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偵情檔案三之深度罪惡 作者:莫伊萊(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6 21:20: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4 83245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3
第五十章相親

  柳雨祥的身材與死去的魯民比起來,的確顯得有些瘦弱,雖然說魯民也是個很瘦的男人,但是畢竟要略高過柳雨祥一點,如果真的拚力氣,還真說不出誰會比較佔優勢。

  更何況通過對魯民的檢查和瞭解,他在隆胸、整容之後,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美貌」,會經常的使用雌性激素,這對他的肌肉和力量都會造成萎縮和衰退。

  向柳雨祥確認過魯民遇害前後他的日常作息之後,得到的答覆是那段時間他已經到這個廠子裡來做夜間看更人,作息時間基本上是白天休息,和其他工友打牌喝酒,晚上一個人在廠子的值班室裡值班。

  安長埔和秦若男離開之前,到廠子裡去核實了一下,得到的結論是,柳雨祥在那段時間的確已經是這裡的員工了,只可惜白天還有人可以證明一下,到了晚上,廠子裡每天晚上只有一個人看更,根本沒有人能夠證實柳雨祥是不是離開過。

  這樣一來,柳雨祥就有了一個既沒有辦法證實,卻又沒有辦法推翻的不在場證明。

  回公安局的路上,秦若男給魯安梅打了一通電話,詢問一下她的情況,之前去超市找她的時候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出,魯安梅在那裡打工的日子並不好過。

  魯安梅似乎並不希望得到秦若男的關心,她的回應很冷淡,敷衍的意味十分明顯,三言兩語就藉口要接班,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秦若男輕輕嘆了口氣。

  「你好像特別關心魯安梅!」安長埔發現了一些端倪。

  「你什麼意思?」秦若男有些戒備的看著安長埔。

  安長埔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路上,沒有發現身邊人複雜的目光,半開玩笑的回答:「我就是覺得吧,你這個人作風這麼強悍,不像是一個溫柔細膩,富有同情心的人。」

  「你不如直接說我冷血男人婆。」秦若男轉臉看著窗外,唇角多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總是這麼敏感好不好。」安長埔平白無故的被扣了一頂帽子,忙替自己澄清,「我就是覺得你對魯安梅,好像有一種惺惺相惜。」

  「你想多了。」秦若男斬釘截鐵的回答。

  她這麼一說,倒讓安長埔不知道該怎麼把話題接續下去,只好沉默下來,不一會兒就把車開回了公安局。

  剛一進重案組的門,田陽就把他們喊了過去,原來是前一天安長埔送去化驗的鼠藥已經有了結果。

  「怎麼樣?」安長埔緊張的看著田陽。

  「和在魯民體內檢查出來的成分相符!」田陽先言簡意賅的把結果告訴兩個人,然後才不急不忙的加了一個轉折,「但是趙法醫說,這種成分的鼠藥在市面上比較常見,雖然能夠證明之前魯民的確服下過這種成分的鼠藥,但是不能保證就是你們帶回來的那一包。」

  「指紋呢?」

  「有魯軍的,還有一個人的,不是咱們有指紋紀錄的這幾個裡面的,可能是他家裡的其他人。」

  「有沒有可能是魯軍的老婆?」安長埔看看秦若男。

  「有可能,但是也很奇怪,如果上面的指紋只有魯軍夫婦的,那這半包鼠藥是不是就和魯民關係不大了呢?」秦若男也吃不準,「以魯軍夫婦和魯民的關係,不往來那麼久,忽然之間請他吃飯,他回去麼?再假設,魯軍夫婦做好了送給魯民家,那為什麼沒聽丁木蘭提起來?就算量不至死,至少也會有不良反應才對啊!」

  「這話沒錯,我還忘了說了,趙法醫說了,這種鼠藥沒辦法毒死人,但是如果服用了,也會挺難受的!」田陽適時的補充一句。

  說完,三個人都沉默下來,這種成分的鼠藥如此常見,成份無法致人死亡這件事又未必所有人都清楚,這樣一來,除了能確定魯民死前的確服用過這一種成份的鼠藥之外,是遭誰投毒還真無法確定。

  「說不定是他自己吃的呢,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把戲,誰知道他有沒有學會。」安長埔隨口猜測。

  秦若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是想說因為他去變性做女人,所以學會了『女人的惡習』對麼?」

  「你瞧!這就是我說的,你有時候敏感的真是有些過了!」安長埔兩手一攤,替自己感到委屈。

  田陽也樂了:「我說若男,咱重案組歷來接觸的女人不多,甭管是『臨時工』嘉逸還是我那個一根筋的妹妹,在工作上都挺好強,不願意輸給男人的,但是像你性別意識這麼強,防備心這麼強的,還真沒遇到過,我們組沒有性別歧視這種毛病,不用多心。」

  被田陽這麼一說,秦若男顯得有些尷尬起來,調整了一下情緒,對田陽點點頭:「你說的對,這一點我會改。」

  說完她便藉口走開了。

  「你別說,秦若男這一點真不錯,乾脆利索,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絕對不會因為面子或者自尊心就狡辯解釋什麼的。」田陽對安長埔說,這句稱讚是由衷的,對於刑警這種性質的工作,遇到秦若男這種性格的女同事,對於工作而言絕對是有利的,畢竟忙碌起來,誰有功夫去沒完沒了的安撫一顆玻璃心。

  安長埔想的卻比田陽多一點,秦若男調轉過來之後,和他相處的時間最久,他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每一種性格都有形成的原因,秦若男的對於性別的敏感程度遠遠超出了爭強好勝的範疇,這裡面肯定有外人不知道的經歷。

  比如她對魯安梅表現出來的關切,就是一種端倪。

  「哎,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家裡人安排你去相親麼?怎麼樣啊對方?」田陽忽然想起之前從安長埔那裡聽說的事情,轉眼也過去有一陣子了,一直也沒聽到他提起結果如何。

  「還沒見呢!本來打算這兩天見面的,結果這不是攤上魯民這個案子麼!我還維和沒回來之前家裡就把這事兒安排好了,不見也不成啊!」安長埔說起這件事有些靦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3
第五十一章按兵不動

  「相親?誰相親?」墨竇從外面回來,進門正好聽到了一點隻言片語。

  田陽笑嘻嘻的指指安長埔。

  「啊?你要相親?我還以為是田哥呢!」墨竇說完,連忙閃身躲開田陽揮過來的手,「你至於那麼著急解決個人問題麼?」

  「怎麼著?按你那意思,我才是一把年紀還沒有擺脫單身的情感特困戶唄?」田陽哭笑不得,虛張聲勢的揚了揚自己的拳頭。

  墨竇一不小心說了心裡話,此刻笑得有些心虛:「我是覺得凡事不是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麼,比起田哥來,安長埔的確還年輕。」

  「其實說年輕倒也不算年輕了,」安長埔苦笑,「我大學同學效率高的,上個月剛請我去喝孩子的滿月酒!」

  「長什麼樣?好看麼?」墨竇對安長埔的同學孩子滿月這件事興趣不大,作為一名正常的適齡單身男青年,他顯然對安長埔的相親對象更加好奇。

  他這麼一問,田陽的八卦之心也被勾了起來,作為重案組裡消息一貫最靈通的人,他當然也很好奇自己好兄弟接下來需要面對的是歷練還是豔遇。

  安長埔被兩個八卦附體的人追問的沒法兒,只好如實招來:「本人我也還沒見過,就維和回來的時候看過一次那女孩兒的照片,長的還行,挺秀氣的。主要是她父母和我父母原本就認識,所以極力想要安排這件事,我也不好太違背父母的意思。」

  「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聽說是個幼師。」

  「幼師好啊!幼師多溫柔!說話輕聲細氣,肯定女人味兒特足!」墨竇砸吧砸吧嘴,忍不住開始暢想起自己來,「這樣的組合多好,一個刑警,一個幼師,一個剛一個柔,絕配!要我說啊,我將來找女朋友就找個小護士,多好!又神聖又溫柔!」

  「去去去,你就胡思亂想吧!保不齊輪到你的時候就讓你遇到一個黑紅臉膛,一巴掌寬護心毛的威猛小護士!」田陽存心拿墨竇尋開心,糗他一句,一眼瞟見已經回到座位上,沉默的聽了半天他們對話的秦若男,「若男,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我單身。」秦若男回答。

  「喲,那你可得抓點兒緊了!」只想著秦若男與安長埔同屆,年紀應該相仿,墨竇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話剛出口,後腦勺就實實在在的被田陽拍了一巴掌,他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這麼說讓秦若男這個當事人多傷自尊,連忙閉上嘴。

  秦若男聽了墨竇的話,沒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眼睛從面前的三個男人臉上掃過,看到安長埔的時候,她別開了眼睛,冷淡的說:「相親這種事情我沒有興趣,我的人生意義不是去找一個男人來拖自己的後腿。」

  墨竇默默的看了看田陽,田陽伸手指了指他,怪他多嘴惹到秦若男,安長埔也皺起眉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之前他明明覺得秦若男與自己的相處變得融洽了一些,橫亙在兩個人當中的那個無形壁壘也彷彿消失了,可是剛才她一開口,一堵嶄新的冰牆就又形成了。

  那種疏離甚至帶著點排斥的感覺,又回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安長埔也說不清楚,他潛意識認為自己和秦若男之間一定又什麼還沒有被自己意識到的交集,只是眼下有案子要查,家裡又有催著他相親的父母要應付,他的精力實在有限,無暇去探究。

  想到案子,安長埔乾脆首先開口,把話題重新引回到案子上頭,免得四個人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沉默著很尷尬。

  田陽和墨竇沒有主要負責魯民的案子,倒也幫忙做了不少輔助工作,對情況還算瞭解,他們這段時間參與了對魯民頭顱的尋找,卻始終一無所獲,所以提起案子的事情,難免要感慨上幾句。

  「以我們現在的搜索範圍來看,找不到的幾率太小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個凶手壓根兒就沒有把人頭拋屍!而是藏了起來!」田陽篤定的說,經過多日的搜尋,他對這樣的結論信心十足。

  「有沒有可能是凶手把頭部粉碎處理,然後分散拋棄?」墨竇猜測。

  「不太可能,」不用田陽回答,安長埔就已經否定了他的這個猜測,「這個你可以去問趙法醫,他會告訴你,想要拆分一個人的頭顱,是多難的一件事。」

  「那就只能從有可能的藏密地點或者保存方法著手推斷了!」田陽同意安長埔的說法,嘆了口氣,「魯民的大女婿那邊,你們什麼打算?」

  「按兵不動。」安長埔對這個問題早已經有了自己的計畫,「予以監控,但是暫時不要驚動,畢竟我們現在只知道魯民的遇害事件,但是他生前最後在哪裡被人看到還沒有答案,過早的驚動盧吉對我們沒有好處。」

