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樂聖 作者:愛吃魚的胖子 (連載中)

 
mk2258 2018-10-24 23:40:2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22631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5 12:39
第30章吃雞





    裴思雨的臉上有種火辣辣的感覺,像被人抽過一般,她剛才還說這套劍法沒有三五年的勤練,很難大成呢!

    沒成想,僅僅是一遍,就被人學了去,她算是第二次被這個傻子震驚到了。

    “呃,李公子,你是叫李虎麼?”裴思雨有些探究之色的問道。

    李龜年搖了搖頭,順勢說了一個後世人盡皆知的假名道,“你可以叫我李大哥,或者,伯虎兄。”

    他可不想說出自己的真名,然後跟眼前這位大美女,解釋自己正在逃婚什麼的,這樣有損他的形象,不利於他的把妹事業。

    自報名號的時候,一定要有型一些,如果此時,他手上有折扇的話,一定會故作瀟灑的打開,擺出一副我是風流才子,絕世高人,我很帥的造型。

    只可惜,他手上只有一柄劍鞘,於是,換了個挺拔些的姿勢,抱胸而立,讓裴思雨看上去,更顯得高深莫測一些,誰叫她一副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在後世,女人這麼看男人,通常都是要入坑的節奏。

    “李伯虎。”裴思雨小聲的念叨了一句,腦海裡開始思索,卻始終沒有想到,在江湖上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能夠一遍,就學會一套難度非常高的劍法的傻子,卻沒有個出處,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劍法武功,就跟家學文化一樣,有一套非常嚴密的傳承的,沒有跟腳,或者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普通百姓,是很難搞的懂這些東西的。

    畢竟,武學,或者學文,都是必須要有基礎支撐的。

    像大幅度的閃,跳,騰,挪各種動作,沒有基礎的練習,正確的發力方式,普通人就大多都做不出來。

    而這套清風拂柳劍法,裡面可是有好幾個裴氏劍法的高難度動作,不是研究過裴氏劍法的人,怎麼可能只看一次,就將其全部做出來?

    很快,楊三胖的一整套劍法就耍完了,然後,長劍往地上一扔,巴巴的跑到了李龜年面前道,“我餓,要吃。”

    李龜年很直觀的把楊三胖的運動量,跟他的食量掛鉤了,畢竟,耍了五分鐘的劍,消耗確實蠻大的,喊了袁妞妞過來將其帶到廚房之後,李龜年終於能單獨跟裴思雨學習劍法了。

    “你的劍尖,距離目標,最近的距離,是直線,所以,'刺'這個動作,必須得讓劍走直線,能夠以最快的速度,直取目標,你這都歪到哪裡去了。”李龜年一劍刺出去,歪歪的胳膊,斜斜的劍刃,頓時讓裴思雨看不慣了,出手將其扶正道。

    李龜年力氣有的是,智商也不低,就這麼個簡單的刺劍動作,又怎麼可能需要她手把手的指導呢!

    他這是故意刺歪的,好讓裴思雨過來給他調整,創造一些肢體接觸的機會。

    後世把妹法則中有一條非常關鍵,多讓女人熟悉你的肢體,那麼,你推倒她的難度係數,就會不斷降低。

    因為,女人的安全感,來自於熟悉的環境或者事物。

    “上撩的時候,要運用整個腰發力,自下往上發力,腰板,硬起來。”

    一個刺的動作,還只讓碰碰李龜年的胳膊,這一個撩劍的動作,李龜年可是讓裴思雨親自示範了幾遍,還讓她伸手扶著自己的腰往上推了好幾次。

    聽到'硬起來'三個字的時候,他胸腹間的火氣,險些就騰了上來。

    男人,可不光是摸女人的時候是一種享受,被女人摸,也是一種享受,所以,僅僅是一個早上,李龜年就愛上了練劍這項運動,當然,必須得是有美女相陪的情況下。

    而裴思雨,渾然不覺得,自己與李龜年有了近兩個小時的近距離接觸後,兩人變的熟悉的多了,至於什麼李大哥,伯虎兄這樣的稱呼,她是一個沒用上,傻瓜,蠢蛋,倒是有好幾次忍不住,飆出了口。

    “田姑娘,就在我這邊用了早飯再回去吧!反正廚娘已經準備好了。”

    習武之人的體力消耗很大,尤其是晨練結束之後的早餐,食量很大,必須得補充營養,裴思雨並沒有拒絕李龜年的邀請,因為,食物方面,也有學問,她必須得教。

    涼亭之中的食案之上,擺放這清粥,鹹菜,水煮的時蔬,雞蛋,蒸魚,米麵磨粉之後,加了糖,蒸出來的幾種糕點等,看上去,很有些豐盛。

    然而,卻是看的裴思雨眉頭緊皺。

    “習武之人,要多吃雞肉,以胸腿的大塊肉為佳,少吃些鹽,糖,這樣能讓你的肢體,更加有力,動作也更加迅捷。”

    鹽能保留人身體的水份。

    糖,則會使人體內的脂肪增多。

    從科學的角度講,它對於增加人體肌肉,增強身體力量,確實會起反作用。

    可唐朝時期,烹調方法十分單一,民間普及的,就是蒸,煮,烤三樣,富貴人家,或許還有油炸,醋溜之類的,調味料,除了薑蒜,鹽,糖,醬油,醋之外,就是茴香,花椒和茱萸。

    而且,作為主要調味料的醬油和醋的味道,都非常一般,在李龜年看來,簡直是難吃的要死。

    因為,醬油是用大豆做醬的時候,從醬裡面瀝出來,然之後兌水而成,有很重的大豆味。

    醋,則大多是釀造醋,基本都是由根耕黴或者米曲霉為主來發酵,所以,蒸出來的米醋有很重的米味,麥醋則是有麥味,至於後世人們吃到的可以讓人開味的酸味,則是很淡,因為現在的蒸釀工藝,還十分落後,到了宋元時代,才達到接近現代工藝的水平。

    在除了鹹甜兩大主味之外,沒有什麼其它味道可吃的情況下,李龜年自然選擇吃現在吃的這些食物了。

    畢竟,雞肉,沒有好的烹調方法,可不那麼好吃,尤其是這個時期的人都喜歡吃的野雞肉,李龜年吃過一次,煮爛了之後,嚼在嘴裡,像在嚼泥巴一樣,還有股怪味,也難怪太宗時期,不把雞肉當肉食了。

    當然,從營養方面來說,它是不比後世的飼料雞差的,畢竟,它是吃蟲子和雜穀長大的,而家雞,只要是會生蛋的,百姓們都當寶一樣供著,不會賣給別人吃肉。

    因為雞蛋價值高啊!這是一種只需要白水煮熟,味道也不差的滋補食物,即便是權貴之家,也很少殺能生蛋的雞來吃。

    “嗯,田姑娘說的有理,再等幾天,我找人研究的新式烹調之法若是成功,雞肉,就可以大吃特吃了,今天,就先吃這些對付著吧!”

    男人不吃雞,身體不強壯,女人不吃雞,男人不性福。

    所以,雞還是要吃的,只是,要讓大家都吃的口感舒服一些而已。

    裴思雨倒不是嫌棄李龜年家的早飯不夠豐盛,只是從習武鍛煉的需求上面,跟他上上課而已,講完之後,她也不客氣,大口大口的開始吃起來了。

    在北方的時候,裴思雨經常以牛羊肉為主食,那邊的草原上,盛產這些東西,這些食物熱量高,蛋白質高,是故,能夠讓她保持身體的肌肉量,使得她的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很多。

    這也是她們裴氏多猛將的原因,他們的訓練,已經細化到了飲食結構上了,在這個冷兵器時代,主將的力量和身體素質,直接決定了一支軍隊的戰鬥力。

    因為,大多數時候,為將者,都是要親臨戰場一線的,有時候,三軍統帥,都需要身先士卒,與宋明時期,完全不是一種模式。

    而從吃葷改為吃素之後,食量狀態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吃半斤肉就會感覺飽,多的,能吃一斤左右,但是吃蔬菜水果,卻是能吃好幾斤。

    所以,別看裴思雨瘦瘦高高的樣子,食量,卻是把李龜年嚇了一跳,甚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邊吃著,他還一邊還瞄了一眼另一邊案几上大快朵頤的哥舒翰,以後,他的任務,恐怕會很重啊!李龜年還指忘他能研究出炒菜,來給大家改善飲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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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人肉回放機





    吃完早飯,裴思雨馬上就告辭了,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約李龜年出來談談解除婚約的事情。

    而李龜年自己,則是對賽馬一曲,進行最後的整合編排,因為,他明天就要去岐王府演出了。

    主演奏樂器,是二胡,李龜年負責演奏,主配樂,揚琴,楊三胖負責演奏,次配樂,笛,簫,由馬常,王喬二人負責演奏。

    至於金屬音階管,沙搖,少量的可以用腳踏出來的馬蹄打板節奏聲,則全部都由李龜年演奏。

    反正在沒有培訓出新式樂器的演奏人員之前,只能按照揚琴協奏的這個版本演奏,加太多別的原始,反而不好。

    待得裴思雨再度換上一身男裝,準備出門的時候,隔壁又響起了樂曲聲。

    這次,她直接走出房間,側身在牆壁旁邊認真的聽了起來。

    在李龜年將所有的配樂全部加上之後,這個樂曲給她帶來的代入感就更加強烈了,聽的她差點都忘了自己要出門辦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只可惜,這首曲目太短了,開始的急促,完結的激烈,讓人還有種情緒沒有釋放完,就結束了斷裂感。

