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九劍戮天 作者:付小天 (全篇完)

 
ccc1971 2019-2-2 17:17: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5 57769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22:03
九劍戮天 第0090章 神功九陽

    饒是風易寒見過九星聯珠陣的威力,跟眼前這掌法相比,怕是也旗鼓相當。

    懷中的少女,也嚇得失了聲氣美目圓睜不敢多言,天地之間只剩下震耳發聵的龍吟之聲,連源不絕回音蕩蕩。

    眼見二人將喪生龍爪之下,忽地漫天龍影一收,竟如從沒出現一般,只有那秋鴻老人的白須長影立空而至,已近眾人身前。

    他得意的朗聲笑起來。

    風易寒由心而贊:“好掌法。”

    “時乘六龍,降龍十八掌中最王道正氣的一掌。”那火堆邊的杜西同不禁拂掌嘆道。

    秋鴻側目瞄了他一眼:“你說得不錯,正是此掌。”

    “降龍十八掌被譽為天下第一掌法,果然非同凡響。”那杜西同竟沒有停止,侃侃而談。

    說得那秋鴻老人的臉上都不由得浮起了驚訝之色,再細看了此人兩眼:“這位大俠是何方人士,竟能如此明曉我丐幫功夫,莫非你也練過降龍十八掌。”

    “見過前輩,在下杜西同,人稱射天狼,長年居於南方未曾踏足中原,自然沒有練過丐幫功夫。”那人抱拳恭敬的回答秋鴻。

    秋鴻臉上卻有懷疑之色:“如果你未曾練過,又如何知曉的這般清楚呢?”

    “因為家師乃當年江湖百曉生一葦先生,自然很多武林功夫有聽他講起。”杜西同如實而答。

    “哦,一葦先生的徒弟,那便不足為怪了。”秋鴻長吐一口氣,心中石頭落地。

    那一葦先生乃二十年前江湖中的一位奇人,專為收集武林各派武功來由而出名,人稱江湖百曉生,曾名噪一時。

    可惜英年早逝,不再人世,他所收的徒弟卻沒有繼承他的遺風,全淪為默默無聞之輩,江湖再無百曉生也。

    趁他如此思考之間,那杜西同又突發奇言:“前輩的神陽功配上降龍十八掌應該是威力無窮的,可惜前輩未有習全神功,故留了一瓶頸,神掌所發之時,全然不能酣暢淋漓,實為一大缺撼也。”

    秋鴻心中一震,本來適才還在小視於那杜西同的,現在心中突然一變,竟對其刮目相看起來。

    忙正色問道:“閣下是如何看破老朽的缺憾的?”

    “那九陽神功本不完全,不用看都能窺破,自不必待讓我說明吧?”杜西同呵呵一笑,抿唇而立。

    風易寒說:“九陽神功本就一分為三,自然不完全。”

    “是啊,老朽所苦惱的就是這點。”秋鴻老人低嘆一聲,搖頭道:“各派都把此功視為聖寶,密不外宣,豈知自己習到的僅是皮毛,真正精髓,卻沒人窺通一二。”

    “其實這也好辦,只要三派的武功合一,自然就能修煉完整的神功了。”花惜淚插嘴道。

    秋鴻卻冷笑說:“三派合一談何容易?據說那武當的九陽神功自張三豐失踪之後便再無傳下,想合完整的九陽神功,斷是不可能的了。”

    “那也可以二派合一啊,我公子有飛雪城九陽神功,秋鴻爺爺你有少林九陽神功,何不你們兩個人的神功拿出來一起分享,共參精髓。”花惜淚又說。

    “此法甚妙,如果前輩你把龍掌教會我風兄弟,而我風兄弟又把神陽功拿出來與你一同參習,這對兩人來說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你們二位何不考慮考慮?”杜西同也在一旁促到。

    秋鴻聞之心中一動,抬目看向了風易寒,卻見風易寒也在看著自己,兩人竟心有靈犀也似。

    其實秋鴻早就有此想法,因為少林九陽神功在他手中已練到了瓶頸。

    正在挖破心思想要更進一步時,遇到身負飛雪城九陽神功的風易寒,他自然如獲至寶,不惜用自己手中的降龍十八掌來交換。

    至於風易寒,早已練了一月之久的飛雪城九陽神功,但卻進展緩慢,似乎是練錯了方法,但卻尋不到一個懂此功的人點撥於他。

    現在見秋鴻也練此功,當然是求之不得,須得想他學習頗多練功訣竅!

    遂二人一拍即合,酒足飯飽,便迫不及待到一邊去研究神功去了。

    那九陽神功,源自於先天八卦,易經之道乾,九陽開列,唯九五之德,元,亨,利,貞。

    九九則亢龍有悔,被欲.火焚燒。

    此功,可出氤氳紫氣,可隨意擴散到體內體外,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毒氣不生,物化不之,金剛不壞之軀也隨之而來。

    但是若練此功,必須練全,若半途而廢,練有不成者,必定走火入魔,全身筋脈大穴被功力所阻,導致欲.火焚體,窒氣而亡。

    風易寒把兩套神陽心法細看了一遍,心中思潮起伏,百思不解。

    因為兩套心法盡有天差地別之感。

    他卻不知,當年覺遠大師身死彌留之際,三位聽得神功之人,因資質和根基不同,所得到的東西便有差異之別。

    雖後來三人都以聽到的神功或開宗立派或光大本門,但他們當中確沒有一人真正修成神功。

    或是因那大師值彌留之際,無法把神功全部說完,故三派之人,沒有誰因神功而大有作為的,所以相比那九陰真經,這九神陽功在武林中卻無多少人推崇。

    風易寒苦苦一笑,再把秋鴻抄給他的少林九陽神功,細細研究了起來,但見那還是一段前後不接的文字,甚是生澀難懂,如是寫著:

    “學醫道者,不可不明乎經絡,何況習內功乎?

    若不明脈絡,猶習射而操弓矢,其不能也決矣。

    能內景遂道,返觀而以察之,則體用兼備矣。

    前任後督,氣行滾滾,井池雙穴,發勁循循。

    氣納丹田,冲起命門,引督脈過尾閭,由脊中直上泥丸,下人中齦交,追動性元,引任脈降重樓,而下返氣海。

    兩脈上下,旋轉如園,前降後升,絡繹不絕也以上勁訣既詳,下言調氣之方。

    每日清晨,或坐或立,閉目鉗口,細調呼吸,一出一入經鼻孔,而少時氣定,遂吸氣一口,但吸氣時須默想真氣,自湧泉穴升至會陰,分向兩肋,自兩肋升於前胸,由前胸升於腦後,漸升入泥丸百會穴。

    降氣時須默想真氣由泥丸降至印堂,自鼻至喉,喉至脊背,脊背透至前心,前心沉至丹田,丹田氣足,自能複從尾閭長強近於脊背,上升泥丸,周而復始,如環無端,純乎天地循環之理也。 ”

    風易寒看了足足過把時辰,才苦苦看完。

    不過他覺得這篇文字更似內功的心法,但卻修習無門。

    眼看外面天也黑了,頓覺睏意來襲,眼皮沉重,遂脫了衣服,上床睡了,那內功之事,卻在夢中纏繞了他一夜。

    他與秋鴻老人每日參習九陽神功,恍惚過了半月。

    花惜淚留下來照顧兩位武痴和豹子,因今日是臘八節,所有寺廟都會施粥,他們也想去求個好福氣,順便帶些粥回來給那兩位武痴嚐嚐。

    在房裡打坐練功的二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做些什麼。

    只見他們相對端坐著,表情平淡而放鬆,雙目微閉,頭頂緩緩散發出氤氳的紫色淡氣,在屋子裡面淡淡瀰漫。

    那秋鴻老人所散發的紫色氣體尤為濃郁,因為他是長久浸淫此功之人。

    如今又得到飛雪城神功,自然如虎添翼,許多難解的關節也一一而通。

    雖又遇到新的難關,但他相信總會曲徑通幽,柳暗花明,故練得心平氣和,沒那麼多急躁。

    而坐在他對面的風易寒,卻沒他那麼順利,雖然頭頂也會冒出紫氣,但卻是時斷時續,無法一直繼續延遲。

    他頭頂的紫氣多半會被自身散發的青氣所驅走,似乎兩種氣流是相生相刻,天生敵人一般。

    原來這九陽神功,如打通全神穴脈,按照它所指之法引導真氣在全身穴道遊走,真氣便可源源而生,聚於氣海唯己所用。

    更妙的是練此功之人若遇戰鬥之時,體內真氣會突然爆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就如真氣自生機一般,愈佔愈勇愈戰愈狠,遇強更強。

    但危險之處就在此處。

    因為戰鬥之中真氣突聚許多,而當戰罷卻無法排解,亦無法一下止住源源自生的真氣,故十之有八會脹裂氣海,力瀉而亡。

    或是七經八脈九陽游動,燥熱難當,橫遭烈火焚體之痛,端是生不如死。

    是以練這九陽神功,就如在刀口上過活,生死也在一瞬間。

    雖然是如此危險,但世間武林,卻有很多人趨之若鶩,百死不悔,只為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縱是身死也是不怕。

    風易寒是這一類人嗎?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他身上那稀里糊塗得到的九陰真經內功,倒成了他的絆腳石,讓他既愛且恨。

    在那無名谷底冷子霄幫他打通了任脈所有大穴,而督脈的穴道也衝通了七八個,如若靠自己平日勤加修煉,衝通任督二脈,指日可待。

    人體自頭頂至會陰處,相連著兩條經脈,兩條經脈分別於正前和後背上下串連,正前的稱作任脈,它連接了“承漿,廉泉,天突,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中庭,鳩尾,巨闕,上脘,中脘,建裡,下脘,水分,神闕,陰交,氣海,曲骨,石門,關元,中極,會陰”二十四個穴道,而後背處的督脈,亦是由上而下,連通“齦交,兌端,素曜,水溝,上星,匈會,前頂,百會,後頂,強間,腦戶,風府,啞門,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臺,至陽,筋縮,中樞,脊中,懸樞,命門,腰陽,腰俞,長強”二十七個穴道。

    因為任督二脈屬於人體最重要的氣血輸送通道,故古往今來,多少練武人生都夢想打通二脈,開啟大小周天內力搬運,到時便日進千里,勢不可當。

    可這打通雙脈之舉,卻需要深厚的內力,亦需要精妙的技法,若貿然行事,不但白白消耗內力,還可能導致經脈阻塞,走火入魔,得不償失。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0:57
九劍戮天 第0091章 降龍之利

    風易寒身上的督脈穴道,這幾日在緩緩運氣沖擊,可是收效甚微。

    秋鴻老人告訴他不能心浮氣燥,所謂欲速則不達,一切都應順其自然,如果神功大成,所有一起便可水到渠成。

    故風易寒便專心練習起那九陽神功,如果不是體內的九陰內力相阻,他也不會這般吃力的。

    時間很快到了午後,秋鴻見外面陽光明媚,天色大好,便緩緩停下了打坐,對風易寒道:“小子,該到練掌之時了,今日學第幾掌了?”

    風易寒這邊正為兩種內力的衝突而感到苦惱,聞得秋鴻說學掌,心中登時大喜,忙道:“應該是第七掌,今日便學第八掌。”

    秋鴻笑道: “今日是臘八節,難得老朽心情不錯,便多教你兩掌。”

    “那前輩要教晚輩哪兩掌?”風易寒聞之甚是開心,急切問道。

    秋鴻拂須神秘地說:“到時你便知道了,不必著急,先把老朽教你的那七掌溫習一遍再說。”

    “明白了,前輩。”風易寒眉毛一挑,答。

    那茅屋的屋簷之上,掛著一排手臂粗細的冰掛子,陽光曬了下來,正正照在那冰掛上面,晶瑩剔透,剎是美觀,如同玉竹一般。

    只聽風易寒清嘯一聲,提氣凝神,運氣與手少陽三焦經行,關衝液門中渚陽池外關支溝會宗三陽絡四瀆天井清冷淵消濼會肩天天牖翳風瘛脈顱息角孫耳門耳和絲竹空,返任脈停於掌心。

    隨著掌風拍出,內力驅動真氣,浩浩一掌,霸道無常,一掌拍出之時,那一片冰掛隨掌而折,喀嚓乒乓,甚是動聽。

    風易寒一掌推斷一排冰掛,氣息流走一氣呵成甚為流利,那花惜淚在秋鴻身邊拍掌歡呼起來:“公子好掌法,就算前面是千軍萬馬,也難敵公子此掌之威。”

    “這話言過其實了。”秋鴻搖頭道:“他體中內力乃九陰真經,以此內力驅動降龍十八掌,好比毛驢拉大車,華而不施難盡其用,無法發揮此掌的巨大威力,可惜可惜。”

    “照秋鴻爺爺這麼說,公子的一身內力便是毛驢咯,公子以那一身毛驢內力擊敗飛雪城的滅山大敵,揚威武林,難道也是華而不實?”花惜淚不喜歡聽別人說她公子的不是,便這樣反問秋鴻。

    秋鴻被她如此一問,竟找不到什麼話來駁她之言,只得呵呵笑道:“老朽的掌法是毛驢,呵呵,小姑娘不必這般動氣,老朽多教你家公子幾掌便是。”

    “不能多教。”花惜淚眉毛一挑,抬著下巴道。

    秋鴻訝然:“如何不能多教?”