  「你怎麼看?」田陽聽完安長埔的話,又問秦若男。

  秦若男沒有提出異議:「我沒意見。除了魯民最後出現的時間、地點外,他身上的那些傷痕是誰造成的,或許也和整個案子有關聯。」

  「說起傷痕的事情,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沒有柳雨祥的功勞!」安長埔對柳雨祥並不信任。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對他的不在場證據進行調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秦若男之前到一旁去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那下一步你們倆什麼打算?」田陽問。

  「去t縣!調查一下魯民頻繁的跑去那裡到底是為了什麼。」秦若男率先回答。

  這個想法與安長埔不謀而合,他也跟著點了點頭。

  「t縣是鄰省的,你們去之前先和當地公安局打好招呼!」田陽叮囑好他們,叫上墨竇,去忙他們自己手頭的事情了。

  「那咱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安長埔看看手錶,看到時間已經不早,但是以秦若男的個性,不敢擔保她是不是會想要一鼓作氣。

  秦若男沒有回答,等了一會兒,她還是遲遲沒有作聲,安長埔只好又問一遍,這才發現她其實是在走神。

  「明天一早吧。」秦若男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出乎意料的說,「今天我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4
第五十二章不眠夜

  草草的收拾好東西,秦若男沒精打采的往家裡走,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離了一樣,胸口裡好像釀了一罈子醋,酸味直衝鼻子,酸得她幾乎快要睜不開眼。

  秦若男啊秦若男!說好放下了,說好不提不想,現在你這又是怎麼了!她在心裡狠狠的責怪著自己,甩了甩頭,一陣眩暈感讓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才勉強站穩。

  這個時候秦若男才意識到,自己中午就沒有吃東西,不頭暈才怪。

  不願意為果腹的事情費心,她現在只想躲起來讓自己靜一靜。

  回到家裡,燒壺熱水泡一碗方便麵,秦若男捧著麵碗發呆,目光越過敞開的房門,落在床頭櫃上的那一盒雲南白藥上面。

  牆上的掛鐘嗒嗒的走著,她的目光有些迷離的看著那盒藥,手裡的麵碗從熱到冷,碗裡面的方便麵早已經泡爛了。

  嘀——。

  樓下不知道誰按了一聲車喇叭,把秦若男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盯著那盒藥出神了足足快一個小時,心裡不禁一陣煩躁,把麵碗往小飯桌上一放,衝勁臥室拿起床頭櫃上的藥盒直接丟進一旁的垃圾簍裡,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臥室,倒掉冷爛的方便麵,沒有胃口重新做些吃的就索性不吃,挽起袖子給家裡來了個徹底大掃除。

  忙了兩個多小時,秦若男一身大汗,腰酸背痛,看著一塵不染的小屋子,她的心裡一點成就感也沒有,那種酸酸發悶的感覺絲毫沒有減弱。

  她趴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天花板,方才在收拾廚房和衛生間的時候,她一眼都沒有敢朝鏡子裡面看,怕看到那個短髮,消瘦,毫無女人味的自己。

  你怎麼那麼傻,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女人該有的溫柔嫵媚,偏偏骨子裡卻還保留著女人優柔寡斷,藕斷絲連的特性!

  想到這裡,秦若男有點想哭,她幾乎不記得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哭過,甚至快忘了哭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直到現在,鼻子發酸,眼眶發熱,她才意識到,這種人類的本能還沒有從自己的身上消失。

  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稍微一鬆弛,眼淚就毫無預警的落了下來,秦若男沒有去擦,任由眼淚流下去,打濕了枕頭,這些眼淚她儲存了幾年,發酵了太久,現在也該清空一下了。

  一陣手機震動聲打斷了秦若男情緒的渲洩,她用手背擦掉迷濛了視線的眼淚,拿起枕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家」字。

  這個字眼並沒有給秦若男的臉上增添些許安慰或者暖意,反而讓她瞬間皺緊了眉頭,手指在拒絕鍵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手機丟在一旁,任其嗡嗡的震動著。

  手機的震動時斷時續,很久才停了下來。

  手機不響了,秦若男鬆了一口氣,心裡卻又好像多了一塊石頭,變得更沉重了。

  這個被命名為「家」的號碼,沒有事情是絕對不會打給自己的,這一次,又會是因為什麼事?

  她皺起眉頭,在心裡揣測著,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床頭櫃一旁的垃圾簍裡,許久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俯身把藥盒撿起來,重新端端正正的放回到床頭櫃上。

  不管現實不現實,就讓自己留一絲念想吧,否則,就連這最後的一絲火苗斗熄滅,自己的心該用什麼來維持跳動。

  這一晚,秦若男毫無睡意,於是她乾脆放棄休息的打算,翻出關於魯民案的材料,細細的分析起來,想要找出他們調查過程中有沒有遺漏掉重要的細節。

  細細的查找下來,她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在第二次找到魯民上半身屍體的時候,用來使屍體沉入水中的那塊磚。

  那塊磚外面呈磚紅色,芯裡卻是青黑色的,秦若男不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只是常識性的知道,不是所有的磚都能燒成這樣的顏色,取決於燒磚的技術以及磚土成分。

  眾所周知,現如今在城市裡面,或許灰塵是隨處可見的,但是如果真的要誰隨地找來半塊磚,還真不大容易,因為建築材料的變化,樓房大多變成了空心磚、水泥磚這一類材料,就連建築工地上都很難找到老式的那種紅色磚頭。那麼這塊陪著魯民的上半身一起沉入江底的磚,來源會不會也是市區之外呢?

  如果找到那塊磚的出處,是不是就能夠借此而距離本案的凶手更進一步?

  還有那種鼠藥,就像趙法醫說的那樣,成份比較常見,但是除了成份之外,包裝呢?

  那種簡陋的小塑料袋包裝成的鼠藥,包裝袋上面連最基本的生產廠家都沒有,一看就不像是正規的生產廠家生產出來的,難保不是銷售鼠藥的小商販自己把散裝鼠藥包裝起來,或者化整為零,把原本的大包裝變成小的。

  這樣一來,通過小包裝來找到直接銷售鼠藥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順滕摸瓜,查清楚那些人從那裡買出過鼠藥。

  秦若男是個行動派,原本就沒有睡意,心煩意亂,現在有了這些想法,當然更加的閒不住,好在初秋的時候天亮得早,天才濛濛亮她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門,等到重案組其他人到辦公室來的時候,她已經把當初找到的那塊磚送去邢技部門幫忙化驗成份,並且把c市周圍還能夠燒磚的磚窯逐個羅列出來,以備日後逐個排查。

  安長埔到單位的時候還不到8點,當他發現秦若男已經做完了這麼多事情的時候,別提多驚訝了。

  「你打了雞血了麼?工作積極也不是這麼個積極法兒啊!」雖然對於秦若男的發現,安長埔覺得很重要,也很佩服她的細心,但是沒時沒晌,夜以繼日的工作方式向來不是他讚賞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是安長埔心裡亙古不變的真理。

  「我沒事,走吧,去t縣!」秦若男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利落的起身抓起外套,對安長埔一擺手,「出發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4
第五十三章徵婚

  t縣與c市毗鄰,但是卻屬於鄰近的另外一個省,從c市過去路程不算遙遠,但是卻跨了省,屬於完全不同的轄區,過去之前安長埔同那邊的公安機關事先打好招呼。

  「咱們未必能當天往返,很有可能需要在那邊住一晚兩晚,要不然我順路載你回家去那點洗漱用品和衣服吧?」安長埔準備開車出發的時候,根據以往的經驗,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他倒是無所謂,因為經常出差,所以車裡常備一個洗漱包,男人嘛怎麼都簡單,但是秦若男是個姑娘家,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用了,」秦若男看看窗外,不遠處恰好有一個日用超市,「你把車靠邊停一下。」

  安長埔依言停好車,秦若男迅速跳下車跑向超市,兩三分鐘之後重新回來,手裡多了一個簡單的洗漱包,裡面是還沒有拆開包裝的嶄新牙刷、毛巾和香皂。

  「就這些?」安長埔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手上的幾樣東西。

  秦若男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然呢?」

  安長埔乾笑兩聲,開車上路:「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個人還真是??簡練!」

  秦若男沒吭聲,眼睛看著窗外,過了一會兒,看了看自己手中攥著的那一包洗漱用品,有些惆悵的輕嘆了一口氣。

  「那些蜜粉啊腮紅啊唇膏啊,我都不太會用。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的女人簡直是個怪物?」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扭頭問安長埔。

  安長埔這才發現,原來剛才表現淡漠的某個人,其實還挺在意自己方才玩笑性質的那簡練二字,發現了這一點,他有些想笑,又怕一笑更傷了秦若男的自尊心,只好佯裝正色的說:「沒有,這樣挺好的,真挺好的。」

  這種沒什麼誠意的語氣換來了秦若男一記白眼。

  去t縣開車大約用了兩個多小時,到了那邊恰好臨近中午,到t縣公安局去向當地公安說明一下情況之後,正好到了晌午的午飯時間,推拒不過t縣公安局民警的熱情挽留,安長埔和秦若男在t縣公安局的食堂裡吃了一頓「接風飯」。

  一頓飯的時間裡,秦若男表現的十分低調,之所以用低調來形容,是因為她在t縣公安局裡竟然有一定的知名度,她之前工作過的b市與c市一樣,都毗鄰t縣,她當初在b市的「拚命三娘」稱號t縣這邊也有所耳聞,t縣公安局的幾名刑警對秦若男不讓鬚眉的工作能力都很佩服,難免要誇讚一番,反倒是安長埔這個剛剛在c市公安局受過表彰的人,因為維和的事蹟太遙遠,反而沒有什麼知名度。

  面對這些誇讚,秦若男只是禮貌的謙虛一番,並不與他人多說什麼,就連飯也吃的心不在焉,沒什麼胃口的樣子。

  吃完飯,兩個人在一名當地警察的陪同下,驅車趕到t縣客運站。

  畢竟柳雨翔之前支支吾吾的也只說出魯民曾經時常偷偷跑去t縣,早晨去晚上才回,至於去那裡做什麼,去了t縣哪裡,他一概不知,沒有辦法,他們只好從魯民下車必經的客運站下手。

  去客運站的路上,安長埔給當地民警看了魯民的藝術照,這是之前在魯民家走訪的時候,好說歹說才從丁木蘭那裡要出來的。t縣公安局派出來協助他們調查的民警姓衛,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他從安長埔手裡接過照片一看,忍不住嘖嘖的感慨起來。

