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偵情檔案三之深度罪惡 作者:莫伊萊(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6 21:20: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4 83261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7
第六十章毆打事件

  他這麼一說,秦若男才注意到,在這個小客廳的一面牆上,被裝飾成了一面「照片牆」,大大小小的照片被貼滿了幾乎一整面牆壁,她也跟著起身到照片牆的跟前。

  謝樂明嘴上應著,一臉惶惶然的跟了過來,站在他們身後,眼睛沒有看照片,而是看著面前這兩個年輕警察的後腦勺,好像試圖從他們的後腦勺上讀取到什麼樣的信息一樣。

  安長埔好像沒有急著開口對謝樂明說什麼,只是饒有興致的慢悠悠的欣賞著牆上的照片,秦若男也大致的瀏覽了一遍,發現的確都是一些謝樂明在老家的時候拍的照片,其中的絕大多數是在那棟兩層小樓建起來之前拍的,謝樂明家原本的房子十分破舊,看上去不像是個家境殷實的人家。

  「這是翻蓋前的老房子?」秦若男扭頭問謝樂明。

  謝樂明連忙點頭,用一種近乎於惶恐的殷切態度回答說:「是!是!新房子才翻蓋了兩年多,以前家裡條件困難,供完孩子唸書之後也不剩什麼了,這兩年孩子工作也穩定下來了,條件也好了,怕我住著不舒服,給我翻蓋了個新房,別看房子挺好看的戳在那裡,就是個空殼,裡面的家當還是要什麼沒什麼。我兒子也才站穩腳,還沒娶媳婦呢,自己顧自己都困難,顧不了我老頭子那麼多。」

  他的話換來了秦若男狐疑的一瞥,不明白為什麼謝樂明要無緣無故的在這裡吐苦水哭窮,之前剛進門那會兒,說起兒子他還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怎麼現在話裡話外都流露出兒子靠不住的味道呢?

  謝樂明閃躲著秦若男疑惑的目光,東看看,西看看。就是不與她對視。

  安長埔對身邊兩個人的對話只是不經意般的撇了幾眼,然後依舊悠哉悠哉的欣賞著那些照片,就連秦若男瞧瞧的戳了他腰間一下也好像沒有察覺一樣。

  「謝大爺,你可夠時尚的啦!這年頭兒就流行佈置這種照片牆!」安長埔看了一圈,頭也不回的誇讚起謝樂明來。

  謝樂明沒有因為他的稱讚而流露出多少喜悅,臉上的表情只是比之前稍微鬆弛了一點,向前挪了兩步,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其中一張他自己站在沒有翻蓋前老房子門前照的照片:「我這個年歲的人,哪知道什麼時尚不時尚的,這都是我兒子給弄的。說是這樣一來,隨時隨地都能看到以前的場景,就不會因為人生地不熟的總想老家了!」

  「還真是。雖然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但是故土難離,冷不丁從一個住了那麼多年的地方離開,到陌生的地方去。再加上這年頭住在樓裡面防盜門一關,誰也不理誰,誰也不認識誰,那種滋味還真是不好受!」安長埔嘆了口氣,對謝樂明的處境和感受都十分的感同身受。

  謝樂明聽了他的話,立刻使勁兒點點頭。連聲答應著:「可不是!可不是!我原本在老家還有點熟人,沒事可以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現在這一下子。住在樓裡面,反倒成了籠子裡面的鳥了!除了看電視,就只能去弄弄那幾個花盆,到天台上放放風。」

  「那還真是夠憋屈的!」安長埔同情的看了看謝樂明,「想回老家去住麼?」

  「不想!」謝樂明說了那麼多懷唸過去生活的話。本以為他會對自己在老家的房子和生活表現的更眷戀,沒想到聽了安長埔的問題他忽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斬釘截鐵的回答說,「還是這市裡好!我不想回去。」

  秦若男懷疑的看著謝樂明,安長埔卻彷彿沒有聽出對方幾次三番前後矛盾的「吃了吐」一樣,繼續饒有興致的看照片。

  「哎喲,這樣的小三輪車,以前我爺爺也有一輛差不多的!我小時候他總是騎著小三輪兒接我上下學。」安長埔發現新大陸一樣的指著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是謝樂明站在自己家的院子裡,在他身後能看到一輛藍色油漆已經有些斑駁的小三輪停放在院子裡。

  「我也騎著它接送過我兒子,他那會兒上中學,學校離家遠,平時住校,放假開學東西多的時候,我就騎著車接送他!」說起兒子的時候,謝樂明的臉上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神采,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安長埔也仍舊笑模笑樣,好像已經忘了自己來的任務是什麼,專心致志的與謝樂明聊起家常來:「可不是!有這麼個小三輪,真的是挺方便的!謝大爺有沒有讓你兒子把小車給你也一起帶過來呀?這要是帶來了,平時去菜市場買點菜什麼的,多方便!以後兒子結婚了有小孩,幫忙去幼兒園接一下孫子不也很好麼!」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手在那張照片上輕輕指了一下,然後熱情的攬著謝樂明的肩頭,拉他到小沙發上坐下。

  秦若男經他悄悄的這麼一指,又看他拉了謝樂明走開,立刻明白過來,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迅速的在謝樂明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把牆上那張有小三輪的照片拍了下來。

  這些謝樂明在安長埔的遮擋下,並沒有注意到,被問起小三輪,他的表情又難看了一點,草草的回答說:「沒帶來,在老家的時候就丟了。」

  一個小三輪,尤其是一個騎了多年連油漆都脫落許多的小三輪,如果說價值,自然是不值什麼錢的,但是一提起它,謝樂明的情緒竟然能受到這麼明顯的影響,那種瞬間而來的不悅,把之前因為兒子而閃爍的驕傲都變得黯淡了。

  安長埔彷彿沒有留意到謝樂明情緒的變化,忽然拋開那些家常,問:「謝大爺,你都沒好奇過我們是為什麼來找你的麼?怎麼這麼半天,我忘了說,你都沒問過一句啊!」

  「我??」被安長埔這麼忽然一問,謝樂明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一時之間有點口急起來,「我沒有好奇,不對,我是說我沒有不好奇!你們是警察,你們不說我不敢問!」

  「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人民警察為人民,我們是警察,謝大爺你是人民,哪有人民怕警察的道理,只有犯罪分子才需要怕警察!」安長埔笑著說。

  儘管他笑容可掬,態度親切,他的話還是讓謝樂明猛的打了個寒顫,把頭一低,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秦若男此刻已經拍好了照片,收好手機,在一旁默默的注視著謝樂明,觀察著他情緒的變化。

  謝樂明這麼沉默著,安長埔也沒有再開口,三個人都安安靜靜的,房間裡好像正在進行著一場保持安靜的競賽。

  過了短短不到一分鐘,謝樂明就先認輸打破了沉默,他又恢復了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努力讓自己的笑容不顯得那麼心事重重:「那,兩位今天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對,」聽他開了口,安長埔才不緊不慢的回答,「我們來是想要問問你,你認不認識魯民這個人。」

  聽到安長埔沒有說「魯冰」,而是直接說出了魯民的本名,秦若男有些緊張的盯著謝樂明,現在她很清楚的看出了安長埔的戰術,他是先讓謝樂明從緊張狀態中放鬆下來,然後再突如其來的讓他感到緊張,在對方已經神經緊繃的時候,幾乎是打賭一樣的直接用魯民本名來詢問,以便從謝樂明的反應中看出端倪。

  不得不承認,安長埔的這種方式,很大膽,卻又極富耐心,要能夠按下性子來兜著圈子讓謝樂明先放鬆,在這種時而緊張時而放鬆的情緒反覆中,人想要做到嚴格的自我控制是很難的事情,尤其對於謝樂明這麼一個或許有些倔強但是畢竟年紀較長的普通退休工人而言。

  而謝樂明若與魯民發生過衝突矛盾,並且嚴重到威脅了魯民的生命安全,自然不難識破他的真實性別,這樣一來,他便不大可能對魯民的本名毫無認知。

  謝樂明聽到「魯民」這個名字從安長埔的嘴裡說出來之後,臉色頓時陰沉了許多,他不假思索的把頭一搖,斬釘截鐵的說:「我不認識這個人!」

  「你確定不認識麼?」秦若男向前湊了幾步,沒有坐下,站在離謝樂明不遠的地方低頭俯視著他。

  正常來講,謝樂明的年紀也將近六十歲,比她和安長埔足足大出三十多年,如果不必要,她也不想給一個這樣的長輩施壓,可是從方才進門之後一直到現在,謝樂明的表現都透著種種可疑,說起話來也遮遮掩掩,這沒有辦法不令人生疑。

  「我確定。」謝樂明抬頭瞥了一眼秦若男,似乎感受到了壓力,很快的移開目光,低著頭回答。

  「要不然我拿照片出來給你看看吧!」秦若男不理會他的拒絕,作勢要套照片出來,「剛才忘了說,這個魯民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魯冰,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更熟悉一些?」

  「你別拿照片!我不想看到那個人的照片!」謝樂明猛地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阻止了秦若男的下一個動作,還未等兩個人對他的態度作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他自己卻忽然之間頹然的重新跌坐回沙發上,兩隻手摀住臉,再也無法抑制的哭了起來,「你們把我抓走吧!把他打傷的人是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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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7
第六十一章騙財騙情

  謝樂明突然一哭,倒讓安長埔和秦若男有些手足無措,原本他們只是想試探他對魯民的反應,沒曾想他在壓抑了一會兒之後居然忽然就痛哭起來,並且嘴裡說著關於「打傷」的事情,這也是讓人始料未及的。

  雖然對他口中所說打傷魯民的事情很好奇,考慮到謝樂明的年紀,秦若男沒有忍心開口逼問,安長埔似乎也是一樣的想法,兩個人看著謝樂明一個人嗚咽,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你們帶我走吧!」謝樂明哭了一會兒,情緒趨向於平穩,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大哭有些丟臉,連忙用兩隻手掌用力的抹去臉上的眼淚,兩腕併攏朝安長埔伸過去,等著戴手銬。

  安長埔輕輕的把他的手腕按下去:「謝大爺,你別激動,咱們先把話說清楚。」

  「還有啥好說的,你們兜了這麼半天的圈子,不就是沖這事兒來的麼!也別和我玩兒那種貓抓耗子,別折磨我了,趕緊把我帶走吧!人是我打的,我也不想抵賴了!藏著掖著感覺太難受!我就求你們千萬別聲張,要是傳出去,我怕我兒子以後不好做人!」謝樂明依舊有很重的心理負擔,根本沒有辦法聽進去安長埔的話,執意要讓安長埔和秦若男帶自己走。

  安長埔和秦若男試圖和他進一步溝通,可是他就是什麼都不肯說,堅持說自己既然傷了人,警察都找上門了,不相抵賴,只求不要繼續在這裡耽擱,免得兒子下班回來撞見了難看。

  「那假如我們把你帶走,再通知你兒子,他不是照樣會知道麼?有什麼區別?」秦若男沒有辦法理解謝樂明執拗的原因。

  謝樂明嘆了一口氣。回答道:「當然不一樣了,事後知道總好過眼睜睜的看著啊!我做了那麼丟人現眼的事情,要不是還沒看到兒子娶媳婦,沒看到我未來的小孫子,我都沒臉活下去!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讓我兒子因為我丟一點兒臉!」