    花惜淚說:“不是多教,而是全教,秋爺爺你的降龍十八掌不可能只教一掌給我家公子啊,那樣的話聽起來多掃你名聲啊。”

    “你這丫頭倒是會摳字眼,老朽何時說過只教部分掌法了?”秋鴻笑了起來。

    又搖了搖頭,只嘆這孩子古靈精怪,處處替她公子作想,風易寒這小子命還不錯。

    那花惜淚聽得自然開心,嘻嘻笑了起來:“那今晚淚兒便燉一隻肥雞,好好犒勞一下秋鴻爺爺。”

    “你這小鬼頭,肥雞燉來是犒勞你家公子的吧,拿你秋鴻爺爺戴高帽?”秋鴻哈哈朗笑起來,把那花惜淚臉蛋羞得滿臉飛紅,嬰地一聲跑開了。

    邊跑邊道:“秋鴻爺爺拿淚兒打趣,肥雞不燉給你吃了,耶耶。”轉臉向秋鴻吐著舌頭。

    風易寒拍了十七八式,在那茅屋外面的雪地之上,片刻間便打了四五餘掌。

    因為降龍十八掌十分消耗內力,打到此刻,他已氣喘吸吸,額頭冒出了粗汗,不得已只得停下休息。

    他插腰站在硬雪地上,呵著熱氣,正好花惜淚跑到身前,掏出手帕替他擦著額頭的汗水,溫柔地問:“公子,累吧?”

    “不累,只是內力有些接不上而已,謝謝你,淚兒?”風易寒盯著花惜淚,暖暖一笑。

    “公子晚上想吃什麼,淚兒給你做。”花惜淚溫柔地擦拭他的汗水,生怕力道重一點便會弄疼他。

    風易寒瞇眼想了想,正想說,秋鴻老人打趣道:“淚兒丫頭不是說要燉肥雞給我們吃的嗎?這下怎麼又要讓你家公子選啦,不公平呵。”

    “那好吧,就肥雞,我喜歡吃肥雞嘿嘿。”風易寒正愁找不到選呢,聽秋鴻這麼一說,他正好順水推舟。

    花惜淚便點頭:“是咯是咯,兩位老小武痴,你們可得專心練掌,練得不好肥雞就沒有咯。”

    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提醒她家公子。

    風易寒抿唇笑著卻沒答她,旁邊的秋鴻老人誇道:“沒看出來藥兒丫頭倒會管人,以後嫁人了,你家相公絕對對你服服貼貼的。”

    “哈哈,我看也是。”風易寒聽著有趣,亦附合說道。

    那花惜淚怎知會被這般說趣,一張小臉頓時羞得如同春天的桃花,紅彤彤的。

    她紅著臉瞪了二人一眼:“一老一少都不正經,不與你們說話了,哼哼。”

    心中既是羞澀又是歡喜,拔了步子跑回屋去弄飯了,身後傳來那二人的朗笑之聲。

    花惜淚跑開之後,二人臉色又歸於嚴肅,秋鴻沉聲道:“適才老朽觀你使了見龍在田,鴻漸於陸,羝羊觸蕃和龍躍在淵四掌,看出你最大的弱點便是接不上氣,所有招式無法連貫而發,這是最致命的。”

    “前輩,降龍十八掌的出掌次序十分混亂,故揮掌之時連貫性十分困難,而且氣息遊走穴位也難以記住,故很是吃力。”風易寒搖頭苦笑道。

    降龍十八掌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是因為發掌之時內力遊走的穴位過於繁複,所以掌法的習練也是相當之困難。

    秋鴻深知此理,所以之前他教風易寒的那些掌法都是氣息遊走相對簡單的。

    但雖說簡單,風易寒學起來也是十分吃力,半個月過去也只學了七掌,使用出來還是無法連貫,看起來笨拙不也,似童子學步,舉步維艱。

    秋鴻沒法,只得再讓風易寒反复打了十多遍學過的掌法後,才傳他新的一掌。

    趁風易寒停下來休息之機,他跟其說起了此掌的習連關鍵和招式套路,先說由來和名稱:“老朽將要教你的這掌叫做魚躍於淵,故名思義,習會此掌便有鯉魚躍龍門之效,相信你功夫掌力也會更上一次層。”

    風易寒接連打了十幾遍掌法,已經累得快要虛脫了。

    他直挺挺躺在雪地之上,只聽那秋鴻說話,自己頭都無力去點了,道:“前輩說吧,晚輩聽著。”

    秋鴻有心讓他放鬆一下,也不強迫他起來,自顧道:“易經訟卦曰:

    訟,上剛下險,險而健訟。

    訟有孚窒,惕中吉,剛來而得中也。

    終兇;訟不可成也。

    利見大人;尚中正也。

    不利涉大川;入於淵也。

    此招似有爭議。

    九三:君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象曰:終日乾乾,反復道也。”

    風易寒聞他如此這般一說,卻是頭腦聽得昏昏脹脹,很難了懂其間意思,一眼迷茫的盯著秋鴻。

    大搖其頭,苦澀笑道:“前輩,這些生澀的段句你不必說了,自教我招式方法便可。”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練這武功斷不能浮躁。”秋鴻臉孔一板,說到。

    風易寒自感慚愧,忙回:“前輩教訓得是,晚輩記住了。”

    秋鴻看他還在躺著,臉上不愉,提聲喝道:“休息那麼半天還卻躺著?速度起來,看我比劃。”

    風易寒聽了,忙飛身爬起,誠惶誠恐,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細看秋鴻的身形動作。

    秋鴻白了他一眼,緩緩吸了一口氣,左掌自胸前拉出,往那頭頂推去。

    左腿慢慢劃開,口中說道:“記住,氣通天池天泉曲澤橫骨大赫氣穴四滿中註肓俞商曲石關陰都腹通谷幽門步廊神封靈墟神藏中俞府,氣凝掌心,然後像我這般。”

    嗖地一聲,暴掌騰空而起,平凡一躍,龍騰九霄,無比大力瞬間爆發,轟天劈地,煞是威猛。

    秋鴻傲騰於長空之上,雙掌翻飛真氣呼呼,花白長須飄飄而動,直如那太白金星光臨凡間。

    看得風易寒心馳神往欽佩之至,口中直呼:“好強的爆發力啊。”

    “此招貴在爆發,而且可以承上啟下,上接鴻漸於陸或利涉大川,下連飛龍在天或時乘六龍,你若學會此招,上下關節便可一打而通,以後整套掌法使出來,便可連貫自如了。”秋鴻盪於空中,朗聲說道。

    “如此厲害,那晚輩捨了命也得學會這招。”風易寒聞那秋鴻如此這般一說,心中一熱,躍躍欲試。

    秋鴻飄飄而下,點頭笑道:“你且看我擺練三遍,記住內力遊走穴位,然後用心引導。”

    話畢,他已落到地面,雙腳喀嚓踩著積雪,開始帶著風易寒比劃起來了,口中卻重複念著那引導氣息之法。

    風易寒邊記邊打,也依著秋鴻的招式動作和引導之語推送氣海內力,便這樣反复打了幾十遍,直打到太陽西斜,腹中空空才停了下來。

    因為練得用心,秋鴻老人不在身邊了都不知道,他只得高聲呼著花惜淚:“淚兒,飯熟了沒,你家公子肚子餓了。”

    屋里傳出花惜淚的聲音:“姐姐和杜大俠他們還沒回來,公子你還是稍忍片刻,等他們回來再一起吃吧。”

    風易寒心道:這師妹逛街也逛得時間夠久的。

    他又問:“那你可看見秋鴻前輩?”

    “秋鴻爺爺許是出去買酒了吧?他的酒壺不在。”花惜淚邊說邊端著一個盤子出來,裡面有一隻冒著熱氣的肥雞腿。

    她直直向風易寒走來,說道:“今天是臘八節,想必街上人多,小姐他們留戀忘返了,公子你先吃隻雞腿墊墊。”

    “還是淚兒心細。”風易寒一臉開心,迫不及待,搓搓手就把那盤子裡面雞腿抓了起來,一嘴啃了下去。

    花惜淚站在身邊微笑著望著他,眼中盡是暖暖的甜蜜。

    不過,這位心細的姑娘,心中卻隱隱牽掛著她姐姐離若緣,怕那心地單純的小女孩,會出什麼岔子。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0:59
九劍戮天 第0092章 紫衣羅煞

    卻說離若緣幾人趕集回來,愈近丐幫總舵,看見愈多的人拿著各種武器向一個地方奔去,他們奔去的方向,竟是那蛇園。

    幾人感覺似要發生什麼大事,忙加快了步子,匆匆趕向王蛇園。

    待幾人趕回王蛇園時,已是日落光景,推開大門,嚇他們一跳,一個紫色身影正和風易寒,站在冷風之中對視著,二人臉上,都浮起了騰騰殺氣!

    原來風易寒吃了花惜淚送來的雞腿之後,又準備再練一會,忽然一轉身,身後竟多了一條人影。

    那人與風易寒正正相視,風易寒心頭一緊,只見那人一身紫色緊身長裙,看起來甚是美艷,真如萬里白雪中的一抹鮮紅,眼光勾魂攝魄,還是一絕色女子。

    此女子手提一條紫色長鞭,站在夕陽下的雪光之中,面上似笑非笑,盈盈美目中透出一股嬌媚之色,直盯的風易寒目光不敢與之直視。

    風易寒右手緊握,似若要把那條木棒捏碎在手心。

    女子嬌媚一笑,對他道:“敢問閣下可認識一位叫花惜淚的姑娘?”

    “你找上門來,想必早已知道她身在此處,但既已知道,何必這般問來,簡直多此一舉。”風易寒冷冷回答。

    那女子笑道:“少俠這麼說,看來也是爽直之人,聽你口氣,淚兒姑娘是你丫鬟?而且,你還見過我?”

    “自然見過你,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你。”風易寒咬著牙,心中似有千般痛恨。

    他雙目盯著那女子,眼中射出無盡的殺氣,原來這站在那雪中的紫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數月前與高成敗一夥,毀了江百鶴家園,殺死恩師的花白鳳。

    今日這殺師仇人站在面前,風易寒怎麼可能不怒從心起,恨由膽生?

    女子笑得更是甜美了,倒似不把風易寒放在眼裡。

    她花枝亂顫的,邊笑邊對風易寒說:“幸會幸會,原來少俠能把小女子記得這般真切,真讓小女子倍感榮幸,倒不知要該如何感謝少俠你呢?”

    “少來說風涼話,你們害死我恩師,讓我家破人散,今日卻堂而皇之來找我淚兒,我豈能讓你如願?”風易寒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出手與其一戰。

    那女子無視風易寒的騰騰殺氣,卻見她蓮步輕移,款款向風易寒走來,邊走邊道:“少俠擺出要把小女子吃了的樣子,莫非你真那麼恨我?”

