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5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49
第二卷、渤海鬼島 22、可怕的應神

    看他的樣子要說他還是個正常人吧,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但要說他精神有問題呢,從他說話的邏輯性來分析也沒啥問題。但我確實被他那句「感謝」之語給嚇到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他。

    他狠狠抽了幾口煙,隨後又點了一支道:「秦先生,你說當時的我為什麼沒有絲毫同情心存在呢?」

    「很有可能與應神有關吧,當你請了他之後,應神會不計一切代價為你達成心願,他不會考慮這人是不是可憐、該救,他的目的就是讓你獲得應該獲得的一切。」

    「明白了,原來如此,這麼說不是我心腸狠毒了?」他滿眼期盼的望著我,似乎極其需要我給他的肯定。

    我還能怎麼說?當然不可能繼續指責他,只能順著他的話頭安慰道:「確實不是你的錯。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吧,或許等明天一切就煙消雲散了。」

    「不可能煙消雲散,現在所有的主流媒體都開始以批判我為榮,我知道他們這是要逼死我,只要把我逼死了,他們就又有新聞熱點可以炒作一段時間了,原來我在娛樂版做記者,這套伎倆我實在太熟悉了。」

    「供應神之前我也和你說的很明白,有得必然就會有失去,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是啊,我也知道這事兒怪不得別人,說到底就是自己的錯,我對不起那個死去的孩子,是我心腸太狠了。受到報應就是活該啊。」他猶如夢囈一般起身出了房間,也沒和我說一句話。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報應?供養「男落目」的手段其實並不複雜,我也去他家裡看過,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最後情況忽然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應神和供養者之間確實會存在一種供養的平衡,但這個平衡是不會超越底線的,無論如何不會把人往絕路上逼,否則供養應神達成心願後就得死還有何意義可言?

    想到這兒我重新拿出《應神譜》翻到落目那一頁重新又看了一遍。

    不看不要緊,一看我頓時嚇的出了一身冷汗,因為在「禁忌事項」裡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行小字:供養落目者,所見所得一切不可說與第二人知道。

    我傻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種事情就相當於是「醫療事故」。完全是因為我的失誤。給吳鳳新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我等於是間接害死了一個男孩,又有可能間接害死吳鳳新。

    我這不是作孽嗎?

    冷汗一滴滴的落在冊頁上,但蠟封的紙業卻連半滴汗水都不會吸入,水柱一滴滴的滑落,滴入床單。

    我努力回憶替吳鳳新尋找對應應神的情況,因為我知道供養應神禁忌的重要性,所以每一個應神的供養方式、禁忌事項都看的極為仔細,那天我記得清清楚楚,關於「落目」的種種我都完全看到了,當時絕對沒有這行小字存在。

    難道這行字是後來才出現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想到這兒我用力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還是不能給自己的失誤尋找「藉口」,這確實是我的失誤,即便我能騙別人。但是我沒法欺騙自己。

    想到這兒我沮喪的合上《應神譜》頹然癱倒在床上。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房間裡已經全暗了,只聽屋門被打開,王殿臣哼著小曲進了房間,點亮燈後他道:「我還以為你不在呢,雪松為啥請你吃飯,不會是又遇到麻煩了?」

    過了一會兒他道:「問你話呢?幹嗎裝聽不見。」

    …

    「操,現在牛逼大了看不起老兄弟了是吧?得嘞,我啊也別找您煩了。」

    我煩的實在受不了了道:「你有完沒完,我這都快煩死了,你能把嘴閉上讓我清靜會嗎?」

    沉默片刻他又問道:「邊哥,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兄弟之間就是要互相幫助的,有脾氣你就對我發,別自己個悶在心裡,時間長了非憋出毛病來。」

    我翻身坐了起來道:「老王,這次我惹上大麻煩了。」於是我將吳鳳新的遭遇告訴了他。

    聽罷他連連搖頭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是他主動要供養應神的,就算是倒霉也怪不到你。」

    「你怎麼不懂我的意思,這明顯是我的失誤,他是受我所累。」

    「你這話說的就是沒事兒找事兒了,他這怎麼能叫受你所累呢?供養應神本來就有風險,他自己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人想要改命那是那麼簡答的,這就像習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脈,一步跨過去就是海闊天空,過不去就是原地踏步,一切都是命。」

    我想了想拿起《應神譜》去了寧陵生的房間。

    開了門就見饅頭趴在沙發上懶洋洋的「閉目養神」,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淡淡茶香氣,寧陵生正在泡功夫茶。

    看見我手裡的拿著的大本子他道:「有什麼事情?」

    「寧哥,我不想再做請應神的事情了。」

    「因為吳鳳新?」

    「你都知道了?」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兩天關於他的消息我都留意了,而且在電視裡看到他出了鏡……」說到這兒寧陵生頓了頓繼續道:「雖然人的臉在鏡頭裡會變形,但是以他現在的面相來看,這道檻他恐怕是跨不過去了,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寧哥,正是由於我的失誤,所以才造成他現在這種局面,這麼重要的事情根本由不得我來做。」

    「秦邊,關於應神你能理解靈媒與供養者之間的關係嗎?」

    「無非就是買賣關係了。」

    寧陵生微微搖頭道:「看來你對於這行還是不夠瞭解,準確的來說供養應神就是一個人祈求命運改變的過程,而你只是一個為他牽線搭橋的人,但是改變命運的過程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在其中,這裡沒有規則、道理給你遵守,你所能做的就是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無論是好是壞,和你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可是造成吳鳳新這一困局的原因是我粗心大意,本子裡明明有一句提示,我卻沒有看到。」

    「這就是他的命,這個道理不難理解吧?」

    「寧哥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我沒有安慰你,就事論事,供養應神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即便是你的失誤,那也是他的命運。」

    「唉,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不想再做了。」

    「不要再自責了,吳鳳新這件事和你沒有半點關係,這就是我說的命運,他命中該有此劫,你我都不可能為他化解的。」

    說罷他將一杯功夫茶推到我面前道:「我喜歡喝茶,茶水天天泡按道理是很簡單的活兒,但有時候也會把茶水泡壞,製作應神也是這個道理。」

    「應神其實就是封禁鬼靈的手段,而鬼靈也是不盡相同的,如果恰好遇到了一個極不情願的鬼靈做成的應神,那只能是供養者倒霉了,但這就是供養者的命,無論是製作者還是你都無需為此自責,你說的那行小字我可以百分百斷定之所以沒看到並非你粗心大意,而是這件事還沒做之前吳鳳新的命運就已經定下了,我們不過是凡人,當然不可能與天斗,所以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聽到這兒我入墜冰窖,越發感覺供養應神是一件詭異、凶險的事情。

    然而不等我繼續推辭,寧陵生道:「你準備一下吧,今天又得輪到你大顯身手了。」

    「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既然找到你那肯定又是鬧鬼了。」寧陵生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0
第二卷、渤海鬼島 23、詭異死亡

    因為之前親眼見到了「上門陰」的威力,我現在對於陰魂之物不但沒有絲毫畏懼,甚至希望能再見到這些遊蕩四周的陰魂,好繼續發揮我「驅魔高手的本領」。於是我一掃心裡的陰霾道:「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也是雪松的一個朋友找到的我,七天發生的一件詭異事情。」

    說罷寧陵生取出一個錄音機道:「事情過程苦主都錄下來了。」說罷按動了「播放」鍵,只聽一道渾厚的嗓音從錄音機裡傳了出來。

    「我叫李寶才,州縣人,七天前回老家參加堂哥兒子的結婚酒宴,相比較一般人家,我家能算得上中產,所以在城裡擺了婚宴之後按規矩他們又在老家擺了三天的流水席,在村子裡我見到了侄兒李彪的媳婦,一個大手大腳大臉盤的姑娘。」

    「姑娘雖然身板大點,但是非常客氣的,招呼客人也盡心盡力。到晚上得按村子裡的老規矩走親,就是姑娘帶著蓋頭坐花轎進洞房,年輕人都在他家的小院子裡接新娘,停轎撩開簾櫳只見新娘鳳冠霞帔一身紅衣,腦袋上遮著一塊「喜頭」,在我侄兒李彪的攙扶下跨過火盆進了屋裡,接下來就是聽房了。」

    「所謂「聽房」就是聽洞房,新人入房之後年輕人會圍在新房牆根下聽動靜,在別的地兒或許和齷齪低俗掛靠,但在當地則沒有這麼一說,因為早年間期漁民大多處於原始狀態,那時候的屋子就是木頭框子上披一張蘆葦席,就是放個屁隔壁幾家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沒什麼事兒是能瞞著別人的。而根據村子裡流傳的說法,新人入房後如果動靜比較大則說明男方陽剛氣足,這種事情說搞笑點和男人將來在村子裡的地位都有關係。」

    「久而久之「聽房」在當地就成了一種風俗。」

    「而聽房的人數也有說法,一般是人越多,生的孩子越多,所以村裡和新郎平輩的都跑去聽房了,但過了很長時間屋裡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就在那些年輕人忍住笑儘量不發出異響聲時屋裡新郎大吼一聲「媽呀」,猶如喪家犬一般衝出屋子以極快的速度跑到院門口倒地暈厥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正在這時只見門口紅影一晃,新娘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大門口。她面色蒼白。雙目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就像失了魂魄一般。」

