經撤回到老家了嗎?

    「別愣著啦!」潘明月的叫聲打斷了樊狸的思考,他一扭頭,看到潘明月他們已經上車,凱弩和熊貓正從遠處跑過來。

    兩輛車一前一後偷偷駛入迷城,為了不吸引自燃者的注意,潘明月故意放慢車速。四周引入眼簾的都是狼藉,到處都是烈火燃燒後的殘損物件,漆黑的汽車骨骼、破損的店面還有兩旁著著火的行道樹,樊狸還看到一些破碎的警車和不少聚在街頭哭喊的人。從這裡看去,不少地方還著著火焰,滾滾硝煙衝天而起,彷彿是到了世界末日一樣。

    見到有車子開過來,這些因為極度悲傷而喪失恐懼感的人們竟然沒有逃走的意思。車子經過一位黑頭黑臉的男子,他抱著死去的兒子,瞪著猩紅的眼睛看著這裡,他的兒子還是個嬰兒,全身上下都是燒痕,已經沒有了呼吸。周圍,一些老太太圍在死去的親人旁邊,她們大多衣衫襤褸,而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焦屍。

    「你們是誰,你們是來拯救我們的嗎?你們來晚了!」其中一位大媽不顧危險撲到車子面前,潘明月一扭方向盤閃開她的身體,將她遠遠甩在後面,這位大媽像焦屍一樣對著他們窮追不捨一陣,然後跪倒在地。

    「如今這個被快生活所佔據的世界,太多太多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充滿了憤怒和浮躁,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憤怒葬送了自己,真是白發人送黑髮人啊。」倪梓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點醒了樊狸。的確,倖存者大多是幼兒和老人,地上的焦屍幾乎都是年輕人,心奴將浮躁的年輕人變成自己的爪牙,同時也讓迷城喪失一支由年輕人組成的臨時護衛隊,這使得這座城市瞬間淪為屠殺的良地,供心奴玩耍。

    四周已經沒有了自燃者的影子,就算是偶爾出現一兩個自燃者,也都很快躺在地上,淪為焦屍。樊狸開始明白為何潘明月一定要等待葉雨凝的反抗,此時此刻,在迷城之中,也只有葉雨凝能夠舉起反抗的大旗,而且她的反抗必將會吸引心奴的注意,讓焦屍都朝著葉雨凝的方向跑過去,他們就有機會進城,但是這麼以來,葉雨凝就會陷入圍困。

    「只有徹底消滅心奴,才可以阻止焦屍的出現。」潘明月說道。「可是想要消滅心奴,光靠飛機大炮是不夠的。」

    「火的剋星是水,心奴的剋星是方天畫戟,水又是藍色的……」樊狸不經意瞟見身邊捂著傷口的幽蘭,看到她深藍色的女警制服,恍然大悟一般。

    「謝凌的武器是方天畫戟,那證明心奴的剋星是謝凌,可是心奴可以操縱人們心中的怒火,藍色代表女警軍團,是不是就證明,女警大軍就是自燃者的剋星呢?」樊狸對著倪梓瓊說道。「你們不是說過,葉雨凝有一支軍隊,作為牽制『蟻巢』主力的敢死連,她們會不會成為抵抗自燃者的中堅力量?」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8
第五十七章 硝煙滾滾



    前方出現了不少已經毀掉的警車,但是卻很少見到犧牲的警察。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誰都知道哪些倒霉警察的下場。為了不引起自燃者的注意,潘明月故意放慢了車速,熊貓他們的車緊跟著潘明月,一同在迷城的混亂大街上蠕動。

    五分鐘前,樊狸的耳邊已經出現了詭異的嗡嗡聲,很輕微,仔細聽很像咯吱咯吱的聲音,而且這聲音熟悉的很,樊狸認出那是在幽都之下聽到的聲音,當時他聽到這種聲音不久,就出現了一批骷髏大軍。

    「有骷髏。」樊狸回頭對著後座的珈藍說道,珈藍立刻捏緊長弓。

    「骷髏是什麼?」一旁的潘明月沒聽懂樊狸話中的意思,一踩剎車,兩輛車停在馬路中間。

    馬路中間的護欄已經被某物拖行至十米之遠,周圍的人行道也變得破破爛爛,鋪好的石板有不少都被翻了起來,更多的都被砸碎。如今的樊狸已經很熟悉自燃者的性質,這肯定是他們因為憤怒而猛砸地板出現的後果。

