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聖魔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22 18:45: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24055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5:43
第四卷第九章自導自演
  歌盈突然發現自己很傻,她為何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不清?難道他笑不笑真的很重要嗎?抑或,是因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才會讓自己如此在乎?

  見歌盈不語,影子卻又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剛才為什麼笑?”歌盈的心緒恢復了平靜,冷聲道:“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影子卻兀自道:“其實我剛才只是笑:為什麼一個人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卻要千方百計地掩飾著,讓自己過得極為痛苦?我覺得這是人的一種悲哀,包括我自己,因此自嘲地笑了。”歌盈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你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影子突然抓住歌盈的手,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道:“難道你不是嗎?”歌盈的心突然慌了,影子的手,影子的眼睛,沒有給她任何迴避、說謊的機會,她只感到心跳加速,萬千思緒在大腦中急速轉動,亂成一團,無從清理。

  影子臉上現出燦爛的笑容,放開了歌盈的手,道:“原來你與我一樣。”說完,哈哈大笑,與歌盈擦肩而過,向前走去。

  歌盈愣愣地站在那裡,良久沒有回過神來,更忘記了她來找影子的目的。

  △△△△△△△△△

  十五,陽光明媚,晴,有微風。

  曆書有云:宜祭祀,宜出門,宜婚娶,乃大吉之日。

  影子剛剛從床上起來,卻突然聽到一聲狂暴的喊聲,整個帝都之人似乎都聽到了這樣的狂暴喊聲。影子抬起頭來,尋找著聲音所傳來的方向。

  而這時,他感到了自己的心突然失去了一半,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一半,就像一把刀將自己的心一分為二。

  影子茫然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努力尋找著原因,卻怎麼也弄不明白。

  突然,他驚駭地道:“難道朝陽出了事?”這個念頭就像一把鐵鎚,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坎上,他愣愣地坐在床上,良久沒有動靜,彷彿思維也停止了活動。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對自己斷然道:“不,這不可能!”他猛地衝出房間,抬起頭來尋找著那聲音的來源,而刺眼的陽光讓他感到頭昏目眩,整個天地彷彿都倒轉了過來。

  他衝出三皇子府,卻遭到了靈空的阻擋。

  靈空道:“沒有三皇子的允許,今天任何人都不得離開這裡半步!”影子猛地回望,兩道極度森寒的目光射向靈空,以靈空的修為竟然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般充滿殺意的目光。

  就在靈空一錯愕之際,影子晃過二十多名侍衛,衝出了三皇子府。

  靈空正欲追擊,卻傳來了莫西多的聲音。

  莫西多道:“讓他去吧,他會回來的。”靈空道:“三皇子不是說今天在日落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府邸麼?”莫西多道:“那是對其他人而言,並不包括他在內,他無論如何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靈空不解為何莫西多對影子如此放心。

  而莫西多又怎會知道,此刻的影子並非受他控制的朝陽。

  影子衝出了三皇子府,在人來人往的路上茫然地跑著,從一條街到另一條街,從另一條街再到另一條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他以為是要找朝陽,但不是,他知道不是,站在茫茫人海之中,彷彿是在尋找那失落了一半的心,那種孤獨、失落、茫然、無助、不知所措的感覺,就像一顆炸彈般投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無所依靠。

  最後,他竟然像個迷失了家的小孩一般,蹲在了大道的中間,眼睛望著不斷旋轉的天空,而眼睛裡面,卻又是空白。

  來來往往的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沒有人把他與前幾天在帝都引起轟動的朝陽連繫在一起,此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這時,一個人的手搭在了影子的肩上。

  影子轉眼望去,法詩藺溫暖的眼神正在看著他,他萬般委屈地道:“我的心……”法詩藺向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現在站起來,跟我回家。”“家?”影子顯得茫然:“我有家嗎?”法詩藺含著淚道:“是的,你有家。”影子抓住法詩藺的手,然後站了起來,一把將法詩藺緊緊抱住,喃喃地道:“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到屬於我們的家……”法詩藺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

  透過來來往往的人群,歌盈看著兩人,自語般道:“姐姐,我終於有機會幫你完成願望,讓你可以重新來到這個世上。”說著,她的眼淚也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

  △△△△△△△△△

  褒姒戴上了鳳冠,披上了霞緞,她的樣子顯得無與倫比的嬌豔。

  對著鏡中的自己,她道:“人們都說女人結婚的那天是最漂亮的,看來並不是沒有道理,雖然並不是我真心想嫁給他,但我看到了一個新娘的美麗。”莫西多從一旁走進了鏡中,他用手輕輕地抬起褒姒的下巴,道:“能夠成為我的新娘,一定要是天下最漂亮的。今晚,我要將聖魔大帝用自己的心和九天的雲霞煉化而成的紫晶之心親自戴在你的脖子上,到那時,我要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你!”褒姒拿開了莫西多的手,驕傲地道:“是的,我要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我!”莫西多一笑,道:“而這些,只有我才能給你,離開了我,你什麼都不是。”褒姒望著莫西多,似笑非笑地道:“是嗎?”莫西多從懷中拿出一枚金幣,道:“就像那個保護你的木頭似的人,從賭約一開始就注定會輸給我,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褒姒道:“他的確輸給了你,但你真的要依靠他去殺你的父皇?你認為月戰能夠殺死聖摩特五世嗎?”莫西多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道:“也許吧,誰知道呢?當時這句話也不過是我一時興起,隨便說說而已,他能不能幫我殺死我那親愛的父皇,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實際的意義。”褒姒道:“那你為什麼要進行那個賭約?”莫西多道:“難道任何事情都要理由嗎?我只知道我昨晚的心情很好,心情好的時候,往往會做出連自己都覺得沒有理由的事情,你不覺得人有時候需要這樣,生活才有意義嗎?”褒姒道:“是的,你的話沒有錯,但那決不是你,依你的性格,決不會做沒有來由、一時興起之事!”莫西多望著褒姒的臉,伸手在她滑嫩的臉上輕輕滑過,道:“沒想到公主竟是如此了解我,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月戰一定可以殺死我那親愛的父皇,因為我要你和西羅帝國永遠地 我在一起!”褒姒聽得一驚,原來莫西多是要造成月戰殺死聖摩特五世的事實,讓西羅帝國也攪入這件事情當中,脫離不了乾系,從而不得不與莫西多站在一起。因為別人會認為,月戰殺死聖摩特五世只是一個信號,正是有了西羅帝國在背後的支持,莫西多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篡奪皇位!此招可謂陰險之極。

  褒姒道:“原來你早已經設計好了。”莫西多道:“我是從不會放過從我身邊走過的任何一次機會的,無論是誰!”褒姒冷笑一聲,道: “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夠把握住每一件事情麼?沒有人可以說這樣的話!”莫西多充滿自信地道:“因為這是我導演的一幕戲,我是這幕戲的主宰,我可以決定每一件事的發展,我可以決定每一個人的生死。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得聽我的!”褒姒道:“這是我聽到的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了,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有人會打自己的嘴巴,也許就在今晚!”莫西多毫不介意,道:“是嗎?”褒姒看著莫西多充滿自信的樣子,心裡顯得忐忑不安。她知道,以莫西多這般性格謹慎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

  雲霓古國皇城外,暗暗潛回的兩千鐵甲騎士隱藏在離皇城三里處的樹林裡。

  怒哈大將軍之子伊雷斯與隕星圖望著天上即將西斜的太陽。

  伊雷斯道:“怎麼今天的時間過得這麼慢啊?”隕星圖道:“是少帥的心太急了。”伊雷斯並不否認,道:“我的心是太急了些,從早晨到現在,我的心沒有片刻的安寧過,總盼望天快些黑下來,然後衝進皇城,大喝一聲,將那八千禁軍殺他個片甲不留!那樣豈不是大快人心?老呆在這個樹林裡,真讓人難受死了。”隕星圖一笑,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責備伊雷斯,嘆息道:“是啊,我的心也與少帥一樣急,盼望著這太陽能夠快些下山,然後殺進城去,為大將軍攻下這舉足輕重的帝都!”伊雷斯望著隕星圖問道:“如果我們成功攻下皇城,殺死聖摩特五世,但還有莫西多的存在,我們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便宜了他?”隕星圖含笑道:“不會的,大將軍這些年勵精圖治,為的就是今天的到來,又豈會將勝利的果實輕易送給別人?我們這兩千鐵甲騎兵只不 是一隊先鋒軍,邊塞的五十萬大軍已經向皇城這邊進發了。到時候,大將軍打著'叛逆篡位'的旗號對莫西多進行討伐,我們裡應外合,整個江山便是大將軍的了!”伊雷斯興奮地道:“這件事我怎麼沒有聽到父帥提到過?父帥真的已經率兵前來了嗎?”隕星圖點了點頭。

  伊雷斯道:“那太好了,雲霓古國的江山終於輪到父帥了。《幻魔戰記》那本書真的是沒有說錯,我們北方邊境是一條蟄伏的蛇,隨時都有吞象的可能!看來,事情真的如他所預料的那般,我們接著將會擁有整個幻魔大陸!”伊雷斯大聲地喊著,顯得豪情萬丈。

  隕星圖含笑不語,在他心中卻已經出現了坐擁天下那令人激動的一幕。不過,他很快讓自己平靜了下來,那隻不過是尚待時間證實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眼前之事將會是今後雲霓古國,乃至幻魔大陸歷史命運的轉折點。

  隕星圖道:“現在,我們就等待天黑,莫西多發出信號,大開城門,然後我們率兩千鐵甲騎兵殺進去!”伊雷斯道:“一切勝利都會屬於我們,哈哈哈… …”

  △△△△△△△△△

  雲霓古國帝都外。

  雲峰山孤峰之上,白雲繚繞,霧氣浮動,歸去的夕陽將紫色的餘輝遍灑雲海。

  這不是那個經常出現於影子夢中的情景,而是他眼睛看到的實景。

  他站在那夢中少年坐著的地方,望著漫天的晚霞。

  “世界是這個樣子的麼?極目之處,無邊無界,卻不能再前進一步。”影子輕輕念道。

  在影子的身後,站著法詩藺,是法詩藺將他帶到此處的。此時,他那孤獨、失落、茫然、無助、無所依傍的心靜了下來,不再迷失。

  他知道,失去的那一半是不可能再找回的。

  連他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他以為自己的心真的已經失去了一半。

  他望著眼前的情景,卻想起了那個夢中的少年,那個每天望著晚霞才能夠睡去的少年,他感到自己便是那少年。

  “家?”影子又輕輕念道。

  一直以來,影子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小時候的孤兒院不是,後來租的公寓也不是,來到這個空間,他更是什麼都沒有。

  法詩藺說要帶他回家,回到他們自己的家,難道這裡就是他們的家麼?而他知道那個夢中少年心靈的家是這絕壁上的晚霞,是晚霞讓少年找到了心靈的家。

  法詩藺走近影子身邊,影子輕摟著她的腰身,法詩藺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上,眼睛望著影子所注視的方向,道:“我曾經死去,在死去的時候我聽到了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在這裡,你用你的心將我救了回來,我是屬於你的,這里便是我們共同的家。無論今後遇到什麼樣的事情,誰也不能夠將我們分開。”影子的心融化了,溫暖浸溢著他身體的每一處。他的心失去了一半,他以為自己從此便會迷失,而他卻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家,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有了自己的家。

  影子將法詩藺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恨不得與法詩藺融在一起。眼中更是湧動著感動的淚光,他知道自己的心從此有了新的依靠,道:“我們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法詩藺同樣感動地道:“這一天我等了很久,我們都已經等了很久。”良久,兩人都不語,只是沉浸在幸福之中。

  當太陽的最後一縷霞光在天際淡去的時候,影子撫摸著法詩藺的臉龐,在她額頭上深深地親了一口,道:“還有一些事情等著我們去辦。”法詩藺望著影子滿含柔情的眼睛,幸福地點了點頭。

  兩人手牽著手,飛掠下山,向皇城趕去。

  △△△△△△△△△

  太陽西沉,幕色上升,月亮出現在了夜空。

  雲霓古國的文武百官和受到邀請之人都陸續出現在了天壇太廟,所來之人,皆被井然有序地引至預先安排好的位置。

  寬闊的天壇廣場上,已經是座無虛席,只是聖摩特五世、雅菲爾皇后及莫西多、褒姒四位最重要的人物還沒有到來。

  負責安全保衛的魔法神院四大執事也沒有出現在人群中,但所有魔法神院的魔劍士等都按部就班地執行著四大執事事先的安排佈置。

  每一個進入天壇之人皆通過重重審核與身分的確認,以保證今晚婚典及祭祀活動的順利進行,不能有絲毫差錯出現的可能。

  今晚的安全措施,除了眼睛所能看到的這些保衛安全的魔劍士外,更有隱藏在某個角落不為人所知的人。最為重要的是,以四大執事強大的元神感應所締結的結界,足以確保最為核心的安全問題,以及兩大聖器的無恙。

  按照預先的安排,先是舉行婚典,再是舉行雲霓古國、每年一度的祭祀先祖的儀式。

  落日、傻劍、斯維特,還有那個被複製而成的法詩藺出現在了被邀請之人的行列,並且是在第一排。在他們每人面前,皆有一張長形桌子,雕刻精美,上面放置著水果、茶水等物,一應俱全。

  在他們身後,同樣的桌子有二三十排,每一排不少於三十張,也就是說,今晚被邀請的幻魔大陸著名人物,不少於六七百人。

  而在落日等人的左邊,則是一張長長的、以紅地毯鋪設的大道,從天壇入口處一直延伸到舉行婚典和祭祀儀式的太廟門口,其寬至少有五米。

  而在大道的另一邊,則座滿的是滿朝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及各國使節,其人數並不比落日這一邊的人少。

  此時的天壇太廟被火光映照得明如白晝,太廟正門口的那隻蒼龍在眾人面前越發顯得威武而不可侵犯。

  一面面旌旗在夜風中獵豬作響。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聖摩特五世及莫西多的到來,他們才是今晚的主角,而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今晚必定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儘管此刻每個人都顯得很安靜。

  當二十四隻古老的號角在夜空中迴響時,所有人的心都定了定,他們知道,重要的人物已經該出場了。

  終於,從大道的另一端,天壇的入口處,傳來了身穿銀色戰甲、腰佩長劍的禁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這些禁衛目光沉凝,神情肅穆,所有人都不懷疑,他們有以一敵百的修為,因為他們不是一般的禁衛,而是屬於聖摩特五世直接指揮的死士兵團的禁衛,負責保證聖摩特五世的絕對安全。

  聖摩特五世及雅菲爾皇后來了,是的,從這些死士兵團的禁衛來看,眾人都知道是聖摩特五世來了。

  所有人都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面向大道,以注目禮迎接聖摩特五世的到來。

  聖摩特五世身著代表云霓古國最高權力的皇袍,手攜雅菲爾皇后,面帶微笑,向眾人點頭致意。

  從其神情,眾人並不能看到聖摩特五世是在通往怎樣危險的一條路上,因為眾人知道,既然三皇子莫西多敢殺死二皇子卡西,就有在今晚擊殺聖摩特五世的可能。這樣,莫西多就不用再費更多的手腳,直接登上皇位,抑或,莫西多會在今晚逼聖摩特五世傳位給他。

  不過,這些只是一種猜測,尚需時間的證實,這一切決定都在莫西多的手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5:44
第四卷第十章聖壇慘案
  聖摩特五世攜著雅菲爾皇后坐在了專門為之搭建的神座上,而兩邊則各是二十名死士兵團的禁衛。

  眾人同聲祝賀,俯身施禮,而聖摩特五世只是微笑點頭,示意眾人坐下,並不曾發出一言。

  在聖摩特五世剛剛坐下時,莫西多與褒姒身著雲霓古國傳統的婚典服飾,緩步到來。在他們身後,則是月戰、殘空、靈空,還有影子,四人皆腰佩長劍,身著華麗的宮皇劍士服飾,神情皆顯得一絲不苟。

  斯維特及被複製的法詩藺見到殘空,皆驚訝不已,尤其是斯維特,他不懂為何一直反對他與莫西多合作的大哥卻出現在了婚典上,而且是身為保護莫西多安全的貼身劍士。

  莫西多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比今晚的月亮更為迷人,更比聖摩特五世的笑更讓人明白,什麼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笑意。

  他的手勢很誇張,頻頻向站起向他施禮祝賀之人示意坐下,比聖摩特五世更像一個春風得意的皇者。

  今晚的褒姒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角色,她的美讓每一個人都看呆了,就像一支利箭穿透了他們的心臟,讓他們感到一種全身心的震撼。他們似乎忘記了,現在是怎樣的一個非常時刻。

  此刻大概他們也認識到,什麼樣的女人才叫傾國傾城。

  莫西多與褒姒來到聖摩特五世及雅菲爾皇后面前躬身施禮。

  莫西多道:“請父皇頒旨吧。”聖摩特五世彷彿沒有聽見,竟沒有一點反應,抑或他仍是睡在尚未醒過來的夢中。

  莫西多又一次道:“請父皇頒旨,詔告天下,雲霓古國與西羅帝國從此聯姻,永結友好之邦吧。”聖摩特五世彷彿這才醒過神來,他的眼睛看過莫西多及褒姒,又落在他們身後的影子身上。影子躬身低垂的頭並沒有抬起來,聖摩特五世的目光在影子身上停駐了一兩秒,然後移向坐在下面、佔滿天壇廣場的眾人身上。

  最後,他清了清喉嚨,顯得有一絲疲憊地道:“雲霓古國自開國以來,源遠流長,至今已有八千一百三十年的歷史,秉承先祖'以武興國,尚武不爭'的民族精神,雖然期間多次有滅國之災,但憑著團結的民族力量,我云霓古國一次又一次地化險為夷,重新屹立於幻魔大陸的東方……”聖摩特五世的話沒說完,卻引起了下面眾人的小聲議論,他們沒有料到,在這樣一個喜慶的時候,聖摩特五世卻提起了這樣沉重的民族話題。眾人也似乎從聖摩特五世的話語中觸摸到了蒼老和無奈,他們心中也更加確信今晚必定不平凡的事情發生……

  △△△△△△△△△

  就在聖摩特五世宣講著雲霓古國悠久的歷史之時,雲霓古國東城門口的上空,炸開了一朵絢麗的煙火。

  天衣正帶著六名一級帶刀禁衛巡察至東區範圍之內,一名帶刀禁衛指著天上的煙火對天衣道:“大人,你看!”天衣抬頭看到夜空中炸開的煙火,兩道劍眉輕擰在了一處,一種不祥的預感狂湧上他的心頭。

  天衣大喝一聲道:“東城門出了事!”他指著三名一級帶刀禁衛道:“你們分別到南、西、北三區,以我的命令督促矢一、冰河、歐待,若是發現他們存有異心,殺無赦!三區禁衛不能讓他們有任何異動,原地待命,死防城門!”“是!”三名一級帶刀禁衛同聲應命,飛身朝各區方向奔去。