    「不過新娘子除了面色白點,但總不至於因為這點把個大男人給嚇暈了?村裡人也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此時新娘子抬手對前輕輕柔柔的招了招手,柔聲細語道:「您來了,來請屋裡坐會兒。」

    「我和新娘子說過話,她從根上算起就是土生土長的周縣人,然而此時她說話的語調卻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之前從她說話的語氣動作行為看,侄兒媳婦肯定不是溫婉可人的那類,但此時說話無論語調神情都透露著一股柔媚神態,而且她在和誰說話呢?」

    「隨後這姑娘將「喜頭」就像手帕那樣掛在腰間的斜扣上,轉身朝屋裡走去。前後發生的一切實在讓人無法理解,所有目擊此事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隨後我堂哥大嫂急匆匆跑進院子一把扶起暈倒在地的侄兒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怎麼了?但侄兒根本沒有反應。」

    到此錄音結束。

    整個過程李寶才描述的極其詳盡,給人一種說故事的感覺。

    我道:「按他說的這些判斷,新娘子可能是被鬼上身了。」

    「有這個可能性吧,新娘的爺爺是老紅軍,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一直在住院,這消息家裡人也不敢讓他知道,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家裡人的想法就是趕緊把中邪的事情給擺平了,萬一讓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怕老人出意外。」

    「那咱們什麼時候過去?」我已經徹底把應神的事兒給忘在腦後。

    「就現在吧,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說罷我們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朝周縣趕去。

    周縣這座小山村名為「李村」,位於一座小山中,這些年村子裡的人基本都搬進了成立,只留下一些住慣了山裡的老人,不過因為村子裡的人都是同宗一脈,所以每逢節日,婚嫁、喪葬等事村子裡的人還是要聚會的,所以老房子基本都被翻新了,而李彪家就在下山道口一邊。

    村子裡一位叫李武勝的老人帶領下我們進了李彪的「新房」。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內部裝修頗為豪華,但也說不出是什麼風格,光家具就分歐式、中式兩大類,這可不是「混搭」而是由著性子「亂買」,李武勝指著最裡靠西面的房間,道:「當時我進屋子裡去這門是虛掩的,裡面有吧嗒嘴的聲音,開始我還以為是狗在吃東西,結果推開房門差點沒把人給嚇死咯,就看見新娘子抱著一隻斷頭貓就那麼大口的啃啊,紅色的新婚禮服胸前滴滿了鮮血,看見我們她還伸出血紅的舌頭在嘴唇四周舔了一遍。」

    「我當時就問她是怎麼了?新娘卻怪笑了一聲張嘴道:喵……而且是故意拖長了尾音,但貓叫喚學的是活靈活現,好像就是貓發出的聲音,村子裡的人也就我膽子大點,其餘人好懸沒給新娘子給嚇傻了,一屋子人轉身就跑了沒影。」

    「之後屋子裡只剩下我和這個鬼氣森森的新娘子,我當時想這人不會是瘋了吧?後來又想要麼就是被鬼上身了,想到這兒我就問新娘子:梅子,你沒事兒吧?她也沒說話,一對大眼珠子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那模樣著實嚇人,我心裡也怕,但這是我親侄兒的媳婦,我要是再跑了就沒人管這事兒了,就撐著膽子道:梅子,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有啥話就和伯伯說,沒啥想不開的?」

    「她一把將咬的如破布一般的死貓屍體丟在木桌上,隨後一把將床上的床墊和被絮掀落在地,接著雙手貼肚腹工工整整躺下不動了,我湊過去一看,娘嘞這姑娘一對眼睛瞪得的滴溜滾圓直勾勾的盯著屋頂一動不動,之後肚腹也不在起伏,這下我是真害怕了,衝出屋子和外面人說新娘沒氣了、趕緊叫醫院的人來啊。」

    「這下喝喜酒的人,新郎新娘的家人都亂了,尤其是新娘的家人也顧不上害怕,四五個人一齊衝進屋裡,然後就聽屋子裡哭喊聲傳出來,我雖然也是嚇得心臟嘣嘣直跳,但還算鎮定,就給醫院打了電話,之後又組織村民用樹枝編了個擔架抬著已經沒氣兒的梅子朝山下而去。」

    「咱們這吃虧就吃虧在沒有山路,上下山全憑兩條腿的腿功,而且山也不低,這一路可把我們給跑死了,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一幫扛擔架的年輕人個個累得連喘氣的力氣都要沒了,但救護車已經等在山腳下,便立刻對梅子展開搶救,就這樣時間上都來不及了,醫生搶救人沒一會兒就告訴我們說人沒了。」

    「很快鄉派出所的民警也趕到現場,出了人命他們要來備案,經過一番詢問女孩父親精神稍微恢復了些,他說他女兒平時身體一直都挺好的,也沒有心血管疾病,不知道為什麼會吃活貓之後又猝死了。」

    「出警的民警經過調查排除死亡為他殺後就勸慰他家人說:如果如果想要知道她的確切死因只能申請做醫學解剖,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相當於是你自己花錢請人把自己女兒開膛破肚,她人已經走了,又何必再受一趟罪過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1
第二卷、渤海鬼島 24、鬼衣

    寧陵生點點頭道:「這麼說新娘的死因至今沒有結果?」

    「是啊,要是有結果也就不用找您幾位了,還沒請教幾位是那座山頭下來的師父?」

    寧陵生道:「我們不是道士。」

    「哦,那麼三位是?」

    「我們是修廟的匠人。」

    「高手在民間。那就拜託幾位在這辛苦幾天了,一定把這件事給搞清楚,否則彪子家人沒法和新娘家人交代,你說這原本是歡天喜地的大好事,結果搞成了這樣。」老人嘆了口氣道。

    「您放心,這其中的原因我們一定會搞清楚的。」

    老頭非要請我們去他家裡喝茶,寧陵生婉言謝絕了,說要在周圍先看看情況再說,老頭便回去準備飯菜了,等他離開之後王殿臣道:「大哥,咱們只是一群修廟的,卻跑來這裡降妖除魔了。這不算是我們的本功吧?」

    「這當然不是我們的本功,就當散散心吧,每天悶在賓館裡沒事兒就在那胡思亂想的,還不如找點事幹干。」寧陵生意味深長的對我道。

    王殿臣不知這裡面的道理道:「也是,這幾天確實閒的要死,出來轉轉也好。」

    「是,不過我們畢竟不是來玩的,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把這件事做好。」寧陵生道。

    「不過這些警察也太不靠譜,隨便一句話就把人家給打發了。」王殿臣道。

    「警察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很多意外死亡的人排出他殺的可能,基本都會選擇直接送去火葬落土為安,除非萬不得已,沒人願意親人受這個罪,因為無論她是何種原因死亡。即便是最終查了個水落石出,對於死者也沒有任何意義。」

    說罷皺眉想了想寧陵生繼續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十分的詭異,梅子從早上開始直到進入洞房那一刻起都沒有表現過絲毫異狀,也沒有說過她身體不舒服,恰恰相反當天她情緒很好,心情也十分愉快,可入了洞房後眨眼就發生了這一慘劇。」

    「而這件事是以李彪慘叫著跑出屋子後開始的。那麼他在和新娘獨處的那一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將一個大男人嚇暈。讓一個身體「強壯」的女人失去了生命?」

    這個問題暫時無法得到答案了,因為李彪到現在都沒醒過來,所以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暫時還無法知道。

    「大哥她為什麼會活活撕咬一隻貓呢?我覺得如果把這點調查清楚了,真像或許也就清楚了。」

    之後我們再度進入新房內,去了梅子活吃貓的那間屋子,警方並沒有上山調查現場,案子都結了也沒什麼可查的,所以屋子裡也沒人收拾,那隻如破布一般的貓屍依舊在桌子上,幸虧是深秋了,山裡氣溫不高,所以還沒腐爛。

    「我擦,真噁心。這就是被她咬死的貓,貓肉也被她給吃了。」王殿臣道。

    「也不知道警察是否知道這一狀況了?」我道。

    「知道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就算是她被貓身上的寄生蟲感染導致死亡,問題是她為什麼要吃貓呢?」王殿臣道。

    我仔細看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搖頭道:「還真不好說原因。」

    「我估計就是中邪了?」王殿臣道。

    說罷他走到客廳四處看了看。又道:「這地方進來我就覺得陰冷,趕緊出去吧,別觸那個霉頭。」

    寧陵生倒是仔細看了一遍,但卻一言不發,臉上也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神色。

    出去後我和王殿臣蹲在一處空地抽菸,寧陵生指著四周道:「你兩記著,如果一個地方不太平,切忌不要隨便進陌生的屋子,不要靠近粗大的古樹,這兩種地方是最容易藏髒東西的。」

    「我覺得髒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威懾力?」我道。

    「你是特殊情況,但也要避免,何必自找麻煩呢?」寧陵生道。

    我們正聊著天,忽然聽到一陣騷動,有人道:「李彪醒了,剛剛醒過來了。」只見六七名上了年紀的老人慢悠悠朝其中一棟屋子趕去,敢情李彪家在當地還建有兩套房子。

    我們也跟了過去,遠遠站在門口,片刻之後屋門打開只見李彪在父母的攙扶下出了屋子,後面跟著幾位村裡的老人,其中就有李武勝。

    「感謝大家,彪子沒什麼事情,但是受到了驚嚇,也讓大家擔驚受怕了。」他父親邊說話便作揖。

    我見李彪面色蒼白,此時仍然帶有一種恐懼的神情便道:「李彪肯定是猝不及防見到自己老婆活啃貓,所以被嚇的魂飛魄散暈過去的,」寧陵生並沒有說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彪看,那表情就好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寧哥,你有什麼發現?」我湊上去道。

