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靈人 作者:焱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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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6-3-10 16:4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6477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16
第四十章 鬧事兒



    樊狸沒有來過京都,他一直嚮往的京都在腦海裡是一座不可估量的大城市,就像霓虹燈下川流不息的轎車世界一樣,從上至下看,整個城市的時尚盡在眼底。可是真正踏進京都,走出首都機場,樊狸只覺得眼前的人潮如同螞蟻一般,川流不息的不是人潮和轎車,而是匆匆而過的時間,在這座城市裡面,時間變成了最難得可貴的東西。他不禁想到某個電影裡綠色尖耳的生物說出的話:時間就是金錢,朋友,但是這兩樣你都沒有。

    的確,對於好一部分北漂在京都的懷夢青年而言,時間和金錢,真的兩樣都沒有。看著毫無縫隙的馬路,看著人滿為患的地鐵,樊狸開始慶幸自己來到京都,只是為了尋找葉雨凝的朋友,而不是為了紮根生存。

    根據葉雨凝的文件,京都足有大大小小一百家「嫵媚」酒吧,全都是舞媚焱名下的財產,至於她最近在哪個酒吧活動,得按照地圖一點一點找下去,猶如大海撈針啊。

    走在京都的大街上,樊猊只覺得酷熱難耐。因為已經入夏,珈藍提前查過京都的溫度,就穿了坎肩和短褲,露出胳膊上、大腿上、小腿上和脖子上的紋身。她的脖子上的紋身樊狸很熟悉,是家族紋身,他們家族信奉一種蛟龍一樣的神獸,極其醜陋,名為應龍,這神獸形如翔龍卻生了一對翅膀,在神話故事裡面曾經幫助黃帝擊敗了夸父和蚩尤。珈藍的左大腿外側上趴著一隻瞪著猙獰眼睛的巨大綠色蟾蜍,右小腿上飛舞著幾隻很渺小的蜻蜓。最明顯的就是她胳膊上的禽類紋身,左胳膊是一隻不小的鷹,右胳膊是相對較小的啄木鳥。樊狸回想那次去找珈藍的時候,她講過自己當導遊的時候經常穿著運動背心和花短褲就上山,不知道那些遊客看到她的紋身,會不會不把她當善類看。

    凱弩對周圍的溫度沒有什麼感覺,好像自從他受到了幽都的影響,就不怎麼怕熱了。他穿著長衣長褲,背著巨大的旅行包,不見流一絲汗液。樊狸這一左一右兩個活寶,在京都的大街上行走,可謂是拚命的吸引目光,就連那些最著急的青年上班族都會投來一兩束詫異的目光,就像在動物園裡看到了一隻新品種的猩猩一樣。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三個一無所獲,便在一家湘菜店稍作歇息。等待上菜的時候,樊狸拿出京都的地圖,來的路上,他已經將所有的「嫵媚」酒吧全部標記在上,剛才他們已經詢問了三個最大店面的,得到的回答都是近一個月都沒有見到舞媚焱本人。

    「最大最豪華的,最小最豪華的,還有最早的,這些應該都是我們的目標,我現在擔心的是,舞媚焱是『嫵媚』的老闆,一個擁有這樣規模的酒吧的老闆肯定有一定的實力,那些小員工不一定會對我們透露老闆的位置。」

    「那如果我們突然闖進去,追著打著要找到舞媚焱呢?她的手下肯定會出面對付我們,我們就將他們一一打趴下,然而最終的老大就會出現。」凱弩隨口說道。

    「有點道理。」珈藍一邊夾起排骨一邊點點頭。

    「能不能想個溫柔點的、又能將舞媚焱引出來的方法?」樊狸仔細盯著地圖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從口袋裡拿出那枚巨大的鑽戒,抬頭看了看珈藍。

    「這倒是個方法,可是沒有打人的快感了。」

    晚上八點鐘,他們來到京都最大的「嫵媚」酒吧,白天來過這裡,只覺得這裡和飯店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夜晚就不同了,當週圍的燈光閃起,樊狸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門口放著三米長的生態水缸,裡面游著三條金龍魚,各個都在半米長。往裡去,閃著水花狀波紋的吊燈,原生態的樹墩椅子,配合著半黑不明的環境,給這裡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踏進這裡的一刻,樊狸好像找到了某種丟失已久的影子,那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聽老師講述海洋館中的神奇事情,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看到那些魚蝦的場景。

    「喂!」珈藍朝著樊狸的肩頭狠狠一拍,將他打回現實。

    深入酒吧,迎面走來一位穿著藍色t恤的女孩。

    「請問幾位?」

    「三位。」珈藍對著她一笑,她朝著四周看了看,這家酒吧還真不小,來了這麼多人,四周仍然有不少空位,只是讓她感到不爽的是,此時很多人都在上下打量著她。

    「請到這邊坐。」女孩朝著一邊擺了擺手,他們剛剛坐下,一個穿得很紳士的男孩拿著酒水單走了過來。

    「喂,哥們。」樊狸招呼他。「你們這裡的老闆是不是舞媚焱?」

    那哥們遲疑了幾秒。

    「您是第一次來北京吧,這兒的『嫵媚』酒吧都是她開的。」

    「那我們算是找對了,把你這裡的經理叫來。」樊狸對著他笑道,但是他卻無動於衷,這時珈藍拿出一百元放在他手裡。

    「你就去和你們經理說,有熟人來找他。」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您先看看酒水。」男孩見錢眼開,屁顛屁顛地放下單子就跑了,樊狸很是吃驚,他看著珈藍不緊不慢翻著酒水單子。

    「你這一套還真好使啊!」

    「你還真是缺少社會經驗,這樣的地方,嘴皮子不好使,只有錢好使。」珈藍無奈一笑。「我當導遊那段時候,經常領略金錢的能力。」

    大約過了十分鐘,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走過來,他的身後跟著兩位同樣穿著西裝的男子。

    「請問是你們找我嗎?」他站在樊狸面前彬彬有禮。

    樊狸從口袋裡面掏出那顆鑽戒,往桌子上那麼一拍。

    「我想你該有方法聯繫你們老闆吧,告訴舞媚焱,有人帶著鑽戒來找她。」

    「我不懂您的意思。」經理一聽「舞媚焱」三個字,臉色一沉,繼續道:「如果您是喝酒,我們這裡有很多進口的酒水可以提供,如果是來找麻煩的,我勸你還是走吧。」

    樊狸一聽,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轉向珈藍,尋求幫助,珈藍一直看著凱弩,這時旁邊一位喝得半醉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搖搖晃晃走過來,一拍樊狸的肩膀。

    「我說你們年輕人就是做事不懂規矩,追媚娘的人多到可以排成一列火車了,你就算是拿個鑽石過來又能如何,偌大的京城,能買得起鑽石的人多了去了,你還真是不長見識啊。」

    「凱弩,還是按照你的方法來吧。」樊狸聽完這話,朝著凱弩擠了擠眼。

    「真……真的?」凱弩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又看看樊狸,已經有幾個保安打扮的人朝著這邊走過來。

    「當然。」樊狸斬釘截鐵地說道。

    只見凱弩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一拳打向嘲諷樊狸的中年男子,他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攻擊,被一拳打倒在地,鼻血直流,在地上直打滾。凱弩轉身一把拎起經理,將他拉到自己面前。

    「我們少爺做事從來都是先禮後兵,你們這群人不識好歹,看來要我出手了是嗎?」經理身後的兩人立刻甩出十寸長的鐵棍,剛剛將鐵棍舉到空中,只見珈藍一甩手中的酒杯,酒杯不偏不斜砸在一男子的臉上,另外一個男子被珈藍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哪料到珈藍閃電般撲到他面前,雙手撐著桌子,抬起雙腿鎖住他的喉嚨,一招就將他打得手無縛雞之力。

    「我警告你們,在這裡動粗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別不知天……」那經理還沒有說完,凱弩一轉身,一記過肩摔就將他拋在地上,衝過去一腳鎖住他的喉嚨。

    樊狸收起鑽戒,站起身,他看到圍上來的保安,他們每個人都手握著長棍,看著珈藍不敢衝上來,珈藍的速度太快,他們都知道誰先衝上來,誰就要倒霉。

    樊狸走到經理身邊,將他的手機甩出來扔在胸口。

    「給舞媚焱打電話,告訴她有人在她的地盤造反,她來了,你們就得救了。」樊狸故作一臉壞笑,但是那經理仍就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樊狸想著變出一把刀應該能夠嚇住這傢伙,可指間剛剛泛起藍光,就只聽凱弩慘叫一聲,他抬頭一看,凱弩渾身濕漉漉的,一些啤酒瓶子碎渣墜落下來。突然,這群保安背後飛出一捆啤酒,直衝凱弩,凱弩舉起雙手阻擋,還是被這股力量打出幾步之遠。

    跌倒在地的凱弩不甘心,很快從地上爬起來。只見保安群中擠出一位一米八高的女子,穿著工作服,梳著精幹的馬尾辮,細眉尖臉,雙眼中透出幾分女子少有的凶狠,她緊握雙拳,照著凱弩的面門就砸下去,只聽啪的一聲,凱弩竟然以掌接拳,將那女子的拳頭牢牢固定住,但是當凱弩和那女子四目交錯的時候,他竟然露出一副**的表情,那一刻,樊狸像是看到了無數彩虹出現在凱弩的後背,他簡直快樂極了。

    那女子感覺手中的勁道突然消失了,化拳為爪,鎖住凱弩的胳膊,一記過肩摔直接將他扔到隔壁的桌子上。

    桌子碎了一地,凱弩卻安然無恙,從地上坐起來的時候仍舊是那副表情。那女子抄起一邊的凳子,單手提著凳子就朝著凱弩走過去,這時珈藍一記掃堂腿,沒料到女子雙腳猶如鋼筋般釘在地上,她這一腳下去直踢得自己的小腿發麻,那女子轉過身扔掉凳子,雙手抓住珈藍的坎肩,將她輕而易舉拎起來,也就是這一個轉身,讓樊狸看到了她的面孔。

    「別打了!她就是謝凌!」樊狸在一旁吼道,這一聲讓全場都安靜下來,那位拎著珈藍的女子扭過頭朝著樊狸這邊看過來,樊狸掏出那枚戒指跑到她面前晃了晃。

    「這東西,葉雨凝給我們的,叫『暗夜之星』。她說,只要給你們看了這個,你們就會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16
第四十一章 媚娘



    謝凌的反應很快,拳頭懸在半空,她愣了幾秒,然後鬆開珈藍。她對著經理耳語一番,然後經理點點頭,便帶著周圍的保安離開了。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謝凌目送經理離開後,然後走到凱弩面前,向他伸出友誼之手,可是這傢伙竟然抬頭對著謝凌嘿嘿傻樂,然後一縷頭髮,保持帥姿。

    「你們這兄弟的腦子沒有毛病吧。」謝凌無奈地看著樊狸,樊狸立刻跑到凱弩身邊,強行把他拽起來。

    他們跟隨謝凌從後門走出「嫵媚」,走進庫房。這裡空間很大,周圍都是瓶瓶罐罐,還停著一輛悍馬車。當他們全部進入庫房後,閃出兩人將庫房的門關嚴,緊接著十多名黑衣男子提著電棍從兩邊湧過來,其中一位還拿著一把椅子,畢恭畢敬地放在謝凌面前。謝凌坐下後,翹著二郎腿瞪著樊狸。樊狸想不到,這搬運工打扮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氣派,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舞媚焱是老闆,那麼謝凌就該是個有身份的人,那麼她為什麼會穿成一個搬運工的樣子?

    「說吧,你們是不是『蟻巢』的特工?」謝凌的話打斷了樊狸的思考。

    「我和『蟻巢』沒有半點關係,你多慮了。我這麼和你說吧,我是個盜靈人,在下墓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問題,然後引起了一系列的風波,還遇見了一個名為葉雨凝的警長,中間太多的複雜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是葉雨凝讓我們帶著『暗夜之星』來的,她需要你們幫助完成營救秦子揚的計畫。」

    「可是這不能說明什麼,你知道嗎?自從我們退出『蟻巢』之後,無數人找上門來,數都數不清,弄得我們焦頭爛額,後來我們經過考慮決定躲在某個小酒吧裡面打工,這才獲得了幾天安定的日子,說實話,我很久都沒有殺人了,所以今天我不想開殺戒,你們自己滾吧。」謝凌話畢,兩個男子走到他們身後,一聲刺耳的聲響過後,他們拉開了大門。

    「難道你們看不出這是『暗夜之星』?」樊狸一抬手將鑽戒扔給謝凌。她一抬手,穩穩地接住鑽戒,看都沒看它一眼。

    「我不是個鑑寶師,況且這就算是真的鑽戒,偽造一個『暗夜之星』也太簡單了。」謝凌的話讓樊狸頓時啞口無言,他扭頭看了看珈藍,珈藍也一臉無奈地看了看他。

    「好吧好吧。」樊狸伸出手,藍色的光芒從他的指尖湧出,然後彙集成一把泛著藍光的匕首。

    「你……」謝凌死死盯著樊狸的手,如同一條眼鏡蛇一般,樊狸感到一陣恐懼,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在謝凌的眼中,他好像看到了憤怒。

    「我說過我是個盜靈人,前些日子我進入幽都,打開了幽都的大門,誤入一座火焰神廟,不小心將一個叫心奴的傢伙放了出來。後來我遇見了女警軍團的頭領警長,也就是葉雨凝,我才知道,是她精心策劃了這些,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出秦子揚。」

    「心奴?」聽到這兩個字,樊狸只感覺面門噴過來一陣熱氣,只見謝凌突然一按椅子站起身,兩步走到樊狸跟前,幾乎貼到他的臉上。「那座神廟裡面是不是有一把方天畫戟?」

    「是……沒錯,葉雨凝還說,她知道這方天畫戟的主人,她需要這把方天畫戟來拯救秦子揚,具體怎麼拯救我可不知道……」這麼近的距離,樊狸能夠感受到謝凌那滾燙的鼻息,他本以為她會突然給自己一拳頭,或者乾脆將自己舉起來扔到一邊,可是她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好,等我換一身衣服,我帶你們去找舞媚焱。」謝凌揮了揮手,四周的黑衣男子開始離開。

    等待謝凌這半個小時中,珈藍坐在酒吧裡,始終保持著精神緊繃的狀態,只要附近誰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立刻就會緊握手中的酒瓶。而凱弩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雙手拄著下巴,盯著天花板發呆,好像頓時返老還童,成了十歲的做夢男孩。

