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續南明 作者:老白牛 (連載中)

 
mk2258 2016-9-22 21:57: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 221130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7 23:04
   第61章喊話
  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若奔雷,一下下震動著這邊人的心。
  近百騎駿馬奔騰威勢不小,楊河一瞥之間,就見周邊很多人都是變色,就是九爺錢仲勇一樣神情非常凝重。

  楊河心中感慨,馬隊,騎兵,就是此時的王者啊。

  要對付馬賊並不容易,想當初自己只是對付四個馬賊,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眼下更有近百騎之多,甚至還有越千人的步卒。

  還好,路上遇到了鏢局,多少可以藉助一下力量。

  終於,官道上的馬賊奔到了,他們騎術嫻熟,搏戰經驗老道,一瞥之間,就知道該如何做。

  滾滾的馬隊從官道南面而下,有若紅流傾洩,他們奔入南面的雜草荒野,在車陣的百多步外策馬奔騰,歡呼怪叫,隨後勒馬提韁,一片唏律律的聲音。

  甚至有賣弄馬術之賊,提韁時勒得坐騎前蹄高高揚起。

  各駿馬打著響鼻,一片濃濃的白氣。

  亂哄哄的聲音,不久那些步賊也趕到,他們背挑著大大小小的包裹擔子,踢打被裹脅的百姓,匯入了馬賊之中,一片的吵雜。

  楊河凝神看去,他細細數著,馬賊九十六騎,步賊估計是千人,還有二三百被裹脅的百姓,內含近百個被搶掠的青壯婦女。

  他們馬賊一色的紅色勁裝,一色的頭裹紅巾,一色披著斗篷,每人都有雙插與馬刀。

  不知他們雙插弓力如何,楊河估計普遍應在五六力,這是最適合在馬上使用的弓力範圍。

  不過也有一些馬賊更為精悍,可能配的弓力更強,或是習慣步射。

  這些人配的兵器也更為強悍,重斧大棒,長刀大槍什麼。

  又有步賊,內中數十人不可小看,很多人戴紅笠軍帽,或紅纓氈帽,可能曾是官兵,他們或配弓箭,或配盾牌,甚至有人配火器,三眼銃,鳥銃什麼。

  楊河心中估算,馬賊九十六,步賊七十多,眼前這夥賊寇,有強悍戰力的估計在一百七十人左右。

  這一百七十人,也是這夥賊寇的骨幹與精華了。

  賊寇匯集,除了步騎骨幹,餘者各種各樣兵器,長矛,棍棒,短刀,短斧,鐵尺都有。

  他們喧叫著,不時爆出陣陣狂笑,一邊衝這邊指指點點,眼神中滿是殘忍與無情。

  楊河自到這個世界,所遇匪賊,就沒一個有人性的,都是充滿兇戾之輩。

  ……

  九爺衝對面喊話,出來一個能說話的人。

  那邊馬賊一陣騷動,隨後一騎在十數騎簇擁下出來,卻是一個頭裹紫色頭巾的年輕人。

  別的馬賊都是一色紅巾,就他一人紫巾。

  這年輕人打著深紅斗篷,領圍上是貂裘,年在二十多歲,神色滿是囂張與狠毒,他馬鞍上橫著一個年幼的少女,似乎在低低啜泣,他無所謂的玩弄著,然後出來時,隨手一扔。

  那少女被扔到地上,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就是噴出。

  然後數騎上來,就那樣踏過去,骨骼碎裂的滲人聲音,伴著少女被馬踏過的淒厲叫聲。

  那年輕馬賊不以為意,後面眾匪則是轟然狂笑,甚至有人喊:“再踏一下。”

  這邊眾人個個看得目眥欲裂,連那年輕人錢禮爵都是緊咬著牙,還有匪群中被搶掠的女子大聲哭泣起來。

  楊河聽到馬車那邊也傳來幾聲驚叫。

  “真是畜生,喪盡天良!”

  楊河身旁的齊友信恨極說道:“這些匪賊就應該全部殺光,一個都不能留!”

  楊河冷冷看著,他身旁的楊大臣、張出恭等人盯著那邊,也是個個怒極。

  這邊人群騷動一陣,殺手隊軍官與鏢師們叫罵著,才慢慢平復下去。

  看那年輕馬賊慢條斯理在百步外停下,再聽他身後的少女,叫聲慢慢微弱下去,顯然離香消玉殞不遠。

  九爺錢仲勇皺眉看著那邊,眼中閃著寒光,他兒子錢禮魁與女兒錢三娘策馬身旁,都是眼神冰冷。

  這年輕馬賊泯滅人性不說,此舉更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啊。

  那錢三娘扛著的狼牙棒更提到手中,氈帽下的眼眸冰寒無比。

  九爺錢仲勇緩了氣,他提聲叫道:“方二掌家,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攔住去路?若願行個方便,錢某當奉上厚禮,否則你也知道,某的強弓可不長眼。”

  對面一靜,猛的那年輕馬賊方二掌家一陣狂笑,似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喊道:“九爺,錢鏢頭,我等小輩確實知道您老的威風,通州十二騎嘛。只是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是我輩的天下,你們這些老不死就該乖乖的,就像當年我等燒了徐州北關,你們不也乖乖的縮在城內嗎?”

  他身後眾匪又爆出狂笑,都是高叫二掌家威武,又嘲笑這邊的鏢局各人,讓九爺等人更是臉色難看,頗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那年輕馬賊方二掌家笑了一陣,竟不再理九爺錢仲勇,而是看向馬車這邊,提聲叫道:“對面可是閻夫人?小生張方譽。”

  馬車旁一陣騷動,隨後聽到王瓊娥平靜的聲音:“張方譽,你意欲何為?”

  那帶著磁音的悅耳聲音似乎讓張方譽骨頭都酥軟了,他笑嘻嘻道:“也沒什麼,就是當日無意窺見夫人芳容,一直念念不忘,正好巧遇,就想請夫人回去做個壓寨夫人。”

  “放肆!”

  不但“黃叔”喊罵,就是一直躲在馬車側後的閻管事也忍不住。

  黃叔喝道:“張方譽,你可知道我們王家?現史督就在淮安,我們王家跟督臣幕下閻先生,姚先生多有來往。就是小姐自己,也跟李如夫人多有往來,你不要自誤!”

  閻管事也是厲聲喝道:“張方譽,你可是要惹惱我們閻家?我們閻家跟鎮淮將軍,撫寧侯門下多有交往,惹惱我們,你承擔得起嗎?”

  還有馬車旁的府中人也是大罵不止,張方譽輕薄無禮的話,讓他們怒火萬丈。

  那張方譽只是笑嘻嘻聽著,他支著耳朵,猛然對身後眾匪叫道:“一個王家,一個閻家,俺張方譽好害怕。”

  他猛然提聲道:“告訴對面的人,我們是什麼?”

  眾匪皆齊聲怪叫:“土匪!”

  張方譽哈哈大笑:“對,土匪,知道什麼叫土匪嗎?那就是沒有人性,無法無天!什麼狗屁王家閻家,天高皇帝遠,你奈我何?吊舍,腦嘍呱唧的。”

  眾匪都是狂笑,囂張得難以形容,車陣這邊的人,不論鏢師還是王閻二家人,都是臉色極為難看。

  楊河心中一動,這馬車一行人來歷不凡啊。

  依他知道的,史可法本年下被任命為漕運總督,巡撫淮揚,喪服剛除,就被委以重任。

  上任後,他大力興利革弊,先後彈劾罷免了三個督糧道,增設漕儲道一人,又準備疏通南河,使漕務大有整治。

  他還訪察賢明幫助自己處理軍政事務,先後有知名文人閻爾梅、姚康、王秀楚、周同谷等人為其畫策。

  那黃叔說的閻先生,姚先生,應該就是這二人。

  還有他說的李如夫人,應該就是史可法的妾室李傃。

  史可法夫人先後有兩任,元配姓李,宛平人,後續弦夫人楊氏。

  不過崇禎八年時,史可法有一個如夫人李傃,金陵城一位才女,此時年歲應該跟王瓊娥差不多。

  能認識總督府家的人,也不知王瓊娥是淮安​​府的哪家大戶。

  楊河還注意到他們只說王家,也就是王瓊娥本家。

  她夫家應該是姓閻,此時講究門當戶對,顯然閻家也是淮安府的大族。

  閻管事也說了,他們家跟鎮淮將軍,撫寧侯門下多有來往。

  那鎮淮將軍應該就是此時的鎮淮總兵朱國弼了,此時為撫寧侯,南明時進封為保國公。

  此人在崇禎十七年六月擅自撤師南下,隨後跟魏國公徐文爵、靈璧侯湯國祚、定遠侯鄧文鬱,還有尚書錢謙益、大臣趙之龍、大學士王鐸、都御史唐世濟等人剃髮降清。

  勳貴中的飯桶,然此時算是權勢顯赫。

  看來這一夫姓,一妻姓的家族都不是普通人啊。

  只可惜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遇到匪更不用說。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7 23:06
   第62章戰術
  “日嫩管管,原來是被那馬車大胸脯連累了。”
  身後傳來胡就業低低的咒罵抱怨,聽得前方人等都是露出古怪的神情。

  又有張出恭正色低沉的反駁:“胡兄弟,你這話不妥,賊寇喪心病狂,就算殃及池魚,你以為他們會饒過我等?”

  還有胡就義急急去拉他哥哥衣襟的害臊聲音。

  楊河搖搖頭,他身旁楊大臣低聲道:“少爺,不若射這賊一箭,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楊河凝神看著那邊,最後搖頭:“難。”

  那匪首張方譽似乎很囂張,但其實頗為警惕,他的馬匹在百步之外,身旁還有十幾精騎護衛。

  這個距離要殺傷此人只能用重箭,但重箭初速很低,每秒四五十米的箭速,要閃避拍打太容易了。

  若用輕箭,倒可達到每秒七八十米的初速,但輕箭殺傷力低,風速的影響更大,不可測因素太多。

  用鳥銃,這個距離也太遠了。

  還是準備作戰吧。

  他看向身旁的九爺錢仲勇:“九爺,看來一場惡戰不可避免,你可有戰術?”

  錢仲勇道:“只能依大車防守,再看準時候出擊,看能不能殺敗他們的馬隊。”

  鏢局雖有組織,但更多以個人武勇為主,往日他們還講究車戰,策馬拖車狂奔,衝出重圍,但今日賊寇太多,馬賊更多,一路衝殺勝算不大,所以結成車陣。

  說有什麼戰術,也難為他們了,畢竟他們不是軍隊。

  就算軍隊,現在打仗也是一窩蜂,靠的是家丁武勇之力。

  楊河道:“現在賊寇情形,馬步一千餘人,內馬賊九十六人,精悍步賊七十餘人,餘者都是烏合之眾與被裹脅的百姓。”

  他說道:“再看我方,鏢局有三十四騎,人人有弓,八個車夫與隨車趟子手,這裡就是五十人。閻夫人那邊,有護衛長隨十五人,五人有弓,十人有自生火銃,合計戰力就是六十五人。”

  周邊眾人都是聽得一愣一愣。

  雖然身在鏢局,但他們一直對己方的戰力人數很模糊,這楊相公怎麼這麼清楚?

  他才剛到。

  同時楊河羅列數據,讓他們有耳目一新之感,對彼此的戰力對比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九爺錢仲勇對楊河看了又看,對他家族出過將門的猜測更濃。

  那錢三娘驚訝的看了楊河一眼,他大兒子錢禮魁也面露佩服之色。

  楊河這邊人等倒不驚訝,對楊相公的本事,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楊河繼續道:“楊某這邊也頗有戰力,有長矛兵六十人,皆與山賊搏殺出來的強悍之士。更有精悍老兵十人,鳥銃、弓箭、火箭一應俱備。如此我方戰力合計就是一百三十五人,勝算很大。”

  他說道:“鄙隊伍更有隨軍醫士,可以隨時救護傷者。”

  眾人目光都在李家樂身上打轉,此人年歲不高,更弱不禁風,真是醫士?

  不過楊河這樣分析起來,眾人的信心更大了。

  九爺錢仲勇不由自主道:“相公的方略是?”

  楊河道:“楊某的戰術,四十五張弓,分為三班,仿神機營戰術……”

  錢仲勇道:“神機營?”