  天衣又指著一名禁衛道:“你立馬去調集在軍營待命的兩千禁軍,支援東區!”又指著另兩名禁衛道:“你們兩人各領一千禁軍,以信號為憑,隨時準備支援其它各區,要快!”“是!”剩下的三名禁衛各自領命,向校場軍營方向飛奔而去。

  天衣的眼中射出兩道森寒的光芒,向東區狂奔而去。

  可等天衣趕到東城門的時候,城門已經大開,兩千凶悍的鐵甲騎兵在隕星圖與伊雷斯的指揮下,猶如決堤的洪水般狂湧進城,喊殺聲震天。

  雪亮的彎刀在夜空中揮舞著,見人便砍,毫不留情。

  而格諾所領的一千東區禁軍則冷眼旁觀地看著這兩千鐵甲騎兵的蜂擁進城,沒有絲毫動作。

  天衣站在與城門口相通的大道上,渾身的鮮血沸騰到了極點,面對兩千鐵甲騎兵瘋狂地奔來,他卻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

  沖在最前面的、衣著銀亮戰鎧的伊雷斯,見到天衣,狂喊道:“擋我者死,殺!”手中彎刀似圓月一般脫手飛出,將虛空切割成一片雪亮的銀芒,帶著無匹的氣勢殺向天衣。

  天衣一動不動,待彎刀飛至眼前,“鏘……”地一聲龍吟,腰間佩劍脫鞘而出,似出海的蛟龍,嘯叫著沖向飛至的彎刀。

  “鏘……”刀劍相交,肅殺的氣浪震盪虛空。

  受阻的彎刀迴旋飛至伊雷斯手中,他雖然驚駭,但座騎的速度絲毫不減,朝天衣奔來。

  就在二千鐵甲騎兵距天衣僅有十米之餘,天衣一腳猛蹬地面。

  嵌在地面的青石受到強大氣勁的衝擊,脫地而出,相接成一塊巨大的石壁鋪天蓋地般向蜂擁而至的兩千鐵甲騎兵撞去。

  緊接著,天衣騰身而起,躍至半空,手中長劍揮出。

  “嘯……”一聲尖銳的鳴叫,一柄長十米、寬半米的銀光巨劍劃破虛空,向兩千鐵甲騎兵橫劈而去。

  那是天衣以強大的功力所驅動的巨劍,劍氣直竄長空,凜冽至極。

  突然飛起的青石將疾馳在最前面的鐵甲騎兵擊倒數十人,而巨劍又將緊隨其後的數十人攔腰斬斷。

  一時,戰馬長嘶,慘叫不絕,緊隨在後的鐵甲騎兵因前面人馬的死傷受阻,又有上百人因來不及停下速度,從馬上跌落而下。

  片刻之間,兩千鐵甲騎兵已經亂作一團。

  這時,躲避過天衣攻擊的隕星圖拖著彎刀,飛離馬身,疾劈向天衣。

  刀劍齊鳴,兩人皆倒退十餘步。

  隕星圖站定大喊道:“少帥帶領其他鐵甲騎兵沖向天壇太廟,這個人交給我!”伊雷斯扶正了一下差點從頭上脫落的頭盔,調轉戰馬,對著隕星圖道:“那就麻煩叔父了!”接著又向身後的眾鐵甲騎兵道:“跟我來!”鐵甲騎兵不愧是雲霓古國最為精悍的隊伍,雖然受阻,但轉瞬之間又陣容重整,隨著伊雷斯一聲大喝,如風一般疾馳而去。

  天衣驚訝於鐵甲騎兵已經離去,卻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回帝都,但此刻已不容他多想,長劍指向隕星圖道:“怒哈大將軍竟然敢潛兵帝都,難道你們想篡位謀反嗎?”隕星圖冷笑道:“天衣大人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可笑麼?雲霓古國早就應該輪到怒哈大將軍來主持了,以聖摩特五世的昏庸無能,豈能再坐在皇位上?我們今天是順應民意,來替雲霓古國除亂反正!天衣大人如果識時務,最好棄暗投明,為怒哈大將軍效力!”天衣大喝道:“亂臣賊子,以你們兩千鐵甲騎兵還敢大言不慚,未免太不把我天衣放在眼裡了!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天衣到底是何許人!”說完,天衣手中之劍激起陣陣氣浪,攻向隕星圖,其速快不可言。

  隕星圖冷哼一聲,道:“冥頑不化,你以為就只有兩千鐵甲騎兵麼?到時候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可能不知道!”說話之間,他的刀已經迎上了天衣的劍。

  夜空中,刀來劍往,層層氣浪,道道寒芒,將夜空分解得支離破碎。

  城頭之上,格諾站著欣賞下面的決鬥,一名禁軍走到格諾的身邊,道:“大人,下面那人好像是天衣大人。”東區督察格諾冷眼回望了那禁軍一眼,道:“你是不是眼睛看花了?天衣大人現在怎麼會來這裡?況且,是天衣大人叫我們放怒哈大將軍的鐵甲騎兵進城剿滅叛逆的,他怎麼又會來阻擋?再說,天衣大人吩咐我們原地待命,不得輕舉妄動,難道你忘了嗎?”那名禁軍還是顯得有些不解地望著下面與隕星圖決戰的天衣,道:“但是下面那人太像天衣大人了,簡直一模一樣。”“鏘……”刀從格諾的手中彈射而出,割破了那名禁軍的咽喉,那名禁軍睜大著眼睛,不明所以地死去。

  格諾這時大聲道:“所有將士聽命,天衣大人吩咐我們鎮守城門,不得輕舉妄動,所有不聽命令者殺無赦!”與此同時,南城門、西城門、北城門也同時大開,每道城門都有身著黑衣、以黑色斗篷掩面的人進城,自每道城門進入帝都的大概都有兩千左右人馬。

  與伊雷斯、隕星圖所領的兩千鐵甲騎兵的張狂不同的是,這些進城之人都有兩個特點:一是快,二是沉默。沒有人能夠分清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也沒有人去問這個問題。

  只有西城區的禁軍中有一人驚嘆地發出了一聲:“怎麼這些人都像魔族之人?”但是,當這名禁軍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也死在了西區督察矢一的刀下。

  △△△△△△△△△

  三名奉天衣之命,趕往校場軍營調度四千禁軍的一級帶刀禁衛剛剛看到火光映照下軍營旗幟的時候,也同時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雄壯、身披黑色斗篷、長髮披肩之人。

  三人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都停了下來,因為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來自地獄般的陰暗殺氣強烈得讓他們的神經都快崩斷了。

  他們的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之上,不自覺間竟有些發抖!他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般散發強烈殺氣之人。

  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只有魔鬼才有可能散發出這般令人窒息的殺氣,只有魔鬼才會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

  不,他不是魔鬼,他是比魔鬼還要厲害的魔主,暗魔宗的魔主驚天!

  驚天緩緩回過身來,面向三人道:“三位深夜至此,何以如此匆忙呀?”一名禁衛以顫抖的聲音道:“你……你是何人?為……為何擋住我們的去路?”“我是何人?”驚天哈哈大笑道:“是啊,好久都沒有人能夠記得我的名字了,幻魔大陸都快把我驚天給忘了!”另一名禁衛驚駭地道:“你是魔族暗魔宗的魔主驚天?”驚天爽朗地笑道:“都一千年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族的人記得我,難得,真是難得!”三名一級帶刀禁衛不知用何種言語為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們怎麼都不會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千年前陪同聖魔大帝征戰天下的三大魔主之一驚天!而此刻,他們卻又不得不相信,因為驚天所帶給他們的壓迫氣息實在太強了,他們只知道站在驚天面前如同一隻螻蟻,甚至連螻蟻都不如。

  驚天輕淡地道:“怎麼了?是不是聽到我的名字感到害怕了?其實你們不用害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人活在世上總是要死的,何況你們人族的生命不過區區一兩百年,你們再活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一名禁衛這時大聲道:“出招吧,正如你所說,大不了一死!但我們絕對不容許魔族來侮辱我人族!我人族與魔族從來就是勢不兩立,我們絕對不會卑恭屈膝,向你低頭!”驚天冷笑一聲,道:“倒是有一點骨氣,我驚天最是欣賞有骨氣的人。既然如此,你們自盡吧,我不想我的手沾上你們的血!”另一名禁衛也鼓起了勇氣,既然無論如何都免不了一死,為何不讓自己死得有些尊嚴?他道:“我人族豈可在魔族面前低頭?千百年來,人族與魔族戰爭不斷,人族何曾怕過死?我人族誓死與魔族戰鬥到底!”他望了一眼兩個同伴,同時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刀在虛空中劃過一道淒豔的軌跡,向驚天砍去!

  同時,首先發話的那名禁衛也拔出了腰中的佩刀,向驚天疾劈而去,刀勢虎虎生風,可謂十分凜冽。

  驚天冷哼一聲:“自不量力!”他信手拈花般手指輕彈,兩道黑色的氣勁射了出去,兩名禁衛連驚天的衣襟都沒有沾到,兩道黑色的氣勁便從他們的“仁中穴”射穿了他們的大腦,生命頓時停止。

  而令驚天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殺死兩名禁衛的時候,第三名禁衛卻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信號彈,射上了虛空,並且炸出五彩的火焰。

  這是天衣分發給他們,在危急時發出全軍一級準備的信號彈。天衣早已預料到今晚必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

  當三名禁衛相互對視一眼時,心中已有了默契,他們自知無法逃脫驚天之手,所以那沒有出手的禁衛利用驚天殺死兩名同伴的空隙發出了信號彈。

  驚天怎麼都沒有想到,以他兩千年的閱歷,竟然被三個加起來也不足一百歲的小伙子給愚弄了,實是奇恥大辱!憤怒之下,驚天一掌揮出,那名發出信號彈的禁衛便化為灰燼消失於夜空中。

  而這時,不遠處的校場軍營響起了連綿不絕的警報聲,緊接著是軍隊調動時所發出的整齊有序的腳步聲,他們將會按照天衣事先的安排,在非常情況下作出非常反應。

  △△△△△△△△△

  天壇太廟。

  聖摩特五世宣完同意三皇子莫西多與西羅帝國公主褒姒正式聯姻的旨意後,莫西多與褒姒同聲謝過聖摩特五世及雅菲爾皇后。

  接下來按照多年來皇室繁瑣冗長的結婚禮節,平安無事地完成了各項相應的事宜。

  莫西多春風得意,笑容燦爛。

  褒姒這時卻在他耳邊道:“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一件事?”莫西多的樣子顯得不解,但他仍微笑著向不斷前來祝賀的文武百官和皇親國戚一一還禮。

  褒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眼看著莫西多,眼珠一動不動。

  莫西多這才彷若恍然大悟地道:“哦,對了,我是忘記了一件事。”接著,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示意眾人安靜。待眾人在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中靜下來時,莫西多大聲道:“各位,為了表示本皇子對褒姒公主的愛慕之心和慶祝雲霓古國與西羅帝國結為秦晉之好,在此,我有一件非常珍貴的禮物要送給褒姒公主,以示大家見證。”說完,莫西多從懷中掏出了那隻裝有紫晶之心的錦盒,並將之打開。

  燦爛的紫霞光彩頓時耀亮了天壇上空。

  眾人看到了有著真正的心一般律動的紫晶之心在錦盒內。

  “天啊,紫晶之心!”眾人發出了足以使整個雲霓古國都震動的驚呼之聲。

  這種驚呼飽含充足的感情,有著來自心底的共鳴,底氣十足。

  連滿懷心思的聖摩特五世也不由得為這奪目的紫晶之心而驚嘆。

  所有人都聽過有關聖魔大帝與紫晶之心的傳說,卻不想,今晚他們卻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莫西多很滿意紫晶之心的出現所帶來的效果,滿含得意之情。

  而站在莫西多身後的影子,感到那紫色的霞光照亮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某一個角落,而眼前的紫晶之心彷彿是他失落了很久很久要急待找回的心,這不同於今天早晨時心的失落。今天早晨失落的彷彿是生命中兩種型態中的一種,而眼前的紫晶之心卻是所剩下這種型態的心的一種契約,是一種本該存在的失落了的記憶。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6:09
第四卷第十一章以心化心
  無數記憶的片斷湧上了心頭,影子想抓住看個真切,卻又一晃而逝,彷彿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

  影子雙手捧著自己的頭,感到了一種分裂的痛,深入骨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掉,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與他並排站在一起的殘空小聲地問道:“你怎麼了?”“痛!”影子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

  “痛?”殘空不解。

  “頭痛,鑽心的頭痛!”影子道。

  殘空不明所以,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得道:“你忍耐一下,也許很快就會好的。”此時,莫西多得意地道:“我想諸位都應該已經知道,這顆紫晶之心是聖魔大帝為了送給心愛的女人的禮物,它是聖魔大帝採用九天的雲霓,以自己的心的一半煉化而成的,它代表著聖魔大帝對心愛女人的愛,也是對幻魔大陸人、神、魔各族的博愛。正是因為有了這種不分彼此的博愛,聖魔大帝才能夠一統人、神、魔三族,讓幻魔大陸出現了從來都未曾有過的和平。因此,今晚,當著雲霓古國的文武百官、各國使節,以及幻魔大陸各位著名的人士之面,我要像聖魔大帝一樣,將這顆擁有博愛之心的紫晶之心送給我的愛妻褒姒公主,也送給雲霓古國,乃至整個幻魔大陸的子民。我會像愛我的妻子一樣,愛著幻魔大陸所有的人!”莫西多的話說完了,而整個天壇卻沒有一 聲音,如果說有的話,也只有呼吸聲和心跳聲,此時,若是有一枚針掉在地上,也是細察可聞的。

  莫西多的話,無疑是當著所有的人把自己當成了聖魔大帝,也就是說,他要像聖魔大帝一樣,主宰著整個幻魔大陸!

  而此刻的莫西多,只不過是雲霓古國一個普通的皇子,這樣的皇子幻魔大陸多的是,更重要的是,現在雲霓古國的皇帝陛下是聖摩特五世,莫西多當著天下眾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儼然不把近在眼前的聖摩特五世放在眼裡,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雖然眾人已經有了這種心理準備,但在事情沒有變成事實之前,沒有人敢率先表態。

  “不……”這時,不知是誰吃多了撐著,放了一個響亮的屁,聲音很長,不是那種短暫、急促的屁,而且聲音類同於“不”字的發音,像是在否定莫西多所說的話,或者說,莫西多的話等同於放屁。

  莫西多微笑著的臉立時如霜打的茄子,變得鐵青,他沉聲道:“剛才是誰、是誰在放屁!”沒有人回答,幾乎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屁股閉得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讓自己的屁股漏出氣來。

  “誰?到底是誰?馬上給我站出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誅殺你全家!”莫西多怒吼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陡然間有著如此強烈的怒火,而且是為了這樣一件來自人的生理本能之事。

  怪只能怪這放屁之人把屁放的不是時候。

  還是沒有人有一點反應,更沒有人承認這個屁是他放的,因為他們知道那樣的結果惟有死!

  聖摩特五世則高高地坐在龍椅上,沒有一點反應,他的樣子彷彿是半睡半醒一般,而對這種有損國家形象、有失皇者威儀的事情不管不問,抑或,他根本就不敢去管這件事。

  褒姒則是實在無法容忍下去了,她怎麼都不能夠讓自己的丈夫為了這樣一件事而大失威儀,這種表現應該昌屬於販夫走卒的,怎麼會是堂堂雲霓古國的三皇子所為呢?

  褒姒感到無地自容,她冷冷地道:“三皇子這是在丟自己的臉,還是丟雲霓古國的臉?我可陪不起你丟這個臉,西羅帝國更陪不起!”“哈哈哈……”莫西多大笑,他轉眼冷望著褒姒道:“是嗎?你陪不起嗎?可你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就算是丟臉,當妻子的也要陪丈夫一起丟!”他轉而面向下面的眾人道:“你們說對嗎?”還是沒有人敢出聲,而且幾乎所有人都把頭低得很低,生怕遇上莫西多那犀利的目光。

  莫西多大喝道:“難道你們啞巴了嗎?怎麼不回答我!你們今天要是不回答,所有人都休想離開這裡!”“鏘……”莫西多說完,拔出了身後靈空所佩之劍,一劍斬在桌上,桌子立時一分為二。

  眾人的心不由得一驚,彷彿這一劍是斬在自己身上,特別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及各國使節,內心更是顯得惶惶,不能安寧。

  莫西多再一次問道:“你們說到底是不是?”“是!”天壇廣場上傳來了眾人無奈卻又是非常肯定的回答,而且非常響亮。

  “哈哈哈哈哈……”莫西多狂笑不已,這才是他所要的,所謂的放屁,所謂的一個妻子是不是應該陪丈夫一起丟臉,都是為了一呼百應的感覺,一個皇者的感覺。他要向聖摩特五世證明,只有他莫西多才配成為一個真正的皇者,一個所有人追隨的皇者,也是在逼迫著聖摩特五世做出最後的決定。

  正笑得十分得意之時,莫西多突然厲目掃向聖摩特五世,冷冷逼問道:“父皇認為我剛才的做法是否有失皇室威儀啊?”聖摩特五世知道莫西多的矛頭終於指向了自己,他冷冷地道:“難道皇兒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麼?”莫西多進一步逼問道:“皇兒自是不知,所以才要父皇作出一個公論,免得天下人認為我狂放不羈,不把父皇放在眼裡。故而,在天下英雄和文武百官、各國使節面前,需要父皇明確地表示自己的意見。”聖摩特五世沉吟不語,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他認為莫西多剛才所做有失國家威儀,則勢必導致莫西多馬上作出極端的反應,而這是莫西多所需要的;如果他認為莫西多剛才所做並沒有使國家威儀掃地,那他在天下英雄和文武百官面前的最後一點尊嚴都丟盡了,從而屈服於莫西多的淫威之下,這也無異於將皇位讓 了莫西多。而這兩種情況,都不是聖摩特五世願意看到的。

  雅菲爾皇后實在無法忍受莫西多如此囂張的氣焰,她厲聲質問道:“皇兒豈可對父皇如此無禮?你有沒有將父皇和母后放在眼裡?”莫西多微微一笑,往前走近聖摩特五世及雅菲爾皇后的桌前,雙手按住桌面,望瞭望聖摩特五世,又望瞭望雅菲爾皇后,道:“我眼裡不都是父皇與母后麼?母后怎說皇兒沒將父皇與母后放在眼裡?母后可知道,皇兒不但將你們放在眼裡,而且一直將你們放在心裡,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就在莫西多走近聖摩特五世桌前的一剎那,站在聖摩特五世身旁的四十名死士兵團的禁衛都將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上,隨時準備攻向有異動的莫西多。但在莫西多沒有異動的情況下,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反應,他們知道,一旦出劍,後果就不可收拾。

  “大膽!”雅菲爾皇后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酒水傾倒,溢滿整張桌面。

  “大膽?”莫西多哈哈大笑,他轉身望向天下英雄和文武百官、各國使節,大聲道:“你們說我大膽嗎?”“是!”眾人又同聲應道,這一次他們都有了先見之明。

  莫西多大喝一聲,道:“好,既然所有人都認為我大膽,那我就做出些大膽的事情讓大家瞧瞧,免得天下人笑我是膽小如鼠之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知道,真正的戲已經開始上演了……

  △△△△△△△△△

  帝都東城門口的上空,天衣的劍與隕星圖的刀不斷地發出刺耳的鳴囂。

  虛空中,長劍似若狂暴的遊龍,變化快至極限,更是神鬼莫測,讓人眼花繚亂。

  而隕星圖手中不斷飛旋的彎刀將整個虛空分解得支離破碎,卻又重新組成一彎不斷擴張的銀月。

  一時之間,兩人並不能夠立時分出勝負。

  天衣的心緊縮成一點,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取勝,時間的拖延無疑等於雲霓古國的毀滅。而且,他所命令調遣來此的兩千禁軍並沒有到來,也說明其中一定出了事。此刻,他惟一所能夠依憑的,便只有他自己!