  秦若男還想再規勸他幾句,被安長埔攔住了。

  「行,既然謝大爺有這樣的覺悟,那就跟我們去公安局走一趟吧!」他對謝樂明說,顯然是因為謝樂明的態度而改變了主意。

  「這??」秦若男沒想到他忽然之間改變了主意。

  「不管怎麼樣。帶回局裡詢問調查也是很正常的,符合工作程序。」安長埔知道秦若男想要對自己說什麼,像是對她說。也像是在對謝樂明說。

  謝樂明一聽要帶自己去公安局,先是有些難過,繼而卻又流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任何牴觸情緒。垂頭喪氣的和安長埔他們下樓,準備出門。

  「我用不用帶些洗漱用品,換洗衣服?這樣萬一拘留了,也不用讓我兒子再去送!」他臨出門的事後,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一臉憂愁的看著安長埔。

  「既然你這麼在乎你兒子,怕他擔心,那就留個字條吧。就說以前的老同事,被拉去喝酒,或者你要是能找到更合適的理由就更好。」安長埔看著謝樂明的神情,笑了,幫他從客廳裡的便簽紙上撕下一頁。順便拿了支筆遞過去。

  謝樂明好像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安長埔讓自己用這樣的理由來留字條,在他的理解裡。自己這一次去公安局就是要為自己所說的毆打行為承擔法律責任。

  不過出於對樂觀事態的希冀,他還是參考了安長埔的建議,在給兒子的字條上只寫自己與老熟人一起出去喝酒,聚一聚,隻字未提警察找上門來的事情。

  「那咱們趕緊走吧!」寫完字條,他看了看時間,「再不走我兒子就快要下班了!」

  隨後,三個人離開謝樂明兒子的家,開車朝c市公安局方向駛去。

  路上,謝樂明自己一個人坐在後排顯得十分不安,這種不安比在家中的時候更家明顯,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兩隻手抓著前排座椅靠背,整個人向前探過身子,目光在安長埔和秦若男之間來回移動:「我呆會兒到你們公安局,會見到他麼?」

  「誰?」秦若男明知故問。

  「就是那個人,我不願意提他名字!噁心。」謝樂明臉上的表情比從飯碗裡吃出半隻蒼蠅還更厭惡。

  「不會見到他的。」

  謝樂明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又試探的問:「那,他或者他家裡人,是想要和我私了麼?不然為什麼你們剛才不讓我帶洗漱用品?」

  「謝大爺,你不要著急胡思亂想,一會兒到了局裡,你就只管把你和魯民打交道的情況如實的和我們說說就好。」安長埔照顧謝樂明的心情,沒有用「交往」二字,以免又一次次擊到他。

  謝樂明倒也真的沒有再說什麼,從神態上看,他好像正心煩意亂的猜測著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情況。

  安長埔和秦若男去t縣調查一去就是兩天,現在帶著謝樂明走進重案組辦公室,立刻引起了在場的田陽和墨竇的注意,田陽剛要開口詢問情況,安長埔已經先對他搖了一下頭,田陽看到,識趣的沒有開口追問。

  似乎是揣摩出了安長埔的意圖,秦若男直接把謝樂明帶到了會客室,謝樂明到了會客室之後,先前的惴惴不安才漸漸平復了一些。

  安長埔倒了杯水遞給他,然後就坐在一旁,秦若男看他不想開口,就率先對謝樂明說:「跟我們說說你和魯民之間的事情吧。」

  「你們肯定都知道了,不然怎麼可能去找我,都知道了就別問我了,算我求求你們!」謝樂明苦哈哈的看著秦若男,不願意開口提及。

  秦若男當然不可能答應他這樣的要求:「對不起,我們瞭解了多少是我們的事情,你還是需要自己具體的說一說。」

  「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好。」謝樂明一看這一關終究是躲不過,洩氣的低著頭。

  「就從你們兩個人開始打交道說起吧,關於婚姻介紹所的部分,我們大概已經有了瞭解。」

  謝樂明的臉頓時紅了,那種紅與其說是害羞,倒不如說是惱恨。

  「我當時一定時著了魔了,才會跑去征什麼婚!」他說,「老伴兒去世也這麼多年了,兒子也長大成人工作穩定了,我一個人好端端的,跑去征什麼婚!徵婚也就罷了,還遇到那麼一個人!那一個多月的時間!我請他吃了那麼多次飯,給他買東西,而且還邀請他到家裡住了些日子!我真是被鬼遮了眼才沒看出來他居然是個男人!」

  「你們相處的過程中,他表現得如何,我是說,在你沒有發覺他是個男人之前。」安長埔剛問了前半句,謝樂明已經露出厭惡的神情,他連忙補充前提條件。

  謝樂明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是個男人那會兒,其實挺高興的,畢竟一個人孤獨了這麼久,想找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女人做個伴兒,他那個時候表現的特別好,不多言不多語,說話小聲細氣的,我就忽然覺得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我死去多年老伴兒的影子一樣,還以為是老天爺看我過的很苦,開眼讓我遇到個好女人!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老謝一輩子本本份份,最後居然因為這麼一個大騙子讓我吃官司!」

  「是怎麼發現他是個男人的?」秦若男看謝樂明的話匣子也打開了,索性直奔主題問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問題直接關係到謝樂明和魯民之間的矛盾是如何產生的。

  「他在我家住了些日子,之後回家了一趟,沒隔兩天就哭著來找我,說她想要和我結婚,但是兒子不同意,說除非我正式的對他母親明媒正娶,我當時就表示這個是沒問題的,本來我也是想要找個人好好過日子,沒有想要騙誰的意思!然後他對我說,說他兒子要求我拿禮金給他家裡,我當時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過分事兒,手頭上正好也有我兒子畢業之後我自己攢下,還有孩子孝敬我的一些積蓄,就拿了三萬塊錢給他,結果拿了錢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他人。」

  「之後有試圖找過他麼?」

  「當然找過,如果沒找他,我也不可能發現他原來是個男的!」謝樂明被問到這個問題,一反之前的垂頭喪氣,忽然揮拳砸在面前的小茶几上,砰的一聲,力道之大,把一旁水杯裡的水都振灑出來了,「我等了些天,等不到人,打電話,手機也停機了,跑去婚介所,發現那裡根本沒有什麼關於他的信息!我急得到處打聽,結果打聽了一大圈,最後居然讓我聽說他是個男人,是個人妖!當時我還不信呢,按照打聽到的地址跑去找人,沒想到真的看到他!」

  「然後呢?」說到這麼關鍵的地方,安長埔和秦若男的神經也不由自主的繃緊了。

  謝樂明的拳頭握緊又慢慢鬆開來:「然後,我打了他,打的他都爬不起來了,當時,他老婆也在場,那女人都嚇傻了。」

  [感謝貓少和卓爾法師的粉紅!2月份了,求被粉紅砸暈!]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7
第六十二章丟失的小三輪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倒是第一次出現了自責的神情,自己垂下頭,把臉埋進兩隻又大又厚的手掌裡用力揉搓著。

  「其實我覺得這事兒被我做的,挺過意不去的,我不是因為打了那個姓魯的所以才過意不去,如果單說他的話,打死他我都不覺得自己過分,可是冷靜了回過頭來想想,當著他老婆的面打他,我做的也不對。去之前我到處打聽那人住處的時候,也聽說了一些關於他老婆的事情,聽說那女人也挺不容易的,因為姓魯的吃了很多苦,那會兒我還不死心,所以沒相信。」謝樂明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安長埔,「小夥子,聽我說一句廢話,我雖然不是什麼有能耐的人物,但是咱是男人!男人可以去和男人打架,但是男人不能讓女人為難,尤其是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吃苦受罪!」

  「你說的對。」安長埔附和著謝樂明的話。

  「所以那天我當著他老婆的面打了姓魯的,那女的臉白的跟紙一樣,打完人我就後悔了,但是打都已經打了??」謝樂明的聲調降了下來,方才一時的氣憤難平漸漸平息下來,讓他又一次的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沉默了下來。

  「你發現魯民真的象外面傳說的那樣,是個男人,當時是不是覺得特別的憤怒?」安長埔一副閒聊的輕鬆語氣。

  相比之下,謝樂明當然是輕鬆不起來,他聽了搖搖頭:「憤怒倒是談不上,主要是噁心!我一個大男人,想要好好的找個老伴兒,結果又找到個大男人??我生氣打他,是因為他騙我錢!我跟他要錢。讓他把錢還給我,他死活都不承認,嘴硬說沒有拿過我的錢,後來還說,如果我逼他還錢,他就要出去臭我的名聲,說我和他怎麼著過!這我就忍不了啦,一沖動,就把人打了!」

  「你打魯民,他老婆有沒有衝過來阻攔什麼的?」秦若男有些好奇丁木蘭面對這一切的反應。

  「他老婆倒是沒什麼反應。看樣子應該是嚇傻了,」謝樂明抓抓後腦勺,心虛的看了看面前的兩個警察。「我剛才忘了說,我打姓魯的那時候,被他閨女也看到了。那小姑娘比她媽膽子大,過來向拉開我,沒拉動。就跑出去叫人,我怕來的人多,事情傳出去太丟人,就走了。」

  「他女兒?」秦若男一愣,之前他們和魯家的直系親屬都打過交道,見了不止一次面。卻沒有聽到任何人提及這件事。

  她的吃驚被謝樂明解讀成了質疑,他連忙為自己證明:「真是他閨女,我確定。那小姑娘一聲一聲的叫姓魯的『爸』,我那天是有些氣昏頭了,但是也不至於聽不出來。」

  「你說的那個姑娘長的什麼樣你還記得麼?個子高不高?身材是胖還是瘦?」

  「個子不高,挺瘦的。」謝樂明回憶了一下,「也真是難為那孩子了。攤上那麼個丟人現眼的爸!」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沒有之前那麼擔心自己的處境了?」安長埔聽著謝樂明為魯安梅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中感到扼腕,忽然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

  謝樂明一聽他這麼問。遲疑了一下,開口想要說什麼,最終沒有開口。

  安長埔知道他想說而沒有說出的是什麼,聽了這麼半天謝樂明的講述,此刻他認定是時候讓對方知道眼下的真實情況了。

  「魯民本人已經死了。」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對謝樂明說。

  秦若男根據謝樂明所提供的簡單描述猜出當天阻攔他毆打魯民的人正是魯安梅,一個與父親感情很差的女孩兒,用那麼瘦小的身體去試圖阻止另外一個男人毆打自己的父親,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她還在想,為什麼之前見過魯安梅幾次,卻都沒有聽那姑娘提起過一句,這邊安長埔忽然開口對謝樂明宣佈了魯民的死訊,一下子把她也嚇了一跳,連忙把注意力轉移到謝樂明的身上。

  謝樂明聽到安長埔說的話,毫無意外的先愣住了,隨後竟然出人意料的鬆了一口氣。

  「怎麼聽說人死了,你好像倒心裡挺踏實的?」秦若男對謝樂明的反應十分不解。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謝樂明的臉紅了一下,連忙解釋,「其實我之前是怕自己把人打傷了,被他告到公安局裡頭,要吃官司,所以害怕的要命。可是既然你們說他人死了,警察是不會騙人的啊,我也沒殺人,那就沒我的責任了,我就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我兒子不知道那個姓魯的事情,我也怕他知道了覺得丟人,畢竟這種事攤到誰的頭上,誰都受不了。」