  楊河道:“是的,神機營三段射,不論箭銃皆可,如此形成箭矢威力,而不是各射各的。待箭矢排射,賊寇逼近,十桿自生火銃排放,形成威力,專打他們老賊。又賊寇再近,以長矛兵依車而戰,鏢局各短兵戒備,隨時以救長兵,防止長槍用老。待賊氣喪,奮勇反擊,又選精騎出戰,猛烈側擊。不能讓賊寇源源不斷的車輪戰,消耗我方的實力……鏢局有擅騎射者多少?”

  九爺錢仲勇聽得出神,他現在不但猜測楊河家族出過將門,甚至猜測可能在神機營擔任過將官,那可是禁軍。

  楊河猛然一問,他不由自主回道:“連錢某在內,小兒小女,可選十騎。”

  楊河道:“好,如此我方勝算更大了。”

  他說道:“兵者,伍也,當堂堂正正列陣而戰,昔官兵對戰倭寇,屢戰屢敗,後戚少保編練雄軍,屢屢斬首上千,己方傷亡一二個,就是講個戰陣二字。我師列成車營,以三段射號令攻擊,又有奇兵側擊,當可大敗賊寇!”

  他拱手道:“楊某略為贊畫,下面就看九爺的了。”

  錢仲勇跟身邊人面面相覷,楊相公的方略很高明,只是,他不懂三段射啊,鏢局怎麼會講這個?

  就是當年他跟著大兄他們,也沒講究什麼戰陣,況且這些都是不傳之密,身為響馬怎麼知道?

  他面有難色,依他的威望,跟閻夫人說一聲,讓他的家丁長隨聽從自己吩咐就可。

  但這種戰陣指揮?

  他看向楊河,鄭重道:“楊相公知道戰陣之術?”

  楊河微笑道:“知道。”

  他的笑容帶著強大的感染力,給人以強大的信心。

  錢仲勇沉吟,他看著對面的馬賊,猛然說道:“不若由楊相公來指揮戰陣,錢某等聽從號令。”

  這種複雜的戰術他感覺自己指揮不了,這楊相公說得頭頭是道,不若由他來指揮,自己居在後面,若有萬一,也可以策應。

  眾人都看向楊河,有人張了張嘴,卻沒人說什麼,畢竟九爺都發話了。

  那年輕人錢禮爵嘟嚕了兩句,也不知說什麼。

  楊河卻是沉吟,在眾人焦急等待中,他嘆道:“也罷,學生就當仁不讓了。”

  他猛然看向官道下面,上力開元弓在手,一根重箭撘上,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十二力的開元弓被他拉得嘎吱嘎吱的響,已成滿月。

  “嗖!”

  弓弦的緊繃聲音。

  撕裂空氣的尖嘯。

  重箭呼嘯而出,五十步外一個馬賊就從馬上翻滾出去,捂著咽喉滾倒地上,不斷的抽搐掙扎。

  卻是這賊奉令趕來,跑到五十步對這邊喊叫,速速投降,否則方掌家攻打,玉石俱焚,雞犬不留。

  然後楊河給了他一箭,正中咽喉。

  “好!”

  這邊歡聲雷動,鏢局各人震驚下信心都是成十倍的提高。

  那年輕人錢禮爵也是吃驚的張大嘴。

  那錢三娘更是對楊河看了又看。

  連馬車那邊都傳來小丫頭王鈿兒的驚叫聲:“好威猛啊。”

  九爺錢仲勇讚道:“好力氣,好箭法!”

  楊河若無其事的收起弓,他說道:“還要勞煩九爺跟閻夫人說一聲,讓她府中長隨聽從指揮。”

  這時楊河聽到那王瓊娥那悅耳富有磁音的聲音:“不必了,黃叔,閻管事,你等都聽從楊相公號令。”

  楊河這邊說話動作等,其實她們都聽到看到,當下王瓊娥就吩咐道。

  黃叔與閻管事都是領命,連閻管事都沒話說,九爺錢仲勇自己都決定,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此時讀書人也很容易接管軍權,比如流寇犯境,知縣等上官都是讓生員分守各城門。

  這一箭更讓他們信心大增,這楊秀才看來真是能文能武,不是嘴上說說。

  同時王瓊娥低語:“三言兩語,便奪了權,懂得方略,更殺賊以立威……”

  她詢問道:“黃叔,鹿邑可有何將門?”

  黃叔也是沉吟,這也是奇了怪了。

  鹿邑名人不少,如老子、陳摶、虞詡、陳頵、軒輗、王堯日、田福等等。

  但將門……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8 15:47
   第63章三段射
  看對面賊寇大聲喝罵,怒不可遏,很快就要進攻,楊河這邊也快速安排。
  連他,九爺錢仲勇在內,鏢局、波濤洶湧、楊河隊伍,共有弓四十五張,楊河讓他們分為三排,每排十五人,內中楊河與九爺在第一排右側指揮,同時也射箭。

  他二人都不動。

  也就是說,除了第一排十五張弓,以後二三排都是十七人射箭。

  楊河還讓九爺注意,他喝令後,九爺也要重複他的命令,同時每排弓箭手也要重複應令,形成軍伍的氣勢。

  這樣齊射喝令,也可增加隊員的自信心與戰鬥力,感覺到集體的力量。

  楊河隊伍的五個弓箭手,楊大臣、韓大俠、韓官兒、胡就業、胡就義,都在第一排,又有九爺大兒子錢禮魁,三女兒錢三娘,四兒子錢禮爵,五個鏢局鏢師十三人。

  第二排弓箭手就是鏢局鏢師十五人。

  第三排弓箭手除了鏢局鏢師十人,就是馬車那邊護衛弓手五人。

  四十五人站成三排,主要防守南面,他們依在軲轆大車之後,下面不遠就是斜坡,雜草茂盛。

  官道位置會高一些,相比官道下形成一個斜坡,但沒有排水溝,否則防守效果更好。

  弓箭手後面是馬車護衛隊自生火銃十人,再後是楊河隊伍的三眼銃類火器五桿。

  張出敬與張出遜的翼虎銃,羅顯爵的三眼銃,因為韓官兒使用弓,就羅顯爵專業使用銃,從輜重隊那邊找了一個機靈的年輕人點火。

  還有繳獲的牛頭馬面三眼銃,也從輜重隊找了四個人點火發射,這火器質量跟羅顯爵那桿差不多,所以他也不換銃了,而且這兩杆三眼銃沒有鵝毛引藥管,使用引線。

  張出恭與曾有遇不編入陣伍,二人手持鳥銃與火箭,靈活機動,專門狙殺老賊。

  陳仇敖站在楊河不遠處,專職護衛,近戰殺敵。

  弓箭火器兵後面就是楊河的殺手隊,面對南面楊河佈置了三甲兵力,他們排了三排,一色黑巾罩甲長矛,個個手上還持了木圓盾。

  另兩甲隊兵楊河佈置在東西兩翼,雖然這兩邊官道下都是淋漓與水塘,敵人很難抄來,但不可不防。

  楊河冒不起這個風險,伍中婦孺,還有弟弟妹妹二人,都在官道後側,他要防止小股的賊寇可能襲來。

  輜重隊二十多個青壯,還有隊中老弱都佈置在這兩處,他們使用的兵器就各異了。

  原本輜重隊裝備圓盾與解首刀,但與青銅山匪徒一戰繳獲甚多,所以長矛,棍棒,鐵尺,短斧,還有一些腰刀,此戰都發下去,隨他們自己用得順手。

  最後就是鏢局的車夫與趟子手們,他們手持短兵,站在殺手隊的後面策應。

  層層佈置,各人在官道上排了好多排,還好官道很寬,有十數丈,倒也排得下去。

  眾人馬匹也都被牽到官道後面去,由趙中舉、孫招弟等青壯婦女舉著盾牌護衛,防止賊寇可能的拋射,傷害馬匹,內中的鏢師擅騎射者也被點名准備,射完箭後,可能的出擊。

  在楊河安排下,隊伍雖雜,人數雖多,眾人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當下調弓弦的調弓弦,裝填子藥的裝填子藥。

  楊河的馬匹也牽到了後面去,他接過楊大臣遞來的銅棍,拔出斬馬刀旋入,然後成了一把凌厲的七尺長刀,讓旁邊的鏢局各人對他看了又看。

  楊河也看身旁各人,九爺錢仲勇步射用的是一把強弓,跟他一樣,158磅的上力開元弓。

  他大兒子錢禮魁用近百磅的八力弓,四兒子錢禮爵用八十磅的七力弓。

  但他三女兒錢三娘竟用十力弓,換成石鬥制就是一石強弓,120磅的拉力,果然是能用狼牙棒的強悍女。

  餘者鏢師普遍用六七力弓,跟此時軍中使用的標準一樣。

  還有馬車護衛隊,跟鏢師們使用的弓力差不多,他們神情略為散漫,好在仍然服從安排。

  在楊河喝令下,各人井然有序的備戰,緊張而不亂,一時眾人的心都安定下來。

  看隊伍氣象,王瓊娥眼中頗有驚訝之色,在馬車內對楊河不斷打量,那黃叔也是撫須頻頻點頭。

  ……

  楊河將長刀插在身旁地下,他看向賊寇那邊,張方譽正非常憤怒,策著馬大吼大叫,咆哮著言除王瓊娥一個女的,餘者都要斬盡殺絕,內中婦女一樣要全部凌辱而死。

  他吼叫著,讓步賊開始進攻,他也沒什麼戰術,只是粗粗安排,內中老賊押陣,各刀盾手混跡在眾匪中,然後弓箭手火器手在後,抵近掩護。

  他咆哮著,似乎是威脅,似乎又是鼓動,然後眾匪神情都亢奮起來,個個舞刀弄槍,尖聲怪叫,尤如群魔亂舞。

  猛然他們發一聲喊,從百步外,就向車陣這邊湧來。

  楊河凝神看去,他們似乎出動一半的兵力,一窩蜂湧來,看來是攻打車陣南面,暫時沒有從兩翼進攻的跡象,讓他略略放心些。

  他回頭看去,身旁身後,三排弓箭手正在待命,等會他們就要使用神機營的三段射,形成有威力的排箭。

  事實上三段射最早就是用在弓箭兵隊伍,弓箭手水平有高有低,體力有深有淺,三段射可以控制射手的臂力,使他們體力不會過早消耗,同時有一個緩衝,可以更好的瞄準,形成齊射威力。

  就跟排槍總比個人亂打有威力,形成猛烈的殺傷波比。

  賊寇開始攻打了,他們都是緊張的等待準備。

  從中也可以看得出來,自己麾下幾個弓箭手一路搏殺過來,臨敵反而鎮定。

  鏢局各人也比較鎮定,反是馬車護衛隊那些人,可能養尊處優慣了,沒見過什麼戰場血氣,裝備雖然不錯,但個個站著,臉上的慌亂明顯看得出來。

  那閻管事抓著一把腰刀,更身體似乎在不斷的顫抖。

  “希望這些人不要拖後腿。”

  楊河默默的想。

  他掃看隊伍,都在緊張的待命準備,離他右側不遠,也就是西面官道上,一甲的殺手隊兵,還有十幾個輜重隊青壯堵在這邊,同時有一些老弱持著各樣兵器。

  這邊由輜重隊隊長盛三堂指揮,還有殺手隊四甲甲長楊千總協同。

  他掃了一眼,那荒野流民也在這邊,他棍棒靠著,正用力別著衣裳,卻是衣不蔽體,雖有披風,但不該露的地方都露出來,甚至大腿側破了幾個大洞,所以……

  看他兵器仍用棍棒,早前盛三堂看他身材魁偉,手足粗壯,是個可打的人,分發兵器時,給他一把腰刀。

  可能此人慣用棍棒,卻是拒絕了,只收了一把解首刀。

  楊河掃看四周,揚聲道:“都聽我號令,我下令射的時候才射,有敢不聽令者,膽怯後退者,皆殺無赦!”

  他喝道:“齊友信,你暫為鎮撫軍法官,有不聽令者,畏葸者,立時斬了!”

  齊友信在殺手隊的旁邊,他持著腰刀盾牌,目光炯炯環視四周,大聲喝道:“小人領命!”