    「骷髏到底是什麼啊?」看到樊狸沒有回答,而是瞅著一邊的地板發呆,潘明月耐不住性子,拍了樊狸一下,她剛剛落下手掌,周圍突然一聲爆裂,面前二十米外的一家小店突然崩出一些碎物件,好像是包裝食品,緊接著,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舉著衝鋒槍一邊走一邊朝著身後的某物射擊。

    「就是心奴召喚出來的雜碎,和自燃者一樣。」樊狸一邊打開車門走出去,一邊回答潘明月的話。

    「打它們的頭顱!」樊狸對著那士兵大喊道,那士兵被聲音吸引,朝著樊狸這邊看過來,但是就是這麼簡單地一瞅,讓這位可憐的士兵分了神,他完全沒注意面前衝出一物,一刀刺穿他的腹部,刀尖直接從他的後背鑽出來,帶著一股鮮血。

    「該死!」珈藍兩箭出手,釘在骷髏的腦門,那骷髏向後退後兩步,搖了搖頭,然後對著珈藍怒吼一聲,朝著珈藍猛衝過來,在中途被潘明月的戰錘砸斷了身體,半隻身體撞到左邊的店面失去生氣。

    「將它們砸碎,要麼就用謝凌的火焰,目前我只知道這兩種方法殺死它們。」樊狸話音剛落,剛才士兵逃出來的地方又躥出十多具骷髏,各個都穿著殘損的被燒紅的鎧甲,右手抓著長刀,左手提著圓盾,看那圓盾的做工,好像還有些年代,都是文物。

    「看來這會是一場惡戰了。」倪梓瓊彎腰撿起死去骷髏丟下的長刀和盾牌,將長刀在手中熟練地一轉,然後對準面前的骷髏,站在最前面的骷髏好像看出倪梓瓊的挑釁動作,竟然對著倪梓瓊怒吼一聲,也舉起了長刀,他身後的骷髏立刻蜂擁而至。

    「我最討厭這樣的情景了!」潘明月一邊說一邊揮舞戰錘抵抗骷髏的攻擊。看到骷髏衝過來,凱弩和珈藍分別亮出短斧和短刀站在樊狸的一左一右,熊貓和倪梓瓊背靠著背,各自抵抗面前的骷髏。樊狸變出一隻長槍,刺穿一具骷髏的腦門後,順手將它扔到附近的一具正在和倪梓瓊周旋的骷髏身上。他順勢朝著後方看過去,只見汪高飛正用顫抖的手抓著一把骷髏丟下的長刀,半跪在地,在他身後,袁曉小手中的加特林上伸出一把五寸長的刺刀,她提著笨重的機槍朝著附近的骷髏撞過去,企圖掩護身邊的玫瑰,玫瑰和汪高飛一樣害怕,一隻手握著短刀,另一隻手拉著幽蘭的胳膊,幽蘭正揮舞長鞭擊退衝上來的骷髏。

    樊狸顧不得身後的女警,因為面前又沖上來一具,他揮槍打碎了它的肩膀,圓盾飛到潘明月的腳下,它還想用另一隻手攻擊,只可惜長刀砍到樊狸的長槍上,被樊狸一記輕佻刺穿了胸口,輕輕一捅,便成了一堆碎片。樊狸扭頭看到被自己刺穿腦門的骷髏正向著潘明月蹣跚著爬過去,正準備一槍結果了它,誰知潘明月早就有了預感,轉身一記重錘將它的頭顱敲碎。

    「小菜一碟,都是一些小嘍囉。」潘明月踢開腳下的碎片,這時面前衝出來更多的骷髏,它們身後也不斷傳來槍聲。

    「難道是葉雨凝?」倪梓瓊叫道。

    「不可能,除了眼前這三個女警,我沒有看到其他女警。」珈藍回應道。她和凱弩不愧是多年的夥伴,配合地天衣無縫,兩人的攻勢就像跳舞一樣優雅,周圍的骷髏紛紛倒地。

    眼前突然開出一輛坦克,坦克旋轉炮筒壓倒一排骷髏,不少骷髏跳到坦克身上對著坦克又捅又扎,但是古時候的長刀怎麼可能會刺穿坦克的鋼板鎧甲。坦克沒有理會周圍行軍蟻般的骷髏,一直往前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撞毀周邊的事物,行進途中也將不少骷髏捲到履帶下,但是它最終一頭撞在樊狸右邊的牆壁上,再沒了動靜。