  「沒擔心過我們會懷疑你?你自己也說過,因為被魯民騙錢,所以打了他。」安長埔故意問。

  謝樂明嚥了口唾沫,想說的話對於他來說略微有些艱難:「我不是想逃避責任,假如你們現在想要追究我打人的事,該怎麼罰該怎麼判,我都認賬,但是如果人死了,打人的事情不追究,姓魯的那條人命,和我真沒有關係。我用個假名字去徵婚都能被你們查出來找上門,那人是不是我殺的,你們肯定也能查得清楚,沒做過的事情不可能攤到我頭上來,我不擔心。」

  「那你能和我們說一下魯民遇害的時間裡你的去向以及有沒有人能夠證明麼?」秦若男說出魯民受害的前後時間段,要謝樂明回憶自己的行蹤。

  謝樂明回憶了一下,說那時候他剛被兒子接到c市來,晚上兒子在家就是爺倆一起,白天兒子上班,他就一個人在家裡呆著,沒有人能夠證明。

  「我好像聽我兒子說過,他買那房子的樓裡頭好像還有啥攝像頭能錄像,你們要是不相信我,隨便調查!但是我就有一個請求,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交代,就是別讓我兒子知道這些事!要不然我在孩子面前就永遠都抬不起頭來了!」謝樂明哀聲嘆氣,對兒子有可能知道他和魯民那一段鬧劇的擔憂始終像是一塊大勢,壓在他心頭。

  「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到c市來住?聽說你之前一直不願意被兒子接出來的。」

  「我原本一直不願意到這市裡頭住,覺得沒意思,還給兒子添負擔,結果因為發現姓魯的是個男人,我在老家也呆不下去了,之前人家都知道我認識了個漂亮女人,準備再婚,如果忽然只見人就不出現了,我也怕人問,更怕哪天萬一消息傳回去,我在老家抬不起頭來,還不如趁早躲出去。」

  「對了,謝大爺,之前咱們聊天的時候提到的那輛小三輪,真的丟了麼?」安長埔忽然又提起那輛小三輪車來。

  謝樂明有些搞不懂為什麼這兩個警察詢問的話題總是突然從這個變成那個,一直在跳躍,不過現在他搞得懂搞不懂都不重要,需要做的只是回答問題就好:「真丟了!這玩意兒還能作假麼!」

  「什麼時候丟的?」

  「這我還真沒注意,去找那個姓魯的打了一架之後我就一直過的糊裡糊塗,等我發現三輪車沒有了,實際上丟了多久我都不知道,反正白天的時候我家裡沒有誰來,也沒人看到有誰給騎走——我們家那附近就我那一輛小三輪兒,所以搞不好是晚上被人偷走了。」

  「發現丟了之後,有沒有想辦法去找過?」

  「沒有,」謝樂明愁眉苦臉的搖搖頭,「我後來哪還有心思去找輛三輪車啊,也不值什麼錢,再說了,我還生怕和周圍的鄰居街坊打照面兒呢,萬一被人問起來,說我找的那個女朋友哪裡去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人家說。」

  「那你對那輛小三輪車最後的印象是什麼時候的事?」

  「沒什麼印象了,反正我去找那個姓魯的,還是騎著三輪車去的呢!我老家那兒離姓魯的住的地方,騎車子也就四十分鐘多點兒的路程。」謝樂明說完,終於忍不住因為安長埔對小三輪的重視程度而感到好奇起來,「那個小三輪有什麼重要的麼?為什麼你們對它那麼感興趣?」

  安長埔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這個疑問,只是叮囑他近期不要出遠門,隨時隨地與警方保持聯絡,謝樂明都一一答應,態度表現的十分誠懇。

  其餘就再沒有太多需要向謝樂明詢問的東西,安長埔提出送他離開,兩個人走出重案組辦公室之後,秦若男從辦公桌抽屜裡找出手機數據線,把手機裡拍的那張照片傳到電腦上面,又從之前的證物照片裡找到在屍體打撈現場附近找到的那輛有血跡的三輪車照片,仔細的對兩者進行對比。

  在把屏幕上的圖片放到最大,與手中照片上每一個細節進行對比過之後,安長埔也送走了謝樂明返回辦公室裡。

  「他走了?這麼讓他走,你放心麼?」秦若男抬頭看到安長埔回來了,站在旁邊看著自己比對照片。

  安長埔聳聳肩:「沒什麼不放心的,更何況我剛才已經找人留意他的行蹤了,你這邊對比了半天,有結果麼?」

  「有,如果你相信我的眼力,謝樂明丟的那輛小三輪,就是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那一輛!」秦若男放下手裡的照片,篤定的回答。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7
第六十三章愧疚

  安長埔聽秦若男說完,沒有吭聲,默默的站在她桌旁,摸著自己的下巴,秦若男疑惑的看著他,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沉默讓人誤會了,連忙說:「我不懷疑你的觀察力,只是在想,剛才謝樂明說的那個阻攔他毆打魯民的女孩兒,分明就是魯安梅,同時也在場的還有丁木蘭,可是為什麼這件事在之前幾次接觸中,她們誰也沒有提到呢?這很奇怪!」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魯安梅?」秦若男聽了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

  安長埔對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我知道你很同情魯安梅,但是在這件事上,你不能感情用事!她的遭遇和處境的確值得同情,但是破案不能靠同情心,理智客觀有時候會顯得冷酷無情,但是這也是工作需要。」

  秦若男微微紅了臉,她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安長埔說中了她的心事,對於魯安梅,她有著一種惺惺相惜般的同情,並且因為這種同情,她從心底裡主觀的不願意把那個姑娘朝不利的方向去作出聯想。

  安長埔說的對,在查案的時候,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

  「我以後會注意的。」她嘆了口氣,對安長埔說。

  安長埔也不想揪著這件事不放讓秦若男更加尷尬,既然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這種主觀傾向性的不當,以後知道注意就可以了,以她的工作經驗,加上之前的工作表現,相信這種事情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我覺得,咱們還是有必要再去找一趟丁木蘭家,或者你也可以單獨打電話給魯安梅問問情況。」他提議。

  「不怕我對魯安梅感情用事麼?」秦若男問。

  安長埔一聽她這麼問。當即笑了:「你要不問我,我還真沒準兒會想提醒你一下,你都這麼問了,就說明你把這件事往心裡去了,我還有什麼信不過的!」

  秦若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囉嗦,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竟然已經這個時間了!原本我還想去問問咱們去t縣之前我送去化驗的磚土成分,現在看來恐怕是來不及了!」

  安長埔倒沒有像她那麼心急,他在送走謝樂明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時間的問題。其實一點也不意外,這一整天,他們兩個人在t縣和c市之間往返。回來的時間能早才怪!和謝樂明談話的功夫,就連一向下半時間不固定的重案組裡其他的幾個人都紛紛下班回家,更何況局裡其他的部門,除了值班人員還在之外,其他人估計這個時間都已經到家安安穩穩的開始吃晚飯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你找一下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安長埔連忙阻止秦若男想要去碰碰運氣的意圖,「走吧!這一整天也沒好好吃頓飯,咱先填飽肚子,然後各自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精神頭十足的再繼續調查也不晚!破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拗不過他。秦若男無奈的放棄了自己的打算,被安長埔「轟趕」出了重案組並提議一起吃晚飯,她最初想要拒絕。最後卻還是答應了,這一次倒不是因為什麼私心,只是連續兩天晚上幾乎無眠,白天又都是忙碌的東奔西跑,折騰到現在。秦若男已經覺得精疲力盡,頭重腳輕。想想家裡的冷鍋冷灶以及幾乎空蕩蕩的冰箱,她才改了主意,打算對自己好一點。

  心裡想著要對自己好一點,在選擇餐館的時候,她還是否定了安長埔的幾個提議,堅持要到公安局附近的一家小麵館去吃,晚餐的費用更是毫無懸念的aa制。

  等到他們點的餐被服務員端上桌來,安長埔看著秦若男面前的那碗湯色寡淡的清湯麵,有些哭笑不得。

  「難怪你瘦巴巴的,吃東西這麼糊弄怎麼行!」他知道秦若男的個性八成不會喜歡被別人過問自己的生活私事,可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不會為了那兩塊肥比瘦還多的牛肉就多花那將近一倍的價錢。」秦若男看一眼安長埔面前的牛肉麵,「錢沒有必要浪費在那種地方。」

  安長埔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下子沒忍住當場笑了出來:「頭兒讓咱們倆搭檔真是錯了!早知道你這樣,當初他就應該讓你和墨竇那小子一起,你們兩個可以組一個『算盤精』組合!」

  秦若男沒有笑,一聲不響的默默吃著自己的面,安長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無心的一句戲言刺傷了她,又不好意思問,只好也悶聲不響的專心吃飯。

  飯吃到一半,秦若男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立刻起身走到店門口去接聽。

  「姐,幹什麼呢?」電話是她的妹妹秦若飛打來的。

  「吃飯呢,剛下班,你呢?下班了沒有?在工廠上班累不累?如果累的話千萬別勉強自己!大不了換一份工作,少賺一點沒關係!家裡那邊有姐呢!」秦若男把電話貼在臉旁,和妹妹講話的時候,語氣格外溫柔。

  秦若飛在電話那邊聽完姐姐這一大串的叮囑,已經笑了,與姐姐不同,她說起話來的調子軟綿綿的,聽起來就是一副好脾氣:「知道了!天塌下來也是大姐撐著,你放心,我有數,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做刑警那麼辛苦!對了,差點忘了說正事,小弟要的錢我已經給他匯過去了,你不用惦記著。」

  「他也打電話向你要錢了?」秦若男的手機被攥緊了一些,「他難道不知道你在外面打工很辛苦麼?我今天在外面調查,隨身沒有帶足夠的錢可以會給他,他怎麼就那麼一天都不能多等?把錢要去到底是做什麼?!你把錢給了他,你的生活怎麼辦?」

  「姐,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招工的這家工廠收入比原來高了將近一千塊,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前段時間按爸媽的意思,去相親了,現在和那個人處的還不錯。」妹妹秦若飛知道姐姐在為自己擔心,連忙說些寬心話。

  秦若男聽了妹妹的話,反而愣了:「你談戀愛了?和之前爸要你去見的那個男人?你不是說對他印象不太好,覺得他開口錢閉口錢特別俗麼?」

  「什麼俗不俗的,咱們還不是一樣每天睜開眼睛就要吃飯穿衣住房子!誰又比誰高雅多少啊!算了!計較那麼多矯情的事情有什麼用呢!」秦若飛嘆了口氣,「看看咱爸咱媽這一輩子過的那些日子,姐,難道你現在還相信愛情麼?」

  妹妹的問題還真的問倒了秦若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此刻背對著自己坐在桌旁吃著飯的安長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的沉默換來了電話那邊的一聲嘆息,良久,妹妹才說:「姐,剛才我都是胡說八道的,你是咱們姐妹三個人裡最聰明能幹的一個,也是最勇敢的那一個,別管什麼愛情什麼現實,只要你覺得幸福就行!」

  秦若男的眼眶有些發熱,她用手背揉了揉,輕聲叮囑妹妹要照顧好自己,然後便掛斷了電話,默默的回到座位。

  「怎麼了?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接了個電話怎麼就烏雲蓋頂了呢?」安長埔一抬頭看到秦若男表情難看的坐在對面,垂著眼皮盯著面前的半碗麵,卻不動筷子,意識到是方才的那一通電話的緣故,讓她情緒發生了變化。