    他想了想道:「秦邊,新娘為什麼會死,或許我能給出答案,不過需要新郎的配合,你能和他交涉一下嗎?」

    「當然沒問題了,你就放心交給我辦吧。」我自信慢慢道。

    於是寧陵生在我耳朵邊小聲交代了幾句,我聽的是滿心奇怪,但是對於寧陵生能力的瞭解我也沒有質疑,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於是我和男方父母商量了這件事,李彪家人也知道我們來此的目的,立刻就同意了,他們也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女方的死因,否則沒法和女方家屬交代,於是寧陵生的「闢邪大法」就這樣上演了。

    村民聽說有高人來給這事兒定論,頓時全都激動了,李家的圍牆上都騎上了人,只見寧陵生在院子的空地上點了一個煤球爐子,又弄來四個豬蹄開始燉湯。

    這個行為可著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武勝則將我拉到一邊問道:「他這是要幹嘛?這時候可不能開人玩笑。」

    「您放心吧,沒本事雪總能推薦我們來這兒辦事嗎?」話雖這麼說,但我心裡也有點沒底,燉豬蹄和「闢邪」怎麼看都不是一回事。

    然而等湯開了之後更加令人稱奇的一幕發生了,寧陵生剪下李彪結婚時穿的長袍下襬,之後又將布條放入燉鍋裡和豬腳一起燉,接著又將湯汁倒在大鋁盆中呂盆散熱快,很快就凝固了。

    隨後他割下一塊高高舉起指著晶瑩剔透的切面道:「大家看,如果是純豬腳湯凝固後膠塊會顯得渾濁,但是和黃豆在一起燉後膠塊就會晶瑩剔透,而且凝固性更強,你們一定會覺得奇怪為什麼用衣服和豬腳一起燉能產生黃豆的效果?」說罷他對李彪的父親道:「請您仔細問問兒子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有一股黃豆的味道。」

    老人仔細聞了很長時間驚訝的道:「沒錯,確實有一股黃豆味,可,這是為什麼?」

    寧陵生道:「這件衣服本就是一件老衣,裁縫用黃豆煮出的水漂洗浸泡,黃豆湯能使老衣表面透出光澤,乍一看就像是新衣。」

    老人震驚的道:「什麼?這、這居然是一件老衣?」

    寧陵生嘆了口氣道:「你們被人坑了,這兩件新郎服、新娘服就是老衣,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寧陵生言之鑿鑿道。

    「可老衣表面都是壽字,這衣服……」

    「你說的那是給老去之人穿的壽衣,而這件……」寧陵生頓了頓道:「這是從一對死鬼夫妻身上扒下來的鬼衣服。」

    話一出口圍觀村民頓時發出一陣驚嘆聲。

    李彪父親也是憋了半天才道:「你的意思是這兩件衣服是從配鬼婚之人身上扒下來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2
第二卷、渤海鬼島 25、鬼遮臉

    「鬼婚」又叫「冥婚」,是給家裡身遭橫死卻未成婚之人尋找異性屍骸合骨一處的風俗。

    因為很多實行土葬的村落相信那些未成婚既死去的人陰靈難以安息,會攪擾的家宅不寧,所以需要配「鬼婚」讓逝者安息九泉。即便是火葬盛行的今天,很多偏遠山村還是保留著這一陋習。

    寧陵生道:「黃豆湯浸泡衣物可以讓舊衣服變的如新一般,我見過有人用這種手法造假賣舊衣服的,但這次他用的舊衣服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說到這兒他頗為惋惜的嘆了口氣道:「你們的運氣太差了,別人最多是用舊衣服,而這個裁縫用的卻是鬼衣。」

    「原來害死我兒媳婦的是周裁縫這個老混蛋,我和他拼了。」老李頭氣的面色慘白,嘴皮子都在哆嗦,衝進屋裡再出來時手裡握著一把菜刀就要去和裁縫拚命。

    寧陵生趕緊攔住他道:「你瘋了,我只是告訴你真相,沒讓你去殺人。」

    「這種人渣還有活著的必要嗎?你們誰都別攔我。」

    我心裡明白這老頭反應如此激烈有一大半的打算是把新娘之死的責任轉移到裁縫身上,但周圍的人看他手上拿著凶器。擔心他腦子一熱做出錯事,於是紛紛上前勸阻。

    老李頭呼呼喘著粗氣用菜刀指著前方道:「報警,趕緊報警抓住他。」立刻就有人報了警,很快消息傳來派出所民警出警拘捕了在集上開衣服鋪子的周裁縫。

    因為這個訊息是寧陵生提供的,所以警方也傳喚了我們,事情到這份上性質就變了,縣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吳隊接手了案件,於是我們陪寧陵生一起去了縣公安局。

    當著吳隊的面寧陵生再次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吳隊皺眉在屋裡來回踱著步子道:「按理說你的意見我應該採納,可是老周被抓了以後是連天的喊冤枉,他說那兩件衣服根本就不是配鬼婚用的,他承認確實是翻新的舊衣服,但沒你說的那麼玄。」

    「他當然不會承認,罪犯還能主動承認罪行嗎?那真是見鬼了。」王殿臣不滿的道。

    「話是沒錯,但我覺得老周說的也有道理。他說如果衣服真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為什麼只有女人出事,而男人卻安然無恙?這不符合道理。」

    「或許是該著女人倒霉呢?」王殿臣說話時語氣有些勉強。

    吳隊笑了,他先是點點頭道:「有一定的道理,不過老周畢竟是個裁縫,弄幾件舊衣服肯定比挖墳掘墓要輕鬆,這衣服也不是啥古董,根本就不值兩錢。他賣給李家兩件衣服總共才三百塊,真要是挖墳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就賣這個價他圖什麼?這年頭還有人為了三百塊去挖墳掘墓的?」

    王殿臣沒話了。寧陵生表情也有些不自信起來。

    通過事物表面分析本質的能力寧陵生肯定是遠不如專業刑警的,所以這位刑警隊長絲絲入理的分析說的他是心服口服,但寧陵生堅持一點:梅子絕對是非正常死亡。而這也得到了吳隊的贊同,問題是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按理說破案和我們無關,但寧陵生是個執著的人,雖然有細節上的判斷失誤,但他認定大方向是沒錯的,所以肯定會沿著這條路繼續往下走,否則他肯定不服氣。

    出乎我意料的是之後沒多久我們就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當時我們從縣公安局回家後沒多久電話就打了過來,吳隊告訴我們一件極為驚悚的事情,「梅子詐屍了」。

    事發的當天殯儀館停屍房裡的一名工作人員在外抽菸,過了午夜十二點時他忽然聽到一陣細若游絲的聲音,循聲望去。見到花壇的一株古松下,梅子腦袋上罩著那頂紅色的蓋頭站著筆直的在那兒唱戲,聲音尖利又陰冷。

    得虧那人長期在停屍房上班,膽子比一般人大,否則只怕就被嚇死了,但饒是如此他也是嚇的不輕,一路狂奔到了值班室和值夜班的保安說了這詭異的狀況後,兩人壯著膽子再回去,卻發現停屍房裡除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同事,梅子的屍體好端端的停在冷凍櫃中。

    沒想到的是聽了這個消息後寧陵生卻恍然大悟道:「這下我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要人命的東西就是那個紅蓋頭。」

    「新娘的蓋頭都能成詭物?」我不解的道。

    「難道這東西才是真正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王殿臣進一步猜測道。

    「別總是想著死人,這個紅蓋頭的出處得去問問李彪的父母了。」

    我們又去了殯儀館,見到了那條紅蓋頭,這東西也沒人重視,死者屍體送入冷凍後紅蓋頭便當垃圾丟進了垃圾袋,而早到現場的吳隊小聲告訴我們所謂「詐屍」已經調查清楚,並不是梅子,而是當晚值夜的另一名工作人員,不過他絲毫不記得事情發生的過程,一口咬定自己當時肯定睡著了。

    寧陵生沒說什麼,將紅蓋頭整齊的鋪在地下,只看了一眼便對吳隊道:「這個不是新娘的紅蓋頭,而是一條遮鬼布,本來我以為這東西早就沒了,沒想到居然在這開了眼。」

    「遮鬼布是什麼?」吳隊錯愕的問道。

    「這事兒就和明太祖朱元璋有關了,當年太祖頒布法令貪污受賄者受人皮燈草之刑,而扒皮的場地就在縣衙門邊的土地廟,那殘酷的場面可想而知,所以每當一場刑罰開始劊子手都會在土地爺的腦袋上蓋一塊紅布,意思是叨擾莫怪,久而久之這紅蓋頭就被稱之為遮鬼布」

    「因為每次蓋頭出現都意味著一個人將要被活剝皮而死,也有傳說每當人皮被剝下塞入稻草擺放在縣衙入口一側後,蓋在土地爺臉上的蓋頭就會莫名其妙的移到人皮燈草的臉上,所以這塊紅布是個非常邪性的東西。」