    李龜年演奏了一遍之後,也有種這樣的感覺,如果在眾多朝廷大臣面前讓大家感覺不過癮的話,他肯定是下不來台的。

    然後,他又開始想怎麼改了,仔細的在腦海裡回憶了一遍剛才的曲目之後,李龜年突然想到了一個點,樂曲在前面幾段結束,最後快完結的部分,用二胡拉出馬蹄嘶鳴聲的時候,其實可以用更快的節奏,更高的音階,從第二段進入急促開始的部分,再來上一遍,這遍再加上之後更加高亢戰馬嘶鳴的聲音,則會更加有激烈感,最終完結曲目。

    這樣就會使得整首樂曲更加的有層次感,有急迫感,更加高亢,時長也達到了三分多鐘,那種斷崖式的結尾的感覺,就沒有那麼強烈。

    只不過,這樣調整,需要揚琴的協奏跟的上,這是個難題,因為,楊三胖是個傻子,它能按照原曲將揚琴部分敲擊出來,已經是奇蹟了,你跟他講不通甚麼邏輯的。

    一曲演奏完畢之後,李龜年一直皺著眉頭在想解決的辦法,倒是叫隔壁等的不耐煩的裴思雨,想起了自己今天要幹的正事,轉身出門而去。

    “我看你們這個曲子演奏的很帶勁啊!怎麼不練了。”作為一個有賊的時候才有工作的護院,哥舒翰自然是成了府上最閒的人,看李龜年的臉色好像碰到了什麼難題,他插了一句話問道。

    要知道,在後世,為了適應各種身份的轉變,每一個高級特種兵,都是一個職業技能百科全書,音樂方面,他雖然算不上精通,但大多知識,他都懂,一些常用樂器,也基本能上手。

    而原主哥舒翰本就是一個富家子弟,生活在這個時期歌舞曲藝最為繁榮的安西,從小也學過幾種樂器,時常留戀風月場所,導致他對各種常用樂器的演奏,基本都不陌生。

    這就使得這個融合版本的哥舒翰,在音樂方面的綜合水平,其實不輸給一個李龜年府上的這些樂手,甚至樂理方面,還要超過這個時期許多小有名氣的樂手,畢竟,後世總結出來的樂理知識,更加科學。

    “你出身安西大族,對於樂曲方面,應該也有些涉獵吧!你覺得,咱們剛才的這個表演,如果是用作一場宴會的獨奏曲目的話,是不是太單薄了?”李龜年一時半刻想不到解決的辦法,便與哥舒翰閒聊道。

    哥舒翰點了點頭道,“何止是單薄,簡直是太單薄了,現在的宴會,基本都是從中午吃到下午,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時間,你就演奏一首連半柱香時間都不到的樂曲,我要是參加宴會的賓客,非得掀桌子不可。”

    古代的一炷香,代表的是五分鐘時間,李龜年表演的樂曲,才兩分鐘左右,對於四個小時宴會來說,確實太短了。

    雖然像這種酬勞有功之臣的宴會,多數都是負責開宴的人,代表皇帝,說一些感謝大臣,激勵將士的話,讓那些有功的將士,吹吹自己在戰場的功勞。

    但需要有樂曲,歌舞暖場,給賓客們一些喝酒吃肉,享受休息的時間,一個小階段,起碼也是兩三柱香的時間。

    聽哥舒翰這麼說,李龜年頓時覺得這個曲目更加要改了,當然,難題還是揚琴演奏的問題,他看向正在揚琴前面敲的不亦樂乎的楊三胖,搖頭嘆了口氣。

    似乎是懂得了李龜年的煩惱之處,哥舒翰微微一笑提醒道,“如果你演奏的樂器還是現有的這幾種,完全可以改啊,貌似,楊三胖可以一遍就記住他看到的所有打擊樂器的演奏技法。”

    說到這個,李龜年眼前一亮,想起了早上練劍時的情景,頓時升起了試驗一下的想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這麼神。

    畢竟,他之前,只用一遍,就記住清風拂柳劍法,那是動作上的記憶,但是,敲擊樂,也大致只需要動作上的記憶就好了啊!

    “楊三胖,吃飯了。”

    李龜年給提著食盒在一旁的李遠使了個眼色,頓時,他便將食盒內一個裝滿糕點的碟子端了出來,然之後,三胖手上的琴竹果斷的掉在了地上,起身巴巴的向李遠面前跑去。

    用糕點來控制他,是昨天試驗過後,定下的,不能讓他吃的太飽,吃的太飽,這招可能就不靈了。

    而當楊三胖幾大口吃完糕點,想回到揚琴前繼續玩的時候,李龜年已經坐在揚琴前拿起了琴竹開始敲擊了起來。

    對於這種爛熟於胸的曲目,他完全不用看什麼曲譜,看到楊三胖的目光已經巴巴的看著自己,他便開始演奏,先將第一遍比較標準的演奏出來之後,在最末尾的時候沒有將結束時那幾個音階敲出來。

    而是用了一個十分投入的表情,揮舞了幾下琴竹之後,再度開始從第二小節,用更快的速度,更激昂的表現情緒,將第二小節以後的所有音階敲擊了一遍,直至最後,敲擊出比原曲高了一個音階的後半段曲調全部結束。

    整個過程,楊三胖的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龜年,等他從揚琴前的坐位上一走開,楊三胖就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

    然之後,就開始演奏起了李龜年剛才敲擊的這一版揚琴曲目。

    “叮叮······”

    “這······”

    看到楊三胖的坐姿,以及演奏時,投入音樂,有些晃動的頭部和身體,剛才在旁邊看完了李龜年表演的哥舒翰十分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他雖然知道後世老三的一些消息,但是對於他變傻後的具體狀態,幾乎一無所知,想不到,他居然傻的這麼奇怪。

    “怎麼了?”

    前半段樂曲,是按照原曲演奏,李龜年並沒有聽出什麼異樣,看到了哥舒翰的表情之後,他有些詫異的問道。

    哥舒翰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道,“他在模仿你剛才的表演,每一個肢體的晃動,細微的表情變化,完全沒有錯。”

    聞言,李龜年也是一愣,這時,樂曲到了他剛才新編的節奏停頓的位置,只見楊三胖完全照著他剛才的樣子,表情十分投入的揮舞了幾下琴竹,在節拍時長絲毫沒有錯的情況下,用快速激昂的節奏,開始敲擊起了之後的音階。

    “這簡直就是人肉回放機啊!”

    在楊三胖將自己剛才演奏的曲目全部惟妙惟肖的模仿演奏完畢後,李龜年差點喊出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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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背了鍋





    有了楊三胖這個模仿能力在,揚琴表演,將不再是李龜年的阻礙,他就可以大張旗鼓的改編這個曲目了,很快,一個整體重編的樂曲,就開始練上了。

    在他們演的正起勁的時候,牙郎安祿山已經帶著數十個工匠,隨著吃完早飯就去了東市僱人的翠蝶回來,類似需要花錢的事情,只要交給她來辦,一準能省下不少。

    “哥舒,這些人需要幹什麼活,聽你安排,如果,沒有達到公子想要的效果,你的獎勵,就取消。”立志要做管家的翠蝶,就是這個鐵公雞的性格,不然,前天在東市,也不會因為捨不得給那些武師賞錢,而與人發生衝突了。

    這樣的女人持家好,但是,真讓她持家的話,遭殃的,就是滿屋子下人了。

    終於有點事情乾了,哥舒翰也不繼續待在涼亭裡聽李龜年他們排練了,過來接手工匠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排在隊伍最前頭的安祿山,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

    只是一眼睛,他就發現了這個人的氣質有些怪異,雖然他在極力的讓自己顯得正常,但是哥舒翰還是隱約的感覺到,這個人身體裡面藏著一些與正常人不一樣的氣質。

    “你叫什麼名字?”哥舒翰讓自己的表情目光顯得十分正常平和的向安祿山問道。

    “我叫安祿山,是東市負責帶領這些工匠與主家交割的牙郎,這裡有泥瓦匠十人,木匠二十人,漆匠三人,鐵匠三人,陶匠五人,力工十五人,如果您還有什麼其它人手方面的需求,我可以再回牙行,幫您找來。”安祿山按照自己的職業用語道。

    哥舒翰聽到'安祿山'這三個字的時候,心里頓時翻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原來,這是原主命運的宿敵,難怪自己會感覺異樣。

    不過,他的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他心中那種為國為民,不忍看到這個世界遭遇生靈塗炭的聖母心理,又產生了。

    此時的安祿山,還是一個生存都成問題的苦哈哈,如果,自己改變他的命運,不使他走上從軍造反的路,歷史會是怎麼樣?