  秦若男的手指下意識的摸著碗沿兒,喃喃的說:「今天白天的時候我真應該接受你的建議,在t縣的時候就匯錢給我弟弟,這樣他就不會又去向我大妹妹要錢了。」

  「雖然我還是覺得以你弟弟的年紀,不應該再理直氣壯的伸手向姐姐要錢,但是既然要了,你妹妹是二姐,幫忙照顧一下也沒什麼不應該吧?你何苦這麼自責,飯都吃不下呢?」安長埔對秦若男的情緒低落原因有些無法理解。

  「我妹妹比我小三歲,正好比我晚上學三年,當初我高中畢業前,扭著性子死活要去讀大學,家裡面本來是不同意的,我妹妹她當時才上初三,主動跑去求我爸媽,說她學習成績本來就不太好,初中畢業不念高中了,讓他們允許我考大學??她拿著初中文憑,在外面打工處處碰壁,後來自己攢錢讀了夜校??如果不是我那麼執拗,她也不用小小年紀就吃那麼多苦。」秦若男說起妹妹,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愧疚和心疼,說話的時候,眼圈也不由自主的泛紅,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

  安長埔沒想到原來秦家的姐妹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更沒想到秦若男能夠讀完大學,除了個人的努力和堅持之外,還有她妹妹作出的犧牲,相比之下,自己作為家裡的獨生子,雖然沒有被家人溺愛過,但上學、工作,一切都順風順水,秦若男的遭遇別說理解,就連想像都有些困難。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語言功能是那麼的落後,自己的詞彙是那麼的貧瘠,想要勸慰她幾句,卻搜腸刮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安長埔愣神的功夫,秦若男卻回過神來,她看看安長埔語塞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自嘲的說:「我真是腦子搭錯了,才會跟你這種泡在蜜罐子裡的人說這些事!」

  說罷,把碗一推,起身一個人走出了小麵館。

  [關於秦若男家的情況,之前的章節裡存在筆誤,現在已經更正。秦家除秦若男外還有一女一子,特此糾正,望見諒!]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8
第六十四章失蹤的魯安梅

  第二天一早,當秦若男和安長埔兩個人在重案組辦公室門口巧遇的時候,秦若男看上去有些尷尬,前一天晚上,自己因為心情煩悶,讓安長埔無緣無故做了炮灰,雖然回到家略為沉澱一下情緒之後她就感到自己黑著臉走人的行為有些不妥,可是猶豫再三還是抹不開面子,沒有發短信或者打電話過去,現在這一大早上,碰巧讓他們兩個在門口遇了個正著兒,倒讓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開口了。

  「昨天晚上我不是針對你,你別介意。」最終,她還是把安長埔攔在了辦公室門口,決定要解釋一下,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無故遷怒於人,說變臉就變臉,要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不是她的性格。

  安長埔倒是一點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大大咧咧的伸手拍拍秦若男的肩,笑著說:「沒事兒!你在姑娘裡頭絕對不算是任性的了!以後心裡有什麼不爽快的事也別憋著,咱重案組這麼多號大老爺們兒,還擔不起這麼點兒情緒風暴麼!」

  「聽你的意思,好像對姑娘還挺有研究的!」秦若男輕輕動了動肩膀,把安長埔的手從肩頭上「抖」下去,臉頰比方才多了兩抹紅潤。

  安長埔沒注意到這點,因為他的心思已經轉到工作的事情上去了:「對了,待會兒你去拿關於鼠藥的化驗對比結果吧!磚土成分那邊我去!這樣多少能節省一些時間!」

  秦若男當即應允下來,兩個人進了辦公室,放下自己的隨身物品就分頭去完成自己的任務。

  過了半個多小時,兩個人先後回到辦公室裡,把各自的收穫帶給對方。

  先是秦若男拿到的關於鼠藥的鑑定結果,之前雖然已經對安長埔從魯軍家裡拿回來的鼠藥和魯民體內的進行過對比,但是秦若男並沒有就此死心。她不單對鼠藥的外包裝進行了一番琢磨,甚至也進一步考慮到鼠藥的具體成分,雖然主要成分是相同的,可是市面上所有的鼠藥成分都完全一致麼?對於這一點,她存有疑問,於是去t縣之前,她拜託其他人代為購買市面上包裝不同的鼠藥回來化驗和對比,希望得到一個確切的驗證結果。

  而拿到報告之後,事實證明了她的推測——市面上的鼠藥雖然主要成分是一樣的,但是其他構成的成分比例卻各不相同。

  在c市市區範圍內買到的不同包裝鼠藥。除了主要成分與魯民腹中殘留成分一致之外,卻又略有些出入。

  這樣一來,想要把鼠藥作為找出凶手的線索之一。首先還是要鎖定購買鼠藥的具體來源。

  相比之下,安長埔那邊雖然也還需要後期的排查和鎖定,但是收穫比起秦若男那一邊,還是要具體直觀得多。

  當時用來使魯民的上半截屍體沉在江底,凶手放了磚塊。那磚塊屬於傳統材質的粘土磚,磚塊表面泛有鹼花,在對磚土成分進行化驗之後,檢查出燒磚的粘土裡摻有石灰和石英粉等等,在向專業人士諮詢過之後得知,之所以會有這些東西摻進去。最大的可能性是燒磚用的粘土中鈉鹽含量偏高,所以才需要用添加劑進行中和。

  而c市周邊有多少生產傳統實心粘土磚的磚廠,在去t縣之前秦若男就已經大致做過了一番功課。接下來即便用排除法對那塊磚的來源進行確定,工作量也並不算很大。

  反而是那小小的鼠藥,許多小商販是走街串巷流動著販賣,想要找到準確的來源,除了花費時間之外。免不了要請求一些協助。

  商量過具體的排查安排之後,安長埔對秦若男說:「你給魯安梅打個電話吧。我和你一樣,也不希望這件事最後真的和這個小姑娘扯上關係,可是畢竟還是要弄清楚的。」

  秦若男默默的拿出手機,找出魯安梅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很快,她的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她的號碼已經被註銷了。」她掛斷電話,站起身朝安長埔伸出手,「車鑰匙給我!我去那家超市找她!」

  「算了,去也沒有用,她把電話號碼都註銷了,人怎麼可能留在原來的單位工作!」安長埔對秦若男要去一看究竟這件事沒報什麼希望。

  秦若男固執的不肯放棄,伸向安長埔的手舉在原處,一動不動。

  安長埔嘆了口氣,摸出這幾天因為秦若男身上有傷,所以一直放在自己這裡保管的車鑰匙遞過去,秦若男接過鑰匙,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一路上,秦若男的車開的很快,還因為心裡著急,險些闖了一個紅燈,被在崗執勤的交警責備了幾句,她有些擔心,如果魯安梅真的不在那裡,並且不知所蹤,真若如此,意味著什麼就再清楚不過。

  魯安梅的成長環境、家庭氛圍都讓她忍不住去理解和同情這小姑娘內心的苦澀,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不希望最壞的那種可能性發生在她的身上。

  然而理智又讓她不得不同意安長埔的預感,她這一趟能夠順利找到魯安梅的幾率小之又小。

  不管幾率有多小,既然出來了,就一定要看個究竟。

  秦若男把車開到魯安梅之前工作的那家超市門口,急急忙忙的跳下車衝進去,十分鐘之後,又懷著沉重的心情走了出來。

  超市經理和其他工作人員都說,魯安梅前幾天突然之間就辭職了,因為沒有做滿一個月,經理說如果立刻就走,就扣了那半個多月的工資不給,即便如此,她還是要求立刻離職,至於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從超市出來,秦若男坐在車上給安長埔打了通電話,把魯安梅去向不明的事情告訴給他,安長埔聽了沒有一點訝異,只是讓秦若男把車開回來,到公安局接上他,兩個人一起到魯家去,找丁木蘭詢問一下魯家小女兒的行蹤去向。

  之前魯家他們也跑過不止一次,早就對路線非常熟悉,一路開過去,秦若男一言不發,安長埔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也不打擾,到了魯家門前停好車,他們看到魯民家的大門並沒有鎖,於是徑直推門走進去。

  隨著秋意漸濃,魯民家這個原本就疏於打理的小院子更顯蒼涼。走到屋門前,安長埔才停下腳步,示意性的抬手敲敲房門。

  很快,門開了,丁木蘭從門縫裡探出頭來,她看上去更加消瘦了,整個人好像要隨著秋天裡的植被一同枯萎掉一樣。

  「是你們啊,」她看到來人是安長埔和秦若男,愣了一下,「又出了什麼事兒麼?」

  「沒什麼事,就是到附近調查,順便過來看看!」安長埔在秦若男沒有開口之前搶先一步對丁木蘭說。

  秦若男附和的跟著點點頭,她忽然意識到,雖然是同一屆的警校畢業生,但是安長埔做事的圓滑程度卻遠勝自己幾籌,如果不是他率先開口,搞不好自己會開門見山的對丁木蘭說明來意,詢問魯安梅的下落。

  一個是委婉的「曲線救國」,一個是「一擊致命」的直截了當,相比之下,更多的時候還是安長埔的那種謀略更加不容易引起反彈或者戒心,更容易順利的達成目的。

  這一點,從丁木蘭一瞬間放鬆下來的神情就可見一斑。

  丁木蘭不疑有他,把安長埔和秦若男讓進屋裡來,想要給他們倒水喝,提起暖瓶才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連忙到後廚去燒水。

  秦若男打量著周圍,發現這個家比起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更加佈滿灰塵,客廳牆上那面原本還只有一層浮灰的鏡子,現在已經佈滿灰塵,人影照出來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客廳一角的小飯桌上面放著一個塑料袋,塑料袋敞開著,裡面幾個饅頭已經完全變得乾硬,上面還有明顯的黴點兒,顯然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碰過了。

  丁木蘭端著兩杯熱水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秦若男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饅頭上,她把水杯遞給兩個人,自己連忙拿起那包饅頭,扯開嘴角訕訕的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瞧我,東西壞了都不知道。」

  說著轉身朝外走,到後廚去把發霉變質的饅頭扔掉,安長埔也站起身,把水杯放在桌上,跟著丁木蘭一起走到後廚。

  丁木蘭感到身後有人跟著,回過頭疑惑的看著安長埔,不知道他是什麼意圖,安長埔從口袋裡摸出半盒煙和一個打火機,對丁木蘭笑笑,一指廚房裡的那扇小門:「我能出去抽根菸麼?」

  丁木蘭猶豫了一下,眼神從窗口朝外看了看,點點頭,幫他推開與後院相連的那扇小門。

  「我很快就好,菸頭也會熄滅,不用擔心,你現過去和我同事談談吧!」安長埔站在門外,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香菸湊在嘴邊,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作勢要點燃,扭頭發現丁木蘭還在廚房裡看著自己,便對她說。

  丁木蘭抿了抿嘴,一聲不吭的轉過身,留下安長埔,自己先回客廳去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8
第六十五章巧遇盧吉

  丁木蘭重新回到客廳裡的時候,秦若男正一個人在發呆,見她回來了,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丁木蘭拉了一把椅子,放在距離秦若男比較遠的地方,慢騰騰的坐在上面,表情裡雖然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卻有些勉強甚至可以說是應付。

  「你那個同事說他在外面抽支菸就回來。」她對秦若男說,說完又低下頭,搓著自己粗糙的雙手。

  秦若男聽了表面平靜的對她點點頭,心裡卻打了問號,安長埔這個從來不抽菸的人,忽然跑出去說是想要抽菸,到底是藏著什麼貓膩兒?

