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這就叫圈錢
一天之後,急吼吼趕來,坐在余杉對面還沒一分鐘的張銘晟指著自己鼻子難以置信的說:「啊?你要我當操盤手?」
憑心而論,甭管南昆士蘭大學怎麼野雞,放在這年頭老張也算是個讓人羨慕的海龜。商學院讀書期間老張接觸過期貨,可畢業至今根本就沒實際操作過。自打通過了面試,老張可真下了狠心。自個兒住著二十塊錢一晚上的小旅館,三餐吃的是兩塊錢一碗的拉麵,愣是跑去新華書店花了百十塊買了幾本期貨、金融相關的書籍。這兩天足不出戶,就躺在小旅館裡抱著書本惡補。
本以為分理處負責人的職位只是負責人事與大方向,沒成想余杉會讓他直接去做操盤手。
張銘晟整個人都不好了,哭笑不得的說:「余先生,我不是不願意幹啊,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期貨這個行業可比股票風險大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會賠個傾家蕩產……」
余杉擺擺手,插嘴說:「你還沒聽我說完。分理處剛剛草創,目前就招到你一個負責人。未來還會招一個前台秘書,財務我會轉包給會計師事務所。你需要做的是通過電話每天像我匯報當日行情,我們會在分析之後給出翌日具體操盤手法,你只需要按圖索驥就可以了,不需要發揮主觀能動性。」
這下張銘晟明白了,感情所謂的分理處負責人就是遙控指揮的傀儡啊。「可明天的操作……」
「你放心,明天的操作我會提前給你操盤方案。」
就如同余杉說的那樣,濱海的分基地頂多算是草創,人手目前就張銘晟一個。期貨市場上機遇與風險轉瞬即逝,余杉掌握了來自一五年的資訊,他需要一個專業團隊來將資訊轉化為實際操作手段。打個比方來說,濱海交易所今天豆粕的行情是開盤一千五百點,收盤的行情是一千五百六十點,余杉那五十萬的資金不可能全部都在一千五百點建倉,同樣也不可能都在一千五百六十點平倉。建倉需要一個過程,平倉同樣如此。而且余杉還得控制自己流入市場的資金,以免引起莊家的注意。否則一個技術回調,余杉那點兒錢就得打了水漂,被開戶行強行平倉。
也是因此,余杉才初步估計,自己一行在濱海停留的時間最起碼要十天半個月。目前看來,預估的時間還是短了。組建團隊的事兒一個月能忙活下來都算不錯了。
聽說余杉跟操盤方案,張銘晟這才放下心來。他們約談的地點在左岸咖啡,商務氣息十足。事情談妥,楊睿開車,帶著余杉、徐惠與張銘晟去了剛剛弄好的寫字間。
兩天時間,寫字間大變樣,門牌多了『遠東金融』的銘牌,九十七平米的寫字間隔出了辦公區與一個獨立的辦公室。空調、電腦配置齊全,裝修基本沒動,打掃乾淨之後顯得還算體面。
一到寫字間,張銘晟始終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之前他都琢磨好了,萬一余杉要是跟他提押金之類的,他直接扭頭就走。
把鑰匙留給張銘晟,余杉又給張銘晟下達了一個任務:招募前台與操盤手。前台好說,隨便去哪兒都能招到,難的是操盤手。所幸余杉放寬了條件,不限專業,不限實際經驗,本科生最好,專科、中專的都行,大不了招進來慢慢培養。
臨走前余杉將明天期貨豆粕的操作方案給了張銘晟,還給囊中羞澀的張銘晟留了兩千塊錢做公司周轉。離開寫字樓,余杉又找了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將整個工作室的財務外包,談好了一個月六百塊錢。這價錢請個財務老手也差不多了,本來這事兒二、三百就能辦了,可架不住余杉要求每三個工作日清理一次賬目,所以這價錢自然而然的就上來了。
雖然多花了點兒錢,但余杉放心了。有財務監管,就不用過於擔心老張會捲款跑路。這事兒完了,余杉總算能歇歇了。除了余杉之外,不論是徐惠還是楊睿都沒來過濱海,總不能來一趟什麼都不玩兒吧?