    「怎麼回事?」樊狸朝著坦克的方向看過去,坦克的出現給他們緩解了不少壓力。

    「是『蟻巢』的人。」身旁的潘明月說道。

    樊狸跑到坦克身邊,藉著坦克造成的有利地勢幾槍刺穿了三具骷髏的身體,他扭頭一看,果然,坦克的側面印著一枚小小的印記,那正是一隻螞蟻。身邊更多的敵人衝過來,他想跳到坦克上,利用長槍的長度和坦克的高度建立優勢,可是手掌剛剛一碰到坦克的鋼板,他就像觸電般彈開手來,還差點被揮砍過來的長刀劈成兩半,幸虧潘明月及時趕到,一錘敲飛了那具骷髏。

    「怎麼?」

    「燙得要死!」樊狸回答。「先救人!」他想到坦克里面的人,對著潘明月喊道,潘明月會意後放下戰錘,雙手放在坦克鋼板上,頓時周圍出現了騰騰蒸汽,樊狸擋在潘明月面前,阻止正衝上來的敵人。

    幾秒鐘之後,坦克的表面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霜,樊狸在潘明月的掩護下跳到坦克上,一拉坦克的頂蓋,差點整個人失去平衡摔下來。原來因為冷熱交替,頂蓋已經非常脆弱,輕輕一拉就開了。樊狸將頂蓋朝著一具遠處的骷髏扔過去,然後轉身看著坦克里面的景象,那並不是女警,甚至都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位穿著黑色制服的士兵,和剛才的士兵一樣打扮。

    他碰了碰這位士兵,他已經沒了呼吸,身體仍然滾燙滾燙的,差不多已經被燒熟了。坦克雖然可以阻擋骷髏的攻擊,可是卻無法抵抗骷髏身上散發的火焰,一直被骷髏大軍包圍著,久而久之,裡面就成了蒸爐,誰能受得了這樣的溫度。

    「這些東西越來越多了!」倪梓瓊的聲音吸引了樊狸的注意。此時,他們都向著坦克靠過來,借助樊狸建立的優勢聚攏在一起。四周都是缺胳膊斷腿的骷髏,有幾具還在動彈,周圍的骷髏不斷增多,它們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幾乎就要將樊狸他們吞沒。

    「靠,要是我還有子彈,肯定弄死這群玩意!」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樊狸扭頭看著袁曉小,自從見到她之後,還是第一次聽見她說話。

    「還有一個辦法!」玫瑰從背包取出一枚鐵彈珠,朝著湧過來的骷髏扔過去,一聲爆炸之後,不少骷髏直接被炸成了碎片。她朝著不同的方向投擲炸彈,可是在一群骷髏倒下之後,更多的骷髏就會彌補他們位置。

    「玫瑰小心!」幽蘭一聲警告,她推開舉著炸彈的玫瑰,自己用身體擋在從天而降的骷髏面前,長鞭已經勒住了它的脖子,可卻無法阻擋它落到身上,利刃刺穿了她的另一個肩膀,而且順著這個架勢一直劃到她的小腹,頓時一股濃濃的鮮血噴在距離她最近的樊狸身上,樊狸發現後一把揪住骷髏的腿,將它摔在地上,潘明月舉錘擊碎了它的頭顱。

    「幽蘭!」袁曉小看著受到重創的幽蘭,同時她也發現玫瑰脫手而出的炸彈正滾到自己腳底下。

    「趴下!」她一腳將炸彈踢到眼前的骷髏身上,一群人用不同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趴下,那顆炸彈直接撞進了骷髏的肋骨下,卡在盔甲和肋骨之間,並且這股力量也推著骷髏向後倒去,一陣巨響發生在正在衝上來的骷髏群之中。

    「幽蘭?幽蘭?」硝煙頓時瀰漫了四周,將四周拉入迷霧之中。潘明月、倪梓瓊、珈藍和凱弩紛紛站起來嚴陣以待,玫瑰撲在幽蘭身邊,此時的幽蘭胸口到腹部之間已經出現一條恐怖的傷口,儘管玫瑰使出全身力氣按著傷口,仍然有滾燙的鮮血不斷湧出。