  「你們要不說啊,我還真看不出來這是個男的!還以為就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呢!這人其實是個男人這件事兒,外界知道麼?」他發完感慨,順便問。

  秦若男搖了搖頭:「他對外界一直都是以女性的角色出現,除了他家鄉比較熟悉的人之外,據我們所知接觸過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實性別。」

  「那就不好辦了!」小衛摸了摸下巴,「這年頭,如果大傢伙兒明知道這是個『偽娘』,估計印象肯定特別深!可是如果只當他是個女人,就這長相,美又不是特別美,丑又不是特別丑,想要被人記住就很難了!」

  「那也要碰碰運氣,要不然就更無從找起了!」安長埔說。

  來到客運站前,t縣必經只是一個小縣城,客運站只是一個二層小樓,可能午飯時間還沒過,正是一個客流的低峰期,門前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賣茶葉蛋或者冷飲的小攤子,客運站門前的馬路邊上,一順水兒的停著一排出租車。

  t縣客運站位置比較偏僻,距離縣中心有一定的距離,想要從這裡離開到縣城的其他地方去,就只能選擇乘坐出租車,或者走出幾百米外去找公交車站。在客運站對面的一棟黑乎乎看起來好像隨時可能倒塌的三層小樓裡,一樓人為改造出來的門市和樓上的窗子上,都或懸掛或張貼著大大的「旅館」字樣。

  「先找開這附近等生意的出租車司機問問吧!」安長埔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把手裡加印出來的照片分別遞給秦若男和小衛。

  三個人開始分頭到周圍的出租車那裡去詢問情況,沒多久,他們就都一無所獲的回來了。

  「要麼是這些司機每天見過的人太多了,記不住,要麼就是這個人生前太仔細,從來捨不得花錢打出租車!」小衛發表自己的看法。

  安長埔和秦若男對視一眼,對他的這兩種猜測都不置一詞。

  出租車司機每天見到的人確實比一些人要多,但是從t縣這裡的人流密度和出租車的生意情況來看,也是比較蕭條的,t縣的居民看上去也大多穿著樸素,如果魯民真的坐過他們之中誰的車,他們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

  至於第二種猜測,根據之前對魯民的瞭解,他花錢哪裡有「仔細」這兩個字!

  放棄了出租車司機這一條路之後,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馬路對面那棟「危樓」裡的小旅館。

  還是照舊分頭行動,在樓上樓下的跑了很多家,越來越覺得希望渺茫的時候,幸運之神終於眷顧了他們。

  「這個女的啊!我認識!」一個位於二樓不顯眼位置的小旅館老闆看過魯民的照片之後,信誓旦旦的說,「這女的是來我們這兒徵婚的!」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4
第五十四章「婚托」

  「徵婚?你咋知道的?」得到通知,說是有人認出了魯民之後,安長埔和小衛都趕了過來,一見著認出魯民的旅館老闆,小衛立刻提出質疑,「你這兒是生意不好,一年到頭都沒有什麼人過來住啊,還是每個住客你都盤問的這麼清楚?咋說的這麼肯定呢!」

  「瞧你這話說的!這咋幫人還幫出錯兒來了?」旅館老闆一聽這話,也有點不大高興了,「你們想找人,跑來問,那我對這個人有印象,說了你又懷疑我,那得了!我不說了!」

  說罷兩條胳膊往胸前一抱,扭身坐在客廳裡的小吧檯後面,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小衛知道自己講話的方式不對,把人給惹火了,本來是出面協助別人的,現在卻一開口就添亂,他也有些抹不開面子,眼巴巴的看向秦若男,心裡估計盤算著這種場面,由通行唯一的一名女性出馬會比較容易重新打開局面。

  秦若男被他看著,除了尷尬的笑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衛實在是看錯了她,如果要她用氣勢鎮住對方,那她或許還有些信心,打破僵局這種事情,她還真不擅長。

  於是她求助一樣的看著安長埔,安長埔面露無奈,偷偷的嘆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在他的概念裡,但凡男女搭配的情況下,好像都是由女方負責懷柔,男方負責強硬,怎麼到了他和秦若男這裡,角色居然調轉過來了?!這樣或多或少有些打擊他男性的自尊心。

  受挫歸受挫,正經事還是不能耽擱,他從口袋裡摸出那包「道具」香菸,抖出一顆遞給旅店老闆,旅店老闆斜著眼看了看這個笑模笑樣的年輕人,伸手抽出那顆煙別在耳朵上,既不抽菸,也不開口。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安長埔又掏出一支打火機,作勢要幫旅店老闆點煙。

  旅店老闆並不知道和自己打交道的這幾個人是刑警,只當是幾個跑來找人的,加上心裡頭不高興,不太客氣的伸手推開安長埔遞過來的打火機:「不用了,熏的到處都是煙味兒,以後來的客人該不願意住了!沒什麼事兒你們也走吧!回頭來人多了,我這兒地方小,站不開。」

  秦若男抿緊嘴唇,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悅,她看看安長埔,收到安長埔警示的一瞥,這才垂下眼皮,沒有吭聲。

  安長埔環視一圈,發現這套被當作旅館的民居面積不過七八十平,四四方方的小客廳周圍除了一個衛生間之外,都是敞開的房門,房間似乎都不寬敞,是打破了原有格局,重新分割出來的。

  那些房間十有**敞開著門,現在包括旅店老闆在內,誰也沒有說話,房子裡就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響,由此可見,方才的那一番話,無非是逐客令,這裡的生意用門可羅雀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可能是安長埔環視一週的動作讓旅店老闆有些感到沒面子,他清了清嗓子,替自己打圓場說:「我這兒淨是些鐘點計時,休息等車的,現在時間沒到,時間到了人可就海了去了!」

  安長埔笑笑,也不戳穿他,胳膊支在小吧檯上,把身子探進去一點,壓低聲音對旅店老闆說:「那倆人是我女朋友還有她弟弟,是這麼回事兒,剛才照片上那個女的,捲了她爸爸幾萬塊錢,然後找不到人了,現在老頭兒都急病了,讓我們幫著找人,姐弟倆心裡頭急,說話不中聽你可別往心裡去!要是知道什麼,就告訴告訴我,幫個忙,要不然我天天跟著跑,腿都要跑斷了。」

  旅店老闆抬眼看看安長埔,又看看他身後的秦若男和小衛,眼睛裡多了一些感興趣的光芒。

  「怎麼個意思?她把你未來丈人給騙了?怎麼認識的?婚介所?」老闆沒有馬上回答安長埔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向他打探起來。

  安長埔面露尷尬的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瞧這問題問的,你也說『未來』不是麼,我怎麼好意思打聽那麼清楚!反正老爺子不知道怎麼認識的她,現在人也找不到了,錢也要不回來,一股火,人就住院了,那麼大年紀,做子女的肯定著急,所以才到處打聽打聽,大哥最近有再見到她麼?」

  「這個??最近還真沒見著她了!」老闆呲著牙想了半天,有些愛莫能助的搖搖頭,情緒緩和了許多,態度裡多半是好奇,「要不你們去外頭那些婚介所打聽打聽?沒準兒他們那邊最近見過她!」

  「你確定她會在婚介所有登記?」安長埔用一種抓住救命稻草卻又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可能是語氣和態度的差異,老闆一聽這話,非但沒有像之前那樣生氣,反而咧開嘴無聲一笑,伸手拍拍安長埔的肩膀:「小老弟啊,哥做的這也算服務行業,別的不行,察言觀色還是有兩下子的,不用多,隨便聊幾句,咱就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來頭,**不離十!」

  這麼厲害你居然到現在還沒看出站在那裡和你套辭的是個刑警?秦若男有些好笑的看著旅店老闆,心裡暗暗想。

  安長埔則是一連的敬佩,誠懇的看著旅店老闆,問:「那你給我指點指點?」

  「指點倒是談不上,主要是可憐你們被人坑了!我之前就覺得那女的像個婚托兒!一個女的,還是外地的,大城市不去,偏偏跑來t縣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我問過她一句,是做生意啊還是看親戚,她說找對象。」旅店老闆撇著嘴,無論語氣還是表情裡都帶著不屑和鄙夷,這種情緒似乎早就存在,而安長埔之前的那一番話更堅定了他的看法,「她前前後後在我這裡住了四五次!光是我有印象的,就有至少四個不一樣的男的過來找過她!你說這正常麼?肯定不正常啊!而且瞧她說話故意小聲細氣的那個做作樣兒,就不是什麼本份人!」

  秦若男在後面聽了半天,終於有些忍不住,湊上前來插嘴問旅店老闆:「你這兒住宿需要身份證登記麼?」

  她倒是很好奇,魯民會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證來登記住宿。

  「那倒不用,交點押金就行了。」旅店老闆沒有明白秦若男的意圖,以為她是不知道對方姓名,想以此獲取信息,「不過我倒是隱約記得,有一個男的送她回來的時候嘴裡頭管她叫什麼冰來著!」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5
第五十五章招蜂引蝶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安長埔恭維了幾句,旅店老闆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幾番對話之後便一掃小衛惹出來的壞情緒,對他們幾個大談特談起來,當然,談了許多,絕大多數是他個人的主觀推測,並沒有太多的事實依據,除了從「魯冰」之前的言行裡發覺對方是跑來t市徵婚的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甚至於「魯冰」去哪家婚介所,旅店老闆也說不出來。

  既然如此,當然不能無休止的在這裡浪費時間,安長埔又和旅店老闆客氣寒暄了幾句,三個人才從旅店離開。

  「t縣有多少婚姻介紹所?」走出破舊的「危樓」,安長埔問小衛,小衛是當地民警,對於t縣的事情自然是問他比較可靠。

  誰料小衛卻攤開手,一臉的愛莫能助:「婚姻介紹所這種玩意兒,剛才要不是聽那個老闆說,我都懷疑t縣裡還存不存在!我以為這年頭大家都網絡交友了,就算是徵婚不也有那麼老多婚戀網站呢麼!怎麼還有人開婚姻介紹所啊!」

  安長埔有些無奈的看看小衛,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他早就應該料到,就好像小衛這樣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無論工作性質還是年齡段,都不大可能與婚介所這種地方打交道,不瞭解也是在所難免的。

  於是他們不得不到t縣工商局去查詢,只得到了兩家綜合中介的資料,這兩家除了婚戀介紹之外,還承接房屋租賃之類其他中介項目。工商局的工作人員說,據他所知,t縣有一些商戶越界經營,經營項目與許可證的規定範圍不太相符,但是至於在私自做婚介的有哪些,這位工作人員卻又含含糊糊的答不出來。