    “工匠倒是夠了,但缺一個管理這些工匠的人,你們牙郎,除了幫有需求的雇主找人之外,在雇主僱傭的人數較多的時候,也要負責幫雇主管理自己找來的這些人的吧!”哥舒翰擁有原主的記憶,倒是知道這個時期,牙行的情況,再度開口道。

    安祿山點了點頭道,“是的,雇主只要給我們佣金,可以指揮我們幹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

    牙行,說白了,就是個做服務的行業。

    有人要雇人,他們要幫忙找人。有人要議價,他們幫忙牽線搭橋,商談,翻譯。

    有人要雇他們這些牙郎管理他們幫忙雇來的人,他們自然也要按照要求,幫忙管理,畢竟人家都是給錢的。

    當然,除此之外,他們還要協助市署稅吏,管理市場,徵收稅收。

    說白了,就是依靠給稅吏做免費幫工,換取一個壟斷的服務行業市場,市面上有關服務的事情,都在他們的經營範圍之內,給錢就辦事。

    “那好,你就留下來幫忙管理這些僱工吧!”哥舒翰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多說,開始領著工匠們,告訴他們需要改造的位置,以及具體需要做的事情。

    廚房的灶台,前院,中院,後院,所有的茅房,整個宅子裡所有的家具,幾乎統統都要改,這個工程量可不小,沒個十天八天的,未必干的完。

    在哥舒翰開始講第一個茅房的改造的時候,安祿山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故意開口問道,“這種沖水的廁所,甚是新穎,倒是沒有見別家修建過。

    不過,城內的糞便,都是每天由收金湯的車子,拉到城外處理,如果在宅內挖坑深儲藏,以後儲滿了怎麼辦?”

    哥舒翰答道,“儲滿了,自然是一次性清理,這樣,也好過天天將糞桶端出來,給收金湯的人,整個屋子,都要臭上好一陣子。”

    安祿山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道,“此法甚妙,不知是何人所想?若是其它貴人府上也要改造這樣的茅房,此法,我等能不能用?”

    安祿山問到這個,哥舒翰頓時想起了改變他的命運,讓他不再走上從軍造反,荼毒天下的那條路的想法,倒,“此法是我們主家公子所想,你若是要用,可以隨便用,得到的利益,便當是主家公子給你的打賞了吧!”

    聞言,安祿山臉上故作欣喜,連連給哥舒翰,和那位他並未見過面的主家公子道謝,然之後,隨著哥舒翰,繼續往宅內走。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中院花園。

    十分熟悉的樂曲聲,讓安祿山的心裡一震,心道'果然是你們。'

    然之後,他的目光,就朝正在揚琴前搖頭擺尾,眉飛色舞的敲擊個不停的楊三胖看了過去。

    見到他這個狀態,安祿山便安心了好多,再將目光看向正在拉二胡的李龜年的時候,他眼中的那種暴戾之力,便釋放了出來,大致是想殺他一千遍的,不過,他的眼角的余光掃到了楊三胖之後,又減少到了九百九十遍,畢竟,他把老三照顧的還算好。

    練樂器的涼亭位置,除了安上桌椅,並沒有什麼需要改造的,他們也就是一走而過了,所以,仍然在用心排練的李龜年,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再度與另外的三個穿越者近距離的接觸了一次,還被其中的陳虎,誤認成了穿越成哥舒翰的陳龍,想要殺死他。

    背鍋的感覺肯定是不好的,比較好的是,他現在並不知道自己背了鍋,基本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所以,在翠蝶將午餐給他端上來之後,他很是輕鬆的吃了幾口,就準備出門,前往東宮。

    太子那邊有很多技藝水平較高的歌舞樂手,只要他將昨天改好的詞,以及自己編排設計的表演方式講給那些藝人聽,幾天之後,完成這個表演,應該就不難了。

    另一頭,終於將自己的約談信交給了李府管家李慶的裴思雨,心情十分忐忑,連帶著,回府的路上,她的神思,都不知道飄向了哪裡。

    李府之中,收到了李慶傳過來的信件的李彭年和李鶴年兩兄弟看完了信件之後,愣了好半響,才爆發出了一陣大笑。

    李彭年率先緩過勁來道,“想不到,裴家大小姐,這次是來約兄長談退婚一事的,虧得兄長嚇的躲了出去。”

    李鶴年點了點頭道,“是啊!糾纏了這麼多年,這件事情,終於要得到解決了,咱們得快快將消息傳給大哥,讓他明日午後,到曲江池畔赴約,千萬別讓爹爹知道這事。”

    “不讓我知道?遲了。”

    在李鶴年話音剛落的時候,李景伯已經龍行虎步的從屋外走了進來,一把就拉過目瞪口呆的李鶴年手上的信紙,開始快速的瀏覽起來。

    頓時,兩人一陣懊惱,管家李遠,可是老爹的鐵桿,裴家有人過來送信這樣的事情,估計他一轉頭就告訴了李景伯。

    片刻之後,看完信的李景伯一臉悲哀之色道,“思雨丫頭糊塗啊!怎麼可以退婚呢!不過,幸好老夫早有準備,來人,看住他們兩個,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府門一步,也不准他們傳信出去。”

    “諾。”

    李府的幾個家丁領命之後,便在房間門口,分左右站定,他們的手上,還持有棍棒。

    看到這架勢,李彭年和李鶴心道,'苦也'。

    卻不想李景伯對著門外道,“讓人備馬車,老夫要去東宮一趟。”

    如果,李龜年聽到了李景伯說的這句話,一定會知道,太子為什麼會去自己的宅子了,這次,老李頭為了找他,可是連計謀手段都用上了,之前告訴太子,李龜年一定能有辦法幫他在重陽節郊遊表演的時候力壓諸王的人,正是李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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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學狗叫





    老實慣了的人,突然腹黑起來,總是叫人防不勝防。

    興沖衝趕到東宮,想快速解決問題的李龜年,一頭就撞了自己老爹的懷裡。

    於是,他的耳朵又被李景伯擰住了,而且,還擰了個將近一百八十度的旋,差點給他擰掉了。

    “爹,爹,爹,這可是東宮門前呢!您不為兒子我的形象著想,也得顧及自己的臉面啊!有什麼事情,等我應了太子的傳召再說不行嗎?”被擰著耳朵拉到一邊的李龜年帶著幾分求饒之色道。

    “知道為父我為什麼能在這裡將你逮個正著麼?

    向太子建議找你編排節目的,就是為父我。

    太子這裡急不急,你老爹我會不知道?”

    好吧!李龜年今天終於算是知道,自家老爹也有腹黑的一面,居然給兒子上套路了。

    所以,他也只好跟他老人家撕破臉了,道,“反正您說破了天,裴家那位大小姐,我也是不會娶的。”

    “哼,往上數三千年,這事也都是歸父母做主,哪裡輪的到你反對,思雨丫頭人就在長安,這次,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速去應對太子的差事,完事老老實實給我回家,否則,為父就算給你安上不孝的罪名,了結了你,也不會再讓你活著,丟我邢州李氏的臉。”

    李景伯語氣強硬的甩下一句話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之中,只餘李龜年在東宮門前仰頭望天,心中吶喊道:我恨包辦婚姻。

    有了宮門前的這樁事情,李龜年再看太子李嗣謙的時候,臉色中不免有些鬱悶,倒是讓李嗣謙以為自己給李龜年添了麻煩,面帶歉意的道,“孤天資愚鈍,讓李班首費心了。”

    好吧!到現在為止,李嗣謙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一回。

    沒有真想給自己親爹上眼藥的李龜年,也沒有必要把事情說破了,讓他繼續做個傻帥傻帥的人,其實也挺好的。

    “太子殿下說的哪裡話,為您辦事,乃是身為臣子的本份,經過微臣一夜的苦思冥想,終於找到了一個即能夠出彩,又能夠讓您親自下場演繹的節目。”李龜年收拾起了情緒,開口說正事道。

    李嗣謙聞言大喜,衣袖一揮道,“李班首果然是能解孤燃眉之急的大才,來人,賞。”

    正所謂有錢好辦事,對於李龜年這種絕了仕途,專研曲樂的人,權貴們似乎都有一種默契,那就是給錢,不然,別人憑什麼把真本事賣給你?

    於是,自從棄官事件之後,李龜年的身價也漲上來了,百貫起,就是他的行情價。

    不過,李嗣謙知道自己的問題比較棘手,自然不可能只給他一百貫,內侍在他喊賞的話語說出口之後,馬上就端上來了一個大托盤,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二十個大銀餅,一個至少有十兩。

    唐朝一兩銀子大約價值一貫,而且是足貫,一千個銅錢,也就是說,太子給了他一倍的行情價,價值兩百貫的銀餅。

    看在錢的份上,李龜年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許多,在後世,新房基本就是家庭第一大開支,唐朝亦如是,方方面面都得付錢。

    李龜年的宅子不小,房間不少,唯獨沒有賬房,這些錢拿回去,至少能設個賬房,對付一段時間的日常開銷了。

    “太子太客氣了,時間緊張,咱們就趕緊開始排練吧!”李龜年自然是不會去親手接下這些錢財的,回頭,內侍自然會送到他的馬車上,只有把活干好了,讓李嗣謙覺得物超所值,才是他應該做的。

    一張紙條,被李龜年遞給了李嗣謙。

    “這是,新詞?”

    李嗣謙將紙條展開之後,有些驚喜的道。

    李龜年點了點頭道,“這一首《采桑子重陽》是昨夜微臣填好的,詞意簡單,用語通俗,卻又刻畫了恢弘的氣度,非常適合太子您敬獻給陛下,您只需要按照我教您的語氣,將其背熟就行了。”

    “背熟就行了?”聽到這四個字,李嗣謙更加欣喜了。

    對於音律,節奏,他天生的比較弱智,但是,對於讀書背文,他的水平,可是不弱於大多數讀書人的。

    采桑子這樣的詞牌,不過四十四字而已,他只需要念上兩遍,基本就能記下,這個當真是簡單。

    “您如果能照著我的語氣朗誦出來,這場演出,基本就完成了一半,咱們現在,可以開始了麼?”