    「不要啊!你不要死!警長一定會回來救我們的!」玫瑰哭著喊道,但是幽蘭掙紮著搖了搖頭,她張開嘴,一股血流淌出來,她幹咳了幾聲。

    「就像……她說的……這一天……這一天終於來了……我……終於可以……解脫了……」幽蘭鬆開手中的鞭子,顫抖的手拍在玫瑰的後背上。「我們……我們本來……就欠……警長的……這次……這次我還了……你們都要好好……活著……過了今天……你們就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幽蘭的手緊緊摟著玫瑰的後背,直到僵持在半空,她閉上雙眼,徹底睡在玫瑰的腳下,一邊的袁曉小死死盯著死去的幽蘭,她紅著眼眶,卻沒有眼淚流出來,她一把抓起玫瑰。

    「別磨嘰了,炸死這群東西,給幽蘭報仇!」

    玫瑰點點頭,但是她的手剛伸進背包,就立刻面色慘白。背包裡面只剩下兩顆炸彈,她朝著不同的兩個方向扔過去,更多的硝煙升起,硝煙之中,他們看到了火光,看到了無數崩裂的骷髏碎片,而是耳邊的咯吱咯吱聲告訴樊狸,更多的骷髏正朝著這邊蜂擁過來,而且他們已經被硝煙包圍,周圍一片模糊,看不到有多少敵人衝過來了。

    樊狸心想,這回算是要玩完了,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被這一群螞蟻啃食殆盡。

    面前突然一股水柱打得他連連後退,一直撞在坦克車上。面前的壓力消失後,他低頭看見腳下開始有水漫出來。

    「上坦克!快爬上坦克!」潘明月對著周圍吼道,同時,她已經舉起戰錘,對著大地狠狠地砸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8
第五十八章 調虎離山



    潘明月這一錘子下去,樊狸只感覺腳下的坦克車都微微一顫。面前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周圍仍然是硝煙滾滾,卻沒看到有骷髏衝上來,甚至都看不到煙霧之外的火光。樊狸低頭看到坦克車下已經成了一片冰海,剛才不知是誰舀過來這麼一攤子水,現在這些水還保留著剛才的陣勢,瞬間凝固在潘明月的腳下,並且潘明月自己的雙腳也都陷入寒冰之中。

    砰砰砰!

    潘明月調轉錘頭朝著腳下砸了幾下,雙腳破冰而出,然後緊握著戰錘瞪著眼前的薄霧。此時樊狸的目光全在潘明月和她的戰錘身上,之前遇到自燃者後潘明月不知從哪搬過來這麼一把戰錘,後來在郊外休息,這把戰錘就不明消失了,現在又出現在潘明月的手裡。雖然因為下墓積累了豐富的古代冷兵器的知識,可是看到這樣的釘錘還是頭一回。這把長柄釘錘好似就不是給正常人做的,很像電影裡面巨型怪物拿的大棒子,最讓樊狸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是潘明月手,對於潘明月這樣的女孩而言,能夠舉起這樣的長柄釘錘已經是需要超人的力量了,還要雙手全握錘柄,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所以眼前的潘明月雙手一前一後扶著戰錘,手掌完全握不住錘柄,可想而知戰鬥時候的靈活度如何。

    在煙霧散去的一剎那,樊狸立刻就找到了其中的原因。他看到潘明月的肩頭飄過一絲白煙,那白煙並不屬於爆炸,而是來自潘明月的身體。他的眼前出現了在幽都時類似的畫面,那是謝凌利用火焰擊退骷髏的情景,如今眼前的潘明月和謝凌一樣,都不是正常之人。

    煙霧散去後,眼前的景象讓樊狸驚呆了,這哪裡是戰場,分明就是雕塑展廳。眼前五十多具骷髏士兵以各種姿態被凍在原地,它們身上的火焰已經褪去,寒冰侵襲了它們的身體,將它們凍成一座座怪異的冰雕,如果有台單反,樊狸不會錯過這樣的景色。

    「怎麼樣,我的禮物好不好?」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扔掉水管朝著這邊走過來,他的身後是一隊裝備精良的士兵,各個都有「蟻巢」的標誌,在他們身後,是一輛消防車,剛才的水花就是這玩意噴出來的。

    「很不錯,我很喜歡。」潘明月對著他微笑一陣,手中的長柄釘錘漸漸在一陣白色煙氣之中縮小,變成一把很稱手的小錘子,輕飄飄的。

    「這是童戰,『蟻巢』的人,是我們的朋友。」潘明月回頭對著樊狸他們解釋道。童戰看到人群之中的熊貓便走過去和熊貓擁抱,兩人拍拍對方的後背,然後各自站到一邊。

    「隊長,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我沒想到這玩意的出現也吸引了你們的注意,也將我們匯聚一堂。」