  沒辦法,他們只好通過其他途徑來打聽,這中間難免遇到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插曲,尤其是安長埔和小衛,一個外貌比較惹眼,一個一看就很年輕,他們向旁人打聽哪裡有婚介所的時候通常選擇了一些看起來比較年長,對本地比較熟悉的居民,而那些被詢問的對象通常會露出驚訝的神情,然後拐彎抹角的開始盤問他們兩個的年齡、工作和家庭情況,順便說說婚介所有多麼的不靠譜。

  有幾次安長埔和小衛甚至不得不選擇放棄,逃開對方熱情的追問。

  相比之下,秦若男那邊就顯得順利很多,而這種順利卻又讓她多少有些傷自尊。被她詢問婚介所的許多中老年人,大多會很熱心的向她提供信息,其中的幾個人甚至還沒有遮掩的表示,姑娘家畢竟不比男人,年紀很重要,剩下了後果很嚴重,直說的秦若男臉色發青。

  不管怎麼說,有收穫就是好的,三個人在詢問了不少人,大體掌握了t縣裡幾家婚姻介紹所的名字、地址,於是他們以排除的方式開始逐一走訪,最先去的是那兩家工商局註冊在案的綜合中介,經過仔細的詢問和核對,確認沒有接觸過魯民或者說「魯冰」這個人。

  臨走的時候,其中一家中介的工作人員對他們說,其實現在到婚姻介紹中介來找對象的,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人,並且男的多,女的少,如果真的有登記,估計很容易就能夠找到。

  兩家比較正規的綜合中介沒有收穫,接下來到其他那些連正規工商註冊都沒有的小婚介所去找人,那就更難了,這些婚介所地點的不顯眼都可以不提,好不容易找到了,開口一說是來找人的,原本還笑臉相迎的工作人員立刻就變臉,連照片都不肯多看一眼就敷衍的說沒有此人。

  這種情況不算意外,這種非正式的婚介比正規的還更怕惹麻煩,這種上門直接拿著照片找人的情況,多半不會是因為什麼好事,所以明哲保身的否認也在預料之中。

  這種情況下,安長埔和秦若男就又犯了嘀咕,亮明身份說明來意?會不會反而讓這些開婚介的人因為怕惹麻煩或者打擊報復,更加的迴避遮掩?

  可是如果不挑明,又該打著什麼樣的幌子去詢問呢?

  「要不還用安哥之前那一招,改一改,就說照片上的人是你母親?」小衛在一旁出餿主意。

  這個提議毫無懸念的換來了秦若男的一記白眼。

  故伎重施這一條方案行不通,可是總要找出行得通的辦法,不可能由著這些可能知情,也可能毫不知情的人繼續遮遮掩掩。

  秦若男皺緊眉頭想了一會兒,有些無奈卻又別無選擇的部分接納了小衛的主意,提出三個人以照片中人家人,此人失去聯繫已久為由,拿著魯民的藝術照繼續詢問打聽。

  聽說是女方不知所蹤,雖然之後的幾家小婚介也顯得有些緊張,但至少排除了是被女方騙了錢財的可能性之後,婚介方面的責任自然就少了許多,防備心理也鬆懈了一些。

  儘管如此,走了幾家生意慘淡的小婚介之後,他們三個依舊是一無所獲,這讓他們忍不住開始對旅店老闆的話產生了懷疑,認為是不是被誤導,走入了誤區。

  就在他們幾乎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事情終於有了轉折,一家和乾洗店公用店面的小婚介所裡,有人認出了魯民。

  「這不是魯冰麼!」婚介所的老闆娘一看到魯民的藝術照,立刻就認出來了,「怎麼了?人丟了?什麼時候丟的啊?」

  這家婚介所在的房子,是由一戶普通的一樓民居改造成的,房間的窗子被改成了門,乾洗店在用,婚介所在客廳裡,走入戶門,由於沒有真正的隔斷,乾洗店那邊機器的轟響不絕於耳。

  為了能讓老闆娘聽清楚,秦若男不得不湊到她面前,提高音量對她說:「這都半個多月沒消息了,我們聽說她之前到這邊登過記,想問問最近有沒有看到她,或者知不知道她跟誰在一起!」

  「因為什麼失去聯繫的啊?是不是你們做子女的不同意她找老伴兒啊?」老闆娘打量了秦若男一番。

  秦若男沒有回應,她的不回應被老闆娘當成了默認。

  「她人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這兒包介紹,但是不包成功,我這也差不多得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她人了,還以為相成了呢!」老闆娘對於找人這件事沒有多高的熱情。

  「能把和她見面的人都有誰告訴我麼?」秦若男說完,瞧見老闆娘變了臉色,連忙用懇求的語氣說,「我不會讓外人知道是你告訴我的!」

  「是啊,拜託你了!」安長埔也一臉誠懇的湊上前來,「這人一聲不響的就找不到了,全家上下都很著急,我們也想趕緊找到人,好歹確定一下安危。」

  老闆娘遲疑了一會兒,好像在衡量這件事裡的利弊,最終還是轉到一張老闆桌後頭,在一排文件夾裡面翻了半天,最後找出了一沓表格,翻了半天才找到貼著魯民另外一張藝術照的登記表,抽出來遞給秦若男。

  「我這兒只有安排過和她見面的對象的姓名,別的沒有了。」老闆娘一副已經仁至義盡,其他已經是愛莫能助的樣子,「方才我就說了,我們這裡是買多少錢的套餐,我們安排幾次見面,成與不成不歸我們管,反正和她見過面的男的,姓名都在這裡了,你們自己想辦法打聽去吧!」

  秦若男一看表格上面長長的一排名字,不禁皺起眉頭,照例來說,魯民雖然整容、整形,讓自己看上去很像個女人,可是像終究只是形似和神似,本質上他還是個男人,跑到婚介所登記,又被安排相了那麼多次親,他是怎麼瞞過婚姻介紹所的呢?

  安長埔好像也想到了同樣的疑問,他從秦若男手裡接過那份不短的名單,一臉哭笑不得的問老闆娘:「見了這麼多人?這得是多少錢的高級套餐啊?我們家的條件有那麼吸引人麼?」

  「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家什麼條件,」老闆娘看了看他,發現除了相貌還不錯之外,穿著打扮也不過是普普通通,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了一絲輕視,「實話說吧,我不知道這女的是你們家什麼人,反正我可沒收她多少中介費,打了五折都不止,我這兒來登記的人,男的多,女的少,你們家這位長得還挺秀氣,我也就沖這個,指望她能多幫我吸引幾個見面的老頭兒,至於你們家什麼家底,我還真沒打聽過,沒啥好奇的。」

  這麼一說,三名刑警就都聽明白了,敢情這位老闆娘指望著魯民這麼個「漂亮女人」能夠做招財貓,幫自己吸引更多來見面的徵婚男人。

  可是,魯民與這麼多不同的男人相親見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難道他就不怕穿幫露餡麼?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5
第五十六章討債鬼

  這些問題是不可能從婚介所老闆娘那裡得到答案的,只有找和魯民見過面的這些男人才能弄個清楚了。

  名單拿在手裡,接下來需要的就是確認這些人的身份和聯繫方式。婚介所老闆娘所提供的名單上,只有對方人的姓名和年齡,在具體一點的信息就都沒有了,在逼不得已之前,安長埔和秦若男也不想洩露太多案子的實際情況,這些男人按照老闆娘的形容,大多都是t縣本地的居民,這裡又不是多麼繁華的大都市,假如一些沒有根據的風言風語傳出去,什麼「變性人妖」,什麼殺人分屍,對於這些曾經與魯民見過面,相過親的男人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哪怕他們真的與魯民之死沒有任何關聯,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的真是性別和身份,一旦謠言傳開,就沒有撇清的可能。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種事情從古到今例子可謂是不勝枚舉。

  作為辦案民警,安長埔和秦若男當然不希望還沒有個結論之前就先拖一群不相干的旁人進這個泥潭。

  於是拿著這份名單,他們兩個人跟著小衛回到了t縣公安局,在那裡通過戶籍網對名單上的姓名進行了一番排查。

  名單上的名字一共有9個,其中有一個人登記的姓名根本不存在,其他的八個人都很快的根據姓名和年紀,以及婚姻狀況,鎖定了響應的目標。

  「你們倆去找這8個人吧!剩下的那一個交給我們!這樣最好,能節省時間!」小衛一看居然存在一個用假名字徵婚的,意識到工作量的增加,同時他也發覺時間已經不早了,「那你們是趕回去明天再過來,還是???」

  「不用擔心,我們來的時候就做好了『駐紮』的心理準備了!」安長埔半開玩笑的說出他們的安排和打算。向協助調查的小衛道了謝,然後就和秦若男再次離開t縣公安局,準備去排查那八個與魯民相過親的男人。

  在調查這八個人的個人信息以及住址的時候,小衛順便幫他們打印了一張t縣的地圖,把大致的地理位置在圖上面作了標註,這樣一來,安長埔他們就比較容易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縣城裡找到想要去的目的地。

  離開t縣公安局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他們兩個馬不停蹄,抓緊時間。待到走訪完其中的三戶以後,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看表才發現。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秦若男倒是沒有嫌辛苦,沒有嚷著要休息,可是考慮到這麼晚的時間繼續走訪也不太妥當,安長埔這才決定到此為止,餘下的五個人第二天趕早兒一併處理完。

  既然工作結束。接下來需要解決的就是食宿的大問題,看了一下第二天需要去找人的大致方位,他們打算選擇一家距離第二天的第一個目的地比較近的經濟型旅館作為當晚的落腳點。

  雖說t縣沒有多發達,但憑著兩省交界,去c市和b市的交通都很便利這樣的地理優勢,來往辦事的外地人卻也不少。走了幾家旅館,都沒有合適的房間,不是只剩一間房。就是乾脆連一個房間都沒有,全員客滿,讓安長埔和秦若男感到十分無奈。

  「你們這兒生意也未免太好了吧?」安長埔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前台服務員指指立在一旁那個不大顯眼的小牌子:「那兒不是寫著呢麼,這三天縣裡頭搞了個大型的投資洽談會,呼啦啦的來了好多人。做大買賣的,做小生意的。你們要是沒提前訂房間,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怎麼辦?要不然開一個房間,你睡旅館,我睡車裡。」安長埔沒轍了,只好詢問秦若男的意思。

  沒等秦若男作出反應,前台服務員先樂了:「發揚紳士風度也不能這麼幹吶!我們這兒前院開放式的,晚上睡車裡,你的安全我們可保證不了啊!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別回頭找我們。」