    「久等了。」謝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後,珈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樊狸站起來回過頭,看著謝凌穿著紅色深v禮服,提著一款三寸小包,放開了馬尾辮,頭髮瀑布般垂肩而下。謝凌這個樣子,把凱弩的魂都給勾走了,他像條哈巴狗一樣跟在謝凌後面,不停地打量著謝凌。說實話,論身材,就連葉雨凝那樣的美女都難以和謝凌媲美,而且她這個高度,如果換個身份肯定是知名模特。

    跟著謝凌坐上一台商務車,在京都來來回迴繞了一個小時,終於來到一家小酒吧,這依然掛著「嫵媚」的牌子,可是門面和裡面的裝修都和總店天差地別。

    「平時我們就喜歡在這裡小聚,因為大酒吧太扎眼了。這裡也是媚娘名下的,只是地處偏僻,沒花多大心思搞奢華。」果然,走進酒吧,周圍出現的都是原生態的裝飾物,不是非洲面具就是橡樹墩,還有一些靶子和木製羽毛尾巴飛鏢。

    謝凌走到吧檯,和服務生耳語一番,服務生轉頭朝著一邊走去。

    「走吧,我們去包房等。」謝凌說道。

    走進包房,看到這裡的裝飾,樊狸立刻就明白這裡的意思了。這應該就是她們的私人包房,旁邊擺著兩把吉他,牆上清一色的都是efq樂隊的海報,而且還有一些罕見的個人照片,樊狸從頭到尾看了看。說實話,efq的演出在網上看過不少,可是它的成員他沒幾個認識的。最右面的一張很大的照片,是秦子揚摟著葉雨凝,站在黃浦江邊,兩人都露出幸福的微笑,即使是卸了妝的秦子揚依然和艾薇兒有著九分神似,只是她比艾薇兒小不少,臉上飄揚著滿滿的稚氣,沒有那種成長過後的成熟。

    「那是秦子揚的吉他,上面還刻著她的名字,是瑪莎給她買的,另外一個是舞媚焱的吉他,她是個不錯的吉他手。一開始,我都以為葉雨凝被『蟻巢』的小人給害死了,秦子揚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拒絕同『蟻巢』合作,便被強行帶走,我們也就散了,瑪莎去了部隊,我辭掉工作和舞媚焱回到京都。」

    「你們不是還有一個總是裝扮成學生妹的鼓手嗎?聽說這個人打鼓很有激情。」樊狸將視線從照片上移到謝凌的臉上,卻看到她的悲傷。

    「明月已經死了,死在『蟻巢』的狙擊手之下,也就是因為這個,我們徹底和『蟻巢』翻盤,結果弄個家破人亡。唉,不提了,都是傷心事,你說雨凝還活著,她還好吧。」

    「說實話,我和她單獨呆過幾次。她在迷城開了一家飯店,飯店中有一間練歌房,和這裡一樣,有吉他,也有不少關於你們的海報,她唱歌的時候很快活,可是一走出練歌房,我就發現她變得很憂鬱。」

    謝凌點點頭,剛要張嘴說些什麼,突然包房的門被狠狠推開,一位濃妝豔抹、衣冠不整、頭髮蓬亂的女子搖搖晃晃走進來,還帶著一身酒氣,她匆忙瞟了一眼周圍的人,最後把視線放在樊狸身上,然後突然撲過來,整個人都貼在樊狸身上,一直把他逼到牆角。

    「你……說葉雨凝還活著……活著?」她一張嘴,更為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樊狸低頭瞅了瞅,發現此女的衣領開得可不高,而且皺皺巴巴的,脖子上還有一些吸痕,傻子都能看出來她之前在幹些什麼。樊狸向著謝凌發送求救信號,可是謝凌只是一隻手拄著下巴,雙眼迷茫瞅著舞媚焱。

    「子星,她真的活著?」她猛地一推樊狸,整個人又跌跌撞撞跑到桌子旁邊,兩隻手拄著桌子。

    謝凌點了點頭,從桌子下面拿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支,叼在嘴裡,然後就看到有煙冒出來,整個過程樊狸沒有看到打火機的出現。

    「媚娘,他已經和我都說了,雨凝沒有死,她在迷城生活,開了一家飯店,而且還有類似這裡的練歌房,她一直在精心計畫著如何拯救秦子揚,重新穿上了她的女警制服,而且還招募了一支軍隊……呵呵,她這麼上心,而我們在幹些什麼,你一天到晚荒淫鬼混,整天醉醺醺的,有沒有想過子揚身在何處!」謝凌突然一拍桌子,隨著一聲刺耳的撕裂聲,這石桌子被她這一掌直接拍成兩半,向著各自方向倒下去。

    「你不也是從賭局裡面尋找快樂?我們都一樣,沒了秦子揚,我們像頭無頭蒼蠅一樣。」沒了桌子的依靠,舞媚焱站直了身子,從兜裡面拿出皮套,將頭髮隨意紮了個馬尾,然後轉頭看著樊狸。

    「你是個盜靈人?」她說話的時候,好像已經酒醒,剛才還迷亂的眼睛裡面突然多了幾分凶狠。

    樊狸點了點頭。

    「那麼……既然葉雨凝讓你找我們來,就表明你是雨凝的朋友嘍?」她一揚眉毛,露出微笑,樊狸這才松了口氣,他不喜歡被那麼盯著。

    「沒錯,葉雨凝……或是說警長讓我們來請你們。」

    「另外……你說你不是『蟻巢』的人?」

    樊狸又點了點頭。

    「哦……不對不對。」舞媚焱拚命搖著頭,一邊的謝凌看到舞媚焱的反常立刻緊握雙拳。「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可是你的話裡面有……一絲瑕疵,就那麼一點點。」舞媚焱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著空氣,雙指之間有一釐米的距離,然後轉向珈藍,頓時兩枚飛鏢出手,朝著珈藍飛過去,這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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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起航



    珈藍一記側閃,飛鏢釘入她身後的牆壁上,與此同時,一把飛刀直衝舞媚焱的面門,當飛刀即將碰到她的時候,她突然扭過頭去,用牙齒咬住刀背,當空旋轉側翻,又將這匕首送了回去,被珈藍穩穩地接住。

    「哼,不是『蟻巢』的人,為何時時刻刻都表現出一種格外突出的觀察力。」舞媚焱轉頭瞪著樊狸,卻看見樊狸手上握著一把泛著藍光的方天畫戟。「你從哪取來這麼大的傢伙?」

    「都是因為這個,我們被雨凝欺騙進入幽都,結果都受到了影響,珈藍過度敏感,速度奇快,凱弩不怕火燒,皮膚堅硬,而我是這個。」

    舞媚焱好奇地走到樊狸跟前,伸出食指碰了碰樊狸手中的方天畫戟,然後轉頭看著謝凌。

    「你信嗎?」

    「我能不信嗎。」謝凌站起身。「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跟他們走一趟,死馬當活馬醫。」

    「那好吧,我們去哪?」

    「迷城。」樊狸說完就覺得不對,馬上改口。「哦不對,雨凝說事成之後來找我們。」

    「沒錯啊,但是她找我們之前我們去哪?」

    「那還是迷城吧。」謝凌代替樊狸回答道,然後轉頭充滿厭惡地看了舞媚焱一眼。「你給我回去換身像樣的衣服去。」

    「是,娘娘。」舞媚焱擺了個宮廷禮,然後快步離開。

    等待舞媚焱的這段時間,閒著無聊,謝凌就是開始向他們解釋舞媚焱今天的狀態。原來這個舞媚焱並非樊狸今天看到的一樣荒淫縱慾,她沒上過高中,在秦子揚上高中的時候通過瑪莎的父親互相認識,三個人很要好。那時候瑪莎是個有錢的主,便拿出一部分零花錢給舞媚焱投資辦小酒吧,等秦子揚和瑪莎上大學的時候,舞媚焱已經在京都開了三個連鎖店了。她的酒吧一直都是以幫助北漂人的招牌招攬客戶的,在她的酒吧裡,北漂歌手隨處可見,當然,她也開過livehouse,幫助走場的搖滾青年。謝凌稱她為團隊裡面的泡泡糖、,每當誰和誰吵架的時候,她總是充當那個和稀泥的角色,舞媚焱這樣的人,脾氣好,心胸開闊,不斤斤計較。在子揚、雨凝和明月消失之後,她們就解散了,舞媚焱的生活墜入了谷底,雖然有「嫵媚」供養著她,不愁吃穿,可是她的精神食糧卻出了問題,每天不是出入高檔會所,就是瘋狂縱慾,好像這段時間內精力極其旺盛。

    「其實我也有錯,分開之後,我一直徘徊在各大地下賭場,有時候還會去趟澳門,唉,我們都在各自的圈子裡面迷失了自己,還好你們來得及時,要不然我們不知道會墮落成什麼樣子。」

    「那……你沒有像她一樣瘋狂縱慾吧?」凱弩探過頭來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讓樊狸和珈藍真想找個洞鑽進去,他們也不知道凱弩今天是怎麼了,難道真的一見鍾情了?

    謝凌扭頭瞟了他一眼,猛地伸手抓在他的腦門,捏的凱弩嗷嗷直叫。樊狸發現,謝凌擁有驚人的力量,而舞媚焱又是運用冷兵器的高手,他不知道瑪莎的能力如何,但是可以猜到肯定也是在某方面超於常人,她們幾個人湊成了一個令人生畏的團隊,這樣的團隊一定給「蟻巢」帶來過非比尋常的好處。

    「你很特別。」謝凌鬆開凱弩,對珈藍說道。「擁有這麼多紋身的女孩我見過不少,可是和你一樣沒有辜負這些紋身的卻很罕見,她們大多都是假帥氣,而你竟然可以躲過舞媚焱的飛鏢,身手不凡啊。你這樣技藝非凡的人,被懷疑是『蟻巢』的特工也是有道理的,你別介意啊。」

    「放心吧,江湖人過過招,不會記仇的。」珈藍開心一笑,謝凌也對著她笑,然後彎腰從爛掉的桌子下面翻出那盒高檔雪茄,拿出兩支遞給珈藍和樊狸,他們同時搖了搖頭。

    「對了,你之前說『蟻巢』的人找過你們,你們和他們交過手了?」

    謝凌又點著一根雪茄,能抽得起這樣雪茄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樊狸覺得謝凌很有職場氣質,有點職場女精英的樣子,和舞媚焱形成鮮明的對比,舞媚焱的長相,是一種整天妄想著嫁入豪門的花痴樣。

    謝凌吐出一團煙霧,搖了搖頭。

    「如果就初衷而言,『蟻巢』不算是一個邪惡的組織,而且裡面好人成群,待遇很好,只是那段時間,秦子揚和他們的領導人一直在鬧彆扭,雙方都堅持一個觀點,後來秦子揚的勢力鬧不過那人,就被算計了,我們屬於秦子揚那一夥的,對方在秦子揚倒台之後沒有報復我們,而是時不時勸說我們重新加入『蟻巢』,他們來的目的也就是和我們吃吃飯、聊聊天。」

    「這麼說秦子揚在『蟻巢』的地位還不低啊?」

    「她那年二十三歲,是『蟻巢』的副統領。」

    「年少得志啊!」凱弩的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那後來又是怎麼回事?」

    「唉。」謝凌長呼一口氣,一股灰色的長龍從她的嘴裡噴出來,她壓低身子,胳膊肘拄著膝蓋,沒有拿煙的右手撓了撓頭,一副惆悵的樣子。

    「葉雨凝以前是個浪蕩子,一直懷才不遇,被『蟻巢』請來,在一年之內成為出色的特工,她也算是千年一見的罕見奇才,『蟻巢』的高層很看重她的價值,但是讓他們犯愁的卻是這個葉雨凝竟然是秦子揚的粉絲,而且總是幻想著有一天能和秦子揚同台演唱。他們原本想培育一個年輕的精英和秦子揚對抗,只可惜這兩股新鮮血液卻擰在了一起。後來秦子揚慫恿雨凝追求夢想,讓她去唱歌,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下『蟻巢』的高層就坐不住了,他們不想讓葉雨凝成為一匹脫韁的野馬,便費盡心思要殺掉葉雨凝。他們先是殺掉了葉雨凝的經紀人,也就是潘明月,再發動軍隊圍堵葉雨凝,逼迫她只能自殺。」

    「就是她獲得《逆流而上》冠軍的那天?」樊狸很是震驚,因為他看過葉雨凝的表演,冠軍夜的那天,她唱歌的時候可是從頭哭到尾的,不少人說她做作,而樊狸卻從歌聲中聽出她的痛苦。

    謝凌點點頭,又是一聲長嘆。「都是陳年往事了,現在你告訴我,葉雨凝沒有死,我們特別高興,如果我們真的又能聚在一起,算我們欠你一個人情,我謝凌欠人不多,但是只要欠了誰的人情,日後必雙倍奉還。」

    「那倒不用。其實我就是一個跑腿的,我只是很相信葉雨凝的話,另外,心奴破壞了我所在的城市,我幫助葉雨凝其實也是為了幫助我,如果不是我打開了機關,心奴也不會被放出來,也就不會有焦屍事件出現。」

    「焦屍事件?」

    「心奴能夠點燃人們心中的怒火,讓人們自燃,這些自燃者馬上失去意識,供心奴控制,成為敢死隊一樣的人,他們是從內而外的自燃,獲得了很強大的力量,也可以燃燒別人,可是一段時間過後,他們就會因為過度燃燒而死去,全身上下、從內到外都成了焦炭,迷城已經發生過好多次了,而且心奴是奔著我來的。」

    「是因為那個紅寶石掛墜吧,唉,這也算是雨凝的過錯,放心吧,等我們跟你回到迷城,會給你一個交代。」

    「雨凝已經捉住了心奴的狗腿子,已經知道心奴的位置,他依然在幽都的火焰神廟之中,葉雨凝是想和心奴做個了斷,將他宰了。」

    「你是說,葉雨凝想要獨身一人前往幽都?」聽到這個消息,謝凌竟然站了起來,指尖的雪茄被她像拋垃圾一樣丟在地上。

    「她打算怎麼殺?」她接著問道。

    「她沒說,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她有一支女警大軍,我親眼見過她的手下用機槍將自燃者轟成了碎片,也親眼見過雨凝僅僅一個人就震懾了心奴的狗腿子和十多個自燃者,對付心奴,她應該得心應手吧。」

    「不!不一樣。」謝凌忽然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我太瞭解心奴了,它可不像雨凝想像的那麼簡單,雨凝沒有應對過那樣的敵人,肯定會吃虧的,到時候她手下的女警會突然反目,恐怕她一時半會應對不了那麼多敵人。」

    「什麼?反目?」樊狸也站起身。

    「難道女警會成為自燃者?」珈藍也覺得好奇。

    「倒不會成為自燃者,但是會成為比自燃者更為可怕的東西,如果雨凝現在已經進入了幽都,恐怕凶多吉少了。」

    謝凌突然走向樊狸,一隻手緊握著他的胳膊,他頓時感受到一陣疼痛,這女子的手勁為何這麼恐怖?