  天衣的劍猛地回收,脫離與隕星圖彎刀的糾纏。

  隕星圖見勢,雖然有些不解,但天衣撤劍之後所留下的空門,無論如何都是他必須把握住的。況且,以他的修為,並不能與天衣作持久的對決,他必須盡快取勝!

  隕星圖將自身的功力提至極限,手中的彎刀瞬間彷彿成了地上的彎月,與天上的銀月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而他所擁有的氣機,更牽動了天上銀月的光芒匯聚於彎刀之上,綻放出如同銀月一樣的刺眼光芒,瘋狂地攻向天衣所留下的空門。

  而天衣卻任憑空門大露,他的劍舉上了頭頂,全身的氣勢霎時如瘋長的魔焰,須臾之間盈滿周圍十丈的虛空,空氣頓時如同被灌了水銀一般,在城樓上觀看著這場決戰的禁衛感到了一種無法釋懷的沉重。

  天衣全身的精神力與功力匯聚於劍上,長劍散發出太陽般的熾烈光芒,頓將隕星圖彎刀上的銀芒完全吞噬,並且把天衣的面目映照的異常清晰。

  而在城牆上一直觀看兩人決戰的眾禁軍皆清楚地看到了天衣,眾禁軍同聲驚呼道:“是天衣大人!是天衣大人!”四周的空氣這時已經變得熾熱難當,寂靜的夜空下突然劈下一道閃電,與天衣手中高舉之劍相接。

  虛空之中頓時耀起無數銀蛇般的小驚電!

  這是天衣所孕育的毀滅性的一劍,是天衣與朝陽決戰時使出,卻導致巨大的能量不能完全釋放而失敗的一劍!

  此時,天衣冒著生命危險再次使出了這極具霸道、毀滅的一劍!

  “破空之劍!”暴喝聲中,巨大的驚電向隕星圖疾劈而下。

  而隕星圖卻因為天衣接通天地間的巨大能量,瘋狂的氣勢竟然讓他那將功力運至極限的一刀居然不能發出,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天衣毀滅一劍的迎面劈來。

  “轟……”狂風怒吼,萬物蕭然。

  隕星圖竟然化為煙霧,在這毀滅一劍之下蕩然無存。

  天衣頹然單膝跪地,以劍拄地,支撐著身軀,口中氣喘吁籲,臉色極度蒼白。

  這一劍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功力和精神力,內心感到了極度的空虛。

  他記得師父空悟至空在傳他這一劍時曾強調過,以他目前的修為根本就無法駕馭“破空之劍”,如若強行使出三次,必定會導致全身經脈盡爆而亡,而如今他卻已經使用了兩次。

  “大人,天衣大人!”數十名禁軍將領湧向了天衣,他們看到天衣的樣子,關切地問道:“大人沒事吧?”天衣緩緩抬起頭來,他掃視了一眼圍在身邊的眾將領,卻沒有發現東區督察格諾。

  天衣道:“格諾呢?”一名將領回答道:“當我們看清是大人時,他卻不見了。”天衣緊握著拳頭,手指關節發出“劈啪……”響聲,狠狠地道:“他這個叛徒!”“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天衣此時已經無暇顧及格諾,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大聲道:“全體禁軍聽令,格諾通敵叛國,現在逆賊入城,所有人隨我至天壇保護聖駕!”而在這時,一支約一千人左右的黑色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天衣這邊走來。

  在黑色方陣的上空隱隱散發著黑色的戾氣,所有禁軍的心不由得緊縮在了一起。他們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呼吸急促。

  黑色方陣不動聲色,只是沉默地向天衣這邊逼近。他們的頭上、身上皆被黑色的斗篷所遮蓋,看不清他們的面目,而在每一黑色斗篷下面,卻有兩隻懾人心魄的眼睛,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透著令人窒息的魔意。

  在所有禁軍的腦海中,都有著有關魔族的傳說,而他們此刻眼中所看到的,正是小時候聽老人講述的魔族出現時的特徵,所有一切完全吻合。

  眾禁軍體內立時湧起天性的戰鬥之血,湧起了遇到天敵的殺念。

  手,皆緊握在與他們生命連成一體的兵器上,他們都在等待著天衣的一聲令下,等待著與魔族的瘋狂廝殺。

  天衣的全身注滿了力量,就在一剎那間注滿了力量,這是超越身體極限的一種表現,是一種恨,一種仇,一種殺,沒有任何其它的理由。

  魔族與人族勢不兩立,兵戎相見,是幻魔大陸亙古不變的定律。就算是聖魔大帝時期,所謂的和平共處,只是建立在一些有規則的範疇內,而並沒有解決人族與魔族世代積累下來的仇恨。因此,聖魔大帝一消失,人、神、魔三族又是連年混戰,直到維持現在這樣一個表面看來平靜的局面。

  此刻,天衣表現得異常平靜,聖摩特五世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整個幻魔大陸,都會以雲霓古國今晚為導火索,重新燃起人、神、魔三族大戰,平靜了數百年的幻魔大陸將會又一次沐浴在戰火之中。

  所有禁軍都自覺整齊地排列在天衣的身後,等待著天衣的一聲令下。

  近了,魔族的人已經近了,天衣眼中瀰漫著殺意,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手勢一揮,“殺!”傳出了人族將士震天的喊殺聲。

  天衣手持長劍,第一個衝進了魔族整齊的方陣當中,緊接著,人族與魔族混戰在了一起……

  這時,當天衣派去的三名一級帶刀禁衛分別趕到南城門、西城門、北城門時,魔族已經對各城門的禁軍發起了進攻,同樣的喊殺聲在夜空中迴盪。

  刀光劍影,鮮血四濺,整個皇城帝都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

  天壇太廟。

  在天下英雄、文武百官及各國使節的等待中,莫西多臉上浮現出冷酷的笑,他的目光巡視著站在聖摩特五世身旁四十名死士兵團的禁衛。

  最後,他輕描淡寫地對月戰、靈空、殘空及影子道:“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影子的頭痛似乎也好了,因為莫西多已經將裝著紫晶之心的錦盒關上,但莫西多並沒有將紫晶之心掛在褒姒的脖子上。

  月戰、殘空、靈空及影子四人向那四十名死士兵團的禁衛走去。

  他們的表情冷淡,速度不急不慢,但眾人的心都隨著四人的腳步而懸得越來越高。

  是的,等待的事情終於爆發了,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一個怎樣的結果。

  從人數上看,莫西多不佔優勢,但沒有人敢說莫西多會輸,也沒有人會認為聖摩特五世所精心調養出的死士兵團都是一些無能之輩,一切只待結果出來之後才能見分曉。

  聖摩特五世仍只是沉吟著,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任何表示。但雅菲爾皇后卻是怎麼也忍耐不住,她大喝道:“你們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嗎?你們這是在造反!”但她的話並沒有人能夠聽得進去,只是孤獨地在天壇上空迴響著。

  四人的腳步依舊。

  “鏘……”四人手中的劍拔了出來,同時騰躍而起,沖向了那四十名死士兵團的禁衛。

  劍與劍交接在了一起,劍與身體交接在了一起,劍與鮮血浸染在了一起,劍與生命緊緊連繫在了一起……

  虛空中綻放著鮮紅淒豔的花團,衣服印染了美麗的圖案,臉龐被鮮紅所灑滿,鼻中充斥著一陣一陣的刺激。

  莫西多的臉很燦爛,文武百官的臉很驚駭,落日、傻劍等人的臉很平靜,影子四人的臉很木然,四十名死士兵團的禁衛臉上是死不瞑目,雅菲爾皇后已經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而聖摩特五世則是沒有表情……

  一種對比的極端充分說明了一切。

  人們說,這個世界是殘酷,其實這句話並不准確,應該說,這個世界上人性是殘酷的。因為所有的人都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抑或是除己之外,對其他生命的漠視。所以,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曾斷絕過殘殺。

  當最後一縷鮮血灑上虛空,又從虛空落下地面之時,天壇太廟的上空有著死一般的靜。

  而地上是血,是分解了的屍體,是痛苦的、沒有閉上的眼睛。

  四柄劍回鞘,重新站在了莫西多身後。

  聖摩特五世還是沒有表示,連他臉上沾滿的一滴滴鮮血也沒有去擦拭。他似乎忘了,這是他的天下,還有鎮守著天壇太廟的魔法神院的人,還有四大執事。

  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表示,但是,就是因為他這沉默的、一言不發的態度,讓人不知道聖摩特五世到底在想什麼。或者,他已經有了應對策略,只是在等待時機,抑或他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表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6:56
第四卷第十二章帝位之爭
  所有人都把握不定聖摩特五世,連莫西多的臉上也不再掛著春風得意的笑容,所有人都在揣測著聖摩特五世的心思,所有人都沉默著,就像是死去的四十名死士兵團的禁衛一樣。

  曆書有云:十五,宜祭祀,宜出門,宜婚娶,乃大吉之日。也許,這個大吉之日是藏在心裡不可言表的吉日,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抑或,這樣的吉是需要用血祭奠的,只不知今日會是誰的吉日,惟一可知的是,今天不是已死去的四十名死士兵團中人的吉日。

  這時,不知怎的,本來明朗萬分的夜空,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雲,遮住了月亮的華光。

  天壇太廟一下子暗了下來,但幸好有著四處燃亮的火光,不至於什麼都看不見。

  莫西多的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是一種果斷做出決斷後的笑容。事已至此,他惟有將事情推到最高xdx潮,他不相信聖摩特五世還能夠保持沉默。

  莫西多低著頭,走到聖摩特五世的面前,道:“父皇,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父皇願不願聽?”沒等聖摩特五世回答,抑或莫西多知道聖摩特五世不會回答,他繼續道:“既然我與褒姒公主已經成親,又獲得文武百官和天下英雄的擁戴,而且現在大皇兄被你賜死,二皇兄犯了律法,我幫你殺了,目前,你只剩下我這麼一個皇兒。如今你也已經老了,若是再理朝政,精力定有所不怠,你是不是趁我大婚之喜及祭祀先祖的日子,當著天下英雄、文武百官之面,禱告先祖,將皇位傳於我?”天壇上空依然很靜。

  聖摩特五世望向莫西多,終於開口道:“你要父皇傳位於你?”“正是。”莫西多含笑道。

  聖摩特五世道:“可是按照雲霓古國列代先祖傳下來的規矩,皇位只能傳給長子,而且,我已經立了你大皇兄古斯特為儲君。”莫西多面帶笑意地道:“可是大皇兄被你親手賜死了,如今的雲霓古國祇剩下我這一個皇子,你理應將皇位傳於我,難道不是嗎?”聖摩特五世道:“可是你的大皇兄古斯特並沒有死。”此話一出,那些不知情的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一片哄然,對他們來說,事情已經有了峰迴路轉的跡象。

  莫西多道:“哦?大皇兄沒死?我怎麼不知道?那他現在在哪兒,父皇能告訴我嗎?父皇不會是在騙我的吧?”帶諷帶刺地拋出這許多疑問。

  聖摩特五世道:“他就在天壇。”“天壇?父皇不是在開玩笑吧?如果大皇兄在天壇,怎麼天下英雄和文武百官沒有一人認出他來?父皇說笑了,想不到父皇竟是一個如此幽默之人。”莫西多笑著道,他就是在等待著聖摩特五世指出影子乃是古斯特的身分。

  果然,聖摩特五世指著影子道:“他,就是你的大皇兄古斯特!”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一片愕然,從影子的長相來看,絲毫找不出是古斯特的憑據,況且天下英雄都知道,此人是迅速崛起的遊劍士朝陽,是莫西多新納的門客,只有那個複制的法詩藺知道影子的這個身分。

  莫西多更是大笑,道:“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隨便指一個人說是大皇兄?整個帝都的人都認識他,他是新近崛起的遊劍士朝陽!”聖摩特五世平靜的表情以近乎哀求的目光望向影子,道:“我和雲霓古國都在等待著你的回答。”他的全部希望似乎都寄託在影子身上。

  莫西多也把目光投向影子,道:“告訴父皇,你是誰。不過你別說錯了話,說錯了話是要付出代價的。”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向了影子,褒姒的眼中亦顯出不解之色。

  影子緩緩抬起了自己低垂的頭,而他卻道:“三皇子不是要將紫晶之心送予褒姒公主麼?怎麼不見你將之送給她?我想三皇子不是要當著文武百官和天下英雄的面失言吧?”所有人為之一愕,誰也沒有想到影子這時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更沒想到影子竟以這種囂張的口氣與莫西多說話,而褒姒心中卻湧起了一種複雜的感情,她清晰地記得,影子說過要把她當作朋友。

  莫西多一時之間也是愕然不已,但他很快讓自己保持了平靜。他知道以自己的智慧,並不能夠贏過影子,道:“當然,我不會在文武百官和天下英雄面前失言,更不會對自己的妻子失言!”莫西多說完,重新打開錦盒,天壇上空又是紫霞漫天。

  影子的頭再一次開始痛了。

  莫西多走近褒姒,取出紫晶之心。

  褒姒的心緊張得快要跳出來了,她終於擁有了夢寐以求的紫晶之心,她終於可以擁有少年時的夢想,她會成為聖魔大帝的女人一樣。

  在眾人的注視下,莫西多將紫晶之心戴在了褒姒的脖子上。

  誰也不曾想到一個女人是可以有如此美的,如果說先前的褒姒是驚艷絕倫的話,那麼現在的褒姒則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的美,她只是沉澱在人們心裡不敢觸摸的一種感覺,需頂禮膜拜,需自己全心全意地將之供奉起來,是神一般的人。

  眾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大一點就會驚擾這種美。

  莫西多望向影子,而他卻看到影子雙手抱頭,神情極度痛苦。

  他感到不解,但他馬上又想起了影子體內的天脈,想起了聖魔大帝,想起了聖魔大帝與紫晶之心的關係,他彷彿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似乎更為糊塗了:為何影子會甘願忍受著紫晶之心給他帶來的痛苦?

  “難道是為了褒姒?”莫西多覺得不像。

  “難道是為了他自己?抑或紫晶之心讓他記起了什麼?”這一個念頭讓莫西多感到了害怕。

  他連忙讓褒姒將紫晶之心放在了衣襟內,紫霞之光立時大斂。

  莫西多再望向影子,發現影子的臉除了蒼白外,不再見剛才痛苦的表情。

  莫西多更堅持了心中的猜測,也意識到紫晶之心對影子的重要性。他知道自己決不能讓影子得到紫晶之心,雖然他以為現在的影子尚受控於他,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以人力是無法把握的。

  聖摩特五世也注意到了影子剛才的表情,其實在第一次,聖摩特五世便看到了影子的反應,這也證明了歌盈所說過的話。

  影子重新抬起了自己的頭,他道:“你們剛才不是在等待著我回答陛下所提出的問題麼?”眾人的注意力又聚集到了影子是不是大皇子古斯特這個問題上。

  影子道:“我現在就可以回答陛下及諸位:我,不是什麼大皇子古斯特,我只是一個遊歷於幻魔大陸的遊劍士,我的名字叫朝陽!”聖摩特五世充滿期待的心一下子崩潰了。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他逃不過自己的命。

  莫西多對影子的回答很滿意,他笑了,今天他總是在笑,彷彿他的臉只剩下笑這一種表情,不再有其它。他面向聖摩特五世道:“父皇,我知道你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難免記錯事情認錯人,只要你將皇位傳於我,你便可以安享天年了。”他轉而以鋒利的目光逼視著眾人道:“你們說是嗎?”眾人是沉默的,這種太過明顯的逼迫,讓他們的嘴巴不敢輕易地吐出一個字。

  莫西多沒有強求眾人的回答,他又轉身對著聖摩特五世道:“我聽到了他們心裡說是。”聖摩特五世痛苦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堅決,道:“你想逼我退位,除非你現在將我殺了!”莫西多臉上的笑變得有些僵硬,他道:“父皇何必如此固執呢?太過固執的人往往連死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聖摩特五世肥胖的身子一動不動,顯得異常平靜地道:“那你就將我殺了吧!”莫西多的眼睛陡地射出凜冽的寒芒,厲聲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聖摩特五世沒有回答,他閉上了眼睛,彷彿是在等待著莫西多殺他。

  莫西多忿忿地道:“你夠狠,不過,我有辦法對付你,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一切!”莫西多看著聖摩特五世,身子往後倒退,待他退到影子麵前時,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影子的耳朵,用那種壓抑的、變態的聲音道:“我要你替我去向父皇問聲好。”影子望著莫西多,平靜地道:“現在嗎?”莫西多道:“對!”影子繞過了面前的莫西多,徑直向聖摩特五世走去。他的腳步很快,邊走邊將劍拔離出鞘。

  天壇廣場上的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各國使節以及天下英雄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拔劍的影子向聖摩特五世走去,他們沒想到莫西多竟然真的敢對聖摩特五世下手,而且是當著天下人的面。

  月戰、殘空、靈空、褒姒、落日、傻劍、斯維特也對莫西多如此大膽的做法感到不解,就算他因此而得到皇位,也會永遠背上弒父篡位的罪名。莫西多是一個聰明人,他怎麼會如此做呢?