  「再去別家看看吧。」秦若男不死心。

  看兩個人要走,旅店服務員倒也不挽留,畢竟在這個供不應求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擔心沒有房客。就這樣,兩個人又找了幾家大小賓館、旅店,情況大同小異,好不容易在一家看起來曾經輝煌過,現在卻有些蕭條的賓館那裡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他們這裡也只剩下一間房,好消息是,剩下的那一間,是一個套房。

  「雖然價格貴了一點點,但是如果你們開兩間房的話,費用也差不多,況且現在也沒有兩間空房,這個套房把中間的房門一關,裡屋和外屋那就和兩個房間沒有一點兒區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家賓館的服務員已經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疲態,但是態度倒還算是周到。

  秦若男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看看賓館大廳牆上的掛鐘,意識到時間的確不早了,可是這一間套房,始終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要不然,剛才不是有兩家旅店都各有一間房麼,咱們分頭住,這樣你看可以麼?」她徵求安長埔的意見。

  安長埔當然不會提出什麼異議,兩個人又連忙開車返了回去,得到的結果竟然是那原本空閒的兩間客房,都已經有人入住了。

  「剛才你們不抓緊時間,現在房間這麼緊俏,哪有閒工夫考慮來考慮去的!」之前接待過他們倆的服務員在又見到他們之後,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實事求是的丟出一句風涼話來。

  「你來拿主意吧!」重新坐回車上,安長埔把決定權交給了秦若男。

  秦若男輕輕咬著嘴唇,皺眉想了一下,也不敢再浪費時間去糾結,誰也沒想到他們查案的時候居然會趕的這麼巧,再耽擱下去,搞不好他們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算了,趕緊去看看套房還有沒有吧!」秦若男把心一橫,終於做出了決定。

  好在這一次沒有讓他們撲個空,那間套房還在。

  「你要不放心,晚上搬沙發把門堵上。」

  坐在套房外間的單人床上,安長埔看著一臉嚴肅,渾身緊繃的秦若男,忍不住笑了,之前面對姚昌那種凶惡的對象她都沒有皺一皺眉頭,現在不過是將就將就,解決一下住宿問題,沒辦法的辦法,她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讓安長埔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面對他的玩笑話,秦若男居然真的到門邊去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沒用,門是朝你這邊開的。」

  安長埔的笑容裡瞬間多了幾絲無奈,他只好舉起自己的雙手,對秦若男說:「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拿手銬把我鎖床頭上,鑰匙你拿著!」

  他這麼一說,秦若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抿著嘴搖搖頭,丟下一句「早點休息」就閃進內間,關上了房門。

  安長埔伸了個懶腰,肚子裡傳來咕嚕嚕的一聲飢鳴,他看了看表,發覺他們兩個為了找個落腳的住處,竟然耽誤了那麼多的時間,到現在連晚餐都還沒有解決,眼看著時間不早,這個時候出去外面也未必幾家飯店還開著,不如別驚動秦若男,自己出去看看能不能買到什麼吃的東西再說。

  於是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摸了房卡放進口袋,就出了門。

  t縣的夜還是很安靜的,安長埔輾轉走了幾條街,才找到一家正準備關門的小超市,從裡面買了兩碗泡麵和一些火腿腸、豆腐乾之類小吃。

  回到賓館,出去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再轉回來,賓館樓裡濃重的煙味就顯得更加明顯,安長埔心裡暗暗慶幸,雖然和自己一起出來辦案的是秦若男這麼個姑娘,但是這個姑娘在生活方面還算是比較粗枝大葉一點,如果遇到那種挑三揀四的嬌嬌女,對這個瀰散著煙味,並且很潮濕的賓館無法接受,那今天晚上的住宿就真的要感到頭痛了。

  回到房間,插卡進門,屋裡頭靜悄悄的。

  難道折騰了一天太辛苦,所以關起門來就睡著了?安長埔站在門邊,一手提著塑料袋,一手舉在門邊,猶豫著到底是敲敲門叫秦若男起來吃點東西,還是別打擾她的休息。

  「我沒有多餘的錢可以給你,你不要找我!」

  秦若男的聲音忽然從門板的那一邊響了起來。

  安長埔一愣,看來她沒睡,這是和誰講話呢?怎麼語氣這麼難聽。

  「你都多大了!怎麼還那麼不懂事!你是討債鬼投胎的麼?我不欠你的!」秦若男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繼而猛的高了八度,「我警告你不許再去給她添麻煩!你要是敢??喂?喂?」

  門內的聲音戛然而止,安長埔還來不及收回手從門邊走開,門就忽然被從裡面推開,如果不是他反應快,躲閃及時,搞不好鼻子都要被撞扁了。

  秦若男陰沉著臉從內間推門出來,一眼看到安長埔站在門邊,表情頓是尷尬起來。

  「我出去買了點方便麵之類的,剛回來,正想叫你出來一起吃呢!」安長埔對秦若男露出笑容,好像沒有聽到剛才從她房間裡傳出來的那一聲怒喝一樣。

  相比之下秦若男就沒有那麼泰然自若了,她臉色難看的越過安長埔,到門邊的小茶几上拿過自己那幾樣簡單的洗漱用品,轉身走回內間。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她從門縫裡對安長埔說,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這些問題是不可能從婚介所老闆娘那裡得到答案的,只有找和魯民見過面的這些男人才能弄個清楚了。

  名單拿在手裡,接下來需要的就是確認這些人的身份和聯繫方式。婚介所老闆娘所提供的名單上,只有對方人的姓名和年齡,在具體一點的信息就都沒有了,在逼不得已之前,安長埔和秦若男也不想洩露太多案子的實際情況,這些男人按照老闆娘的形容,大多都是t縣本地的居民,這裡又不是多麼繁華的大都市,假如一些沒有根據的風言風語傳出去,什麼「變性人妖」,什麼殺人分屍,對於這些曾經與魯民見過面,相過親的男人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哪怕他們真的與魯民之死沒有任何關聯,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的真是性別和身份,一旦謠言傳開,就沒有撇清的可能。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種事情從古到今例子可謂是不勝枚舉。

  作為辦案民警,安長埔和秦若男當然不希望還沒有個結論之前就先拖一群不相干的旁人進這個泥潭。

  於是拿著這份名單,他們兩個人跟著小衛回到了t縣公安局,在那裡通過戶籍網對名單上的姓名進行了一番排查。

  名單上的名字一共有9個,其中有一個人登記的姓名根本不存在,其他的八個人都很快的根據姓名和年紀,以及婚姻狀況,鎖定了響應的目標。

  「你們倆去找這8個人吧!剩下的那一個交給我們!這樣最好,能節省時間!」小衛一看居然存在一個用假名字徵婚的,意識到工作量的增加,同時他也發覺時間已經不早了,「那你們是趕回去明天再過來,還是???」

  「不用擔心,我們來的時候就做好了『駐紮』的心理準備了!」安長埔半開玩笑的說出他們的安排和打算。向協助調查的小衛道了謝,然後就和秦若男再次離開t縣公安局,準備去排查那八個與魯民相過親的男人。

  在調查這八個人的個人信息以及住址的時候,小衛順便幫他們打印了一張t縣的地圖,把大致的地理位置在圖上面作了標註,這樣一來,安長埔他們就比較容易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縣城裡找到想要去的目的地。

  離開t縣公安局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他們兩個馬不停蹄,抓緊時間。待到走訪完其中的三戶以後,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看表才發現。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秦若男倒是沒有嫌辛苦,沒有嚷著要休息,可是考慮到這麼晚的時間繼續走訪也不太妥當,安長埔這才決定到此為止,餘下的五個人第二天趕早兒一併處理完。

  既然工作結束。接下來需要解決的就是食宿的大問題,看了一下第二天需要去找人的大致方位,他們打算選擇一家距離第二天的第一個目的地比較近的經濟型旅館作為當晚的落腳點。

  雖說t縣沒有多發達,但憑著兩省交界,去c市和b市的交通都很便利這樣的地理優勢,來往辦事的外地人卻也不少。走了幾家旅館,都沒有合適的房間,不是只剩一間房。就是乾脆連一個房間都沒有,全員客滿,讓安長埔和秦若男感到十分無奈。

  「你們這兒生意也未免太好了吧?」安長埔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前台服務員指指立在一旁那個不大顯眼的小牌子:「那兒不是寫著呢麼,這三天縣裡頭搞了個大型的投資洽談會,呼啦啦的來了好多人。做大買賣的,做小生意的。你們要是沒提前訂房間,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怎麼辦?要不然開一個房間,你睡旅館,我睡車裡。」安長埔沒轍了,只好詢問秦若男的意思。

  沒等秦若男作出反應,前台服務員先樂了:「發揚紳士風度也不能這麼幹吶!我們這兒前院開放式的,晚上睡車裡,你的安全我們可保證不了啊!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別回頭找我們。」

  「再去別家看看吧。」秦若男不死心。

  看兩個人要走,旅店服務員倒也不挽留,畢竟在這個供不應求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擔心沒有房客。就這樣,兩個人又找了幾家大小賓館、旅店,情況大同小異,好不容易在一家看起來曾經輝煌過,現在卻有些蕭條的賓館那裡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他們這裡也只剩下一間房,好消息是,剩下的那一間,是一個套房。

  「雖然價格貴了一點點,但是如果你們開兩間房的話,費用也差不多,況且現在也沒有兩間空房,這個套房把中間的房門一關,裡屋和外屋那就和兩個房間沒有一點兒區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家賓館的服務員已經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疲態,但是態度倒還算是周到。

  秦若男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看看賓館大廳牆上的掛鐘,意識到時間的確不早了,可是這一間套房,始終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要不然,剛才不是有兩家旅店都各有一間房麼,咱們分頭住,這樣你看可以麼?」她徵求安長埔的意見。

  安長埔當然不會提出什麼異議,兩個人又連忙開車返了回去,得到的結果竟然是那原本空閒的兩間客房,都已經有人入住了。

  「剛才你們不抓緊時間,現在房間這麼緊俏,哪有閒工夫考慮來考慮去的!」之前接待過他們倆的服務員在又見到他們之後,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實事求是的丟出一句風涼話來。

  「你來拿主意吧!」重新坐回車上,安長埔把決定權交給了秦若男。

  秦若男輕輕咬著嘴唇,皺眉想了一下,也不敢再浪費時間去糾結,誰也沒想到他們查案的時候居然會趕的這麼巧,再耽擱下去,搞不好他們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算了,趕緊去看看套房還有沒有吧!」秦若男把心一橫,終於做出了決定。