  這種疑問她當然不可能讓丁木蘭看出來,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對丁木蘭說:「最近生活各方面都還好麼?能不能照應的過來?」

  丁木蘭聽到她的話,抬頭看著秦若男,表情似乎有些詫異,有些不確定這種關懷的話是不是對自己說的,當她發現秦若男正看著自己,這才確定,苦澀的扯動嘴角,輕輕探口氣:「沒什麼照應不過來的,以前這個家過日子也是我做這些,現在也沒什麼區別,就是??有時候心裡頭空落落的,過去時不常的,人還回來,現在??不對,是以後也都不可能回來了。」

  丁木蘭話說的很慢,聲音很輕,語氣裡並不帶有強烈的情緒,可是這番話聽在秦若男的耳朵裡,卻讓她有一點不是滋味。

  「魯民生前對你也沒有怎麼疼愛照顧過,你現在還想他?」秦若男能夠通過丁木蘭的講話想像出她心中的那種感覺,理智上卻有些無法理解。

  「一日夫妻百日恩,男人是我自己選的,自己願意嫁的,沒什麼可抱怨。」丁木蘭一邊說,一邊扭過身子。眼睛看向窗外,她的眼神有些發散,「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作孽,要是當初我沒一門心思的要嫁給他,或者給他早早的生個兒子,他爹媽放他自由,這樣是不是就沒有現在這個結果了。」

  「那會是怎麼個結果?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日子,他去安安心心的徹底做女人麼?」丁木蘭的話讓秦若男有些皺眉,忍不住沒有任何委婉,一針見血起來。

  她這麼一問。無形戳中了丁木蘭心中的痛處,她怔怔轉回頭看看秦若男,許久才嘆了口氣:「你說的對。就算我給他生了兒子也沒有用,當初我就不該致意嫁給他,害了自己,也坑了他。孽緣,真是孽緣!」

  秦若男已經不知道該對此作出什麼樣的反應。在她看來,丁木蘭嫁給魯民的確是一個悲劇,當初她明知道魯民這種詭異的願望,卻還堅持結婚,這就注定了把她自己,甚至她的孩子都和之後的種種麻煩、痛苦綁在了一起。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時光不可能倒流,一切已經發生的都不可能消失,邁出錯的一步之後。除了沿著這條歧途走下去,儘量避免錯的更遠之外,誰都不可能重新回到原點,重新來過。

  所以說,現在作為旁觀者的客觀評說。非但不能抹去丁木蘭心中的苦楚,反而還會讓她愈發難過。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戳人傷口的好。

  更何況,感情的事情,很難理智,也很難自我克制,這一點秦若男也深深明白。

  於是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試圖稍微改變一下話題內容:「你的兩個女兒最近也都還好麼?」

  「老大挺好的,她有丈夫有家,我不擔心。」丁木蘭先提到自己的大女兒魯安菊,語氣平淡,而當她接著說起小女兒魯安梅的時候,眼裡的心疼就濃厚了起來,「要說惦記,我也就惦記老二,老二性格像我,不容易討人喜歡,在外面我就怕她吃了苦頭又不說!」

  「魯安梅最近有回家來過麼?她在外面的工作怎麼樣?」秦若男沒有主動提起無法與魯安梅取得聯繫的事實,只是向丁木蘭詢問起她二女兒的近況。

  「應該還行吧。」丁木蘭回答的含含糊糊,說完發現秦若男疑惑的看著自己,便解釋說,「那孩子的性格,就算是在外面怎麼辛苦,也不可能對我說,問都問不出來,反正她要是在哪裡實在呆不下去,換地方的時候會給我報個平安,現在基本上她不來電話,我就當她什麼什麼都挺好。」

  「最近她都沒有聯繫過家裡?」

  「我最後一次看到她,還是在你們公安局裡呢。」嘴上說著不擔心,可是一想起自己也很多日子沒有見到小女兒了,丁木蘭的臉上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秦若男忽然之間找不到話題,她不確定該不該追問下去,問的太多,就會引起丁木蘭的懷疑。這個時候她忍不住想起前陣子閒暇時聽重案組裡其他人說起過,田蜜的未婚夫對人言談之間的神態動作判斷準確,簡直就是台「**測謊儀」,眼下自己要是有他的那種水平,現在就不用為了確認丁木蘭所言虛實而煩惱了。

  兩個女人相對無話,就都默默的面對面坐著,直到安長埔從外面進來,看她們誰也不說話,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什麼情況,也徑直走到秦若男身邊坐了下來。

  秦若男抽了抽鼻子,沒有聞到一絲煙味。

  丁木蘭麻木的看了看他,又重新把視線移到窗外,然後,她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窗外,安長埔見狀,也起身朝窗外看,發現從院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似乎是魯家的大女婿,盧吉。

  「是你女婿來了?你不願意他來?」秦若男也看到了來人,同時她也從丁木蘭的神態上看出端倪。

  「也不是不願意??」丁木蘭先看了一眼盧吉走到哪裡,然後轉過身,語速很快的回答秦若男說,「他最近一直勸我搬過去跟他們住,我不願意,我是怕他又來勸我。」

  「和女兒女婿一起住也是個照應,如果不喜歡,再搬回來也行啊。」安長埔給丁木蘭出主意。

  「我如果搬過去,他們就要賣我的房子,以後就算住的不舒服,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我不願意。」丁木蘭面無表情的回答。

  說話的功夫,盧吉就拉開門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就扯開嗓子嚷了起來:「媽,你到底想沒想好啊?趕緊的,過兩天我找人來看房!」

  然而當他一轉進客廳的門,看到站在裡面的安長埔和秦若男,腳步立刻就停了下來,愣了一秒鐘,立刻彷彿沒有認出他們一樣,轉臉對丁木蘭說:「媽,你有客人在啊,那我先回去了啊,咱回頭找時間再說!」

  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轉過身朝外走了。

  「盧吉,你先別急著走啊!我們正好也想找你聊聊呢!」安長埔連忙出聲叫住他,「你不會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把我們給忘了,不認識了吧?」

  盧吉被安長埔叫住,距離很近,不能裝作沒有聽見一樣的走開,只好轉過身,一副剛剛認出他們的語氣,驚喜而又熱情的迎了上來,兩隻手伸得老長:「哎呀呀!是二位警官啊!瞧我這眼神兒!剛才愣是沒看出來!」

  安長埔也不戳破,微笑著和他握了握手,秦若男對於盧吉這種虛偽的熱情反應十分冷淡,連手也沒握,只微微朝他點了點頭。

  「二位過來多久了?媽,媽!你瞧你,怎麼就給人家倒白開水啊!我上回不是拿過茶葉來給你麼!你倒是給兩位警官泡茶呀!」秦若男的冷淡沒有嚷盧吉感到任何尷尬,他看了看安長埔和秦若男身邊的兩杯白開水,立刻粗聲大氣的張羅起來,指揮著丁木蘭,「趕緊去燒點開水,我那可是好茶葉,水不夠開的話香味可泡不出來!別給糟蹋了!」

  「不用費心了,我們喝開水就行。」安長埔表示不在意。

  丁木蘭無奈的要去廚房燒水,被秦若男拉住。

  「在你自己家裡,你想用什麼方式招待客人,就用什麼方式,不需要聽別人的指揮。」她毫不掩飾的對丁木蘭說。

  盧吉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沒有聽出秦若男那番話是針對誰而說的一樣。

  「今天是那陣風把二位給吹來了呢?」儘管臉上裝作聽不出秦若男的意有所指,但是再開口,他也還是識趣的把說話對象變成了安長埔自己。

  安長埔對他微笑著說:「哪陣風吹過來的還真不太好說,不過倒是被你這陣風留下來的,你要是不來,沒準兒我們現在已經走了。」

  「喲,那我是不是影響你們行程了?這樣要不,你們有事就先去忙,別耽誤了,回頭有什麼事兒找我,等你們有空的時候,我隨時恭候!」盧吉話說的十分動聽。

  安長埔不買賬,擺擺手:「不用,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挺好的。」

  盧吉聽他這麼說了,只好在一旁坐下來,坐了不到兩秒鐘,就又開口吩咐丁木蘭:「媽,兩位警官要是不喝就算了,你去燒水,給我泡杯茶,我這嗓子眼兒也冒煙呢!」

  丁木蘭默默的走出客廳,去廚房燒水,客廳裡的三個人又安靜下來。

  「盧吉,最近生意怎麼樣?」安長埔若無其事的詢問。

  盧吉撓撓頭,嘿嘿笑著說:「還行,還行。」

  安長埔聽了點點頭:「欠的高利貸還上之後,沒有又去找誰借新的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18
第六十六章退路

  「啊?你說什麼?」盧吉愣了一下,略為遲疑,然後裝出一副沒有聽清方才安長埔說了什麼的樣子。

  「我說,你欠的高利貸應該都還清了吧?有沒有又跑去借新的?」安長埔倒是不嫌煩,幾乎原封不動的把問題又問了一遍。

  這麼一來,盧吉想要繼續裝傻充愣,恐怕也裝不下去,他只好佯裝恍然大悟,又帶著幾分難堪的嘿嘿一笑:「我這點兒丟人事看來二位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遮遮掩掩的怕丟醜啦!我就借過那一次,早就還上了,哪還敢再去借啊!」

  「這件事上,你岳父也確實幫了不少忙,這麼說好像又不對,你們這翁婿兩個,也算是互幫互助了吧?你改主意支持他,幫他借高利貸好讓他能夠去做手術,他再幫你把還不上的高利貸還清。」安長埔這一次壓根兒沒有打算和盧吉繞彎子,直接了當的截了盧吉的老底,讓他沒辦法再裝糊塗。

  盧吉一聽這話,立刻有些傻眼了,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對安長埔的話作出任何回應,而是猛地站起身,衝出了客廳。

  秦若男連忙想要跟過去,被安長埔攔住了。

  「沒事兒,跑不了,你不用那麼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說。

  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樣,盧吉衝出客廳,直奔廚房,和在廚房燒水的丁木蘭嘀咕幾句,不一會兒,丁木蘭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臨走前她還不太放心的站在門口問:「你說是我閨女打電話來讓我過去的?我怎麼沒聽到有電話響呢?」

  「她打的我手機!我手機是震動!哎呀你快走吧!有這倆警察同志在呢,我還能把你房子給偷了賣了是咋地?!」盧吉沒什麼耐心的嚷嚷著,擺擺手,催促丁木蘭趕緊出門去。

  丁木蘭看看安長埔和秦若男,似乎考慮到他們兩個人的職業,心裡也多少踏實了一點,這才又疑惑的看了一眼盧吉。關門走了。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盧吉一直看著丁木蘭走出院門,這才重新轉過身來坐下,陪著笑說,「我知道你們肯定已經查過我了,關於我介紹我岳父去借高利貸什麼的這些事,我實在是沒辦法當著我岳母的面和你們談。」

  「那你也沒有必要把她給支走,不方便當著她的面談,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到你認為方便的地方去。」秦若男對盧吉把丁木蘭支走的理由根本不相信。

  盧吉立刻擺手拒絕:「那怎麼行!你們大老遠的跑過來瞭解情況。我哪好意思再折騰你們啊!而且我老婆確實早上的時候還念叨來著,說想要讓她媽到我們家去一趟,我也沒誆她。真的。」