  也許,只有那個用靈魂複製的法詩藺知道莫西多如此做的用心,他是想利用影子是古斯特的身分殺死聖摩特五世,隨後讓天下人知道影子是古斯特,讓古斯特背上弒父的罪名。接著,他便可以用弒父之罪對影子進行處置,從而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用心可謂極為惡毒。

  假法詩藺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衝動,站起身來,飛身掠到影子的面前,道:“你不能這樣做。”所有人皆驚奇這一幕的出現,雖然眾人知道朝陽曾經得到法詩藺的青睞,但在這等重要場合挺身而出,可謂是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也讓暗雲劍派擔上不可預料的危險。

  影子冷冷地道:“請讓開,你擋住了我的路。”“不,你絕對不能殺他!”法詩藺斷然道。

  “你無權對我發出這樣的命令。”影子道。

  “我知道,但你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做。”影子沒有理睬她,只是把眼睛回望向莫西多。

  莫西多對著身旁的殘空道:“她是你的妹妹,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殘空也不言語,他疾步走上前去,抓住假法詩藺的手,沉聲道:“跟我走!”假法詩藺甩開殘空的手,道:“我不會跟你走的,我不知道大哥怎麼也會與莫西多攪在了一起,彷彿整個世界的人都與莫西多有著關係,難道這個世界離開莫西多就不能生存了嗎?彷彿整個世界都瘋了,為什麼?你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殘空道:“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是不會懂的。”“是,我是不會懂,但我有權阻止你們這樣做,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而不去阻止他,難道天下所有人的正義之心都泯滅了?都被狗吃了嗎?”假法詩藺忍耐不住激動,大聲叫喝道。

  天壇廣場上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低下了頭,雖然他們心裡對莫西多的做法極為不滿,但他們從未想過敢像假法詩藺一樣站出來。在這一點上,所謂的天下英雄,所謂的文武百官,竟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莫西多對殘空道:“你還等什麼?”殘空的手再一次抓住了假法詩藺的手,假法詩藺欲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掉,全身力量在殘空手的作用下變得虛無,只得身不由己隨著殘空帶領離開。可她的眼角卻滴下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頭偏向影子道:“不,你不能夠殺陛下,你不能啊……”影子望向聖摩特五世,他的腳又開始移動了。

  聖摩特五世經過剛才的一幕,眼睛又重新睜開了,看著影子與手中的劍向他逼近,他依舊顯得很平靜,沒有一點死亡將臨的恐懼。

  當影子的距離與聖摩特五世只隔一張桌子的時候,聖摩特五世開口道:“你已經想好了?”影子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手中的劍卻揮了出去。

  聖摩特五世眼中只看到一道寒光閃過,隨即便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流了出來。接著,他連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啊……”血噴了雅菲爾皇后一頭一臉,她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便昏了過去。

  誰也不曾想到聖摩特五世便這樣簡單地死去!

  莫西多走上前去,他低下身子看了看被一劍刺穿胸膛的聖摩特五世,用手在聖摩特五世肥胖的臉上拍了拍,道:“要是你肯答應將皇位傳於我,你就不用死得這麼早了。可惜,一個人年紀大了,頭腦往往反應不過來。”說完這話,莫西多又站了起來,對著影子道:“皇兄幹得不錯,一劍致命,乾淨利索。”接著,他大聲地對著天壇廣場上的眾人道:“你們想不想知道這個殺死聖摩特五世的人是誰?”沒有人出聲,事情似乎真的如假法詩藺所擔心的那樣發生了。

  莫西多大聲道:“父皇說的沒錯,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就是大皇兄古斯特,是那個曾經被父皇賜死的古斯特,是他親手殺死了父皇… …”此言一出,天壇廣場下面很靜,但眾人還是不敢相信影子便是古斯特,認為莫西多是在愚弄他們,如果影子真是古斯特,他又怎麼會殺死聖摩特五世呢?

  莫西多似乎知道眾人這時的心裡所想,接道:“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何是古斯特,卻又要殺死父皇,以為我一定在騙你們,現在我就讓你們看看他的真面目!”莫西多替影子理了理頭髮,去掉他臉上不屬於他的、那些多餘的、裝扮成遊劍士的東西。

  眾人驚呆了,就連褒姒、月戰、殘空、落日、傻劍……都驚呆了,他們看到了一張不屬於朝陽,但又與朝陽有幾分相似的臉,而認識古斯特的斯維特及文武百官、皇親國戚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懷疑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使勁地揉著自己的眼睛,但結果卻是,他們並沒有看花。

  而古斯特為什麼要聽命於莫西多殺死聖摩特五世呢?這是眾人心裡的疑問。

  天壇廣場由驚呆了的寂靜,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嘩然。

  莫西多終於看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場面,他的心感到從未有過的興奮,如今天下就是屬於他的了,可是……

  莫西多興奮的心急劇收縮,一股澎湃洶湧至極的殺氣刺向了他的背心,他彷彿看到了影子陡然充滿殺機的眼睛。

  莫西多心中頓時默念咒語:“以生命締造的契約,服從於主人的使命……”“破!”莫西多大喝一聲。

  影子彷彿突然死去,頓時倒在了地上。

  但莫西多沒有想到的是,潛藏在影子這股殺機背後還有一股更強的殺機已經將他完全包裹,在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況下,一柄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那是聖摩特五世的劍,他竟然沒有死!

  莫西多痛苦著臉不解地道:“怎麼會……你怎麼會沒有死?”看著聖摩特五世肥胖的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聖摩特五世肥胖的臉上那雙小小的眼睛顯得極為有神,冷哼道:“我又豈是這麼容易便死去的人?我一直都在等待著,在等待著這個機會的到來,我的死是表演給你看的,就是為了在你心神疏忽之時給你這致命一擊!”莫西多道:“原……來你……和他早已設計好了這一切…… ”聖摩特五世冷笑著,然後道:“只有在我死的時候,只有在你最得意的時候,機會才能夠到來。事實上我早已料到,你會讓你大皇兄來殺我,所以我才會將計就計!一切只能怪你太過狂妄,太過得意忘形!”莫西多道:“看來……我確實是低……低估了你。”站在天壇廣場的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一時之間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到莫西多正在得意地揭露影子身分的時候,聖摩特五世莫名其妙的又活了過來,並將劍刺穿了莫西多的胸膛,而他們眼中的古斯特卻又 明所以地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實在是發生得太快,讓眾人一時回不過神來,不知所措。

  只有月戰、殘空、褒姒等才明白這些細節的發生,也明白了是影子與聖摩特五世聯合起來殺莫西多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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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十三章意料之外
  但現在的這種局面無論如何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誰也不曾想到剛才狂妄至極的莫西多竟然會中了聖摩特五世預先設計的計謀,聖摩特五世城府之深實在令人嘆服。

  莫西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敗就敗在剛才以為只是影子突然發出襲擊,所以只是採取了對影子的控制,卻沒料到聖摩特五世又活了過來。他強忍住利劍穿破胸膛的疼痛,道:“父皇以為這樣便可以贏麼?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說話之間,莫西多右手突然凝成一團黑氣,一拳猛地向聖摩特五世攻去,其速快如驚電,力道更是狂猛至極。

  聖摩特五世神情一愕,身形急忙閃避。

  誰也不曾料到,以聖摩特五世如此肥胖的身軀,反應起來居然迅捷無比,如此近的距離,竟被他躲過,但他手中之劍來不及抽回,已經脫手。

  莫西多拔出穿胸之劍。

  鮮血四濺!

  莫西多忍住疼痛,連忙封穴止血。

  眾人驚駭,利劍刺穿胸膛,莫西多竟然不死,還有還手的餘力。

  而聖摩特五世更深切地知道,剛才莫西多尚能以拳凝煉黑氣,說明他還有極強的生命力。聖摩特五世知道,必須趁莫西多元氣尚未恢復過來時,快速將之殲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處,聖摩特五世右腳橫掃地面,十幾柄那死去之禁衛的劍似乎受到一股無形力道的牽引,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向莫西多疾射而去。

  十幾柄劍形成一張交錯相接的嚴密劍網,凜冽至極。

  莫西多剛才是強忍著氣血暴洩的危險,強行轟出一拳,此時已是氣血不濟,衰弱至極,如何能夠再擋聖摩特五世這凜冽的攻勢?

  他望向月戰、殘空、靈空,喝道:“你們給我上!”月戰、殘空、靈空三人同時出劍。

  而有所不同的是,靈空是攻向聖摩特五世,而月戰與殘空的兩柄劍則是刺向莫西多。

  莫西多驚駭欲絕,倉促之下,隨地一滾,險險閃過兩劍的致命攻擊,但左臂與右腿不可避免地同時中刺。

  這時,靈空已與聖摩特五世激戰在了一起。

  莫西多道:“你們這是乾什麼?你們不是答應過替我殺死父皇的嗎?”月戰道:“是聖摩特五世陛下讓我輸給你的,也是他讓我們在這個關鍵時候來對付你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莫西多道:“原來我又一次被你們給騙了,我還以為你們僅僅是為了褒姒公主。”月戰道:“我確實是為了褒姒公主,但這是褒姒公主安排我這樣做的,她讓我與聖摩特五世陛下合作。”莫西多望向褒姒,道:“看來我是蠢到家了。”殘空道:“那你就去死吧!”說完,他手中之劍如毒刺一般向傷痕累累的莫西多刺去。

  而月戰手中之劍也隨後攻至,他的劍勢所指範圍,完全彌補了殘空劍勢的遺漏,也就是說,如果莫西多可以僥倖躲過殘空的攻擊,也絕對沒有可能避開月戰的劍。

  莫西多沒有動,彷彿他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因此根本就不作無謂的掙扎。

  但莫西多真的就這樣束手待斃嗎?

  就在殘空之劍即將刺中莫西多的一剎那,一道幻影破空而至。

  強大的精神力使殘空與月戰所有的攻勢頓時土崩瓦解,他們的劍再寸進不得。

  因為他們感到全身都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別人的攻擊之下,只要他們的劍再寸進一步,兩人的生命也將終結。

  “好強悍的高手!”月戰與殘空心中同時驚呼。

  這時,在莫西多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透著黑的黑衣人,長發遮住了他的面部。

  此時,靈空也退到了莫西多身邊。

  莫西多望著聖摩特五世等人,厲聲道:“你們以為我就完全信任你們麼?我就是要等著你們完全暴露自我!現在,我完全清楚你們的底牌,而我所真正擁有的實力,你們又知道多少?”此言一出,不亞於對聖摩特五世當頭一棒,自己苦心積慮所安排的一切,卻被莫西多以苦肉計全部暴露出來,所有一切的底牌都攤在了桌面上,而莫西多所擁有的真正實力,卻只看到冰山一角。

  單在智慧的較量上,聖摩特五世已經輸了一籌。

  “現在,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真正實力!”莫西多狠狠地道,隨即又暴喝一聲:“我的戰士們,出來吧!”“嗖……嗖……嗖……”數道黑影劃破虛空。

  隨即,與莫西多身旁的黑衣人一樣的人,將聖摩特五世、月戰、殘空,還有褒姒公主及假法詩藺包圍在了中間,有九人之多,加上莫西多身旁的黑衣人正好是十人。

  而此刻的影子躺在地上還沒有醒過來。

  莫西多這時望著褒姒道:“我沒想到自己的妻子聯合外人一起來算計我,我今天真是長了見識了!”褒姒平靜至極地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與你成親,我當然是為了紫晶之心。但我又不能容忍你成為我的丈夫,我也不能容忍自己成為你的妻子,因此,我只有與聖摩特五世陛下合作,將你除去,才能夠在得到紫晶之心的情況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莫西多冷冷一笑,道:“你倒是直言不諱,毫不隱瞞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褒姒卻反問道:“我為什麼要隱瞞?難道我害怕你殺我麼?”莫西多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怕,但你所設想好的一切都會落空,你最終什麼也得不到,包括紫晶之心!”褒姒道:“你這話未免說得太早了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跡像說明你一定會贏!”“哈哈哈哈……”莫西多大笑,他把眼睛投到聖摩特五世身上,道 “父皇也認為我一點贏的跡像也沒有麼?”聖摩特五世冷哼了一聲。

  莫西多道:“我勸父皇還是放棄這無謂的掙扎,傳位於我,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饒你不死。”聖摩特五世道:“你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你戰鬥到底!我要天下人看看你是如何弒父篡位,居心叵測!”莫西多大笑,他望向褒姒道:“看看,連父皇都已經沒有了信心,難道公主還認為自己會贏?”褒姒傲然道:“我從來都對自己充滿了自信,但從來也不會盲目的自信!”莫西多道:“我實在是看不出公主的自信在哪兒。好了,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與你糾纏,我給公主一次機會,如果公主現在悔改還來得及。”褒姒不屑地看了莫西多一眼,道:“也許你並不知道,本公主從來沒有做過後悔之事。”莫西多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再有過多無謂的操心了。”這時,天壇外傳來了喊殺聲和無數金鐵交擊之聲。聲音強大至極,震人耳鼓,至少是幾千人在同時廝殺,才會有這種驚天的巨響。

  天壇太廟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面響徹夜空的聲音所吸引,他們不知道在外面又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人進來禀告。

  但眾人的心已經有了惶惶不安之感。

  聽到這聲音,莫西多卻笑了,十分興奮的笑了,他知道是怒哈大將軍的那兩千鐵甲騎兵已經殺到了,與守護天壇太廟的魔法神院弟子發生了激戰。而他們來得如此及時,連他心中對魔法神院惟一的擔心也去掉了。

  莫西多興奮地道:“真是上天也在幫我,把他們全部給我殺死!”莫西多右手第一個指向聖摩特五世!

  與此同時,天壇外,誠如莫西多所說,是伊雷斯所率領的兩千鐵甲騎兵與魔法神院的弟子在戰鬥。

  但莫西多只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又有兩千禁軍在接到那名死去的一級帶刀禁衛一級警戒的信號後,按照天衣預先的安排,趕到了天壇外,匆忙救駕,而他們這時又遇到了一千左右的魔族戰士。

  是四股力量混戰在了一起,才有著這震耳欲聾的聲音。

  而此時在東西南北四區,混戰依舊,只是匆忙應戰的禁軍,顯然處於有備而來的魔族戰士的屠殺狀態之中,因為南、西、北三區的督察已經背叛,只有東區天衣所領導的禁軍還在頑強抵抗,但魔族戰士是如此強悍,那些禁軍所剩下的保家衛國的精神意念,是他們戰鬥至今的惟一精神支柱。

  此時的天衣在瘋狂地屠殺之後,以疲憊至虛脫的身軀,遇到了暗魔宗驚天麾下的無風。

  整個東區禁軍,此時已剩不到一百人,而魔族戰士損失則是不過一百,看來今天對於天衣,已是在劫難逃……

  △△△△△△△△△

  天壇太廟內。

  就在莫西多發出“殺”的指令時,卻沒有一個人動,而站在莫西多身邊那長發遮面之人卻道:“我認為,要想殺死聖摩特五世,只得憑藉你個人的力量。因為只有你親手殺了他,才有資格證明你能夠成為雲霓古國的新一代帝皇!”語氣猶如冰雪世界裡的頑石,堅硬得讓人發冷,更不能讓人產生拒絕之感。

  莫西多心中一緊,卻又強硬地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與我說話?”一縷夜風吹過,掀開了遮住那黑衣人面部的長發,露出的是驚天的面容。

  驚天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用斜斜的眼睛看了一眼莫西多。

  莫西多不由得全身都打了一個冷戰,更不能說出任何一句話,心中卻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以前他也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

  褒姒也感到了一股強悍至極、排山倒海般的精神力透露出來,以她對精神力的專修,除了師父天下之外,還從未見過有人只是看了別人一眼,便能有如此強的壓力。

  殘空、月戰、聖摩特五世及假法詩藺也感到了一種無以形容的壓力,心中紛紛猜測此人是誰,為何敢以如此口氣跟莫西多說話。

  但眾人心中都隱隱有了一種無形的感覺,莫西多只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而真正主宰今晚這場遊戲的,便是這身材高大、長髮披肩的黑衣人。

  莫西多不得不道:“好,那就讓我來親手殺死聖摩特五世,以證明我才是雲霓古國最有資格成為帝皇的人!”驚天退到了一邊,另外九名黑衣人也退到了一邊。

  聖摩特五世對褒姒道:“多謝公主相助,現在,就讓我獨自來面對吧。”褒姒點了點頭,往一旁退去,月戰、殘空、假法詩藺也隨即退至一旁。

  眾人也都知道,這是兩人之間的戰爭,雖然莫西多中了三劍,但聖摩特五世想贏,似乎是沒有可能的,結局其實早已預定好,這只是一場表演。

  但結果儘管如此,聖摩特五世還是必須獨自承受這一場決戰,這是一個皇者的尊嚴,為了雲霓古國,他也必須在這已經決定的結局裡面尋找著新的契機。

  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在不明所以之中,看著兩父子之間即將開始的決戰。

  在舉行婚典的那一片空地上,聖摩特五世與莫西多已經形成了對峙之勢。

  空氣中流轉著有形的氣流,在兩人之間形成了彷彿磁場無形之力作用下的運行規則。

  兩種無形之力在相互作用下開始彼此滲進,那有形氣流的運行速度也在慢慢加快,漸漸地,開始變得瘋狂,竟然將無形的空氣也捲入其中,形成飛速流轉的氣團,夾雜著塵埃。

  兩人的身形也被這流轉的氣團所淹沒,時隱時現,不辨其行跡。

  而氣團外面的桌椅受到無形之力的影響,開始移動,桌上的杯盞猶如篩中的麥粒般,不停地顫抖著。

  驚天及褒姒等的長發及衣襟開始拂動,而插在四周的旌旗開始發出獵獵的響聲。

  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感到了呼吸有所不暢,彷彿空氣都被聖摩特五世及莫西多所形成的無形氣團不斷吸走。

  眾人知道莫西多的武技精神力的修為深不可測,卻沒想到聖摩特五世也有著足以與之抗衡的修為,在氣勢前奏的對決之中,絲毫不弱。

  而莫西多所散發出的氣勢,似乎並沒有因為有傷而有所減弱。實際上,對莫西多影響最重的那刺穿胸膛的一劍,經過體內功力的修復調節,已讓他經脈運行自如。因此,對他來說,對決聖摩特五世,並沒有絲毫受重創的懼意。

  就在氣團飛旋速度越來越快、不斷擴散之時,一道匹練泛著森寒之光將氣團從內到外一分為二。

  狂洩的勁氣猶如朝水一般肆掠,席捲整個天壇廣場,所向披靡。

  而就在這時,眾人亦看到,聖摩特五世手中之劍暴射出一丈多長的劍芒刺向莫西多。

  運動之中,聖摩特五世與劍竟然融合在了一起,耀出非常刺眼的光芒。

  眾人所見,只是一柄充滿殺意的巨劍,不再能夠看到聖摩特五世的身形。

  他的人已經化為劍,人劍合一。

  而這劍,更有著睥睨天下的皇者霸氣,隱現著金芒,儼然是劍中之皇。

  這劍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讓有劍之神殿之稱的暗雲劍派的派主殘空也心嘆不已,以殘空對劍道的研究,劍貴不在劍術,而在劍的氣質。能將皇者之威融入劍中,做到人劍合一,其殺人的不是劍,而是劍氣——劍的氣質!