    「我也沒想到,『蟻巢』會派出如此規模的士兵。」熊貓看著童戰背後的「狩魔950」戰士,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重見老友的笑容。

    「熊貓,兩週前,這些雜碎襲擊了我們的『傭兵團』,搶走了『剝奪者』不說,還殺死了塔隆。唉,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現在你應該會收到我們的結婚請帖。」童戰緊握著雙拳,身後的玫瑰和袁曉小不安分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些是什麼人?」童戰立刻注意到了她們倆的異樣,不愧是「蟻巢」的特種兵,他還瞟見地上的已經凍在冰塊裡面的幽蘭,然後朝著這邊走過來,蹲下來看著這位犧牲的女警。

    「她們……為何穿的很像雨凝?」童戰抬頭看著袁曉小和玫瑰,然後就瞟見了袁曉小的加特林。

    「什麼?」他一把搶過袁曉小手中的加特林,袁曉小這樣幹瘦的女孩怎麼可能會和如此魁梧的特種兵媲美。童戰雙手提著加特林仔細打量一番,突然,他噗通一聲扔掉加特林,舉起手槍對準袁曉小。

    「童戰!」熊貓跑過來一把打開童戰手中的槍。「你這是干什麼,她們是自己人,剛才幫助我們抵抗這些異類。」

    被童戰的異樣所吸引,「狩魔950」的其他戰士也都圍過來,銀月和文少緊握著手中的槍,死死盯著眼前的女警。

    「熊貓,你不知道,發生事情之後,我們仔細搜尋過事發現場,當時那群人將我們和傭兵隔開,我們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不過後來,我發現這群人留下許多彈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子彈正是這把加特林機槍打出去的!」童戰再次抬起機槍,朝著沒人的地方,機槍咯吱一聲。

    「該死,沒子彈了!不過我不會猜錯的。」童戰怒視著袁曉小。「拿東西拿走就是了,為何要殺死我的未婚妻!」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突然伸手掐住袁曉小的喉嚨,袁曉小哪能經受住如此力量,直接被他撞在坦克車上。

    「童戰!冷靜!」這回不僅僅是熊貓撲上來拉著童戰,銀月、文少和雷基都使勁拽著童戰的身體,幾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快要發瘋了的特種兵拉到一邊。

    「童戰,這年頭使用加特林的人太多了,你不能倉促地下決定!」熊貓對著童戰就是一巴掌,這一下打得他火冒金星,也同時打醒了他,他看著咳嗽不止的袁曉小,露出幾分無奈。

    「嗯?」清醒的童戰突然將目光瞥向潘明月。「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他這句話也同時點醒了其他士兵,他們順著童戰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潘明月和她身邊的倪梓瓊,剛才因為看到陌生的女警,一時半會將潘明月的出現當成了理所當然,現在才反應過來,一年之前他們還參加過潘明月的葬禮呢。

    「說來話長,藍帕大人……」

    「藍帕大人還在計畫著什麼嗎?」童戰興奮地打斷了潘明月的話,他的雙眼中突然燃起了希望。「告訴我,藍帕沒有放棄『蟻巢』,沙克‧格瑞沒有放棄『蟻巢』,你們也沒有放棄我們!」

    看著激動的童戰和其他充滿期待的士兵,潘明月瞅了一眼身邊的倪梓瓊,兩人同時點點頭。

    「這……這都是計畫,你們要相信,有一天大家都會回來,『蟻巢』會回到當初的樣子!」潘明月強迫自己說著一些慷慨激昂的話,一時間引燃了戰士們的希望,連樊狸都不由自主地覺得熱血沸騰起來。

    「太好了。」童戰拍了拍腦門。「那麼現在就盡一切力量除掉這些殺死塔隆的傢伙吧,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和恐怖分子打交道,很少見到這種奇異的生物,從昨晚一直到現在,我們損失慘重。」

    「昨晚?」潘明月瞅了一眼倪梓瓊,然後又看了看童戰。「前段時間的爆炸聲是不是你們造成的?」

    「是啊,我們來得著急,只有兩輛坦克,昨晚被引爆了一輛,剩下一輛就是你們看到的。大部隊還在後面,『蟻巢』已經通知軍方了,如果事情得不到解決,坦克連就要來。」

    潘明月聽完童戰的話轉過身凝視著坦克車,腳下的冰已經開化了,周圍的骷髏漸漸倒下,凱弩從濕漉漉的地板上抱起幽蘭,珈藍走到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骷髏旁,踢了踢它們的身體。