    「既然如此可怕,為什麼會拿去給女孩做蓋頭?」吳隊道。

    「李家人肯定把鬼遮臉誤認為是紅蓋頭了,這東西在李家必然是個老物件,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

    之後經過調查這蓋頭果然是李彪母親從箱櫃找到的,她還以為是婆婆當年結婚之物,老年人比較節省,為了省錢就把這豔紅如新的蓋頭洗了洗給未過門的媳婦「繼續使用」,沒想到一條看似普通的紅蓋頭居然能害人性命,如今後悔卻也晚矣。

    當然梅子也足夠倒霉的,按寧陵生的說法,「鬼遮臉」這種物件早就失傳於民間了,沒想到她老公家居然還藏著一條,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所以運氣這種看似虛無縹緲的東西,確實是存在的,並且可以影響人的一生。

    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如果不是寧陵生的出手相助,這些人還不知道要白忙活到猴年馬月去,這次他所表現出的並不是多麼神奇的手段,而是其廣博的江湖雜學,正是因為有這些雜學做底,所以輕而易舉的解答了一個看似無解的題目。

    而在這之後沒過兩天我們得到了一個噩耗,吳鳳新在他居住的賓館裡割脈自殺了,他最終沒有跨過這道檻。

    得到這個消息後又把我內心的「歉疚感」再度大爆發,一整天就像丟了魂一般,做什麼事情都有一出沒一出的,吃完飯的時候寧陵生道:「別再多想了,這件事和你根本沒有關係。」

    「我也知道,但我自己過不去心裡這道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2
第二卷、渤海鬼島 26、強力應神

    寧陵生淡淡的道:「真人不露相,這句話你應該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但這個人也太不露相了。」說罷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你非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誰也幫不了你。做人不能太偉大。」寧陵生道。

    「我知道,我調整一下心情吧,最遲兩天時間就行。」我道。

    然而第二天「夢龍」便寄到了。

    這尊應神除了是長條形狀,和龍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巨型蠶寶寶,雪白的長條形身體,頂部有一道黑色呈鉤狀的嘴巴,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它我頭皮就一陣陣發麻。

    寧陵生看到它也是眉頭緊鎖,王殿臣道:「寧哥,這東西有什麼說法沒有?」

    「稱呼應神千萬別用『東西』兩字代替。」寧陵生臉頓時板了起來。

    我立刻抽了自己一大嘴巴道:「讓你亂說話。」

    王殿臣笑道:「還不夠狠,再來一下。」

    「你小子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道。

    寧陵生就像沒有聽見我們說話,怔怔的盯著「夢龍」。我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點小緊張,這可是罕見的,因為無論遇到多麼危險的狀況我從沒見過寧陵生緊張過,這不過就是一尊應神,而且和他也沒有直接關聯,為什麼緊張?

    我問道:「寧哥,這個夢龍難道很邪門嗎?」

    寧陵生皺眉想了很久,緩緩坐在椅子上道:「其實我在十歲的時候見過父親一次,是母親帶我去雲彎見他的,說實話我對父親並沒有留下多深刻到底印象,反倒是夢龍讓我印象極深。」

    「那次是一個精瘦的男人來父親這兒求了夢龍,我小孩子看應神的外形覺得好玩兒,就想偷出來當玩具,於是就去父親供奉應神的法殿裡找它,可東西沒找到就聽見四五個人的聲音。我擔心被父親發現後遭到責罰,所以就躲了起來,一會兒就見幾個男人抬著一個擔架進了法殿,他們將擔架放在地下後就離開了,而擔架上躺著的是一個孕婦。」

    「可是這幾個人把法殿木門關上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圍在門口聊天,所以我也沒法走。只能藏在大殿裡,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就看到蓋住貢台的錦布無風抖動,隨後我就看到一道猶如煙霧般的長條形物體從錦布縫隙中鑽了出來,這團煙霧在半空中漂浮了好一陣子,隨後就凝結成了類似夢龍形狀的煙狀物,這煙狀物是有意識的,因為在這之後她發現了我,並飄到我面前一動不動。」

    「我當時年紀還小,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嚇傻了,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隨後就見那條夢龍轉而飄向了孕婦晃晃悠悠鑽進了孕婦的肚子裡,沒過多一會兒就看到孕婦雙腿間流出了鮮血。」說到這兒寧陵生微微搖了搖頭道:「相比較《應神譜》上的那些夢龍屬於強力靈神,供奉它是有巨大風險的。」

    寧陵生這番話說的我是渾身發麻,這應神確實是太詭異了。於是我道:「寧哥,既然都是應神,為什麼強力應神不能上《應神譜》呢?」

    「因為強力應神雖然有極其明顯的效果,但它的需求也是極高的,如果沒有一顆異於正常人的心,是絕對不可能選擇強力應神的。」

    「這麼說路平是個瘋子?」我道。

    寧陵生微微搖了搖頭道:「他肯定不是瘋子,但也不是個正常人,在這種人的心裡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錢重要,一個人的心裡如果只剩下錢了,那他就算不上是一個人了,而能夠供奉強力應神的必須具備豁出一切底氣,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強力應神不在《應神譜》之列。」

    「明白了,那我把這個東……我把夢龍給路平送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點。」寧陵生叮囑了一句。

    我也沒多想,將古色古香的木箱子裝進一個布兜裡便出了賓館,聯繫了路平得知他目前就住在雪松家裡,聽說應神已經到了,激動的連聲道謝,說馬上就過來和我會和。

    真不知道用自己的親身骨肉換一場富貴能有什麼好好開心的?

    我心裡有些小鬱悶,因為我覺得自己又將要害死一個無辜的生命,這讓我感覺糟糕透頂,但應神卻似乎又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我無法自拔,無法拒絕這些因為種種目的想要供奉應神的人。

    真想的出神,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而望去只見一個油頭滑腦的青年站在我面前,他嘴裡叼著根菸,腦袋上染著一撮黃毛,雙手反插在髒兮兮的牛仔褲口袋裡對我道:「哥們借個火兒。」

    看他的面相實在不是好人,我也沒吭聲,掏出打火機給他點著煙,誰知道抽了煙之後他並沒有離開,翻來覆去打量我,眼神頗為怪異,看的我渾身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我實在受不了了道:「你還有事嗎?」

    「沒什麼事情,我在這兒站著沒問題吧?」他道。

    我看他一副沒事兒找事的樣子,懶得理他於是轉身想要離開,沒想到他又是一步跨到我面前道:「別急著走朋友。」

    「你什麼意思啊?」我有些惱火。

    「我想找你借十塊錢。」他義正言辭的道。

    「這光天化日的,你不是搶錢吧?」我道。

    「看你這話說的,搶錢有搶十塊錢的?我是肚子餓了想要吃頓飯。」

    「你別嚇唬我成嗎?十塊錢吃頓飯?就你這肚子能裝的下嗎?」這倒不是我小氣,那個年頭盒飯三塊錢一份,一葷三素,飯管飽,進大排檔最少三個菜一碗湯,正常開銷一個人根本吃不了這麼多錢。

    「我想吃一頓西餐成嗎?」他道。

    我被他纏的有點心浮氣躁道:「沒事兒別在我這兒找事兒,給你一塊錢,趕緊走。」說罷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錢正要遞給他,猛然覺得手腕一緊,寧陵生那修長五指便緊緊攥在我的手腕上。

    他並沒有對我說話,而是從口袋裡掏了一百塊錢出來交到那人的手裡道:「想要吃好的,最少一百塊。」

    這人有些詫異的望著他,過了一會兒道:「哥們,你叫什麼名字?」

    「沒必要說這些了,能遇見就是緣分,稱呼一句朋友不為過,人如果沒有難處是不會找別人要錢的,所以我能理解你的這一行為,就算是朋友間的互相捧場吧。」

    這人怔了很長時間,之後微微抬手作揖道:「好,這錢我收了,如果將來有緣能再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客氣了,誰都有走窄的時候,既然有緣分能相見就互相幫襯一把,朋友不要見怪就好。」

    「哈哈,你這話說的我愛聽,一看就是個場面人,謝謝你了,我走了。」說罷他將錢揣進口袋轉身就離開了。

    我簡直是莫名其妙看著那人背影道:「寧哥,咱這干的可都是正義的事業,怎麼能對這種地痞流氓妥協呢?」

    「地痞流氓怎麼了?你見過幾個地痞流氓願意用自己親身骨肉的性命去換錢的?」寧陵生一句話把我問住了。

    我忽然覺得有點奇怪道:「寧哥,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也不算突然吧,我其實一直跟著你。」

    「盯梢呢?為啥啊?」我道。

    「因為這種強力應神容易招惹是非,特別容易招來一些性格凶狠的人,所以我不是很放心,就跟過來了。」

    我忍不住笑了道:「那種人如果是狠角色,這天底下就沒慫人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3
第二卷、渤海鬼島 27、死亡幻境

    寧陵生也沒繼續解釋一個要錢的地痞究竟哪裡可怕,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寧可小看自己,也不要小看別人,記住我這句話,你能少吃很多虧。」

    「寧哥。你說的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並不是一個盲目自信的人,但我覺得真沒必要去搭理一個流氓。」話音未落一輛車子由遠及近,上面的人看著就像是路平。

    寧陵生道:「我不想和他說話,你把應神交給他就趕緊回去,今天對你而言可不是黃道吉日。」

    上了路平的車子,我將手裡的布兜遞給他道:「這就是能保佑你發大財的應神了,回去後你在屋子裡選一個不對門口,不對廁所的地方擺一張供桌,供桌以錦布遮掩,將夢龍擺放在桌子底下,家裡沒養寵物吧?」