    「你去過幽都,認識那裡的路對嗎?」

    樊狸疼得呲牙咧嘴,點點頭,謝凌發現自己握得太緊,立刻鬆開了樊狸的胳膊。「現在就帶我們去,你告訴我們在哪,我立刻就定機票,一時半會都不能耽誤!」

    「在東海。」樊狸也認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帶你們去,一定要搶在心奴迫害雨凝前救下她!」

    這時房門又被狠狠地推開,舞媚焱一身小清新的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還對著謝凌轉了個圈。她將前簾子翻在頭頂,露出額頭,妝彩轉濃為淡,衣服也換成了緊身體恤和超短褲,露出小腿上的蜈蚣紋身。

    「怎麼樣,我算是女人十八變了吧!走吧走吧,我都迫不及待見見葉雨凝了。」她說完便覺得不對勁,眼前的人各個表情嚴肅,而且都站起身,對她一番顯擺無動於衷,謝凌甚至緊鎖眉頭。

    「怎麼,出事了?」舞媚焱立刻察覺到了異樣。

    「讓小張訂五張去東海的機票,越早越好,葉雨凝那邊出事了,我們必須盡快趕過去。」謝凌回答。

    「我這就去,你帶他們去倉庫拿設備。」舞媚焱說話就轉身離開。

    「設備?」凱弩問道。

    「上陣要帶槍啊,笨蛋!」謝凌狠狠抽了凱弩的後腦,他卻沒有反應,反而一邊點頭一邊傻笑,這讓謝凌很是吃驚,她沒少用力,難道這傢伙真的皮糙肉厚,什麼都不怕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17
第四十三章 自由的嚮往



    這座小酒吧的地下竟然是一座軍火庫,樊狸現在算是明白了,舞媚焱和謝凌為何選擇在這裡過清靜的日子。謝凌打開了一面暗牆,裡面的夾層插著短刀和飛鏢,她繞到一邊,從一堆槍支中扛出一把火焰噴射器。

    「等會,您不是訂的機票嗎?您確定這玩意能上飛機?」樊狸攔在謝凌跟前,簡單地打量了一陣火焰噴射器,這傢伙全長大約一米五,口徑在五釐米左右。樊狸在電影裡面見過這樣的武器,二戰的時候,中國也有軍人使用這玩意,但是要在背後裝一對或者三個並排的圓柱形桶,稱為油瓶,油瓶和槍身由輸油管連接。可是謝凌手中的這只明顯和那些不同,明顯比那種火焰噴射器更長,沒有油瓶和輸油管,槍身後方怪異地膨大起來。要是扛著這玩意上飛機,別說走到安檢口,估計還沒走到飛機場,就已經被警方人員包圍了,說不定還要被送進監獄。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謝凌經過樊狸,將火焰噴射器放在汽車的後備箱裡。

    「謝凌這人直言直語,不喜歡拐彎抹角。」舞媚焱的聲音從樊狸背後傳來。她穿著一身墨藍色的服裝,還套著防彈衣,看上去英氣十足,很有女王范。她指了指倉庫之中的其他服裝,說道:「我們當然不會直接走過去,多嚇人啊,我們有證件,你們都要穿上這樣的服裝,到時候走特殊通道就行了。唉,要不是事情來的太突然,短時間內雇不到駕駛員,說不定我們還能用私人飛機呢,可惜了!」

    私人飛機?他沒聽錯吧,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一個開連鎖酒吧的人會有私人飛機?不過回頭看一看這一倉庫的設備,應該開銷不少吧。

    「別愣著了,要什麼就拿什麼,誰能保證在幽都會見到什麼。」謝凌碰了碰樊狸。「還有你的朋友們。」

    「我只用弓箭和短刀就可以了。」珈藍對謝凌點點頭。「至於凱弩,他現在這個狀態估計什麼都不用。」

    「對,我可是鐵打的身子。」凱弩對著謝凌傻笑道。

    「放心吧,我們都是有著豐富的下墓經驗的人,加上這次又受到了影響,就更沒有問題了。」樊狸說道。

    中午,他們已經準備就緒,舞媚焱開著越野車帶著他們來到機場。從機場上一走下來,立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這些目光並非是特殊裝備吸引過來的,而是走在最前面的顏值最高的舞媚焱吸引過來的。他們大搖大擺走到特殊通道,舞媚焱給安檢人員看了證件,他們點點頭,連安檢都沒過,就放他們進去了。

    「哇!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順利進入機場!」樊狸感嘆著。

    「這還多虧了『蟻巢』,若不是他們那些奇奇怪怪的特殊證件,恐怕我們要輕裝上陣了。」

    「如果要是想鑽漏洞,是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帶啊?」樊狸想到很多違法的東西,比如毒品啊、槍支彈藥之類的。

    「當年子揚就喜歡鑽漏洞,經常帶些眼鏡蛇或是劇毒的蠍子,叫什麼蠍子來著,我都忘了名字了。」舞媚焱一邊走一邊說。他們直接走到vip休息室,裡面坐著兩位肥頭大耳的西裝男,這塊頭,應該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吧。

    樊狸還是第一次進貴賓室,他總是在外面看,很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有與眾不同的東西,其實走進來也沒什麼不同的,就是有沙發,坐起來很舒適。那兩位胖人不斷向著這邊看,大多都將視線放在舞媚焱的臉上和謝凌的火焰噴射器上。他們大概在猜測舞媚焱的年齡和火焰噴射器的用處,瞧他們那副貪婪的樣子,真叫人噁心。

    「你說你們有私人飛機,那我想知道平時不用的時候,私人飛機一般停在哪?有沒有私人機場。」樊狸問道。

    「還私人機場,如果明月在,應該能買得起私人機場吧,像我們這樣的人,只能在這裡託管了,不過現在飛機都快廢棄了,我好久都沒有坐過自己的飛機了。」舞媚焱嘆了口氣,故作傷心,其中還夾雜著對自己的嘲諷。

    「你的飛機不是賣了嗎?」謝凌從接水處走過來,碰巧聽到舞媚焱的話。

    「賣了?」舞媚焱聽到這話頗有吃驚。「賣了嗎?好像真的賣了,不對,那賣來的錢去哪了?」

    「捐了,捐給一些殘疾人,當時還剩下一些,就給酒吧裡面的北漂兒去做專輯了。」謝凌說這話的時候不緊不慢,好像這麼一大筆捐掉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我捐了?我怎麼那麼缺心眼?」倒是舞媚焱好像很在乎這些錢,轉過頭看著一臉平靜的謝凌,謝凌抬起碩大的手錶,然後咧開嘴一笑。

    「四個月前,我們參加一個助殘公益表演,你深受感動,哭得稀里嘩啦,當場打電話就把飛機給賣了。」

    舞媚焱聽後猶如聽到了晴天霹靂,一轉身癱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當時你喝高了,一時衝動,我也不好阻止你做好事,就沒攔著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你這人就是性情中人,幹什麼想一出就是一處,和雨凝一個樣。」

    「我不是心疼我的錢,我是心疼我的刀,我剛剛改裝了飛機的倉庫,把最裡面的倉庫改成了我的私人儲藏室,裡面存了不少限量版的軍刀呢,有些還是師父給我的呢,完了完了,全沒了全沒了!」

    樊狸聽到這不經意像著胖男人那邊一瞟,發現這兩人已經完全沒了聲音,低著頭明顯在偷聽舞媚焱和謝凌的談話,樊狸還想配合著舞媚焱和謝凌調侃幾句,這時耳邊傳來登機消息。

    登機之後,樊狸將剛才那兩個胖男子的表情和舞媚焱一說,她還是那副哭喪樣子,好像完全不在乎那兩個人的表情。

    「樊狸,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故意氣那兩個人,媚娘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喊出這話的是凱弩,他還差點把剛剛遞過來的香檳給弄掉地了。

    「行了,說點正事吧,你們有說有笑的,就不擔心雨凝的安全嗎?」樊狸說道。

    「當然擔心,我們不是都已經付諸行動了嗎。」舞媚焱一邊品嚐著香檳一邊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不少只說大話但不付諸行動的人,但是也有很多因為氣氛緊張搞得行動效果很差的人,所以我們就學會了戰前放鬆,就像某些電影裡面演的,幾個士兵坐在飛機裡面,有說有笑的,結果一會……砰!全死啦!哈哈哈哈!」舞媚焱笑得很放蕩,又講了這麼多不吉利的話,以至於引來前後乘客的瞪視。

    「那……你們就沒有後顧之憂嗎?」凱弩又問道。

    「有啊,怎麼沒有。」舞媚焱很做作的長嘆一聲。「唉,像我們這種人,今天還好好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活著嘛,如果不享受快樂,那就太慘了,本來人生就很悲慘,每天還想著悲慘的事情,那不成了自虐了嗎。」舞媚焱說完,周圍的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他們都穿著制服,很容易讓人認為是上戰場的士兵,舞媚焱這招還真狠。

    「我在你們上高中的歲數就已經開始接任務了,那算是參軍了吧。十九歲的時候,曾經有一顆子彈劃過我的耳朵打中了我的戰友,戰後歸來的時候,隊裡選人將這個戰友送回家鄉,當時我就去了。戰友有三十歲左右,有一個一歲的兒子,老婆很漂亮,但是有點水性楊花,我們四個人帶著他的屍體回去。看到他的屍體,他的父母哭得像個淚人,而我卻有那麼一絲羨慕,因為他還有父母,而我的父母呢?他們遠在天邊,從來沒有把我當個人看。後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就向乾爹說,一切困難的任務都讓我上,我不怕死。再後來,倒在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而我卻一直活到了最後。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就像子揚說過的,你無數次的調侃命運,埋怨命運,最終你仍舊要按照命運定好的路線來走,上帝聽不到你的話,只有你和周圍的人能夠聽到,單憑這一點,你憑什麼不該快樂點呢?」

    樊狸聽後沉默了,他發現凱弩和珈藍也都低著頭想著什麼,年紀輕輕的舞媚焱經歷了無數生死戰爭,事關生死的問題她看得很開,因此夠大氣,大氣的人自然能夠做好生意。可是當你抬頭看著她那張妖媚的臉和細膩的皮膚時,又怎能料到她曾經也是一個英雄級的人物呢。

    「那麼你呢?謝凌,說說你的故事吧。」樊狸轉向謝凌,而謝凌只是一揚嘴角。

    「嘮家常是舞媚焱的愛好,我不喜歡將自己的故事說出來。」她回答道。

    「其實雨凝和我一樣,她在一年的實習時間內經歷了無數生死,戰場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殘酷的地方。還記得雨凝剛剛回來的時候,似乎把人世間的**什麼的都看開了,只求問心無愧地去執行下一個任務,可是見到子揚之後呢?她卻發現自己再怎麼努力,再什麼看開,是過不去自己這這一關,始終在用現實的毒藥麻醉著自己,因此,在下一年中,在子揚的陪伴下,她醒悟了,卻受到了嚴厲打擊。」舞媚焱繼續道。

    「這麼說,你們每個人,都在子揚的道路上付出過很多吧。」

    「但是也很快樂,你無法想像那種快樂,那是自由帶來的放縱和長久以來由於壓力著生的渴望。」舞媚焱眯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只是每個人想要得到這樣的自由,但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了。子揚說過,年輕如果不能自由,那麼就失去了年輕的意義。」

    聽著舞媚焱的話,小時候和珈藍練習盜靈之術的畫面歷歷在目。因為家族的關係,他只上到初中,高中之後的壓力他不懂得,大學之中的失望他更不懂,可是當他一腳踏入二十歲後的生活之中,卻發現周圍的好一部分年輕人都好像缺了點什麼。

    「活著就要有激情,否則何必這麼痛苦地活著,有些時候,責任把人逼得太慘了,不知道你們幾個聽過沒聽過這麼一個人,神話中的,他叫伏雷得姆,就是freedom,他就是代表自由。」

    伏雷得姆……樊狸大腦一懵,直勾勾看著舞媚焱,不過此刻舞媚焱已經戴著眼罩昏昏欲睡了,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可是樊狸卻聽不進她的話去,滿耳朵都是伏雷得姆的名字,那不應該是只屬於他的夢嗎,難道舞媚焱和他一樣也見到了美麗的草原和紅色的飲料?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24
第四十四章 再入幽都



    樊狸只覺得眼前一黑,耳邊舞媚焱的聲音逐漸遠去,謝凌和她一樣已經戴上眼罩,凱弩和珈藍仔細聽著舞媚焱的話,一邊品嚐著紅酒。樊狸覺得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他突然覺得身下一陣微風,低頭一看,下面是飄舞的雲彩,上面是蔚藍的天空,他竟然在飛!

    這便是自由的感覺嗎?輕盈、飛揚、無拘無束,連地心引力都奈何不了他。他張開雙臂,學著鷹一樣滑翔,身下飄過大山大河、綠油油的草原和一望無際的沙漠,他感覺到時而清爽,時而酷熱,一不留神,又沖進大雁群中,和它們肩並肩飛翔著。

    可能就像伏雷得姆所說的,夢是現實的反面,現實越緊湊,夢就越鬆弛。夢就是一劑精神良藥,比毒品和賭局都要讓人上癮。樊狸感覺他所過的現實,就是一個巴掌將他握在其中的情景,學了十幾年的盜靈知識,卻只能開個爬蟲店,他覺得自己沒有壓力,是因為對盜靈的激情充填了他的內心,可是那些無數從小就被教會忘記激情的人,當他們面對殘酷的生活時,又拿什麼去彌補缺陷?