  秦若男沒再找他的破綻,繃著臉看著他不說話,安長埔也沒有急著開口,盧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倒是第一個憋不住的人。

  「話都說了個開頭了,你們二位可就別不說話的抻著我讓我難受了!我當初確實一時糊塗,借了點高利貸,原本以為會很容易就還上,所以也沒當回事,沒想到眼看快到期限了。錢還沒湊夠。」他故意重重的嘆了口氣,一副心情沉重的模樣,「原本我不是很支持我岳父那件事。可是後來他找我,說安菊告訴我借了外債,如果我們倆支持他去做那個手術,回頭他就給我錢,幫我還債。我一想。總不能讓高利貸追上門,老婆跟著擔驚受怕的。而且我岳父動了這個心思,早晚都得走那一步,我幹嘛不順應形勢呢!不過我可沒幫他借高利貸,他給我的錢是賣墳地賺的,高利貸是他自己要借,我一分都沒有碰過!」

  說完之後,盧吉沒有等來任何的回應,或許是他自己心虛的厲害,還不等安長埔和秦若男做出質疑,他自己僅僅沉默了幾秒鐘,就先忍不住了,改口說:「其實也不是一分錢都沒拿,但不是我張口要的,借到錢之後,我岳父主動給了我一點好處費來著??」

  「多少?」

  「三萬塊錢。」

  「你這人還真是經商的好材料!雁過拔毛,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啊!」安長埔像是開玩笑,又像是在嘲諷著盧吉。

  盧吉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可是拿了錢又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他只好轉移話題說:「其實我是很反對我岳父借高利貸的,尤其是讓我介紹他去!萬一他還不上我很麻煩的,原本我也沒想到他還需要借高利貸,都怪我岳父那個人花錢太大手大腳的,因為他借錢的時期,我也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你們說,我可能為了區區三萬塊錢找這種刺激麼!」

  「他能給你三萬塊錢的好處費,借的應該也不少吧?姚昌會那麼輕易的把錢借出去?難道不怕還不上錢人也跑了麼?」秦若男忽然想到這個細節,當日因為姚昌的抵抗,兩個人打鬥起來,後來的審訊也充滿了火藥味,根本沒有機會去細究,而在挖掘出姚昌身上還有人命官司之後,放高利貸這種次要的違法行為就再次被忽略,以至於這個疑問到現在還沒有被查清。

  盧吉豎起一根手指朝天花板指了指,又用大拇指朝自己的身後筆畫了一下:「抵押唄,把這套房子押上了,還有地。」

  「那你就不怕他借了之後還不上,房子和地都被人收走?到時候你岳父岳母怎麼討生活?」

  「他說他已經想到了賺錢的路子,說肯定沒問題的,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發財的辦法,他又不肯說,我一想,他都那個歲數了,橫豎也不可能跑去做人。妖,說能還上,那肯定還是有辦法,不告訴我,我就不問了唄!」

  說完這些,盧吉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姚昌?」

  秦若男和安長埔對他點點頭。

  「那人他沒亂說什麼吧?」盧吉有些擔心的問。

  「你覺得他會亂說什麼?或者說你怕他會說什麼?」秦若男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古怪。

  盧吉立刻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啊,他為了假裝立功,編瞎話無賴好人什麼的!其實他對我岳父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

  「他或許不知道,但是你肯定知道不少!」安長埔篤定的說。

  盧吉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下,冷不防的忽然就嘆了口氣:「我要是早知道會召來這麼多麻煩,就算他給我一百萬,我也不可能支持他去做那種手術。手術做了一半,錢也沒少花,醫院讓他去參加什麼變性手術後的心理調適期輔導課程,他也不去,讓他按時定期的服用激素,他也不聽,哦,激素他倒是用了一段,說是為了讓皮膚變好,當成是美容來用的!之後我老婆問過他一次,為啥不把另外的一半手術趕緊做了,他說要好好享受生活,還沒想好要走那條路,所以不能急著斷自己的後路。」

  「什麼算是後路?變回男人?如果他從心裡不是迫切的想要做女人,又為什麼要費盡周章的去籌錢做手術?」秦若男對盧吉提到的後路問題感到不解。

  盧吉一拍大腿:「對啊!對啊!我們也是這麼說,誰知道我岳父當初是怎麼想的!反正他自己倒是說過一次,說以前就是覺得當女人挺好,但是到底好不好,他沒做過,也不知道,所以得試試看。為了這個,他還花錢去做過一張假身份證呢,名字叫魯冰,女的。」

  「對了,」秦若男聽著盧吉說,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在謝樂明家裡拍的那張有小三輪的照片,把照片上的小三輪在屏幕上放到最大,遞給盧吉,「對這個三輪車有沒有印象?」

  盧吉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手機,對著屏幕端詳了半天,咂巴著嘴咕噥著:「看著好像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半晌,他把手機還給秦若男:「想不起來,應該是我記錯了,這種三輪車好像也挺常見的,沒準兒我在別處哪裡看到過!」

  和盧吉說了這麼半天,或多或少也從他嘴裡聽到了一點之前沒有聽到的信息,秦若男和安長埔都沒有更多的問題想要向盧吉詢問,言語間漸漸有了結束談話的意思。

  盧吉也聽了出來,他看上去有些糾結,想要鬆一口氣,卻仍舊不放心。

  「你們可別懷疑我啊!」最終他還是忍不住替自己直白的辯解起來,「我這人其實不壞??」

  「不壞到了岳父被殺,案子還沒破就急著想要讓岳母賣房?」秦若男反問。

  盧吉的話一下子卡在嗓子眼兒裡,好一會兒才說:「我那不是怕我岳父死的時候錢還沒全還完,姚昌萬一跑來找麻煩我岳母應付不來麼!我們把她接走,房子賣掉,姚昌找不到我岳母,事情不就??」

  說著說著,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理由破綻百出,盧吉說不下去了,於是改口說:「我這個人雖然沒有多好,但是不可能對自己岳父下手的,你想啊,他欠姚昌錢,還是我介紹他去的,如果我把他怎麼著了,姚昌收不到錢就得找我!哪有人會笨到引火燒身的!」

  [感謝夏天的雲0112筒子的粉紅票!]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0-27 10:21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21
第六十七章神秘的證物袋

  盧吉的自我表白沒有換來多少同情分,更談不上什麼信任度的問題,安長埔和秦若男都只是有一搭無一搭的聽,大多數時間不做任何回應,在唱了一會兒獨角戲之後,盧吉也漸漸詞窮,到最後終於沉默下來。

  「你上一次見到或者聯繫到你小姨子是什麼時候?」安長埔等他不說話了,開了口,倒不是回應他那些自我辯解和撇清的理由,而是詢問起魯安梅的去向。

  盧吉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想要從安長埔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瞧了一會兒,沒看出來,略有些失望:「你要不說,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小姨子了!她和她姐姐關係好像從小就不怎麼好,那丫頭的性格不討人喜歡,悶悶的,一點也不開朗,成天有什麼事都憋在自己肚子裡,對人也愛理不理,這倒是有點遺傳我岳母??」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要說那麼多題外話。」秦若男打斷盧吉的答非所問。

  「我的意思是想說,我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她了,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因為她被你們也給叫去公安局了呢!平時沒什麼事她也不會主動和我們聯繫,我們沒有什麼走動,」盧吉說著說著,忽然停了下來,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說起來,前幾天我老婆倒是想打電話找她妹妹來著,聽說好像是換了號碼,聯繫不上人,把我老婆氣的在家裡還罵了幾句。二位,你們為什麼想要找她啊?難道我岳父的死,和她有關係?是這樣麼?」

  「我們也想要找你來著,照你的邏輯,是不是也意味著你和你岳父的死有關?」秦若男毫不留情的將了盧吉一句。

  盧吉的臉一下子就因為迅速充血而漲紅,他想要訕笑,可是卻又因為緊張。表情做了一半就走形,讓一張臉看起來別提多古怪。

  「好了,走吧!」安長埔站起身來,盧吉已經被秦若男一句話嗆的無力招架,他自然不可能繼續雪上加霜,雖然有些不大習慣,不過最近兩個人合作的時間越來越久,充當和事佬這種角色他倒也愈發的得心應手起來了,「我們也耽誤了你這麼久,正好也要回局裡。順便把你送回家去吧!」

  「不用不用,怎麼好麻煩你呢!你們要是有事就先走,我在這兒幫我岳母打掃打掃。不急。」盧吉搓著手,跟著站起身,卻一步也沒有挪動。

  「你就別和我們客氣了,警民團結是應該的,何況還順路。想孝敬岳母,等你岳母在家的時候當著她的面表現,不能當無名英雄啊!」安長埔不理會他的拒絕,熱情的攬著盧吉的肩膀,半推著和他一起走出客廳,一路走出院子。甚至主動幫他拉開了車門。

  盧吉站在車子跟前,似乎有些膽怯,他的臉頰抽搐了一下。手握著車門邊,不肯上去。

  「你們是不是懷疑我啊?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們是不是還不相信我啊?」他的聲音都已經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只差沒整個人都篩糠一樣的發抖而已。

  別說安長埔,就連對盧吉充滿了反感的秦若男。此刻看著盧吉的樣子,也忍不住多了幾分極力隱忍的笑意。

  「你要是沒做虧心事。就把心放在肚子裡,踏踏實實上車回家,要是做了虧心事,就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需要爭取主動,站在那裡抖個不停算是怎麼回事兒。」她好氣又好笑的打量著盧吉。

  盧吉愁眉苦臉的哆哆嗦嗦爬上車,秦若男幫他關上車門,自己也上車,車子發動,尾氣吹起了地上的塵土,車子在塵土中越開越遠。

  把盧吉送回他家裡的時候,盧吉顯得有些不敢相信,當確定他真的可以下車回去的時候,他立刻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一溜煙的跑掉了,從走路的姿勢看,估計剛才被嚇軟的腿還沒有完全回覆。

  「你懷疑他麼?」看著盧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裡,秦若男問安長埔。

  「不好說,你呢?」安長埔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倒是把這個問題又拋回給了秦若男。

  秦若男搖搖頭:「你可能會覺得我這樣的說法又有些主觀,但我不是特別懷疑他,除了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證明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我覺得他的性格和我們手頭的這個案子,有些出入。盧吉這個人很貪婪,為了利益可以沒有立場沒有道德感,但是他很怕事,沒有擔當,殺死魯民他的麻煩好像比利益更大,更何況魯民死後被人分屍,除了為了拋屍方便這種可能之外,還有仇恨的成分,我實在是想不出,以盧吉的立場,在從岳父那裡連番獲得錢財之後,會因為什麼燃起那麼大的仇恨。」

  聽完秦若男的話,安長埔慢悠悠的點了點頭:「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

  「那你剛才為什麼還非要帶他走?我差一點和盧吉一樣,以為你是發現了什麼疑點,所以想把他帶回局裡去呢!」

  「你想一想,他剛才風風火火的去找丁木蘭,隨口就能支使她去燒水泡茶,明擺著對這個岳母沒有一點孝敬的態度,說為了方便和咱們談就把丁木蘭騙出去,之後還自告奮勇說要留下來替岳母打掃衛生,你覺得可信麼?他想留下來,必然有他的理由,就像你說的,他那麼貪婪的一個人??想想看。」安長埔沒有直接說明理由,而是給出了一個提示。