    “殺師之恨不共戴天,若是不恨,我風易寒還是人嗎?”面對緩緩走來的紫衣女子,風易寒心中的怒意卻是愈來愈盛了。

    他抬起頭,逼視著女子,咬牙切齒的說:“你今日自送上門來,倒也省了我四處尋仇的辛苦,賊女,受死吧。”

    “呵,少俠火氣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力,如此猖狂,出招吧。”那女子淡淡一笑,不急不迫的站在那兒。

    風易寒不想多廢口舌,真氣一提,踏起了一片沉雪,胡啦一聲揮掌撲來,捲起滿空寒氣當頂而下,猶如那天空的雪雁一般,他使出的竟是剛學會的降龍十八掌。

    紫衣女子一聲清喝,身體卻急退幾尺,長袖當空一舒,手中軟鞭順風而起,後發先至,已然使出其獨門絕技“金蛇鞭法”來抗風易寒。

    只見那紫色長鞭暴長數尺,勾頭便往風易寒腰部纏去,如同一條蛛絲,細長柔韌隨空舞擺,但也剛勁有力不可小覷。

    女子玉手在空中狂抖,手中長鞭靈活隨意,像有生命一般,原來這一招叫做“軟虹蛛索”,乃五毒鞭法中極其厲害的一招,纏綿強勁,讓人中鞭之後難以脫身。

    風易寒卻無退意,直直撲身而下,右掌攜勁拍出呼呼狂推而來,由上勢下藉著那無匹慣性,身如飛龍,直以一隻肉掌按她鞭子,以一招“飛龍在天”。

    掌註七成內力,借助那強大的慣性,饒是世間再厲害的武功,都似無法阻擋其獵獵神威,掌風喇喇而來,似要把那長鞭一掌切斷一般。

    紫衣女子不能直當其威,隻的拉身而退,端聽轟的一聲,風易寒的一掌已按到對方鞭頭,掌風的餘威竟把地面的積雪都掀飛了起來,而那女子的軟鞭,竟被震了彈迴向她。

    害得女子吃驚不少:“好厲害的掌法,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這小子進步不小。”

    她已不敢輕視眼前的對手,右手回風拉鞭,連忙變招,一招“靈蛇吞信”回格風易寒的攻勢,那風易寒卻哈哈冷笑,說道:“多謝誇獎,看掌。”

    他右掌劈下時已擦著紫衣女子的鞭影滑來,而女子閃避得快巧然避開了此掌的滅頂之擊。

    而風易寒的掌風卻齊齊拍擊到了雪地之上,他由掌當先撐住了整個身體。

    再看那掌心擊地之時,以其手掌為中心,一道猛漲而起的罡風,把那厚厚的積雪四散推掃而開,竟有飛灑到站在幾尺開外的那紫衣女子的身上。

    為擋那掌風掃起的雪塊,女子狼狽再出軟鞭啪啪幾下在身體前面劃出一道鞭幕,把那漫天雪塊格在了外面。

    但風易寒的進攻卻絲毫沒有減緩,他抽撩起,以掌作刀凝起真氣,掌刀直直切進那女子身前的鞭幕之中。

    他一聲長嘯,著地的右掌陡收,欺身推向花白鳳。

    花白鳳見對方竟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嬌喝一聲內力狂注鞭中,鞭尖隨聲彈出纏至風易寒手掌,一招“千毒纏身”使出,似欲纏住風易寒手掌的同時再把其全身裹住。

    一時間,風易寒陷入了無邊的紫色鞭影之中,前進不得退之受阻,眼看馬上就要變成一隻粽子,再難脫身。

    他卻提掌暴空抬起,全身勁力再次凝聚,殺氣不減反增,只進不退,“羝羊觸蕃”已然使出。

    如同困獸尤鬥一般,想要活命,只得用尖角衝破羅網,而那單手便是他的角,他再無選擇餘地,雙掌轟推而出,在那萬千鞭影落到頭頂之前,掌風已逼到花白鳳那精緻柔媚的臉蛋前。

    花白鳳鞭風竟慢風易寒一步,欲想救命只得臨時變招,但見她白皙的臉孔已失去不少血色,暗呼聲中一招“回鞭軟打”後發先至。

    那遠在幾尺開外的鞭頭被橫拖而回,快如閃電,擊回在風易寒的掌風之前,生生攔住了他這一掌之力。

    端聽“轟”的一聲巨震,掌鞭之力重重撞擊在了一起,兩股巨大的殺勁當空相遇,已是那兩道千鈞力道擊殺之威,此道強蠻之勁,端是難以形容!

    花白鳳那軟鞭迎空遇掌,無法前進,只得敗彈而回,風易寒催枯拉朽的掌力,也被鞭子阻了一阻,無法再推向前,二人身體都同時反彈拔開。

    打到此處,兩人已過了十幾招,出手便是拼命的架勢,互不相讓。

    見風易寒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掌法也是自己生平未見,花白鳳一時心中凌然,再不敢掉以輕心。

    二三十年來,武林中能夠徒掌擊退她紫蛇索命鞭的人,屈指可數,但如此年輕者斷無可能。

    再看眼前這少年,三月之前見他時完全一窩囊廢的樣子,但現在其卻有如神助,今時不同往日,近日江湖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丐幫大會聖物被無名少年所奪和飛雪山頂無名少年出手挽救峨嵋派之事,莫非就是當前這少年所為?

    如果真是那樣,這武林將又要再出一個飛花公子了。

    風易寒退了數尺,把身體定在雪中,鼻孔呼出一股冷寒之氣,抬目看向對方,目光正與那女子的對上。

    四目相對之時,花白鳳心中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只見對面少年眼中盡是森森鬼氣,好是哀怨的樣子。

    她不由的拂袖道:“你有這般修為,的確有資格報仇了,可是你似乎已被仇恨控制了意念,這樣對你可不好。”

    “你何必如此假惺惺,我不吃你這一套。”風易寒冷笑而答。

    花白鳳寒然:“听少俠的口氣,斷是不會放過小女子了。”

    風易寒回答很乾脆:“我那天記住的那幾個人,沒有一個我打算放過的,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怪不得我。”

    “年輕人,好大的口氣。”

    王蛇園外,傳來一句清朗的話語,洪亮如鐘,話畢,那牆頭飛落一人,兩道陰森冷峻的目光,逼刺風易寒的臉孔而來。

    那人一身黑衣踏雪無痕,他向那風易寒疾奔而去時卻哈哈長笑:“那在下的臉,少俠你可曾記住啊。”

    盯著他愈奔愈近,風易寒雙手緊緊捏拳,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從牙縫中說出了幾字:“當然記住了,高成敗。”

    那人便是高成敗,親手殺死江百鶴的丐幫長老。

    他步子不停迅速而來,狂聲問:“記住便好,敝幫龍淵劍你可有記住帶來?”

    “我也記住了今天要連你一起收拾。”風易寒答非所問。

    高成敗冷笑道:“多日不見,你小子口氣倒不小了,看來是繼承你師父的吹牛功了吧?”

    “是不是吹牛,過招便知,看掌。”

    風易寒早已按捺不住,雙掌橫空一推,迎那幾十步開外的高成敗抓起一條真氣飛龍,捲起千堆積雪,一招“見龍在田”奔擊而出,直掏對方中宮。

    高成敗大驚失色:“降龍十八掌?

    “有何奇怪?受死!”風易寒已揮掌奔到,浩浩蕩盪,勢不可當。

    高成敗不料他會這般率先出手,本想再說幾句,怎料話未出嘴,高成敗的攻擊已到面前。

    只得斷喝一聲,真氣暴引,抬手相迎。

    而站在不遠處的花白鳳見風易寒出掌殺向高成敗,身後讓出數道空門,一時心中大喜,軟鞭一揮閃空打出,帶起清脆利響,直取風易寒后腰釘去。

    兩人一前一後,把風易寒圍在當中。

    高成敗迎著風易寒遠攻過來的掌影,身子一縮,雙爪左右探出,使出了丐幫功夫,爪風回扣擋向風易寒的掌力。

    爪影三道虛實難辨,讓人眼花繚亂。

    風易寒的掌風卻浩浩蕩盪絕無退意,瞬息之間已至高成敗身前。

    高成敗一聲怪喝雙爪回空而聚,竟左右掏向風易寒孤軍直入的掌前,似想把其定住一般。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1:01
九劍戮天  第0093章 陷入亂陣

    花白鳳這邊的鞭力,已沾到風易寒的後背,眼看那鞭利若刀,似要割破風易寒衣服,刺體而入。

    突然,風易寒掌風拉回,一招“鴻漸於陸”,藏拙於巧,似那飛雁落地用羽毛遮擋住了自己,待那千鈞一發之刻,奮力一擊,專攻對方短處。

    他這招收發自如,且能同時變換多種掌招,遇佛殺佛,遇魔誅魔。

    故高成敗聚起全身力量抓扣他掌風時,他卻無聲抽掌而回,聚上夢力,回手直擊花白鳳!

    花白鳳不知風易寒那聲東擊西之計,故剛才偷襲之時,未出全力。

    風易寒回擊這一掌,雖以羽為儀,卻殺勁暗藏,平平一掌似去送死,但直直回擋之時攻勢卻已暗藏於後。

    只見他左腿微曲,右臂內彎,右掌劃一圈迎鞭推去,卻已註上八成內力,一招“密云不雨”倏然擊到。

    花白鳳見風易寒掌與她鞭頭硬接,心中難免有小視之意,正欲脫口譏笑。

    忽然,眼前暴起一記掌影,一道無比大力竟已按到頭頂。

    原來那風易寒掌裡面的勁力內凝不發,但若花白鳳敢試其鋒芒,必受其殃。

    此時掌勁已至面門,風易寒已是嚇得心膽俱裂,一聲決喝,回鞭來格已晚,只得使出最後絕招“融血秘咒”前來化解。

    她空閒的手彈空一灑,一抹紫色沙煙飄空而起,立時散入雪光之中。

    紫煙暴飛之時,高成敗已奔至身前,正欲出手幫助花白鳳,見得此煙驚叫一聲拔身而起,連忙後退而開。

    口中問到:“花仙子,你使秘咒?”

    風易寒見高成敗急退,心道不妙,忙也收掌拔步,盪飛到那紫煙之外。

    花白鳳卻欺身而上步步緊逼,手指繞空一舞,卻如一隻飛天紫狐,媚眼生波,嬌柔無比,清歌曼舞,仙音一曲悠悠蕩來。

    漫天柔媚的聲音絲絲吟唱,竟讓風易寒的心神波動不已,提起的真氣卻已收發不住,難以控制,在他體內亂串起來。

    花白鳳剛才所使的原來卻是那五毒派成名的邪惡咒術,乃是苗疆“融血秘術”。

    她所用兩招分別為“霧粉橫沙”和“仙狐幻音”,顧名思義,一乃用奇毒無比的藥粉當空灑出,人吸入毒粉必難逃身死。

    另一招則用聲音來魅惑人心,對於修行不深或心志不堅定者,有催心裂膽之傷害,就算內功高手也未必能夠抵擋。

    難怪那高成敗會大驚失色,拔身而逃。

    但風易寒的掌風卻未收盡,遇到這奇怪的咒術抗擊,雖然避開那漫天毒粉,但那幻音卻讓他苦惱不已,一身真氣竟被其引得壓制不住,像是要衝體而出一般。

    高成敗看見風易寒臉上痛苦表情,心中大喜,提身偷襲而來。

    忽然風易寒發出一聲尖利的狂嘯,那欣長的身體突兀一直,手掌乍然而舉,猶如那殺神臨世。

    俊朗的面孔竟亦黑白無定,血脈暴脹,浩浩長風,凌天而聚,隨著清嘯落地,胸前雙掌環空一拉,竟把地面的散雪給揚飛而起。

    掌氣化成了一條飛騰風中的傲世金龍,張牙舞爪,橫行天地,霸氣龍威,不可一世。

    隨著山呼海笑的龍吟之聲,那條真氣牽引的金龍龍頭高亢揚天而至,當空撲向花白鳳與高成敗。

    此招名“亢龍有悔”,龍重在亢,更重在悔,掌風猶如騰在長天之中的亢龍,前勁剛猛,後勁無匹,有剛有韌,殺勁倍增。

    那金龍撲空而去之時,捲起千堆狂雪噹噹殺向那一紫一黑二人,二人見這王道無比的殺招盪空而來,哪敢再談攻擊?只得出招格擋!

    孰料金龍飛騰而至的攻勢太勁,那道漫天的強風,竟生生把二人掀飛而起,身不由己,摔向那蛇園的院牆而去。

    饒是他們再如何掙扎,也無法定住身體,兩人此刻頓覺身無定處,心想必會被這弱冠少年重創掌下,絕無活路。

    還好天空有人發出一聲尖利怪笑,有一道無形巨力從那高成敗身後推出,迎那風易寒的掌風龍頭當面擊到。

    那大力之後是一個乾瘦精乾之人,冷目鷹鼻,飛身而至。

    揮手之間,剛勁無匹的真氣輕然送出,分成數波,連綿不絕的抗上風易寒的掌風。

    高成敗與花白鳳見有人出手相助,忙定眼看去,心中一震,同時驚呼到:“曹大人?”

    “哈哈,本官若非來得及時,二位想必已被這小子一掌斃了吧?”那人正是曹燦,只見他浮在空中說道。

    二人聽之,臉孔一紅,頓覺慚愧不已。

    風易寒心中一奇,只見自己的掌風被這剛到之人忽忽化解,覺得此人武功定高出自己不少,一時也不敢大意,只得雙掌左右齊出,把兩招掌法暗凝於手。

    化去風易寒的亢龍有悔,曹燦雙眼一亮,頓時來了興趣,提身欺來直撲風易寒。

    風易寒回目仰頭,身子拉開幾尺,下盤隨勢一旋,穩紮於那雪堆之中,手掌力量累積等待機會,時機一到敵人定是萬劫難逃,此掌名為“潛龍勿用”。

    而手掌則表面平奇無比,實力卻聚於掌心,但若中此掌,被擊者必筋脈盡斷,痛苦而亡,叫做“利涉大川。”

    兩掌暗凝之時,天地間殺氣陡收,瞬間如塵埃落定,只有欺身而來的,曹燦身如流星,迅然便至身前。

    他一對毒目盯著風易寒,負手身後,聚於手心的內力卻按凝不發,他點頭幾下,笑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幾日不見,你竟如此厲害了。”

    “在下無名小子,不敢妄稱厲害。”風易寒冷聲回到。

    曹燦說:“本官那一眾弟子在飛雪山萬佛頂遭遇一位少年高手,想必就是你吧?”