  眾人皆是一凜,這秀才好狠,看來是認真的。

  九爺錢仲勇看了楊河一眼,他看向鏢局各人,喊道:“都聽到了,此戰有進無退,被斬了腦袋,就不要怪某不講情面。”

  王瓊娥這時也出聲:“都聽楊相公安排了,有敢後退者皆殺無赦!”

  鏢局各人相互而視,那錢三娘看看楊河,氣氛更凜然起來,連馬車護衛隊也是現出認真的神情,雖然有人看向楊河,臉上頗有不服之色,不過夫人發話,他們只得聽令。

  賊寇從百步慢慢逼來,看他們越近,此起彼伏的殘忍嚎叫聲越發耳聞,車陣這邊氣氛更加緊張,楊河身旁的錢仲勇忍不住道:“楊相公,七十步了,可否射箭了?”

  楊河搖頭道:“九爺,待賊寇進入五十步,這樣射起來才准。”

  他看著那邊,六十步了,黑壓壓的匪賊仍然湧來,百步外張方譽等馬匪駐馬靜觀,他們似乎頗有議論,對這邊靜悄悄的感到奇怪。

  五十五步。

  楊河猛然喝道:“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九爺下意識的大喝重複楊河的命令。

  楊大臣、韓大俠等伍中弓箭手都是大吼:“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各人果斷上前,依到了大車旁邊。

  餘者鏢局各人有些不習慣,不過也是下意識的喝應踏前,和楊大臣等人站成一排。

  不過說也奇怪,這樣整齊大吼一聲,各人緊張之色消彌不少,似乎感受到了身旁戰友的力量。

  “張弓撘箭。”

  楊河大喝,同時他手中的開元弓慢慢拉開,一根重箭搭上。

  身旁九爺也是如此,手中的上力弓拉得嘎吱嘎吱的響。

  十五把弓緩緩張開,十五根箭鏃對向前方賊寇,各樣的箭頭在寒風中閃爍著金屬的光芒。

  “各瞄準一賊。”

  弓胎嘎吱嘎吱的聲音,十五人並排站著,各人手上的弓都拉成滿月,一些人的箭頭緩緩移動,調整著方向。

  “放!”

  隨著楊河這聲斷喝,連楊河在內,十五人手指同時鬆開。

  十五根箭矢呼嘯而去。

  似乎光影閃爍,然後賊寇叢中就是一連串的慘叫。

  “嗖!”

  “噗哧!”

  楊河的重箭勁射而出,就將匪徒叢中一個躲躲藏藏的刀盾手射得翻滾出去,手中的盾牌與長刀在空中翻轉。

  那根箭矢赫然插在他的咽喉上,讓他滾在地上痛苦的掙扎。

  他捂著脖子,雙腳用力的踹動。

  他不能呼吸,雖然大張著嘴,意圖吸進一口空氣,但最後的結果只能漲紅臉被活活憋死。

  九爺,他大兒子錢禮魁,還有胡就義,韓大俠,都用強弓重矢,利箭呼嘯而去,都是各自貫穿一賊身體,利箭從前胸射入,從後背透出,森冷的箭鏃滴著血花。

  錢三娘跟楊河一樣喜歡射人咽喉,她的重箭也射中一個賊寇刀盾手的脖子。

  那賊以盾牌掩護身體,但她射的箭矢角度刁鑽,似乎妙到顛毫的從空隙鑽入。

  然後這賊中箭,翻滾到地上和前方那賊一樣踹腳掙扎。

  胡就業的箭矢仍然從一個匪賊的腦後穿過。

  那錢禮爵跟楊大臣用一樣的七力弓,一樣喜歡射人臉頰,各自都射中一個匪徒的臉,讓二賊拋了長矛捂臉大叫,然後二人臉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韓官兒用四力弓,使用輕箭,跟他爹韓大俠以前一樣,射人眼睛。

  那箭矢輕靈而去,正中一個匪賊的左眼。

  這賊拋了手中短斧淒厲的嚎叫,在地上打著滾,他就算能活命,也成了獨眼龍。

  餘者弓箭手皆有所得,第一輪射箭,匪徒竟倒下十五人。

  有鏢師看到自己射中了,都是面現驚訝之色,因為平時這個距離,他們把握並不高。

  不過他們顧不得多想,因為楊河已經喝令:“第一排弓手退後,第二排上前。”

  九爺隨之喝著,他與楊河仍站在原地,有了前方例子,第二排的鏢師喝應聲會整齊些。

  他們十五人上前,與楊河二人一起,就是十七人。

  “張弓撘箭。”

  楊河仍然喝令,手中的開元弓慢慢張開,又一根重箭搭上。

  身旁九爺同樣喊叫,同樣上力弓再次拉開。

  “各瞄準一賊。”

  十七把弓張開,十七根箭鏃閃爍著森冷的光。

  “放!”

  又是十七根箭矢呼嘯,賊寇叢一連串的慘叫,倒下了十六人。

  這個成績仍然不錯,楊河又射死一個賊寇刀盾兵,九爺這次也瞄向一個匪徒老卒,手中十二力弓的重箭咆哮而去,射破了這賊的盾牌,箭矢透過了這賊的脖頸,讓他連人帶盾牌滾倒在地。

  “第二排退後,第三排弓手上前。”

  又是十七人站成一排,內除鏢師十人,還有馬車護衛弓手五人。

  “放!”

  光影閃爍,箭矢呼嘯,賊寇倒下十五人,成績還是不錯。

  而前方四十多步的匪徒已經驚恐一團,很多人大叫大嚷。

  只片刻間就傷亡四五十人,前方的排箭怎麼如此可怕?

  很多匪賊見過箭雨,但似乎都沒有那每次區區十幾箭射來心悸。

  “第三排退後,第一排弓手上前。”

  楊河仍然喝令,於是楊大臣、韓大俠等最早第一排的弓箭手上前,開始第二輪射箭。

  “放!”

  “第一排退後,第二排弓手上前。”

  “放!”

  “第二排弓手退後,第三排上前。”

  “放!”

  弓弦的緊繃聲音一陣接一陣,箭矢的呼嘯似乎凌厲不斷,賊寇慘叫著一片片倒下。

  而三排弓箭手也是越射越順手,他們整齊喝應著,前進後退。

  第三排又上來了,十七人站成一排,這次十七人皆中,連那馬車護衛弓手也一樣。

  賊寇已是驚叫一片,很多人都想後退,在前方弓箭的威脅下,這數十步距離似乎成了死神的禁區。

  那閻管事呆呆看著,王瓊娥低聲道:“嘆為觀止。”

  黃叔看著那邊,也是喃喃道:“這就是神機營的三段射?”

  ……

  老白牛:更一個大章,已經確認了,十一月一日上架。

  多謝格林菲斯與阿鍇老師的三萬打賞,還有吳誤、星空下の許願、閃現一血、照的賊不亮諸書友的大力打賞等支持。
mk2258 發表於 2016-11-6 21:34
   第64章箭雨
  弓箭手三段射獲得極大的戰績,大大振奮了軍心,賊寇那邊則是亂成一團。
  此時弓箭手已經射了二輪,發射了六次排箭,射了九十八箭。

  他們的戰果顯赫,九十八箭共射中九十二個匪賊,雖然也有這些弓箭手射術頗為出眾的緣故,但楊河的三段射號令功不可沒,極大穩定了他們的情緒,讓他們的本事最大程度發揮出來。

  當然,匪賊們人太多,幾百人擠在一起也是重要原因。

  特別賊寇湧來,可能想進入三十步內衝鋒,他們逼來時,只保持比正常步行略快的腳步,也就差不多一秒走1.5米,每秒一步的速度。

  這樣慢慢的緩走,雖然可以節省體力,但面對這邊犀利的弓箭手,卻個個成了大大的靶子。

  一時間排箭發射下,賊寇那邊慘叫連連,一個個匪賊不斷倒下。

  內中還頗有老賊。

  楊河與九爺箭無虛發,他們各射了六箭,射死射傷十一個老賊,刀盾手,弓箭手,火器手都有。

  就算有老賊盾牌遮擋得嚴密的,頭臉上身保護住,就射他們的腿腳,讓他們抱著腿在原地大叫,失去了戰鬥力。

  還有九爺的女兒錢三娘,一樣非常凶悍,她射了兩箭,每箭都射中一個賊寇刀盾手的脖子,讓他們滾在地上抽搐掙扎。

  餘者普通的匪徒就更不用說了,賊寇五六百人湧來,一下子就傷亡近百人,損失一下達二成。

  所以他們驚恐的慌亂一團,特別押陣的步卒老賊傷亡太大,他們出動三十幾人,一下傷亡近半,內中刀盾手更快被掃光了。

  這些人跑在前面,死得更快。

  驚慌失措,骨幹折損嚴重,這波匪賊就要崩潰!

  張方譽那邊的馬賊們也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見識排箭的威力,己方還未靠近三十步,就要崩潰?

  猛然張方譽怒吼一聲,他取弓在手,張弓撘箭,八力陳州弓拉得咯吱咯吱的響。

  “嗖”的一聲。

  箭矢凌厲的呼嘯。

  一個正驚恐喊叫,意圖往後逃去的持斧匪徒就被射穿脖頸,然後滾在地上拼命掙扎,捂著脖子氣也喘不過氣。

  “敢後退的全部死!”

  張方譽咆哮著,喝令步賊全部上去,押陣老賊砍殺任何敢於撤退逃跑的從匪,賊寇中的弓箭手、火器手,也全部抵近上去,掩護射擊。

  他就不信了,區區鏢局幾十個人,他這邊大軍一千多人,內還有精騎近百,會拿不下來。

  楊河隊伍自然被他忽略了,他一眼就看出,那大半是婦孺的難民隊伍也不知哪匯聚來的,區區難民流民,面對他們這些正規土匪,會有什麼戰鬥力?

  楊河的指揮,也被當成鏢隊中什麼人。

  同時他們馬隊散開,個個都取出了自己的弓箭。

  此時楊河正要喝令楊大臣、韓大俠、錢三娘等第一排的弓箭手上來,開始第三輪射箭,猛然看到對面匪徒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在老賊們壓陣下,高舉著各種兵器開始衝鋒。

  他們從一秒一步的腳速,增加到了每秒二三步,按這個速度,三四十步距離,最多十一二秒就可以沖到。

  同時後面另一半步賊也匯入了,可謂黑壓壓的人潮。

  還有步卒老賊都匯聚一起,內中更有三十多個弓箭手,個個取出自己弓箭。

  還有後方的馬賊,也開始小跑,個個張弓撘箭。

  楊河心中一凜,知道艱難的戰鬥來臨,他大喝一聲:“注意防護,舉盾!”