    前方出現了一片草原,他清楚地看到上面的牛羊,還有一位始終對著自己微笑的孩童,他坐在草原中間,拿著一杯紅顏色的飲料,正舉著酒杯向自己致敬。樊狸記得,他從沒有喝過這杯酒,自己卻喝過兩次,那感覺格外清爽,就像一個三天三夜沒有闔眼的人,突然褪去倦意的感覺一樣。

    突然面前一陣濃烈的紅色煙霧將他包圍,他頓時覺得呼吸困難,便努力向著下方飛過去,當他穿破著紅色煙霧之後,眼前卻出現了人山人海的景象。那應該是一場演出,在一個露天廣場,周圍坐滿了人,他使試著飛過人群,朝著舞台飛過去,在五彩斑斕的燈光後,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和一頭火紅的頭髮。

    多麼熟悉的臉,他只在街邊海報和化妝品門面上見過她,那是著名歌手倪梓瓊,這個脫穎而出的九零後女孩兒,在舞台上歡騰跳躍,他飛過她頭頂的一刻,她突然抬起頭朝著自己看過來,目光彙集的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別睡了。」他只感覺有人在他頭頂狠狠敲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到舞媚焱、謝凌、凱弩和珈藍都站在他面前,而他還癱坐在椅子上。

    「這就到了?」樊狸揉了揉眼睛,大腦中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

    「你一覺睡到目的地,大約睡了兩個半小時吧。」謝凌瞅了瞅手錶,回答道。

    走出機場,就看見一輛越野車停在機場外面,一位穿著西服的男子面帶笑意對著舞媚焱點點頭。

    「媚娘,一路順風。」他將鑰匙交給舞媚焱後,走到另外一輛轎車上離開了。

    「你還真是熟人多路子廣。」樊狸稱讚道。

    「誰還沒有幾個路子硬朗的朋友。」舞媚焱撇撇嘴,無奈一笑。「上車吧,別磨蹭了。」

    大約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們抵達幽都的入口,上次和九哥來的時候,他們是從後門進入的,而後門到火焰神廟的道路他很熟,所以這次他依然決定從後門深入。謝凌將所有的設備攤在地上,大家麻利地穿著潛水服,然後跟著樊狸游過這個v字形的密道。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走得急,珈藍他們並沒有堵上入口,所以這次他們順利走進密室之中。

    樊狸按照上次到來的記憶一直向前走,剛剛走出這間密室,就看到遠處的地板上躺著一物,樊狸示意他們放慢腳步,可是舞媚焱卻大步走上前去,蹲在那東西身邊瞅了一陣。

    「這應該就是焦屍吧。」舞媚焱抓住那東西的胳膊,將它拎了起來。

    「不是。」樊狸的話讓舞媚焱很詫異,她扭頭看了看手中被燒焦的骷髏架子,也點點頭。

    「那就叫焦骷髏?」她將骷髏扔到一邊,然後低頭看著地上,撿起一顆子彈殼。

    「這麼多子彈殼,應該是把機槍。」

    「是葉雨凝的人,我見過,她手下有一位能夠提起加特林的女警,上次就是她將焦屍打爛,救下我的性命,不過這次她們遇到的是骷髏,而且這骷髏並沒有被打碎,好像一點槍傷都沒有。」樊狸低頭看著這具骷髏,又想到自己在神廟裡面見到的詐屍骷髏。

    「心奴詭計多端,雨凝如果想要和他硬碰硬一定會吃虧。」謝凌望著四周說道。「這傢伙應該是跟隨著骷髏的運動軌跡一直掃射,只可惜沒有一顆子彈擊中骷髏。」

    「不過還好,她們找到了其他方法殺死了它。」珈藍敲了敲骷髏的身體,搖了搖頭。「這不是人類的骷髏,聽上去好像是鋼筋鐵骨。」

    聽到珈藍的推測,謝凌和舞媚焱相互看了一眼,舞媚焱對著謝凌搖了搖頭,兩人又恢復平靜,整個過程樊狸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繼續走吧。」舞媚焱說道。「前方應該還會有更多的屍體出現。」

    樊狸記得,再往前走就是骸骨神廟了,回想起當時復活的戰馬和雕像,他想到,當時那名騎著戰馬的怪物一直追趕他們,直到他們撤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後來呢?如果那名騎士還在幽都之中,不是成為心奴的手下,就是已經被心奴殺死了,或者躲在某個地方等待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一路上被燒焦的骷髏隨處可見,可是和前幾具不同,後面的骷髏基本沒有完整的,不是被打碎了頭顱就是被捏斷了脖子。樊狸撿起骷髏碎片,那是一種煤渣般的物質,雖然和因為灼燒而高度碳化的屍體有著相同的顏色,可是在硬度卻大不相同,這骷髏碎片的硬度猶如鋼鐵,到底是什麼東西有可以捏碎鋼鐵的能力?

    樊狸帶著他們來到侍奉骸骨戰馬的神廟,這座神廟有不少破碎之處,門口的兩座雕像只剩下雕像座,裡面只有被劃破的壁畫。

    「這裡應該經過激烈的戰鬥。」舞媚焱撫摸著牆壁上的彈孔,她看到匕首的劃痕和拳印,周圍也有不少被毀掉的焦黑骷髏。

    「設想一下,當時雨凝一行人被追著走,然後躲在這個地方,利用這裡的地形優勢消滅了骷髏,然後他們會去哪?」

    「從這兒到火焰神殿還要經過一個三岔口,中間的道路有一條密道,那裡可以直接通往火焰神殿,可是這些我從來都沒有告訴葉雨凝,她靠自己的能力很難發現密道。」樊狸回答舞媚焱的話。

    「雨凝太輕敵了,她的視野中只有圍困秦子揚的監獄,沒有其他東西,她肯定認為這個心奴不過和那些焦屍一樣,是靠一梭子子彈就能打碎的東西。對了,方天畫戟是在火焰神殿對嗎?」謝凌問道。

    「當時在,我不知道後來有沒有變動,我帶你們去。」

    跟隨著樊狸走過一條修長的走廊,另外兩座神廟映入眼簾,和上次不一樣的是,神廟兩邊也只剩下雕像座,上次來的時候,這兩座神廟旁邊的雕像並沒有復活。在雕像座的周圍有不少焦黑骷髏,一個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每一個都被打得缺胳膊斷腿,而且手法相同。雕像旁邊的牆壁上還有不少利器的劃痕,樊狸想到自己見過的怪物手中握著巨劍,那樣的巨劍應該可以產生如此的劃痕吧。

    「一路上我們見到的骷髏都是被打碎了頭顱就是折斷頸部,和眼前這些一樣,看來是同一個人所為,而且此人並沒有帶什麼利器。」舞媚焱撿起屍骸上的一塊藍色布條,上面沾著血跡,她向著四周瞟了瞟,又發現一根很細的鋼管一樣的東西。

    「她們的制服就是深藍色女警服。」看到舞媚焱發現的線索,樊狸補充道。

    「葉雨凝是製造機械產品的天才,我想她肯定是有備而來。」舞媚焱講道。

    「噓!」珈藍突然發出警告,舞媚焱和樊狸立刻閉上嘴,朝著她看過去,這個時候珈藍已經拉弓搭箭對著神殿的門口,一動不動,好像在聽著什麼。看到珈藍的異樣,謝凌也將背後的火焰噴射器端在手裡面。

    「神殿裡面有動靜,應該是個活物。」他們就這麼瞅了神殿半晌,珈藍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你們在這裡等著。」舞媚焱從腰間抽出一把十五釐米左右的短刀,深呼一口氣,身體漸漸變得透明。

    「這……」看到舞媚焱的身影逐漸在眼前消失,凱弩差點叫出來,謝凌眼疾手快一把摀住他的嘴巴。舞媚焱就這麼在眾人面前消失地無影無蹤,緊接著,她呆過的地板上出現了細微的聲響。

    「這舞媚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珈藍湊到樊狸耳邊壓低聲音問道,樊狸只是搖了搖頭。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巨響,一塊巨石從黑漆漆的神廟中飛過來,直衝著樊狸的天靈蓋。

    「我的老祖宗!」凱弩看到眼前的場景發出一聲驚叫,珈藍想要拉走樊狸,可是為時已晚,石頭帶起的一陣強風已經吹到了樊狸的面門,此時身後一聲響,一道影子衝到樊狸的面前,緊接著就是石頭落地帶起的刺耳摩擦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24
第四十五章 骷髏大軍



    巨石帶起的一陣風吹得周圍煙塵四起,樊狸整個人躺在地上,面前卻沒有任何壓力,只是感覺一些細碎的渣子崩到臉上,打得他臉皮生疼。他用力撥了撥煙塵,隱約看到前方站著一人,仔細一看,正是謝凌。謝凌雙手撐著砸過來的巨石,地上出現了一道被她踩過的劃痕。樊狸發現,謝凌那撐著巨石的手指已經沒入石層表面,這女子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樊狸,那不是?」凱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將樊狸拉起來,樊狸向著神殿門口瞅過去,發現有一人站在那裡。

    「扈朋玥?」樊狸定睛一看,一米八的個頭,還穿著女警制服,不是扈朋玥還能是誰,只是她的臉上髒兮兮的,像個女乞丐,雙眼直勾勾看著這邊,好像……泛著紅色的光芒。

    「真的是扈朋玥,扈朋玥!我是樊狸!」樊狸揮舞著雙臂朝著她那邊大喊,可是女警卻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安靜地站在門口,雙手握拳,她的胳膊上套著一些鋼鐵,好像兩條機械手臂一樣。

    「她應該是被影響了。」謝凌說道。「而且這傢伙的力氣不小,那外骨骼應該是出自葉雨凝的手藝,樊狸,你確定這是雨凝的手下嗎?」

    「當然,而且她和雨凝的關係非常要好,還救過我的命。」

    「唉,那就麻煩了,媚娘肯定已經找到下手的時機,只是聽到你在喊她,沒有下手罷了。」謝凌動了動手腕。「這看上去是個刺頭,不好對付。樊狸,你們和舞媚焱繼續前行,去找雨凝,她的親信已經受到了心奴的影響,我想她自己也身處危險,快去!這裡交給我。」

    樊狸點點頭,他們三個朝著神廟的側面跑過去。

    「舞媚焱,把她交給我,你跟著樊狸走。」謝凌從石頭後面走出來,一邊活動著脖子,一邊對著扈朋玥身邊的空氣大喊道。那扈朋玥看到謝凌大搖大擺走過來,也向著她走過去,樊狸回頭看著兩個逐漸拉進距離的女強人,發現她們之間還有一些共同點。

    同樣的個頭,同樣擁有強大的力量,這場角逐一定很精彩。

    「走吧,時間不等人。」舞媚焱從一邊突然出現,拉著樊狸就向著另一條走廊快步走過去。

    「如果你沒有受到控制,我們可能會成為朋友,我猜猜,你應該是那種性子很沖的人吧,喜歡……健身?」謝凌瞟了一眼扈朋玥健壯的三角肌和肱二頭肌,然後看了看自己那相比之下乾柴般的胳膊。「我和你大不相同,我曾是個模特,可由於某種原因,我擁有能和你媲美的力量,就這一點,我們還可能是一類人,一類脾氣不好,很沖,很喜歡和人格鬥,但是非常重情義的人。」謝凌一邊說著話,一邊已經走到距離扈朋玥五米處的地方。她停下腳步,扈朋玥也停下腳步,沒有說話,謝凌開始打量著眼前的女警。

    扈朋玥可以用衣衫襤褸來形容,性感的女警服有很多地方已經被劃破,露出黑色的健身背心,雙臂上的外骨骼也有不少殘損的地方,這讓謝凌想到舞媚焱撿起來的鋼鐵零件,她雙拳通紅,一些不起眼的黑色煙霧圍繞在雙眼、鼻子和耳朵旁邊。

    「那些骷髏架子就是你打碎了吧,手法很特別,我很喜歡,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用同樣的手法來會會我!」謝凌邁出一步,十指內勾,做出攻擊架勢。遠處的樊狸看到這個場面,不由回過頭放慢了腳步。

    「別看了,謝凌平時打架就喜歡下死手,但願她不會過於魯莽將這位女娃打成殘廢。」

    扈朋玥看到謝凌的架勢,並沒有做出任何架勢,而是哼了一聲,鼻子裡發出很沉悶的聲音,緊接著,她突然右腿蹬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到謝凌的面前,與此同時,謝凌也舉起雙手,身體前傾,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腰間。

    兩人同時握住對方的手,樊狸還沒有見過這樣打架的,很像美國橄欖球隊員。本來看上去身材纖細的謝凌,卻像一輛坦克一樣撞在扈朋玥的外骨骼手臂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兩人碰撞產生一股向外擴張的氣流,吹得周圍的灰塵一直向著外圈散去。

    身後不斷傳來「砰砰砰」的擊打聲,樊狸還想一睹謝凌打架的風采,只可惜前方出現轉彎處,他的視線被阻隔,轉彎後,面前出現了成堆的骷髏屍體。

    「看來這扈朋玥解決了不少心奴的雜碎,可是如果她被心奴控制了,為何要打自己人?」珈藍低著頭檢查這些屍骸,說道。

    「可能是心奴沒有將她完全控制住,她現在處於一種脫離控制又沒有獲得自我意識的臨界狀態。」舞媚焱回答,她撿起一根鋒利的骷髏棒子,在牆壁上刻畫簡單的蜈蚣圖案。

    「一會謝凌解決了女警就會跟上來。」舞媚焱一邊刻畫一邊解釋道。

    「你就這麼有自信?」凱弩望著眼前的牆壁,即使看不到謝凌,他仍然一副擔心的樣子。

    「放心吧,我和謝大小姐共事了這麼多年,她的能力我清楚的很。」

    向前大約走了一陣子,當樊狸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領錯了道路時,前方終於出現了久違的三條岔路,他毫不猶豫指了指中間的一條。

    「就是那條,跟我來……」

    「等一會。」珈藍拉住樊狸,然後取出弓箭,看到珈藍這樣,舞媚焱也抽出了腰刀,珈藍望著第三條隧道說道:「有東西過來了,不過聽上去是一個人。」

    珈藍話音剛落,順著打進去的微弱燈光看去,只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一瘸一拐扶著牆壁從裡面跑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叫喊著樊狸聽不懂的話語。

    「她在說什麼?」

    「別開槍。」珈藍回答。

    當那人完全從隧道里面走出來的時候,樊狸才認出此人,那是胸口紋著玫瑰花的女服務員,此時她穿著女警服,和扈朋玥一樣沒有帶面具,還背著一個碩大的黑色背包。她的脖子、手背和腿上都有血痕,而且膝蓋處的布料已經磨破了,露出一條不小的傷痕。她跌跌撞撞走過來,走出隧道整個人就要倒下去,凱弩向前一步趕忙拉住這瘦小的身軀。

    「雨凝呢?」樊狸問道。

    「警長……警長和我走失了……」她喘著粗氣,一副疲憊的樣子。

    「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舞媚焱將她扶倒在地,讓她靠著牆壁坐下來。

    女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很多……很多的骷髏……我好餓……一天沒吃飯了……乾糧都吃光了……」

    她面色慘白,十分虛弱,樊狸趕緊拿出壓縮餅乾遞給她,儘管這玩意沒什麼味道,但是對於一個餓成這樣、又消耗了太多力氣的人已經算是美味了,她毫不在乎形象的大口啃起來,然後接過樊狸送來的水壺咕嘟咕嘟喝下兩大口。