    風易寒心中一震,問道:“難道毀滅飛雪城的人,是你的弟子?”

    “他們只是出了一絲綿薄之力而已,那飛雪城滅派,乃天意使然。”曹燦並不推卻。

    看來飛雪城滅派,跟他大有關係,風易寒怒問:“飛雪城開罪了你們什麼,卻要這般痛下殺手?”

    曹燦臉孔陰晴不定,眼裡透出一絲蔑視,他無不嘲諷的回問風易寒:“听少俠口氣,是要替飛雪城出頭?”

    “就算今日我放過你,飛雪山上的千百冤魂也不會放過你。 ”風易寒把憤怒的目光射向曹燦的臉。

    曹燦的一臉陰毒卻是更濃了:“年輕人,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說大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雙手緩緩一舒,臉上竟然浮起了淡淡紅光,那血色的暗紅之光,直直逼刺向風易寒的眼睛,似要穿透他的心臟一般。

    曹燦正是那圍攻飛雪城眾少年太監的師父,那些太監因遇到風易寒,而沒有一舉拿下飛雪山,並且還重傷而回。

    曹燦聞之大為震怒,遂親自出馬想會會此人。

    正好今日自己的爪牙在黑水渡被一舉全殺,而丐幫中自己安排的臥底與報告了有少年高手藏身蛇園練功的事情,故自己便一時興起前來丐幫,想見識一下這個高手是如何厲害的。

    那股紅色是曹燦功力催發的,他體負絕頂內功,只要一提內力,臉上顏色自然而然的就應之而變。

    風易寒卻是不覺,他之前沒有與曹燦過招的經歷,自然不知道身前這人底細究竟如何,直到有人驚呼一聲:“九陰真經,好強的內力啊。”

    風易寒回臉看去,發此話的卻是那站在院門之後的杜西同。

    杜西同也看向他,口道:“小兄弟,跟此人過招,務必小心啊,此人內力,是我見過最強的,你萬不可硬拼。”

    曹燦亦應聲看向這邊,突然看見雪地中的離若緣,臉上登時浮起一抹灩笑,長身騰空,掠向門口。

    風易寒一聲斷喝,手掌齊齊拍出,隨著他掌風勁力催動,兩條金色長龍騰空而起,攔腰隨那曹燦抓去,金龍飛舞,殺聲震天。

    曹燦一聲怪叫,飛爪漫天,陰風陣陣,鬼影幢幢,立時間天地間陰風大作,鬼哭狼嚎,眾人似置身於那地獄中一般。

    但見萬千白骨爪影,在那血色光影中撲空襲來,鬼風浩浩,直圍風易寒而去。

    風易寒卻無懼怕之意,竟似遇到同類一般,只見他雙掌翻飛而動,所有降龍十八掌已打空,只得伸手凌空一抓,那不知何時藏在雪地中的青色木棒被他抓於手中。

    那青色木棒竟是凌空抓來的,故駭的曹燦大呼:“隔空抓物,莫非你也會九陰真經?”

    風易寒雙目血紅,一臉陰森,棒立胸前,赫赫冷笑:“天下武學,皆出一家,並不是一定要一門武學才能有此功效,在下並非有什麼九陰真經,但也不怕你,就讓我一根木棒會會你吧!”

    說著凌棒橫空一抖,撲進那漫天爪影之中。

    曹燦與風易寒對戰的同時,竟分心看向園門處,喝道:“找了你千百次,原來你在這裡,這次休想逃過我手掌心了,待本官收拾了這小子,再來收拾你。”

    眾人不明白他說這話有何所指,都紛紛看向門邊。

    卻見那離若緣臉色一變,慌不擇路,奪門便逃,像是災禍將至,末日臨頭一般。

    曹燦與風易寒過了二十餘招,爪影對木棒竟沒人占得了上風,戰事膠著之時他卻聽見這邊離若緣要跑。

    忙喝令道:“高成敗,替本官穩住那女子,別讓她溜了。”

    說著又抓出了幾道鬼影,欲把風易寒的攻擊壓制下去。

    觀戰的高成敗聽他如此一說,當然不敢怠慢,應聲出手,撲向奔跑的離若緣。

    離若緣見高成敗撲身攔來,大嘆此下完了,忙彎腰一送倒進雪堆裡面。

    高成敗撲身而至,鷹爪暴出,直直取那離若緣面孔抓去,忽聽波的一聲,一道刀光從天而下,斬向高成敗背心。

    刺骨的刀風讓高成敗渾身發寒,若他還欲再去抓那離若緣,自己則完全暴露在那刀風之下。

    無奈長身一矮,也學那離若緣的逃命之法,撲通順勢趴入雪中滾了幾滾,才險險逃過那天空劈下的刀風。

    只見一長身魁梧的和尚手執一柄金色長刀,以催天之力,狠狠釘入那雪堆之中,饒是那沉沉積雪,也被他刀風掀得狂飛而起,煙起散騰。

    “長空伯伯”。

    花惜淚見那高大的和尚落身雪地,眼中立刻發出光彩,她向長空揮手叫了起來怎料忽然一條長鞭當空飛來,竟一下之間把她給纏住了,那軟鞭一端的花白鳳望著她媚然一笑,鞭子抖手一拖,花惜淚驚叫著凌空被拖飛過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1:02
九劍戮天 第0094章 痛下毒手

    待花惜淚身體未穩,花白鳳竟探空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一邊又揮鞭而出甩向不遠處的離若緣,那雪堆打滾的人剛躲過高成敗卻又遭遇花白鳳,待花白鳳的鞭子把她整個人纏住之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飛來的人,正是長空,上次孤山之戰他雖身受重傷,但最後還是被秋鴻救了回來,長空今天本來是來找秋鴻老人品酒論武的,怎料剛到園外就听見王蛇園中有打殺的聲音傳來,遂飛空進來。

    見三人圍攻風易寒,而高成敗則欲對離若緣下手,心里頓時怒火中燒,便出手相助。

    長空回頭來看,見花惜淚二人被花白鳳困住,忙怒喝一聲:“放開他們。”

    可花白鳳如何聽他,此時她抓住二人騰空而起,一縱射向空中,長空撤手欲追,卻見花白鳳真氣暴提,身如流星,一時間鴻飛冥冥,沒了踪影。

    長空暴怒,長刀乍空而出,喀嚓一聲,一道刀光追那花白鳳席捲而去,那刀風之快卻是難以形容,但卻還是沒能追到花白鳳。

    只是切下了她的一片裙角飄飄飛在空中,餘下的刀勢轟地一聲劈到那蛇園牆壁之上,石煙飛騰砂塊橫飛,那堵二尺餘厚的院牆生生被他豁開了一條大口,轟隆一聲倒下。

    高成敗臉色不禁一變,忙從腰間取出惡鯊拳套,戴上雙手,嘯道:“長空大師,好久不見啊。”

    長空暴跳如雷,回臉喝道:“賊子,是好久不見了,十多年了還是改不了那惡性,竟合力偷襲一個沒有武功的人?”

    高成敗臉色沉沉,冷聲回答:“你像老鼠一樣躲了十多年,卻好意思來說我?”

    “直娘賊,洒家沒齒難忘那十年的大仇,今天,你必也難逃。”長空黃臉扭曲,一臉悲憤,仰頭長嘯,多少往事浮上心頭。

    時至今日,當年傲行世間的飛花塢三雄,僅留他長空一個人在世上。

    所有過往此時念想起來,不由得多般感嘆,若非世事無常,又怎麼會得這般痛苦,若非江湖間的紛爭殺伐,又怎麼會命斷天涯,生死永隔?

    長空仰天發出一聲長嘆,左手手指,緩緩撫過那雪亮的金黃刀刃,閃閃的刀光在這雪色的反射之下,竟是那麼地刺目耀眼。

    對面的高成敗,倒映在那清亮的刀光之中,竟顯得矮小了三分。

    高成敗已立直了身子,他把那鐵黑色的惡鯊拳套舉於面前,惡鯊張嘴,血腥之氣頓時撲面噴出。

    長空的刀發出錚錚的鋼鳴之聲,迎著那黑鐵拳套,似要脫手而去,傲然笑道:“賊子,今日遇到我,你報應到了。”

    “大話休言過早,江百鶴潛心修煉多年,還不是被我一掌拍死,在下就不信你會比他高明多少。”高成敗冷靜而回。

    長空聽他提起江百鶴,臉上的肌肉不禁抖動了起來,目中射出了極怒寒光,手中長刀劃個大弧,指向高成敗當胸。

    怒聲說:“好個直娘賊,今日必再不放你刀下逃生,你便引頸受戮吧,新仇舊恨,今日一起算。”

    “來吧,禿驢。”

    高成敗長嘯一聲,惡鯊當空,丐幫小擒拿手記上心頭。

    只看長空卻笑道:“那便讓你嚐嚐我自創的十三式雪影刀法,哈哈。”

    朗笑聲後,刀風徐徐蕩起,環了一個小弧,緩緩迎對手當頭劈下。

    高成敗見長空來招平平,倒也不放在心上,自顧投身向前,欲使出自己的出名功夫,去奪下長空手中長刀。

    長空見高成敗欺身前來,立刻發出一聲暴喝,長刀抖風拉回,竟是雪影刀法中的一招“峰迴路轉”。

    刀風橫空蕩於天極,躲過了高成敗當空而來的爪勢,飄向他頭頂削去。

    高成敗雙爪一前一後,取長空拿刀的手腕扣來,使的一招“倒抓犁耙”,欲以倒扣方式,控住對方拿刀的手。

    長空的峰迴路轉含有三式,一式凌空橫劈,刀勁當頂,刷刷不可匹敵。

    第二式則是環頸倒扣,欲以此式將對手的腦袋割取下來,甚是毒辣。

    第三式竟是當頂刺下,這一招欲有長刀之鋒利,刺穿對手之身體,讓其再無反抗之力。

    高成敗已探到長空刀風之路子,一時不敢硬抗,忙生生把推出的雙手拖了回來,再次使用那趴地打滾的逃命招來避其鋒芒。

    怎料長空早會曉其意,刀招瞬變,將那第三之式提前使來,刀鋒迅疾追地刺到,高成敗縱是倒地也難逃此招。

    立時驚慌,只得一聲怪叫,雙手暴出,迎那貼身而至的刀風,硬硬抓去。

    卻聽“當”地一聲利響,高成敗已雙手抓住了長空的刀鋒。

    那一對惡鯊拳套生生抵住了這精鋼打鑄的寶刀,二人一上一下,竟使出生平內力,在那發功相抗。

    此時端是誰也馬虎不得,稍一鬆懈便是滅頂之災,故二人雖是凝目怒視對方,相距之近,卻也動彈不得一絲,尤見二人是如何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那邊離若緣的出現使得曹燦分了心,風易寒見其多了一個空子,手中木棒飛擊而至,使用打狗棒法中的“撥狗朝天”。