  這樣的劍已臻“無”的境界,其殺也不是眼睛所看到的劍招、劍勢,而是劍中之皇的皇者霸氣在殺人。這是一種類同於精神力攻擊,卻又不同於精神力攻擊的劍術。

  眾人眼睛看到的巨劍攻向莫西多只是一種外在的氣勢,真正的殺招只有身在其中的莫西多才能更為深刻地體驗到。

  莫西多當然能夠清晰地感到劍中之皇所透出的霸殺之氣,這種無形壓力讓他不敢對這疾速逼至的巨劍存有輕易的舉動,他必須找出聖摩特五世劍中的破綻,也即這皇者霸殺之氣的隱匿殺意。

  劍在以電光石火般的速度推進,莫西多的思維也與劍推進的速度發生同等的變化,他在劍的推進中尋找著劍中之皇的氣質所隱匿的殺意,雙眼已經壓縮成了一條縫隙,過濾著外在氣勢對最本質東西的影響,把握著心最準確的判斷。

  然而,隨著這柄巨劍的一寸寸推移,他卻根本就找不到什麼破點,而此時的劍已經迫在眉睫,不得不讓莫西多有所反應。

  到此時,莫西多也認識到了何為深藏不露,他一直都對保持忍讓姿態的聖摩特五世有著錯誤的估計。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6:59
第四卷第十四章霸殺之氣
  強盛的劍芒一下子將莫西多吞沒,隨即劍也刺中了莫西多。

  就在這一剎那,一股黑氣將隱含金黃之光的劍芒吞沒。

  整個天壇上空也由於這股突然出現的黑氣而變得一片漆黑。

  緊接著,黑暗之中便發出金屬斷裂之聲,隨即,便是重拳擊中實物的沉悶聲響。

  “轟……”短暫的漆黑又恢復成原樣,而莫西多與聖摩特五世同時重重地被轟在地上。

  聖摩特五世肥胖的臉忽青忽白,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在他的胸前的一片衣衫已然消失不見,露出的胸口如同黑碳。

  而莫西多的胸前又是中了一劍,但幸好不是要命部位,可他的經脈卻被像光一樣滲進的皇者霸殺的劍氣所切斷數處,使他的左手和右腿已經完全癱瘓,不能夠再運功行動。

  莫西多不能夠找到破解聖摩特五世的攻擊,只得將全身的功力凝聚於一拳,重轟向聖摩特五世,這是他惟一的辦法,所以,兩人皆受到重創,彼此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

  眾人沒有想到,兩人竟以這種方式進行著決戰,但似乎也透露出了兩人間你死我亡的決心。

  驚天的眼神微帶著笑意,似乎這種局面才是他希望看到的,並不為莫西多的受傷而露出一絲關切之意。

  而一直在暗暗關注著驚天的褒姒卻顯得有些不解。

  天壇廣場很靜,都在等待著兩人接下來的決戰。而天壇外,激戰依舊,廝殺之聲不斷傳到裡面。

  兩種不同的廝殺讓文武百官、天下英雄之心有種惶惶、無所依傍之感,他們不知道自己會遇上什麼樣的結果。

  聖摩特五世又咳出了一大口烏黑的鮮血,用劍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而莫西多則倚著通往太廟的台階,用一隻腳保持著身體的平衡,站了起來。

  聖摩特五世拖著劍,緩慢地移動著雙腳,向莫西多靠去。

  眾人的心也隨著聖摩特五世的雙腳移動著。

  當聖摩特五世拖著劍站在莫西多面前時,莫西多又笑了,連眼角都因為笑而流出了眼淚。

  聖摩特五世道:“你笑什麼?”莫西多道:“我笑你已經老了,一拳就把你打成這樣,你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打我麼?”聖摩特五世道:“我已經沒有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兒子了,我為何還要記起那些事?我只恨當初沒有將你打死!”莫西多又笑了,道:“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在我五歲的時候,與大皇兄古斯特、二皇兄卡西一起玩捉迷藏的遊戲,要是誰被抓的次數最多,誰就算輸,而輸的人則奉贏者為王,惟命是從。結果兩位皇兄都輸給了我,於是他們便奉我為王,我坐在高高在上的座位上,兩位皇兄朝我行君臣大禮……這一幕恰巧被你發現,於是你就把我吊在了樹上,用皮鞭抽打我,並一天不給我飯吃,說我反綱亂常,要我記住,雲霓古國歷來是立長子為君的!只有大皇兄才是雲霓古國未來的君主,只有我向他行臣子之禮,絕對不能違反了皇規,並要我永遠都記住這件事!我記得當時皮鞭抽打在我身上很痛,就算皮肉與骨頭分離一般的痛,我當時不解這是為什麼,為何要打我,我並沒有犯什麼錯,我們只是在玩遊戲而已。既然大皇兄輸了,他就應該遵守當初設定好的遊戲規則,這有什麼錯?後來,在我被吊在樹上的一天中,在我又飢又渴的時候,我想明白了,因為我不是未來的君王,只有我成為君王,才沒有人敢打我,別人才會聽我的!才會朝我下跪,行君臣大禮!於是,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我一定要成為雲霓古國,乃至整個幻魔大陸的王者。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很小心,不犯任何錯。因為我知道,在我什麼都不是的時候,我必須忍!那一年我只有五歲,五歲的年紀已經懂得了這個年齡不該懂得的事情,這一切全拜父皇對我的一頓打!”聖摩特五世聽得震驚,道:“所以你就謀害大皇兄 殺死二皇兄,如今又要殺死父皇?”莫西多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堅毅,道:“對!一切源自你對一個年僅五歲、什麼都不懂的小孩的責罰,是你破壞了他美好的童年生活,是你讓他認識到了權力的重要性,是你逼他走上這樣一條路……一切的後果都是由你造成的!”“是我?! ”聖摩特五世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身形站立不穩,顯得有些恍惚地道:“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我造成的麼?”而在這時,莫西多臉上露出了兇殘的笑意,

  莫西多利用了聖摩特五世心中的感情。

  莫西多的這一拳又狠狠地擊中了聖摩特五世,只聽聖摩特五世身上的骨頭不斷地發出斷裂粉碎的聲音。

  這是莫西多蓄勢已久的必殺一拳,從第一輪的交鋒中,他知道很難殺死聖摩特五世,雖然兩者傷勢相當,但論外在影響,廢掉一腿一手的莫西多比體內受到重創的聖摩特五世更處劣勢,所以他必須動腦子取勝,於是他就用眼淚和笑來贏得這樣一個契機,再用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打動聖摩特五世心中的感情。

  正如眾人事前所預料,莫西多會贏,卻沒想到聖摩特五世是這樣敗的。

  但莫西多這一拳並沒有讓聖摩特五世立即死去,雖然聖摩特五世的身體已經癱瘓,如同一堆爛泥,但他的雙手仍然有力。他緊緊抓住莫西多的肩頭,手指如鐵爪一般深深掐入了莫西多的鎖骨,望著莫西多的眼睛,道:“真的……是因為……我,才讓你變成這樣……嗎?”莫西多忍著鑽心劇痛,右手重新聚起力量,一拳擊在了聖摩特五世的頭顱上。

  聖摩特五世的頭顱頓時粉碎,鮮血腦漿四濺,他的身體也受力飛了出去,但雙手仍緊緊抓住莫西多的鎖骨。

  莫西多看著緊抓住自己不放的兩隻手,心中惱怒到了極點,罵道:“你這老不死的,連死了還與我糾纏不清!”說話聲中,他猛地抓起一隻手臂,用力一扯,接著又抓起另一隻手臂用勁扯開。

  手臂被扯掉了,但莫西多的兩根鎖骨也因為他憤怒時的用力過猛,而被生生扯斷。

  等莫西多意識到這一點時,鑽心的劇痛感席捲了他全身每一個細胞。

  那隻右腳也不再能夠保持他身體的平衡,轟然倒在了地上,慘叫聲撕雲裂帛,直穿長空。

  斷了鎖骨的莫西多,整個頭就像烏龜的頭一樣,縮在了脖子裡面。

  不知何時,假法詩藺將昏迷不醒的影子的頭抱在了懷裡,她在輕聲地對著影子的耳朵說著話,說些只有她自己才可以聽見的話。

  而此時,影子也醒了。

  影子記得朝陽對他說過,每次當莫西多對朝陽的心進行控制的時候,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便會醒來,以影子對時間的把握,他應該已經昏了正好半個時辰,所以他必須醒。

  影子聽著假法詩藺在耳邊說著話,他睜開了眼睛,心裡有著莫名的感動。

  “也許她是假的,但她與真的法詩藺又有什麼區別呢?這難道是她的過錯?就像自己與朝陽一樣,都是受害者。”影子思忖著,他輕輕地在假法詩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假法詩藺驚訝地道:“你醒了?”影子微微一笑。

  此時的莫西多仍顯得劇痛難當,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有鮮血不停流出,剛才連續三次運起全身的功力對聖摩特五世進行猛擊,已讓他的體內被劍氣切斷的經脈出現爆裂,全身的經脈突出於表皮之外,像是條條樹根,恐怖至極。

  眾人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聖摩特五世死了,莫西多變成這樣,而那十名黑衣人又對莫西多不聞不問,天下英雄及文武百官心裡拿不定這十名黑衣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來歷。

  驚天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莫西多,對著身旁的靈空道:“你去幫幫他。”“是!”靈空的樣子顯得十分恭敬。

  靈空過去抱起莫西多的頭,莫西多痛苦萬分地道:“快……救……我……”靈空對著莫西多的耳朵道:“主人讓我告訴你,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他叫你好好上路。”莫西多道:“不……不會……的,主……人……明明答……應……過……我,會……幫……我……登……上……皇……位,不……會……的。”靈空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主人說,按照雲霓古國的規矩,只有長子才可登上皇位,他不可以破壞這個規矩。況且,你已經殺了聖摩特五世,天下英雄與文武百官是不會接受你這樣一個人成為雲霓古國新的帝君的。”“可……可主……人答應……過……”莫西多話沒說完,就停止了所有的聲音,還有知覺。

  靈空用手將莫西多死不瞑目的眼睛閉上,對著莫西多道:“你還是好好上路吧,話太多了只會增加你的痛苦。”驚天看了一眼死去的莫西多,又望向醒過來的影子,微微一笑,道:“你還記得我們曾經有過的賭約嗎?”影子站了起來,道:“當然記得。”驚天道:“記得就好,我想它現在仍然有效。”影子道:“從開始到現在,它從來就有效。”驚天道:“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的話,我想現在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影子含笑道:“我也這樣認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贏定了。”“哦?你如此自信?”驚天道。

  影子道:“因為我遇上的是暗魔宗的魔主驚天!”此言一出,整個天壇廣場沸騰起來,顯得異常恐慌。

  記憶中魔族所帶來的恐懼感,讓每一個人的心弦都繃得特別緊。更何況,來者是魔族三大魔主之一的驚天,是陪同聖魔大帝征戰天下的驚天!

  驚天對著眾人道:“你們怕我嗎?很好!但你們今晚無須怕我,因為你們今晚將會毫髮無損地離開此地,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受到絲毫的傷害!”沒有人相信驚天的話,因為沒有人會相信魔族之人所說的話,魔族與人族從來都是不共戴天,魔族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做一件事,如今聖摩特五世死了,他們又豈會錯失這樣的大好良機?也許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魔族策劃的。

  驚天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他也沒有必要向眾人作過多的解釋。他讓眾人安靜了下來,然後道:“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我的話,但你可以相信他。”驚天把自己的手指向了影子,眾人的目光也紛紛投到影子身上,驚天接道: “他是雲霓古國的大皇子古斯特,也是雲霓古國的儲君,現在聖摩特五世死了,想篡位的莫西多也死了,只有他才能夠帶領你們,重振雲霓古國!”眾人不知驚天有著怎樣的陰謀,他們只是等待著影子的反應。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超越他們的承受能力了。

  褒姒、月戰、殘空及假法詩藺都望向影子,傻劍、落日、斯維特也都看著影子。

  被聖摩特五世賜死的大皇子又重新站在了眾人面前,這本來就是一件難以接受之事,況且魔族暗魔宗魔主驚天推薦他成為雲霓古國新一代的君主!

  影子看了一眼驚天,又看了看褒姒、月戰,還有假法詩藺,最後將目光投向了天壇廣場上的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道:“你們希望我成為雲霓古國的新一代君主嗎?”眾人沉默沒有聲音。

  影子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對我以及我的身分缺乏信任,但你們覺得現在還有選擇嗎?你們聽聽外面的廝鬥聲,應該可以感覺得到死的是什麼人。另外,天衣的八千禁軍,我想差不多已經快完了吧,你們的生命安全已沒有了任何保障,現在惟一的機會就是奉我為雲霓古國的君主,或許,還能給你們帶來一線生機!”就在影子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魔法神院弟子所防守的天壇入口被沖開了。

  進來的是伊雷斯所帶領的鐵甲騎兵,此時已是不足五百人,可見這支號稱幻魔大陸第一的騎兵團在與魔法神院弟子的戰鬥中,死了多少人。

  伊雷斯進來大聲喝道:“所有人都不要亂動,我乃鎮守北疆的怒哈大將軍之子伊雷斯,特來緝拿叛賊,如今整個帝都都被鐵甲騎兵所控制,若有違抗者,殺無赦!”眾人又是一陣騷動,卻不知怒哈又怎麼扯進這件事當中,現在情形是越來越複雜了。

  驚天一聲冷笑,身形陡地從原地消失,笑容出現在伊雷斯的眼前,天壇廣場一百多米的距離一眨眼間便被他所跨越。

  驚天道:“你說誰是叛賊?是說你自己嗎?”他的大手將騎在馬背上的伊雷斯瘦弱的身子提了起來,高高舉起。他高大的身形竟然不比騎在馬上的伊雷斯低!

  所有鐵甲騎兵將彎刀對準了驚天,卻不敢輕舉妄動。

  伊雷斯已是嚇得要命,驚恐地道:“你……你是誰?三皇子莫西多呢?”驚天道:“我告訴你我是誰,我是魔族暗魔宗魔主驚天,那個曾經陪聖魔大帝征戰天下的驚天!而你所說的三皇子莫西多,已經陪同聖摩特五世死去!”“什麼?你是驚……驚天?”伊雷斯已是變得口舌打結,也顧不得莫西多為何而死。

  驚天冷笑道:“你害怕了,害怕了就讓所有人都退出去!”“退……你們退出……去。”面對驚天,伊雷斯已是嚇破了膽,豈敢有半點違逆之意?

  那剛衝進天壇的鐵甲騎兵只得又退出天壇外。

  驚天提著身形瘦小的伊雷斯,就像提著一隻小鳥,自眾人頭頂飛掠而過,重新出現在舉行婚典的眾人前面。

  驚天放下伊雷斯,對著眾人道:“我驚天今天來此,並不是要與你們人族作對,而是為了兩件聖器。因為,當聖器出現,聖魔大帝也會重現降臨於世。據測算,聖魔大帝將會在今晚降臨於雲霓古國帝都,我驚天是為了保護聖魔大帝而來!”“聖魔大帝?聖魔大帝會在今晚出現?!誰會是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眾人紛紛猜測著,心中有著抑制不住的激動,因為聖魔大帝是幻魔大陸有史以來最偉大、也是惟一的人、神、魔三族共同的皇者,無論是人族、神族,還是魔族,都對聖魔大帝有著無比的崇敬之心。聖魔大帝在雲霓古國出現,將會意味著什麼?雲霓古國會成為幻魔大陸的翹楚,這也說明,聖魔大帝會是人族之人。

  “那誰才會是聖魔大帝呢?難道是大皇子古斯特?”眾人把心中的猜測,轉化為專注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影子。

  褒姒也望向了影子,心裡念道:“難道他就是自己一直苦苦期盼的人?”她的眼中竟然泛動著淚花。

  月戰、殘空等也對驚天的話半信半疑,驚天的話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驚天這時又道:“我知道你們心中的猜測,我心中的猜測也與你們一樣,但要證明大皇子古斯特是不是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只有身穿黑白戰袍,手持聖魔劍方可證實一切。只有真正的聖魔大帝才有資格擁有這兩件聖器,也只有聖魔大帝才會擁有這兩件聖器的巨大戰能!因此,現在只有等待舉行祭祀儀式,再取出兩件聖器才能解諸位心中之惑!”

  △△△△△△△△△

  太廟位於天壇的最中央,正對東方,開有一扇大門,大門的上方是一條蒼龍。

  此時的明月,正好照在蒼龍身上。

  太廟之門被緩緩推開了,月光透過門扉投入了太廟內。

  長明燈因受外面空氣的侵進,顯出不安的閃動,而濃重的檀香氣息則溢出了門外。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6:59
第四卷第十五章聖魔之力
  影子站在門外,望著驚天道:“你不與我爭奪了麼?你可記得你輸了所要遵守的承諾?”驚天道:“我當然記得,但我知道我現在願意輸給你,因為你現在控制在我的手上,就像莫西多控制你一樣。”影子道:“原來都是你在背後搗的鬼!”驚天道:“你不覺得控制聖魔大帝比自己成為聖魔大帝更富有挑戰性嗎?”影子笑道:“如果你萬一發現不能控制我呢?”驚天道:“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他的樣子顯得極為不屑。

  影子道:“我是說萬一。”驚天道:“萬一,就是一萬次中才有一次的機會。”影子道:“但不代表什麼機會都沒有。”說完,影子極為詭秘地一笑,卻不再看驚天了,而是徑直往太廟內走去。

  驚天心中一緊,暗忖道:“難道中間出現了什麼差錯?而且看守太廟的四大執事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但一想起影子在地下宮殿的表現,很有可能又是在故弄玄虛。

  這時,所有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都排成兩排,站在了太廟門口,等待著祭祀儀式的開始。

  祭祀過程很繁瑣,很莊重,是由一名祭祀司指導著舉行這一切的,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往年一樣舉行,雖繁瑣,但又是井然有序。

  在舉行祭祀之前,與往年有所不同的是,所有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都同意影子成為雲霓古國的君主,並由當朝第一大臣宣讀了這樣一個決定。不過,這也是他們不得不做出的惟一選擇。

  太廟內,影子宣讀了作為雲霓古國新一任君主所要恪守的原則,要帶領雲霓古國所有子民走向昌盛,屹立於幻魔大陸。

  然後,在影子的帶領下,所有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共同禱告,祈求上蒼及列祖列宗賜福於雲霓古國,保佑雲霓古國繁榮昌盛……

  當一切繁瑣的祭祀儀式完畢之後,影子站了起來。

  在他眼前列座的是雲霓古國列代先祖的塑像,所有塑像皆神態威武,莊嚴而不可侵犯。

  檀香繚繞中,影子一個人站在太廟內,(接雲霓古國律法,祭祀之時,除了帝皇,任何人不得接近太廟。)在他面前,是雲霓古國第一位君主的塑像,在塑像的前面,供奉著裝有兩件聖器的長形木匣。

  影子的表情顯得極為肅穆,望著這些塑像,他良久都沒有動。

  在這些歷經幾千年沈淀下來的不可欺騙的歷史面前,他感到了一種不可承受的壓力。

  他回想著自己來到這個空間所經歷的一切,從自己來到這個空間而古斯特恰好消失,便順理成章地成為雲霓古國的大皇子;從影將自己引至這個空間,而她的離開;從所做的那些夢;從記憶深處對法詩藺的熟悉感;從自己的靈魂被複製,而出現兩個自己;還有現在聖摩特五世與莫西多的死去,而自己成為雲霓古國的帝君……這或許真的是冥冥中宿命的一種安排。

  影子的目光凝視著裝有兩件聖器的長形木匣,他走到近前,將木匣打開,兩件聖器安靜地躺在木匣內。

  幻魔大陸有一種說法:任何歷經千年的聖物,必有著其靈魂。衡量一個人能否成為聖物的主人,就要看這個人能否與聖物合二為一,聖物給這個人巨大的能量。驚天也說過,只有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才能擁有兩件聖器所賦予的巨大戰能。

