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〇
“比泰多?”伊姆霍德布剛說了三個字就被塔坦克魯打斷了:“該死的比泰多蠻子……”
“將軍,”我不得不出聲止住他的咆哮。盧來也真是,但是西奴耶的叔叔,可是遇事卻遠沒有年輕的西權耶冷靜。這個人上了戰場絕對的勇武,是員猛將。可惜謀策是他的弱點,所以這人只是個將才,不可能做一位統軍元帥型的人物。
“蛇是比泰多的,但是刺客不一定是比泰多人。曼菲士登曼大典,比泰多也曾遣散使來賀,埃及與比泰多隔著遙遠的大海,地理與習俗都大大不同,比泰多王圖謀我們對他的好處遠不及他吞併周邊的小部族小國家來的大,來的容易。伊姆霍德布,你怎麼看?”
“愛西絲陛下說的有理,是不是比泰多人做的,要捉到刺客之後才能下定論。法老安然無恙真是神祐埃及,是萬幸的事情。愛西絲陛下也有傷在身,不宜過份操勞。宮中的事務,塔莎要多多費心。”
塔莎伏下身應諾:“是,我一定盡力竭力。”
“肅清宮闈,加強宮中防衛的事務,西奴耶既然不在,就由烏納斯你負責了。”
烏納斯沉沉的應了一聲:“是。”
“塔坦克魯將軍,城內的防備,以及戒嚴全城,捉拿刺客的事情,你就要多費心了!”
“你只管放心!我一定把那些刺客一個個逮起來剝皮砍手!”
伊德霍姆布溫和的說:“那也隨你,只是要先問出口供,查清楚來厲,再殺不遲。”
我點點頭,轉頭看到醫官站在一旁,問他:“怎麼樣了?”
“法老出了一身帶腥氣的汗液,顯見毒是已經去清了。”他說:“現在該是睡著了,再多喝水,多服些藥,想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在場的人都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我沉聲說:“現在需要防備的是,法老曾經中毒的情形不要被外人得知,以防有人趁機作亂,塔坦克魯將軍,防務上一定要當心。現在不能確定刺客來自何方,也就不知道可能的危險會從哪裡侵入,唔,也要派人通知西奴耶一聲,上埃及也一定要加強戒備!”
伊姆霍德布頷道答應:“愛西絲陛下說的沒錯,就這樣吩咐下去吧。明天的議事由我來領,法老的情形暫不能透露給其他人知道。”
“也好。”
送他們走了,我累的幾乎散架。
塔莎急忙扶住我:“陛下,陛下,你不要緊吧!”
“還好……”
就是肩膀疼的像火燒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
醫官忙說:“陛下也快些休息吧,您本來就傷重,這半天又勞神勞力,對身體可不好。”
“我也沒什麼,休息下就行……”
塔莎要讓人再給我收拾張床出來,我只覺得自己站都站不住了,腳下踩的像棉花堆,身子往床邊一斜就再也不想動了。
72
“愛西絲陛下,搜到了兩個可疑的男子,自稱是商人,可是卻在他們身邊發現了這個。”
我接過來,那是一柄作工不算精良的短劍,甚至有些粗糙,不過劍身卻很鋒利,防身或刺殺都可以用。
“是什麼人,審過了嗎?”
“已經在審訊了,他只承認是商人,說這劍是偶然在路上和人交易東西換來的。”
“哦?”我身後,曼菲士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問:“刺客是什麼樣子的?我倒想見見。”
我回頭看看,他正翻身坐起來,一手揉了揉額角:“我還真是命大啊,被毒蛇咬了都沒有死。”
塔莎忙過來服侍他起身,替他將衣飾整理佩好:“是愛西絲陛下那條金色的神蛇救了王的命哩,當時我們可都嚇壞了。”一邊回頭喊醫官過來。
“他的鐵劍做的比我們的怎麼樣?”