    潘明月走到樊狸面前,說:「如今的雨凝,已經不是我們所瞭解的雨凝了,談談你的想法吧。」

    「如果昨晚不是雨凝在和心奴作戰,而是『蟻巢』的話,只能說明雨凝已經撤離了,舞媚焱、謝凌、扈朋玥她們……可能已經抵達子揚的監獄。而扈朋玥故意說她們被困在公園,目的就是為了……調虎離山。」樊狸回答道。

    「你也是這麼想的?」潘明月問道,看到樊狸點點頭,她輕嘆一聲,然後轉過身看著面前迷惑的「蟻巢」士兵。

    「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啊!」

    「你什麼意思?雨凝也回來了?」童戰問道。

    「葉雨凝沒死,她想要救出秦子揚,不惜一切代價,而且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她利用心奴轉移『蟻巢』的注意力,把你們這群唯一可以阻擋她的精英都給引來了,現在『蟻巢』對她而言就是一座空城。」

    「什麼!」聽完潘明月的話,童戰大吼一聲,隨後他望著一邊的熊貓遲疑了一陣,看著熊貓一臉沉默,他又轉怒為笑。

    「難道……你們一直在計畫著?如果秦子揚出來了,是不是證明我們的光明就要來了,那些投資商就會被她和藍帕聯手幹掉?」

    「你太天真了,大兵。」潘明月拍了拍童戰的肩膀。

    「那我們趕緊回去,阻止葉雨凝?」

    「不可能了,葉雨凝給我們還留了一位棘手的敵人。」潘明月凝視著前方,大家朝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眼前兩百米開外的地方,正燃燒著熊熊烈焰。在那裡,站著一位兩米高的東西,它穿著燃燒著烈焰的盔甲,提著一把三米長的開山斧,它的四周,是清一色的自燃者,正瞪著跳動著火焰的眼眶看著這裡。

    看到眼前的景象,「狩魔950」的戰士們抬起手中的武器對著它們,潘明月和樊狸向前一步。藍色的火焰竄上樊狸的手背,彙集成一把長槍。白色的煙雲瀰漫在潘明月身邊,一把長柄釘錘在手。

    「我不得不承認,你在這一次次對抗心奴的戰爭中,學會了如何使用攝靈,可是攝靈的真正意義,還要你自己去揣摩。」倪梓瓊站到樊狸的另一邊,握著兩把尼泊爾軍刀。

    「我盡力而為吧。」兩位天才一左一右站在樊狸兩邊,他頓時感受到一種陌生的使命感從天而降。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8
第五十九章 無情烈焰



    「葉雨凝也算是自己人,應該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吧?」童戰扭頭看著潘明月的側臉,問道。

    「那你印象裡的葉雨凝是什麼樣的呢?」潘明月問道。

    「她……在訓練場上放言挑戰指揮官大人,又炸掉了他的辦公室,還有……算了。」

    潘明月揚起嘴角。「就算『蟻巢』有個三長兩短,反正沙克‧格瑞、藍帕已經離開,咱們的精英小隊又在這兒,你擔心什麼?」

    「你們這些『蟻巢』的雜碎還真是難纏,今天我就要拉著你們統統下地獄!」心奴舉起手中的開山斧,他身邊的自燃者朝著這邊瘋狂湧過來。

    「雷基!放水!」童戰一聲下令,三個戰士抬著水管對準前方,三股水柱朝著蜂擁過來的自燃者猛衝過去。和之前的骷髏不一樣,這些自燃者遇到水之後都停頓了一陣,身上冒起一陣陣青煙,潘明月藉著它們遲鈍的空隙,舉起戰錘照著地板就是一擊,寒冰瞬間侵襲了衝上來的自燃者,在心奴和他們之間形成一道寒冰屏障。

    「潘明月,你太天真了。」心奴的聲音由遠及近,開山斧在屏障上戳出一道口子,朝著消防車飛過去,直接將消防車頂了足有五米之遠,將抓著水管的戰士們統統拉倒在地。站在面前的樊狸突然感到耳邊一陣呼嘯,緊接著就是一堆碎冰渣子撲到臉上,心奴撕開潘明月製造的屏障,踢碎由自燃者變成了的路障,直奔著潘明月而來。