    「沒有。只有我和老婆兩個人。」

    「那就好,千萬別動它,那會給你們招惹來大麻煩的。」

    路平想了想,露出一臉虛假猥瑣的笑容道:「秦大師,我絕對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可就這樣一個木盒子真的能保佑我賺大錢?」

    「你完全沒必要擔心,現在又不找你要錢,等你心想事成了之後再給我錢,所以即便是沒用對你也沒損失。」

    「這倒也是,您可千萬別見怪。」

    「不需要解釋,你有疑心是很正常的,甭說你了,我自己都不信,但是見得多了,就相信了。」

    「好,那我回去就恭恭敬敬的把盒子供奉起來。您放心,如果我發達了。那我一定重重感謝您。」

    「你也別客氣了,總之千萬記得我的話,不要讓人動了這盒子。」

    「放心吧,回家之後我就專門安排一個房間供奉盒子,不會讓外人進入的。」

    下車之後我正打算往回走。又接到了雪驚秋的傳呼,回了電話,她說現在太無聊了讓我陪她喝酒聊天。

    想到寧陵生的叮囑本來我是要推辭的,可是轉念一想去酒吧也是待在屋子裡。也很安全,於是我也沒推辭,徑直去了酒吧。

    此地距離酒吧也很近,走路十分鍾不到到了門口,下午酒吧並未開業,只見三四名服務生正在打掃衛生,今天雪驚秋又換了一身衣服,穿著乾淨利落的深灰色女式西服,梳著馬尾辮,本來就很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

    她站在吧檯處,背影俏麗誘人,讓人一眼就看到了眼珠裡。

    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氣場」,雪驚秋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我後她將一個大口杯放在邊上,倒了一杯酒後對我道:「這是非常著名的烈性酒,叫紅唇烈焰。」

    「這名字真好聽,問題是和這兩都不挨著。」

    「那是因為我還沒做完。」說罷她低下頭在就被口處抿了一口,留下濃濃的口紅唇印,接著掏出打火機打著火對杯子點了下。

    轟然一聲,一股淡藍色的火苗從杯子裡竄了起來。

    這酒居然能點著火,可見其酒精純度有多高。

    雪驚秋媚笑著對我道:「你敢喝了這杯酒嗎?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敢喝最純的紅唇烈焰。」

    聽她這麼說我也是頭腦一陣發熱,上前端起杯子道:「這有什麼不敢喝的。」說罷我仰脖子將一杯酒灌進了肚子裡。

    那酒簡直就像是一根鐵管直捅進我的肺裡,痛的我差點沒跪在地下,接著猛然就覺得肚子裡凝結成一團熱氣,這股熱氣迅速沿著我四肢百骸流淌,很快我就覺得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

    那股難受的勁頭就甭提了,但我還是再強裝沒事兒,用手撐著吧檯道:「大下午的你怎麼想起找我喝酒了?」

    「不行嗎?」

    「當然行啊,我就是好奇一問。」

    「這有什麼好奇的,我心情不好當然需要找人聊天解悶了,找寧總他半天也沒半句話說,所以聊天只能找你了。」

    此時我覺得呼出來的氣都燙鼻子,胃裡簡直翻江倒海一般難受,可不能吐了雪驚秋一身的,那就徹底翻臉了。

    想到這兒我打算去廁所裡把酒吐出來,可是雙手剛離開櫃檯,猛然就覺得天旋地轉,我只能再度扶住櫃檯。

    姑娘嗤嗤笑道:「怎麼了,看你那副樣子簡直就像豬頭一樣。」

    開始我還以為她在和我開玩笑,可是她笑的表情越看越古怪,隨後我就覺得眼前一陣陣旋轉,兩眼看到的雙手手背處不知什麼時候佈滿了紅色的斑塊,而臉上也是又腫又癢,伸手一摸腮幫子就像是被吹了氣一般腫的老大。

    娘的,難道我是酒精過敏?

    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這樣一種體質,因為我很少喝酒,即便喝也只喝啤酒,甭說這種高純度的烈性酒,就是白酒都沒怎麼喝過。

    剛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喉嚨都堵了起來,這下好想吐都沒發吐了,而且連喘氣都困難,這下我心慌了,指著喉嚨想說:趕緊送我去醫院。可是張嘴才發現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發出嘶嘶的喘氣聲。

    雪驚秋根本不知道我身體所受的痛苦,依舊是呵呵傻笑著看著我,喘氣越發困難加之身體的難受我用手摳嗓子眼,想抵開腫大的嗓子,吸入一點新鮮空氣,慌亂之下整個人摔倒在地。

    然而雪驚秋沒有絲毫關心的意思,反而發出極其難聽的笑聲,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我差點把肺給氣炸了,可是到這份上我連話都說不出來,還能怎麼辦?

    而由於缺氧我意識也開始逐漸迷糊,到後來眼前一片迷霧,再後來什麼也看不見了。

    驀然間我睜開了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黃莽的沙丘下,放眼望去天地間只有大片金黃色的砂礫,廣闊的沙海一望無垠,如血夕陽下,那蒼涼荒瘠卻有一種滄桑的美感,就像是渾身肌肉線條畢露但卻皮膚粗糙的身體。

    正當我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會為什麼來到這種地方時,一股悠揚的胡笳聲響起在空曠的天際,而胡笳聲似乎是來自於砂礫土坡的背面,於是我手腳並用爬上了沙坡。

    頓時我被眼前所見的一切驚呆了。

    只見巨大的沙漠腹地中大約有近萬人的騎兵隊伍緩慢的步行在沙漠中,而馬上的騎士身著白袍,頭裹白巾,背後插著一柄銀光閃閃的彎刀。

    這是一群阿拉伯騎士,難道我來到了中東?

    只見三匹馬為一排,所以隊伍排的很長,而在馬隊最前面臨頭的則是一位身著紅色長裙的女人,夕陽下女人裸露的雙肩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我暗中大吃一驚,這女人不是上門陰嗎?她怎麼會帶領著一支上萬人的騎兵隊伍?難道她是阿拉伯人?

    於是我用力回憶她的模樣。

    可說也奇怪,我不止一次的見過她的臉,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她五官是什麼樣的。

    而吹鬍笳之人騎在一匹白駱駝上,高鼻深目,典型的阿拉伯帥哥,在人堆中很容易就能一眼看到。

    雖然是異域音調,但能從中聽出雄壯之感,「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如果用文字表達大概其就是這麼一句話可以形容了。

    我知道自己又進入了幻境中,而我看到的這些幻境十有八九是上門陰殘存的記憶。

    隨後只聽一陣陣的獵鷹啼鳴聲從空中傳來,抬頭望去只見六七隻鷹隼張開翅膀盤旋在天空中,與此同時胡笳聲忽然停止了,只見騎著白駱駝的騎士抽出背後的戰刀大喊了一聲阿拉伯語,隨後嘩啦啦聲響一片,所有騎士都抽出了背後的戰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4
第二卷、渤海鬼島 28、應神等級

    一把把戰刀組成的鋼鐵叢林閃爍著點點寒光,而騎士們也開始調整作戰陣型,一場大戰迫在眉睫,我頓時激動起來,這要是對方也來一萬騎士兩下衝鋒那可太過癮了。之前看兩軍廝殺都是在電影裡,這下有機會現場觀摩了,我頓時激動不已。

    然而還沒等我站好忽然眼前景象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看到兩名護士按著我的肩膀道:「您還好吧?情緒不要太過於激動,儘量讓自己放鬆……」

    我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呼吸正常,看了雙手一眼,皮膚也完全恢復正常。

    看來這條小命是救回來了,我暗中鬆了口氣道:「剛才我說夢話了?」

    「是啊,你突然坐起來翻來覆去說:打的好、打的好,好像很激動的樣子,這邊還在給你吊水呢,我們擔心傷了你的筋絡。只能是按住你了。」一個臉圓圓的姑娘道。

    「哦。原來如此,我昏迷幾天了?」

    「哪有幾天,你進醫院到現在也就四五個小時,吊了兩瓶抗過敏的藥水過敏症狀基本已經消除了。」護士道。

    「唉,真沒想到酒精過敏搞不好也能要人命。」我嘆了口氣。

    「過敏來得快去的也快。但必須治療及時,否則真的會有生命危險的。」

    「是啊,我算是瞭解了,我這邊沒人來嗎?」

    「來了一個人,剛剛出去了,可能是買飯吧。」

    我估計應該是寧陵生,果不其然,護士走後沒十來分鐘他端著保溫盒進了病房。見我醒了他坐到我身邊道:「我讓你完事之後趕緊回賓館你怎麼不聽呢?」

    我有點不好意思低聲道:「本來是打算回去的,但接到了雪驚秋的電話,我想反正也是去酒吧,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

    寧陵生嘆了口氣壓低嗓門道:「夢龍這種級別的應神會對接觸的人運道產生影響。或許會讓你撿到金元寶,又或許會讓你遭遇橫禍,這行裡的人接觸過夢龍之後寧可相信將要遭遇的是厄運,所以至少會在家裡不出兩天,是為避禍。」