    吃完東西,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吃得太急,弄得她一陣缺氧。

    「其他人呢?」見女孩氣色好了不少,舞媚焱又問道。

    「我們一共四個人下來,朋玥、我、空谷和警長,我們剛剛走到火焰神廟,就湧過來大批的著著火的骷髏,扈朋玥為了給我們開闢道路,自己卻被那些骷髏拉倒在地。後來我們遭遇了更多的骷髏,我們只能一邊打一邊撤離,再撤離的時候和警長走散了,再後來,空谷不知道怎麼,就要揮刀殺我,她傷了我的膝蓋,我退到另外一座神廟裡,才躲過了她的追殺。」

    「又是心奴的詭計。」樊狸看了看舞媚焱,她只是輕輕一點頭。

    「我算知道了,雨凝這是招募了一堆小女孩當手下啊。」舞媚焱這句話讓樊狸哭笑不得,她說這話好像完全不考慮這位小姑娘的感受,她比樊狸小,應該是那種大學剛剛畢業還沒有完全領略社會黑暗的清純小女孩。

    「你別小看我,我學的可是爆破,我會做炸彈呢。」她一挺胸膛,然後轉過身將一顆黑色的足有中藥丸大的鐵彈珠拿出來。「瞧瞧,這東西足以炸燬一座別墅。」

    「你叫什麼?」珈藍收起弓箭,問道。

    「梅瑰,你也可以叫我玫瑰。」

    「有什麼區別啊!」凱弩在一邊嚷嚷,這時附近又傳來一陣嘈雜聲,樊狸站起身盯著隧道,他的大腦中開始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出現,而且越來越密,越來越近。

    「怎麼了?」珈藍率先察覺到了樊狸的痛苦表情,她最懂樊狸,而且很懂聽靈之音,看到樊狸那接近青筋暴起的樣子,只猜到他一定是聽到了不愉快的聲音,而且愈演愈烈,她二話不說抄起弓箭就對著前方的隧道。

    「應該是那些骷髏,避開空谷之後,它們就追了我好久,要不是我機靈,早就被它們給吃了,你們有辦法對付它們嗎?」

    「你不是有炸彈嗎?」凱弩瞅著那一顆鐵彈珠。

    「就剩這一顆大威力的了,我害怕引爆了它,我們也懸了。」

    「這些骷髏應該和那戰馬一樣,可以發出嘈雜的靈魂嘶吼,骷髏不過是具載體,但是我搞不清楚,這座神廟為何能放得下這麼多如此奇怪的骷髏。」樊狸凝視著前方的隧道,藍色的火焰竄到指尖,一面盾牌出現在左手,一把利劍出現在右手,他將盾牌擋在眾人面前。

    「你知道幽都存在的意義嗎?」舞媚焱的聲音傳來,勾起了樊狸的興趣。

    「這並非是一座簡單的古墓,而是一座兵器庫,這裡存放著上古時期留下來的各路兵器,可謂是珍寶無數,但是守衛兵器的將士也都各個武藝非凡。」

    「武藝非凡?這根本就是魑魅魍魎。」凱弩反駁著舞媚焱的話,這時面前傳來齊刷刷的腳步聲,讓他無法集中精力和舞媚焱鬥嘴了,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面前的黑暗。

    「來了,它們來了……」玫瑰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這本就緊張的一幕變得更加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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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浴火鳳凰



    樊狸以為從隧道里面湧出的會是螞蟻一般多骷髏兵,就像兒時在電視機上看到的《辛巴達歷險記》一樣。可是當一陣熱流從隧道吹出來時,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面前根本看不到骷髏的影子,卻是一片閃著地獄光芒的火海,隱隱約約能看到人影。

    這些燃燒體瘋狂地朝著樊狸撲過來,好似根本看不見面前的障礙物一樣一股腦地撞上樊狸的盾牌,差點把樊狸撞個人仰馬翻,好在身後有凱弩給撐著,他才不至於被撞倒在地,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能夠阻擋這樣的攻擊,持續升溫的盾牌也會在十幾秒之后土崩瓦解,因為他已經快要握不住如此滾燙的盾牌。

    珈藍射出兩根索命箭擊中最近骷髏的眼睛,火焰的勢頭降了一截,可是它卻沒有倒下,而是自己將插進眼窩裡面的木箭拔了出來。

    「撤!快撤!」舞媚焱對著最前方的樊狸喊道,樊狸艱難地回頭,凱弩轉過身一把揪起受傷的玫瑰,不料玫瑰卻發出一聲慘叫,她只感覺到一塊燒紅的鐵皮碰到了自己的皮膚上。

    「凱弩,你的手!」珈藍對著不知所措的凱弩喊道,凱弩這才反應過來,舉起被燙得通紅手直髮呆。

    「去幫樊狸!」舞媚焱拉起玫瑰向著後方撤去,好在這條隧道很窄,這些骷髏只能從一個方向跑過來,如果它們從四面八方像一群殭屍一樣圍上來,那麼誰都無法抵擋這樣的攻擊。

    「有辦法嗎?」舞媚焱對著玫瑰喊道,玫瑰狠狠地搖搖頭。

    「沒辦法了,我們都試過了,警長大人用風吸走氧氣,才暫時逼退了一部分怪物,後來扈朋玥乾脆將他們打碎,才能完全破除它們身上的火焰,可是我們沒人可以做到這點!」樊狸將盾牌狠狠插在地面,跟著凱弩跑回來,幾個人拚命地向後跑,後面的骷髏硬生生地敲打著盾牌,有幾個架著人梯從盾牌上躍過來追趕,被舞媚焱的飛刀差穿膝蓋跌倒在地。

    「完了,都完了!大不了就和它們同歸於盡,你們跑吧,我要炸死這群東西!」玫瑰又拿出那枚鐵疙瘩,卻被舞媚焱一把搶過。

    「別犯傻,總有解決的辦法。」他們原路返回,身後的熱浪越來越近,樊狸的盾牌破碎後,這群骷髏就像海浪一般湧過來。因為帶著受傷的玫瑰,他們根本跑不快。

    「讓我去盡忠吧,快點,你們趕快走,找到其他方法救出警長。」玫瑰依然叫喊著,可是拎著她跑的舞媚焱怎麼會採納她的觀點,但是身後的麻煩事漸漸讓他們意識到自己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已經五米遠了,眼看後面的骷髏就要像潮水般將他們淹沒,凱弩突然調轉方向朝著骷髏大軍的方向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喊。

    「快走啊!別管我!」

    「凱弩!」樊狸想拉住凱弩,可是他已經跑出兩米遠了。只見凱弩像頭髮飆的犀牛,朝著骷髏大軍就頂上去,硬生生將前排的骷髏全部推倒在地,他不懼怕烈焰的灼燒,可是熱浪還是把他悶得嘶啞咧嘴,他忍著這種痛苦的感覺把想要躍過他身體的骷髏通通扯到身後去。一陣糾纏後,這群骷髏立刻明白,如果不殺死眼前的絆腳石,是絕對過不去了,於是它們一擁而上,憑藉多人的重量將凱弩壓倒在地。

    「爺爺的!」樊狸聽見珈藍痛罵了一聲,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珈藍罵街。

    「他真是英雄啊!」玫瑰用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被撲倒的凱弩,兩顆大眼睛之中充滿了對英雄的愛慕之意,這時,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把她朝著上方扯過去。

    「快走!別浪費了他的犧牲!」舞媚焱抓著玫瑰就要走,緊接著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在距離她五米處的地方。

    「趴下!」舞媚焱一聲怒喝,翻身將玫瑰壓在身下,樊狸和珈藍聽到她的警告也不由趴倒在地,這時一股更為猛烈的熱浪經過他們的頭頂,筆直地打在那群層層壓在凱弩身上的骷髏,那些骷髏就像一群迎接海浪的螃蟹,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被這股熱流統統吹到後方。

    「啊?」身上沒有了壓力,凱弩猛地坐起來,只見烈焰結束之後,謝凌端著火焰噴射器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的女神!」凱弩一副痴迷的樣子,站起來就要撲過去擁抱謝凌。

    「閃開,別擋道!」他張開雙臂等待謝凌的擁抱,不想到謝凌一把將他推開,再一次端穩手中的火焰噴射器,對著面前重新湧過來的骷髏軍團噴射更為猛烈的火焰,凱弩只感覺後背傳來一股巨能,他回頭看著那些骷髏,卻被這熱流吹得幾乎睜不開眼,可是他還是能看到,前排的骷髏架子被這股烈焰瞬間吹化,後面的骷髏也立刻被五馬分屍。

    謝凌向前走去,熱浪推著骷髏軍團,時不時有胳膊腿從烈焰中飛出來。樊狸看到眼前這一幕目瞪口呆,他可沒想到,從謝凌的火焰噴射器裡面噴出來的會是比地獄之火更為恐怖的東西。

    「這才是英雄啊!」玫瑰又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謝凌的背影,這時謝凌突然一扭火焰噴射器的槍口,烈焰戛然而止,面前只剩下一片狼藉。這群骷髏不是被燒化就是被熱流噴碎了身體,只有最靠後的幾個正朝著謝凌這邊衝過來,好像完全沒有懼怕的意思。

    「小心!」眼看骷髏就要衝到謝凌身邊,凱弩一躍而起擋在謝凌和骷髏中間,沒料到謝凌一隻手將他拉離視線,另外一隻手抓住骷髏的頭顱,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那顱骨竟然讓謝凌活活捏碎。謝凌對著其他的骷髏揮舞著鐵拳,幾秒鐘的功夫,眼前就剩下一團殘屍,只剩下一個正在猶豫要不要衝上來的骷髏。它和其他骷髏不一樣,其他骷髏都是光著身子,黑漆漆一片,而他卻穿著黃金鎧甲,這應該是它們的頭。

    謝凌突然一把掐住那東西的脖子,將它單手提了起來,那東西立刻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震得樊狸他們耳朵一陣發麻。

    「回去告訴心奴,我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是……是!」謝凌鬆開那東西,它嚇得落荒而逃,這架勢完全不符合那身漂亮的盔甲。

    「這火焰噴射器是什麼做的,這麼厲害啊!」見那東西跑遠,凱弩站到謝凌身邊,低頭看著她手裡的火焰噴射器。

    「你為什麼放了它?」樊狸走到她身後問道。

    「這些骷髏都是它招出來的,它是心奴手下的將軍,讓它回去通風報信,是道上面的規矩,我們繼續走吧。」

    「扈朋玥呢?」樊狸又問道。

    「這兒呢。」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樊狸回過頭,發現扈朋玥不知何時已經靠在後方的牆壁上。她看上去很疲憊,面色蒼白,樊狸立刻想到了什麼。

    「你餓了吧。」他取出一把壓縮餅乾遞給扈朋玥,見到餅乾,她卻搖了搖頭。

    「我不餓,歇會就好,給我點水吧。」她回答。

    「你是怎麼把她救回來的?」珈藍走到謝凌跟前問道,謝凌正將火焰噴射器重新掛在後背,樊狸發現這東西沒有任何儲存燃料的地方,剛才謝凌用它噴出不少烈焰,難道都是靠槍身本身產生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打著打著,就把她給打好了。」謝凌回答。

    吃完餅乾後,扈朋玥無意中瞅見仍然保持痴呆狀的玫瑰,她拍了拍她的頭。

    「你也在這啊,空谷和警長呢?」她問,玫瑰卻沒有回答,而是雙眼迷離看著謝凌。

    「我發誓,誰救了我的命,我就以身相許,女的也行,真是個大英雄啊!」她自言自語,完全沒把扈朋玥的話當回事。

    「我和你說話呢!」扈朋玥又拍了她一下,這次加重了力度。

    「我們和警長走失了,空谷被它們控制了,要殺我,我費勁巴力才從她那裡跑出來,就遇到樊狸他們了。」玫瑰解釋道。

    「對了,扈朋玥,你不是被控制了嗎,為何還要打碎那些骷髏?」樊狸一邊遞給她水壺,一邊問道。

    扈朋玥接過水壺狠灌了一口。

    「我也不知道,我就覺得很氣憤,非常氣憤,就想打人,而且沒覺得我的身子被誰給控制了,後來我就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位高個站在我身邊。」扈朋玥向著謝凌的方向指了指。

    樊狸想到之前扈朋玥投石砸自己的情景,覺得那時就是她所說的意識盲點,就沒提這件事,免得讓她覺得愧疚。

    「我們繼續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弄死心奴那老東西了。」謝凌的聲音從最前方傳來,冷卻下來的凱弩走到玫瑰身邊,架起她,剛開始她還有點牴觸,可是想到凱弩也算是捨己為人的英雄,就帶著笑意接受了他的幫助。

    他們跟隨著樊狸的指向,從第二條隧道下的密道進入,直奔火焰神殿。可是這一路上,前方靜悄悄的,他們挨個從密道中爬出來,因為安全問題,謝凌自告奮勇走在最前面,等樊狸出來的時候,發現謝凌只是一個人站在神廟之中,周圍一片狼藉,沒有石棺,也沒有方天畫戟的影子,更沒有心奴和骷髏。

    「怎麼搞的,上次就是在這,我打開了機關,看到了方天畫戟,大約四米長呢!」樊狸看著石棺留下的痕跡說道。他低下頭仔細看著地上的痕跡,然後抬頭看看之前盛放方天畫戟的架子。

    「它們應該是移走了這裡面的東西,當時我來的時候,周圍還有被烈火燃燒的武器和盔甲,現在都只剩下盛放它們的凹槽了。」樊狸解釋道。

    「心奴是個詭計多端的不死鬼,活著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謝凌對著石棺的凹槽惡狠狠地馬上一句,她這一句,吸引了樊狸的注意,他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謝凌好一陣。

    「但是它們絕對跑不出幽都,心奴時機未到,還沒有獲得能夠附著的載具。」舞媚焱低頭望著地上的碎片和凹槽。「對了,幽都之中有沒有其他比較豪華的地方,比如躺著一兩具很扎眼的身體?」

    樊狸搖搖頭。

    「我夢見過盛放匕首的神殿,裡面也只有幾具焦屍和一些魚形雕像,那幾具屍體也不是什麼異類,是我爺爺那輩帶人來到幽都時,死掉的朋友。」

    「哦,對不起。」看到樊狸臉色一沉,舞媚焱趕忙道歉。

    「我倒是記得這裡面有個盛放古屍的地方,而且是具很大的骷髏架子,快要三米高了。」玫瑰那微弱的聲音從凱弩身邊響起,眾人將眼光一同拋向她。

    「之前我漫無目的地逃竄,一直跑到一間密室之中,那些骷髏好像十分害怕那個地方,追到一半就都消失了,裡面放著石棺,石棺是緊密著,石棺的面前是個寶座,寶座上面坐著一具古屍,那屍體有些地方穿著盔甲,有些地方纏著布條,把我嚇壞了,就沒敢在裡面多待。」

    「那你認得路嗎?」聽到這個線索,謝凌迫不及待地問道。

    玫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只能憑藉印象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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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重生



    走出火焰神殿,眼前便是一條很長很狹窄的長廊,周圍刻滿了壁畫,大概講得就是一些古代人民農耕生活和對火焰的利用,再往後,就是他們如何擊退外來的野獸和外來的部落。樊狸來過這個地方,就沒有細緻地看著壁畫,他發現謝凌和舞媚焱對周圍的景象基本沒有興趣,舞媚焱偶爾瞟上兩眼,而謝凌呢,她的視野裡面似乎就沒有這些壁畫。樊狸很奇怪,因為直覺告訴他,謝凌好像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對這裡的一切很熟悉,可是既然她這麼熟悉,為何還要讓自己或是玫瑰引路呢?