    樂手,歌者,舞者,全都已經齊聚一堂,然而,李龜年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因為,他對於宮廷藝人的水平太過了解了,自己需要他們表演的東西,基本簡單到他們一兩天就能完成的程度了,關鍵點,還是在李嗣謙這裡。

    唱歌不行,如果連說話的語氣他都模仿不了,那就不是傻帥了,那是傻子。

    “可以開始了,孤已經準備好了。”李嗣謙很有興致道。

    “那麼,殿下聽好了。”

    說罷,李龜年又走到那些歌者面前道,“你們也要記住我朗讀這首詞的語氣。”

    眾歌者齊聲行禮道,“諾。 ”

    李龜年點了點頭,走到了大廳中央,做出一副仰頭望天,遙看遠方的姿態道,“人生易老天不老。”

    這一句,主要體現在'天'字上面,要拉高音。

    在古代,天就代表著皇帝,說天不老,意思就是皇帝不老,李龜年將原文的'難'字,改成了'不'字之後,整個意境就變了。

    一個太子,說皇帝'難'老的意思,就是你怎麼還不死,我都要急著登位了。

    但說天不老,則避免了這樣的尷尬解讀,可以將之理解為,對皇帝萬壽無疆的期許或祝愿。

    這樣的句子,以李龜年對於李隆基的了解,他一定會喜歡。

    因為,作為李唐的中興之主,已經在籌備封禪的他,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別人對他吹捧。

    李嗣謙亦是覺得這句寫的很妙,於是,用同樣的語氣姿態讀到,“人生易老天不老。”

    聽了他這句,李龜年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天'字的高音,顯然不夠高,而且,還差點破音了。

    整句朗誦出來,沒有給人中氣十足的感覺,頂多,只你算是模仿了個四五成,雖然,之後加上和音的話,或許能夠勉強過關,但還是太危險了,萬一臨場第一句就破了,那整個表演就垮了。

    不夠好,就得修改,就得練,於是,李龜年走到李嗣謙的面前道,“殿下,您得練練用氣力發音的技巧,我教您一個簡單的。”

    李嗣謙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剛才朗誦的這句詞,李龜年朗誦出來的聲音在飽滿度與音色上的差距,略有歉意道,“李班首快請講。”

    李龜年想了想道,“殿下,您見過狗叫麼?”

    “狗叫?”聽李龜年這麼說,李嗣謙有些懵道。

    李龜年點了點頭道,“對,狗叫的時候,肚子通常都一縮,一縮的,它是用腹腔的力量,將聲音爆發出來,您需要先學狗叫時發音的那種狀態,叫喚幾聲,把胸腹腔的力量全調動起來,用氣力發音,這樣,聲音的飽滿度就更加足了。”

    “大膽李龜年,你居然讓殿下學狗叫?”在李嗣謙還在有些發懵的想像狗叫時的樣子的時候,跟隨在他身邊的東宮內侍總管馬永全卻不干了,指著李龜年出口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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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驚動皇帝





    李景伯上了馬車其實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在思索下一步計劃。

    他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從過往N多次的以死相挾都沒有奏效就可以看出,這個傢伙,是寧可死,也不願意成那個親的。

    而且他知道,作為老子,自己是不可能真的把他這個兒子怎麼樣的。

    然而,現在,他卻有些後悔沒有直接走掉了,因為,東宮之中,突然就傳來了一陣犬吠之聲。

    “這是,怎麼回事?”李景伯從馬車上下來,向東宮門前值守的侍衛詢問道。

    回答他的,自然也是侍衛們一臉懵逼的表情。

    東宮與皇城太極宮僅一牆之隔,宮內數百歌手樂師,齊聲學習狗叫,連在宮門前的李景伯都聽到了,那麼,皇城上值守的侍衛,就沒有可能聽不到,如果說這事跟李龜年沒有關係,李景伯是不信的,他已經意識到,李龜年這次恐怕是闖禍了。

    果然,太極宮東面城頭上值守的禁軍在聽到東宮這邊傳來的聲音之後,大聲喊道,“速報將軍,東宮突有犬吠,數量甚多,情況不明。”

    值守的小兵,遇到突發情況,需要上報,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身為監門衛將軍,正在皇城當值的高力士,得到了匯報,想要離開太極宮去東宮查看情況的話,又得禀報正在太極宮中辦公的皇帝李隆基,畢竟,他不能擅離職守。

    所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在太極宮御書房批閱奏章的李隆基便知道了消息。

    “東宮有犬吠?”李隆基停筆看向高力士再度確認道。

    “正是,其聲勢頗大,臣擔心有何變故,特來請旨,前去查看。”高力士拱手彎腰道。

    他雖是宦官,但武藝超群,領了監門衛將軍一職之後,整個人,更是一派軍伍作風,只以李隆基的安全為重,從不妄議朝政,深得李隆基信任。

    李隆基聞言,只覺得有些荒唐,東宮大內,哪裡會有那麼多狗,但還是開口道,“如此,你便去看看吧!是何詳情,回來後奏報於朕。”

    “諾。”

    不多時,高力士便打馬朝東宮這邊趕來,此時,東宮的犬吠之聲已經停止,李景伯也得到了宮門前派進去詢問情況的侍衛的回報,原來,還真是李龜年的鍋,他居然鼓搗太子學狗叫練嗓,而那些東宮藝人,見其真的有效,也跟著練了起來。

    見到高力士打馬而來,李景伯也不避讓,在東宮正門的路邊施禮之後,便詢問道,“高將軍這是要去東宮?”

    高力士本不想理他,但也不好對這樣的台鑑官員太過傲慢,御史遇事問一嘴,可是人家的職責特權,身為官員,如無保密必要,都需得回答,於是開口道,“適才東宮有犬吠之聲,驚擾皇城,陛下動問,令我前來查看。”

    李景伯聞言,忙給高力士拱手解釋道,“只不過犬子在教太子殿下和一眾東宮藝人練聲而已,若是陛下動了怒,還請高將軍美言幾句,下官必有重謝。”

    聞言,高力士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李景伯,就一踢馬肚子,進了東宮。

    從李景伯這個行為,高力士就明白,為什麼他的官一直當不大了,皇帝身邊負責人生安全保障的近臣,可是能夠被些許賄賂打動的?

    他高力士,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幾個臭錢,而出言議政,左右皇帝的意志呢!

    訓練歌舞的偏殿大廳之中,學狗的狀態叫喚了幾十聲的李嗣謙,再度跟著李龜年朗誦這首《采桑子重陽》的時候,聲音果然飽滿了許多,至少有了李龜年之前背誦時,五六成的氣勢,這個效果,讓李嗣謙十分滿意,因為進步的太明顯了。

    畢竟,李龜年的聲音,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雄渾的共鳴,如果發揮到極致,是很難有人能夠與之比肩。

    李嗣謙只要學到個五六成的程度,再加上到時候和聲,配樂,舞蹈的氣氛烘托,基本上,就能夠騙騙李隆基的耳朵了。

    在門外的內侍高聲唱了高將軍到之後,那個剛才被李嗣謙訓斥了幾句,臉色有些發紅的馬永全便急忙迎了出去。

    高力士除了是皇城的監門將軍之外,可還兼著內給事的職位,他這個內給事,可不同於別朝的內給事,不僅領著內侍監的全部職權,還領著皇宮大內值守的兵權,連許多王公貴族見了他,都得喊一聲阿翁,以示尊敬,算是馬永全這個東宮內侍總管的頂頭上司了。

    “勞陛下動問了,適才,不過是太子和眾多藝人在練聲而已。”在高力士說明了來意之後,馬永全一邊引著他往偏殿這邊走,一邊回報導。

    “練聲,需要學犬吠?”高力士有些詫異的問道。

    馬永全答道,“這是梨園坐部班首李龜年提供的方法,殿下試過之後,似乎有些微末效果。”

    何止是微末效果,應該說是有奇效還差不多,畢竟,這還只是李嗣謙第一次練習而已,當他用胸腹腔音發聲練成了習慣,那麼,今後他整個吐字都會清晰很多,聲音飽滿度,與普通的口腔音,會有天然之別。

    然而,因為剛才他對李龜年的一句喝斥,換來了李嗣謙對他的喝斥,身為東宮內侍總管的他,感覺自己臉上掛不住,在一干屬下和樂手面前丟了面子,話語之間,便對李龜年有些貶低。

    聽他的說法與宮門前李景伯說的無異,高力士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點了點頭,又問道,“太子向來不精曲藝事,為何又開始學習這些了?”

    馬永全笑了笑答道,“這不是陛下有旨,王公大臣以及諸皇子,重陽佳節伴駕齊遊南山麼,太子殿下,是在為陛下準備朗誦節目,在遊之玩時,獻給陛下解悶呢!”