  好在這一次沒有讓他們撲個空,那間套房還在。

  「你要不放心,晚上搬沙發把門堵上。」

  坐在套房外間的單人床上,安長埔看著一臉嚴肅,渾身緊繃的秦若男,忍不住笑了,之前面對姚昌那種凶惡的對象她都沒有皺一皺眉頭,現在不過是將就將就,解決一下住宿問題,沒辦法的辦法,她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讓安長埔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面對他的玩笑話,秦若男居然真的到門邊去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沒用,門是朝你這邊開的。」

  安長埔的笑容裡瞬間多了幾絲無奈,他只好舉起自己的雙手,對秦若男說:「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拿手銬把我鎖床頭上,鑰匙你拿著!」

  他這麼一說,秦若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抿著嘴搖搖頭,丟下一句「早點休息」就閃進內間,關上了房門。

  安長埔伸了個懶腰,肚子裡傳來咕嚕嚕的一聲飢鳴,他看了看表,發覺他們兩個為了找個落腳的住處,竟然耽誤了那麼多的時間,到現在連晚餐都還沒有解決,眼看著時間不早,這個時候出去外面也未必幾家飯店還開著,不如別驚動秦若男,自己出去看看能不能買到什麼吃的東西再說。

  於是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摸了房卡放進口袋,就出了門。

  t縣的夜還是很安靜的,安長埔輾轉走了幾條街,才找到一家正準備關門的小超市,從裡面買了兩碗泡麵和一些火腿腸、豆腐乾之類小吃。

  回到賓館,出去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再轉回來,賓館樓裡濃重的煙味就顯得更加明顯,安長埔心裡暗暗慶幸,雖然和自己一起出來辦案的是秦若男這麼個姑娘,但是這個姑娘在生活方面還算是比較粗枝大葉一點,如果遇到那種挑三揀四的嬌嬌女,對這個瀰散著煙味,並且很潮濕的賓館無法接受,那今天晚上的住宿就真的要感到頭痛了。

  回到房間,插卡進門,屋裡頭靜悄悄的。

  難道折騰了一天太辛苦,所以關起門來就睡著了?安長埔站在門邊,一手提著塑料袋,一手舉在門邊,猶豫著到底是敲敲門叫秦若男起來吃點東西,還是別打擾她的休息。

  「我沒有多餘的錢可以給你,你不要找我!」

  秦若男的聲音忽然從門板的那一邊響了起來。

  安長埔一愣,看來她沒睡,這是和誰講話呢?怎麼語氣這麼難聽。

  「你都多大了!怎麼還那麼不懂事!你是討債鬼投胎的麼?我不欠你的!」秦若男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繼而猛的高了八度,「我警告你不許再去給她添麻煩!你要是敢??喂?喂?」

  門內的聲音戛然而止,安長埔還來不及收回手從門邊走開,門就忽然被從裡面推開,如果不是他反應快,躲閃及時,搞不好鼻子都要被撞扁了。

  秦若男陰沉著臉從內間推門出來,一眼看到安長埔站在門邊,表情頓是尷尬起來。

  「我出去買了點方便麵之類的,剛回來,正想叫你出來一起吃呢!」安長埔對秦若男露出笑容,好像沒有聽到剛才從她房間裡傳出來的那一聲怒喝一樣。

  相比之下秦若男就沒有那麼泰然自若了,她臉色難看的越過安長埔,到門邊的小茶几上拿過自己那幾樣簡單的洗漱用品,轉身走回內間。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她從門縫裡對安長埔說,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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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斂財

  這一夜,兩個人一個在內間,一個在外間,中間隔著一堵牆和一扇門,安安靜靜,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安長埔就率先起床,穿戴整齊,以免秦若男因為尷尬,不方便從內間出來。

  秦若男聽到外間的響動,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兩隻眼睛的下放黑眼圈濃重,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受到了很大影響。

  或許在安長埔看來,這是一夜沒有休息好的表現,而秦若男自己心裡卻很清楚,她其實已經整整兩個晚上都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起來啦?」安長埔看出秦若男沒精打采,他假裝沒有察覺,若無其事的對她說,「昨天晚上出去買方便麵的時候發現這家賓館附近有個早點鋪子,現在時間還早,咱們一會兒先去那兒吃點東西,然後再按照昨天的計畫,繼續去走訪排查!」

  說完,他稍作停頓,不等秦若男回應,又加上一句:「你可別說不餓,從昨天午飯後到現在,你可什麼都沒吃!」

  秦若男不語,倒也沒有拒絕,隔了一夜,她看上去比前一天更加顯得疲憊,彷彿臉開口的力氣都懶得拿出來。

  二人收拾好簡單的隨身物品,到大廳去辦理了退房手續,按照安長埔的計畫先到一旁的早點鋪子去叫了點清粥小菜之類的東西果腹。

  早餐端上來,秦若男這回一反之前的胃口索然,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我估摸著你也該餓了,再說不餓,那可就真的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得了厭食症了!」安長埔拿她開了句玩笑。

  秦若男嚥下嘴裡的粥,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角:「人是鐵飯是鋼,案子還沒破之前。我不能倒下。」

  「有這種覺悟是好的,人就得有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甭管誰給你添了多大的堵,先得自己學著看開。只要你自己問心無愧,旁人的無理要求直接無視就好了!」安長埔若有所指。

  秦若男聽出了端倪,臉色一變,戒備的瞪著安長埔,不悅的問:「你昨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偷聽我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安長埔一臉無辜的豎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對太陽發誓,我可沒有想要偷聽你打電話的意思。要是很怕被人聽到,以後就適當學會控制自己的音量,否則根本不需要誰有心偷聽。光明正大的就能夠聽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秦若男聞言,血液頓時湧了上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多嘴打聽一句,你願意回答就回答。不願意回答就當我沒問過。昨天晚上是誰把你惹得那麼大火氣啊?」安長埔好奇而又小心翼翼的問,雖然和秦若男共事的時間與重案組裡的其他人相比而言算不上很久,但是這段日子的朝夕相處,他倒也覺得這個姑娘除了偶爾略顯急躁,衝勁兒不輸男人之外,其他方面倒還算豁達。尤其在工作期間,絕對算得上心無旁騖,可是昨晚她不自覺拔高的聲調和怒氣衝衝的語氣。以及今天早上沒精打采的狀態,都是前所未見的。

  秦若男聽了,沒有開口,沉默的垂著眼皮。

  安長埔見狀,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追問那個問題。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昨天在t縣公安局聽了不少你在b市時候的工作成績,明明在那邊已經很有起色了。怎麼會突然要求調轉到c市來呢?到了這邊很多事情都等於要從零開始,不覺得心疼麼?」

  「沒什麼可心疼的,我就是想換換環境。」秦若男語氣很平淡,沒有夾雜太多的情緒。

  然而結合她一貫的個性,她越是這樣,安長埔就越是覺得她在刻意的壓抑、隱藏。

  「其實如果你不願意講,我一句都不會再多問。」他認認真真的對秦若男說,「我就是覺得,一個人心裡能夠承受的重量始終有限,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應該給自己減減負,我這麼講可能有些交淺言深,假如你有什麼苦惱,並且信得過我,我隨時給你當聽眾,假如你不說,我也替你高興,至少說明你遇到的煩惱還在心理承受範圍內。」

  秦若男沒有吭聲,安長埔自說自話了半天也有些無趣,兩個人安靜的吃著早餐。

  「是我弟弟。」快要吃完的時候,秦若男忽然放下手裡的湯匙,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的開了口,「昨晚給我打電話的是我弟弟。」

  「想你要錢?你弟弟多大了?」

  「21歲。對了??你的銀行卡有沒有帶在身上?可不可以先借我一點錢?」秦若男難為情的開了口,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安長埔,「我回到c市就立刻還給你!」

  「銀行卡我帶著呢,錢也可以借給你,但是你不覺得這樣太縱容他了麼?」安長埔想起程峰和自己在b市工作的同學都曾經向自己提到過的秦若男的家庭情況,結合前一天晚上親耳聽到的秦若男對她弟弟說的話,不難猜出事情的大致情況。

  秦若男嘆了口氣,除了無奈之外多少也有一些認命的意味,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不懂,也不可能懂。」

  安長埔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空談的大道理他說起來一點也不費力,但是事實上,的確好像秦若男說的一樣,他不懂她的生活狀況,自己的家境雖然談不上富足,但是至少衣食無憂,祥和安逸,比起秦若男的境況顯得優越許多,沒有那種設身處地的體會,他的確沒有辦法真正懂得她的難處。

  於是這個話題到了這裡不得不戛然而止,兩個人吃完早餐,重新開始按照名單上剩下的幾個人居住位置,對他們逐個進行排查。

  好在和魯民相過親的男人年紀大多已經是六十歲以下,絕大多數都是離退休人士,或者是個體經營的小商戶,這讓白天的走訪比預想的順利許多,沒有撲空過。

  在安長埔和秦若男的默契配合之下,兩個人巧妙的迴避了魯民已經遇害身亡的事實,以及他的真實性別,在沒有給對方帶來太大心理負擔的情況下大致的瞭解了每個人與魯民的交往情況。

  待到走訪完八位身份已知的相親對象,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兩個人到t縣公安局去詢問那名用假名字登記的人調查情況,順便對已經走訪過的8個人進行一下歸納總結。

  8個男人,年紀比魯民的實際年齡都大上10歲左右,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相親對象年紀比魯民足足大了二十歲,已經七十歲出頭。

  為什麼魯民偏偏挑了這麼多年紀普遍比自己大許多的男人見面,事到如今自然不可能有機會去詢問他本人,只能從魯民自身的情況進行推測,覺得他有可能是抓住了對方年紀較大,會對他的容貌等格外滿意,因此更加包容慇勤,也比較不容易露出馬腳。

  這八個人裡面,有一個人,安長埔和秦若男並沒有見到其本人,只見到了那個人的弟弟。

  他們與相親者本人通了電話,得知他正在外地為自己的店舖進貨,一兩天之內趕不回來,對於「魯冰」這個人,對方也幾乎快沒有印象,經過提示才記起自己曾經在幾個月前和這麼一個人相過親。

  「我哥那陣子相過的老伴兒人選還挺多的,估計你們要不是拿著照片過來的,我也未必能立刻想起來哪個叫魯冰。」這位相親者的弟弟對安長埔和秦若男說,「這個女的我有點印象,是因為那陣子我哥相親也見了不少人,但是對方的條件普遍都不怎麼樣,結果隨便找了個婚介所登了個記,沒想到還真給介紹了一個,我和我老婆還挺好奇的偷偷跟著去看了一眼,一看那女的長得還不錯,覺得這回沒準兒能成,結果我哥見了她兩次面,回來就跟我們說以後這個人不見了。」

  「他有說為什麼嗎?」

  「我哥說覺得那個女的挺會賣弄風情的,感覺人太輕佻了,不穩重,不是個能一起過日子的人。」相親者的弟弟有些難為情的說,「不瞞你們說,我之前的大嫂,就是因為外遇,和情人私奔跑了,把我大哥給打擊的多少年都沒緩過來,好不容易現在看開了,肯定不會再想找個讓人沒安全感的女人。」

  這八名和魯民見過面的相親者,與魯民打交道的次數或多或少,除了那一位少數派是主動放棄了魯民之外,其餘的七名男性裡有幾個人與魯民只見了一次面,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如願約到「佳人」。

  而在走訪調查,對這些男人的情況有所瞭解之後,秦若男很快就發現,凡是與魯民見面次數較多的,往往都是家境比較殷實的,每次與魯民見面,在她身上都有所花銷,少則吃一頓飯,買點化妝品之類的小玩意兒,多的甚至為他購買過金銀首飾,衣裙鞋子。

  很顯然,魯民在選擇相親對象的時候,並不像和他見面的男人們一樣「以貌取人」,他所選擇的,是捨得在他身上「投資」的大方男人。

  他在利用相親,變相的為自己斂財。

  可是,難道他跑去做了一半變性手術,為的就是冒充女人到處詐騙錢財麼?這一個疑問依然深深的印在兩名刑警的心裡。

  與此同時,另外的那一名用假名字在婚介所登記的男人,他會是誰,隱瞞身份的原因又會是什麼呢?