    大.棒挑向曹燦下巴,欲將其挑飛開去,曹燦一聲怒嘯,左爪當空暴挺,爪影三晃,立時刷出數道,紛紛奪那風易寒的棒尖扣去,勢必要以此招扣住他的棒影。

    只見他左手怪爪剛到,右手已突然擊出,也是迎風易寒棒影扣去,只是此爪比剛才更快,只見他這邊出爪那邊已到,右爪爪影穿過左爪便落,齊齊抓住風易寒的棒尖。

    他使出的這是欲蓋彌彰之計,以那左爪迷惑風易寒,自己好使出右手抓住他木棒。

    風易寒見木棒被抓心卻不急,立刻使出破解之法。

    但見他握棒的手腕一緊,全身內力注於手上,棒子凌空倒扣飛空一甩,欲要狂掙回來。

    此招名“獒口奪杖”,乃是為化解自己武器被困之一招,若是一般對手,端是壓不住風易寒木棒的,但是風易寒現在的對手卻很不一般。

    他是曹燦,是令天下武林人士聞風喪膽之人。

    風易寒與他比起來,當然是小巫見大巫,數招之間,便見分曉。

    只見曹燦一聲狂笑,扣住風易寒的棒.子彈空一扭,任那風易寒再如何抓扣,卻已無濟於事。

    棒.子竟然不聽風易寒使喚,被曹燦扭得飛空掄轉起來,風易寒大驚失色。

    他忙發力再次嘗試抓向木棒,可為時已晚。

    只見曹燦的左爪當空一收變為一掌,竟狠狠朝那飛旋的棒尾一拍。

    只聞轟的一聲震響,棒.子倒飛而回撞上了風易寒的胸口,風易寒頓感胸口一陣轟天巨震,“天突,璇璣,華蓋”三穴道立刻被一股大力所阻。

    渾身真氣頓時淤塞於此,上下再無通道,而胸口肋骨不知已斷了幾根。

    只覺得胸腹之中翻江倒海,一陣劇痛壓頂而來,渾身真氣一時全部大洩,喉口一甜,幾口黑血狂射而出,“噗噗噗”,再也止不住了般。

    曹燦再不給風易寒絲毫喘息機會,騰空飛身而起,右爪爆發而出,生生五指切頂抓來,扣到了風易寒天靈蓋上。

    隨著“百會”穴被一股陰毒的內力噴襲而進,風易寒的督脈眾穴道全被曹燦一掌封死。

    至此,他任督二脈完全打廢,加上自己氣海的剩餘真氣無路可去,全部窒塞在那氣海當中,不出三刻,定會衝破氣海,洩如江河。

    可憐冷子霄傳給他的一身內力,就這樣被一掌報廢。

    風易寒七竅射出黑血,慘不忍睹,渾身無力的他倒在雪地裡面。

    那根青色木棒,便也隨他之身,倚靠在了他的懷裡。

    天地變色,一代少年英才,就此斷送。

    此刻如果過去補上一掌,那風易寒斷無活路可逃,曹燦自己竟然也是這麼想的。

    只見他赫赫發出兩聲毒笑,飄然飛到風易寒頭頂,右手探來,抓向那雪地裡苦苦掙扎的風易寒,欲揮出最後一擊,把這少年性命,就此斷送。

    “公子,我來救你。”

    一聲嬌喝響起,一道紅影像只雀子,捏劍撲了過來。

    曹燦見是少女撲來,心中一動,那致命一爪竟然緩了緩,淫笑著看向那撲來的女孩。

    忽然耳邊一聲長喝,一道雪白身影當空撲來,一股勁力擊殺而至。

    曹燦一聲怒喝,變爪而回,雙爪仰空,回擊那頂上的大力。

    卻見頭頂之上一個白衣老者雙手撲空而下,攜起強勁罡風,狂暴不已,轟頂而來,竟是一招降龍十八掌中的“損則有孚”,此掌至上而下,如同異軍突起,竟讓人防不勝防。

    那秋鴻老人打酒而回時,看見了風易寒被殘忍重傷,心中大怒,故出手救人。

    曹燦遇到此襲,也是憤怒不已,雙爪立刻舞起無數陰風,迎著那秋鴻的雙掌回擊而去。

    但見瞬間殺氣沉沉,漫天鬼氣呼之欲出,欲把秋鴻包圍了一般,秋鴻吃驚道:“九陰白骨爪?”

    曹燦卻不回答,只顧爪風凌厲而起,想要一舉扣住秋鴻手腕。

    而秋鴻面色不變,再度換掌,雙掌翻飛身體騰立於長空之中,雙掌啪啪一分為二,一招“雙龍取水”。

    再度長伸,直取曹燦的爪影中心穿插而去,這招看似平凡,但那身法與勁力取倍增二倍有餘,饒是曹燦再如何厲害,也不敢硬抗。

    面對那無匹掌力,他只得怪叫一聲,爪影抖空一收,抽身彈逃而開。

    身體移過十二三步有餘,落入積雪之中。

    秋鴻見曹燦不敵而逃,掌風也徐徐收回,落身風易寒身旁,伏下身去。

    只見風易寒一臉鮮血,奄奄一息,他忙伸手出去,“啪啪”兩聲,封住他胸口的穴道,擔心而問:“小友,沒事吧?”

    風易寒咳了一口鮮血,已說不出話來,只是勉強苦苦一笑,吃力地搖頭。

    秋鴻見之,心中一緊,正想說點安慰他的話,身邊紅影一閃,花惜淚已奔至身旁。

    她見風易寒傷得如此重已是心疼若死,悲痛呼道:“公子。”

    悲痛地撲到風易寒身上,痛哭了起來,秋鴻嘆息著站了起來,憤怒已經爬上了他的臉孔。

    秋鴻向那曹燦怒道:“枉你是一代高手,對一個晚輩下如此毒手,你對得起你那一身道行嗎?”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4 11:04
九劍戮天 第0095章 逼退魔頭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閣下想必也是丐幫長老,為何這麼不識趣,要來與本官作對?”曹燦雖對秋鴻的功夫有所忌憚,但他口上卻不想輸給任何人。

    秋鴻長須拂動,一股凌然之態,傲立於寒雪之中,對曹燦道:“不管你是什麼人,來到我丐幫,便由不得你撒野,老朽在此,任何鬼魅休想猖狂。”

    “很好啊,有個性,丐幫有你這號人物,還真讓本官大開眼界,看來本官得重新定位丐幫了。”曹燦已經老羞成怒,他身上功力已緩緩提了起來。

    秋鴻老人也是不敢大意,降龍十八掌招式又在心中過了一遍,對手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斗上,務必奮力一戰才可保不敗。

    這邊殺氣沉沉,暗流湧動。

    長空與高成敗那邊,卻是鬥得正酣。

    兩人憑那手中的尖兵利器,已然過了數十招,卻殺得難解難分,故風易寒被曹燦擊到險些喪命他們都渾然不覺。

    長空長刀飛舞掃起了一大片積雪,雪光漫天,遮陽蔽日,刀風霸氣凌厲,欲把高成敗的拳風,一寸寸壓縮回去。

    二人內力已不分上下,手中兵器也是武林頂尖,兩人武功也在十八年來都有所增進,今日在此相遇,卻是誰也不讓誰。

    在長空刀風緊逼中,高成敗寸寸後退,拳腳似被對方壓制得施展不開。

    他發出一聲怒吼連連變招,使出劈空掌,探著刀風,左掌擦刀而出,挾起猛烈內力,順著那長空飛彈過來的刀式,雙掌一前一後,一記“擒龍控鶴”飛擊而出。

    此掌變化無常,攻守兼備,穩紮穩打,正是一道逆轉形勢的掌法。

    只見掌力平平推送之時,已寸寸切入長空刀影裡面,長空刀風雖然霸道,但又只攻不守,不免留下空門,高成敗卻是專挑對手空門下手,可謂陰險小人。

    他前手壓住長空的刀風,後手卻迅速拍扣長空胸口,勢要藉此瞻前顧後的打法破長空之招。

    但長空卻不是吃素之人,早看出高成敗心機。

    暴喝一聲,高大身材陡然一翻,長刀喇喇拉過,刀背嘩嘩拍到高成敗前手背上,使出他的雪影刀法中的“雪光霞影”。

    但看刀光刺目,白茫茫一片,在那二人之間蕩起一團刀幕,刀鋒直直切去,想把高成敗手掌斬下。

    呼呼刀風,刺骨而寒氣,錚錚之聲,劃破天宇。

    只見長刀正要劈到高成敗手腕時,高成敗一聲低吟雙掌齊出,內力狂傾而至,如潮水般的一招“排山倒海”飛拍而出。

    數道強大浩蕩的真氣被雙掌推送出來,震耳的轟擊之聲傳來,二人之間立刻蕩起一團青氣,猶如那火藥被引爆了一般,兩人的身體同時被氣浪飛推反彈開去。

    高成敗的滔滔內力已然難絕,見剛才一招得逞,卻是還想在來,揮掌當空而出,不由長空反應過來,雙掌再輪空翻起,聚起全身力氣,凝掌而發。

    一拍三波,真氣紛紛在那漫天雪光之中拍擊而出,三道強勁攻勢跌宕而起,掃向長空而去,竟是那“陽關三疊”一招。

    只見這三波真氣鋪地而行,捲起了地上的巨大雪堆,殺向長空。

    長空手中長刀回空一抖,金光舞動,如同一條金色長龍,傲空一笑。

    只見一股真氣注進刀身,尖嘯著以刀為首,全身拄刀飛射而來,一人一刀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帶起一道奪目金光,直直刺空射向高成敗。

    此招名叫“金日破雪”,是那十三式雪影刀法中威力相當強悍的一招。

    那金色利箭穿破了厚厚雪幕,迅速射到高成敗,只聽咄咄幾聲震響,高成敗的陽關三疊盡被全破,轉眼刀鋒便至身前。

    高成敗有些驚急,見絕招被破,只得拔身後退,同時雙掌回空一撈,注進八成內力,當胸奮力推出,一招“震驚百里”霎那而出。

    彷彿九天雷鳴,只見他這驚天一掌,竟有催山裂石之能,去勢如同狂風閃電,瞬間捲起那巨大漩渦橫中有直,曲折如意,休說躲閃,便是硬接恐怕也是不能如意。

    長空已看出了這掌風的威力,由他剛才那招,自然是敵不過的,只得計上心頭,功力狂注於刀,捨命一戰。

    長空收住刀風之時,已拖刀而回,在高成敗這毀天滅地的巨掌襲到之時,長刀傲然騰起。

    黃色刀光,若接天地之威一般,下一秒,長空清嘯落下,“融雪一斬”削天而至。

    一道金色無匹的刀光鋪空而來,氣勢磅砣如萬馬奔騰於草原上,似滾滾海嘯席捲世間,大開大合之間,只聽得那破空之聲似龍吟虎嘯,刀風所過之處,一切事物均化為粉塵,漫天金光滾燙不已,竟把那厚厚的積雪烤融化了。

    這世間最強的刀風與這天下最勁的掌力,就在這王蛇園中,轟然震響了。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地動山搖,煙塵漫天。

    一股熱浪瞬間掃過大地,方圓幾十尺一時間泥土橫飛焦灼一片。

    在兩道大力相擊的最中間處,一個深坑深有幾尺,坑上青煙裊裊水氣飛散。

    被爆炸波反震開的二人,此時竟各朝一邊,被重重摔進了雪堆裡面,渾身經脈紛紛錯亂,同時動彈不得。

    長空和高成敗二人的功力造詣怕是已登峰造極,剛才那融雪裂坑的一招顯然已成鬼神之力。

    秋鴻與曹燦修為當然不在那二人之下,如果他們二人再拼死相搏,這王蛇園豈不是要給毀了?

    所謂高手過招非死即傷,特別是旗鼓相當之人,打到最後,必是兩敗俱傷不可。

    二人皆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看見長空與高成敗過招時的慘烈,心下不免也生起懼意,怕自己也赴其殃,故冷冷對峙了半刻時光,誰也未能搶先出手。

    花惜淚望著風易寒痛苦的樣子,脆弱的心漸漸冰冷了。

    懷中的風易寒,已然沉沉昏迷了過去,她的淚,滴答滴答,一顆一顆晶瑩無比,順著那粉嫩的臉頰,滑空而落,柔腸寸斷。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當這紅衣少女淚已流盡之時,她把風易寒輕輕放在地上,緩緩站了起來朝那曹燦一步步走了過去。

    劍,已握在手中,含著滿腔的悲憤,含著一心的決絕。

    秋鴻老人攔在了姑娘面前,道:“淚兒,去照顧風小友吧,此賊,交給老朽。”

    “秋鴻爺爺,我要一劍殺了他,替我公子報仇。”花惜淚雙眼血紅,她怨恨的怒視著曹燦,手中長劍顫抖著,像她那顆不報血仇絕不返的心。

    她似要把曹燦給生吞活剮了般。

    曹燦看著眼前這美麗女孩,露出垂涎不已的表情,歪嘴灩笑道:“小美人兒身材不錯啊,可敢放下寶劍,隨本官回京城去,保你一生快活,衣食無憂如何?”