    “朗誦?”高力士聞言,再度有些發楞道。

    如果是正常的禀報,馬永全完全不需要把李嗣謙的表演形式都說出來,只說準備了節目就是了。

    他這一說出來,高力士就要原封不動的禀報給李隆基,那麼,到了李嗣謙這個節目真正在重陽節拿出來的時候,就會讓李隆基失去了很多新意感,這也同樣是善於宮鬥的馬永全的一點小伎倆。

    太子的表演如果不成功,那麼,到時候肯定會遷怒李龜年,那麼,他剛才丟掉的面子,自然就可以趁勢找回來了。

    常年混跡於大內宮廷的宦官閹人,心胸就是有這麼狹窄,由於身體的殘缺,他們成為了一個最敏感的群體,除非混到像高力士這樣的地位,有了政治方面的追求,否則,十個有九個都是蔫坏蔫坏的。

    馬永全還待給高力士解釋什麼是朗誦,卻被高力士伸手止住了話頭,因為,他們已經走到了李嗣謙正在練習朗誦的偏殿之中,而李龜年,則是已經帶著樂手,歌者,舞者,等藝人向他拱手行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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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滿城盡是犬吠聲





    整個玄宗一朝,高力士的地位,都是比較超然於眾,不僅因為他沒有恃寵而驕,還因為他本人有武藝,有政治才能,做事厚道,從不輕易得罪人。

    是以,這個時期,他的名聲其實很好,也很受大家尊敬。

    “人生易老天不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南山黃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風勁,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山萬里霜。”

    朗誦,講求的是個抑揚頓挫,讀的好的,感染力未必就比唱出來的感覺差,而且,這種十分富有渲染力的誦讀方式,與大唐現在流行的吊嗓唱高音,類似於後世的戲曲演唱的表演方式,有著迥然不同的風格。

    哪怕是經常跟著李隆基待在一起,見過無數種表演的高力士,乍一聽到這種表達方式,也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不忍打斷正在練習的李嗣謙。

    在他看來,這種表演方式,對於五音不全的李嗣謙來說,十分討巧。

    他卻不知道,這還是李龜年沒有加上配樂,和聲,烘託的效果。

    “太子殿下念的好詞,此間事,臣已盡知,會如實禀報陛下。”待得大殿中的李嗣謙完整的念完了整首詞之後,高力士才拱手彎腰行禮道。

    “如此,就有勞高將軍了。”李嗣謙向高力士走來,親手將彎腰下拜的高力士扶起來道。

    李嗣謙雖然傻帥傻帥的,但這也是他的優點,對人和藹,不耍心機,讓人挑不出他的錯處。

    是以,在歷史上,武惠妃沒有設計陷害他之前,他的位置一直都坐的很穩,當了二十多年太子。

    高力士跟他打過一聲招呼後,也不多留,畢竟,他是現任皇帝的最後一道關口,不能與儲君或者任何皇子,大臣,表現出過多的喜好情緒。

    在李嗣謙的目送之下,龍行虎步的就朝殿門外走去,轉頭時,眼神略微看了一眼李龜年,倒是讓李龜年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翠蝶有一句話說的不錯,李龜年這個性格,其實是繼承了他老爹李景伯,同樣不是混官場的料,居然察覺不到馬永全這樣的人對自己的敵意。

    甚至都沒有註意到高力士看過他一眼之後,又看了一眼馬永全,這其實是要提醒他,防備小人。

    當然,要說高力士對於李龜年有多熱心,那也不盡然,只是在他看來,像馬永全這類人如果長期待在儲君身邊,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並無益處,應該找機會,將其撤換。

    而梨園子弟,則是李隆基打心裡看重,喜歡的一個群體,不應該沾染到這些服務皇帝以外的事情,也算是對李龜年的一種示警。

    高力士走後,學狗叫的插曲,可沒有到此結束。

    當李龜年開始教授那些歌者根據李嗣謙的音色,幫他和聲,以及將自己設計的一些服裝,舞蹈,以及配樂,講給東宮的一干樂師藝人聽的時候,高力士將自己在東宮這邊看到的所有事情,包括李景伯托自己美言的話,都一字不漏的講給了李隆基聽。

    “嗷嗚,嗷嗚······”

    御書房之中,李隆基版狗叫聲持續響起,然之後,他再開口唱歌的時候,果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同。

    這其實就是開了嗓,與沒有開嗓唱歌的區別。

    而李隆基的耳朵,可是很靈的,在一堆人表演的樂團之中,他都能一耳朵聽出來誰演奏錯了。

    並且,他自身就是個唱曲高手,自己說話唱歌的聲音有沒有顯得更加輕鬆飽滿,他一開口就能感覺的出來。

    “這個李龜年,有此良法,竟然不獻給朕。”連續唱了幾句過往的一些唱段之後,李隆基面帶笑意的抱怨道。

    從他的表情,高力士已經可以看出,他先前批閱奏摺時的煩悶之氣,已經全部消除了,此時的心情,還算不錯。

    而他之所以這麼說,也並不是在抱怨李龜年藏私,是因為,他確實喜歡這方面的技藝,好的方法,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掌握,心中有些抱憾的感覺要發洩而已。

    “李班首既是能發明數十種樂器的大家,在曲樂之道的造詣,自然是深不可測,臣聽他為太子設計朗誦填寫的重陽詞,也確實有幾分韻味,陛下屆時倒是可以多多關註一些。”

    高力士因為製度的原因,不得不完全重複去到東宮之後,所有的見聞,把李嗣謙這套節目的神秘感給剝奪了。

    但是,一向對李嗣謙和李龜年的感官較好的他,還是順勢的幫忙說了句好話,這也是因為他被馬永全利用制度,做了一些小動作之後,心懷歉意的原因。

    “重陽麼?朕等不得了,聽說明日岐王弟籌備的慶功宴上,就請了李龜年去演奏,朕迫不及待的要欣賞一下他的技藝了。”

    李隆基就是有這麼率性,日食過後,他已經下旨減膳,徹樂了,一個酷愛音樂的人,好幾天都沒有聽到音樂,那種感覺有多無聊,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這樣的日子,他還要足足忍受三個月,光是想想,就讓他感到絕望。

    這也是為什麼,他要下旨重陽登高郊遊的原因。

    說白了,就是藉著過節的機會,出去唱唱歌,聽聽曲,這樣,大家也不好說他的壞話,畢竟,這是傳統。

    而慶功宴,是國朝重大戰爭取得了勝利之後,朝廷應該有的表功姿態,大多數朝臣,都認為應該舉行,不能寒了有功將士的心。

    是以,日食過後,也就是初二的早朝上,他在眾多大臣的建議下,批准了岐王的奏摺,讓他三日之後重開慶功宴,這應該是近三個月內,除了重陽節之外,唯一可以聽曲觀舞的大型宴會了。

    慶功宴召開的日子,是初五,正好是明天,他可不想錯過這樣的熱鬧。

    “陛下,日食剛過,非年節或者國朝需求,不得動樂,您身為天子,應該為萬民做表率。”高力士聽了李隆基的想法之後,勸諫道。

    聞言,李隆基自然不樂意了,用一雙略顯渴望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高力士的眼睛,卻不開口說話。

    面對他這樣的眼神,即便是高力士有萬般理由,也敗退了,想了想之後,道,“若是陛下微服去岐王府的話,或許,能夠不造成影響。”

    聽他這麼說,李隆基臉上的笑意一展道,“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對了,讓人把李龜年這個練聲的法子,傳告梨園,太常寺和宜春院,讓所有歌舞藝人普及練習,朕要在三個月後,看到他們有較大的進步。”

    聞言,高力士面色一囧,看來,皇帝是嫌這個世界還不夠鬧騰,東宮的藝人學狗叫也就算了,還要讓梨園,太常寺和宜春院的藝人全部都學。

    要知道,大唐的這三大音樂機構,加起來可是有數千藝人之多。

    所以,當李龜年在東宮編排了一個下午的節目,在黃昏之時,啟程回家的時候,一路上,竟是多次的聽到了犬吠聲,而且,是人學出來了。

    沒辦法,誰叫皇帝喜歡曲藝啊!

    各家權貴為了討好皇帝,誰都會在家裡養一些藝人調教,像這種皇帝都說好的練聲技藝,一經傳到太常寺和宜春院,就等於是在長安城公開了。

    因為這兩大音樂機構不像梨園子弟,只需要服務皇帝,他們是面向朝廷官員和民間開放的。

    收到了一手消息的這些權貴們,當然是死命的讓家裡的藝人學,不至於讓自家的藝人,落後了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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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茅房改造





    有些懵的李龜年,回到家里之後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些犬吠聲的原因,因為,崔滌又派人給他送來了很多吃喝用度,甚至還有一整車可以當錢花的絹布和上好的蜀錦。

    一個下午,一個學狗叫的練聲方法就傳遍長安,這充分的證明了李龜年在音樂界的影響力,使得崔滌對於之後的樂器店生意,更加信心滿滿了。

    與這些東西絹布蜀錦相比,他在東宮帶回來的銀餅子,倒覺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看來,我有些低估自己的含金量了。”李龜年如是想著,銀餅子,已經被翠蝶很是順溜的端走了。

    也不知道,這麼重的東西,她是怎麼有力氣拿的動的。

    “公子,下午老爺來了。”

    正當李龜年在發表感慨的時候,李遠的一句話,險些嚇了他一跳,有些驚慌道,“啥?啥時候來的?”

    李遠答道, “公子不用驚慌,老爺已經走了,只是留下了話,說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如果,您敢因為自己的喜好,而耽誤別人的一生,即便他是您的親爹,今後對此事,也將會置之不理。”

    聞言,李龜年竟然突然升起了一絲終於解脫了的感動,多少年了,終於盼到您老人家說出這句'置之不理'了。

    然而,看到說這句話時李遠嚴肅的樣子,他又問道,“我爹說完這些就走了?”