  弓弦一片振動的聲響,箭矢咻咻的聲音,成片的輕箭飛來,它們在空中飛掠著,發出破空的聲響,匯集成一片,就尤如輕風拂過那美麗的白樺之林。

  近百隻箭矢急速飛出,瞬間就到,當頭落下。

  五六力弓的話,拋射射程可輕鬆達到一百五十步,而輕箭的初速是每秒七八十米,飛躍一百多步確實感覺只是瞬間。

  一片的盾牌舉起,車陣朝著南面的青壯,東西兩翼的青壯老弱,甚至官道側後的婦孺老少,聽到楊河喝令,都是下意識的服從,個個舉起盾牌。

  一路過來,伍中老人已是對楊相公言聽計從,心服口服。

  有了老人帶隊,新人也知道該如何做,又有喝令,都是本能的應從。

  人就是這樣,有著強烈的從眾心理。

  “篤篤”聲不斷,箭矢呼嘯過來,一些落入官道空地,一些則是朝車陣中人當頭落下。

  然後就被各人木盾擋住,一聲聲沉悶的箭鏃釘在木板上的聲音。

  這當中殺手隊兵除了自己擋箭,還要幫陣中弓箭兵,自生火銃兵等人擋箭,不過一個隊兵朝錢三娘跑去,要幫她遮擋似乎一根朝她這邊落來的輕箭,卻被她甩開了。

  顯然錢三娘不習慣陌生男子靠近,老實說她人也長得太高,普通男子的手很難舉擋。

  她弓身一掃,就將那落下的輕箭不知掃哪去。

  “篤篤”的聲音,十幾根輕箭落在馬車上,箭羽釘在車身木板上搖晃。

  裡面傳來小丫頭王鈿兒的驚叫,然後是王瓊娥低低的安慰聲,然後唰的一聲,她將車窗門拉上。

  箭矢咻咻過來,一些甚至飛躍官道,這邊也是一片的盾牌影子,弟弟妹妹瑛兒謙兒已是鑽入背簍中,然後木蓋蓋上,可以很好的防止箭矢,背簍後側還有氣孔,內中可以透氣。

  放眼看去,這邊頗多類似的背簍,伍中小年紀的孩童,個個都是鑽入背簍中。

  趙中舉與孫招弟舉著盾牌,猛然孫招弟叫道:“唉呀呀。”

  她飛跑過去,“篤”的一聲,一根朝一匹戰馬落下的箭矢正好擋個正著。

  還有兩翼,這邊青壯老弱都有盾牌,他們個個舉著盾,只有那荒野流民沒有,不過他持著棍棒,身旁一大片的盾牌擋著,倒也不慮箭矢落來會無處閃避。

  馬賊拋射,近百根箭矢落下,偶爾才有一聲悶哼,也不知是鏢局或是馬車護衛誰被遮掩不到位,中箭受傷。

  不過好在這些輕箭落下,傷勢都不會很重。

  也好在有了楊河隊伍的盾牌,賊寇箭矢落來,各人才有了裝備護衛。

  一塊木板,也能救人性命,防止傷害。

  不過這只是開始。

  風吹樺木林的聲音陣陣,咻咻聲音不斷,馬賊不斷拋射,箭矢一陣陣過來,有若急促陣雨。

  還有步賊中三十幾個弓箭手也開始射箭,有人拋射,有人直射。

  他們中的火器手,也開始準備射擊。

mk2258 發表於 2016-11-13 12:37
   第65章短兵相接
  弓弦的緊繃聲音,又一片箭雨灑落,這次有一百幾十根。
  “叮”的一聲,一根輕箭正好射中楊河插在地上的斬馬長刀,一溜的火星濺出,然後滑了開去。

  楊河看看那邊,又看前方的賊寇,他們已經衝入三十步了。

  頭上箭矢不斷落下,但仗還是要打。

  楊河喝道:“自生火銃手上前,三眼銃手準備。”

  十個馬車護衛,手持燧發槍的長隨上前,個個依在大車身邊。

  相比方才,他們臉上有了幾分緊張,賊寇的拋射,對眾人有了影響壓力。

  好在剛才楊河的安排號令給了他們信心,他們還算沉著。

  一些殺手隊兵隨之跟來,為他們舉盾掩護。

  “都瞄準老賊!”

  楊河大聲喝令,手中上力弓一甩,將一根當頭落來的輕箭甩到一邊去。

  他現在已經不好射箭,九爺同樣如此。

  “放!”

  十桿燧發槍齊射,爆出一大片濃重的煙霧,嗆人的白煙就此瀰漫開來。

  它們的齊射聲如此響亮,似乎震得周遭的馬匹都在騷動。

  弓箭射得驚天動地,似乎也沒有十桿火器來的動靜大。

  五六個賊寇被打得翻滾出去,他們身上飆出一股股血霧,然後滾在地上發出非人的嚎叫。

  楊河有些不滿意,十桿銃只打中五六個人,距離近了,但各人在緊張之下,準確度卻大大降低。

  好在火器威力非同小可,各中彈者都是痛不欲生,他們滾在地上嘶心裂肺的慘叫,甚至一賊腸子都被打出來,花花綠綠流了滿地,他捂著肚子拼命叫著,就是想把流出的東西塞回去。

  看到他們的慘樣,周邊的賊寇都是面如土色,狂衝而來的架式得到遏止。

  十個長隨射完下去,這時賊寇箭矢仍然不斷,除了拋射,甚至一些利箭“嗖嗖”直射過來,從大車各空間掠過。

  猛然一個長隨一口鮮血噴出,手中燧發槍拋向空中,人就向前撲倒出去。

  卻是他轉身下去,一根利箭正好挨著大車過來,正中他的後背。

  這個距離弓箭直射威力不小,看這架式,射來的箭矢至少也是七力弓。

  這長隨中箭後,臉瞬間就蒼白起來。

  “醫士。”

  齊友信大叫。

  立時李家樂過來,身旁跟著一些壯婦與老弱,然後將這長隨拖下去,旁邊還有一些人舉著盾牌掩護。

  賊寇更近了,黑壓壓的讓人心寒。

  “三眼銃準備。”

  楊河喝令。

  立時張出敬、張出遜、羅顯爵,還有伍中兩個三眼銃手上來,內三眼銃都有點火之人。

  他們持著翼虎銃,三眼銃挨著大車瞄準。

  “放!”

  五聲爆響,四個匪賊飛滾出去,卻是張出敬、張出遜、羅顯爵,還有伍中一個三眼銃手打中,餘下一人卻是失手。

  “放!”

  又是五聲爆響,三眼銃就是這個便利,可以連打三發,特別翼虎銃,還跟鳥銃一樣瞄準點火便利。

  不過此次只打中三人,卻是伍中那兩個三眼銃手失手了。

  賊寇沖得更近,對他們心理壓力太大了,而且還有箭矢不斷從身旁或是頭上不遠落下,他們還算是新人。

  不過火器的威力就是強大,又有七個匪徒翻滾在地,中彈的痛苦讓他們難以形容,個個滾在地上淒厲的嚎叫。

  匪徒們尖聲大叫著,很多人神情崩潰,全靠那些老賊砍殺驅逐,從匪幾乎是被裹脅湧來。

  猛然匪群中一片爆響,一股股的煙霧騰起,卻是他們的火器手開火了,有鳥銃,也有三眼銃。

  一些大車被打得啪啪的響,碎屑飛揚,甚至一些蓋車的油布被打出一個個大洞。

  十幾個賊匪對著這邊開銃,官道位置高,對他們有若攻打城牆,只需銃口抬高,就不會打到自己人頭上去。

  忽然一個點火手胸口飆出一股血霧,人就向後飛滾出去,卻是中了一銃,然後滾在地上大聲的慘叫,痛苦得難以形容。

  中彈後匪賊痛苦難言,己方一樣痛不欲生。

  卻是羅顯爵的點火手中彈,死神擦肩而過,讓羅顯爵臉色發白。

  好在他沒有忘了正事,一聲不響就撿起火繩。

  然後這點火手就被醫護隊拖下去,但以此時的醫術,四肢中彈只能截肢,身軀中彈……

  看他的慘樣,車陣內的人一樣大口吞嚥著口水,很多人臉色蒼白。

  “砰!”

  一聲爆響,張出恭扣動扳機,然後一個匪賊鳥銃手就飛滾出去,然後滾在地上嘶心裂肺的哀嚎。

  卻是剛才射中這邊那匪賊鳥銃手。

  然後張出恭掩在大車之後,掏出定裝紙筒彈藥,飛快的安裝起來。

  他已經開了幾銃,每每有所收穫,其實早前他注意的是另兩個目標。

  那二人都頭戴紅笠軍帽,打著破披風,持著鳥銃,好像曾是潰兵的樣子,這樣的人,都會是賊寇中的骨幹。

  張出恭本想解決這二人,但看他們作戰敷衍了事,隨便開銃就後退,又改變了主意。

  可能這二人是被裹脅,早前他細觀賊寇中老賊也沒看到他們,可能是在那群被裹脅的百姓中,現在被驅趕上來。

  而且二人雖然都蒙頭垢面,舉止迷茫麻木,但似乎很年輕,身體修長,都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身後背著大大破舊的包裹。

  特別一人長得頗為高大,包裹上橫插著不知所謂的竹木工具,很類似那荒野流民的求生工具,但更豐富。

  所以張出恭改變了主意,瞄向了另外一賊。

  那匪賊鳥銃手被打中後,就滾在這二人腳下嚎叫,然後二人互視一眼,更是不動聲色的後退。

  ……

  楊河又下令開銃,但這次連羅顯爵都失手了,只張出敬與張出遜兄弟二人打中。

  “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匪賊已經衝入二十步,黑壓壓一大片,甚至分出兵力,往東西兩翼包抄。

  賊寇實在太多,就算他們死傷慘重,仍然大規模湧到。

  九爺注意力已經放到前面的賊寇,他不斷射箭,他弓力強悍,箭術精湛,所射箭矢,無有不中者。

  三排弓箭手進行了一次輪射,賊寇太多,太近,隨便都可以射到,而且己方就要衝到,遠處的馬賊已經停止拋射,干擾大大減少。

  只是賊寇倒下一大片後,後面的仍然嚎叫衝來,就要衝到大車近前了,很多人眼中都露出兇殘惡毒的神情。

  那邊的人讓自己傷亡慘重,衝過去後,定要他們嚐嚐爺爺們的厲害。

  還有匪叢中的弓箭手,火器手,也停止了射箭放銃,持著武器跟上來,看看抵近後有什麼便宜可佔。

  “弓箭手火器手自由射擊,長矛手準備!”

  很快就要短兵相接了,楊河猛然喝令。

  ……

  老白牛:多謝阿鍇老師的盟主打賞,又多謝梁某人等書友的推薦票等。

  有書友反應近期更新時間有些不定,那是因為最近的存稿是細綱,只寫出一個大概,具體還要擴寫修改等。這樣吧,大家可以先存起來,兩三天看一次,打開後肯定就有更新了。

  恭喜明橘天南書友,你的角色名李天南,獲得高級龍套的機會。
mk2258 發表於 2016-11-27 07:42
續南明 第66章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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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水般的賊寇涌上來,個個有若野獸一樣嚎叫。

    從遠處看上去,那單薄的車陣似乎很快就要被淹沒了。

    “大,真要去嗎?賊寇有上千人呢。”

    這邊慘烈的撕殺時,卻有一幫人在不遠處的縷堤上說話,潛伏在一片柳林之中。

    這些人個個小帽、青衣、灰背甲、青織帶,典型的淺夫打扮,為首者須發花白,滿臉皺紋,卻是那淺老人康有銀。

    他們個個拿著弓箭、搶刀等器,沖官道那邊探頭探腦,康有銀身旁還有兩個中年人,一樣拿著腰刀,卻是他兩個兒子康明智、康明海,正好來探望父親,就遇到這個事。

    此時說話的正是大兒子康明智,卻是個瓦匠,然後二兒子康明海是木匠。

    “大郎,二郎,楊相公是好人,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遇難,我們也不是要與賊寇拼殺,只看能不能尋個機會,救了楊相公出來。”

    淺老人康有銀看著那邊說話,他眼中還閃著智慧的光芒。

    “這也是個結善緣的機會,我們世世代代都是匠戶淺工,上頭也沒人替我們說話。俺見楊相公頗為不凡,說不定結了這個善緣,我們康家出頭之日就到了。我兒,該拼命的時候就要拼”

    他兩個兒子都沒話說,父親雖然只是個淺老人,但頗有智慧,家中與這一片的淺工都頗為服他。

    而且康有銀也說了,不是與賊寇拼命,只是接應救援。

    看那邊車陣情形,若崩潰的話,唯一的路線就是向北逃,他們只要接應後逃到大堤上就安全。

    一般中小股匪徒很少招惹黃河上的淺夫、堤夫,一是他們人多勢眾,還擁有大量的武裝,並非可以隨意宰殺之輩。

    第二點更重要,這些人世代守護黃河,沒有這些人守堤,若是決口,他們一樣難逃滅頂之災。

    所以彼此相安,井水不犯河水,徐州三寇再囂張,多年來也很少打黃河上淺夫堤夫的主意。

    “長矛手上前,兩翼注意防護!”