    我聽了寧陵生的話真是哭笑不得道:「哥啊,為什麼不早和我說呢?看著我吃那麼大虧。」

    「秦邊你得記住,供養應神最忌諱的就是在背後議論它,無論是哪方面的只要你提起它就絕不是好事,所以我沒法和你明說,如果就這麼說出來我會倒霉的,但當時我所用的語氣是相當嚴峻的,本來我以為你會聽我的勸告,結果你還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我真是羞愧,訕訕的也無話可說,寧陵生看出我的窘迫,也沒再說我,過了一會兒我道:「寧哥,為什麼供養強力應神運道會有幾天的低落?有沒有手段擺脫這一規律呢?」

    「這可不是規律,這是因為封印在強力應神體內的陰靈都是怨念極其強盛的亡魂,亡魂的怨念是可以影響人運數命理的,比如說有風水劫運手段就是在人的大宅下埋裝盛死人的棺材,住在屋子裡的人運道就會持續走低,兩者道理是一樣的,但這並不是被人惡意劫運,所以老實的待在家裡是可以避禍的。」

    「難怪當時我看雪驚秋的狀態不對勁,估計和應神有一定的關係,它是用這種手段整蠱我呢。」我道。

    「沒錯,總之你供養過強力應神之後,所遇到的一切倒霉事情,百分之百與它有關。」

    「唉,但願我以後再也不會供養強力應神了,好處沒撈到,還惹得一身騷。」

    寧陵生笑道:「其實你錯了,真正有價值的絕不是應神,就是強力應神,供養一尊普通應神的費用是多少?」

    「五萬。」

    「你供養的這尊應神費用則是前者的二十倍。」

    「我的天,一百萬?」我驚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是的,我所知道的頂級應神供養費用是五個億,一百萬又算什麼?」寧陵生道。

    我倒抽一口冷氣,半天沒說出來話。

    過了好久我才顫顫巍巍道:「有人供養嗎?」

    「當然有,否則從哪來的價格?」

    「到底是什麼人會以這樣的代價供養頂級應神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將來有一天你會遇到的。」寧陵生道。

    如果以夢龍的邪性尚且只值一百萬,那麼價值五億的應神會是怎樣的?它會具備怎樣可怕的能力?我越想越好奇,恨不能立刻就撥通對方的電話號碼問明白這個問題。

    「秦邊,世界真的很大,有些情況是我們連想都想不到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做這行做得長久,就必須得專業,以後這種低級失誤我希望你不要再犯,否則你能供養的無非就是《應神譜》上的那些而已。」

    「明白了,我一定會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不會再犯這種低級失誤了。」

    正聊到這兒病房裡的電視報導了一起一起傷人事件。

    凶手和受害者分別是兩個十三歲同年齡的小孩,這兩孩子是臨江市第三中學的學生,原因是小男孩「追求」小女孩遭拒後惱羞成怒,便潑了小女孩一臉硫酸,結果小女孩整張臉瞬間紫脹起來,大了一圈有餘。

    電視裡放了小女孩「毀容」之前的照片,只見梳理著齊耳短髮,面容十分清秀,是個小美女,隨即鏡頭一轉只見小女孩的母親哭噎著在電視記者面前哭訴自己女兒所遭遇的不幸,之後記者給了坐在病床上小女孩一個鏡頭,可能是因為面相比較驚悚所以打馬賽克,但依舊能模糊的看出小女孩臉上的皮膚一片青紫,而且腦袋和身體的比例完全失衡,她的臉確實腫的很厲害。

    小女孩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我嘆了口氣道:「現在的小孩簡直要翻天了,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硫酸,心也太狠了。」

    這時鏡頭一轉,記者採訪了女孩的主治醫師,這位四十多歲的主任醫師皺著眉頭道:「目前還在分析女孩皮膚中的毒液成分,可以肯定的是並非硫酸或硝鏹水一類的腐蝕溶液,所以傷者處於保守治療階段,得到結果後我們會立刻採取針對性的治療手段。」

    這時鏡頭轉向了記者道:「女孩目前傷情難定,如果有瞭解相關情況的觀眾請撥打市立醫院的電話提供線索,被害人的父母感謝您的幫助。」

    我道:「這小子行啊,用的都是毒藥而非硫酸了,高科技啊。」寧陵生卻沒說話,一副皺緊眉頭的模樣抱手而立。

    「寧哥,你說這樣的孩子是不是應該讓他吃點苦頭?」我道。

    「我恐怕還真的知道他潑女孩臉上的是什麼東西。」寧陵生想了想道。

    「寧哥,我就知道你是最牛逼的,這些醫生沒人能幫得了他,你一出手全部搞定。」

    沒想到寧陵生居然說了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話,他道:「我可沒說過要幫這個女孩。」

    「寧哥,這事兒沒必要猶豫吧?救人一命……」

    「道理不需要你說,我很想幫助她,但這件事弄不好就會惹禍上身,所以得想好了再說。」

    「就打個電話唄,告訴院方你的治療方法這都能遭報應?」我道。

    寧陵生絕不是見人危難刻意不管的人,他不是也被應神控制來對付我吧?想到這兒我狐疑的暗中打量他的一舉一動。

    寧陵生又想了很長時間道:「如果招惹了麻煩你可別埋怨我多管閒事。」

    「寧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了這姑娘也算是積陰德了。」我道。

    「好,等你出院了我們就辦這件事。」寧陵生又變的爽快了。

    我道:「馬哥,這小姑娘中的到底是什麼毒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5
第二卷、渤海鬼島 29、被毀容的小女孩

    「急什麼,你肯定會知道的。」說話時寧陵生看了一眼別的病床的病人,我心領神會,便不再問了。

    我也就是一般的酒精過敏,吊了水之後驗血驗尿。各項指標恢復正常後第二天就安排我出院了。

    走到院門口我問寧陵生道:「接下來是去女孩那兒嗎?」

    他點點頭道:「去看看情況吧,能幫忙儘量幫。」

    「寧哥,我昨天說話有點過分了,你別往心裡去。」

    他搖搖頭道:「但願我們不會招惹麻煩事。」說罷過超市時他去超市買了一瓶二鍋頭,我莫名其妙道:「還得喝酒壯膽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寧陵生將酒瓶揣在身上道。

    很快我們就到了女孩入住的臨江市人民醫院,問清楚女孩所在的病房走去後只見是一間有三張病床的房間,但裡面只有女孩一個病人,她的父母坐在病床邊,男人滿臉陰鬱,女人則背著女孩偷偷抹眼淚。

    人民醫院從來就是人滿為患,過道上都擺了病床,之所以這間屋子裡空出兩個床位並不是沒人。而是實在太臭了。簡直比骯髒的廁所都臭,是那種腐爛魚蝦和臭腳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撲面而來的氣味差點沒把我熏吐了。

    怎麼能臭成這樣?我差點就要問出口,但轉念一想很有可能是女孩傷處發出的氣味,便將到嗓子眼的話生生嚥回了肚子裡。

    「您幾位是……」女孩的父親起身問道。

    寧陵生看了一眼坐在床上面部被紗布裹著的女孩道:「院方的結果還沒出來?」

    「是啊。他們取了組織正在分析化驗,晚上結果應該能出來。」

    「我敢說再過十個晚上結果都出不來,而且就算是有結果了,他們也不可能有治療的手段。」寧陵生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我看你們不像是醫生。」中年男人疑惑的道。

    「我們確實不是醫生,但可以治好你女兒的傷。」

    「你是不是有病啊,滾,都給我滾蛋。」孩子的父親惱火不已的對我們罵道。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任何一位父親看到自己的骨血被人禍害成這幅模樣心裡肯定難受。寧陵生脾氣極好也沒和他見怪道:「既然醫院的結果沒出來,為什麼不能讓我試試,說不定我可以治好她的傷呢?」

    「我不管你們抱著怎樣的目的來,總之我不會讓你們第二次傷害我的閨女。」這位父親眼珠子都紅了。恨不能把我們撕扒了一般。

    「丫頭,這水潑在臉上時會覺得皮膚有一陣刺癢,隨後你聞到了一股臭味,再後來你的臉就腫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你的舌頭也開始逐漸變的僵硬對嗎?」寧陵生沒有再和女孩父親解釋,而是直接問女孩問題。

    只見被紗布裹住整個頭部的女孩連連點頭,寧陵生又道:「被這種水潑中的人絕大部分還會有另外一種感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有,但我還是要問你一下,在你受傷後直到現在,有沒有感覺到腦子後面的頭髮被一股氣不停的吹起,但轉過頭卻什麼也沒見著?」

    女孩猶豫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之前發生的種種,隨後她又用力點了幾下頭。

    這下孩子的父母才知道寧陵生果然是個「會家子」,嗔目結舌好一會兒女孩的父親才道:「這、你們是到底是什麼人?」

    寧陵生道:「我雖然不是醫生,但可以給這個孩子治病,你願意相信我嗎?」

    男人回頭看了女人一眼,似乎是在尋求她的答案,女人則望著孩子嘆了口氣道:「人都有善心,我相信這位大哥也是真心實意的為咱們孩子好,再懷疑別人實在有點小心眼了,一切就拜託您,不過我想問一下您用什麼藥物給這孩子療傷呢?」