    李遠回想了一下李景伯離開時那個複雜的表情道,“臨走前還說了一句,他說已經把您住在這裡的消息,告訴了裴家老爺。”

    “告訴就告訴唄!”李龜年不以為意的道。

    然而,說完這句話,他感覺有些不對,目光朝李遠看去。

    李遠忙解釋道,“公子,老爺走後,我想了想,這裡面好像有事情,老爺一旦向裴家表態自己不管這事了,那麼,裴家很可能會找過來拿您撒氣。”

    “撒氣?他們還能拿我怎麼樣不成?”李龜年終於感覺到了哪裡不對,毫無底氣的道。

    悔婚,不孝兩個污名背在身上,最多只是讓人家罵他而已。

    然而,耽誤裴家大小姐這麼多年時光,卻是個大問題。

    如果白白遭受李龜年這樣的欺負,整個河東裴氏的人臉上都掛不住,這些人要是集體發難,別說弄死他,至少,把他閹了,丟到宮裡去做宦官,皇帝應該是一點意見都不會有的。

    畢竟,眾怒難平啊!

    “這個,還真難說,裴氏可是將門,平時做事,都很少跟外人講道理,萬一······”

    “放心,沒有萬一,我這不有哥舒在麼。”李龜年打斷了李遠的猜測道。

    “這個,哥舒護衛雖勇,可雙拳難敵四手啊!河東裴氏在長安,光校尉以上的武將,至少就有過百人,這些人的屬下······”

    “那什麼,從明天起,哥舒就是我的貼身護衛了,還有,佩劍,也給我找個東西掛腰上,最近長安治安不好,我們男孩子上街,要注意安全,萬一被什麼狂蜂浪蝶搶了回去,**了不怕,就怕持續**一輩子。”李龜年覺得不能被李遠說的這些東西嚇到,應該堅定自己的信念,再度打斷了他的話道。

    “說到這個哥舒,今天他在府裡亂搞一通,您就這麼由著他?”李遠似乎很不爽李龜年將所有的事務,都安排給哥舒翰去管理,畢竟,他只是一個外聘的護院,並非李家奴僕。

    “他搞了什麼?”李龜年聽李遠這麼說,用十分期待的語氣向李遠問道。

    “他在讓人在宅子裡挖了好多深坑,用磚,黃泥混糯米汁之類的,在坑上面砌了很多有洞洞的台子,聽說,等那些台子乾了之後,還要在上面蓋屋子,做新茅房。

    另外,又還讓燒了很多彎型的陶管,陶盆,薄薄的陶片磚之類的東西,他說這些東西,在茅房里安裝鋪墊好,可以讓茅房乾淨,不臭。”

    “是麼,帶我去看看。”

    在李遠的帶領下,李龜年很快就來到了前院的一處靠牆邊的空地,這裡,二三十多平米大小的地方,被挖了足有八個深坑,深坑往後,都有一個泥土夯實,由木板鋪墊的斜坡。

    李龜年看到其中一個深坑里面,已經有一輛打造好的金湯車,差不多可以裝三四個立方的金湯。

    而且,這輛金湯車,做的十分紮實,只在頂端開了一個直徑不到半尺的圓口。

    他猜測,之後地面上的便盆和茅房修好之後,那根下水陶管,會直接伸到這個圓口裡,在茅房裡方便完的人,只要在水桶裡舀一瓢水沖一下,所有的排泄物,就都會到這輛金湯車的車廂裡。

    而到了一定時間,只需要從斜坡口,將這些金湯車拉出來,去城外處理,同時換上新的金湯車下去就好。

    另外,只要把斜坡口用蓋板蓋上,再面上一層土,平時茅房這一塊,就很難聞的到異味,一個蹲位三四個立方的儲量,至少可以用兩三月以上,畢竟,可以用沖水量,來大致做計算的。

    李龜年還看到了很多新燒製的陶磚,掏管擺在這些坑旁邊,那些呈幾字型的管子有什麼用,他大致猜到了,倒是有些東西,他比較熟悉,那邊是後世蹲便器的便盆。

    “哥舒還確實是個人才,這東西設計的妙,不過,陶盆易損壞,陶磚硬度不夠,你明天去咱家的陶瓷工坊,讓他們照著這些樣式,全部給我燒製白瓷的,盡量厚實一些。”

    李龜年在後世雖然不關心這些東西是怎麼造的,但對它的材質是什麼,還是清楚的,必須得瓷的啊!

    唐時的陶瓷工藝已經很高,邢窯,則是專門燒製灰白瓷的,幾乎所有邢州的大戶人家,都會涉獵瓷器產業,李氏作為邢州的大族之一,陶瓷方面,可是佔著長安瓷器行業的一兩成的份額,在長安城外,就有他們不少專門就近生產銷售的窯洞。

    李遠聞言,有些不同意道,“咱家窯裡燒出來的,可都是高檔貨,隨便一件,賣給西域胡商,都能獲利不少,弄來給哥舒瞎折騰,蓋茅房?”

    李龜年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是瞎折騰,運作的好了,還能給咱家的產業,帶來一大筆收入呢!你按我的吩咐照做就是了。”

    每一項技術的革新,都能給社會上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在權貴們個個都有錢的盛唐時期。

    比如說,茅坑不用臭烘烘的技術,就十分重要,相信,只要它一出現,就會受到權貴們的喜愛和追捧。

    因為,被這個事情困擾的,不止李龜年一人。

    當然,敗就敗在李龜年在後世的時候,只學到的那些先進的思維理念,不知道具體該怎麼搞研究創造,不然,兩年多的時間,足以讓他成為長安城除皇帝以外的首富。

    現在,上天賜給了他一個四肢發達,頭腦也非常好用的哥舒翰,那麼,這些先進的理論知識,便終於有了可以施展的地方。

    不多時,李龜年便來到了仍然在畫圖,搞研究設計的哥舒翰的房間,並且,讓李遠去翠蝶那裡,幫他取五個銀餅子,以及一些酒菜過來,他想跟這個人才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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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李龜年的危機感





    哥舒翰畫出來的稿子出乎李龜年想像的多,雖然都是寥寥草草的毛筆劃出來的,但通過一些粗糙的輪廓,孫享福可以看到很多後世家具的影子,還有一些,則是弓,弩之類的武器。

    “你這畫的,是武器?”

    哥舒翰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起來迎接李龜年,手上的毛筆,依舊在快速瞄畫著。

    對於一個後世專業學過畫結構圖和人臉圖的特種兵王,想要將一門自己熟練的技能,表現的如新手菜鳥那麼爛,可是費了他一番功夫。

    而且,身為安西副都護的長公子,哥舒部落未來的族長,實際上,哥舒翰的身份地位,要比李龜年高的多,現在卻在給人家做小弟,這就有些鬱悶了。

    所以,進入了自己該有的角色立場之後,他現在對這種李龜年愛答不理的表現,才算合理。

    “按照唐律,平民持弩,可是犯法的事情。”從几案上拉過一張圖紙看了片刻之後,李龜年突然想到了這一點道。

    原主此前可是考過了進士,被朝廷派了縣丞和縣尉這樣的官職的。

    而縣丞,縣尉,管的就是司法口,對於當下的一些律法,原主基本上是爛熟於胸,李歸年穿過來之後,與原主的身體和記憶都融合了,自然是知道這些東西。

    “這,可不叫弩,而且,不是手持的武器,實際上造出來之後,它會很大,嚴格來說,他還只是一個防衛機關的一部分。”哥舒翰瞄了一眼李龜年拿在手上的圖紙後,回答道。

    “防衛機關?你會設計這玩意?”聽哥舒翰這麼一說,李龜年更好奇了,追問道。

    “你道我哥舒家是憑什麼在安西崛起的?就是憑安西四鎮數万大軍的武器裝備,都是我哥舒家造的。”哥舒翰故作幾分得意的道。

    這可不是他編造的理由騙李龜年,是確有其事。

    用後世的一個通俗的詞來講,哥舒部落,就是安西本土的地頭蛇,而且,與其它地頭蛇通過聯姻,利益聯盟等方式,勾結成為了一氣。

    比如哥舒翰的母親,就是于闐公主,而他的上一輩中,與龜茲,疏勒,小勃律等諸多本土勢力,結為姻親關係的,舉不勝舉。

    朝廷想要有效的統治當地,不管是在人力,還是在物力方面,都需要大大的仰仗他們他們這些地頭蛇,給他們權利,地位和一定的財富利益。

    這就使得,哥舒翰這樣的人,能夠從小在富貴,優渥的環境下長大,學得了很多中原的高端文化知識,以至於之後,他能統兵為將,憑軍功封郡王,並且擔任宰相之職。

    “不要告訴我,你要在我的宅子裡,安裝機關陷阱。”李龜年一副很詫異的表情道。

    在他的印像中,這些東西,就應該安裝在什麼神秘的古墓,或者收藏寶藏的地方,因為,機關是沒有感情的,它會攻擊所有觸發它的人。

    “你那位翠蝶姑娘如果能夠大方一些,招上十個八個武藝不錯的護院,我也就懶得打造這些東西。”哥舒翰淡淡一笑,將手上的一張圖紙畫完,與之前畫好的眾多圖紙擺在了一起,端詳了一下之後,才點了點頭道。

    李龜年大致能從這些圖紙中看出,這是一套連環機關,至於這些機關觸發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效果,他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翠蝶,好吧!哥舒翰不說,李龜年差點還忘了,李遠去找她拿錢,怎麼拿了這麼半天,還沒有拿過來。

    負責拿酒菜的袁妞妞倒是來了,不過盤裡的菜,感覺沒怎麼裝滿。

    “袁妞妞,你偷吃了。”李龜年看了看只有半盤的烤羊肉,指了指嘴唇還油乎乎的袁妞妞道。

    “我,我沒有。”放下盤子的袁妞妞急忙擺手道。

    李龜年指了指盤子裡的肉道,“還說沒有,誰家羊隻有瘦肉,沒有肥肉的。”

    “那,那不是您不喜歡吃肥肉麼,我就把肥肉都剔出來了。”袁妞妞死硬著嘴解釋道。

    李龜年鬱悶道,“用牙剔的?”