    楊河大聲喝令,九爺錢仲勇也大聲咆哮重復楊河的命令。

    立時三排殺手隊兵上前,他們個個黑巾罩甲長矛,手上的木圓盾已經背回身後,然後活繩拉緊,不會影響活動。

    他們持著長矛上前,依著大車,個個將手中的長矛放平端著,身子略側,八字腳步,這樣方便用力。

    然後第二排長矛從第一排縫隙中探出去,增加兵器密集度的同時,也可以防護前排長矛用老,兵器抽回不及。

    第三排作為預備隊及傷亡補充人員。

    現在楊河殺手隊兵大部分都跟青銅山匪徒作過戰,見過血,殺過人,心理素質已經得到很強的鍛煉,也擁有一定的作戰技能,少量原輜重隊員也感受過戰場氣氛。

    極少數補充的新人夾在大部分老人中,也有了依靠與主心骨,隨大流就是。

    所以就算前方賊寇黑壓壓沖近,他們淒厲的怪叫咆哮,卻反而沒有當日與青銅山匪徒作戰那樣的驚慌。

    他們中人就算臉有一些白,但仍然咬牙不語,緊緊的持著長矛等待。

    更沒有出現前次那樣有人哭嚎與逃跑之事。

    “準備了。”

    楊河喝著,看潮水般的賊寇沖入十步,然後黑壓壓就往斜坡涌來。

    然後他們遭受一陣箭雨。

    弓弦振動一片,利箭呼嘯陣陣,不再排射的弓箭手都擠到空位中,不斷對著下方射箭。

    這個距離他們的箭矢又準又狠,下方的匪徒慘叫一片,很多人直接從斜坡上滾下去。

    特別錢三娘,她一口氣連射十箭,箭箭貫穿一個個匪徒的身體。

    還有九爺,也是急速射箭著,在他面前撲倒了一地的尸體。

    一些擠不到位置的弓箭手,就箭頭抬高,對著下方拋射,這個距離的拋射,一樣可以要人性命。

    不過火器手還在後方忙著裝填子藥,特別閻府長隨,他們火器使用程序本就復雜,慌亂之下,更不知什麼時候能裝填好。

    驚叫慘叫嚎叫,戰斗進入激烈的狀態,斜坡上瞬間滿是賊寇的傷員與尸體,余下的匪徒嚎叫著,陷入瘋狂的狀態,繼續撲來。

    也有一些箭矢呼嘯從下方射來,卻是一些賊寇弓箭手抬高箭頭,對著車陣里面拋射。

    這個距離的步弓,若不注意中箭,也可能受傷甚至死亡。

    “嗖!”

    一個鏢師正對著下方拋射,猛然一根箭矢呼嘯過來,呈拋物線落下,正中他的胸膛。

    這鏢師大叫一聲,手中弓箭拋飛,就向後摔倒出去。

    “快快快,把他抬到後面去。”

    這時李家樂跑來,身旁幾人抬著擔架,還有趙中舉,孫招弟等人舉著盾牌。

    猛然。

    “噗!”

    “啊”

    李家樂一聲大叫,卻是幾根箭矢落下,趙中舉,孫招弟等人不能全部擋住,一根箭矢堪堪插在他的屁股上。

    李家樂不顧身體虛弱,努力的奔跑,搶救著傷員,自己屁股卻中了一箭,成了傷員。

    楊河瞥見,他喝道︰“醫士不要出現在戰場上。”

    陳仇敖手中持著標槍,銳利的眼神尋找著目標,猛然他標槍一投,斜坡下一個賊寇弓箭兵就是一口鮮血噴出,陳仇敖犀利的標槍投去,正中目標。

    那標槍呼嘯過去,輕而易舉就刺穿那賊寇弓箭兵的身體,森寒的矛頭帶著滴濺的血花,血淋淋就從他背後透出。

    這賊寇弓箭兵被標槍帶著,他不敢相信的眼神,直挺挺就向後摔倒出去。

    然後陳仇敖又是一桿標槍在手,他看準目標,手中標槍又是帶著風聲射去。

    “噗哧!”

    一個手上拿著標槍的老匪直愣愣看著胸口上貫穿的木桿,他左手盾牌,右手的標槍都掉落地上,口中大股大股的鮮血涌出,隨後搖搖晃晃,就從斜坡上滾下。

    雖然沖上來的賊寇瞬間遭受極大打擊,但他們人太多,余下瘋狂的匪賊們還是涌了上去,他們持著各樣兵器,咆哮叫著,就沖到各大車的近前。

    楊河喝道︰“第一排長矛預備刺!”

    這些殺手隊兵堵在大車易戰部位,各車也不知裝載什麼貨物,油布蓋著,高高隆起,只有兩車空隙,貨物弧下所在,才可以方便他們刺殺舉矛。

    他們個個緊握長矛木桿,手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顯得發白。

    听到楊河的喝令,他們不假思索,對著前方撲來的人潮就是用力刺出自己的長矛。

    滲人的長矛入肉聲音,帶著一種沉滯感,畢竟肉骨也有阻礙能力,但顯然無法抵達長矛的穿刺。

    難以形容的撕心裂肺嚎叫,被長矛刺中的痛苦比中了銃彈還難以忍受,若被刺破小腹與內髒,那更是痛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隨著“噗哧”的連續不斷長矛入肉聲,就有十二個匪賊哆嗦的抓著槍桿顫抖,隨後矛桿一抽,血淋淋的矛刃抽出來,一蓬血雨帶出,他們也隨之無力的滑落地上。

    他們流到地上的血,起初還冒著騰騰熱氣,隨後在寒冷的天氣中,轉眼就冰涼了。

    就若它們的主人,成了冰冷的東西。

    “第二排刺!”

    賊寇還是人多,第一排十二個隊兵不可能將他們全部阻攔住,也有一些未中槍的匪徒涌上,甚至就要揮刀砍來。

    而這時第一排的長矛手很多人武器還在對方體內,這就是所謂的長兵用老。

    不過好在有第二排。

    隨著楊河喝令,第二排長矛手從空隙中,也是不假思索的用力刺出手中長矛,或斜或直,各對目標。

    又是嘶心裂肺的慘叫,隨著長矛刺入**的滲人聲音,又有十二個匪賊哆嗦著滾落地上。

    面前匪賊暫時一空,這種小小的空位,不可能有很多匪徒沖上來,因為沒地方施展。

    然後又有匪徒上來。

    “第一排刺!”

    匪徒們嘶聲嘶力竭的嚎叫。

    “第二排刺!”

    “第一排刺”

    “噗嗤!”

    一甲甲長米大谷手中長矛凶狠貫進一個持斧匪賊的左眼,矛尖直接從他的腦後穿出,帶著鮮血與混合的腦漿,然後他長矛抽出,那匪賊就無力滑落,咕咚一聲摔倒地上。

    空氣中充滿血腥味,大車前滿是死傷狼藉的匪賊,一些未死的匪徒哀嚎著,內中被刺破內髒的匪徒更是哆嗦著,手指在地上用力摳動,連指甲翻過來都不知道。

    流淌的鮮血有若溪流,不但注入下方松軟的官道地面,甚至從斜坡上流下去,染紅了坡上的枯草。

    瞬間殺手隊兵已刺了三輪,幾乎無有不中者,他們共二十四人刺殺,轉眼就刺死刺傷六七十個匪徒,這戰績極為驚人。

    甚至米大谷等人定神下來後,見前方有車把擋著,匪徒要過來不容易,要揮舞兵器過來更不容易,還玩起了更高難度的動作。

    比如米大谷就刺向面前這賊的左眼,然後凶悍的將他刺死,毫不動容的看向另一個目標。

    這個原本純厚的農家漢子,一路拼殺過來,已經飛快成長。

    而轉眼己方就傷亡慘重,特別最瘋狂的人沖上去,轉眼大車後銳利的長矛刺來,將他們個個毫不留情的刺死在地,大車前的尸體積得滿地都是,還有翻滾掙扎的傷者淒厲大叫。

    血腥味中人欲吐,流淌的鮮血有若溪流,沽沽的順著斜坡流下來,後方的匪賊猛然驚醒,他們從瘋狂狀態中甦醒過來。

    他們看著眼前的一切,個個面無人色。

    他們喉結上下急促的滾動,手持兵器,開始猶豫不前。

    老白牛︰下面一章,放在明天下午二點。

    還有縱橫老弟,月票換更新,這是難為我了,我是屬于想快快不起來,想水水不起來的人,章節不滿意,我是不會放上去的。對我來說,寫的是作品,不是字數,我只能說盡量多更,但不保證。
mk2258 發表於 2016-12-4 22:25
續南明 第67章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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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戰陣?”

    眼前一切,九爺錢仲勇都是看著,他頗為感慨︰“很簡單的格殺之技,但是……”

    他感覺自己說不出來,簡單的幾排人站著,然後號令統一,隨著喝令聲刺殺,就讓凶殘的匪徒無還手之手。

    這當中似乎蘊含什麼技巧,某種配合組陣之術,卻是他說不出的。

    鏢局各人一邊射箭,一邊頻頻看來,各人眼中也有佩服,他們自然都看出,那些雖然都是青壯,但看身體的底子,舉止的架式,他們不久前只是普通的難民。

    然而這些難民列隊殺起敵人來,卻遠遠超過他們這些精習武藝多年的鏢師。

    要知道,這可是短兵相接,不是若他們遠遠的射箭。

    看著那邊匪徒慘叫一片,尸橫狼藉,各人都是吸著氣,冒著冷汗,感覺自己若面對這樣的矛陣,一樣很難招架。

    同時心中感慨,這楊相公也是神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所謂的戰陣?

    那邊車窗門也拉開一些,內中一雙眼楮不斷對著這邊張望。

    楊河並不奇怪,打仗,講的是相互配合廝殺,這不是街頭斗毆,個人武勇之力在戰場上永遠不是主流。

    就如戚繼光說的,勇者不得進,怯者不得退,堂堂正正列戰。

    每個戰士各司其職,配合無間,發揮集體的力量,自然所向無敵。

    看長矛兵們經過幾次配合,他們的殺人技巧也越來越熟練,一些人更是氣定神閑,可以抓住時機,抓住敵人的要害猛烈突刺,致命一擊,假以時日,他們都能成為精良的戰士。

    當然,眼前只是低烈度的戰事,他們還要承受更多血與火的考驗。

    又看周邊人雀躍一片,楊河其實沒那麼樂觀,賊寇損失雖大,但他們主力還在,特別內中老賊存有大半,弓箭手與火器手傷亡更不大,畢竟這些人離得遠。

    就算鏢師們對著下方射箭,第一選擇也不是他們,而是沖到眼前的匪賊。

    他們仍有戰力。

    果然,下方短暫的猶豫慌亂後,怒吼聲聲,一些驚恐尖叫的從匪被砍翻,然後就有十六七個老賊刀盾手頂盾而來。

    一些老賊弓箭手與火器手躲在後面,在盾牌的掩護下沖近。

    很多鏢師射去箭矢,都接連被他們盾牌擋住,篤篤的中箭聲響,眾老賊仍然沖上。

    這個距離只能直射,拋射會射過頭,傷害準頭更不大,對這些刀盾手,一陣排槍是最好。

    但此時不說閻府眾長隨銃手,就是羅顯爵等人都未裝填好彈藥,張出敬與張出遜二人,也往兩翼支援去了。

    一桿標槍凌厲呼嘯而來,淒厲的破空聲中,“撲哧”一聲,一個賊寇刀盾手盾牌被射破,然後標槍透過盾牌,直接穿透盾後那個賊寇,銳利的矛頭透體而出。

    這老賊刀盾手口中大股血沫涌出,他睜大眼楮,連人帶盾不可相信的滾倒在地。

    然後他身後一些賊寇弓箭手、火器手,就露出驚慌失措的身影。

    然後又一桿標槍呼嘯而來,又一個賊寇刀盾手連人帶盾翻滾在地。

    陳仇敖連投三桿標槍,皆有所獲。

    九爺與他女兒錢三娘也連射數箭,射中一些賊寇刀盾手的腿腳,讓他們慘叫著失去戰斗力。

    張出恭也開了一銃,打得一個匪賊刀盾手盾牌碎裂,他口中大口噴出鮮血,胸口飆出血霧,人直直被打飛出去,將身後一個三眼銃兵都壓倒在地。

    然後他滾在地上,嘶心裂肺的嚎叫起來,中彈的痛苦讓他痛不欲生。

    但余下賊寇刀盾手仍然頂著盾牌沖來,猛然弓弦的一陣響動,一些箭矢凌厲呼嘯而來。

    前排隊兵中響起一些慘叫,幾個青壯中箭,紛紛翻滾出去,手中長矛扔了一地。

    甚至一個青壯口中涌出帶著泡沫的血液,一把捂住脖子上的箭桿,就翻在地上抽搐掙扎。

    利箭從他脖頸穿過,在頸後露著森寒的光芒,甚至箭鏃上滴著刺目的鮮血。

    還有一個老賊刀盾手一聲大喝,一桿標槍嗖的投射過去,一甲新任甲副游知印身體猛然一震,肉體被刺穿的滲人聲音,游知印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他踉蹌後退一步,怔怔看著胸前,銳利的標槍已是透體而出,眼前只剩木桿。