    按照玫瑰所指的方向,他們很快就來到一座神殿,和之前見過的神殿不同,這沒有守衛雕像,也沒有幽門那種詭異的石板大門,而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一個入口。

    走進去,裡面的確擺放著一具石棺,石棺後面坐著玫瑰所說的巨型骷髏屍體,周圍躺著不少焦屍。樊狸俯身檢查了一遍這些屍體,還真都是些焦屍,和在迷城看到的一樣,看來這個心奴還綁架了不少無辜的人,但是他用這些屍體來做什麼呢?

    只聽上方一陣摩擦聲,謝凌毫不猶豫推開了石棺,但是裡面卻空空如也。謝凌藉著手電光仔細研究石棺背後的雕文,陷入沉思。樊狸和珈藍走到巨型骷髏屍體面前。

    這應該是某個將軍的屍體,盔甲上面的紋路經過精雕細刻,很多地方都過分的追求了美觀而忽視了實用性,這應該是一套裝飾性的盔甲。可是這人的體型也太大了,難道古時候有兩米五多高的人類存在?不可能啊,人類的脊椎無法支撐這樣的身軀,現在能夠長到兩米高的除非是nba裡經過特殊訓練的運動員,否則都會存在危險。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人類,和剛才的骷髏一樣是另外一種物體呢,就像謝凌說的載具。

    樊狸想要伸手摸上去,身後的舞媚焱發出噝噝聲。

    「別亂動。」舞媚焱厲聲說道。

    「心奴如果不在這兒,那麼他會在哪?難道這座古墓之中還有其他讓他痴迷的載具?」謝凌小聲嘀咕著。

    「對了,謝凌,你說的載具是什麼意思?」樊狸問道。

    「就是靈魂的載體,對我們而言就是肉身,對心奴這樣的老妖精來說,他的靈魂可以在一定條件下附著到某物上,然後那個物件就是載具的意思。」謝凌解釋道。

    「那麼這個心奴……是個什麼貨色呢?」凱弩接著問。

    「這傢伙放在古代說,就是陵墓的護衛,精通巫術,喜歡在陵墓之中放置各種機關,後來,他發現巫術已經不能滿足他的好奇心,便開始苦心研究通靈法術,研究人死後的世界和靈魂與載體之間的關係。那時候算是一種禁術吧,於是這傢伙便打著守墓的幌子私自研究,結果還真讓他研究出了結果,就成了今天的樣子。」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傢伙可以更換載體,原來原本就是一個巫師啊。」凱弩感嘆道。

    「什麼人!」舞媚焱突然一聲厲喝,抽出腰刀就追了上去,眾人來不及反應,她就已經消失在入口處,樊狸和珈藍趕忙跟上去,等他們跑出入口,發現已經沒有了舞媚焱的影子。

    「會不會是空谷?」扈朋玥對玫瑰說道。

    「不知道,空谷受到了控制,和你之前一樣。」

    「大家都小心點吧。」謝凌高聲警告道。

    「奇怪了,她的速度可真快。」珈藍一邊低語,一邊走回到神廟之中,樊狸卻一直保持著沉默。之前他思考著謝凌的話,後來又注意到一種嘈雜的聲音,他仔細聽著那些嘈雜的聲音,那好像是有人在低語,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像是和尚唸經一樣。

    「你們聽到什麼了嗎?」樊狸抬頭問道,眾人搖了搖頭。

    「不會又是該死的骷髏?」珈藍明白了樊狸的意思,警惕地取出弓箭,但是樊狸搖了搖頭。

    「和之前的聲音都不一樣。」樊狸仔細聽著這聲音。戰馬的聲音好似金屬摩擦,骷髏的聲音就像百萬個老鼠在咬著木頭,咯吱咯吱的,而此時聽到的聲音,卻是一種低語,沒有固定的頻率,每個字都不一樣,真的很想有人在唸經,最重要的是,這聲音好似從遠方飄過來,一直飄到……某個地方。

    樊狸順著聲音的走向看過去,一眼就瞟見凱弩身後的巨型骷髏屍體,這聲音肯定不是凱弩發出來的,那麼就只有一個結果。

    「凱弩!小心!」樊狸話音未落,他身後的骷髏突然抬起雙手向著他的後背抓過去,這時謝凌撞開凱弩的身體,握住骷髏的雙手和他較勁,這骷髏碰到謝凌的手突然一頓,然後將謝凌甩到一邊,一隻手朝著牆壁的方向打過去,竟然從牆壁裡面拽出一把斧鉞。

    這傢伙揮著斧鉞,長鉞當空一轉,筆直地刺向謝凌,謝凌一記側閃,斧鉞刺進旁邊的石棺中,輕易將石棺刺穿,就像刺穿泡沫一樣。

    珈藍箭在弦上,兩支箭直衝骷髏的面門,噔噔兩聲,利箭刺穿了顱骨,但是它卻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想要在謝凌身上戳個大窟窿。

    這樣的空間下啟用火焰噴射器無非是想連同樊狸他們一起燒死,但是一直帶著它,又給自己增加不少負擔,謝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閃過一記劈砍後,麻利地卸下火焰噴射器踢到一邊。

    「大爺,想殺我的女神!」凱弩抓準時機一瞪石棺撲到骷髏的身後,緊緊勒住骷髏的脖子,但是卻被他就勢一甩,狠狠地摔在牆壁上。

    「謝凌,接著!」樊狸將藍焰彙集成一把長槍,當空一甩,把長槍扔向謝凌,謝凌一個空翻閃過攻擊,一把接住長槍,可是就在長槍被她握在手中的一剎那,竟然像融化一樣消失了。

    「你這是要害死我嗎?」這時骷髏揮舞著斧鉞攔腰砍過來,剛才為了接槍,已經被逼到了死角,但是硬頂下去肯定會被攔腰劈斷,謝凌一瞪身後的牆壁,整個人閃過鉞尖的鋒利,抓住鉞柄,朝著骷髏的胸口就是一拳。

    凱弩和玫瑰正好站在骷髏的身後,被謝凌打出來的一些碎骨頭渣子崩了一身。

    「呸呸!什麼玩意!」玫瑰吐掉嘴裡面的渣子,沒看到那骷髏竟然轉移目標,朝著她的方向劈過來,凱弩將她撲倒在地,長鉞劃過凱弩的頭頂,在他們剛才站立的牆壁上劃出一道不小的傷痕。

    謝凌抓住這個機會,對著骷髏的腰間就是兩拳,直接打穿了他腰間的鎧甲,那骷髏被她這麼一弄失去了平衡,向著一側倒過去,一隻手不停地胡亂甩著長鉞,嚇得樊狸他們只能暫時趴在地上。

    謝凌藉著這個機會,一把抱住骷髏的下身,將它朝著墜下的方向使勁推過去,然後對著一邊看戲的扈朋玥大吼。

    「快點!搭把手!」

    扈朋玥似乎明白了謝凌的意思,在骷髏倒下去的一刻,她撲到骷髏的上半身,雙手扣在骷髏的腋下,兩人抓住骷髏的身體朝著相反的方向拽過去,只聽一聲刺耳的嘶吼,這骷髏被謝凌和扈朋玥活活扯成兩截,頓時就像死人一樣攤在地上。

    「你竟然懂我的意思,看來我們真要拜個把子!」謝凌扔掉骷髏的下半身,走到扈朋玥身邊使勁拍了拍她的肩膀,扈朋玥沒說話,只是開心地笑著。

    看到這骷髏沒了生氣,樊狸也鬆了口氣,他站起身朝著骷髏的下半身走過去,想看看這骷髏身上的部件有沒有稀奇古怪的地方,耳邊卻又響起剛才的低語聲,他立刻就意識到了危險,便向著謝凌和扈朋玥的方向喊去。

    「小心啊!」

    謝凌被他這麼一喊,有些疑惑,還在揣摩樊狸話中的意思,只聽身後一聲慘叫,扈朋玥擋在謝凌的身後,用自己的肚子擋住了骷髏的斧鉞。

    「扈朋玥!」玫瑰的叫聲傳來,將謝凌從迷惑中驚醒,她立刻抓住鉞柄,不讓骷髏繼續紮下去,但是面前的扈朋玥已經無法壓抑疼痛,鉞尖在撕裂她的傷口,讓她忍不住慘叫起來。隨後,那骷髏的下半身竟然和上半身粘合在一起,完整的骷髏因為有了下身的著力點,力量增加了數倍,把謝凌和扈朋玥朝著牆壁的方向推過去。此刻,樊狸的藍色長槍、珈藍的利箭和凱弩的拳頭暴風驟雨般砸在骷髏的身體上,可是這傢伙竟然沒有一絲顫動,反而下巴誇張地張開,好像在嘲笑著謝凌。

    「我無法殺死你,雙子星,但是我可以殺死你的朋友!而且,你救不了她!哈哈哈哈!」它竟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嘲笑聲,就好像有五十個聲音沙啞的老人同時發聲一樣。

    聽到骷髏的嘲諷,謝凌再也按捺不住,樊狸看到鮮紅的火焰從她的雙眼噴射出來,那支握著鉞柄的手竟然將鋼鐵融化,那骷髏看到謝凌的樣子被嚇得退後一步,想要轉身離開,卻一聲慘叫,在眾人眼前融化。

    「扈朋玥!」玫瑰也不顧謝凌剛才使用了什麼法術,一瘸一拐跑到她身邊,謝凌將她平躺在地,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湧出來,那骷髏的力量不小,如果不是謝凌反應及時,抓住鉞柄,恐怕扈朋玥已經被刺穿成兩半了。現在,恐怖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扈朋玥一張口也是一股鮮血,樊狸似乎已經看到死亡在向她招手。

    「你不能死啊!警長還沒有來,她不允許你死!」玫瑰瘋狂地搖著扈朋玥的身體,卻被謝凌一胳膊推倒在地。

    「謝謝你為我擋下致命的一擊,作為感謝,我將竭盡所能把你從死亡之界拉回來。」謝凌示意所有人退後,她的雙手逐漸變得通紅,她推開扈朋玥捂著傷口的手,雙手敷在傷口上,扈朋玥立刻發出一陣痛苦的叫聲。

    「忍著點,我的朋友,重生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會是那浴火重生的鳳凰,在烈火的燃燒下的變得更加強大。」謝凌旁若無人地對著扈朋玥說道,但是疼得幾乎暈厥的扈朋玥根本沒有聽她的話語,眾人被眼前的謝凌嚇得不由退後幾步,樊狸現在明白了,他朝著火焰噴射器瞟了一眼,之前自己一直搞不清楚那火焰噴射器的原理,現在他懂了,火焰噴射器的火焰並非從槍身噴射,而是謝凌自己產生的烈焰,這樣的烈焰,比心奴的烈焰恐怖百倍。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4
第四十八章 浮出水面



    扈朋玥在持續的痛苦之中終於失去了意識,凱弩依然擔任勞工的角色,在謝凌的要求下,他背起扈朋玥,改由樊狸攙扶玫瑰。經過上次的事情,珈藍、凱弩和玫瑰都對謝凌敬畏三分,他們並不是因為謝凌表現出來的神勇,而是一系列難以用科學解釋的事件。謝凌沒有解釋剛才的事情,走在前面和舞媚焱探路,兩人偶爾言語一番,之後全隊人員就再沒有什麼交流。

    「等等。」珈藍又一次感覺到了異樣,她拿出弓箭衝著對面的黑暗,良久,她又放下弓箭。

    「有什麼情況?」舞媚焱問道,珈藍只是搖搖頭。

    「可能聽錯了,古墓總是會有通風口的,估計是風聲吧。」

    「要小心空谷,她精通刺殺和潛隱,總是會出其不備。」玫瑰的警告聲從後面傳來,謝凌點點頭。

    「如果被心奴控制了,說不定她就不會和之前那麼厲害了呢。」扈朋玥說道。

    「但也可能更為卓越啊。」舞媚焱的話讓謝凌感到一陣不安,她舉起手示意大家不要往前走,轉身對著凱弩點點頭,示意他將扈朋玥放下來,然後一個人朝著面前的黑暗處走過去。

    「喂……」樊狸剛想喊出聲,卻看見謝凌豎起食指放在嘴邊。

    謝凌朝前面走了幾步,在距離大家七八米處的地方停下腳步,可是對方遲遲沒有現身,倒是前方吹出一陣強風。

    「你們終於來了,作為這裡的主人,我歡迎你們。」酷似金屬摩擦聲的聲音出現在前方,與此同時,周圍突然燃起火光,開始出現了無油燈,而且一個接一個亮起來。前方走出一道人影,很纖細,握著兩把雙刃,戴著警帽,在走到距離謝凌兩米處停下腳步,然後是另外一個,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樊狸倒吸一口涼氣。

    那不是別人,正是葉雨凝,而且是被心奴控制的葉雨凝。

    此時,葉雨凝的雙眼閃著紅光,和之前的扈朋玥一樣,她微微顫抖著身體,身後背著一把碩大無比的加特林機槍。她直徑走到謝凌面前,對著她充滿嘲諷地一笑。

    「看到我,您是不是很驚訝,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腐爛在那口棺材裡,直到……直到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叫醒了我。」葉雨凝用火紅的雙眼看了看樊狸。「小東西,我該感謝你,我幾次邀請你成為我手下的一員,想給予你永生的機會,只可惜你打傷了我派出的使者。」

    「你的邀請方式可真夠特別的。」謝凌冷冷地說道。「不過今天就是你嚥氣的日子。」

    「是嗎?」葉雨凝一歪頭,歪著嘴笑著,一副街頭小流氓的樣子。「你知道我為何選擇她的身體嗎?她的身體很特別,好像總是能夠帶起……一股強風!」葉雨凝話畢,突然一股強勁的風吹過來,將除謝凌之外的人統統吹倒在地。

    地下哪有這麼大的風!樊狸抬頭看著葉雨凝高舉的雙手,頃刻間明白了什麼。

    只見謝凌朝著葉雨凝猛揮一拳,可拳頭停在葉雨凝的面門卻戛然而止,葉雨凝露出微笑。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破壞這麼美麗的身體。」葉雨凝突然伸出手,一股風將謝凌吹到一邊的走廊牆壁上。