  秦若男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況,忽然只見就明白了盧吉的意圖:「他是想把丁木蘭支走,然後好拿走丁木蘭的戶口之類證件,想辦法賣掉丁木蘭的房子?」

  「有這種可能性,不過這也是咱們倆的猜測,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無論怎麼說,防患於未然總還是沒有錯的,丁木蘭已經失去了丈夫,如果再失去房子和賴以生存的土地,那未免也太悲慘了。」安長埔的語氣裡滿是憐憫。

  「沒想到你還是個這麼軟心腸的人。」秦若男有些悵然。

  安長埔詫異的看了看她,這一次沒有忍著,而是選擇直接問了出來:「你好像話裡有話呀?我們以前是不是打過交道?我這個人記性不算壞,但是也不算太好,難免有些事情記不太清楚,如果咱們倆因為過去什麼事情打過交道,而且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別管隔了多久,如果真是我有不對的地方,現在我補你一個賠禮道歉。」

  安長埔的話說的真誠,一下子到讓秦若男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一下子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好一會兒,安長埔沒有催促她,只是耐心的等著,秦若男自己終於搖了搖頭,開口說話了:「算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說,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既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就讓它徹底的過去吧,說出來,或許對你而言沒有什麼,反倒是羞辱了我自己。」

  她這麼一說,倒讓安長埔更加好奇,他一把攔住準備發動汽車的秦若男:「你等等,看來咱倆還真有過結,這個過結看樣子還不算很小,可是我沒道理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你越是不說清楚,我倒心裡不踏實,想弄清楚了。」

  秦若男聽了他的話,忽然之間笑了,她拉開安長埔拉著方向盤的手:「不踏實就不踏實吧,這就算是我對你的報復了,如果好奇,就自己去打聽清楚,就是別來問我。」

  說罷,再不和安長埔談論這個話題,開車上路。

  安長埔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映,想了想,倒也欣然的接受了:「行,那你就先『懲罰』著我,我連刑事案件都破的了,這種事還真不信會沒轍!那咱們就走著瞧!」

  「好,走著瞧。」秦若男點點頭,和安長埔做搭檔這麼多天以來,這是她第一次臉上的笑意這麼濃。

  然而安長埔的下一句話卻又讓她的笑容沖淡了許多。

  「不過這件事我得等有空的時候再去調查,你眼下倒是有一件比較需要抓緊找到答案的事情——趕緊弄清楚魯安梅藏哪裡去了!」他沉默了幾秒才對秦若男說。

  秦若男抿著嘴,點點頭,她內心裡同情魯安梅的遭遇是一回事,現在魯民的案子還沒有偵破,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魯安梅忽然註銷了手機號碼,辭掉了原本的工作,音訊全無,無論從案件的關聯性,還是她本人的生命安全出發,弄清楚她的行蹤,確定她現在身在何方,這都是有必要,並且十分重要的事情。

  兩人回到公安局,安長埔似乎早就打定主意把調查魯安梅的事情交給秦若男去做,他自己一下車就從包裡拿出了兩個證物袋,急急忙忙的要送去化驗。

  秦若男一眼看到其中的一個證物袋裡放著一個和之前從魯軍家裡索要來的一模一樣的鼠藥包裝袋,只不過包裝袋是空的,裡頭並沒有盛放任何鼠藥。而另外的一個證物袋裡,是一小撮黑乎乎的東西,安長埔動作快,一晃就攥在了手裡,秦若男沒有看清楚。

  「你拿的是鼠藥包裝?哪裡找到的?」秦若男連忙追上去,問。

  「你說呢?」安長埔不認為她心裡頭不知道最有可能的答案會是什麼。

  「另外一個是什麼?」秦若男指指他攥著的手。

  「先不告訴你,等到除了結果之後我再跟你細說!」安長埔神秘兮兮的說,然後撇下秦若男,大步走遠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26
第六十八章尋找魯安梅

  秦若男不知道安長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眼下倒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追問和猜測,眼下她的任務是去把魯安梅身在何處,為什麼忽然之間與其他人斷絕聯繫這些弄清楚。

  與此同時,方才兩個人的那一番對話,也讓秦若男的情緒莫名其妙的變得好了許多,就算對魯安梅處境的擔憂也同樣沒有辦法沖淡,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太傻了,她一邊著手展開對魯安梅的調查,一邊還忍不住偷偷的嘲笑自己,明明因為那件事鬱悶了那麼多年,覺得自己的自尊都被人踩在腳底下了,也為此負氣,對安長埔的態度裡充滿了牴觸,結果方才他只不過是因為確定真的「得罪」過自己就感到「不踏實」,這倒讓秦若男的心裡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甜蜜情緒,讓她整個人的狀態都高昂起來。

  在聯繫過魯家能夠聯繫到的所有親戚之後,秦若男發現,魯安梅彷彿在自己和家裡面所有的親戚之間築起了一道高牆一樣,隔絕了所有聯絡,除去個別親戚是真的久未走動之外,其他人則是最近一段時間,或者說魯民出事之後才和魯安梅失去聯絡的。

  至於其他人,秦若男的搜索範圍並不算十分廣泛,因為她通過瞭解發現,魯安梅的個性的確很不開朗,平日裡身邊能有交集的朋友寥寥無幾,僅有的幾個偶有聯絡的朋友也表示,魯安梅的近況他們知道不多,一方面魯安梅早早離開家一個人在外面打拚,每天為了生計忙碌,沒什麼閒暇,二來她也特別的介意自己父親的那些舉動,生怕被朋友們問起來會感到恥辱。

  在徹底排除了親戚和朋友這兩個人群之後。秦若男也犯難了,魯安梅和之前工作單位的人根本沒有任何交往,現在親戚朋友的圈子也都對她的去向一無所知,這個年輕的姑娘到底是遭遇了不測,還是一心想要逃避視線?

  這個問題秦若男自己也答不出,並且下一步的調查範圍應該落在哪裡,她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主意。

  就在她苦苦思索下一步的調查方向時,忽然之間,秦若男想起了一個人——謝樂明!對!沒錯,就是謝樂明!謝樂明曾經提到過。當日他在跑去魯民家裡驗證外面關於「魯冰是個男人隆胸之後的假女人,真人妖」這個傳說,並且發現魯民真的是男扮女裝在欺騙自己的感情和金錢。於是他怒不可遏的當場把魯民打了一通,在這個時候,除了被嚇呆的丁木蘭之外,還有中途撞見的魯安梅,並且為了制止謝樂明。魯安梅還勇敢的擋在了父親的身前。

  謝樂明說他當日是騎著那輛小三輪去找的魯民,時候又騎著小三輪離開,可是之後沒過多久,小三輪就在一夜之間被人偷了,謝樂明家秦若男和安長埔去過,雖然翻蓋了漂亮的兩層小樓。可是即使在謝樂明隨兒子到城市裡居住之後,都始終保持著不愛鎖院門的壞習慣。

  小三輪雖然實用,但是已經不新了。連油漆都變得斑斑駁駁,要說值錢,根本就值不了幾個錢,之前謝樂明用了那麼久都不曾失竊,偏偏在他去魯民家鬧過的一段時間之後。小三輪就失竊了,這裡面的巧合。讓秦若男忍不住作出了一些聯想。

  她打了一通電話給謝樂明,剛剛撥通了電話,就又掛斷了,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要拿著魯安梅的照片親自找謝樂明當面核實一下比較把握。

  好在謝樂明現在就住在他兒子位於c市的房子裡,秦若男開車過去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到達了他的住址。

  當謝樂明在門鏡裡看到來人是之前找自己談過話的女警察,顯得十分緊張,開門時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

  「怎麼了警察同志?你怎麼又來找我了?是不是我又有什麼麻煩了?」他沒等秦若男張嘴,自己先一股腦的把心裡面的擔心說了出來,說了幾句話,他的目光從秦若男的肩頭轉移到對面那戶居民的門上,「??要不,有什麼事你進來說吧!在走廊裡不方便。」

  秦若男美在這件事上讓他為難,雖然沒有打算真的登堂入室,耽誤時間,還是遵照謝樂明的意思,走進門,站在門口的換鞋腳墊上,好讓謝樂明能方便把門關上。

  「是這麼回事兒,我兒子家對面住的那家人啊,有個老太太,人特別的好信兒,我們家有一點什麼風吹草動的事兒,她都會趴在門上偷聽偷看??你來找我的理由肯定不是多光彩的,我怕被她聽去了,以後在這個小區年紀相仿的那些老頭兒老太太裡搞不好都抬不起頭來。」謝樂明感謝秦若男的理解,忐忑而又熱情的想要讓她到客廳裡坐。

  秦若男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順便阻攔了謝樂明打算去廚房倒熱水泡茶的意圖:「不用客氣,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認個人。」

  說著她從包裡掏出那張帶有魯安梅本人的照片遞給謝樂明,用手指點一點魯安梅的頭像:「幫我看看,這個是你說那天你去打魯民的時候衝過來阻攔的那個年輕姑娘麼?」

  謝樂明一聽不是自己的嫌疑加重了,頓時鬆了一口氣,接過照片,皺眉眯眼看了半天,不太好意思的把照片暫時還到秦若男手上:「花鏡!我得去拿花鏡戴上來看看,歲數大了,不帶花鏡好多東西都看不清楚。」

  說著他就撇下秦若男到樓上去了,過了兩分鐘,鼻子上架著一副輕便框架的老花鏡重新下樓來,走到秦若男面前,重新那果魯安梅的照片仔細的看了看。

  「是這個小姑娘!我確定!」在清晰的視線條件下,這一次他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那麼,在那次事情之後,還有沒有再見到過她?」秦若男一聽這個答案,立刻懷著一線希望急切的詢問。

  謝樂明搖了搖頭,給出了秦若男此刻不願意聽到的那個答案:「我一共就見過這孩子一次,之後應該是就沒有見過了。」

  「應該是?這麼說來,你也不是特別確定嘍?」

  「是不太確定,但是我自己一點兒印象也沒有,我之前和你們說過,我在和那個姓魯的打完架之後,心煩意亂,回家之後很怕被人知道我找的女朋友其實是個男人的事,天天家門也不敢出,正好兒子又跟我提到城裡來住的事情,我一想躲開也好,就趕緊打包行李跟他走了。這期間我幾乎天天足不出戶,哪可能又印象見過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人。」

  謝樂明稱自己沒有見過魯安梅,這樣一來秦若男又一次撲了空,從謝樂明家裡出來,她想著謝樂明說的話,臨時決定要去他的老家t縣那邊再一問究竟。

  就像謝樂明自己說的那樣,在和魯民衝突之後,他整個人魂不守舍,所謂的沒有再見過魯安梅也絕非百分百準確,只能說魯安梅沒有進入過謝樂明的家,沒有直接出現在他面前,未必代表著她沒有在那附近出現過。

  更何況如果事實真的如秦若男之前猜測的那樣,小三輪與魯安梅有關,那她就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讓謝樂明看到自己。

  這麼一想,秦若男的念頭更加堅定了,她立刻開車趕往t縣,好在路途不遠,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秋天的午後,陽光裡還帶著夏日的炎熱溫度,風中卻又夾著清涼,是最舒服愜意的溫度,趕到謝樂明家的老房子附近,大樹蔭下面下棋的老人依舊還在,只不過除了面熟的漁夫帽之外,其餘都是些陌生面孔,裡裡外外的為了四五個人,專注的看著兩個人下棋。