    袁妞妞直接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李龜年話鋒一轉道,“以後想吃,就撿瘦的吃,你這麼胖,肥油吃太多了,容易生病。”

    “真噠?”袁妞妞聞言一臉興奮的道。

    “你看看,還說沒有偷吃,以後偷吃,不准用手直接拿的吃,不准吃一半,留一半,聽到沒有。”李龜年一指說露了餡的袁妞妞道。

    被抓住了馬腳的袁妞妞一臉羞愧的點了點頭,心裡一想,咦,好像不對啊!

    主家公子好像並沒有怪自己偷吃,只是讓自己偷吃的時候,注意衛生,這個事情,翠蝶姑娘第一天進廚房的時候,就跟她們這些廚娘講過了的。

    “行了,你再去廚房弄點乾果之類的東西過來,這盤烤羊肉,你自己吃吧!”把袁妞妞訓的跟鵪鶉似的之後,李龜年有些鬱悶的道。

    不斷的吃,對於袁妞妞這個級別的吃貨來說,就是人生唯一的夢想和追求,破壞別人的夢想和追求,是十分不厚道的事情,李龜年向來不喜歡做這樣不厚道的事情。

    倒是袁妞妞走後,哥舒翰用一臉怪異的表情看了一眼李龜年,直到李龜年的目光看向他看過來,他才將情緒隱藏了起來。

    他想不到,老二居然有這麼善良和藹的一面,對於一個怎麼看,都不太合格的僕役,也這麼寬厚,完全不像後世情報中所形容的那麼冷血,殘忍。

    “對了,咱們剛才聊到哪了?”李龜年拿起酒壺給哥舒翰倒了一碗之後,又給自己也倒了一碗道。

    這個時期的酒,其實也就有點微弱的酒味,淡一些的,甚至和後世吃早餐的時候喝的米酒差不多,就是最高度數的三勒漿和劍南燒春,也不過十多度,和後世的一些啤酒的度數相當。

    是以,這樣的酒,並不傷嗓子,李龜年有兩人身體的酒精承受力,在一些喝酒的場合,可沒有幾個人能喝的過他,逐漸的,他也養成了大碗喝酒,把它當飲料喝的習慣。

    哥舒翰答道,“聊到機關陷阱,和護院數量的事情。”

    “對,就是機關陷阱和護院數量的事情,我跟你說,接下來,咱們府上可能面臨一次極大的安全挑戰,防衛措施,必須加強,你設計的這些機關陷阱,回頭都在宅子四周都安上,另外,回頭我讓翠蝶,再去東市請十個八個護院回來,聽你指揮。 ”

    有人才,就要用,像哥舒翰這樣的大才,既然落到了自己手底下,就應該發揮他的全部才能,這就是李龜年在後世,創業敗家之後,學到的一些經營理念上的知識。

    “那個,我能問一下,你招惹了什麼人麼?”哥舒翰有些詫異道。

    說到這個,李龜年一臉悲哀的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吶!”

    “那就多分幾句,說出來。”哥舒翰饒有興趣的道。

    聞言,李龜年一愣,想不到哥舒翰居然還是個可以做陪聊的知性暖男,在腦海裡捋了捋之後,他開口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希望我爹別管我的婚事的時候,他偏要管。

    可現在,他突然如了我的願,真的不管的時候,一些其它的麻煩,卻有可能要來了。”

    哥舒翰在宅子裡待了兩天,大致是知道李龜年正在逃婚的事情的,又問道,“什麼麻煩?”

    李龜年有些鬱悶的答道,“比如,被人家搶回去做壓寨相公什麼的。誒!像我這樣長的這麼好看的人,總是會有一些這樣的煩惱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6 09:55
第38章 安祿山的野心

    李景伯管了李龜年這麼多年了,又怎麼可能突然說不管就不管了呢!

    他之所以跑來通過李遠的嘴,告訴李龜年這些話,就是為了麻痹李龜年,讓裴光庭趕緊先找到裴思雨,並且說服她改變退婚的主意。

    畢竟,他知道李龜年明天要赴岐王的約,還答應了太子,編排重陽節的節目,一時半會,不可能逃離長安。

    在李龜年跟哥舒翰喝酒談心的時候,白天在這座宅子裡忙活了大半天的安祿山,卻是在靜靜思考著,如何將自己制作好的錘子和寫好的信件,交給老大,卻又不引起他的懷疑。

    然而,即便他在後世是靠智慧起家,一步一步的走向黑暗世界巔峰的,但是,面對這個問題,他暫時也無解。

    一旦老大得到自己這封關於怎麼照顧老三起居的信之後,他就必定會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正躲在暗處旁觀。

    那麼,他肯定會產生防備,這樣的話,自己想要奪回老三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現在也知道我還沒有死,大不了,等勢力發展起來之後,再對他動手。」思考了半響,發現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後,安祿山下了決定道。

    而這時,門外,安思順,安文貞兩兄弟,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外面鑽了進來。

    「這麼晚才回來,有收獲?」安祿山給二人倒了碗劣質的酒水道。

    「你猜的沒錯,這個孫縣令,確實有大問題,每天市署的那些吏員,都往他家拉一車東西,今天我們終於探查到了消息,那是一車銅錢,至少過百貫。」安思順喝下酒水潤了潤嗓子後答道。

    「才一車麼?」安祿山聞言有些失望的道。

    「一車還少?那至少是十幾萬銅錢啊!」安文貞現在仍然處在一種震驚之中,如果這一車錢,是市署的小吏用來賄賂孫縣令的話,那麼,每日收入一百多貫,月收入就是三四千貫,他這個京縣縣令的職位一做就是三年,那不得累積十幾萬貫財富?

    「少,簡直是太少了。東市一天交易額大致是多少,稅收又是多少,在牙行做了兩年,你們心裡應該也有個底,光是從咱們牙行收上來的錢,每天都是千貫起,加上各種稅吏直接收稅的店鋪的話,每天至少有兩千多貫,他才拿半成不到?」

    開元時期,商業十分發達,朝廷的稅收結構主要分為,錢,糧,絹,其中,現錢的主要來源,就是商稅。

    糧,絹,則主要是農,工,兩個階級所納的稅收,至於士這個階級,基本是不用交稅。

    以目前朝廷龐大的開支體系,每年還能結余差不多兩百萬貫現錢,可見,商稅,每年給朝廷的貢獻之大。

    而作為世界上商貿最發達的地方,長安城東市,一天收兩千多貫的稅,其實並不算多。

    一年才七十多萬貫,再加上西市差不多四五十萬貫的稅收,這兩個當今世界最大的商業交易市場加起來,每年給國家貢獻的稅收,也才一百二十萬貫而已,不到全國商業總稅收的四分之一,與貞觀年間,兩市商稅半天下的格局,相去太遠。

    真是大唐的商業格局變了麼?

    當然不是,開元年間長安的商業,比貞觀年間要發達的多,長安城周邊八條水道,每天都有成千上萬艘貨船進出,前往西域,諸胡通行商貿的駝隊,馬隊,一年四季,幾乎如流水一般。

    作為大唐主要貿易集中地的長安東西兩市,在朝廷沒有開發其它新型交易市場之前,保持商稅半天下的格局,是不可能動搖的。

    「半成,也不少了啊!這位孫縣令背後,應該還有很多人分錢的。」安思順弱弱的這麼說著,心裡卻在想著,安祿山的心可真夠大的,一百多貫,在他眼裡,都已經不算什麼錢了麼?

    「所以,你們要監視的方向,需要做一些改變,我敢斷言,稅吏們還把其它更多的錢,送到了別的一些官員的府上,朝廷在賬目上拿到的錢,絕對沒有實際收到的一半多。

    所有在這上面分錢的人,你們都要調查清楚,這樣,咱們就可以看到有哪些官員是這個孫縣令的利益共同體,哪些人是他的利益對立面。

    只要搞清楚了這一點,我們最終扯誰的虎皮來拿捏他,差不多就可以分析出來了。

    至於西市那邊,其實可以不用過多關注,因為,那位汪縣令,就是殺給孫縣令看的猴。」

    聞言,安思順和安文貞點了點頭,然而,心中仍然有些詫異,其中安思順問道,「莫非,你是對朝廷官員貪污的這些稅錢動了心思?」

    安祿山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些錢,在我看來,仍然是小錢,而且,若是官員任命有變動,或者朝廷的政策有變動,咱們的鍋,馬上就會被砸,這晚飯吃不長久,我更看重的,是東西兩市的交易市場。

    拿捏住了這個市場,發展起了我們的產業和勢力,不管是誰來當這裡的主官,我們都有錢掙,而且,掙的比他們貪的還多。」

    「掙的比他們貪的還多?這怎麼可能?」安思順和安文貞同時驚訝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就目前的市場,只要咱們解除了官面上的制約,就有很多生意可以做,過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看到了。」安祿山不以為意道。

    對於他來說,安思順和安文貞,就是兩個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作為一個後世黑暗世界的大佬,一個強大到許多大國都拿他沒有辦法的狠人,野心有多大,是他們根本猜測不到的。