    這時舞媚焱從她身邊出現,握著兩把短刀。

    「你走,這裡交給我。」

    謝凌點點頭,在舞媚焱的掩護下朝著葉雨凝走過來的方向跑過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奇怪的是葉雨凝看都沒看她一眼,吹走舞媚焱,直勾勾向著樊狸走過來,嚇得樊狸直後退。

    「小東西,我就喜歡你。」她伸出手,樊狸立刻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壓力,珈藍抽出弓箭,可是空谷跳到她面前,兩把短刀對著她瘋狂亂舞,讓她抽不出空隙來幫助樊狸。

    「你別碰他!」凱弩擋在樊狸的面前,伸出手抓住葉雨凝的雙肩,想把她扔出去,可是葉雨凝就像一棵紮根的老樹,穩固的很,凱弩已經用盡全力都沒有讓葉雨凝挪開一步。

    「你真是可愛啊。」葉雨凝突然伸手掐住凱弩的脖子,樊狸看到這個場景,以為凱弩會被心奴瞬間燒紅,如果心奴一推凱弩,利用他的身體將自己燙死,可是最明智的做法,可是心奴卻將手一揚,凱弩整個人朝著後面的方向飛過去,倒栽蔥式倒在地上。

    「樊狸,小心啊!」眼看著葉雨凝朝著樊狸伸出手去,受困於空谷的珈藍卻愛莫能助。樊狸瞪大眼睛看著葉雨凝伸過來的手,本能朝著珈藍那邊看過去,卻發現空谷的眼睛沒有變紅,而是和正常人一樣。

    樊狸立刻就想到了什麼,本想抓住葉雨凝的雙手,這時葉雨凝卻停頓在半空,脖子間多了一雙腿,整個人朝著後面仰過去。

    舞媚焱將葉雨凝拉倒在地後,朝著葉雨凝的面門就是一拳,葉雨凝側身閃過攻擊,順手拉住舞媚焱的胳膊將她也拉到在地,然後掏出腰間的逼供槍,對著舞媚焱的胸口就是一槍,舞媚焱剛抬起半個身子,就直接被崩出幾米遠。

    「小東西,今天就讓你死!」葉雨凝取下身後的加特林,這時舞媚焱一刀砍過來,讓她不得不暫時扔掉加特林閃過舞媚焱的攻擊,舞媚焱的速度奇快,攻擊如同暴風雨般砸在葉雨凝的身上,幾個回合下來,葉雨凝的胳膊和大腿處都出現了不少劃痕,樊狸明白,舞媚焱故意避開要害處,是不想傷到葉雨凝的身體。

    葉雨凝喘著粗氣,一臉疲憊的樣子,樊狸看到這一幕好似想到了什麼,他回頭再看看和珈藍搏鬥的空谷,此刻空谷熟練地閃過珈藍的攻擊,和之前的扈朋玥完全不同。他徹底明白了,便喚出藍焰聚集成一把長劍,奔著葉雨凝就衝過去。

    此刻葉雨凝疲於應對舞媚焱,而且在近身格鬥上她明顯不是舞媚焱的對手,所以根本沒有看到樊狸舉著長劍衝過去。樊狸二話不說,對著葉雨凝的後背就要刺進去,這時有什麼東西砸在他的後背,讓他偏離了方向,整個人摔在葉雨凝的身邊,凱弩正好跑過來,將樊狸一把扶住。

    樊狸一扭頭,發現揍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玫瑰。

    「行了!夠了!」樊狸突然對著舞媚焱和葉雨凝吼道。「雨凝,別再演戲了,你根本就沒有被控制!」

    被樊狸這麼一喊,舞媚焱和葉雨凝都停下手,那邊空谷也一記空翻跑到葉雨凝跟前,葉雨凝從眼睛處取下一條纖細的鐵片,對著樊狸噗嗤一笑。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什麼?你騙我們!」舞媚焱故意推了雨凝一下,碰到了她的傷口,她疼得呲牙咧嘴。

    「哦,對不起!」舞媚焱趕忙道歉。「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葉雨凝沒說話,而是把視線投向不遠處走過來的謝凌,此刻她也被葉雨凝這一出弄得目瞪口呆。她剛剛走出黑暗,右手提著方天畫戟,那快四米長的方天畫戟握在手中,怎麼看怎麼有點滑稽的味道。

    「雨凝,到底是怎麼回事。」謝凌有些生氣,走到葉雨凝跟前提高分貝。

    「唉,還不是為了子揚,讓樊狸下幽都是為了拿出鑰匙,鑰匙是為了打開心奴的棺材,打開棺材是為了拿出這方天畫戟,而逼迫你拿上方天畫戟,就是為了刺破禁錮秦子揚監獄的大門。」

    「什麼?」舞媚焱聽後無奈地一笑。「鬧了半天,這一切都是你計畫好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可是我沒料到樊狸會放出心奴,我原本的計畫是我放出心奴,然後我殺了他。我只有一年的時間,計畫的很倉促,結果害死了不少人。」葉雨凝轉向樊狸。「你真是聰明,我以為我演得夠像的了。」

    「你還真是『偽裝大師』啊。」樊狸無奈地笑著。「之前扈朋玥受到控制,是你在和心奴對峙,後來你制服了心奴,扈朋玥自然也就恢復了正常,你算好時間,正好是在和謝凌交手的時候,後來你讓玫瑰假裝逃竄,是為了給我們指明道路,因為你已經找到了心奴,而心奴並不在我告訴你的火焰神廟,所以你這樣做是為了給我們一個訊號,可是有一點我不懂。」樊狸回頭看了一眼扈朋玥。「你為何會忍心看著自己的手下受傷?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謝凌,她就會死。」

    「要怪就怪我吧。」空谷的聲音代替雨凝回答。「怪我,我小看了這個心奴,它竟然趁著我分神,用手下的魂魄代替它,自己逃走了,那陣子,它應該是逃到那座神廟去了。」

    「什麼?之前謝凌融化了那具骷髏,是不是就代表她已經殺死心奴了?」

    「沒錯。」謝凌說道。「我懂她的意思了,她就是想逼迫我拿到這玩意。」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方天畫戟。「想當初因為這東西,我錯殺了不少好人,後來我發誓永世不碰它,雨凝很聰明,利用對我看重義氣的薄弱點,想用殺死樊狸的方式逼迫我拿起它。雨凝啊,你還是那麼聰明。」謝凌將方天畫戟插在地上,在石板上扎出個窟窿,她走到葉雨凝身邊,一把將遍體鱗傷的雨凝摟在懷裡。「奶奶的,你沒死為何不告訴我們,你知道瑪莎因為這件事差點自殺了,還有,因為你這件事,我和媚娘都被折磨的夠嗆。」

    「是啊,雨凝,如果你想救出子揚,為何不通知我們,謝凌為了子揚肯定也會選擇打破誓言的。」舞媚焱走過來也和她們抱在一起。

    「還真是感人啊。」凱弩抹著眼淚,空谷站到玫瑰那邊,和她一起笑著看著她們,而樊狸無奈地看了珈藍一眼。他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葉雨凝精心策劃好的,不過現在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當初「蟻巢」的高層為何選擇寧願讓雨凝死也不願讓她獲得自由,因為這樣的人真的像顆定時炸彈,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將整個世界弄個天翻地覆。

    「其實,我沒有通知你們,是因為……『蟻巢』,我『復活』之後,一位神秘的『蟻巢』高層告訴我,藍帕已經離職,帶著他忠誠的手下一同離職,這就表明『蟻巢』已經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麼純潔了。藍帕雖然和我們有過節,但是至少他是有原則的人,可是現在控制『蟻巢』的人可就沒有藍帕那麼有原則了,他們有可能對秦子揚做出我們根本想不到的事情,所以,我覺得救出子揚迫在眉睫,我已經管不了其他的了。」

    「我尊重你的選擇,因為我在你的歌聲中聽到了一種期盼,你期盼能有一個家,一個能夠撐起你精神食糧的家。」樊狸一抬手,一枚閃亮的東西飛向葉雨凝,她接住後看著手中的「暗夜之星」,開心地笑著。

    「這玩意還給你,這是信仰,不要丟了你的信仰。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樊狸走到葉雨凝面前,謝凌和舞媚焱鬆開葉雨凝。

    「我想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你計畫的那樣,那麼我的爺爺又在哪?」

    葉雨凝搖搖頭。「這一切並非是我計畫的那樣,我去找過你爺爺,後來你再去找他的時候,他就消失了,其實我並不想和你說這些,我總覺得,這些事最好在一切事情都弄清楚之後讓你知道,可是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必隱瞞。就我個人猜測,你爺爺不是一般人,他和『蟻巢』的高層有著緊密的聯繫,我甚至覺得,你爺爺也許和藍帕有聯繫,這個藍帕,就是曾經想要殺死我的人,也是『蟻巢』的前首領,還是秦子揚的死對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0 17:35
第四十九章 「剝奪者」爭奪戰



    「全體就位,送貨人已經出現,一隊二隊出動。」童戰凝視著前方的隧道,漆黑的隧道中帶著幾分神秘。他回想著,自己無數次在這種黑暗中遭到敵人的埋伏,又無數次憑藉技巧和運氣躲過了死神的眷顧。對於「蟻巢」最精銳的小分隊——「狩魔950」而言,一切黑暗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曙光總會在最及時的時候照耀大地,到時候,必將是他們凱旋而歸的時候。

    「一隊準備就緒。」耳麥裡傳來狙擊手銀月的聲音。

    「二隊就緒。」副隊長塔隆回答。

    自從隊長熊貓和指揮官沙克‧格瑞一樣解甲歸田後,「狩魔950」隊長的重擔就落在了童戰身上。他以為,對於他們這樣身先士卒的、總是要為「蟻巢」上刀山下火海的戰士,最終會是死亡將他們的情義分開,沒想到對於熊貓——這個「蟻巢」頗負盛名的特種兵,竟然是愛情將他活生生地從小隊裡扯出去。童戰承認,葉雨凝是他見過最迷人、最性感、最讓男人無法抗拒的女性,可是就算葉雨凝是塊珍寶,那她不過是熊貓生活中的過客,一年前她死了,死於「蟻巢」內部的明爭暗鬥之中,而熊貓就此一腳踏入無邊無際的黑暗,那個即使是面對千軍萬馬仍然帶著自信微笑的老兵卻跟著葉雨凝的影子一同消失在「蟻巢」的精英名冊裡。童戰是那種執迷於軍旅生活的老兵,喜歡在重重困難中找到兄弟情義和上帝交給自己的可以渡過難關的鑰匙,可能他永遠都不會懂得屬於熊貓的那份柔情吧。

    打開車門,走在水泥道上,童戰注視著日落城。擁擠的落日城承載著無數人的夢想,當然也埋藏著無數罪惡。在這個黑暗與光明混雜的世界中,一直是「蟻巢」利用其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優秀人才聯合多國維持著黑暗與光明之間脆弱的平衡。可自從「蟻巢」的精英人士跟隨著他們的首領藍帕相繼離開後,「蟻巢」在面對無數黑暗勢力的同時不得不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一年,童戰出現過最頻繁的地方並不是自己的辦公室,而是「蟻巢」的墓地。自從葉雨凝和潘明月犧牲,秦子揚入獄,剩下的三位女將也相繼離開後。「蟻巢」每週犧牲的人數都在劇烈增長。童戰雖然不看好女性作為戰士進入軍隊,但是這六個人表現出來的卓越戰鬥力讓所有的「蟻巢」士兵折服。現在,他開始抱怨瑪莎、謝凌和舞媚焱,是她們的離開讓無數先鋒軍死於敵人的埋伏中,如果謝凌和舞媚焱還在,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破除對方的機關,零傷亡完成任務。她們為了一己私願而離開,卻把更多人送進了墳墓,這是童戰唯一不認可她們的地方。藍帕在離開之前講道,她們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也本該依偎在男友的懷裡享受幸福,所以對於她們的評價,不該像今天這麼殘忍。

    「隊長,收到傭軍的消息,距離『剝奪者』到來還有二十分鐘。」銀月傳來的消息打破了童戰的沉思。

    「收到,全隊嚴陣以待。」童戰回答道。

    「剝奪者」是一台可控式蛇形挖掘機,其外表的材料堅硬無比,使其可以輕而易舉地穿透水泥鋼筋、鐵皮鋼板。這台機器被發現在東部國家,起初在一支**武裝組織手中,這些殘忍的暴徒利用這只龐大的鋼鐵巨蛇多次襲擊政府軍,在短短一週內為造成巨大的傷亡。「蟻巢」出動了四隻分隊,在一個月之內通過裡應外合的方法摧毀了反動力量,繳獲了這只巨蛇,經過官方許可,這只巨蛇將被安置在「蟻巢」的尖端科技收藏室中,供其所用。

    這算是「蟻巢」在這半年裡最偉大的功績,為此他們也付出了幾十人的生命。現在「蟻巢」人手稀缺,只能靠僱傭兵將「剝奪者」從東部運過來,這支僱傭兵名為「日落」,曾經和「蟻巢」有過幾次密切的合作。「日落」以他們深愛的城市為名,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傭兵團。現在「蟻巢」的指揮官不得不為了戰士們的性命屢次越界,再次和殘忍的傭兵合作,用來彌補自身戰士稀缺。現在,「蟻巢」想要保護世界的安危,有時候還需要利用極端的手法,這讓無數忠於正義的「蟻巢」士兵看在眼裡,痛在心上。。

    「日落」的戰士風塵僕僕,為了不引人耳目,他們不得不將分解後的巨蛇零件裝在三輛重卡中。「蟻巢」花費重金給「日落」提供一切防禦措施的開支,讓他們安全的從東部撤出,來到他們最熱愛的城市,在此交貨。

    「看見送貨人的車燈,重複,看見送貨人的車燈。」塔隆的聲音傳來。

    塔隆‧羅曼羅蕾是「狩魔950」的老兵,今年三十四歲的她已經歷經無數風雨,在「蟻巢」的風雲榜上赫赫有名。她最愛卡拉什尼科夫突擊步槍,也就是大名鼎鼎的ak-47。她按照ak-47的樣式改裝了自己的步槍,並且在槍頭安裝了兩隻三十釐米左右長的誇張軍刀。懂她的人都明白,塔隆‧羅曼羅蕾令人生畏的不僅僅是槍法,更多是她優秀的近戰格鬥能力。據統計,死在那兩把軍刀下的敵人超過死在她槍下的三倍。她總是喜歡穿梭在敵人周圍,尤其是野戰,她那扎眼的紅色長發飄舞在空中,成為敵軍最恐懼的生命收割者。可是童戰不在乎她的功績和對敵人施加的恐懼,他在乎的是,再過一個月,這個狂野的紅發女就會成為自己婚禮上的新娘。