    寧陵生從身上掏出那瓶紅星二鍋頭一眼,也沒說話,將這瓶酒放在了凳子上。

    「什麼?你用……」

    不等男人把話說完,女人道:「天達,你別這麼冒失成嗎?人家如果不是成心幫忙,跑到這個地方逗咱們窮開心有啥意思?」女人顯然比她的丈夫腦子要清楚。

    寧陵生乾脆的道:「我來的時候忘記買兩樣東西,麻煩大哥再跑一趟。」

    「好吧,你需要什麼?」男人道。

    「那種一次性的塑料桌布,還有一卷透明膠。」

    「你要這東西……」

    「我說你個老爺們怎麼磨磨唧唧的,趕緊去買吧,哪來這麼些好奇心,等丫頭的傷治好了,你有的是時間問。」女人對自己丈夫吼道。

    男人懼內,狼狽不堪的出了病房,很快將這兩樣莫名其妙的東西買了回來,寧陵生拿在手裡道:「帶著小姑娘咱們去醫院頂樓。」說罷當先開路,隨後我們進了電梯,那股強烈的臭味立刻熏跑了本打算和我們一起乘坐電梯的人群。

    電梯空間比較狹窄,我估計這一路上去有的受了,可奇怪的事電梯門關上之後臭氣卻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烈的酒精氣味,原來寧陵生已經把酒瓶蓋打開了,而酒精對於這股臭氣居然有中和作用。

    孩子的家長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互相對望了一眼,男人這時終於滿眼敬畏的偷偷看了寧陵生一眼。

    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寧陵生道:「大家都把眼睛閉上,不要四處亂看,電梯門打開之前一定不要睜開眼睛。」

    我立刻按照他說的做了,一路閉著眼睛沒有睜開,直到電梯門在頂樓打開,寧陵生道:「成了,大家走吧。」

    到了醫院樓頂,他道:「找一處陽光最強烈的地方。」

    男人啥話都沒了,趕緊爬到水塔上四周看了一圈指著東南一處道:「那兒的陽光最充足。」

    寧陵生對我們道:「你們就在這兒待著,千萬別過來。」說罷拉著女孩的手慢慢走到那片區域,接著將塑料桌布撕開一個小洞穿過女孩的腦袋,又用透明膠將塑料布順著女孩脖子貼住。

    男人問我道:「這位師傅到底要怎麼替我丫頭治療傷情,他這……我是真不明白。」

    我道:「我跟他一起都十多年了還不明白,你不明白就對了。」

    只見寧陵生將女孩臉上的紗布解開道:「丫頭,一定要閉緊眼睛,千萬別睜開。」說話間只見一名醫生帶著兩名保安急急忙忙的從通道口小跑了出來,醫生語態嚴厲的道:「你們什麼人?知不知道傷者的傷口處是不能見風的?」

    寧陵生恍若未聞,隨後滿滿喝了一口二鍋頭一口噴在女孩的頭髮上,隨即掏出一個打火機對著女孩沾滿烈酒的頭髮點燃了火。

    轟然一聲,姑娘腦袋立刻騰起一股藍黃色的火焰,火焰瞬間膨脹了有兩三米的高度,眨眼就將滿頭頭髮燃燒一空,空氣中飄滿了焦糊的頭髮和油脂被燒糊的臭味。

    醫院三名工作人員被寧陵生這一手給驚呆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扶著女孩轉了個身背對著我們指著女孩腦後一道暗紫色的印記道:「看見沒有,這就是她傷情的由來。」

    雖然有十幾米的距離,但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女孩頭上的印記是一道類似於人嘴唇的印記,接著寧陵生倒出一點白酒在手貼著這道印記輕輕揉搓,片刻之後空氣中忽然充溢著難聞的臭氣,就和病房裡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隨後寧陵生又轉過女孩的身子讓她正面對著我們,隨著揉搓的時間越長,女孩一張紫脹的面龐滲出渾濁的水珠,期初我以為是汗水,但隨著水流越來越急,最後居然在下巴處匯聚而成一股細細的水流淌在塑料檯布上,那臭味簡直難聞的令人無法想像,甚至我們聽到了樓下病房關玻璃窗和門的聲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5
第二卷、渤海鬼島 30、破屍水

    由此可知這股臭味究竟有多濃烈,多濃郁了,兩名保安實在受不了,捂著鼻子退了出去,醫生倒是不錯。堅持立在原地觀察馬如龍的行為。

    說也奇怪,隨著水流淌的越發急促,女孩紫脹的面皮顏色逐漸恢復正常,五官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看著明顯的變化,女孩的母親激動的連連叫好,眼淚水奪眶而出,隨後寧陵生又喝了一口白酒,對著女孩的正面一口噴去,隨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麻布手巾將女孩臉上的白酒擦乾淨。

    一張臉恢復如初。

    寧陵生又將白酒灑在沾滿臭水的塑料檯布上,很快那股臭味就消失了,只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氣。

    「大師傅,您真是太厲害了。沒啥說的我、我請您吃飯。」老實憨厚的男人激動的嘴唇都在哆嗦。

    這時醫生也湊了過來道:「我想請教為什麼白酒對於這種傷會有效果?還有這種傷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寧陵生既沒有理會女孩的家人也沒有搭理醫生。衝我們使了個眼色筆直穿過露台返回電梯一路向下離開了醫院。

    這個行為讓在場所有人覺得莫名其妙,但我知道寧陵生肯定是不希望他替孩子療傷的消息傳出去,但我卻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道:「寧哥,能和我說說這裡面的道理嗎?」

    「女孩臉上被潑的既不是硫酸也不是毒水,而是屍水。」走出醫院大樓後寧陵生對我道。

    隨後他繼續道:「屍水是從死亡超過三天的人體內提煉出的液體。有點類似於屍油,但屍油量小,所以就有人以屍液代替,屍水對於活人的傷害並不在於它的毒性,而是當人體沾染了屍水之後如果是體質陰柔的人就很有可能招惹來一些髒東西,小女孩的臉之所以會變成那樣是因為活人體內積鬱了屍氣,即便我不替她醫治自然恢復的問題也不大,問題在於如果當她體內的屍氣未散盡時招惹了髒東西那問題就嚴重了。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冒險來替她清理體內屍氣。」

    「屍氣不同於毒氣,它並不含有化學毒素,所以醫療手段根本無法治療人體內的屍氣,但驅屍氣並不難。只要用純淨度比較高的東西都能祛除屍氣,比如說水晶、冰糖、酒精,甚至純淨水都可以,我之所以用二鍋頭一方面是因為二鍋頭裡的酒精含量較高,其次是需要燒了女孩的頭髮,因為在電視裡看到她的身體狀況我就知道這女孩已經招惹了髒東西,燒毛髮是最有效的驅邪手段,事實證明我沒有錯,她腦子後面有一處鬼吻的痕跡。」

    「難道鬼還會親人?」聽了寧陵生這個說法我頓時覺得一陣陣噁心,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上門陰親過。

    「鬼吻和鬼掐青都是人體出現莫名其妙青腫狀況的一種說法,但鬼吻更加奇特,這種印記大多呈嘴巴的形狀,所以被稱之為鬼吻,雖然沒有明確說法這種印記是來自於被鬼親吻,但可以肯定的是身有鬼吻狀的人肯定會倒霉,甚至身遭橫死。」

    「我曾經有個朋友,早年間他在香港油麻地買了一處荒地建房子,也有人勸過他不要買那塊地,因為當地雖然環境很好,但卻是一處怪事不斷的凶地,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被售出開發,朋友不信邪便請了一幫風水先生替他驅凶請運,有一次他請一位真有本領的風水先生吃飯,風水先生見到他時腦門上就有一道近似於嘴唇的吻痕,風水先生飯都沒吃,也不顧我朋友的盛情挽留扭頭就走了。」

    我道:「風水先生就是不吃飯也應該和人說一聲,這個規矩不懂嗎?」

    「這道理你懂風水先生自然也懂,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知道對方身有鬼吻,在這種人身邊待久了也會沾染霉運的,所以就離開了。」

    「鬼吻這種狀況真的很難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身處邪祟之地的人身上確實容易出現這種狀況,就比如我的朋友和那個中了屍水的小女孩。」

    「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難怪小女孩身上的氣味那麼嚴重,原來是死屍腐爛的味道。」我嘆了口氣道。

    「是的,屍氣只要有一點點沾染上身,那種難聞的味道就會非常濃烈,就像一個人吃大蒜他呼出的氣體都會帶有大蒜的氣味,屍氣也是如此,一旦活人身體有屍氣,就會從七竅甚至毛孔往外滲出,在一個地方待的時間長了,那裡就會充溢著極其難聞的臭味,男孩知道屍水將會造成的後果,所以用它報復羞辱女孩,這更像是一種惡作劇,而非真心想要傷害女孩子。」

    「可問題是一個半大小孩從哪兒弄來的屍水?」我不解的道。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地方,屍水這種東西不可能是一個初中生提煉出來的,所以他只是一個使用者,而這孩子對於屍水的作用也僅限於知道這東西氣味奇臭,所以他是惡作劇,他並不瞭解屍水真正的作用,否則他絕不敢把這東西潑在同學的身上。」

    「或許這小男孩也知道屍水可以招鬼呢?他就是以這種方式報復女孩子。」這種小孩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十足的坑爹貨啊。