“他們的好像是要更鋒利一點。”伊姆霍德布說:“我看了一下,他這一把劍的劍柄也是銅的,而且有意做的粗糙。但劍刃是很鋒利的,看得出鍛造的很用心。我們倘若花大力氣做,也能做出這樣的來,但是並沒有這個必要。”
曼菲士伸個懶腰,湊過來在我耳旁嗅了一下,在我質問他之前又站直了身,小聲說:“姐姐的床躺起來比我的那張要舒服的多了。”
“曼菲士你……”
“烏納斯,跟我一起去看看那個犯人的骨頭有多硬功夫吧!”他把手捏的咔咔響:“嘿,鐵劍又不止比泰多會造,他要覺得能憑著牙硬嘴緊保住命,哼哼,那就讓他好好試試,看是我們的刑罰硬還是他的嘴巴硬!”
“雖然鐵劍的鑄造工藝我們也有,但是比泰多的應該與我們的不同吧?而且或許他們會有更省力的鍛造方法,況且,我們的鐵劍從第一把被製出來,也一直都是嚴加保密的,其他國家的人應該都不知道的。我們倘若對俘虜嚴加訊問,消息一旦透出去,沒落網的那些刺客很自然就會認為我們根本不會造鐵劍,這樣或許也可以迷惑一下其他潛伏在我們埃及的其他國家的探子奸細們,所以審問還是要問的,而且還要認真的審。”我站起來:“你身體好了嗎?這種事不必你自己去啊,讓旁人去就好了。”
“嘿!他們敢混進宮來放毒蛇行刺,我不親自招待他們一番,那多對不住他們啊。”
我沒辦法,搖了搖頭:“好吧,一起去看看,你可不許逞強。”
不管何時何地,審訊都是一件殘酷的事情,不管是審訊者還是被審訊人,都不會感覺到愉快。或者有的變態覺得虐待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是我可絕不這麼想。
血腥味,皮肉被炮烙的焦臭和慘叫的聲音雖然不至於讓我覺得頭髮發麻,但是也很不舒服。
“姐姐你先出去等我好了。”曼菲士體貼的對我說,轉過頭去就換了臉色:“還不招認嗎?那把他的腳趾頭給我一個一個的敲碎了,再不招的話就再接著敲碎手指。”
不行,怎麼可以這樣!太殘忍了!”
我和他驚異的轉過頭去,凱羅爾怎麼也跟來了?她越過他人擠到我們跟前來,又重複了一次:“不可以這樣!俘虜也是人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
塔莎趕過來,抱歉的躬身:“啊,都是我的過失,沒有注意到她什麼時候也一起跟來了。”她回過頭去吩咐:“快帶她出去!”
那金發小姑娘還義正辭嚴的喊:“不可以這樣!太殘忍了!就算他是俘虜也不能夠這樣對她!”一旁的侍女嚇壞了,想要趕緊把她拉走,她卻掙紮著堅持不肯走:“不能這樣做!愛西絲!不能這樣做!”
我無語的轉過頭,曼菲士挑挑眉:“她以為她在和誰說話啊?本來覺得姐姐可能用得著她才把她從採石場放回來的,可是看來她根本一點規矩也沒學到啊。”
“算了,她不是在埃及長大的,又不太懂事,別理會她。”
“你們不就是想知道鐵劍的鑄造方法嗎?我告訴你們,你們不用再拷打他了!”
曼菲士皺起眉頭,看了我一眼。
“你懂得什麼!”我冷下臉,看了站在她後面的侍衛,那侍衛會意,上前去一掌劈在她後頸,將這個大放厥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擊暈了過去。
“真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曼菲士小聲嘀咕。
我抿抿嘴:“算了,別理會她了,這人還說自己商人嗎?”
“是的。”負責審訊的人回答:“他說自己換來這鐵劍是意外收穫,本來想留著防身或是出手賣掉的……”
我走近前去,那個被捆在石柱上的人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面目全非。
我繞著他轉了一圈,仔細看了看他的手:“真是胡扯,看他的手,分明就是長期握劍的劍手才有這樣手,看這繭子磨的,商人?見鬼的商人。給我再接著審!你們輪班來審,不許他睡覺,鐵劍的事要問,法老被行刺的事情更加要問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