    他口中大量涌出鮮血,搖搖晃晃,然後就摔倒在地。

    楊河咬牙看著,槍陣就是這樣,必須在槍林彈雨下忍受傷亡。

    能忍住傷亡,槍陣無人可破,忍受不了傷亡,慌亂移動,槍陣瞬間就破。

    所以長槍陣說好練也好練,說難練也難練,就看你能不能默默站著挨打。

    眼前只是少量的箭矢,對手只是賊寇,若日後面對清軍更為犀利的箭雨,惡毒的直射。

    除了鍛煉士卒的精悍承受力,也只能提高裝備了。

    至少前幾排需要精良的鐵甲,精良的鐵面罩。

    不過目前來說……

    看前排隊兵轉眼就有六七人中箭,甚至一甲新任甲副還中了標槍,巨大的傷亡下,原本氣定神閑的隊兵們也慌亂起來。

    楊河猛然喝道︰“第一排全放下長矛,頂盾持解首刀,第二排,長矛探出去,第三排,補上損失人員。”

    形勢復雜多變,面對的敵人也越來越強悍,特別投射能力越強。

    在沒有精甲鐵面罩的時候,前排還是換成刀盾兵吧。

    刀盾兵難練,暫時就練習格擋防護,主要擋箭,還擋一些劈刺來的刀矛,配合第二排的長矛,長短兵兼顧。

    日後他們熟練了,再給他們配上標槍。

    賊寇箭矢嗖嗖而來,身旁戰友不斷倒下,淒厲的慘叫聲時有耳聞,眾隊兵正在慌亂,听到楊相公的喝令,前排的隊兵都是下意識扔下長矛,個個將活結拉開,將木圓盾舉到身前,然後抽出解首刀。

    第三排的隊兵也是上前,補足了損失的人數。

    他們第二排仍然不動,個個端著長矛,身子略側,八字腳步,等著賊寇再逼上來刺殺。

    然後醫護隊的壯婦老弱們,抬著擔架拼命跑來,將傷亡的隊兵抬下去。

    這內中李家樂不見,他屁股中箭,也不知傷勢如何。

    而這時賊寇弓箭手仍然不斷射來箭矢,不過楊河立時轉換戰術兵種,他們箭矢嗖嗖而來,卻都被第一排的隊兵木圓盾擋住了,不時“篤篤”的箭矢釘在木板上的沉悶聲音。

    和鏢師們一樣,眾賊寇逼到斜坡下,這個距離只能直射,拋射箭矢會遠遠飛走,從各人頭頂上飛過。

    所以只要前排盾牌擋住了,後面的隊兵就不愁賊寇弓箭手的威脅。

    車陣後的鏢師弓箭手與賊寇互射,雙方不時響起悶哼慘叫,互有傷亡。

    總體來說,鏢師們傷亡更小,他們掩護面積大,箭術也更高明,特別內中有九爺、錢三娘這樣的箭術好手。

    不過賊寇仍然涌到,他們在盾牌的掩護下逼來。

    除了老賊,還有眾多復被呼喝咆哮,重新跟上的從匪們,又是黑壓壓一片人潮。

    轟然一聲巨響,一個隊兵猛然手中盾牌碎裂,同時胸口騰出一股血霧,人就向後飛滾出去。

    他滾在地上,淒厲的嚎叫起來,中彈的痛苦讓他痛不欲生。

    賊寇中一處硝煙彌漫,白煙騰騰散開。

    卻是一個賊匪鳥銃手開了一銃,然後復又退入盾牌的掩護之中。

    楊河心中暗恨,己方有火器很好,但對上有火器的對手,就很糟糕。

    他喝道︰“火銃手!”

    那些閻府長隨銃手還在裝填,不過好在也有五六人裝填好子藥,還有羅顯爵的三眼銃也裝好了。

    聞言他們全都過來,依著楊河指令,瞄向一處,內中羅顯爵一人,以左手托著三眼銃身,銃棒穿夾在自己右腋下,然後右手拿著火繩。

    “放!”

    幾聲爆響匯成一片,內中夾著一聲三眼銃特有的爆響。

    凌厲的火光爆出,大蓬的硝煙彌漫一片。

    火器的聲音是如此的響亮,讓周邊的人都是心神一震。

    一片的慘叫,一堆人就從斜坡上翻滾下去,內中幾塊盾牌更片片碎裂,在空中拋飛打轉。

    “瞄向那賊,放!”

    羅顯爵的三眼銃還有兩個孔沒打,當下他依言又瞄向一賊,一個有盾牌的賊寇刀盾手。

    他左手托著銃身,然後右手火繩往孔眼中一點,三眼銃的爆響,一大片硝煙夾著火光冒出。

    就見那盾牌碎裂,然後躲在內中的匪賊高高的往空中飛起。

    “還有那賊,放!”

    又是血霧騰起,帶著盾牌人影在空中翻滾。

    不過眾匪畢竟人多,還是沖上來了,很快涌到大車前。

    楊河大喝道︰“長矛……刺!”

    第一排盾牌兵後的長矛手們,聞言不假思索,對著前方的人潮就是用力刺出自己的長矛。

    撕心裂肺的慘叫,又有多個沖來的匪賊被長矛刺中,痛不欲生的萎縮在地。

    不過也有匪賊持著各種兵器劈來刺來。

    “盾牌擋住!”

    第一排的隊兵都是握持盾牌用力格擋,各種各樣兵器劈刺在他們盾牌上的聲音。

    “長矛……刺!”

    第二排的長矛手們,又是拼命刺出自己的長矛。

    淒厲的慘叫聲一片,一蓬蓬血雨帶出來,各人矛刃上,血淋淋都是鮮血。

    又有楊河的大聲喝令︰“盾牌擋住!”

    已為盾牌手的隊兵們,都是拼命格擋自己的盾牌,同時還有人持著解首刀,對著前方的人影刺捅。

    “長矛刺……”

    猛然一聲驚叫,卻是一個持大棒的匪賊,他靈巧的閃開刺來的長矛,然後惡狠狠一棒砸下,他面前隊兵的木板盾牌就立時碎裂。

    沉重的力道更震得那隊兵一口鮮血噴出,還似乎夾著手骨破裂的聲音。

    然後一個老賊刀盾手躍來,他一下躍過車把,手中盾牌橫掃,周邊幾個隊兵就被掃得噴血翻滾。

    他獰笑著,當頭一刀,就朝一個有些愣神的隊兵劈下去。

    那隊兵大大睜著眼楮,瞳孔中滿是閃爍而來的刀光。

    “當。”

    金鐵交夾的聲音,一根狼牙棒伸來,正好擋住這一刀。

    狼牙棒沉重,上面金屬的倒刺閃爍著滲人的光芒。

    卻是錢三娘救了這隊兵。

    她持著狼牙棒,一挑一甩,這老賊刀盾兵手中的刀就不知飛哪了。

    然後錢三娘手中狼牙棒舉重若輕,一個揮舞,就惡狠狠砸了下來。

    一聲轟然巨響,狼牙棒狠狠的砸在這賊的腦袋上,立時他的腦殼成了碎西瓜,頭骨,腦漿,鮮血紛飛。

    這賊一大半的頭都不見了,余下的也是擠成扁扁一塊,似乎整個腦袋被按進脖子里面一樣。

    錢三娘手中的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風,她再一個橫掃,那持大棒的匪賊下意識格擋,但狼牙棒掃來,他的大棒就遠遠飛走,同時他骨骼碎裂,口噴鮮血,似破袋似的遠遠摔走。

    隨之還有幾個正要涌來的匪徒,個個橫七豎八,摔得滿地都是。

    每人都骨骼碎裂,萎頓在地,不斷吐血。

    周邊的隊兵都是下意識避開,這強悍女的狼牙棒施展需要很大的空間,還是閃開點,免得被帶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6-12-12 22:58
續南明 第68章 側翼

         


    錢三娘撲殺了那幾個突破的匪賊。.l。

    這似乎只是開始,不斷有匪徒在老賊帶領下突破進來,甚至還有匪賊從車上爬上來。

    趟子手們手持短兵涌上,還有一些鏢師收起弓箭,拔出兵器與賊血戰。

    還有兩翼,一樣開始了激烈的搏斗。

    在楊河的右側,這邊屬官道的西面,西去是一道石橋,一條數十步寬的河流經過,兩邊密密蒲草,然後河流邊盡是沼澤,蔓延開一個個水窪水塘,都快要連接到官道南面的鹽堿地上。

    所以這邊雖有賊寇涌來,但人數不多,他們更要小心注意,不要太靠西,否則不小心有可能陷入沼澤水塘中。

    初時一些普通匪徒抄來,這邊有殺手隊第四甲防守,還有輜重隊隊長盛三堂帶十幾個青壯隨同,又有一些老弱在後面持著各樣兵器。

    約數十個匪徒撲來,然後就一大批慘死在甲長楊千總喝令的長矛刺殺中。

    他們從斜坡上滾下去,一些人的尸身直接滾落水塘中,染紅了內中本就渾濁骯髒的水。

    就算前排青壯長兵用老,也有後面的輜重隊接應救援,所以戰事開啟後,這邊一直防守得穩穩當當的。

    不論青壯或是老弱,個個握著手中兵器,士氣都非常高昂。

    事情的轉折出現在幾個賊寇弓箭手將注意力投向這邊,然後他們就站在斜坡下射箭。

    短短時間內,楊千總的殺手隊兵就有五六人傷亡,甚至還有後面的一些青壯老弱中箭。

    一時間這邊慌亂一團,楊千總也不知該怎麼辦。

    他雖經歷過幾次搏戰,戰斗經驗飛快成長中,但眼前這種情形,他沒有遇到過。

    好在這時楊河喝令傳來,還有幾個鏢局弓箭手趕來支援。

    楊千總的心立時安定下來,知道該怎麼做,他正要讓余下隊兵頂盾,這時盛三堂一聲不響上前。

    這個瞎了一只眼的年輕輜重隊長神情堅決,在他帶動下,又有七八個輜重隊青壯上前,個個舉著盾牌,手中握著解首刀或是腰刀。

    然後楊千總殺手隊兵,一些填補的輜重隊青壯手持長矛在後,又列成了前面刀盾,後面長矛的戰陣。

    有了前面一排盾牌,他們不再懼怕弓箭,然後依著楊河那邊的喝令,後面長矛刺,前面盾牌擋住,後面長矛刺,前面盾牌擋住,殺得沖來的匪徒傷亡慘重。

    斜坡上尸橫片片,源源不斷流注的血水,將下面的水塘都染紅了。

    不過很快一群匪徒在刀盾手的掩護下前來,那刀盾手前來時,投射了一桿標槍,將盛三堂身旁一個輜重隊青壯連人帶木盾貫穿在地,然後他頂盾沖來。

    他盾牌一個橫掃,就將面前刺來的長矛掃開,然後就沖進後方的隊列,大砍大殺,他身後跟著的匪徒一樣沖上來。

    這賊寇刀盾手猛然劈下,沉重兵器砍入骨骼的聲音,一個持矛的輜重隊老弱撕心裂肺痛叫著,哆嗦著身體,就是跪倒下來。

    這刀盾手臉上露出獰笑,惡狠狠看著這人。

    長矛又如何

    被他近了身,只是虎入羊群。

    猛然一聲厲喝︰“殺”

    這賊寇刀盾手下意識看去,就見一個衣不遮體,頭巾骯髒得不知顏色,打著破披風,身背一個破弩的男人一聲大喝,手中沉重的木棒有如游龍,瞬間就向他的咽喉刺來。

    這賊寇刀盾手本能想閃避,但這木棒速度太快了,如閃電般疾刺而出,正中他的咽喉上。

    里面軟骨碎裂的聲音,這賊寇刀盾手猛然睜大眼楮,一口污血隨著這重重一擊噴濺。

    然後他抽搐著滾倒地上,喉結破碎,人必然沒有存活的可能。

    卻是那荒野流民。

    他殺死這賊寇刀盾手後,怒目圓睜,又是一聲大喝,手中木棒狠狠一擊。

    又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一個持著短柄斧的匪徒嘶心裂肺的嚎叫,他的左膝被這荒野流民狠敲一棒,膝蓋上的骨頭全部碎了。