    「屍水雖然能夠招來髒東西,但提煉這種東西絕不是為了幹這種事,屍水是用來制蠱或是下降頭的。」寧陵生道。

    一聽說蠱,我興趣頓時就上來了,苗疆的金蠶蠱,漢武帝時期蠱毒禍害皇宮,這些半真半假的傳說都讓「蠱」這種東西顯得極其神秘,但只要是中國人幾乎都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蠱和神仙鬼一樣都被人歸結為「玄門之術」,和普通人的生活相距甚遠,而相比較神仙鬼這些虛無縹緲的物體,蠱存在的可能性似乎是最大的,於是我問道:「寧哥,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蠱存在?」

    「其實很多科學構想在最初呈現的時候不會有人覺得這事兒可行,甚至提出構想的人會被認為是神經病,但這個世界肯定比人要想像的精彩對嗎?」寧陵生說了一句頗為深刻的話。

    「你是擔心男孩的父母找咱們晦氣?」我道。

    「是,做蠱最要緊的就是隱秘性,蠱的製作過程分非常複雜,哪怕製成一個最普通的蠱也得三年時間,所以保證蠱成長的環境很重要,而且……」說到這兒寧陵生頓了頓才繼續道:「蠱的說法不正確,準確的說法應該是蠱毒,既然有個毒字自然是見不了光的,而蠱師製作蠱毒的目的也很難說究竟是正道還是邪門,所以最好是不要輕易招惹這種人,如果不是擔心小女孩有性命之憂,我肯定不會管這種閒事。」

    「這要是招惹來一個蠱師,也是真夠麻煩的?」

    「小時候洛叔曾經帶我去東南亞的城市生活過一段時間,我親眼見過蠱師和降頭師,這類人說不好到底屬於哪一類人,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壞人,說不定和你有說有笑,轉眼就能下手殺人,而且蠱和降這兩類手段都是殺人不見血的……」說到這兒寧陵生皺緊眉頭道:「總之這這兩天還是小心點的好。」

    雖然寧陵生表情有些凝重,但我心里根本不以為意,沒啥好怕的,以上門陰和寧陵生的本領,一個蠱師有什麼可怕的,他要是不出現還則罷了,否則老子非打他個鼻青臉腫,光知道生不知道教的混蛋爹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1:55
第二卷、渤海鬼島 31、尿褲子

    於是我毫不在乎的道:「寧哥,你仔細說說蠱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像傳說的那麼玄乎?」

    「對於蠱毒我也只是聽說,沒有親眼見過,聽說蠱是個很奇特的東西。它很難養成,但是下蠱的手法卻非常簡單,效果又極其強烈,一旦人身中蠱毒,只能毫無反抗的任由蠱師擺佈,不過解蠱的手段卻很簡單,這就像是一把很鋒利但卻易折斷的劍,適合那些好走險招的人使用。」

    「如果這個小男孩的家人真是蠱師的話……」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養蠱之人一般來說都屬於性情陰鬱,手段狠辣且喜怒無常的人,所以我真心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這次是為了救人。我不得以而為之。所以這些天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一旦感到有個頭疼腦熱的不要等閒視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這種人應該是傷不了我的。」我毫不在乎的道。

    「秦邊,小心使得萬年船,你可沒到天下無敵的境界。」

    「這我承認。但對方也未必是多牛逼的角色,一個制蠱的人難道比鬼魂還可怕嗎?他不來找我是他的福氣,否則我直接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痰盂用。」

    「你說話小心點,小心隔牆有耳。」寧陵生道。

    寧陵生的小心謹慎並沒有讓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我感覺只要有上門陰在我身上,我就天下無敵。

    回到賓館後寧陵生繼續去打他的棋譜,我則和這些天一直處於驚弓之鳥狀態的王殿臣抽菸聊天。

    王殿臣自從知道自己得罪了小鬼,又知道吃土豆絲能讓小鬼開心。這些天連飯都沒吃,一頓三餐全是醋溜土豆絲,我估計從此以後他都不會再吃土豆絲這道菜了,除此以外他也不敢出門了。所以這次我住院他也沒去看我。

    我笑著打趣道:「我說你能把土豆絲給戒了嗎?再吃下去我估計小傢伙看膩歪了一樣還是要對付你。」

    「我的親哥,能別說這種話嗎,你知道我忌諱這個,何必非要刺激我呢?」他皺眉道。

    「你現在知道怕了。」

    「咱別說這事了好嗎?嚇唬我有意思嗎?」

    「我沒嚇唬你,我的意思是這事已經過去了,你也別小心過度了。」說罷我端起茶杯喝了滿滿一杯水。

    忽然我覺得有點不對,再看王殿臣目瞪口呆的盯著我。

    趕緊往下看,只見褲子已經濕了一片。

    我居然尿了褲子。

    真丟人啊,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面紅過耳趕緊去廁所裡換褲子。

    再出來後王殿成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撓頭良久問我道:「咱這不是前列腺犯了吧?」

    「滾你的蛋吧,你才前列腺發炎呢。」

    「你別生氣,我不是罵你,你這突然尿了一褲子不是前列腺突然發炎還能是什麼別的毛病?」王殿成竭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別在說了,這屬於發揮失常。」我皺眉道。

    「好,咱不說這事了。」話音未落王殿成放聲大笑。

    我是又羞愧又惱火,但也沒話可以反駁王殿成,悶悶不樂的抽著煙。

    煙抽多了嗓子干,沒一會兒我有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大口水。

    這次因為只穿著浴袍,所以我「感受」的很清楚,只覺得兩腿之間熱流滾滾。

    我嚇的一下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難道我的膀胱功能完全喪失?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暗道:不好。也不顧的換浴巾了,直接衝到寧陵生的門口邊敲門邊道:「寧哥,麻煩來了、麻煩來了。」

    門開了寧陵生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讓我進了屋子。

    浴巾濕噠噠啊,在寧陵生的房間我實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去廁所脫了,可是又覺得光屁股對著他實在彆扭,思來想去沒有辦法,只能用水沖洗了之後穿在身上。

    出了衛生間之後只見雪兒正蹲在電視機上看著瘸腿饅頭在屋子中央轉圈,也不知道是誰在逗誰玩。

    「寧哥,我小便失禁了。」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了這句話。

    「你先別慌,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要是一喝水,立馬就尿尿,而且是控制不住的往外尿,我肯定是被人下蠱了。」

    「看來我們去醫院的時候,男孩的家長就和我們在一起,是我大意了。」寧陵生嘆了口氣道。

    「可是、可是……」

    「他之所以沒對我下手,是因為看到我破了屍水效用,對我有所忌憚。」

    「這狗日的……」話音剛落就聽「吱」的一聲尖叫,雪兒挺直了身體對我發出尖利的叫聲。

    「當著它的面別說髒話。」寧陵生皺眉道。

    我本來就暈,現在更暈道:「它還懂這個?」

    「靈獸和人相比唯一的區別就是不會說話,所以面對它們的時候你最好注意點。」

    「我知道錯了,可是現在這個局面我該怎麼辦呢?」

    寧陵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這叫水崩,並非蠱毒,而是降頭術的一種,水崩是降頭術裡比較低等級的法術,就是喝下去的液體立刻就從人體的毛孔竅要出滲出,不會造成特別嚴重的後果,但是和水崩相類似的有一種叫血崩的降頭術,一旦釋放在你身上,那人就會不停的淌血,極其陰毒可怕。」

    「我倒是沒有出血。」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

    「那是因為他還不想要你性命,否則就會用血崩降了。」寧陵生道。

    我不禁火從心頭起道:「這些人實在太不像話了,自己的孩子傷害了同學不說,居然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傷害我們,難道他們真的足以天下無敵了?」

    「蠱師、降頭師都是一群少有人敢得罪的狠角色,而且修煉這門秘術所處的環境多陰詭兇猛,所以這些人的思想行為絕不能以常理度之。」話說到這兒寧陵生表情變得有些不快道:「但無論如何你是我的人,他們既然知道我能破處屍水之毒,按理也該給我一點面子,下手對付你就是再打我的臉。」

    我巴不得寧陵生這就為我去「復仇」,讓那一對降頭術夫婦吃大虧這才解恨。

    思索片刻寧陵生道:「你去找幾樣東西,我需要一個女人的指甲,完整的十顆指甲蓋子,一顆不能少,而且必須是同一個人的。然後要一些香椿的葉子……」

    「寧哥,這是秋天了,上哪去弄香椿葉子。」

    「食品店裡有賣咸香椿的,去買幾盒回來不就成了。」我拍了腦袋一下,自己這腦瓜子和寧陵生比感覺都是白長了。

    「還有香灰,你多弄一點香灰來,能弄來多少是多少,三樣東西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女人指甲、香灰、香椿葉子,我這就去籌備。」走到門口我又停住了,問道:「寧哥,我這樣子能出門嗎?」

    「只要不喝水就行,水崩這種降頭術對於人傷害程度並不大,主要是讓你丟臉,傷害的你的自尊心。」

    「這個混蛋玩意,我他媽……」

    「吱……」雪兒亮晶晶的一對黑眼珠衝我露出憤怒的目光。

    雪兒的手段我是見過的,那堪比天外飛仙的一抓……

    我頭皮都發麻,趕緊開門離開了。

    首先就得把女人的指甲弄來,思來想去我能找的女性也只有雪驚秋了,於是我朝「戀情1990」走去。

    我這兩天遇到的倒霉事都和雪驚秋有關,看來我和這姑娘天生犯克,不過我也不認識別的女孩子,如果不找她,那我只能上馬路去搶人指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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