  影子的手抓起了那件黑白戰袍,他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只是這黑白戰袍並不如想像中的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黑色,而是紫色的,像紫晶之心一樣純正的紫色。戰袍就像是昨天剛剛做成,顏色十分鮮亮。在它上面,也並不能夠感受到曾經有過的歷史。

  驚天這時在外面道:“穿上它,穿上它你就能夠感受到它的顏色,擁有它無上的戰能。”影子剛要穿上這件黑白戰袍,虛空中卻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是朝陽的聲音,朝陽來了,與朝陽在一起的還有可瑞斯汀,還有風、雲、玄、月四位長老。

  此時的朝陽渾身透著一種不可讓人親近的霸殺之氣,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欲頂禮膜拜之感,整個人彷彿已經脫胎換骨一般。

  眾人望向朝陽,不明白為何又出現了一個大皇子古斯特。

  朝陽向前走去,所有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不自覺都讓開了一條路。

  朝陽看了一眼褒姒,看了一眼假法詩藺,又望向驚天,道:“驚天魔主這一向可好?”言語冷漠中透著無比的威嚴。

  驚天心中一怔,他不明白為何會有朝陽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已經不存在兩個朝陽,只有被用靈魂複製出的朝陽的存在,“怎麼又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之人?”“你到底是誰?”驚天讓自己保持冷靜,冷冷地問道。

  朝陽冷冷一笑,道:“驚天魔主倒是好記性,竟然問我是誰。”驚天心中又一驚,這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太熟悉了,他不敢相信地道:“你……”朝陽冷哼一聲,沒有理他,徑直向太廟內走去。

  影子平靜地道:“你終於出現了。”說完這話的時候,影子感到很奇怪,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話不是對朝陽說,或者說不是對他所認識的朝陽說,而是對另一個陌生人說。

  朝陽道:“是的,我們又見面了,時間並不能改變宿命。”“時間不能改變宿命。”影子重複著這一句話。

  朝陽道:“但如今的天下將會是我的。”影子道:“你不是朝陽。”“朝陽?”朝陽不屑地一笑道:“你是說我是你的另一半嗎?抑或我是用你的靈魂複製出來的?我所要告訴你的是,今天,是我們又一次戰爭的開始,我要讓魔族重新佔領幻魔大陸,我是魔族的聖主!”影子望向外面的可瑞斯汀,道:“我明白了,她已經幫你開啟了天脈!”朝陽道:“所以,今晚將是魔族狂歡的夜晚,我會讓你看到我今晚的表演。”他從影子手中拿過黑白戰袍,紫色的黑色戰袍立即變成了像夜空一樣的黑色,強大的黑暗的力量瞬間暴滿太廟。

  黑白戰袍彷彿遇到了自己的主人,從千年的沉睡中醒了過來。

  朝陽微微一笑,將黑白戰袍披在了身上,太廟內云霓古國歷代先祖的塑像頓時不停地顫動起來,如潮水般的黑暗力量將塑像從原位震落地上,跌為粉碎。

  站在太廟門外之人驚駭不已,狂暴的黑暗力量迎面撲來,讓他們的心顫栗不已。這時,整個太廟由於無法承受這黑暗力量的無限膨脹,竟然爆裂、飛碎。

  強大的黑暗力量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席捲整個天地。夜空黑雲疾走,大地黑氣上升。

  天地已經無法區別,只剩無法視見的漆黑。

  這時,一道驚電自黑暗中刺穿蒼穹,與九天之外相連,黑暗的天空被這一道驚電撕開。

  淒豔的赤芒使瞬間變黑的天地又變成了一片血紅。

  朝陽手中已經舉起了聖魔劍,黑白戰袍隨風拂動,他的身姿使人不禁想起了千年前一統天下的聖魔大帝,抑或,他本就是重新轉世的聖魔大帝。

  “恭請聖魔大帝重新轉世!”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不禁都跪了下來,長聲唱道。

  驚天雙眉緊鎖,忖道:“難道他真的是轉世的聖魔大帝?”他對自己沒有把握,注視著朝陽一動不動。

  褒姒口中念道:“難道他才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假法詩藺沉默不語。

  月戰、殘空、落日、傻劍也都凝視著朝陽。

  而影子則感到自己的頭又一次痛了起來,無數記憶衝破不開最後的一道封鎖……

  朝陽睥睨著眾人,狂傲地道:“整個天下從今以後將是屬於我的,哈哈哈哈……”可瑞斯汀與四位長老也跪了下來。

  而這時,影子突然以指化劍,手指射出一道凜冽的劍氣,奔向朝陽。

  朝陽回頭望向影子,冷冷地道:“你現在憑什麼與我鬥?”說話聲中,朝陽的腳抬起,踢了出去。

  劍氣尚未射中朝陽,已經化作虛無。而朝陽的抬起的腳,卻讓影子無處可躲。

  腳踢在了影子前胸,影子全身骨頭髮出斷碎的聲音,然後他的人便飛了起來,隨即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能動彈分毫。

  朝陽看也不看跌落地上的影子一眼,轉而望向那尚未跪下的褒姒、月戰、殘空、驚天、靈空、落日、傻劍等,冷冷地道:“你們似乎不願給我跪下?”“當然不會向你跪下,你以為你真的是聖魔大帝麼?”就在褒姒等欲回話之時,一個人的聲音先他們而說了。

  是陰魔宗魔主安心。

  安心鎮定自若地走到朝陽面前,道:“你以為你穿上黑白戰袍,手持聖魔劍,就證明你是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你憑什麼證明你便是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朝陽微笑看著安心,道:“安心魔主是想從我身上得到證實麼?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我倒要好好證實一下企圖控制天下的陰魔宗魔主是否還是我手下那名驍勇善戰、智計百出的安心!還有驚天魔主,你們就一起上吧。你們不是一起導演了這一幕通過控制我,而得到天下的激戰麼?上天是公平的,只要你們能夠贏我,我相信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你們!”安心道:“好,如果你真的是聖主,我相信我們除了死,也沒有任何其它的選擇。”朝陽道:“原來你們還記得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驚天道:“如果你真的是聖主,我們死而無憾。就算我們不能夠使魔族重新光復,統霸天下,從今以後也不 為魔族的子民擔心了。”朝陽道:“你心裡倒是還有族人。好!那我就當著族人的面,讓你們認識我到底是誰,讓外面的族人進來!”驚天道: “好,那我就讓暗魔宗與陰魔宗的族人都進來!”當在天壇外的魔族之人進來之時,所有人族都嚇了一跳,天壇廣場是一片黑色的海洋,來到廣場的暗魔宗及陰魔宗之人足有五千之眾,還不算與天衣的禁軍戰在一起的人。

  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還從沒有聽說過有如此多的魔族之人聚在一起,如此多魔族子民聚在一起給人的壓力是無比強大的,他們的心惶惶不得安寧。

  那些當年曾經陪同聖魔大帝征戰天下的族人看到朝陽,本寂靜無聲的隊伍立時變得竊竊私語。

  “那就是聖主?”“當年帶領我們征戰天下的聖主?”“聖主重新復活了?”“是聖主來到幻魔大陸的轉世之身?”竊竊私語中,群情顯得激奮,當年聖魔大帝所帶給他們的榮譽感讓他們看到了魔族復興的希望。

  驚天走到眾魔族之人面前,道:“你們給我安靜,他是不是聖主,還需驗證。我與安心魔主今晚會給族人一個答案!”朝陽掃視了一眼魔族屬眾,道:“如果驚天與安心魔主背叛了本聖主,你們會怎麼選擇?是聽命於我,還是繼續跟隨你們的魔主?”所有魔族之人皆靜了下來,沒有人回答這個令他們回答不了的問題,在他們的思想意識裡,魔主、聖主與他們三者是連在一體的。

  朝陽接著道:“我現在不要你們回答這個問題,在你們有答案之前,我會給你們時間考慮的。”這時,一個魔族之人大聲道:“我們不需要考慮,已經有了答案,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帶領魔族,光復魔族之人!”眾魔族之人皆附和道:“對,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帶領魔族、實現魔族光復的人,我們已經等了一千年了……”朝陽狂傲地道:“好!我需要的就是你們這一句話。我今晚會讓你們看到一個能光復魔族的聖主的誕生!從今晚開始,幻魔大陸將會是魔族的天下!”眾魔族之人被朝陽的話點燃了激情,齊聲唱道:“光復魔族!光復魔族!光復魔族……”安心冷冷地看著朝陽,道:“你不用在此蠱惑人心,還是用你的實力來證明這一切吧。”說話聲中,安心與驚天同時動了,狂暴至極的動,他們動的同時,也使整個虛空狂暴地動了起來。

  飛速旋轉的氣流中,兩條飄忽不定的身影沖向了朝陽。

  朝陽站著一動不動,狂暴的風捲起了他身上那黑色的戰袍,他的威儀在這狂暴的風中變得異樣高大。

  不斷使身形飄動的驚天,一邊飛速轉動自己的身形,一邊聚集四散於虛空中無形的力量,通過“暗魔啟示錄”中的“煉化大法”,重新聚煉,再打開心靈的契約,以天地間的能量,喚醒心靈的宿主——暗魔神!開啟魔神級別的力量……

  安心也默默通過咒語,開啟與安心宿主所訂立的契約,按照古老的心靈祭奠的儀式,將全身的功力聚於心臟,以心靈之血的祭奠,與宿主進行合二為一。

  兩人的形像在與心靈宿主的融合中,開始變得極為恐怖,雙眼佈滿血絲,全身經脈賁張,顯於表皮,渾身上下彷彿充滿了無限的力量。而兩人所牽引出的虛空的力量,竟比先前更強十倍。

  整個皇城上空的力量都受到兩人的牽引,向天壇太廟匯聚。

  而虛空則由於這兩人破壞自然規律的舉動,而不停有炸雷響起,此起彼伏,彷彿虛空失去了某種均衡。

  眾人更是臉色驚變,他們無法相信人類的力量可以達到這種極限。

  朝陽的表情傲然自若,其威儀絲毫不被兩人的氣勢所撼動,仍是一動不動。

  突然,兩人在虛空中飛速旋轉著的身影,在聚煉的空氣中牽引出兩道黑色颶風,從兩個相反的方向,相互依倚、相互配合地攻向朝陽,其勢若決堤的洪水,兇猛至極。

  可瑞斯汀看得一驚,因為從兩人的攻勢中,她已經看出,朝陽若是躲過安心的攻擊,必定難以躲過驚天的出擊,反之亦一樣,兩人相互互補的攻擊決不給朝陽同時反擊或是躲避的機會,他至少必定要中兩人其中一人的攻擊。

  褒姒、月戰、殘空、落日等也有著同樣的認識,雖然他們的修為不能與驚天、安心相提並論,但一個武者的感悟,已經讓他們認識到了這一點。

  但這只是他們的一種看法,並不代表事實,抑或說,他們的認識只是局限於其修為所能夠看到的範圍。

  而就在安心與驚天攻向朝陽的一剎那,站立不動的朝陽一下子變成了兩個人。

  天啊!朝陽竟然變成了兩個人!從兩個不同的方位同時迎上安心與驚天的攻擊。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但眾人的眼睛真真切切看到了這樣一個事實。

  “轟……”天地變色,虛空顫抖不已,而狂暴的風更是席捲一切,萬物蕭然。

  安心與驚天從兩個相反的方位似斷了線的風箏般撞入了人群之中。

  撞倒之人不少於四百之眾,而受到餘力撞死之人則不少於兩百。

  而朝陽則站在原地不曾移動分毫,神情極為自若。

  安心與驚天心中不由得震駭道:“好可怕的功力修為!”他們已經知道朝陽開啟了天脈,獲得了聖主的力量,但他們沒想到兩人這一千年來的閉心研修,仍不能與朝陽進行抗衡。可現在他們已是騎虎難下,欲罷不能,他們知道今天不是朝陽死,就是他們亡,絕對沒有第三種可能。其實,從朝陽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今晚的敵人不是神族和人族,而是朝陽,這是他們先前從沒想到過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7:00
第四卷第十六章大帝重現
  安心與驚天飛身躍了起來,再次站在了朝陽面前。

  朝陽不屑地道:“你們還要打麼?”安心道:“你以為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朝陽道:“不過也對,但你們這次將不會像剛才那麼幸運,聖魔劍已經一千年沒有飲血噬肉了,我想今天是讓它見血開光的的時候了。”說完望著手中赤紅如血、透著詭異的聖魔劍。

  驚天大聲道:“來吧,何必如此多廢話?誰輸誰贏還未為可知。”朝陽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道:“那你們就再來試試,我也想知道這一千年來,到底讓你們長了多少斤兩。”驚天與安心對視一眼,身形再次驟動。

  已有第一次的教訓,他們並不像剛才那般施以拼命的絕殺。

  兩人前後夾攻,似虛還實,以雙腳牽動的虛無氣勁攻擊朝陽。

  而他們的身形飄忽於虛空中,讓人根本就辨不清其真實所在,只覺有兩團不斷交錯的幻影挾起巨大的力量。

  層層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由驚天與安心或手或腳不斷地攻向朝陽。

  朝陽神情自若,微笑以待,他的人動也未動,而那攻向他的排山倒海般的虛無力量,還未近身一尺,便莫名地化為虛無。

  眾人不知為何,而驚天與安心並不氣餒,或者說,他們早已知道有這種情況的發生,因為他們知道,就像上一輪進攻在眾人視線中出現兩個朝陽一樣,朝陽純粹是以無形的意念來化解驚天與安心的合力攻勢。

  兩人的攻勢越來越緊,越來越快,攻向朝陽的力量如若狂風暴雨,不曾有片刻的間斷,但一個人的招式變化無論如何都無法快過人的意念之動。

  朝陽定如淵亭,穩如泰山,驚天兩人的無儔攻勢不曾對他有絲毫的影響。

  轉瞬之間,驚天與安心對朝陽的攻擊已不下千招,整個天壇上空,雜亂無章的勁氣四處橫飛,整個天壇廣場上的人如同置身於暴風的最中間,惟有運功以抗,方可保證身體不受這無形氣勁的襲擊。

  朝陽對兩人這毫無意義的進攻極為反感,道:“這難道就是你們這千年來的修為所得?簡直讓我失望透頂!”話聲剛畢,朝陽左手幻動,頓時在虛空中形成一個極大的漩渦,手臂一振,漩渦便如狂龍一般將安心與驚天在虛空中幻動的身形吞噬。

  眾人一陣驚愕!

  安心與驚天不見,但在空中飛旋的漩渦,旋轉的速度則在不斷的加快,以席捲天地之勢,將一切可以移動之物皆納入其中,變成了一個不斷漲大的黑色暴風團。

  眾人這時感到所供呼吸的空氣也被這暴風團所吸走,呼吸亦感到極為困難。

  更為可怕的是,不斷劇增的暴風團更吸引九天夜空之雲,大自然蟄伏之風,電轉如鑽。

  一時之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如墜阿鼻地獄。

  朝陽亦感到了一絲詫異,忖道:“原來他們一直是在利用我出手,不斷地積蓄著我出手的力量,再聚合他們兩人自身的力量,融合天地間的力量,四種合而為一。看來他們的智慧與修為又進了一個等級。”不過,這對於剛剛獲得巨大能量的朝陽來說,也是他對自己實力印證的一次絕好機會,他又豈能錯過?

  “陰暗魔神朝天破!”暴喝聲中,驚天與安心合二為一,電轉如風,將虛空中的暴風團以一道黑電為牽引,向朝陽狂轟而下,立時天地變色!無儔勁力尚未擊實,已將地面所有人強硬震開!

  惟有受了重創的影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頂著這駭世颶風,保持著身形的平穩,不曾移動半分。

  假法詩藺及眾人不由大感驚訝,不知影子此舉卻是為何。

  殺招逼近眼前,朝陽毫無懼色,渾身散發著絲絲黑氣,這些黑氣受到颶風的席捲,竟然凝而不散,而朝陽的身形和麵目卻開始變得異常高大,如佇立天地間的皇者,凜然不可侵犯。

  突然,朝陽從原地彈射而起,手中聖魔劍暴綻出淒豔的血紅之光,朝安心與驚天所牽引下的黑電最中心、最具毀滅性的地方刺去。

  他儼然是要以自己的功力硬撼安心與驚天的心靈宿主——陰魔神與暗魔神合二為一的“陰暗魔神朝天破”!

  他彷彿要以此來證明自己是天地間的最強者!

  血紅之光與黑電交接一起!

  狂暴的虛空有著片刻的靜止,接著虛空被無數的驚電撕得粉碎,狂雷不止。

  “轟……”天地一片淒迷,整個天壇如發地震般地顫栗,以巨形青石鋪就的地面全部震裂。

  而聖魔劍與黑電交接的最中央更生出一道電光,直射地面。

  天壇地面又發出了第二次爆炸聲,無數青石化為石屑飛濺而起,更為可怕的是整個天壇竟然開裂為一道巨大的溝壑。

  眾人躲避不及,紛紛跌落溝壑。

  而這時的虛空中,朝陽赤紅的聖魔劍穿過那道黑色驚電,從黑色暴風團的另一端穿透而出。

  天壇上空又發出第三次爆裂,黑色暴風團尚未完全釋放的能量使虛空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急驟的膨脹。

  整個虛空被一種似烈焰般燃燒的黑氣點燃,灼熱難當。更有人無法承受這巨大能量對身體的侵噬,全身爆裂而亡。

  一擊三重破壞力,誰都不敢想像,這是人力所導致的結果。

  驚天與安心似流星般從虛空中墜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朝陽的身形也飄然自空中落下。

  三人之間的勝負,已從雙方落地的姿勢得出了結論。

  驚天與安心臉色顯得異常蒼白,血,更從兩人的胸前不斷溢出。剛才一擊,聖魔劍已經穿透了兩人的身體。

  朝陽望著兩人道:“你們服輸麼?”驚天道:“既然敗了,我們已經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朝陽道:“很好,我現在不會殺你們,待今天過後,我自然會用族規對你們進行處置。四位長老,將他們帶下去。”風、雲、玄、月四大長老領命將驚天與安心帶下。

  朝陽面對著眾人道:“今天是魔族復興的日子,所有族人都必須記住今天這個日子,我將會帶領你們掃平整個幻魔大陸,讓人族與神族都向魔族稱臣!”“聖主神威!聖主神威!聖主神威……”魔族所屬群情激奮,齊聲唱道。

  朝陽手勢一揮,所有聲音又靜了下來,他繼續道:“今晚這裡的人族子民,統統不要放過,給我全部殺死,以祭奠我們族人千年來所受的苦難!不過,她們例外。”朝陽的手指向了褒姒與假法詩藺。

  人族之人聽得震驚,紛紛躁動,他們以為是聖魔大帝重新轉世,沒想到朝陽竟然會對人族大加殺戮。

  可瑞斯汀聽得此言,也不由得一陣驚愕,她也沒想到朝陽會這樣做……

  而魔族子民激奮之情比先前更盛,千年來所受的屈辱,終於有了讓他們發洩的機會,手中的武器紛紛舉起,在夜空中輝映著,形成萬分森殺的光芒,不斷地呼喚著。

  影子這時卻道:“也許你忘了問我是不是同意。”他的聲音很低,也很平靜,但天壇所有人都聽見了,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望向影子。這個處於朝陽與驚天、安心交戰中央,不曾離開半步的人,一直都沒有讓人忽視過。

  這樣的人也不會讓人忽視,現在終於等到他出聲了,彷彿眾人都在等待他的出聲。

  但這個連朝陽普普通通一腳都無法避過之人,又拿什麼與朝陽相鬥?抑或他只是送死而已。

  朝陽不屑地望向影子,道:“你憑什麼說這樣的話?你現在有這個能力說這樣的話麼?哈哈哈……你現在就是不出聲,我也不會留你存於這個世上,因為你,將會是我在幻魔大陸最大的敵人,我必須讓你死,這樣我才能順利地一統天下!”影子道:“我是不會死的,宿命注定我是不會這麼容易便死去的。”“宿命?你也相信宿命?早在一千年前,宿命已經不能夠將我包括在內了。千年前我付出的一切,什麼都沒有得到,我今生所要做的,就是逆天而行!”朝陽狂暴地吶喊道,聲音撕雲裂帛,直上九霄,久久迴響不絕,彷彿是在向天地宣誓。

  影子道:“你可以逆天而行,但你終究逃不過命!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們共同的命。”朝陽道:“笑話,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宿命了?自從我從你的心里分離之後,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更不喜歡你的處事風格。”影子道:“因為,你是我心黑暗的一半,它們的分離,就是正義與邪惡的分離,我們已經不再是同時擁有兩種不同性格之人,而是重新變成了兩個很純粹的人,有著全新的不同性格和價值取向!”朝陽冷冷一笑,道:“你倒是很清楚我們的心分離後所帶來的結果。”影子道:“因為我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為什麼一個人可以被一分為二?為什麼你我可以同時存在這個世上?其實我今天來此,最終的目的是為了等待你,我早已相信你會出現!”可瑞斯汀聽得影子與朝陽的對話,一下子懵了:“難道被自己開啟天脈的是用靈魂複製 來的朝陽?而眼前這個才是真實的本體?那一年後豈不是……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自己怎麼會將兩個人弄錯呢?怎麼會弄錯呢……”可瑞斯汀不敢繼續往下想,她只感到天旋地轉,難道這是上天的捉弄?抑或是命運有意的一種安排?