  [感謝卓爾法師和卓爾法師之子的粉紅票!鞠躬致謝!各位親如果有下個月的保底粉紅,2月份的時候請不吝投給小莫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6
第五十八章避走他鄉

  關於那名用假名字登記的徵婚對象,小衛也不負所托的查到了對方的真實姓名,根據資料顯示,那名徵婚人本名叫做謝樂明,今年58歲,家住在t縣所屬的某鄉,在與魯民相過親的男人裡面,這個謝樂明年紀算是比較輕的,他所居住的某鄉離t縣縣區中心也比較近,拿到關於他的住址資料之後,安長埔和秦若男沒有再多耽擱,立刻驅車趕了過去,如果抓緊時間的話,他們很有希望盡快完成工作,當晚趕回c市。

  開車去謝樂明家的途中路過了一家儲蓄所,安長埔把車速降了下來,問坐在旁邊的秦若男:「你如果需要匯錢過去,咱就在這兒停一下!」

  秦若男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儘管一臉的掙扎,終於還是說:「不用停,接著開,先半正經事要緊。」

  安長埔見她這麼說,一踩油門,車速重新加快,朝謝樂明家所在的某鄉方向駛去。

  從t縣開車去某鄉,路途一共只用了十幾分鐘,到了當地一路詢問著摸過去,結果撲了個空。

  謝樂明家的房子看起來很氣派,是一棟看上去年頭還很新的二層小樓,院子門口是兩扇對開的紅漆鐵柵欄門,上門還有雙龍戲珠的圖案,院子裡乾乾淨淨的鋪著水泥地磚,沒有種花草也沒有養動物。

  門沒有鎖,安長埔走進院子裡,到房門前去敲了半天的門,屋子裡始終沒有人應門,他身手拉了拉房門,發現鎖的很緊。

  「你們找老謝啊?」安長埔進去敲門的功夫,秦若男就在謝樂明家門口站著等,沒一會兒就引來了兩個坐在附近樹蔭底下下象棋老人的注意。

  秦若男看了看兩人,都是六十歲上下的樣子。一個頭頂戴著一頂遮太陽的漁夫帽,另一個裡面穿著白色短袖汗衫,薄外套披在肩頭,兩個人中間用小板凳架起了一個顏色黑乎乎的木頭棋盤,屁股底下坐著小板凳,看樣子就是這附近的居民,並且年紀與謝樂明相仿,應該平時與他相識,甚至相熟的人。

  「對呀,我們是來找謝樂明的。他不在麼?」秦若男客客氣氣的湊過去。

  「你們是哪兒的?來找老謝幹什麼?」頭戴漁夫帽的老人上下打量了秦若男一遍,開口問道。

  他的話剛一出口,就被披外套的同伴瞪了一眼。手拿一枚象棋篤篤的敲了敲棋盤:「你說你這個人!說你什麼來著!人家的事情,不關你的事你就別東打聽西打聽的!人家找老謝又不是找你!你問那麼多干啥!」

  他說完,把臉轉向秦若男:「老謝去他兒子家住啦!一年半載的估計都不會回來住!你們要是著急找他呀,就去他兒子家找吧!」

  「那也沒準兒,你們要是不著急就乾脆等個十天半個月再過來!沒準兒那會兒他就又回來了!」漁夫帽嘿嘿一笑。前半句是對秦若男說,後半句則是對同伴說的,「我就不信老謝能在兒子家住那麼久!上次他不是去了不到三天就跑回來了!」

  「那可不一樣,你是沒看到他這一次走的時候那個架勢,好傢伙,大包小包的。一看就不是三天兩頭能回來的,估計要麼是身體出狀況了,要麼是兒子思想工作終於給做通。那倔老頭兒同意去市裡了!」披外套的老人堅持自己的觀點。

  他們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安長埔也確定房子裡沒有人,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看秦若男在兩個老頭兒面前聽著他們說話,便過來看看情況。秦若男把謝樂明已經去了兒子家的事轉述了給他。

  「走了多久了?他人既然去了兒子家,怎麼家裡大門都不鎖啊?」安長埔閒話家常一樣的問兩個老人。

  漁夫帽隔著帽子撓了撓留著花白一頭短髮的後腦勺。翻著眼皮想了想,說:「喲,別說啊,這一晃兒,老謝走了可有半個月了!嘿!這老頭兒,這次還真挺能堅持!」

  披外套的那一位性格比漁夫帽要沉穩一些,一邊回應著他,一邊還不忘告訴安長埔:「可不是麼,得有小二十天了,老謝從來都不鎖大門,反正這附近生人少,大夥兒都知根知底的,也沒啥可擔心的,這回他走,家裡的東西也拾掇的差不多了,一個空房子而已,鎖不鎖都沒啥區別麼。」

  秦若男回頭看看院子裡謝樂明的那棟二層小樓,白晃晃的瓷磚牆體在午後的陽光照射下,反射著光澤,晃的人幾乎有些睜不開眼來,在它的映襯下,周圍的房子就有些灰頭土臉的不入眼了,不但都是些只有一層的平房,就連外牆也都是磚色,至多是刷了塗料的。

  「他們家房子在這附近還真是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她說,「這麼好的房子怎麼捨得空放在這裡不住呢?」

  漁夫帽一聽這話樂了,他原本就愛說話,聽了秦若男的話,立刻不假思索的做出了回應:「你這姑娘怎麼就不懂什麼叫一山還望一山高呢!在這一片兒地方看著他房子好像是挺好的了,可是那再好,還能好過市裡頭的樓房啊?」

  「這位大爺話說的可確實在理兒!」安長埔趁機接過話題,先肯定了漁夫帽的觀點,然後才問,「這房子應該蓋了沒多久吧?翻蓋了新房沒多久就又搬去城裡住,謝大爺這生活條件可真不錯!」

  「那是啊,人家兒子有出息啊,大學畢業在城市裡頭找了個體體面面的工作,能賺錢,又孝順,倒也不妄費他爹又當爸又當媽的把他給拉扯大!這房子啊,是去年才重新蓋好的!要不是老謝頭兒性子太拗,以前死活都不肯去市裡住,人家孩子也犯不著花這麼老些錢去翻修房子,好讓他住舒坦點兒!」

  披外套的老人似乎覺得漁夫帽話有些太多,身手扯了他一把,略為多了幾分戒備的開口問安長埔和秦若男:「你們倆是什麼人啊?找老謝有事兒?」

  「剛才你還讓我少打聽別人家的事兒呢!你現在自己又問!」漁夫帽不明就裡。

  披外套的老人沒理他,眼睛一直在安長埔和秦若男中間看來看去。

  對於這個問題,在到達這裡之前安長埔他們兩個就已經想出了一個可供隨機應變的答案。

  「你們知道謝大爺前陣子相的那個老伴兒吧?」安長埔笑眯眯的不答反問。

  漁夫帽和披外套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好像恍然大悟了一樣,臉上多了幾分曖昧的笑容。

  「你們是那女的家親戚?」漁夫帽問。

  「對,她是我表姨媽,我們從外地過來的,受家裡老人委託,讓我們來看看她,給她捎點東西,結果來了之後聽說她找了個老伴兒,所以我們就過來了。」秦若男順著漁夫帽的猜測,自然的接了下去。

  聽她這麼一說。別說漁夫帽,就連披外套的老人也再不疑有他,對安長埔和秦若男的身份和來意沒有了猜疑。

  「你表姨她前一陣子確實在這兒呆了一陣子!」披外套的老人在聽說眼前的這兩位年輕人是老謝「女朋友」的親戚之後。態度也親切了一些,「不過這陣子沒見了,我們還真不知道她有沒有和老謝一起去他兒子家。」

  「是這樣啊,那能把謝大爺兒子家的地址告訴我麼?我們過去看看。」

  「這個啊??」披外套的老人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還是終究不放心,「老謝兒子的地址我還真沒有,不過他臨走的時候給我留了個電話號碼,說有什麼急事的話,就打那個號碼找他,要不一會兒我給你號碼。你打電話問問他自己吧!」

  「那也行!」秦若男沒有討價還價,痛快的一口答應下來。

  她這樣的反應看在老人眼裡,似乎是一種可信任的表現。當下便起身回家去給他們抄號碼,留下漁夫帽有些無聊的一個人擺弄著面前的棋子。

  「大爺,我跟你打聽個事兒!」披外套的老人走遠了,安長埔忽然神秘兮兮的湊到漁夫帽跟前,蹲下身。「你也知道,我表姨她和你們這裡的謝樂明在一塊兒了。我們是女方親戚,你給我們交個實底,謝樂明對我表姨好不好?」

  漁夫帽一開始還被安長埔的態度搞得有點緊張,可等到聽完他的話,已經笑了,笑的有些曖昧,他拍拍安長埔的手背,對他說:「你們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老謝啊是個老實人,他老婆在世那會兒,他對人家別提多好了,後來老婆生病死了,就一個人拉扯兒子,這麼多年一直自己過,這老了老了,相老伴兒居然還遇到一個你表姨那種挺好看的女人,樂得心都要開花了!一說起來嘴都樂得快咧到耳根,怎麼可能對她不好!要我說啊你們倆也別不樂意,倒是你們表姨,長得雖然不至於象天仙一樣吧,但至少和老謝比那絕對沒得說,你們要是見著她了,也和她說一句,瞧得上老謝呢倆人就搭伴兒好好過日子,要是瞧不上他,也別吊著他,趁早結束,千萬別逗老謝玩兒,他人實在,玩不起!」