    「確定是『蟻巢』的車輛,三輛重卡,重複是三輛重卡,全部在視野中。」塔隆的聲音再次傳來。

    黑夜之中,三輛巨型貨車經過隧道緩緩開來。為了運送這條大蛇,「蟻巢」不得不在今天封鎖許多隧道,在市中心引起了一系列的堵車事故,不過這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現在巨蛇已經進入視線,「狩魔950」接管巨蛇後會直奔「蟻巢」總部,一路上更換數量卡車,保證貨物安全送達。

    「這單子結了,你會做什麼?」一位女突擊兵從前線的掩體處走到童戰附近,她叫于文少,是「狩魔950」的王牌射手之一,35歲的她絲毫不失女人的性感之美,儘管那雙手粗糙的如同樹皮,但是身材和臉蛋上仍然很難看到代表時間的年輪。

    「不知道,我只想休息一陣子,最近實在是太忙了。」童戰的話中帶著幾分埋怨,他注視著前方黑暗中的車燈。「自從藍帕和他那六個神兵將士走後,指揮官克拉姆‧楊就陷入困境,他現在沒幾個能夠信得過的人,『蟻巢』每年培養的新人太少,這一年的犧牲又太嚴重,我真的擔心我的士兵們,就算我們這些當頭兒的受得住,他們受得住嗎?」

    「等這單子結了,我們就去看看熊貓,聽說他開了一家小餐館,名叫『雨』。」

    「好,我陪你去,正好……」

    「砰……」突然一聲槍響,前方的狙擊手從制高點滾落下來,童戰大手一揮,狠狠地將文少拉倒在地,緊隨其後的就是一陣瘋狂的掃射,將他們身後的軍車打成了篩子。

    「怎麼回事!報告情況!」童戰對著呼叫器裡面怒吼道,明明已經是最高戒備,為什麼敵人還能悄悄摸過來。

    「不知道……我們完全沒有看到任何異樣!」銀月的聲音傳來。童戰比誰都明白,這句話是白問了,銀月作為「蟻巢」最強的狙擊手,不可能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無數戰鬥經驗告訴他,如果敵人還能在這樣的戒備下摸過來,那麼只能表明:比起他們的戰略,「狩魔950」的部署顯得太幼稚了。

    「啊!」一聲慘叫從耳邊響起,童戰透過車底看到一位倒地掙扎的士兵,他痛苦地捂著脖子劇烈抽搐,口吐白沫,很快就一動不動。與此同時,他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經過,閃到另外一輛軍車後消失不見。

    「自由開火!」童戰對著呼叫器喊道。「給我查查是什麼人!」他對身下的文少說道,然後抽出手槍。「小心點。」

    文少點了點頭,一拉攤在地上的步槍貓著腰快步離開。

    「塔隆!報告情況!」童戰舉著手槍冷靜地瞅著四周,剛才的刺客再也沒有出現,周圍的士兵已經找到掩體,可是卻找不到對方的開火點,這些人似乎是從四面八方攻過來的。

    耳麥沒有傳來塔隆的聲音,一陣不詳的預感沖上心頭,童戰緊握著手裡的槍,拿出紅外透射望遠鏡看著四周。塔隆那邊的戰鬥最為激烈,視野裡已經出現了四個犧牲的士兵。

    「三隊跟我走!」童戰喊道。

    「剛才那是什麼該死的聲音?」「日落」的隊長凝視著前方被堵住的隧道,剛才一聲巨響,隧道坍塌,將前方的道路通通阻擋,一點縫隙都不露,此刻外面傳來激烈的交火聲,隊長立刻下令原地防守。

    「日落」的隊長邱夏,綽號「詭蛇」。五十四歲的他,也是大名鼎鼎的「日落」創始人。他曾是個殘忍的武士,後來加入特種兵,因為越級執行任務被撤離,後來和幾個退伍的兄弟一起成立了這個傭兵團。其實他也是被生活所逼,被開除後的一年裡,為了發洩染上了毒品,很快就花光了散夥費,於是他召集道上的兄弟做了一筆小買賣,發現挺賺錢的,便一發不可收拾。後來他們把目光聚焦到送貨上,很像古時候的鏢局,只是他們送的貨不是毒品就是武器。因為在道上獲得了大豐收,他們的團隊也日漸壯大,最終成為赫赫有名的「日落」。

    「不知道,沒看到其他異樣!」「龍蛇」是他的副官,曾經的海軍上尉,後來被炸傷了胳膊,在殘疾中墮落置此。他雖是獨臂,可是槍法準得要命,道號「獨臂將軍」,是詭蛇的親信。

    「給我去看看!」詭蛇冷靜地說道。於是兩個士兵一路小跑向著被堵住的路口跑過去,正當他們快要到達路口時,突然從一邊的交叉隧道竄出來一輛摩托,上面坐著兩位身穿藍色警察制服的女子,摩托一記漂亮的甩尾將後座上的女警面對著眾人,她提著一把巨大的加特林,纖細的身體上綁滿了彈藥,對著面前的傭兵發出一連串的狂笑,緊接著就是代表死亡的火舌洶湧而至,將兩位最近的傭兵打成了馬蜂窩。

    「哈哈哈哈!雜種,敗類,垃圾!」她將槍口對準身後的傭兵,那些傭兵立刻跑到隨行的軍車後,幾個腿腳稍慢的傭兵被打得腦漿迸裂。

    「火炮!把她給我烤了!」詭蛇對身邊的一位壯漢喊道。他從一邊的軍車裡拿出一枚火箭筒,正準備瞄準的時候,突然脖子間出現一把利刃,他立刻歪倒在一邊,脖子間不斷噴出的血液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臉頰。

    周圍的士兵還來不及反應,幾把利刃也出現在他們的脖子上。見到隊友陣亡,幾個傭兵舉槍對著頂棚,發現有黑影在頂棚穿梭,他們開始盲目地對著上面一陣掃射。

    「什麼玩意!後退!後退!」詭蛇對開著重卡的士兵吼道。前方的加特林又開始嘶吼,最前方的兩輛軍車已經在強大的火力鎮壓下報廢,爆炸產生的波動讓不少士兵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成為頂棚上刺客的盤中餐。

    「日落」的傭兵一時間被這樣的攻勢打得有些狼狽,可他們畢竟是久經沙場的戰士。他們一邊後退一邊朝前開槍,逼退前方的女警。只要退出機槍的攻擊範圍,等待「蟻巢」的士兵炸開缺口,他們就得救了。

    「怎麼搞得!」龍蛇一邊退後一邊單手舉槍朝著前方火力壓制,後背碰見一人阻擋了他的去路,他回頭一看,後面的傭兵都停滯不前。

    「長官!後面有人!」只見身後有幾位穿著相同的女警提著防爆盾從一邊走出,當防爆盾就位後,紛紛伸出黑色的圓筒。

    詭蛇扭頭瞟了一眼前方,發現前方的女警不知何時已經逃走。

    「小心……」他喊出這話的時候已經晚了,幾枚炮彈落在狹小的隧道中,這群女警掌握了有利地形,「日落」的士兵腹背受敵沒有逃離的可能,並且這樣狹小的空間無異於增強了火箭筒的威力。身後的一輛重卡和周圍的軍車紛紛被掀起,撞在頂棚爆發濃濃的熱焰,將周圍的士兵拖進火焰之中,慘烈的哭嚎傳遍了整個隧道。

    「該死!」看著同伴死傷過半,「詭蛇」像看到了死神降臨。來的時候就覺得凶多吉少,可「蟻巢」的報酬實在太豐厚了,他禁不住利益的誘惑,因為這一筆交易倘若順利完成,他就可以金盆洗手,坐在豪華別墅裡享受榮華富貴,可是現在,他只覺得後悔,為了這單錢財葬送了這麼多人。

    「自由開火!」剩下的士兵對著女警瘋狂地掃射,爆炸好像摧毀了他們的意識,讓他們將寶貴的彈藥毫無保留地通通打在防爆盾上。後方提著防爆盾的女警在強大的火力壓制下紛紛後退,前方的加特林又一次詭異地出現,這次那位提著加特林的女警沒有再縮回去,而是大膽地一邊開槍一邊走來。「日落」的戰士失去掩體,周圍又是硝煙四起、火焰重重,看不見,躲不過,耳邊儘是加特林的轟鳴和戰友的慘叫,幾排人就這麼成了黑暗隧道里的孤魂野鬼。

    「猛狼!開坦克!」詭蛇回頭對著中間一輛重卡喊道,只見兩人拉開重卡的貨箱,一輛坦克從上面滑下來,對著面前的女警就是一炮。

    硝煙過後,那群女警不知去向,防爆盾丟了一地,硝煙之中只站著一人。詭蛇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了此人的面貌。

    「雙子星謝凌?」

    對方沒有遲疑,朝著坦克就奔過來,完全不把周邊舉槍的士兵當回事。無數子彈打在她身上,她就好像頂著一股水柱,子彈根本無法穿透她的身體,更別說將她擊斃了。

    「不好,快撤!」詭蛇喊道,只見她朝著坦克的方向一躍而起,掄起胳膊朝著坦克砸過去,這樣的距離想要用炮彈擊中她談何容易?那坦克只能硬生生抗下這攻擊,只聽隧道中一聲巨響,強大的氣流將周圍的士兵吹得人仰馬翻,也將「日落」陣地拉入了灰塵煙霧之中。

    「猛狼幹掉她了嗎?」龍蛇壓低聲音問道。

    詭蛇沒有回答,突然將龍蛇撲倒在地,只見面前飛過來一個黑漆漆的重物,將他們身後的三個士兵砸成了肉泥,龍蛇回頭一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那重物竟然是被打得嚴重變形的坦克。

    「啊!你們這群王八蛋,我和你們拼了!」詭蛇提起丟在地上的機槍對著前方掃射著,但是前方煙霧四起,他只能盲目的開槍,戰友死去讓他完全失去理智,直到子彈打空時,一句來自龍蛇的「小心」讓他突然清醒過來。

    硝煙之中突然衝出一道黑影,緊接著是烏黑鋥亮的靴子出現,直接踢中他的胸口。那雖然只是個女警,這一擊卻勝於熊力。詭蛇被這一腳踢得措手不及,差點跌到背後的火海裡去,對方沒有作罷,轉身揚起一腳擊中他的肩膀,將他踢到牆上。

    身後的龍蛇看到這一幕,抓住女警和兄弟分開的機會舉起手槍,卻發現手腕間一陣冰涼襲來,竟有一把長刀將他僅剩的手砍了下來。

    「啊!」龍蛇慘叫著退後,一把長刀隨著主人從天而降刺在他的胸口,將他整個人壓倒在地,他這才看到對方的真面目——那竟是個濃妝豔抹的女子,穿著機車夾克衫,腰間掛著兩把短刀鞘,正一臉微笑看著他。

    「隊長!」身後的一名傭兵衝出火海,不顧烈火焚燒表皮的痛苦直撲站在詭蛇面前的女警,想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法來解救詭蛇,但是另一個影子更快,隨著他也衝出火海,幾步就趕上他的腳步,將他撲倒在地。詭蛇驚訝地看著那個把隊友撲倒在地的生物,它居然是一隻鋼鐵巨狼……或是一隻披著鋼甲的藏獒,它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斷那傭兵的喉嚨,濺起一股熱血噴在牆壁上,給詭蛇驚出一身冷汗。

    「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是誰!」詭蛇對著眼前的女警怒吼道,她沒有對自己下手,而是抽出腰間的手槍,射殺從第一輛卡車上爬下來的司機,坐在駕駛位上。她身後那提著加特林的女警上了第二輛卡車,那名從天而降的刺客朝著第三輛卡車跑過去。「蟻巢」重金打造的卡車禁得住火箭炮的威力和加特林的掃射,本來可以承受高危武器打擊的設計竟然給了敵人肆無忌憚地發動攻擊的機會。

    「你們是誰!」詭蛇還在無助地嘶吼著,他已被繳械,「日落」幾乎全軍覆沒,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如果恰有一顆炸彈在手,他會毫不猶豫地拉開保險栓,與這裡任何一位敵人同歸於盡,但是在此之前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行蹤為什麼會暴露。

    「你的噩夢,傭兵。」一位帶著面具的女警走出火海,她似乎不懼怕烈火的燃燒。她穿著深藍色的女警服,腰間別著兩把古怪的大口徑手槍,穿著兩隻踩在地面上嘎嘎作響的鐵靴。她邁著貓步走到詭蛇面前,面具展開後,一張美麗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夜雨凝?你不是已經……」

    「傭兵,你欠這個世界的債該還了!」女警抬起警靴直逼他的胸口,他穩穩地抓住警靴,本想借力一扭讓她失去平衡,沒想到靴底伸出一根半米長的尖刀刺入胸膛,讓他瞬間感受到冰冷和無助。

    「你不會想到,你所用的重型卡車是我當年設計的,這就是科技的力量,我就是科學之神!」望著漸漸失去生氣的詭蛇,女警抽出尖刀,濺射出一股鮮血,徜徉而去。

    外面,「狩魔950」仍然抵抗著敵人的瘋狂打擊。童戰帶著一隊人跑到塔隆駐守的據點,低頭抬頭看到的都是死去的戰友。他們死法一致,一個個口吐白沫,面容扭曲,死前都經歷了巨大的痛苦。

    「塔隆!」他高聲呼喚著愛人的名字,彷彿聽不見身邊的槍聲,也不顧戰友的提醒。他瘋狂地朝著前方跑過去,以至於直接被面前爆炸產生的氣流吹飛在地。

    「隊長!」偵察兵雷基衝過來扶起受傷的童戰。他被飛來的彈片劃得滿臉是血,還好沒有什麼致命傷。雷基搖了搖他,他立刻恢復了神智,猛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塔隆!」

    前方的火海又發生爆炸,強大的氣流吹得童戰和雷基不停後退,一個影子從濃濃的火焰中飛出來,狠狠地摔落在地。童戰一眼就望見那火紅的長發,他已經忘卻臉上的痛苦,不顧四周潛在的危險跑過去,一把將塔隆拉到懷裡。

    她在不停地咳血,並且扭頭望著他,脖子上露出一把森白的刀,利刃已經深深插在塔隆的脖子裡,被刺穿的動脈正噴湧著鮮紅的血液。

    「塔隆!塔隆!堅持住,我帶你去找最好的醫生!」童戰大吼道,眼淚和血液一同留下來,滴在塔隆的臉頰。

    塔隆搖了搖頭,張開嘴想說什麼,時間卻凝固在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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