  朝陽道:“我也知道你會出現,我們的心是可以彼此感應到對方的,畢竟我們曾經是一體。但知道了又能怎樣?你可以阻擋我麼?現在天衣的八千禁軍已經全部被陰魔軍和暗魔軍所殲殺,整個帝都已經是我魔族的天下,如果有宿命這種說法的話,今晚注定是為魔族準備的夜晚,是我們魔族重新光復的一天。就算還有尚未出現的四大執事,或是神族之人的相助,那又能怎樣?他們能擋過我魔族五千將士手中的利劍麼?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影子道:“至少還有我,我會用我的生命來阻止你。”朝陽沒有再說什麼,他把自己的眼睛望向天,看著寂靜的夜空。在原來的空間裡,每次殺人之前,他都會望向天,很長時間。人來源於宇宙,總是要回歸宇宙,在某個不曾看到的世界裡,或許有他們的歸宿。現在,他是在尋找自己心的另一半的歸宿,他希望能看到什麼,和以往一樣,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他總是信奉心靈的回歸,卻又不知道怎樣才是一種回歸。

  此刻的朝陽是這樣想著,影子也是這樣想著。

  也許,對他們來說,與自己成為對手,與自己的另一半成為對手,才是此刻最真實最簡單的一種回歸。

  兩人都在沉默中讀懂了對方的心。

  突然,朝陽笑了起來,是那種大笑,那種很大很大的笑,他竟然發現還保留著那愚昧可笑的感傷,這不是他所需要的,也不是現在的他所應該擁有的。他的眼睛變得凜冽萬分,像在黑暗的夜裡閃著寒光的刀子。他對著影子道:“如果你想死,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影子抬起頭,迎上朝陽的目光,他的人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然後他的步伐漸漸快了起來,直到眼睛分不清是左腳還是右腳在移動……

  影子手中的劍拔了出來,并快速地削了出去。

  劍刃上出現如天上月光一般沉沉的光芒,很快,便接觸到了朝陽的身體。

  但僅僅只是千分之一秒接觸的時間,尚未對朝陽的身體造成傷害,尚未劃破朝陽的皮膚,一隻腳重重地踢在影子身上。

  影子飛了起來,又重重地摔下,但他很快又站了起來,他的劍和腳再次向朝陽奔去,速度比前一次更快,可結果仍如前一次一樣,剛用劍接觸到朝陽,他又飛了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朝陽冷笑地看著影子,道:“你想用這種方式來殺我麼?你殺人的技巧未免太乏味了!”影子沒有言語,第三次挺劍向朝陽刺去,速度又比上一次更快。

  但第三次的結果與前兩次並沒有什麼區別。

  朝陽道:“好,你想玩,那我便陪你玩,看你到底能夠承受我多少腳!”此時,影子嘴角有著止不住的鮮血在往外溢出,他用劍支撐著身體,第四次站了起來,再度挺劍刺向朝陽,速度卻比前三次還要快。

  第五次……

  第六次……

  第七次……

  第八次……

  第九次……

  影子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他的傷也一次比一次重,但他的劍仍只是接觸到朝陽的皮膚,便不能再挺進分毫,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傷到朝陽。

  但他的意志卻讓每一個人都吃驚,眾人都在看著影子能不能第十次站起來,都在等待著他的劍可不可以比前九次更快,沒有人能夠明白,為何影子受的傷愈重,他出劍的速度反而愈快。

  朝陽只是冷冷地看著影子,臉上的表情全是不屑,如果要找出一個人解釋影子這樣做的目的,沒有人能夠比朝陽更清楚。影子是想要利用他心中的疑惑,在不可能的時候,創造一種可能,因為影子知道自己的實力面對他沒有一點勝算。

  但影子麵對的是朝陽,他的心中所想怎麼可能騙得了朝陽呢?他的這種做法難道會有結果嗎?

  第十次,影子艱難地站了起來,在他的劍的支撐下,身體仍搖晃得如風中樹葉,體內狂湧著鮮血,通過他的嘴噴射而出。

  可瑞斯汀看在眼裡,有一種隱隱的痛,這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第十次,影子的劍刺向了朝陽,但很明顯,他的劍已經沒有第九次快,也沒有以前任何一次快,以他所擁有的能力,似乎已經到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劍隨著腳步而左右晃動。此時,只要是一個小孩伸出一隻腳,都有可能讓影子再也站不起來。

  影子和手中的劍終於艱難地靠近了朝陽。

  朝陽道:“面對我,你覺得你心裡的打算會有得逞的機會嗎?你這可憐的人,你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第十次,朝陽的腳踢向了影子,他的腳帶著凜冽的勁風,這一腳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重,朝陽意在徹底擊潰影子再次站起來的可能。

  而就在朝陽的腳踢中影子的一剎那,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影子的手竟然托起了朝陽這充滿霸殺之意的一腳。

  所有人驚愕,朝陽亦為之錯愕。

  而就在這時,影子另一隻手中的劍暴綻出濃烈的殺意,刺向了朝陽。

  但,朝陽既然早已識破了影子的意圖,他又怎麼能讓影子的打算得逞呢?

  劍,並沒有刺中朝陽,劍停在了朝陽的兩根手指之間,寸進不得。

  朝陽不屑地道:“面對我,你製造不了任何可能!”影子道:“是麼?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朝陽心中一緊,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影子微微一笑道:“你可以不信。”就在這時,朝陽聽到虛空中有尖銳的破空之聲,他望了過去,以風、水、火、光四種元素魔法締結而成的結界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朝陽看到了控制這魔法結界的魔法神院四大執事,以自己的元神融入了這結界之中,四種元素飛速流轉,彼此相輔。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7:01
第四卷第十七章奪劍之戰
  而就在朝陽的心神為這突然出現的魔法結界吸引之時,影子手中之劍突破朝陽手指的控制,刺進了朝陽的心臟部位。

  可瑞斯汀、四大長老、眾魔族將士驚呼著,這突然出現的轉變,讓他們的心神一下子無法適應,顯得不知所措。

  朝陽低首看著血從自己的胸口不斷流出,刺穿的心臟有一種來自精神上的創痛。沒有任何肉體上的痛比得上朝陽此刻所產生的屈辱感。

  “快奪聖魔劍!”一個聲音傳入影子的耳際。

  影子手中之劍再往朝陽身體推進,劍鋒自朝陽的背後刺出。

  與此同時,影子又一掌擊在朝陽的右臂上。

  朝陽的右手一陣麻痺。

  影子又一腳蹬在朝陽身上,藉著朝陽的後退之勢,向聖魔劍疾抓而去。

  整個動作,連眨半下眼睛的時間都不到。

  朝陽根本就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的機會,抑或他根本就沒有打算作任何反應。

  影子的手抓到了聖魔劍,但並沒有能夠將聖魔劍奪過來,兩隻手都抓著聖魔劍。

  朝陽的目光緩緩從胸前的傷口處轉向影子的臉,他的眼睛顯得很平靜,但影子分明看到,掩藏在平靜之後的燃燒的怒焰,只有憤怒到極至的人才有這種眼神。

  朝陽淡淡地道:“想要聖魔劍麼?我可以給你。”影子只感到自己的手一窒,聖魔劍便從他的手中消失,而在他的胸前,身體裡面卻多了一柄聖魔劍,他感到自己身體裡的血正在被聖魔劍一點點吸食。

  聖魔劍赤紅的劍刃上,更閃著一種詭異的血紅之光,就像是一個貪婪的魔鬼在吸食著人的鮮血所露出的心滿意足之感。

  影子感到整個人彷彿被吸空了一般,渾身的氣力根本無法使出來,整個人感到了一種虛脫,更無法作出反抗。

  四大執事大驚,他們明白此刻影子的感受,若不再施以援手,影子必定會精血耗盡而亡。

  因為聖魔劍像人一樣,有著真實的靈魂,它是靠血的祭祀才能夠揮出強大威力的,而血也正是它的能量源泉。

  而大執事之所以要影子奪取聖魔劍,不僅僅是聖魔劍巨大的威力,因為有了聖魔劍,才可以湊齊金、水、火、風、光五大元素,締結魔法結界,才真正可以將朝陽困住,而這也是他們今晚的最終目的。他們早就知道不能夠阻止魔族今晚的進攻和聖魔大帝的重現。

  可現在,四大執事則必須盡快救出影子,這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風、光、火、水四大元素締結成的結界竄出四股強大的元素力量,從四個方位攻向朝陽。

  可瑞斯汀、四大長老看在眼裡,都幫不上什麼忙,因為四大執事各自主修的四大元素結成的結界,是以他們的元神締結而成的,從外界根本就沒有破除的機會,要想破開這結界,必須從內破壞這四大元素的平衡,而破壞這四大元素的平衡,則又必須是第五大元素,也即金元素。

  另外還有一個破除方法則是自然界中主宰著四大元素的精靈,但此刻代表風、火、水、光的四大精靈並沒有出現。

  四股強大的元素力量讓朝陽感到了強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比驚天與安心兩人的合擊更讓他感到難受。

  朝陽不得不將聖魔劍從影子身體中拔出!

  聖魔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淒豔的電弧,以朝陽體內渾厚的功力和聖魔劍本身所具有的巨大能量,對抗著四大執事的攻擊。

  四股元素力量與聖魔劍相接觸,結界內發生巨爆,一片混亂,散亂的勁氣力量四處衝撞。

  結界外的人分不清裡面的到底情況怎樣。

  而影子這時卻從結界裡面衝了出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去。

  影子所倒的地方正好是褒姒的跟前,褒姒看著影子,她俯下身去,將影子撫起。

  影子已經沒有一點知覺。

  這時,天壇外又響起了激烈的刀劍交鳴之聲和喊殺之聲。

  眾人不知這次又是何人殺來。

  片刻,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通往天壇的四面台階,天衣率領兩千禁軍及八百聖摩特五世的死士兵團,還有魔法神院的五百弟子衝了上來。

  受傷的驚天看到天衣,心中忖道:“難道無風帶領的一千魔族將士已經全部遇難?”是的,正當天衣與一百名不到的禁軍在苦苦掙扎之時,預留在軍營的兩千禁軍趕到,而且還有八百死士兵團及五百魔法神院弟子,這些人都由手持令牌的歌盈帶領。

  八百死士兵團與五百魔法神院弟子都是由聖摩特五世秘密所積蓄的力量,為的就是緊急之時的調用,而且這些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是連天衣都不知道的勢力。

  無風所帶領的一千魔族將士在這些由歌盈所領導的精銳之師的突然襲擊下,驚慌失措,被全部殲滅。隨後,他們便緊急趕到了天壇太廟。

  結界內,朝陽與四大執事還相持著。

  驚天與安心見聖摩特五世的援兵已到,對可瑞斯汀道:“聖女,趕快下令族人全力迎敵!”可瑞斯汀見情況已刻不容緩,連忙下令。

  五千魔族將士與殺至的天衣所率領的人廝殺在了一起。

  那些文武百官與天下英雄知道若是魔族得勝,絕對不可能再有生還的機會,此時時機已至,於是趁勢加入了這混戰的隊伍當中,共同對抗魔族。

  驚天與安心見狀,對可瑞斯汀道:“聖女,請允許我們帶領族人殺敵,也給我們將功贖罪的機會!”可瑞斯汀想了想,道:“可你們身上的傷……”驚天道:“這一點小傷尚要不了我們的命,況且剛才已有所調息。”風、雲、玄、月四大長老亦道:“請聖女允許兩位魔主迎戰,我們相信他們不會拿族人的性命作兒戲,況且都是他們手下的族人。”可瑞斯汀道:“那好,我替聖主給兩位魔主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驚天與安心這時卻大喝道:“所有族人聽著,聖主有令,不放過每一個異族之人離開這裡,格殺勿論!”言畢,飛身躍入了戰場。

  以兩人深不可測的修為,再加上五千魔族將士,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事,只是看天衣所率領的人能夠支持多久。

  歌盈這時從混戰的人群中走了出來,她的衣衫仍顯得輕盈飄逸,沒有人能夠傷她分毫,她來到了褒姒面前。

  褒姒與假法詩藺被朝陽排除在該殺範圍之內,並沒有對兩人動手,而月戰、殘空、落日與傻劍也沒有動手,他們守在兩人身旁。他們也不允許有人傷到兩女。

  他們都望著陌生的歌盈。

  歌盈望著褒姒扶起的影子,道:“你要救他。”褒姒知道歌盈是在跟自己說話,道:“我怎麼可以救他?”歌盈道:“用你胸前的紫晶之心。”“紫晶之心?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你又是何人?”提到紫晶之心,褒姒一下子警惕起來。

  歌盈沒有理睬褒姒的話,只是道:“只有紫晶之心才能夠救他,若是不能夠將他救醒,你們所有人都不可能離開這裡。”“為什麼?”褒姒疑惑地問道。

  歌盈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待聖魔大帝轉世之身的出現,你得到紫晶之心也是為了聖魔大帝,你要成為聖魔大帝的女人,但你可知聖魔大帝是兩個人?”“兩個人?”所有人聽得一驚。

  歌盈繼續道:“一個魔族的聖主,一個是神族的神王,兩個人合在一起才有了千年前的聖魔大帝,才會有人、神、魔三族的統一共處。你們以為被困在結界裡面的便是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他其實只是屬於聖魔大帝的一半,屬於魔族的一半,也是邪惡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這個快要死的人,兩人本是一體的,是一個人,只是有人把屬於一個人的兩種性格,代表正義與邪惡的性格分開了。你們在天香閣之所以聽到兩人有一樣的童年經歷,就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褒姒等人聽得有些暈,但他們已經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可他們仍顯得不太相信。對於每一個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的人,這都是一個不可接受的現實。

  歌盈接著道:“當初聖魔大帝之所以成為兩個人,是因為他將自己心的一半煉化為了紫晶之心,也是代表正義的一半。現在這個人的心已經死了,只有紫晶之心才能讓他重新復活過來,那本就是屬於他的心。”假法詩藺這時候想起了小時候媽媽對她講的故事,她自語般道:“難道這是真的?是因為聖魔大帝將自己的心的一半送給了他心愛的女人,才會有兩個人的決戰?”歌盈聽到假法詩藺的話,冷冷地道:“只是最終兩人誰也沒有得到心愛的女人,反而害死了她。”眾人看到歌盈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分明有一種恨意,他們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與聖魔大帝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對千年前的事,她好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褒姒道:“你與聖魔大帝有什麼關係?”“什麼關係?”歌盈冷冷地道:“如果不是答應了姐姐,不是為了你們人族,我恨不得將他殺了!”褒姒看到歌盈充滿殺意的眼睛望向影子,她道:“你是神族的人?”歌盈沒有回答她,她望向結界內的朝陽,道:“也許對於你們來說,時間並不多了。”此時的朝陽,正極力以聖魔劍撕開四大執事共同締結的結界,從結界所承受的壓力來看,四大執事並不能維持多久。

  而天壇廣場上人族與魔族的廝殺則處於一邊倒的局勢,特別是安心與驚天的衝殺,每攻出一招至少是十幾人倒下,所向披靡。

  褒姒看到這些情況,她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解得更多了,就算是為了救影子,她也必須賭一把。她道:“你要我怎麼做?”歌盈道:“把紫晶之心給我。”褒姒毫不猶豫地將胸前的紫晶之心摘下,遞給歌盈。

  而在這時,魔族的風、雲、玄、月四位長老如驚電一般向紫晶之心撲來。

  歌盈厲聲對月戰等人道:“擋住他們!”月戰、殘空、傻劍、落日同時拔劍攻向飛撲而至的四大長老……

  歌盈接過紫晶之心,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道:“你們這些愚蠢的人們,你們就殺吧,你們就瘋狂地殺吧!我多麼高興看到你們痛苦哀嚎的模樣,我多麼高興看到你們人族與魔族一個個都死去的模樣。這一天,我已經等待了一千年,一千年啦!我終於也得到紫晶之心啦!哈哈哈哈……”褒姒與假法詩藺一愕,不明白歌盈為何突然會變成這樣,但轉而好像明白過來,似乎這一切都是由歌盈在暗中導演的,而歌盈才是這場遊戲的主宰者。所有人,無論是人族還是魔族,無論是朝陽、驚天、安心、聖摩特五世、影子、天衣,每一個人都是歌盈手中的玩偶。

  褒姒與假法詩藺同時攻向歌盈,但她們連歌盈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可瑞斯汀也飛身躍起,揮劍攻向歌盈,但她所刺中的,僅僅是歌盈身形飄過所留下的虛影。

  而歌盈早已飄到了半空中,她的身形在空中舞動著、狂笑著,最後又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古老的陶罐上,早有我們傳說,可是你還在不停地問,這是否值得?當然,火會在風中熄滅,山峰也會在黎明倒塌,融進殯葬夜色的河;愛的苦果,將在成熟時墜落;此時此地,只要有落日為我們加冕,隨之而來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那漫長的夜,輾轉而沉默的時刻……哈哈哈,我已經等了一千年了,誰能明白我的心……”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聽著歌盈的聲音在夜空中消失。