  「怎麼可能逗人家玩兒呢,她之前不是說在這裡呆過一陣子麼,人怎麼樣,我看大爺你也是個明眼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安長埔不當回事的笑了一下,順便裝模作樣的提魯民抱起不平來。

  漁夫帽也對他笑笑:「我就是那麼一說,人心這玩意兒隔著肚皮,誰能說得清楚啊,再說了,她在這兒也都是呆在老謝家裡面,平時偶爾在外面看到,也不聲不響的,感覺倒像是個挺內向的人,我們也沒和她打過交道。反正我就是那麼一說,要是倆人在一起過得好,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6
第五十九章隱於市

  「性格內向」這幾個字從漁夫帽嘴裡說出來,倒是讓兩個警察感到有些詫異,為了保險起見,安長埔特意找了個理由拿出魯民的那張藝術照給兩個老人過了一下目,結果兩個人都認定,照片上的人就是謝樂明的「女朋友」沒有錯。

  這樣一來,與謝樂明相親並且還被他帶到家裡來小住過的「女人」就確定是魯民本人了,至於為什麼之前那麼高調、張揚的一個人,在和謝樂明相處的過程中卻一反常態的變得低調內斂,這裡面的緣由,只能根據之前他的遭遇進行推測。

  到t縣相親,並且遇到謝樂明,這些都發生在他與柳雨祥打交道之後,在和柳雨祥打交道的過程中,他因為被識破身份,差一點惹了麻煩,還因此被哥哥魯軍教訓了一頓,或許是因為這一次經歷,讓他改變了行為模式,採用了更為安全穩妥的低調風格。

  除此之外,在利用餘下的時間和兩個老人閒聊的過程中,安長埔和秦若男也瞭解到,謝樂明以前是縣裡工廠的工人,後來廠子效益不好,就提前退休了,即便是現在,身體狀況一直很好,在同齡人裡可以說是身強體壯,平日裡除了喜歡喝酒之外,沒有其他的不良嗜好。

  雖然拿到了謝樂明兒子家的電話,但是秦若男覺得直接打電話給謝樂明本人是不妥當的,如果對方存心隱瞞,反而被動。

  於是他們先去了一趟本鄉的派出所,查了一下謝樂明兒子的戶口遷移問題,去的時候安長埔還有些擔心,怕謝樂明兒子的戶口如果一直沒有遷移過,始終留在原籍,這件事恐怕就會不大好辦,所幸事情並沒有那麼棘手。謝樂明的兒子早在兩年多之前就把戶口從本地遷走,遷到了c市裡。

  這樣一來倒是很好,讓接下來的調查變得方便了許多。

  既然是遷到c市去,那對於安長埔和秦若男來說正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管轄範圍內,他們立刻一邊驅車返回c市,一邊打電話回去,讓留在重案組手頭有空閒的人幫忙查一下謝樂明的兒子戶口遷入後,落在了哪裡。

  很快調查結果就出來了,幫忙查找落戶地址的田陽在電話那邊把其戶口當前所在的街道說給兩個人,兩人一回到c市地界。立刻開車到那個街道的轄區派出所去,沒費周折的從負責的片警那裡拿到了具體住址。

  「你還別說,謝樂明在老家的房子。雖然是在鄉里面,但是想要找到很容易,可是他搬到兒子家去住,別說普通人誰想要找他,就算是咱們。假如沒有他兒子的戶口遷來c市的有利條件,想要找到他,也得費一番功夫。」再怎麼說,拿到謝樂明現在的居住地址也還是轉了一個圈,安長埔不由的有些感慨。

  秦若男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認同的點了點頭:「所以才有人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謝樂明的兒子家住在一個兩三年前才建成的小區,小區從外面看起來很有氣派。復古的設計風格讓樓梯的顏色略偏暗沉,不過倒是遠遠的就讓那一片高聳的樓群在周圍其他居民小區中獨樹一幟,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謝樂明的兒子家住在這個小區其中一棟靠近小區景觀中心的高層住宅裡,樓層選擇在了頂樓,秦若男和安長埔到的時候。恰好有人從單元門裡走出來,他們兩個連按門鈴的程序都省略了。直接坐上電梯,直奔頂樓。

  敲了一會兒門,裡面沒有什麼動靜,秦若男看看安長埔,有些擔心他們在此撲個空,安長埔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急躁,再等一等。

  果然,又時輕時重的敲了兩分鐘,門裡面終於隱約傳來唏唏梭梭的腳步聲,拖鞋踢踢踏踏的由遠及近,門鏡裡面的光線忽然暗了一下,隔著門板好像能聽到人呼吸的聲音。

  「找誰?」一個洪亮但是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聲音略微有些發悶,似乎問話的人此刻正趴在門板上。

  「這是謝家麼?」安長埔問。

  「啊,是,你們找誰?」

  秦若男掏出警官證,把證件上的那枚警徽舉在門鏡前面,以便門內的人能夠看得清楚:「你是謝樂明吧?我們是c市公安局重案組的警察,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門裡面忽然之間就沒了動靜,隔了很久,久到秦若男幾次想要再抬手去敲門,那扇咖啡色的防盜門終於喀噠一聲從裡面被打開了。門慢慢的敞開,從一條小縫逐漸開大,門裡面的地面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板,一個頭髮花白,卻紅光滿面的高個子老人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門外的兩個人一聲不吭,除了他之外,家裡並沒有其他人在。

  「你就是謝樂明吧?」儘管眼前的場面幾乎可以毫無疑問的確認對方的身份,但秦若男依舊一板一眼的在被房子主人邀請進門之前先對其身份進行一下確認。

  謝樂明默默的點了點頭,自己朝門邊讓出幾步,身手一指屋裡:「你們進來吧!」

  安長埔和秦若男換鞋進屋,穿上謝樂明遞過來的拖鞋,進了屋才看到,原來這個位於頂樓的房子就好像時下很多樓盤都會做的那樣,買頂樓的同時還附贈一個平頂閣樓,一個旋轉樓梯直通樓上,下面是一室一廳,一衛一廚的格局,一盞長長的裝飾吊燈從閣樓的棚頂順著旋轉樓梯的中心位置垂下來。

  秦若男他們打量著屋子裡的裝修,謝樂明卻沒有把他們讓到客廳裡去的意思,他愣愣的看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又不確定的問:「你們是來找我的?」

  「對。」安長埔點點頭。

  「那??你們跟我上來坐吧!」謝樂明又猶豫了一下,抬手朝樓上指了指,自己先轉身一步一步慢慢的朝樓上挪去。

  安長埔和秦若男跟在他身後,隨他一起上到閣樓上,一上來才發現,樓上的風格於樓下可謂是大相逕庭,相比之下沒有樓下那麼強烈的時尚感,裝修色澤和風格卻顯得柔和溫暖許多,東西有些凌亂,卻一看就知道是年紀大的人生活的空間。

  樓上是兩室一衛的格局,一上樓梯拐進小走廊,在走廊的一側還有一扇小門通往頂樓的平台,秦若男從小門旁邊經過的時候,停下腳步朝外面的天台望瞭望,發現天台上面搭著涼棚,地上還擺放著大大小小好多花盆,花盆裡有的只是黑土,有的是一些還看不出形狀的小苗,還有一些看上去應該是買回來養的成品盆栽。

  在天台的邊緣處,還妥善的銲接了半人多高的護欄。

  「天台收拾的可真不錯!」秦若男發自肺腑的感慨道,這個不算大的小天台,著實讓她看著心裡喜歡,一想到那種陽光燦爛,可以坐在上面曬曬太陽,懶洋洋的看著天上的雲慢慢飄走的愜意,她的心底就多了幾分遙不可及的嚮往。

  謝樂明朝天台上看看,紅彤彤的臉膛上多了幾分喜悅,那表情並不明顯,但還是能讓人看得出來:「是我兒子給我弄的!說怕我沒意思,所以買了好些花花草草的,還有種子,讓我自己沒事兒伺弄著玩兒。」

  「謝大爺平時自己住在樓上?」安長埔跟在謝樂明身後,隨他走進兩個房間其中一個被當作客廳的那一間,見裡面沙發、電視,一應俱全。

  包括一些明顯有些年頭的舊物,例如一對兒被把玩的又光又亮的鋼質健身球,一個已經黑乎乎的幾乎很難辨別出原本顏色的膠皮握力器,一把紙色發黃的大摺扇,一個已經有些缺口兒的搪瓷水杯,等等等等。

  謝樂明讓他們倆坐在沙發上,自己則站在一旁,聽安長埔這麼問,好像才回過神來一樣,連忙說:「啊,是啊,我年紀大了,自己住上面也安靜,我兒子年輕,他住下面上班下班或者有朋友來家裡也不影響我。」

  嘴上的話才剛剛說完,他的眼神就有慢慢的散開了,整個人好像魂不守舍一樣的站在沙發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兩隻關節粗大的大手不自覺的摩挲著自己的兩側衣襟。

  謝樂明長得挺樸實,眉毛濃密,兩隻眼睛原本就是單眼皮,上了年紀之後眼角微微有些耷拉,臉上深深淺淺的皺紋倒是不少,從氣色上看,倒應該是個身子骨不錯的人。

  可是就是這麼個人,他在安長埔和秦若男的面前走神的速度和頻率如此之高,讓人很難不認為他現在正處於六神無主,心煩意亂的狀態下。

  「謝大爺,你有心事?」秦若男試探的問了一句。

  謝樂明起初沒有反應,慢了兩秒才意識到秦若男在和自己講話,連忙使勁兒搖了搖頭:「沒有心事!我沒有心事。」

  這樣的反映無異於欲蓋彌彰,即便原本秦若男只是隨口一問,經他這麼一回答,也會讓人更加鑑定了原本的揣測。

  「謝大爺你坐啊!」安長埔明知道他有心事,卻沒有追問,起身拉僵硬的站在一旁的謝樂明坐下,自己則踱到一旁的牆壁前,看著上面滿滿騰騰貼著的照片,「喲!這麼多照片啊!都是在老家那邊拍的吧?」

  [感謝伽羅雪兒的粉紅票!有2月份粉紅票的親,小莫在這裡提前預約一下喲!多謝麼麼噠!]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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