    「開火!」童戰喊道,火線朝著心奴集中射過去,子彈擊穿了心奴的盔甲,它卻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一拳朝著潘明月打過來。

    潘明月也沒有後退的意思,她雙手握著戰錘朝著心奴狠狠揮過去,在靠近潘明月的時候,心奴的突然改變套路,拳化為爪,順著潘明月揮錘的方向勾住潘明月的錘柄,藉著她的力量直接將她扔了出去。

    「潘明月!」樊狸抬槍刺進心奴的腰間,只可惜,槍頭沒入它的身體後,只是鑽出來幾束火花。

    「哈哈!幼稚的孩子!」心奴揮手打在樊狸的肩膀,他整個人飛到後面的坦克車上。

    心奴後面的自燃者藉著首領建立的優勢也衝到他們面前,「狩魔950」的戰士立刻將槍口對準自燃者,他們知道,既然子彈無法殺死心奴,那麼就不必浪費子彈,一瞬間,一排排的自燃者被打成了蜂窩煤,岩漿狀的血液濺的到處都是。

    倪梓瓊很靈活,藉著珈藍和凱弩對抗心奴的空襲,從心奴的襠下搓過去,滾到潘明月的身邊,一刀插進一位想要趁人之危的自燃者。她在潘明月身邊舞動著兩把尼泊爾軍刀,周圍的自燃者紛紛倒地。樊狸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倪梓瓊,平時在電視上和網上看到的都是她柔弱的一面,還真有點不適應。

    正想著,珈藍和凱弩也被心奴擊退,心奴向前一步踢倒衝上來的袁曉小,剛想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童戰一刀砍在他的胳膊上,直接將他的胳膊砍斷。

    「難道你們就不長點見識?」烈火沖上心奴的傷處,胳膊重新長了出來。

    「到底怎麼才能殺死這傢伙!」童戰對著樊狸喊道。

    「火的剋星是水,心奴的剋星是方天畫戟!」樊狸對著熊貓大叫著。

    「什麼?」童戰話音剛落,心奴就飛奔而來,他一拳揮過來,童戰一記側閃,想抓著他的胳膊順勢將他摔倒,可是手剛一觸碰到他的胳膊,就因為灼燒產生的疼痛不得不松開。心奴並沒有轉身攻擊童戰,而是一股腦跑到插著開山斧的消防車前。

    「不好!」熊貓看到心奴已經將斧子拽下來,飛身一躍撲倒童戰,斧子從他肩頭劃過,一股鮮血濺了童戰一臉。

    「肉蟲子,看我將你們大卸八塊!」心奴踢開衝上來的士兵,朝著童戰和熊貓的位置掄起戰斧,這時一道紅撲撲的影子從天而降,將心奴撲倒在地。

    原來是凱弩趁著心奴廢話的時候,踩著消防車猛衝過去,心奴揮斧的時候,整個人重心再後,又死死盯著童戰,完全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凱弩。

    凱弩舉起雙斧,對著心奴的頭盔就是一斧子,斧子插進頭盔裡面,他便用另一把斧子的斧柄對著心奴的面門猛戳。

    「該死!」心奴鬆開斧頭,抓住凱弩的小腿,將他從身上扯下來,這時樊狸緊隨其後,將長槍戳進了心奴的腦袋上。

    「啊!」心奴發出一聲嘶吼,他突然暴怒起來,整個人一躍而起,將凱弩和樊狸推飛在地。

    「該死!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心奴一把拔出插在腦袋上的攝靈,攝靈當空化為一縷藍色的青煙,消失了,但是心奴卻好似痛不欲生,捂著腦袋一頭撞上附近的消防車,直接將消防車撞倒在地。

    「你讓我感到了疼痛,但是我卻因此更為憤怒。樊狸,我原本想讓你成為我手下的一員,但是你不從,我只能找到和你一起的鬼東西,他真是個廢物,不僅出賣了我,還讓我對警長俯首稱臣,我要用我所有的憤怒和羞辱燃燒你的靈魂!」心奴朝著樊狸走過來,更為濃烈的火焰從它的身上竄出來,樊狸和凱弩連連後退,他只覺得臉頰被心奴的烈焰烤得生疼。

    凱弩突然揮舞著僅剩下的一把斧子沖上去,他不懼怕火焰,可是力氣卻不能和強大的心奴匹敵,心奴抬手擊中他的胸口,輕而易舉地將他抽倒在地,然後抬腳將他送進了消防車的地盤下。