    而問題回到眼前,安思順又道,「如果要監視整個市署的稅吏,光憑我們兩個可不夠。」

    「放心吧!人手,很快我就會給你們找來。」安祿山舉起酒碗,將碗中最後的一口劣質酒喝完道。

    再過幾天,他應該就不用再喝這種劣質到有一股餿味的酒水了,因為,他很快,會順著老大開發出來的那些產品,開始賺錢。

    至於人手,可不是什麼問題,雖然現在大唐是開元盛世,但依然有很多吃不飽飯的群體,街頭上有乞丐,市場上,有那些從各個胡人部落販賣過來的奴隸,甚至,三山五岳,有很多跑江湖的綠林中人,這些,都是他可以利用的對像。

    在他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正與李龜年喝酒聊天的哥舒翰,也正說到了人手的問題。

    「請的護院,可沒有自己訓練出來的好用,忠誠也不高,就東市那些武師,你也應該聽你的那個翠蝶姑娘說過了,都是一些不堪大用之輩。」哥舒翰一仰脖子,一碗酒就被他倒進了自己的嘴裡,然而,當他再想斟酒的時候,卻發現壺已經空了。

    「袁妞妞,不准再躲在花園裡偷吃了,快去拿酒來。」李龜年轉頭朝花園裡吼了一嗓子,果然便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聲音,然後,袁妞妞就拍打著身上的樹葉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壺酒,還有半碟核桃仁還沒有放在案幾上呢,就聽到後面一個聲音道,「還拿呢!這一壺酒,最少也值三百錢,可以在東市買差不多兩石大米呢!被你們喝完一泡尿就撒了,太浪費了。」

    好吧!李遠去找翠蝶拿錢,錢沒拿到,卻是把翠蝶本尊給招來了,她剛才只怕是看完了哥舒翰彙總過去,改造府邸所需要的開支預算,已經炸了毛。

    在她看來,一個護院閑的沒事干,把宅子裡這裡挖,那裡拆,花出去上百貫,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可說不過去,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最多十貫錢搞定。

    至於為什麼袁妞妞端上來的核桃仁只有半盤,李龜年就不深究了,關鍵是,那個裝酒水的壺嘴外面有一層濕濕的水跡,如果是她對嘴喝過了的,這酒李龜年是萬萬不會再喝了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6 09:55
第39章 賺錢的想法

    有袁妞妞在宅子裡,至少有一樁好,那就是不用擔心有人給食物投毒,因為她總是會先試吃,要死她先死。

    當哥舒翰給翠蝶解釋,拆掉灶台,是因為要打造一種適合炒菜的新灶台的時候,她只是很有選擇性的,記住了這種炒菜可能會非常好吃,對於她來說,這就是李龜年想到的一種新的敗家方式而已。

    其實獎不獎勵的,對於哥舒翰來說,也並沒有多重要。

    因為,他對於這個世界的金錢,還沒有什麼慨念,反倒是在這裡生活了兩年多的李龜年,對於錢,是深有感觸。

    沒有錢,在長安生活,可是十分不易的,這也是為什麼袁妞妞聽說李龜年的宅子裡,飯菜管飽,就毫不猶豫的留下來的原因。

    拿目前大唐貴族層次的飲食來說,李龜年食用的時候,也是感覺粗糙的難以下喉,更加別說一些其它方面的享用了。

    比如他用絹布擦屁股的行為,絕對等同於後世用錢擦屁股的敗家行為,因為絹在這個時期也算貨幣。

    基本上,要支撐李龜年從後世帶來的一些生活習慣,就只能不計代價的大量花錢,而翠蝶這種鐵公雞的毛病,也正是被李龜年此前大手大腳的花用給逼出來的。

    對於一個兩世都是富二代的公子哥來說,錢只是一個數字,只要它能給自己帶來享受,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其花出去。

    所以,李龜年的出場費雖高,但並沒有什麼積蓄,你無法想像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一個在長安求學或者趕考的書生,上百貫錢財的經費資助是有多豪。

    誰叫那些人的名字叫王昌齡,高適,還有常建呢!

    在他的小金庫幾度破產之後,翠蝶就不得不把這個事情嚴加管理起來了。

    「公子,日食之後,陛下已經下旨,減膳,徹樂。最近幾個月,長安城內大型的詩會酒宴,應該不會召開了,您沒有來源,怎麼養活宅子裡這麼多人?」

    做女人,太現實,就顯得不可愛了。

    然而,做男人,如果不現實,家裡就會亂套。

    哥舒翰設計的機關陷阱中,有許多位置,都需要精鐵打造,這些東西造起來,花錢可就跟流水一樣。

    而且,好幾十個工匠在府上干活,吃喝,工錢,材料錢,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加上崔滌送過來的一車絹布,蜀錦,總資產不過幾百貫的李龜年,想要把現在這樣的局面維持下去,可不簡單。

    「我在梨園,不是還有份俸祿嗎?」李龜年有些嘴硬的道。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翠蝶就更生氣了,道,「您坐部班首的月俸,才十貫而已,就府上這一天的吃用開銷,加上您要給哥舒的五個銀餅子的獎勵,就是您半年的俸祿了,您覺得,這樣能過的下去日子麼?」

    其實,李隆基不算小氣了,每月十貫錢的俸祿,絕對算高,因為它的購買力已經很強了,能買幾十石糧食,足夠養活一大家子人和一些丫鬟僕役什麼的。

    然而,對於李龜年來說,這點錢,肯定是過不了日子的。

    因為,他對自己的生活品質要求很高,已經不止最基本的吃飽,穿暖這個層面了。

    飲食的講究,自然不消說,平日裡,他都要有新鮮的蔬菜,煮雞蛋,有糖的糕點,新鮮的水果,新鮮的魚,肉等食物。

    如果到了冬天,花銷那就更加高的離譜,他恨不得把九成宮裡,專門供應皇帝享用的新鮮蔬菜,都出高價買來吃。

    畢竟,這個時代沒有大棚菜,一到冬天,就是鹹菜干,肉干,鹹菜干,沒有別的太多選擇。

    喝的茶水,也很有講究,一般都是專門托人買當年采的新茶,煮完還要慮,味道要不苦不澀的茶葉,他才會喝,有時候,還要喝牛奶或者羊奶之類的,這些東西,可是只有皇宮或王侯之家才有。

    至於穿,用的方面,自然更加講究,內衣料子,床上用品,必須是柔軟的絲綢,或者溫暖,柔軟的皮草制品。

    還有出行的馬車,太顛簸了不行,拉車的馬不好看,不溫順不行,這些東西,就連一些王侯,都沒有他講究。

    要不怎麼說,富二代都遭人恨呢!

    李龜年這個富貴病,甚至引起了長安貴族圈爭相模仿,讓皇帝李隆基都當面批評過他幾次,可他還是照樣奢靡,並且還用一套大家都不認可的理由,說的大家目瞪口呆,無處反駁。

    被翠蝶這麼一番數落下來,李龜年難得的點頭認了次錯,道,「被你這麼一說,我都沒有意識到,咱家這麼窮了,是時候該掙點錢做家用了。

    明天,把府上的藝人都召集起來,該排的要排起來,該練的,也要練起來了,等回頭徹樂令一解除,都得跟著公子我出去掙錢。」

    在科技樹點不亮的情況下,李龜年也就指著曲樂這門手藝掙錢養家了,長安居大不易,這都還只是對生活在長安城裡的普通人說的。

    像李龜年這樣,要享受頂級奢華生活的人,需要的金錢,是大把的,所以,他是不反對商演掙錢的,並且,覺得自己憑技藝掙到錢,過上好生活,是一種光榮的事情。

    「那給哥舒的獎勵,我就先記在賬上了,等公子掙了錢,再給他補上吧!」

    說白了,翠蝶就是心疼那五個銀餅子,那可是價值五十貫,用來買奴僕的話,都能買好幾個了。

    「那不行,獎勵,怎麼可能記賬呢!咱家還沒有到周轉不開的時候嘛!」李龜年用一個撒嬌的表情勸道。

    顯然,他這句話,翠蝶是聽不進去的,能夠答應他,將宅邸改造的費用拿出來,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所以,不想聽李龜年繼續在自己耳邊撒嬌要錢的她,直接退場了,還把袁妞妞也提溜走了,酒水要是不限制的上,他們兩人敞開了喝,估計能喝掉好幾貫去。

    不做官,就沒有地方賺外快,想花錢享受奢靡的生活,就得靠自己掙,待得翠蝶走遠後,李龜年有些郁悶的道,「大男人,怎麼能被錢所束縛呢!哥舒,咱們得想辦法掙錢了。」

    哥舒翰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道,「確實,那麼,你有什麼好想法呢!」

    「要不,咱們做點來錢的買賣吧!」

    「來錢的買賣?你是說,做酒水生意麼?」哥舒翰眉頭一挑,指了指案幾上的兩個酒壺道。

    「這個你也有路子?對了,你家是安西大族,咱們大唐價格最高,賣的最好的三勒漿,就是你們那邊產的,莫非,你有釀酒技術。」李龜年十分興奮道。

    哥舒翰看了看李龜年希冀的目光,點了點頭道,「有,倒是有那麼一點,得研究摸索一下才行。」

    李龜年點了點頭道,「研究,必須得研究,這個世上,什麼東西,都是經不起研究的,你只要能產出好酒,我就能賣出高價,到時候,咱倆五五分賬怎麼樣?」

    「這個,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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