余杉一說要去玩兒,幾個人都高興了,四個人開著車先去了老虎灘。這年頭的老虎灘只有個虎灘公園,極地館還沒影兒呢。不但如此,收門票的星海公園裡頭也沒有海洋世界。四個人挨個景點轉了轉,拍了不少照片,還坐觀光船出了一趟海,玩兒的還算盡興。
轉過天趕在開盤之後,余杉帶著張銘晟到了那家名叫鼎盛的期貨公司。對方給了一個期貨賬戶,張銘晟可以通過電話聯繫交易中心的交易員,進行期貨交割。余杉顯得很平靜,反倒是張銘晟緊張的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九點鐘開盤,豆粕價格是1867,。張銘晟看了余杉一眼,得到示意之後直接通過電話下單,賣空二十手。開盤技術回調一樣稍稍上漲,隨即豆粕開始下跌。十點二十二分,豆粕價格跌到了1855,張銘晟按照指示買入二十手平倉。十五分鐘之後,豆粕價格上漲到了1862.趕在上午收盤之前,膽子大了不少的張銘晟再次出手,賣空二十二手。
吃過午飯,下午重新開盤。豆粕的價格僵持在1860始終不動,收盤前十分鐘,豆粕價格突然暴跌,從1860跌到了1849,搶在收盤之前,張銘晟買入平倉。
收盤之後,鼎盛的經理一看操作記錄,再瞧張銘晟的眼神都不對了。試探著問:「您以前在哪家公司做操盤手?」
張銘晟擦著汗很謙虛:「沒幹過這行,就是以前在南昆士蘭大學商學院上學時學過點兒皮毛。」
無形中,張銘晟在經理眼中的逼格蹭蹭的網上躥。這年頭甭管什麼野雞大學,能當海龜的都不是一般人。
於是乎經理更熱情了,寒暄幾句,招呼前台給余杉等人沏了茶,拍著胸脯保證說:「操作的很完美,幾個點都抓住了。就我個人看,比我們公司專業操盤手的操作還要好,肯定會通過總公司的考核。」
經理將賬戶操作記錄上傳給了總公司,翌日通過電話告知余杉,張銘晟通過了操盤手考核。約定好了時間,余杉親自過去在鼎盛開了賬戶,然後直接往賬戶裡轉了五十萬資金。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余杉帶著張銘晟紮根在了鼎盛,親自盯著期貨市場。一開始兩個人操作的小心翼翼,分批買入每次都是幾百手,很少有過千的時候。適應的幾天,等到禮拜一重新開盤,正好趕上了一波大行情。
九八年的時候,受東南亞金融危機影響慢慢擴散開來,先後影響了日本、俄羅斯,整個世界的經濟都不景氣。受此影響原油、鐵礦石、焦炭一路下跌,連帶著農產品也在一直往下跌。余杉操作著資金,主攻豆粕,在1853點左右逐步建倉、增倉,禮拜一的上午風平浪靜,豆粕價格始終在1850左右震盪。到了下午風雲突變,大筆的空單拋出來,豆粕一路下跌。等到收盤的時候已經跌到了1830.禮拜二早晨,豆粕輕微回調,開盤不過半個鐘頭,又一路走低。四天的時間裡,愣是跌破了1800,禮拜四收盤時價格停在了1796.
因著增減倉都是逐步操作,余杉也沒那麼大膽子滿倉操作,是以加上之前小賺的,最終收益了二十七萬。
二十七萬啊!單看數字還沒覺得怎麼樣,等冷靜下來張銘晟一琢磨過來,整個人都不好了!四天賺二十五萬,這錢來的比搶劫還快啊。
按照余杉與張銘晟的約定,總收益的千分之五是張銘晟的提成,算算一個多禮拜賺了一千多,再算上底薪,老張頓時覺著分理處前途遠大。
這段時間裡,其他幾個人也沒閒著。前台很快就招到了,小姑娘中專畢業,是濱海本地人,長的很清爽,最難得的是能說一口普通話;操盤手成手一個沒招到,倒是招了倆學化學,一個商專畢業的專科生。這仨人每天跟著余杉跟張銘晟,長期駐紮在了鼎盛公司。什麼都不干,就看著其他操盤手怎麼建倉、平倉。余杉對他們的要求很簡單,不需要專業的期貨交易知識,只需要知道具體操作,能嚴格按照余杉的指令操作就可以了。
事實上拋開專業的分析與知識,期貨操作沒什麼難的。在合適的價位買入,甚至止損線,達到預期收益之後平倉交割,就這三步。
余杉賺了錢,心情很好。不同於之前倒騰舊手機,那絕對是一錘子買賣,每次穿越過來只能帶一批,數量有限不說,收益還有限。期貨交易對於掌握了一五年資訊的余杉來說,就跟現金奶牛差不多。需要的時候,只需要擠一擠就有了。
余杉很高興,當即宣佈晚上聚餐。加上徐惠、丁大侃等人,九個人正好定一桌。余杉也不吝嗇,直接找了家海鮮酒樓,連酒水帶席面花了快兩千。席間余杉的手機響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余杉一接聽,就聽到一個怒氣衝衝的女聲說:「是你讓我給你打電話的?徐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