    “無恥老賊,去死吧,我要替公子報仇。”

    花惜淚一聲嬌叱,手中長劍削空而起,竟趁二人對峙之間,一劍襲向那曹燦而來。

    在她拔劍出手的同時,秋鴻老人已應聲而動,手掌飛空而出,捲起天地間一聲龍吟,萬物頓時蕭殺瑟瑟,狂風大作,地面枯雪橫飛,一道掌力已在花惜淚殺到之前,劈至曹燦。

    此掌名謂“突如其來”,乃降龍十八掌去勢最快一招。

    出其不意的一掌,未讓對手反應便已致命一擊,秋鴻揮出此掌,目的是要緩出曹燦對花惜淚的衝擊,待曹燦接招之時,他才好出手救那莽撞少女。

    哪料曹燦亦早有準備,迎著秋鴻暴起雙爪,把那突如其來一掌化解。

    雙手按下之時,右手已探花惜淚抓去,想扣那少女作為人質。

    秋鴻見事不妙長呼一聲急提而起,似若流星射來,亡命追至。

    雙掌畫圓於胸,飛揚而起,一時已掠過花惜淚之身,攔截在前。

    待曹燦爪風到時,雙掌平推而出,一招“履 冰至”出掌之時,後背竟生出一股大力,把那身後花惜淚一震,彈她七八步遠,跌進雪地裡去。

    而他這招履霜冰至,起初柔弱無比,不似那剛猛之掌,待曹燦爪風到時,突然如暴雪驟降,一股奇勁,震盪而到。

    曹燦當爪吃痛,顯然已被掌擊到,頓時低喝一聲,另一爪回風而來,欲以相救。

    “老賊,納命來。”

    那邊的長空竟掣刀而起,飛身過來助陣。

    曹燦心中大驚,他想不到長空恢復得這麼快,如果他們二人合力,自己斷然難敵,一時無心戀戰,爪風也弱了不少。

    高成敗此刻欲起身幫助那曹燦,但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爬不起來,只得眼巴巴躺在雪地上,看著長空提刀殺向他主人。

    而這邊的花惜淚,又爬身而起,再次提劍,殺向曹燦。

    那杜西同兄弟幾個本不想捲入這場爭端,一直是觀戰狀態,但是看見風易寒生死難料,心中也是氣憤,眼色一換,刷刷撲了過來,也圍向曹燦而去。

    數人瞬間將那曹燦圍在當中,眼看此賊已成甕中之鱉,如果袋口收攏,端是他有再大本事,也是插翅難逃。

    曹燦見勢不妙,再不敢硬接秋鴻之招,仗著自己鬼爪之凌厲,揮出漫天爪影,在那鬼影幢幢之中,拔身而起,不敢戀戰,騰向那雪光隱掩的長空,使其輕功落荒而逃,轉眼便 出王蛇園,眼看沒了踪影。

    數人已聚到一起,本可合力控住曹燦的,但各人心中自有忌撣之處,故緩了一緩,放其逃生,獨花惜淚提劍要追,被秋鴻硬硬攔住了。

    秋鴻對她說:“別去了,他的輕功,你是追不上的。”

    “可是!”花惜淚想說什麼。

    長空提刀過來,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傻孩子,那賊的修為比我們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高,若是硬打,我們不是他對手。”

    “何況他已在園外埋伏了大批高手,我們切不可自投羅網。”秋鴻也面色凝重。

    “呵呵,你們這些前輩,還妄稱高手,這麼多人放一個戰敗之賊堂而皇之的逃走,今天這事傳出江湖,必會怡笑大方了,可憐我家公子,到死也不得仇報。”花惜淚面露譏諷之色,卻又憤怒心寒,最後變成悲傷了。

    劍嘩嘩的拖著,失魂落魄地走向那生死未知的風易寒。

    她的一席話,讓在場所有大老爺們為之汗顏,所謂人心不古便是如此。

    多少人只想著一己私念卻忘了人之本性,他們這些自認為最正派之人,關鍵時刻竟然也會猶豫,豈知這一猶豫也許便會抱憾終生。

    長空目光如劍,盯著他的這眼中釘,肉中刺,一世的仇人。

    十多年前,他就記住了這個人,飛花公子和江百鶴的仇,已是刻骨銘心。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5 20:10
九劍戮天 第0096章 淚兒心思

    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報仇的決心,所以他加快了步子,踏著那厚厚的積雪,曙光閃映著白雪的輝煌,逼刺著那雪地中動彈不得的人。

    看著長空殺氣騰騰朝自己邁步走來,高成敗的心一點點下沉而去。

    想到自己一代高手今日會身陷如此苦地,性命不保脫身不得,可笑的是困在自家的後院卻無一人出手相助,這茫茫世間,難道沒一人是他的朋友了嗎?

    想想自己“天中黑煞”當年是如何的威風八面,與那師兄江百鶴也曾肝膽相照,與飛雪城煙塵也有一段朦朧之情。

    可自從加入錦衣衛,與飛花公子相鬥之後,曾經的多少朋友便如此決裂而去,天下之事,太多的不得不爾,如何可以說得清?

    刀,已經架上他的脖子,長空那殺神一般的目光,俯視著他:“賊子,你終於有這麼一天?”

    “要殺要剮快動手,說那麼多廢話有意思嗎?”高成敗毫無認輸之意。

    長空怒盛,咆哮道:“賊子生平害了那麼多人,臨到死了還這般囂張,看我這就超度你吧。”

    高成敗心下一橫,昂首閉目,再無答話,卻也不怕死的樣子。

    長空怒喝一聲刀光掣起,追那高成敗脖子橫斬下去。

    忽然,白影一幌,秋鴻竟凌空撲來,探手而出,生生攔住了長空下斬的刀鋒。

    長空見秋鴻橫於身前攔住自己報仇,一時怒從心生,喝問:“秋鴻兄,難道你要護短嗎?”

    “老弟這樣對付一個不能動彈之人,怕是不好吧?”秋鴻正色說。

    “他害了飛花塢那麼多兄弟,他又可講過道義?”長空怒笑反問。

    秋鴻卻說:“你們的恩怨與我無涉,但此是丐幫之地,你要殺我丐幫中人,請原諒我不能坐視不理。”

    長空冷笑:“如果你放了他,你會後悔莫及的,秋鴻兄。”

    “職責所在,老朽也是不得不爾,當年幫主讓老朽做護幫長老之時,便告誡我縱是自己身死,也要護幫中弟子周全。”

    “你這是冥頑不化,包庇縱容。”長空怒斥。

    “端是如此,老朽也認了。”秋鴻暗暗提起手掌,欲為了高成敗,與那長空一戰,長空鋼牙緊咬,怒已當頂。

    忽然,只聽這邊一聲驚叫,二人回頭看去。

    只見那花惜淚又拖起那把劍,奔到高成敗身邊,著劍便刺。

    劍尖已指到胸口,插破了皮。

    高成敗只道身死已定,嚇得殺豬般的叫了起來。

    秋鴻忙凌空虛點,將那花惜淚定在當場,而同時趁長空走神,倏然出手封住了對方穴道。

    他封住了二人,才急走過去,扶起了高成敗。

    高成敗眼中盡是感激之色,張嘴欲說話,秋鴻卻臉色一冷,寒然道:“作為護幫長老,老朽只能做這麼多了,你以後若再不行正,橫遭災禍,老朽斷不再理,你且去吧,好自為之。”

    說罷,不待高成敗回話,他已發力把其整個人提身而起,拋出那王蛇園外。

    只聽撲通一聲,園外傳來一聲驚呼,顯然有很多人守在外面,只是不敢踏足這修羅屠場而已。

    望著高成敗被甩出的空空院牆,杜西同搖頭嘆了一聲,對秋鴻道:“前輩此舉,不但與丐幫決裂,還與朋友翻了臉,實在不是很明智啊。”

    “決裂丐幫老朽無所謂,朋友翻臉自然也不怕,如今最重要的是趕快救治風小友,壯士,你說對吧?”秋鴻啪地一聲解開了長空的穴道。

    此時大家才明白到他的苦心,想必他是為了不拖延救治風易寒的時間,所以才這麼做的吧。

    被解開穴道的長空還是怒眼圓睜,心中忿忿不平,他對秋鴻咆哮道:“如果救不好寒兒,我定捨了老命也要取下你腦袋。”

    秋鴻又去解花惜淚穴道,跟他說:“如果再延誤片刻,你便是捨十條老命,也無甚麼作用。”

    解完二人穴道,便飛身過去抱起風易寒,奔向小屋,口中道:“淚兒速去燒水與小友洗臉,大師來同老朽運功替他療傷,杜家幾位朋友,勞煩諸位守住院子,別讓外人靠近。”

    眾人沒答,但是紛紛行動了起來,天色愈來愈暗,快要黑下來了。

    雪還未開始融化,在這大戰剛過的王蛇園裡,寒冷包圍的茅草屋,傷心欲絕的花惜淚在那火堆旁,一個勁往火堆裡面添著木柴。

    她想把那堆火攏得再旺一點,火苗再紅一點,溫度再高一點,好讓屋子更暖和一些,好讓那端坐於屋子中央的風易寒,身上的痛苦更能減輕些。

    他一臉蒼白,雙目緊閉,那張俊美的臉孔毫無甚麼血色,痛苦瀰漫在他的全身。

    此時此刻,他是昏迷著的,在被那致命一掌之後,他就再沒醒過來。

    時間已過去了整整三日,這三日以來,他都是以這種姿勢端坐著。

    那長空和秋鴻老人全力向他體內輸送真氣,源源不斷的真氣為他續著命。

    他,已走近死亡邊緣。

    曹燦用九陰白骨爪把他經脈震斷,致他渾身氣息倒流,功力散盡,成了一個廢人,而且命也不久也。

    若不是這幾日來有二位高手輪流用自己深厚的功力替他續命,他可能早已命歸黃泉,到下面與他師父團聚去了。

    此時,昏迷的他,是否在想著什麼呢?他還能再醒過來麼?還能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見自己麼?

    坐在火堆旁的花惜淚已經痴了。

    她痴痴的望著那昏迷而端坐的風易寒,眼裡夾雜著擔憂,害怕,傷心,憤怒和一絲刻骨銘心的溫柔。

    那柔情萬千的少女,再也不需要掩飾自己心中的愛意,她對她的公子,是這般的依戀的。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愛上了他了,至於久到什麼時候,那是還在無名小村的後山。

    一百多匹野狼圍攻了她的家園,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父母為了保護自己而被狼群撕扯咬噬,漫天的血光中,她看清了什麼叫悲傷,她無能為力。

    那群狼在殺死她父母后,齊齊圍了過來,那時她如一片單薄的雪花,只能等待死亡的降臨。

    老爺從天而降,攜著拿著青木大棒的風易寒,擋在了她的身前,對她說:“別怕,有我在呢,我不會讓它們傷害到你。”

    那拳拳話語中,是無比的堅定。

    那是除了她父親之外,她聽到的第一個男人的聲音,那個時候的風易寒,那個聲音,讓她的生命,有了希望,她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

    老爺已經和狼群戰斗上了。

    但剩下的狼群還是撲了過來,風易寒怒吼著,像一隻猛虎,拿著木棒拼死抵擋著狼群的圍攻。

    以為會是一個悲劇。

    但最後奇蹟還是出現了,那少年用傷痕累累的身體,保住了少女花惜淚的毫髮無傷,那染血的青木大棒,在他殺的血紅的眼光之中,顯得那麼剛毅有力。

    那一秒,她痴痴盯著他的臉,她下定決心,要用這一生,來記住這張臉,要用自己所有的一切,來回報於這個人。

    從那一秒起,這個女孩就不屬於自己了,她已把自己暗暗,許給了那個用生命救她的男孩。

    後來她被老爺收養,她知道那少年也是老爺收養為徒的,她走進了那個三口之家,成為了他們的家人。

    默默,為他做著一切。

    直到後來小村一戰老爺託孤之時,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老爺的囑託,從此這一生,與公子是割捨不開了。

    隨他遠走天涯,奪取丐幫聖物,奔赴南方救助飛雪城,所有的所有,她都無怨無悔,義無反顧。

    就算,公子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花惜淚是羨慕雪千影的,她得到了公子的愛,她也愛公子,他們是很好的一對,金童玉女。

    沒有什麼不好,花惜淚也祝福她,謝謝她,讓幸公子開心幸福,或許這就是她所想要的吧,只要他幸福了,我就沒所求了,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有一種愛,叫傻傻的愛,她對她公子的愛就是這種。

    或許這已成了一種責任,一種習慣,她是有生具來就要這樣關心著他保護著他伺候著他的。

    但是,他卻受傷了,生死未卜,這也是她的一種失職吧。

    她在懊悔為什麼關鍵時刻自己不去替公子擋那掌,不去引開那個魔鬼,不去為他犧牲?

    但是,如果真是那樣,換成心痛的,可能就是公子了。

    他已經夠心疼的了。

    飛雪山一戰後,雪千影接任掌門,離他而去,而他又在飛雪山絕頂打死了掌門靜雪,讓雪千影恨他入骨。

    他,再沒笑過。

    他不想提起飛雪山發生的一切,卻每日無法解脫出來,他用拼命的練功來企圖轉移思緒。

    但是夜夜,還是能聽到他的低泣聲,那個年輕的男子啊,彷彿蒼老了很多。

    這危機四伏的江湖和瞬息萬變的人心,讓他的心收到多麼深痛的傷害。

    自己最愛的人,變成最恨自己的人,那種心傷和委屈,不是誰都可以承受得起的。

    花惜淚想調解公子與雪姑娘之間的恩怨,但是她卻無從下手。

    因為她不清楚那夜飛雪山絕頂的孤寺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公子好端端為何會一掌震死了靜雪?這其中是否有誤會?但他為何又不解釋?