  “轟……”這時,朝陽手持聖魔劍,終於撕開四大執事以元神所締結的結界,沖天而出。

  但歌盈此時早已去遠。

  結界瓦解,四大執事元神受到重創,身體從虛幻的結界裡面顯現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眾人都望向朝陽,現在一切都掌握在朝陽手裡。

  朝陽掃視了一眼天壇廣場所有的人,然後道:“你們不用望著我,我說過,所有人族都得死!”緊接著,又是狂笑,但笑聲之中,有著無處發洩的憤怒。

  就在這時,天壇四周地下,都發出了爆炸,緊接著整個天壇都炸了起來。

  爆炸響起之時,在人們混亂中四散逃竄的時候,卻還有一條人影,向天壇最中央飛掠而去……

  △△△△△△△△△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投在雲霓古國皇城的時候,太廟已經不存在,太陽所照到的只是殘垣斷壁,滿月瘡痍。

  當皇城的臣民經歷昨晚的驚心動魄,從房間裡探出身子時,外面除了靜之外,他們找不到與往日的區別所在。

  陽光投在街上,給人的感覺仍是往日一樣的溫暖。而空氣,則由於天亮之前下了一場暴雨的原故,顯得異常清新。昨晚,因為失眠,顯得有些昏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對著昨晚所發生事情的疑惑,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了一起,皇城又似乎熱鬧了起來。

  這時,卻有人道:“你們知道嗎?聖魔大帝在雲霓古國重現了!”說這話的人帶著異樣的激動和驚喜,還有著無法言表的驕傲。

  “真的?”眾人帶著不敢相信的疑問。

  “當然是真的,昨晚天象異常,紅光漫天,就是因為聖魔大帝的重現,而且聖魔大帝幫助雲霓古國平息了一起叛亂。”“什麼叛亂?”“三皇子莫西多與北方邊界的怒哈大將軍勾結,趁每年一度的舉行祭祀先祖的儀式,迫著聖摩特五世陛下同意將皇位傳於他,聖摩特五世陛下不同意,結果他將聖摩特五世陛下給殺了。”“什麼?他竟然敢弒父篡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有違天理的事情?!”“還不只這樣,莫西多殺死了聖摩特五世陛下之後,迫著文武百官和天下英雄承認他是新一代的雲霓古國國君。文武百官和天下英雄不恥於莫西多的所為,堅決反對,結果,他夥同怒哈大將軍的鐵甲騎兵,要將全部文武百官和天下英雄給殺了!”“那天衣大人所帶領的禁軍都乾什麼去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嗎?難道他也背叛了聖摩特五世陛下不成?“天衣大人當然沒有背叛聖摩特五世陛下,可惜莫西多卻收買了東西南北四區的督察,大開城門,放了叛軍進來,結果,所有禁軍都遭到了暗算,天衣大人也下落不明。”聽到此處,眾皆嘩然。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們現在的帝都已落在了莫西多的控制之中?莫西多這逆賊有沒有將文武百官和天下英雄給殺了?是不是這時候聖魔大帝出現了?”“不!這時候大皇子古斯特出現了!”“大皇子古斯特?你不是在這說瞎話吧?他不是褻瀆皇妃,有傷國體,被聖摩特五世陛下賜死了麼?怎麼又在這時候出現?”“這是聖摩特五世陛下用的計謀。”“計謀?”眾人的心神完全被這說話之人所吸引。

  “當初聖摩特五世陛下知道三皇子莫西多有叛逆之心,卻又拿不住什麼把柄,而且陛下已經知道大皇子神秘失踪七天是莫西多所為,為了防止莫西多再次加害大皇子古斯特,於是設了一個計謀,說大皇子古斯特褻瀆皇妃,有傷國體,加以賜死,其實並沒有真的將大皇子古斯特賜死。”“我說呢,大皇子就算再怎麼好色,也不會做出對皇妃圖謀不軌之事,當初我就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一個人自作聰明地說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23 17:02
第四卷第十八章轉世之身
  眾人點了點頭,紛紛道:“當時,我也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後來呢?後來怎麼樣?”眾人皆被這不是故事的故事所吸引。

  那人道:“後來,聖摩特五世陛下便讓大皇子殿下化裝成了一個遊劍士,叫做朝陽。”“什麼?朝陽會是大皇子古斯特?”眾人驚訝萬分,道:“這未免顯得太不可思議了,是不是搞錯了?不會是與落日、傻劍齊名的朝陽吧?”“不錯,就是與落日、傻劍齊名的朝陽。當初,聖摩特五世陛下就是為了讓大皇子古斯特以朝陽的身分成名,引起莫西多的注意,然後打入莫西多的內部,刺探消息。”眾人這才大悟:“原來是聖摩特五世陛下為了讓大皇子古斯特打入莫西多的內部,刺探消息。”“可惜,卻被莫西多給發現了。”那人顯得有些沮喪地道。

  眾人剛放下的心又被懸了起來,道:“被發現了?”那人點了點頭,道:“對,所以,直到莫西多將聖摩特五世陛下殺了之後,大皇子古斯特才出現在天壇,他來遲了。”眾人顯得十分失落。

  一人卻道:“這些與聖魔大帝重現有什麼關係?你說了半天,連一句聖魔大帝都沒有提到。”那人不屑地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聖魔大帝為什麼會重現嗎?因為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便是雲霓古國的大皇子古斯特!”此言一出,又像是扔下了一個炸彈。整條街上,聽這人講話的人已經圍得水洩不通,沒有人不被這話所震驚。

  那人接著道:“正是因為大皇子古斯特是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在莫西多下令殺死文武百官及天下英雄的時候,他才能及時制止。因為只有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才能夠穿上黑白戰袍,手持聖魔劍,發揮令昨晚天地變色的威力,號令群雄,最後才將莫西多成功誅殺,阻止了這場叛亂。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待會兒在皇城觀禮廣場便可見到聖魔大帝的神武英姿!”“那昨晚的巨爆是怎麼回事?整個皇城似發生了地震一般!”有人問道。

  “那是因為窮凶極惡的莫西多在聖魔大帝的神威面前,引爆了預先埋在天壇廣場的炸藥,致使所有的天下英雄及文武百官被炸死,而聖魔大帝憑著不世奇功逃了出來……”正在這時,一騎快馬飛馳而至,馬上禁軍打扮之人大聲道:“奉聖魔大帝之令,所有皇城子民皆往觀禮廣場,奉聖魔大帝之令,所有皇城子民皆往觀禮廣場……”

  △△△△△△△△△

  是的,所有云霓古國的子民在觀禮廣場看到了傳說中的聖魔大帝的英武神姿,與他們所想像的一模一樣。他身著黑白戰袍,手持聖魔劍,睥睨天下的眼神預示著整個幻魔大陸都在他的眼底。他們也看到了聖魔大帝有著和大皇子古斯特一樣的樣貌,這也說明,聖魔大帝代表著的是雲霓古國,代表著的是他們的利益,預示著整個幻魔大陸都將以雲霓古國馬首是瞻,這是一種榮譽。

  所有人都呼喚著,都激動著,宣誓著他們永遠效忠聖魔大帝……

  朝陽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看著觀禮台下數以萬計的臣民在為自己呼喚吶喊,他的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一切對於他來說,或許只是剛剛開始……

  對於整個幻魔大陸來說,一切也只是剛剛開始。

  △△△△△△△△△

  幻城。

  幻城是雲霓古國與西羅帝國之間的重要關口,曾經這裡是連繫雲霓古國與西羅帝國的貿易重地和通商口岸,也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其面積有二十多萬平方公里。相對而言,幻城是一個比較小的國家,相當於一個大型城市的面積。

  曾經,它的繁榮與富庶程度超越現在的雲霓古國和西羅帝國的帝都,是一個歌舞昇平、紙醉金迷、人人嚮往的天堂般的地方。

  但由於戰爭,人為破壞和幻魔大陸氣候週期性的變化,如今這裡成了一片不毛之地,除了漫漫黃沙,風化的殘垣斷壁,再也不能夠找到當年的繁華。當然,這只是一種傳說,還有一種說法是,這裡曾經受到了詛咒……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如今只有在歷史典籍裡面,才能夠讓人勾起對它當年的記憶。

  此時,已是暮色四合,剛退去白日的炎熱,卻又升起讓人不能忍受的陰冷。

  世界很靜,惟有風吹著黃沙,在空氣中磨擦而發出的聲響,很清晰,像是一個婦人在嗚咽,低訴著生命的悲苦。

  荒涼的世界裡,一輛馬車在轆轆而行,充滿著落寞和悲哀,顯然是走了很長的路。

  在這裡,在這個時候,出現一輛馬車,實在是一件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趕車的是月戰,這就令人感到不奇怪了,因為他是從雲霓古國逃出來的。此時,已是天壇太廟事情發生後的第七天,七天來,他都未曾停歇過,一直都在趕路。

  在月戰的旁邊,坐著的是殘空,此時的殘空,面現疲態,斜靠著月戰睡著了。

  馬車裡面,則是褒姒,還有昏迷不醒的影子。褒姒將影子的頭放在自己腳上墊起,不讓他受到馬車搖晃的影響。

  褒姒藉著從窗口進入的淡淡星光,凝視著影子的臉,她的手指沿著影子的臉部輪廓輕輕滑過,一遍又一遍。因為她發現,影子側臉的輪廓是她小時候所畫的一個側影。

  在褒姒小時候隨宮廷畫師學畫的時候,她第一次所畫的便是一個人的側影,是她不由自主所畫的一個人的側影,如今那幅畫還掛在她的寢宮裡面。

  當褒姒第一次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她感到驚訝,但她很快便有了解釋。因為這樣一個側影是屬於她生命中的男人的,她從小都在等待著他的出現,故而才會畫出那樣的側影。

  但褒姒現在不知,她一直都在等待的,生命中的男人是眼前的影子,還是那晚的朝陽,這個問題七天來一直纏繞著他,令她無法放下。

  馬車行駛在通往西羅帝國的沙漠中,馬終於倒下,不能再爬起。

  噴出的響鼻,掀動著沙塵,已經沒有一點水分,也許它想過,它會死在戰場上,會死在田地裡,會死在旅途上,會老死在馬厩裡……但它不會想到,它會死在沙漠中。

  月戰跳下馬車,殘空也醒了過來。

  褒姒掀開馬車的簾子,望向月戰。

  月戰道:“馬死了。”褒姒也走下馬車,她朝四周望瞭望,背後的山巒顯示著,他們才剛剛踏進幻城不久,而幻城環境的惡劣和深藏的凶險,她是很清楚的。

  自從幻城這個國家滅亡之後,這里便再也沒有人居住,雲霓古國及西羅帝國有著共識般地沒有將這塊土地納入自己的疆域。相傳這裡生活著非人、非魔、非神的奇異族類,但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奇異之族,因為走進這片沙漠的人,很少能夠走出去。也有人說,這塊土地和生活在這裡的族類是受到魔鬼詛咒的,是一塊不能涉足的幻魔大陸的禁地。

  這次月戰等人之所以選擇這條路,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躲避朝陽所派之人的追殺。一路之上,他們已經遭到了八次狙殺。更重要的是,是那個救他們之人,要他們走這條路的。

  褒姒道:“現在,我們只有徒步穿越幻城了。”月戰這時道:“這次是我沒有保護好公主,才導致出現這種結果。”褒姒道:“這與你有何關係?是我要得到紫晶之心與聖摩特五世陛下合作的,沒想到魔族又重現,而且紫晶之心被那個女人給騙走了,一切皆是那個女人在暗中策劃這一切的,我們一定要回去告訴父皇,加強警惕!”月戰道:“在來雲霓古國之前,師父曾對我說過,叫公主不要太在意紫晶之心,那隻不過是一件異物,並不代表什麼,重要的人。”褒姒道:“原來師父早知道會出現這種結果,師父指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月戰道:“師父只說了這麼多。”褒姒悵然若失地道:“是的,師父對任何事情只會說一半,我也知道紫晶之心對我也沒有當初的價值了,它現在只是一件異物,但我不能容忍的是,紫晶之心在我手裡被人騙走了,我 定要得到它!”月戰沒有再說什麼。

  殘空這時卻突然警覺地道:“有人!”他的眼睛望著左前方的方向。

  褒姒與月戰也聽到了有異物與空氣中沙塵磨擦而發出的聲響,但是不是人,還不能夠肯定,因為左前方的方向是幻城的縱深地帶,按理說,這裡面不應該有人。

  但三人的心都警覺了起來,殘空將昏迷不醒的影子背在了背上,月戰則將預備好的水和裹腹的食物背在了背上。

  三人的手都緊握在劍柄上,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他們惟一可以做的,便是萬分的小心。

  但三人站在原地,全神戒備地等待著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一個時辰過去,卻沒有發生任何異樣的情況,也沒有見到任何活著的東西,連剛才異樣的聲響也只是出現很短的時間,隨後,便什麼也沒有發生。

  除了風,就是沙。

  三人對望了一眼,緊繃的心弦開始放鬆,並沒有他們意料中的情況發生,這一切只是沙漠環境中偶爾出現的情況。

  褒姒道:“看來我們是太過緊張了,走吧。”頂著風沙,踏著沙丘,三人向著幻城縱深地帶走去,依靠天上星圖作為他們前進方向的坐標。

  而影子則仍是昏迷不醒。

  一個晚上,以三人的速度,走了二百多公里,沒有任何情況發生,但三人的心弦,在這漫漫無邊的沙漠裡,每走一步都繃得越來越緊,彷彿背後總有著什麼東西在跟著他們一般,可他們回頭看,卻什麼都沒有。

  他們知道,這不僅僅是心理因素,而是真實地有著無形的東西跟在他們背後,只是看不見而已。

  但他們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在這個陌生、神秘的環境中,他們只能夠隨機應變。

  直到天亮,那個緊跟在身後看不到的東西所帶給他們的壓力才消除,彷彿已經離去。

  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殘空道:“看來它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月戰點了點頭。

  褒姒卻道:“也許它對我們並沒有惡意。”殘空道:“也有可能,但以我遊歷幻魔大陸的經歷來說,能夠帶給我如此大壓力的,肯定有著極強的目的性,而這種目的性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面,惟一可以解釋的,便是為生存而存在。它一直在尋找機會,但並沒有找到,而它的突然消失,卻讓我感到不解。”褒姒想了想,表示同意殘空的看法。接著,她真誠地望著殘空道:“這次能夠得到你的護送,我一直都沒有來得及說聲謝謝。”殘空撇開褒姒的目光,以執著的眼神望著前方,道:“其實公主不用謝我,我只是為了能夠見到天下。”褒姒知道這件事,她道:“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我也希望師父能夠見你。”“謝謝。”殘空道。他執著的眼神閃過一絲茫然之色,他不能夠肯定自己此行會不會有所收穫,如果見了天下之後,對劍道的領悟仍不能再有所突破,他相信自己的生命也會因此枯竭而亡,他在這個世上也就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褒姒看到了殘空眼神中所包含的東西,她陡然覺得殘空是一個很可憐的人,一個人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劍道,但卻不能有所收穫,可想而知這是一種何等大的悲哀。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幫助殘空。

  月戰將水囊送給褒姒與殘空,道:“喝點水吧,待會兒還要趕路。”兩人接過水囊,又吃了一些食物,褒姒又給昏迷不醒的影子餵了一點水,她道:“沒想到聖魔劍對人體造成的傷害竟是如此大。若是不能盡快趕回西羅帝國,及時醫治,我怕他會有事。”月戰道:“公主不用擔心,我探查過他身體的氣息,有一股力量在對他的身體進行修復,只是他的功力和氣血差點被聖魔劍吸盡,所以恢復起來比較緩慢。不過,在恢復之前,他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否則,便再也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褒姒望著影子,低低地道:“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你一定要盡快醒過來。”殘空看了看天,此時,烈日高照,沙漠的溫度迅速升了起來。

  殘空道:“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要不然,天氣會越來越熱。”三人收拾好一切,背著太陽,重新上路。

  不多時,三人看到了眾多被風化了的殘垣斷壁從沙丘中露出,依規模來看,似乎是很大的城市。城牆很寬厚,許多建築埋在沙裡面,露出些許在沙外,四處有些幹得不能再乾的木頭……還有到處都有的人的白森森的骨架、頭顱,還有風乾了的人的屍體。

  褒姒曾從典籍中查閱過有關幻城的記載,雖然不是很齊全,但依她的估計,這裡應該是幻城曾經最繁華的帝都,這些寬厚的城牆和里面建築的佈局,都可以證明褒姒心中的推測。

  褒姒邊走邊看著這一切,忽然她的眼睛被一塊半掩在沙裡的石碑所吸引,露出的半截上面有一個“魔”字。

  褒姒感到很奇怪,這個“魔”字是現在幻魔大陸通用的文字,並不是幻城以前所用的文字,幻城以前所用的文字,褒姒曾經研究過。這塊石碑上的字肯定不是原來留下來的,而是有人後來加上去的。

  到底石碑埋在沙下面的是什麼字呢?

  褒姒充滿好奇,走了過去,將掩在沙裡的那半截石碑扒開,她看到了石碑上完整的三個字:魔鬼城。

  “魔鬼城!”殘空與月戰同時念出聲來,語氣中含著驚訝,他們也已看出,這三個字並非以前留下來的,這塊石碑埋得併不深,只是掩在沙裡不足一米。

  這到底是何人留下來的字?他想說的又是什麼呢?抑或這裡真的有魔鬼?

  就在三人被從石碑上的字所吸引之時,突然捲起了狂風,鋪天蓋地,一座沙丘在隨著狂風快速移動。

  整個世界天昏地暗,瞬間已被狂風沙浪所佔滿。

  褒姒、月戰、殘空三人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得趴在原地不動。

  這時,那座快速移動的,高達十幾米的沙丘便將他們埋在了沙裡面。

  “轟……”地面突然塌了下去,三人都感到自己在往下掉,從很高很高的地方往下掉……

  △△△△△△△△△

  雲霓古國。帝都。皇宮。朝會大殿。

  朝陽斜身坐在代表皇權、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他的手裡拿著一柄小飛刀,專心志致地修理著自己的指甲。

  龍座前面,有著鮮血一般顏色的聖魔劍插在地上。

  兩隻香鼎,此時正燃著檀香。

  大殿下面,跪著兩個人,是暗魔宗魔主驚天和陰魔宗魔主安心。

  兩人表情肅穆,目光盯著身前光滑的地面,地面上反映出兩人的身影。

  已經八天了,他們一直都這樣跪著,身子一動不動,沒有移動半下,也沒有人與他們說半句話。

  聖女可瑞斯汀看著兩人,又看看朝陽,幾欲開口,卻總是欲言又止。對於現在的朝陽,她無法摸清楚到底在想什麼,也不敢妄加進言。這些天,朝陽沒有和她說過任何一句話,他總是獨處在自己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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