  漁夫帽此刻正好在充當著圍觀群眾,聽到聲響,抬頭看到有輛車停在一旁,從車上下來一個高挑的年輕姑娘,他眯了眯眼睛,想起了這個有些眼熟的人。

  「你不是之前來這兒問過人的那個閨女麼!」他看秦若男點頭承認了,有些喜滋滋的摘下帽子,抬手在自己花白短髮的腦袋上摸了摸,「我就知道我的記性準錯不了!怎麼又來啦?」

  「大爺,我今天過來還是想找你打聽個人!」秦若男對漁夫帽笑了笑,開口說明來意。

  「啥?又找人?你這閨女是『尋人啟事』還是咋地?怎麼成天都找人啊?」

  「這不是趕巧麼,而且大爺你記性好,找你問比較有把握。」

  秦若男平時不是一個很擅長說好話去奉承認的性格,今天本來心情就還不錯,便學起了安長埔的說話風格。

  這話漁夫帽聽著,倒也覺得十分受用,洋洋得意的點了點頭:「這倒是句大實話!這附近的人啊,問別人都夠嗆,問我就沒問題!我就算達不到過目不忘,那記人的能耐還是挺不錯的!」

  「那請你看一下這個照片,幫我回憶一下,前段日子,這個姑娘有沒有到這附近來過?」秦若男一聽漁夫帽答應了,連忙把魯安梅的照片遞過去。

  「這個姑娘??我還真見過!就前一段日子,在老謝家附近!」漁夫帽拿過照片只看了一眼,立刻胸有成竹的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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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26
第六十九章過目不忘

  「你確定麼?要不要看仔細一點?」秦若男雖然因為聽到了肯定的答覆而有些振奮,但又怕漁夫帽的回答太過草率,真實性不夠。

  漁夫帽一聽自己的回答被人質疑,有些不大高興起來,把臉一板:「你這閨女還真奇怪啊!剛才還誇我記性好啊什麼的,這一轉臉就又覺得我記性不好了?」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想要更確認一下罷了,你再幫我好好回憶回憶吧!」秦若男雙手合十捧在胸前,拜託漁夫帽再好好想一想。

  漁夫帽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直性子,愛說話,當然不會把一個年輕姑娘的質疑放在心上,他一看秦若男緊張兮兮的,反而笑了,衝她擺擺手:「逗你呢!你這閨女還真是一板一眼的性格!玩笑也當真!反正我是確定自己見過照片上的那個小姑娘,要不這樣,瞧見那老哥兒幾個了麼?我們沒事兒啊就在外面下下象棋聊聊天,除非陰天下雨颳大風,要不然白天在外面呆著的時候比在屋裡還久,我再幫你們問問他們?」

  「這樣也好!」

  漁夫帽從秦若男手裡拿過魯安梅的照片,二話不說衝過去,兩把將正在下棋的兩位老人面前棋牌給弄了個一團亂。

  「唉唉唉!你這老傢伙!怎麼搗亂啊你!」眼看著就要贏了的那一位不高興了,高聲抗議。

  另一個原本就處於劣勢的倒笑了,一指對手的鼻子:「叫人家老傢伙,你瞧自己那一臉褶子!」

  「我不管啊,我這明明都要將軍了!」贏棋的那位不依不饒。

  「一盤棋有什麼大不了,來來來,幫我看看照片,認個人!」漁夫帽嘻皮笑臉的湊上去。把魯安梅的照片遞過去。

  「不看不看!」贏棋的還帶著怨氣,一副老小孩的倔強模樣,「我這盤棋下的好好的,好不容易要贏那老張頭兒,你這一攪局,我沒心情看什麼照片認什麼人了!」

  他這麼說,其他在一旁看下棋的也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去看漁夫帽遞過來的照片,不看,等於是不給漁夫帽面子。看吧,這一位差點贏棋的時候被人攪局,正一肚子氣呢。誰也不想這個節骨眼兒上去惹什麼不愉快,場面一下子就變成了冷場僵局。

  漁夫帽被他這麼一鬧,顯得有些尷尬,原本他可能只是一時興起跑去和幾個老哥們兒玩鬧,沒想到贏棋的這一位這麼不依不饒。反倒讓他在秦若男這個姑娘家面前顯得有些沒了面子。

  「老吳你這人也真是的,我說——」

  他剛剛有些面子掛不住的想要開口和贏棋的交涉幾句,秦若男忽然開了口:「大爺,如果我能幫你把棋盤給復原,你能不能消消氣,幫我認一認照片上的人?」

  「把棋盤復原?你行麼?」老吳難以置信的看看秦若男。「你會下象棋?」

  秦若男搖搖頭:「我不會,但是記性還可以。」

  「行!那你就試試!」老吳對秦若男的提議並沒有報什麼樂觀的期望,無非是不相信所以想要看個究竟的好奇罷了。

  他主動站起身從棋盤邊上讓開。其他人也紛紛讓出空間來。秦若男走到棋盤旁邊,先是站在那裡仔細看了看,比起眼睛來回憶了幾秒鐘,然後蹲下身,把棋盤上凌亂的棋子統統移走。開始一顆一顆的挑出棋子,放在棋盤上。時不時的停下來想一下,但是總體來說速度還是比較快的,不到五分鐘,棋盤就被擺的有木有樣了。

  「我記得是這個樣,到底對不對,我也不是很確定。」秦若男蹲的有些腿酸,慢慢的站起身來,對在一旁皺著眉頭一直「監督」她復原棋盤的老吳說。

  老吳一臉認真的端詳著棋盤,其他幾個人也是,包括原本已經面露不悅的漁夫帽此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幾個老頭圍著棋盤小聲的議論著。

  很快,原本要輸了的那個張老頭兒嘆了口氣,有些不甘心卻有沒辦法的搔搔腦袋:「好傢伙,這盤棋看來我還真是非輸不可了!這都能被覆原回來!今天真是遇到高手了!」

  老吳端詳了半天,發現的確把原本兩個人下棋的棋局恢復過來,也有些驚訝,他抬頭看看秦若男,問道:「你剛才也在一旁看著我們下棋呢?」

  雖然這麼問,但是從語氣上聽起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可能性,因為在場的都是幾個年紀相仿的老朋友,如果方才有個陌生的年輕姑娘在一旁,不可能會沒有被注意到。

  秦若男搖搖頭,如實的說:「方才過來的時候,在一旁看了幾眼。」

  「看了幾眼就能重新給擺出來,你這記性可不是還可以的問題,那是相當了不起,過目不忘啊!」輸棋的老張沖秦若男豎起了大拇指。

  秦若男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過目不忘」這幾個字,她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從身邊的人口中聽到,從小到大,她沒有什麼傲人的地方,唯有驚人的記憶力一直是身邊朋友、同學中的佼佼者。

  老吳一看棋盤被恢復過來了,自然沒話可說,把手一伸:「君子一眼,駟馬難追,棋盤既然恢復好了,照片拿來我看看!」

  漁夫帽把照片遞過去,方才比較難看的臉色也恢復過來,他趁著其他人擠在老吳身邊一起看照片的時候,小聲的對秦若男說:「這幾個人裡頭,老吳歲數最大,又是個棋簍子,除了回家吃飯和睡覺之外,幾乎成天都在這兒泡著,要麼下棋,要麼看棋,如果有什麼生人在這附近活動,就算別人都不知道,他八成也知道。」

  老吳的反應速度和漁夫帽不相上下,看了看那張魯安梅的照片,很快就得出了相同的結論:「這人我見過。」

  「什麼時候見到過的?」

  「兩三週之前吧,我想想??差不多得有三週。」

  秦若男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日子,如果老吳的記性沒有錯,那麼他看到魯安梅的時候,距離魯民遇害只有短短幾天時間而已。

  但是這只是老吳粗略的回憶。還不夠確定,秦若男便又追問一句:「確定是這個人麼?是在哪裡看到的?」

  「就是這附近!」一個方才在旁邊看下棋的老人搶著回答,「這人我也見到過!肯定不是我們這附近的人,我還就看到那麼一次,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了。」

  他說完,旁邊的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只見過一次,為什麼大家都記得那麼清楚?」秦若男感到很疑惑。

  對於這一點,倒是沒有人急著給出答案,倒是由老吳作代表,問出了幾個人共同的疑惑:「你是什麼人啊?打聽這個小姑娘幹什麼?」

  有人把目光投向漁夫帽。畢竟最初是他帶著秦若男過來打聽的,沒想到漁夫帽也是一連好奇,所有人便都等著秦若男來給出答案。

  秦若男愣了一下。想要找個什麼理由來掩飾,可是這種隨機應變的掩飾實在不是她的特長,她忍不住在心裡偷偷的希望這個時候安長埔在,有他在一定能想到合適的理由。

  可是轉念一想,既然找藉口去遮掩不是自己的長項。與其生硬的去找一些容易被拆船的藉口,還不如坦誠一點,只要不給謝樂明帶來不必要的輿論影響,不就可以了麼!

  於是她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遞給老吳讓他過目:「是這樣的,這個女孩子是我們正在調查的一個案子受害人的女兒。因為長年在外打工,和家裡聯絡不多,所以找不到人。我們想要找到她,瞭解一些關於她家人的情況。」

  「原來是警察找人啊!」老吳恍然大悟,把警官證還給秦若男之前還特意用拇指在警徽上蹭了蹭,好像是在鑑定真偽一樣。

  解答了那幾個人的疑惑,漁夫帽卻有了新的問題:「拿你和你同事之前跑來這裡找謝樂明是干啥?這裡頭還有他什麼事麼?」

  一下子聽到了熟人的名字。幾個老人的注意力立刻都集中過來,秦若男急中生智。對漁夫帽搖搖頭:「其實我們當時要找的不是謝樂明,是謝樂明相親的那個女朋友,那個女的是這小姑娘的姑姑,我們想要找到她,通過她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姑娘本人。」

  「明白了!你們這招是聲東擊西!想找老謝的女朋友怕被人察覺,就故意找老謝!」漁夫帽自顧自的對秦若男的回答做了一番總結,倒也正中秦若男的下懷。

  這下子沒有人對秦若男的身份來意有疑問,既然是警察辦案,當然還是要多多支持的,於是幾個老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什麼時候看到過照片上的女孩兒,看樣子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曾經看到過魯安梅。

  秦若男把他們每個人見到魯安梅的時間和地點都逐一記錄下來,因為幾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很熱心,她只能統統記錄,至於時間順序,暫時沒有精力去排序。

  這幾個老人,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曾經是熱血青年,現在因為在協助警察辦案,一個個顯得興奮勁兒十足,只遺憾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做完記錄之後秦若男大致瀏覽了一下,發現最早見到魯安梅的人,是當天的早上七八點,而最晚一個見到她的,時間卻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要知道,現在雖然是秋天,但是白晝還沒有被夜晚吞噬掉許多,天色完全黑下去大概在七點左右,這麼說來,魯安梅在t縣謝樂明住處附近足足晃悠了一白天的時間,可是謝樂明卻說自己根本沒見過她。

  是不是謝樂明說了謊?魯安梅跑來這裡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呢?

  [今天是除夕,祝大家春節快樂,閤家幸福,萬事如意,平安吉祥!ps。春節期間家裡人多雜事多走動多,小莫儘量每天更新,但是時間可能不太確定,大家也盡興過年,年後有空再追文吧!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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