    以至於整個飛雪城都視他為大敵,在江湖中下了追殺令。

    武林裡最大的兩個門派現在都要追殺公子,而公子,卻與那朝廷的曹燦一戰身敗,受此重傷。

    若不是有長空和秋鴻老人二位絕頂高手保護,那些圍在王蛇園外面的武林人士可能早就闖進來捉了他,去丐幫總舵領賞去了。

    這龍淵劍換幫主大位的懸賞令,依然還是有效的。

    天下那麼多人想當幫主,可是無一個人敢攻進來,誰都怕那把無堅不催的寶刀和那套威震天下的神掌。

    這裡看起來暫時還是安全的,花惜淚這般想著,再抬頭往風易寒望去。

    他還是沒有清醒,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此時長空與秋鴻則一左一右對坐在他兩邊,手掌搭在他兩個肩頭,又在進行新一波的施救。

    看起來,效果依舊會很差。

    花惜淚心裡也一點也沒有底,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若公子再也不醒來,自己也引劍自刎,隨他而去,或許一起到了陰曹地府,也是另外一種開心吧!

    此時,那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隨著冷風的灌入,一群年輕女子擁了進來。

    花惜淚回頭看去,只見那群女子都甚年輕,年紀二十上下,個個生得甚是嬌美。

    但發結都以素白的孝紗繫著,人人手提長劍,臉上均是悲憤之色,看那裝扮這些人乃飛雪城中人。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5 20:11
九劍戮天 第0097章 意外相見

    想必是飛雪山大劫中倖存下來的人吧!

    花惜淚一陣欣喜,正欲起身打招呼,忽見那些少女身後有幾弟子簇擁著一位渾身雪白孝服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前面走著的那些少女忙躬身給那白衣女孩讓路,口中呼道:“迎掌門駕到。”

    在大家的唱呼聲中,那身著白衣白袍的年輕女孩手提一柄褐色黃劍,俏身傲挺,一臉冰寒,緩緩行入,花惜淚更是欣喜,因為那人正是雪千影。

    花惜淚向雪千影叫道:“雪姑娘,你來了,真好,公子想死你了。”

    她起身便迎了過去,在雪千影身前五步處,被飛雪城的一個弟子攔住了。

    那弟子冷聲道:“不得擅自近身本派掌門,望女俠識趣退開。”

    花惜淚見此,乾澀笑了笑,不知如何所對。

    那邊的雪千影也向她笑了笑,竟也冷聲回到:“是嗎?本座也很想念你家公子,簡直是日思夜想,寢食難安。”

    她說此話時咬牙切齒,完全似變了一個人般。

    一雙含著怒火與仇恨的目光,已直直刺向了風易寒那張蒼白的臉,當目光落到那臉孔上時,竟也顫抖了一下。

    不過,瞬間又恢復了更濃的仇恨之意,像要把風易寒給燒化。

    屋子裡響起雪千影那幽怨的聲音:“風易寒,你就喜歡這樣裝死逃避的嗎?你給我起來!”

    花惜淚心中一驚,她猜想雪千影定是不知道公子已受傷的情況,心下一急,正準備與雪千影說明情況的。

    哪料只聽倉地一聲,雪千影竟拔出手中褐色湛盧長劍,殺氣騰騰朝著風易寒坐著的地方逼了過去,口中道:“那既然喜歡裝死,那就拿命來,慰祭我掌門師伯的在天之靈。”

    提劍而起,劍光煌煌,劍鋒卻直直迎那端坐於地的風易寒刺去。

    那左右兩邊的兩位高手正在輸力的關鍵時刻,他們見那白衣女孩這般咄咄逼人,心中正考慮如何撤手擊退此女,也保風易寒安全。

    此刻那雪千影手中劍風獵獵,劍光已映得屋子一片輝煌。

    “雪姑娘,劍下留情啊。”

    花惜淚一聲驚叫,撲了過去,跪身在地,擋在了風易寒身前。

    她把雪千影的劍鋒擋住了,雪千影驚怒:“淚兒姐姐你走開,這是我們飛雪城與他之間的恩怨,我不想把誰牽扯進來,想必他也不會躲在一個女孩身後吧?”

    花惜淚眼淚流了下,猛烈搖頭道:“雪姑娘,我家公子受此重傷命在旦夕,兩位前輩正在給他輸內力續命,他已三天沒醒來了,這樣你還不放過他嗎?”

    雪千影聽說風易寒受了重傷,心中禁不由得一痛,像是被刀扎了一下,她真想扔下劍立刻撲過去查看他的傷情。

    其實她心中比任何一個人都在乎風易寒的啊!

    可是飛雪山絕頂那一夜,讓她的這種在乎注定,將要永遠埋藏了。

    她提著劍顫抖著,臉上痛苦和憤恨的表情交織著,劍波在花惜淚臉前跳躍。

    花惜淚緩緩抬起雙手,把雪千影那跳躍的劍尖捧住,握著它,讓它頂在了自己的腦門。

    她對雪千影誠摯的道:“雪姑娘,聽淚兒一句勸,沒有什麼誤會是解不開的,你和公子是那麼的相愛,淚兒不想你們因為一個誤會而做出抱憾終生的事,若姑娘真的那麼憤怒,那就把劍刺進淚兒的身體吧,淚兒代公子受此劍。”

    說罷微微一笑,閉上眼睛。

    花惜淚這些話說得在場所有人無不為之汗顏,一個女孩對她公子的愛護是何般的堅定不屈,所有人紛紛側目,向花惜淚投來佩服的目光。

    雪千影的手也快軟了,面對花惜淚那堅定的眼神和必死的絕決,她沒有理由在任性下去,她決定再等等,等風易寒身體恢復了再來尋他,以解決這場恩怨。

    “淚兒,你讓她刺下來吧,那是我罪有因得的。”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花惜淚的身後發了出來。

    花惜淚一震,忙放劍轉身,驚喜道:“公子,你可醒了,你知道這三天三夜急死我們了。”

    那左右兩邊的二人見風易寒醒來,臉上同時浮起喜色,一起把功力一收,同時起身而來,退到一邊,靜觀其變。

    剛醒的風易寒還虛弱得很,他抿了抿乾燥的唇,抬手撫摸著花惜淚的臉蛋,她梨花帶雨般哭著。

    他卻微笑對她道:“她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淚兒別哭,該來的總會來的,扶你家公子起來吧,我要像一個男人一樣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

    “是的,公子。”花惜淚抹著淚花,吃力地把虛弱不已的風易寒扶了起來,用身子撐著他,他挺起胸膛,朝對面雪千影手中的劍走去。

    那曾經愛著,但現在愛著更恨著的兩個人,就這樣四目相對!

    他眼中的她,瘦了不少,看起來更單薄了。

    她眼中的他,虛弱得像一片葉子,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這讓她心疼,她想哭,想撲過去投進他的懷抱好好哭一場。

    但是,她卻是逼著他的目光,冷寒地問:“我且問你,我掌門師伯如何得罪你了,你要對她痛下殺手?”

    劍,又舉了起來。

    劍光照映下的他的臉,卻面無表情:“她該死,她沒得罪我,但是她把掌門位傳給了你,她破壞了我和你,所以她該死。”

    “你再說一遍。”雪千影的腦袋嗡的一聲,淚水奪目而出,眼前這個人的身影,一下子變得模糊了許多。

    “她破壞了我和你,所以我殺了她,僅此而已。”風易寒異常輕鬆的說出了這些話,像是那靜雪的死,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也似。

    “風易寒,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我雪千影算是有眼無珠,引狼入室了。”雪千影揚天一聲悲斥,快要崩潰了。

    風易寒卻赫赫赫的笑了起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可能甘心一無所有便離開的。”

    “去死吧,你這心胸狹隘的魔鬼。”雪千影一聲怒吼,長劍破地橫刺過來。

    眾人一聲驚呼,風易寒微笑著挺胸而上,那柄湛盧直直刺進了他的胸膛。

    旁邊的花惜淚嚇傻了,她看見雪千影手中那柄大劍竟已刺進自家公子胸中三分有二,絲絲鮮血已經滲透衣服流了出來,她嚇得快要暈倒過去。

    “傻子。”

    風易寒身邊那二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嘯,同時出掌,拍在風易寒背上。

    但聽得轟的一聲,一股無形大力透過風易寒身體噴射而出,把那雪千影人帶劍生生震飛出去。

    飛了二三餘丈,跌倒在那茅屋外面的雪堆之中,她門下弟子全部驚呼蜂擁而出,從雪堆裡扶起摔暈過去的雪千影,呼喚著她。

    風易寒撲倒在花惜淚肩頭,口中鮮血如箭般滑了出來。

    他對身後的長空二人說:“兩位前輩,不要傷了她,她是無辜的。”

    “放心吧傻瓜,我們只是把她震暈過去而已,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都快要死的人了。”秋鴻老人道。

    長空過來啪啪兩記,把風易寒胸口穴道封住,彎腰提起他寶刀曙光,抬起頭望瞭望屋外,口中說:“我們該走了。”

    秋鴻也看看外面,沉聲說:“外面那麼多人,看來要打一場惡仗才殺得出去。”

    花惜淚緊緊摟著風易寒,咬牙說:“就算是死,我也要保護公子安全離開的。”

    風易寒熱淚盈眶,感動得話也說不出來,此時心中又想起倒在外面雪堆裡的那個美麗少女,心中的疼痛,竟比那傷口的疼還要厲害一些……

    那杜西同五兄弟負責輪流背著風易寒,花惜淚則被他們圍在中間。

    而長空在前面開路,秋鴻在後面斷後,他們準備就這般突圍出去。

    當走到院心之時,雪千影已醒了過來,她見風易寒欲突圍,湛盧一抽便撲了上來。

    當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豹子閃電一聲呼號,衝了出去,跪倒在雪千影面前,眼巴巴的往著她,一臉淚汪汪,看起來好生可憐。

    雪千影的劍頂在了豹子的腦門,卻再也下不去手了。

    院外響起了震天價的喊殺聲,好似有上千人在齊齊呼喊:“風易寒滾出來,長空老賊滾出來,秋鴻叛徒滾出來……”

    聽起來卻像是丐幫幫眾的聲音,眾人齊齊把目光看向秋鴻,只見他一臉慚愧,搖頭嘆息道:“丐幫看樣子是無藥可救了,也罷也罷,老朽也不抱多大希望了。”

    “影兒,你可在裡面。”

    有一個清俊的女聲從外面傳來雪千影聞之一喜,眼淚差點要奪眶而出,她回答道:“師父,你可來了,影兒在啊。”

    其他飛雪城弟子聞雪千影叫那聲音為師父,一時齊齊向聲音發來的方向跪倒,同呼到:“飛雪城弟子恭迎師叔現身,主持大局。”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她們為何這般。

    忽然,只聽空中嗖嗖兩聲衣袂浮動的聲響閃起,那院牆之頂竟嘩嘩騰起二人。

    但見一月白袍的女尼攜著一年輕少女飄空而來,轉眼落到眾人面前。

    大家定睛細看,只見那年輕女子正是櫻瞳,而她身邊的中年女尼,卻是雪千影的恩師煙塵師太。

    雪千影見師父到來心中一喜,正想撲上去拉住她說話,哪料那煙塵看見長空身體一震,直直走到其身前。

    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伏身便拜:“恩公在上,請受煙塵一拜。”

    說著著頭便磕,所有人都駭在當場。

    長空亦嚇得不輕,忙把煙塵扶起來,尷尬地道:“大戰當前,師太就不必多禮了。”

    “外面那些強人,想必是為難恩公你的,煙塵願助恩公殺出重圍。”煙塵抱拳,誠心說道,像似已忘了飛雪城的徒弟師侄也似。

    櫻瞳走到風易寒身前,看見他傷得如此之重,心臟猛地一揪,疼得似要暈死過去,她竟失聲喝道:“誰把他傷成這樣?我要殺了他。”

    所有人再次被震撼到了。

    那在外面院子裡守候的杜西同見櫻瞳與一個飛雪城長老急急奔進了小屋,於是心上一喜便跟了進去。

    正趕上櫻瞳看見風易寒垂危的傷勢後說出那奇怪的一句話,他也感到突兀不已。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5 20:13
九劍戮天 第0098章 愛心如寶

    只見那櫻瞳臉上還是激動不已,像是要發瘋了般,一直追問到:“告訴我啊,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告訴我啊。”

    如果不是風易寒重傷垂死,她似乎要伸手狠命去搖動他身體了。

    她一張俏臉既是悲傷又是焦急,就像心疼得快要死去,讓人不禁懷疑她與風易寒到底什麼關係,居然如此在乎於他。

    風易寒自己亦感到有一絲詫異,眼前這個小姑娘與自己未曾有多少交接,但此刻她竟如此反常,搞得他也摸不清頭腦了。

    與這姑娘的相遇,卻又有番由來!