    心奴轉身撿起開山斧,重新將戰斧掄過頭頂,戰斧猛地朝著樊狸砍過來,他匆忙跳到一邊,戰斧直接將樊狸身後的坦克車劈成兩半。

    身後的「蟻巢」士兵,開始對著心奴開火,密集的火線擊中在心奴的腦袋上,心奴頂著火線對著他們瘋狂揮舞著戰斧,這群戰士不得不尋找掩體或是閃開心奴的攻擊。

    「無濟於事,你們這群無知的人類無法駕馭我的力量!」心奴轉身對著樊狸吼道。「盜靈人!你盜取的靈魂終究成為被我吞噬的祭品!你們煞費苦心換得的安寧,終究被我的烈焰所打破!你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心奴朝著樊狸再一次舉起戰斧,這時,長柄釘錘狠狠地砸到心奴的面門,直接將心奴砸到了身後的消防車上。

    倪梓瓊快步跑到樊狸面前,此時心奴更為氣憤,更加猛烈的火焰從身上冒出。

    「快,用攝靈!」倪梓瓊對著樊狸喊道。「用攝靈!」

    心奴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並且揮舞著戰斧朝著樊狸撲過來。

    「樊狸!」一旁和自燃者疲於困戰的珈藍看到這個場景也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

    突然,爆炸聲從耳邊傳來,樊狸已經被心奴的架勢嚇得不知所措,這一聲爆炸正好將他拉回現實。

    「去你的!」只見玫瑰不知從哪撿來一些黑色的小物件,上面還有一些電線一樣的東西,她將這些小東西朝著心奴一股腦扔過去,面前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氣流將她吹倒在地,同時也讓心奴無法靠近樊狸。

    「快點!」倪梓瓊對著樊狸再次吼道。

    藍色的火焰沖上手背,一把長槍出現在樊狸的手中,倪梓瓊一隻手拉著樊狸的胳膊,另一隻手握住攝靈,將長槍對準衝上來的心奴。

    「我要將你撕成……什麼?」心奴舉起的戰斧停滯在空中,它仔細盯著從攝靈中發出的藍色光芒,痴迷般地看著它。緊接著,它突然一聲嘶吼,震得周圍大地發顫。

    「好久都沒有感受到如此的力量,是你們的憤怒造就了我,過了今天,我將成為最強之人,謝凌、葉雨凝這樣的草寇再也無法奴役我,你們都將倒在我的腳下!對我稱臣!」

    「怎麼回事?」樊狸扭頭看著倪梓瓊,卻發現倪梓瓊對他置之不理,只見倪梓瓊死死盯著口吐狂言的心奴,雙眼通紅,而且時不時有紅色的東西冒出來,那不是伏雷得姆酒水的顏色嗎?難道……倪梓瓊在用夢的方式控制著心奴?

    因為心奴停止攻擊,「蟻巢」的士兵也都跑出掩體,舉著槍對準心奴,心奴身上的火焰更為濃烈,突然,衝在最前方的自燃者突然自己摔倒在地,緊接著是它後面的……很快,自燃者潰不成軍,一個個成為焦屍跌倒在地,它們身上的火光也都消失了。

    「浮躁是你們人類固有的特點,而這個時代更是浮躁的鼎盛時期,是你們的生活造就了你們的浮躁,也是你們的浮躁召喚了我!」心奴張開雙臂看著天空,好似在這一刻,世界都屬於他的一樣。「你們無法逃避暴怒給你們產生的後果,你們只能無助地宣洩內心的憤怒,到了最後,只有在燃燒中獲得重生,而這一刻,你們早已背離了初衷,早已成為浮躁世界的奴隸,我的奴隸!」

    珈藍看著樊狸和倪梓瓊,似乎明白了什麼,心奴在吸收著周圍的怒火讓自己變得強大,自燃者自然而然成為最近的犧牲品。

    「哈哈哈,你們都將成為我的奴僕,我將建立一個被怒火燃燒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只有怒火,而這裡的所有人,都將面對那來自死亡深淵的無情怒火!」

    心奴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緊接著,無數藍色的火焰從攝靈裡鑽出來,在心奴和倪梓瓊之間搭成橋一樣的聯繫網。心奴突然轉過身,面對著「蟻巢」的精英小隊,樊狸轉過頭看著倪梓瓊,她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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