    這匪徒跪了下來,他痛苦嚎叫著,哆嗦著手,卻一把抓住那荒野流民的衣襟下擺。

    那荒野流民抽了幾下,竟是抽不出來,他一腳就將那匪徒踹了出去。

    “嘶啦”的聲音,他的衣襟下擺隨著匪徒的滾走被撕走一大片,已經不再是衣不蔽體。

    他正要看向自己的下擺,猛然他一聲大吼,身體一陣搖晃,卻是後背被劈了一刀。

    他猛的轉身,怒吼聲中,棒隨身轉,木棒狠狠擊去,一個匪徒大叫一聲,手中腰刀落在地上。

    卻是他劈了這荒野流民一刀,隨後手肘被隨之而來的木棒擊碎,然後這荒野流民怒吼著,手中木棒再狠狠一戳,沉重的木棒正中這匪徒的腹部。

    這匪徒夾著內髒的血就是噴出,身體弓成蝦形。

    他被這重重一擊,內髒大出血,以這時代的醫術,肯定活不了。

    隨後荒野流民也不看他,一把將殘余的下擺衣襟全部扯了,露出兩條黑黑光光的大長腿。

    他一聲怒吼,就沖入匪群中,槍似游龍,棍棒若雨。

    見這荒野流民如此勇猛,身旁人都露出吃驚的神情,不過也飽受鼓舞,個個怒吼著沖上前與賊拼殺。

    這群沖上來的匪徒節節敗退,不過就在這時,又有兩個匪徒刀盾手在眾匪簇擁下沖來。

    一時眾人都有些慌亂,那荒野流民也露出凝重的神情,也就在這時,張出敬持著翼虎銃趕到。

    他舉銃一瞄,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匪徒刀盾手就飛了出去,白煙彌漫中,他手中的盾牌也碎成了幾塊。

    他左手在銃身再一扭,轉了一個銃管,上面的火門正對著龍頭火繩。

    他又瞄向另一個賊寇刀盾手,扣動板機。

    龍頭上的火繩落下,瞬間點燃火門上的鵝毛引藥管,又一聲爆響,更多洶涌的硝煙噴出。

    而龍頭落下後,在火繩槍彈簧片結構的作用下,又自動回到了待擊發位置。

    不出所料的,這個賊寇刀盾手也被打得飛滾出去,他胸口冒出血霧,咕嚕嚕就從斜坡上滾下,然後掉入下面的水塘中,積入內中的尸體內,將塘水染得更紅。

    張出敬的左手再在銃身一扭,轉了一個銃管,換了一個火門。

    他又瞄向一個匪賊,扣動板機。

    轟然巨響,又一個持著短斧的匪徒被打得騰空而起。

    隨後張出敬將龍頭那小截火繩一扯,持著翼虎銃就是沖去。

    跟他大哥張出恭一樣,他的銃管上也瓖著銃劍,三稜樣式,精鐵打制,還包了鋼,以螺栓鎖死在鐵箍上,森寒銳利。

    他沖去時,面前的匪徒正被他三發銃彈打得愣神慌亂,見他沖來,個個都是大叫。

    張出敬手中的銃劍猛的刺去,利刃刺入體內的滲人聲音,一個持著鐵尺的匪徒瞬間臉色蒼白。

    他戰栗著,哆嗦著,顫抖著,雙手緊緊的抓著張出敬的翼虎銃管,然後跪倒在地,口中大股鮮血涌出。

    張出敬趕到支援,連殺多個悍匪,盛三堂、楊千總等人都是振奮,他們大喝︰“殺賊”

    他們帶著眾青壯老弱就朝眼前的匪賊沖去,那荒野流民也跟著沖殺,兼槍帶棒,槍棒兼用,很快打翻多個匪賊。

    楊河無意中一瞥,見那荒野流民正狠狠刺中一個匪徒的咽喉,他正呈一個架式,腰桿挺直,棍若大槍,他的身體舒展開,破舊的披風招展,露著兩條大黑腿。

    不由讓楊河想到一個場景。
mk2258 發表於 2016-12-25 19:02
續南明 第69章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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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楊河顧不得多看,此時車陣東面、南面,不斷有匪賊突破進來,甚至源源不斷的匪賊從大車上爬進來。

    此時長兵使用不易,楊河喝令長矛手退後,他們在趟子手、刀盾手的後面配合,短兵搏斗時,持著長矛對著前面的匪賊刺捅。

    慘叫聲,咆哮聲,兵刃交擊聲,戰斗進入白熱化境地。

    楊河手持斬馬長刀在手,他看著周圍形勢,錢三娘舞著狼牙棒,她守護的那一段無賊敢近,九爺已是收起自己的弓箭,他長兵使用白臘桿,短兵則是一把大砍刀。

    他大刀舞得虎虎生風,接連劈死多個賊寇。

    陳仇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力扛兩個匪徒刀盾手不落下風,還有曾有遇的鈀跟他長短配合。

    看得出來,匪徒外表氣勢洶洶,但已是強弩之末,只要殺退這一波,賊寇就會潰敗。

    “波”的一聲,陳仇敖一刀狠狠劈下,又被那匪徒刀盾手擋住,曾有遇鈀刺去,也被另一個匪徒刀盾手牽制。

    二賊配合得滴水不進,看他們外貌,可能還是兄弟。

    楊河猛的沖上去,他偷了一個空,手中斬馬刀狠狠刺出,就從一個匪徒刀盾手盾牌左肋空門刺入。

    “噗”的一聲,寒意逼人,凌厲無比的刀身就刺透這賊的身體,一蓬血雨就是隨著刀尖噴撒出去。

    這賊猛然睜大眼楮,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其實他不是沒有注意陳仇敖,曾有遇二人身後的楊河,只是這人雖是窄衣勁裝,持著斬馬刀,打著斗篷,卻是文雅書生樣貌,威脅力不大的樣子。

    所以他雖然有所關注,但注意力大多放在陳仇敖二人身上,想不到書生突然變身凶手。

    楊河抽出長刀,血雨似噴泉似的撒落。

    這賊怔怔看著自己傷口,血霧飄揚在冰寒的天氣中,是如此的淒涼。

    他搖搖晃晃,最終睜大眼楮倒下,死不瞑目。

    “哥”

    淒厲無比的咆哮從另一個匪賊刀盾手口中響起,他扔下曾有遇,咆哮著,怒吼著,舞著刀盾就向楊河沖來。

    楊河臉上浮起冷酷的笑意,兄弟二人一起下地獄去吧。

    他持刀沖去,一個大旋轉,腰力帶著長刀綻放,璀璨的刀光又閃爍開來。

    陳仇敖與曾有遇都是連忙退開,他們已有經驗,知道楊相公要放大招了。

    他們持著兵器,只是遠遠的策應。

    凌厲的銀光籠罩過去,那匪賊刀盾手再是憤怒,此時也不得不轉攻為守。

    他也是好手,手中盾牌堪堪擋住圓弧劃來的銀光。

    只是意想中盾牌擋住刀具的“波”的聲音沒有出現,里面是硬木,外面蒙著牛皮的皮盾“嗤”的被切開,就若熱刀切牛油。

    然後璀璨的弧光繼續劃來,瞬間從他的手臂,胸腰處劃過,帶著幾絲血雨從他的腰後側閃現。

    楊河持刀頓住,保持著姿勢。

    那匪賊靜止不動,臉上滿是呆滯的神情,猛然他的盾牌、手臂掉落,都是一半,然後噴泉似的鮮血飛灑,整個人被血霧籠罩。

    他的上半身慢慢裂開,在血水的推助下滑落下來。

    那下半身也是搖搖晃晃,最後摔落在地,混合在一大堆的血水與五髒六腑中。

    周邊似乎一靜,楊河听到馬車內小丫頭王鈿兒的叫聲︰“哇,好威猛的男人啊,天下間竟還有比鼓瑟姐姐還猛的人。”

    楊河心中一動︰“鼓瑟姐姐,難道是說錢三娘?”

    三娘只是俗稱排行,便如此時男人稱呼的大郎、二郎,那強悍女的閨名看來就是錢鼓瑟了。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這名字應該就是來自詩經.小雅.鹿鳴中的這句話。

    古時取名頗為講究,有女詩經、男楚辭、文論語、武周易之說,也不知這名字是她爹九爺取的,還是另請先生取的。

    不過此時楊河顧不得多想,看一個匪賊舞著短斧又從身旁大車上跳下,他長刀急急刺去。

    “噗”的一聲,這匪徒還未看清車陣內的情況,咽喉就被刺透,他睜大眼楮,眼神渙散,在長刀抽出後,短斧掉落,捂住血淋淋的傷口就滾倒在地。

    楊河仍不停留,又持刀往車陣一處而去,陳仇敖,曾有遇二人忙跟在身後。

    方才種種,九爺錢仲勇也是瞥見,他驚訝的張了張嘴,也是跟了上去。

    一個持刀匪徒吼叫著向楊河撲來,楊河長刀猛然刺去,“噗哧”聲音,銳利的長刀就刺透他的身體,這匪徒口中鮮血大量涌出,手中的刀具也是 啷掉在地上。

    隨後楊河斬馬長刀一個橫掃。

    血雨紛飛,兩個高高舉著腰刀撲來的匪徒頭顱就飛上天空。

    隨之的,還有兩條抓著大刀的右手臂。

    楊河默聲不響,又往車陣一處而去,不遠處錢三娘狼牙棒正用力砸著一個匪徒的腦袋,她冷艷的臉容被紅纓氈帽遮著看不清,唯見那高挑的身形,還有那深紅的斗篷不斷揚起。

    “當。”

    一個持著大棒的匪徒狠狠擊來,楊河長刀架住,那大棒正擊在那長刀銅棍柄上,嗡嗡的金鐵交擊之聲。

    楊河雙臂一振,那持大棒匪賊就踉蹌向後摔倒出去,後背狠狠撞在大車之後。

    隨後他又吼叫撲來,隨著的,還有兩個從大車上跳下的匪徒。

    楊河大喝一聲,長刀再次旋轉舞動,腰力帶著,銀亮的刀光璀璨閃爍開來。

    銀弧旋風閃過,那三個匪徒猛然靜止,他們臉上滿是呆滯的神情,然後就跟他們“前輩”一樣,腰間部位不斷噴撒血霧,最後橫切裂開,血水與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涌了滿地。

    周邊一片安靜,敵我雙方都是驚駭萬分,很多人看著地上的幾截尸體都是面如土色。

    楊河身上臉上已滿是鮮血,神情凌厲非常。

    他的披風上更是血痕片片,混在深紅的顏色中,仍然是如此的醒目,這也是他武力與戰績的象征。

    他收了刀,再次默聲不響,又往車陣一處而去。

    那錢三娘也是瞥見這一幕,她滿臉驚訝,對楊河看了又看,持著滿是血跡碎肉的狼牙棒也是跟了上來。

    還有他的大哥錢禮魁,一樣滿臉佩服,持刀跟了上來。

    她的四弟錢禮爵,張著嘴,不知不覺也跟了上來。

    還有楊大臣,胡就業,各鏢師人等,越來越多人跟在楊河身後。

    再看匪賊那邊,個個滿臉驚恐,看向楊河的目光就象看閻王。

    楊河逼來,他們不知不覺就後退,很多人喉結急促滾動著,臉上是驚恐欲絕的神情。

    猛然一個持斧匪賊一聲大叫,扔下手中的斧頭,轉身就向大車外逃去,卻不料過車把時絆了一跤,整個人就撲倒在地。

    楊河搶上一步,一刀刺去,“噗”的一聲,鋒利無比的刀身就刺透了他的身體。

    這賊淒厲的大叫,但被楊河抵著,只是四肢掙扎,在地上拼命的抽動。

    如一個號令,眾賊都是大聲尖叫,個個連滾帶爬,扔了手中的兵器,就往車陣往逃去。

    他們是如此的驚恐,個個淒厲叫著,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九爺等人追在身後連劈帶砍,但此時沒有一個匪徒有勇氣回頭抵抗,他們的士氣已經完全崩潰,手足並用,只希望能爬走。

    楊河長刀頓立,連殺多賊,他也有些氣喘,看九爺砍死一個匪徒來到身邊,臉上滿是興奮。

    還有車陣各人,從鏢師到己方的隊兵,也無不是雀躍,賊寇終于崩潰了。

    楊河說道︰“九爺,必須馬上追擊,不能給賊寇整隊的機會。”

    九爺錢仲勇用力點頭,他對楊河已是心服口服,今日才見什麼是文韜武略兼備,文武雙全的讀書人,還這麼年輕,小小年紀更是秀才。

    他知道楊相公說得對,賊寇步賊雖敗,但他們馬隊骨干還在,不能給他們步賊重整,甚至馬隊進攻的機會。

    就趁這個時候追出去,驅趕他們潰兵,沖散他們的馬隊,己方騎射者也可以側擊了。

    他二人快速商議,先讓趟子手們追出,還有楊河隊伍的隊兵們也是列隊沖殺,他大兒子錢禮魁帶數十鏢師馬隊正面驅趕沖擊潰兵,然後他們十騎側後攻擊。

    楊河提議,自己也加入騎射的隊伍中,九爺點了點頭,對楊相公的本事,他已經有些麻木了。

    隊兵們紛紛拉開大車,方便通行,眾騎士往官道後側拉馬,路過馬車時,楊河看到馬車內的王瓊娥不斷對他打量。

    黃叔站在馬車旁,他手持腰刀,對楊河友善的微笑點頭。

    還有閻府的長隨們,紛紛投來佩服,甚至敬畏的目光。

    只有閻管事看著他,神情還有些呆呆的。

    楊河到了官道後,看弟弟妹妹安然無恙,心中略松,這邊一口大鍋架著,卻是燒著水,準備救護傷員之用,那醫館學徒李家樂撅著屁股,正在忙碌著。

    楊河顧不得多看,吩咐安排後,就在楊大臣服侍下上了馬,將斬馬長刀橫插在鞍具上,騎上了自己的馬匹。

    他從馬鞍右方弓壺抽出五力弓看了看,這馬弓仍善,一壺的輕箭也是滿滿的。

    再看左右,九爺,他女兒錢三娘,他四兒子錢禮爵都是騎上馬,又有七個擅騎射的鏢師,個個都是整著自己的馬弓兵器,他們跟楊河一樣,大致都是使用五力弓,只有錢禮爵用四力弓。

    他們兵器就各異了,九爺用白臘桿,他女兒錢三娘仍用狼牙棒。

    她沉重的武器也是橫在鞍具上,可能經過自己設計,她狼牙棒橫在鞍具上,不會掉落下來。

    她站在地上明顯高過周邊鏢師一截,騎上馬後,瞥了楊河一眼,特別在他的斬馬刀上打了個轉,紅纓氈帽下的眼眸明亮如星,寒風不時拂起她的斗篷,獵獵聲響。

    看他們人數沒少,顯然這些人作戰時沒有傷亡。

    只有錢禮魁帶的鏢師們,原先熟悉的人影少了一些,激烈的拼殺中,也不知誰陣亡或是受傷。

    軍情緊急,眾人顧不得多說,錢禮魁一聲大喝,抽出白臘桿,帶領自己正面追擊的馬隊就沖上官道。

    還有楊河,九爺這邊,也紛紛以雙腿控馬,沖上了官道的右側。

    這邊的大車已經移開,眾人策馬立在官道旁,下邊是潮水般的賊寇潰兵,後方是張方譽慌亂的馬隊。

    看潰兵沖來,後面出現車陣追擊隊伍,甚至出現了馬隊,他們有人慌亂大叫,有人彎弓搭箭。

    “殺賊!”

    九爺一馬當先,控馬沖了下去,緊接是他的女兒錢三娘,兒子錢禮爵。

    楊河與余下鏢師也是沖了下去,馬蹄轟隆,夾著難以想象的氣勢。

    楊河策馬奔馳著,一路過來,總是這樣艱難,殺不完的賊寇,魑魅魍魎。

    “天下何處是桃源?”

    或許沒有。

    或許

    只在我的心里。

    記得在杜圩破宅中,自己言烈火焚盡一切黑暗。

    黑暗如此濃重,生存如此艱難,那就用自己雙手,殺開一路血路吧。

    駿馬奔騰,寒風在耳邊咆哮。

    “嗖!”

    一根箭矢呼嘯而來,在楊河的瞳孔中越來越大。

    河山壯美,黃河濤濤,滾滾東流去。

    第一卷完

    老白牛︰敬請期待下一卷,吾之家園新安莊。大家也可以討論,七個副本故事,杜圩、吳口狼群、廢莊馬賊、永安集豪強、石橋驚聞、青銅山匪徒,路遇土寇,最喜歡哪一個。
mk2258 發表於 2017-1-13 22:03
續南明 第70章騎射

         


    ()最快更新!

    “嗖!”

    箭矢越來越近,帶著淒厲的呼嘯。

    輕箭的初速是每秒七八十米,從發射到被射者的反應只在瞬間,楊河的瞳孔張大,他猛的頭一側,那箭矢就堪堪擦著他的耳旁掠過,給他耳側的肌膚帶來一絲寒意。

    眾馬奔騰,馬蹄聲密如驟雨。

    楊河、九爺一行人沖下官道後,張方譽那邊的馬賊就持續陷入混亂,一些人迎戰錢禮魁的正面沖擊馬隊,一些人對付側翼的突襲,有人則彎弓搭箭,射來箭矢。

    不過慌亂中,他們的羽箭卻沒什麼準頭,而且這邊十一騎也個個非等閑之輩。

    九爺右手探出,竟然抓住一根當面射來的箭矢,他抓得穩穩的,就如抓住一根稻草。

    那眼力,時機的把握,都妙到顛毫。

    通州十二騎,轟傳天下,人言清軍去刀發矢,十二人俱以手接,無一傷者,九爺身為十二騎一員,果然不同凡響。

    他身後的女兒錢三娘一樣抓住一根箭矢,他兒子錢禮爵則用馬弓拍落。

    余者鏢師或閃或拍,無一傷者,果然是九爺調教出來的騎士,雖然達不到通州十二騎的程度,但也非泛泛之輩。

    “張弓!”

    九爺大喝一聲。

    十一匹戰馬宛如旋風席卷,短短十幾個呼吸時間就來到離馬賊不遠的十幾步,這是最佳的騎射距離。

    立時十一騎個個彎弓搭箭,連楊河在內。

    早前他們都是以腿控馬,左手抓著充為馬弓的四五力弓,此時听到九爺號令,個個取出輕箭搭上。

    他們就在馬上將自己的弓弦拉開,黑沉沉的箭簇對著馬賊那邊,各有目標。

    楊河將馬弓拉開,騎射不是容易的事,騎在馬上靜止射箭,跟小跑射箭,甚至奔跑著射箭,還有或是直射,或是拋射,那難度都是完全不一樣。

    特別奔跑著射箭,身在起伏的馬背,就跟在顛簸的卡車上發射步槍一樣,都非常困難,準度非常不高。

    還有不同的地形地貌,天氣風向,戰場形勢等等,都會對騎射有所影響。

    在馬上拉弓更不容易,除了借力的考慮,最主要是速度。

    騎弓、步弓劃分標準其實沒那麼嚴格,長稍弓可騎射,短稍弓也可步射,中國的弓都不算長,馬上步下都能用,楊河其實在馬上也能開十二力開元弓,但好多秒才能射一箭。

    換成別人使用拉力較弱的小稍弓,已經射了三箭五箭,出于火力便利方面的考慮,楊河就算能開硬弓,在馬上一樣使用五力弓。

    當然,黃忠、李廣、岳飛、戚繼光等猛將不在其列,馬上一樣可開硬弓,還左右開弓,連珠猛射。

    楊河從箭囊取出輕箭搭上,他彎弓瞄向一個滿腮虯髯的馬賊,他正大喊大叫什麼。

    這些馬賊個個裹著紅色頭巾,穿著紅色衣衫,雖然披風顏色各異,但目標明顯醒目。

    楊河瞄向他的身軀,騎射難度高,他也不玩什麼射面門,射咽喉等把戲,直接射目標更大的部位。

    “崩”

    弓弦的一片繃響。

    十一騎幾乎都在胯下馬匹四足騰空,相對平穩的那一刻,松開自己手指。

    “嗖嗖”利箭的呼嘯,然後就是一陣馬匹的嘶鳴,還有人員的慘叫,一些馬賊坐騎發出淒涼的哀鳴,若山崩似的轟然倒地,還有一些馬賊大叫著,從馬上摔了下去。

    楊河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射中目標了。

    他的利箭呼嘯而去,借著馬力,直直射中那個滿腮虯髯馬賊的肋骨左側,有若被石頭砸中,那馬賊中箭的那一瞬間,身子一震,然後就不由自主的向側後摔倒出去,一直摔落了馬下。

    還有九爺,不愧曾是通州十二騎一員,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可以玩高難度的動作,射人眼楮。

    他的箭矢呼嘯而去。

    “噗”

    一個馬賊就慘叫著摔落馬下,然後捂著自己的左眼淒厲的嚎叫。

    還有錢三娘,這個有著大長腿的強悍女,騎射也非常精湛。

    她在馬上仍然射人咽喉,勁箭呼嘯而去,就將一個馬賊射得翻滾出去。

    錢禮爵的箭矢也沒入一個馬賊的身體。

    還有別的鏢師,或射人,或射馬,多有所得。

    他們弓弦射出十一只利箭,竟有七八個馬賊或人或馬傷亡。

    這個成績非常了不起,要知道,這是騎射,傷亡的還是馬賊。

    十一匹戰馬如旋風般從十幾步外掠過,轉眼馬賊叢中就一片人仰馬翻,他們更是慌亂。

    “繞到側後去。”

    九爺大聲喝道。

    這地方還是不方便施展,右邊不遠就是沼澤水塘,騎射殺敵,還是到更廣闊的空間去為好。

    繞到側後,還可以更增加馬賊們的心理壓力。

    馬蹄滾滾,十一騎皆以雙腿控馬,繼續朝著馬賊們的身後策去。

    這邊滿是包裹擔擔,匯集的,皆是被裹脅的百姓,婦孺老少青壯都有,還有少量的看管匪賊。

    前方情況,他們都看在眼里,或是恐慌,或是驚喜,眼見十幾騎騰騰奔來,立時個個大叫,撒丫子就跑。

    很快他們逃跑一空,騰出了一大片空間。

    “射!”

    九爺又大聲喝令。

    十一騎彎弓搭箭,又是一片箭雨呼嘯而去。

    這次雖然是在二十步外射箭,但準確度仍然高,因為很多馬賊都是背對著他們。

    “嗖”

    箭矢破空而去,楊河計算著風力與角度,然後化為手中的本能動作。

    弓弦的緊繃聲音,他的箭矢“噗”的一聲就從一個馬賊的後心處穿了過去。

    那馬賊一震,一聲不響,就朝前方左側滾落了馬下。

    這次九爺,他女兒錢三娘,也都是射賊後心,轉眼馬賊又有六七人馬傷亡。

    楊河等人從官道沖下,短短到這時候,馬賊就傷亡十四五騎,折損率驚人。

    前有錢禮魁等眾鏢師策馬殺來,後又有楊河、九爺他們騎射,馬賊的慌亂騷動更是越大。

    十一騎旋風般掠過,跑到了馬賊的東南面,這邊已經有不少馬賊與錢禮魁他們殺成一片,還有眾步賊驚恐欲絕的大叫。

    “繞回去。”

    九爺再次喝道。

    他雙腿控馬調轉馬頭,又往回沖去,眾鏢師紛紛跟上,個個配合默契。

    楊河騎射沒問題,只是暫時跟他們沒那種默契,好在還可以跟上。

    他們繞了回來,又是一陣箭雨呼嘯,馬賊又有五六人馬傷亡,總數已經達到二十一二騎。

    楊河、九爺一行人騎射,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當然,這也跟眾馬賊慌亂一團,大體靜止有關。

    這時馬賊那邊也反應過來,賊首張方譽憤怒的咆哮,讓自己一個心腹上前迎戰,牽制住楊河這行人。

    很快二三十騎沖了出來,為首者一個凶悍粗豪的男子,楊河記得這人曾踏過那被拋落少女的身體。

    這些人沖來,他們畢竟是正規土匪,常年在馬上吃飯的家伙,各種騎戰經驗都非常豐富。

    終于還是反應過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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