    話說飛雪山下有座蘿峰庵,蘿峰庵位於蘿峰腳下,位置偏僻幽靜,卻是飛雪山山的塔林安放之地。

    飛雪城諸多長老過世之後都會送到此處,永久供奉安放在碑塔之中。

    在那萬竹隱掩碧水纏繞間,靜靜安息,享受那往生之樂。

    自從靜雪離開之後,這座小院便剩櫻瞳一人在此居住看護了。

    這些天飛雪山上下起了大雪,而蘿峰之下卻沒有落雪,氣溫依舊溫暖適宜。

    不過,院中的梅花卻是次第開放了。

    那些梅花乃飛雪城歷代掌門親手栽種,寓意飛雪山之魂千年不敗,萬古流芳。

    就在此小院的梅花樹下,年方十八的少女櫻瞳,卻人生中第一次,動了芳心。

    夕陽擦著蘿峰的山腰照了下來,穿透松柏的縫隙,篩網一般的在滿園紅梅樹上鍍上了一層淡黃。

    梅花爭奇鬥艷淡淡吐香,在稍微有些寒冷的空氣中,高貴的開著。

    紅得像硃砂的顏色,嬌豔得似要滴血。

    冬天的蜜蜂依舊是那般勤勞,趁著太陽還沒落下,機靈地穿梭再每一朵花瓣之間,嗡嗡地搧著它們那細薄的羽翅,想盡可能多的採到花粉,來籌備過冬的食物。

    為了生存,它們忘記了疲倦,忘記了欣賞這世間的美景,活在極美之中卻又悄然不知!

    櫻瞳抬頭凝視著頭頂那隻艷梅,看得似若要痴了過去。

    五片花瓣緊湊的挨在了一起,毛絨絨的花蕊柔柔簇著,嫩紅的花朵一朵擠著一朵,像一堆可愛的小精靈。

    而那些還未開放的花骨朵卻羞羞的藏著臉,像是躲在深閨的女孩一般。

    一枝花枝上少說也有幾百朵綻放的梅花,一簇一簇一團一團,層層疊在墨綠色的樹枝上,熱熱鬧鬧熙熙攘攘。

    微風一吹,有些開得早的花瓣被輕輕一抖,便隨著風兒飄飄而落,漫天下起了繽紛的花雨,給它的生命留下最後的驚艷……

    此刻,如果他在這兒,該多好啊!

    櫻瞳心中浮上一個男子的臉,而臉上,卻是燙哄哄的,像發燒了般。

    那個男子也是在這個院子裡與她對視了一眼,從此她的世界便不再平淡。

    從那時起她便記住了他的臉,是的,那張英俊而不時壞壞一笑的臉,讓她如此魂牽夢擾。

    多少次,她都在問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身為佛門弟子卻要動那凡心。

    何況那人已心有所愛,而且正眼都沒看過自己,這對於她來說,那完全是一廂情願的事情。

    可是她卻無怨無悔,她想著他,似乎每時每刻他的臉都會出現。

    想他的時候,她只能抱著懷著這把琴,因為,他誇過:“真是把好琴。”

    那人,便是風易寒。

    自從上次他與雪千影進了這蘿峰禪院後,他就闖入了這個名叫櫻瞳的少女心中。

    櫻瞳自是不敢把這個事情說出來的,她怕被師父責罰,更怕被佛祖責罰。

    因為出家人是沒有資格喜歡一個人的,何況她又是掌門的護琴弟子?

    但是為何,每天總習慣在那最初的梅花樹下,抱著那隻琴,明知不可能等到,她卻還在這裡傻傻的等。

    這也是她不想搬離蘿峰庵的原因。

    時間一滴一滴的溜走,太陽也一點一點的沉下。

    蜂兒們都紛紛歸巢了,天地間的清冷在絲絲侵來,空蕩蕩的蘿峰庵又快只剩她陪這些花朵度過漫長的一夜了。

    櫻瞳想到此處不禁悲從中來,目眶中一絲清淚滑了出來。

    她仰頭看著那天空的花朵,似乎也在笑她的孤單,花兒也是熱鬧的,只有人兒最寂寞。

    “啾夭”。

    天空之中突然發出一聲凜冽的悲鳴,似某種大鳥慘叫的聲音,引得櫻瞳不由得抬頭看去。

    但見天頂急急墜下一黑黑的東西,竟直墜這蘿峰禪院而來。

    不幾時,那東西趴塔一聲跌墜進了院子,跌到了一樹梅花上,因重力所至那花枝竟承受不住那東西的壓擊,咔嚓隨聲斷了幾枝,血紅的花瓣撒了一地。

    那東西也跌到了地面,霹靂啪啦在草地上扑騰起來,並且淒涼的哀嚎著,像是要震羽飛去,無奈翅膀無力,騰不起來。

    櫻瞳甚是驚詫,忙定睛看去,但見那落到院中梅花林間的東西,竟是一隻奇大的野鳥。

    此鳥身子比一直家鵝還大,翼展寬約三尺,尖頭利唇,長嘴似一隻新月般的彎鉤。

    兩隻爪子居然站立不住,不知是從那空中跌下被摔折了,還是因為驚恐而忘記瞭如何站立!

    此鳥一身褐黑,一對眼珠如黃寶石般閃閃發光,警惕的盯著不遠處的櫻瞳,口中發出“啾夭啾夭”的怒鳴,似在提醒她不要走近,若敢走近,定要與她拼個魚死網破。

    一支竹箭,竟當胸貫穿了這隻大鳥,顯然鳥是飛在空中,因為中了此箭才跌落下來的吧?

    看到這箭,櫻瞳一時鼻子一酸,情不自禁掉下淚來。

    看到這只可憐的鳥,她想到了自己。

    因為她也曾被一箭穿胸,僥倖未死者。

    想到這,胸口忍不住一陣陣發痛,那是箭矢穿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箭桿粗的傷口。

    那時,她是多麼的絕望,如同眼前這只無名的鳥一樣。

    這隻鳥想必是侯遷的大雁,卻在掉隊之時遭到了埋伏。

    該死的射獵者,竟然在飛雪聖地擅殺生靈,真是不能饒恕,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櫻瞳口中念著佛語,心中卻想著如何救面前這只可憐的生命。

    之前自己中箭之後身上塗了蘿峰庵中的一味奇藥,箭傷便神奇的好了。

    她覺得這隻大雁應該也可用此法救治,便說乾就乾,忙放下手中之琴,過去抓雁。

    哪料那隻大雁卻雙目敵視盯著她,看她走近便使勁拍打著傷翅,“啾夭啾夭”的怒叫著,警告她不要走近。

    櫻瞳苦笑著,忙低聲下去跟它道:“好雁兒乖,姐姐帶去去拿救藥治傷,你不是要救藥嗎,咱這就去,聽話啊。”

    大雁哪聽得懂她的話,看見她縮著身子朝它走去,只道是要傷害它,自然不會乖乖等死。

    見她到得身前,便怒啾一聲,撲翅而逃,櫻瞳探手抓去,卻抓了一個空,大雁扑騰兩下,竟躍出了三尺有餘,撞到了那邊的一棵梅花樹上。

    大雁撞到了梅花樹上又彈了回來,櫻瞳趁機一把將它按住,抓住兩條爪子提了起來。

    那大雁受控垂死掙扎,凌起它的兩隻寬大巨翅啪啪啪往櫻瞳一頭一臉打來。

    打得櫻瞳的腦袋和臉蛋一陣生疼,竟比別人抽了幾耳刮子還要疼痛。

    更糟糕的是因為劇烈掙扎,大雁的胸口中箭處竟噴出了一股血柱,直直射到櫻瞳的臉上。

    一瞬間腥臭難聞的鳥血便噴了她一頭一臉,眼睛都讓她睜不開了,而鳥嘴也深深咬進她右手手臂中去,疼得她快要哭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你一小姑娘,卻要搶我口中之食,反被食物狂虐,真是有趣有趣,有趣之極啊。”

    一陣奇怪的笑聲在身後發了出來,櫻瞳嚇了一跳,忙用手抹了眼睛上的鳥血,回頭朝那笑聲處看去。

    只見十幾步外竟多了四五個漢子,身材高大,打扮卻極其邋遢,似那要飯的人,但卻沒拿丐幫打狗棒,而是拿著幾柄寬刀窄劍之類的武器。

    當先之人拿的是一把大弓,卻沒有箭桿在手中,他們一臉嘲弄的盯著櫻瞳,像似她的樣子十分搞笑一般。

    櫻瞳有些怒意,嗔道:“不知眾位是何方人士,為何不打招呼便擅闖院子?”

    “我們?是它的主人啊,至於進這裡要不要打招呼我看不必了,因為這裡放的全是死人,你會跟死人打招呼啊?”那拿弓漢子指著櫻瞳手中的大雁跟她說。

    一席話逗得其他漢子哈哈哈哄笑起來,櫻瞳氣極,怒道:“各位不得喧嘩。”

    “這不喧嘩也可以,只要小姑娘你把我們的東西還我,我們自然悄悄離開,決不打擾。”那拿弓漢子抬手指著櫻瞳手中的大雁,對她說。

    櫻瞳嘴巴一撇,回道:“這可憐的鳥兒,是天上飛著的,怎麼可能是你的?”

    “開玩笑,我射落的獵物,當然是我的了,莫非小姑娘你要獨吞它不成?”那漢子臉上的肌肉扯了扯,顯然有些生氣。

    他凶霸霸地瞪著櫻瞳,想要用自己的樣子把她嚇住,然後乖乖歸還大雁。

    他那瞪著牛眼的樣子的確嚇到了櫻瞳,但卻沒嚇怕她,因為她覺得救條命要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所以她據理爭辯:“飛雪山淨地的生靈,誰讓你們射了的?佛家有云眾生平等,你們殺了一隻鳥兒就像殺死一個人一樣,是犯了極大罪惡的,小女子還是奉勸各位壯士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快餓死了的人做什麼佛?你這小姑娘不還我們大雁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兄弟們上。”拿弓漢子極不耐煩,粗眉一皺,大手一揮,對身後站著的漢子們喊道。

    眾漢子諾了一聲全部拔身撲來,豺狼一般的圍上櫻瞳,張牙舞爪,欲硬奪她手中的傷雁。

    那雁嚇得嘎嘎怪叫著,巨大的翅膀又再次撲打了起來。

    這次比上次扑騰得更凶狠,完全不似那耳光的力道,抽打到臉上登如鐵鎚擊到還甚生疼,櫻瞳咬牙強忍,拔步急走,欲逃出這幾人的包圍圈。

    無奈這幾人來得極快,又加上她懷抱大雁,行動遲緩不少。

    只見呼呼兩下,幾人已成一個圈式把她給緊緊圍了起來。

    拿弓漢子哈哈笑道:“小姑娘,別再掙扎了,把那可惡的大雁跟我們兄弟烤了吃了吧,免得它這般為難你。”

    說著探身過來,便欲奪雁。

    “休想。”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5 20:14
九劍戮天 第0099章 一封書信

    櫻瞳一聲嬌喝,左手抱雁,右手掣空而起,竟從袖中送出一把長劍,劍風喇喇推向前方,直刺那人胸口。

    那人唷喝一聲,手卻不退反伸,一把抓住了櫻瞳的劍刃,那鋒利的劍刃在他手中竟似無物一般,捻指一扭,似欲折斷。

    “且慢。”

    又一聲清喝傳來,眾人一驚,回頭望向清喝之處,但卻不見人影。

    只聞人聲:“那劍乃我朋友之劍,尊駕不可輕易損毀。”

    話音落,只聽嗖的一聲,就如橫空出現一般,圈中竟乍然多了一條欣長偉岸的少年男子。

    他長袖一拂,星目射向那扭劍之人,笑道:“各位不會為了一口吃食,而壞了江湖道義吧?”

    “我等一介山野村夫,自然不知道什麼江湖道義,只管填飽肚子就可,倒是兄弟你輕功十分高強,不知是何方高人?”那人見年輕男子飛身攔於身前,自然驚奇。

    又見男子的輕功非他同凡響,心里頓生半分欽佩,故放開了扭劍的手,抱拳對那男子道。

    年輕男子自也不矜持:“在下風易寒,也不是什麼高人,只是恰好在此地打坐練功,聞得吵鬧,出來看看熱鬧而已。”

    “哈哈,不錯,很好的名字,有文氣,我甚喜歡。”那持弓的漢子抱拳爽朗的笑起來。

    手一撒,拔身退出三步,對櫻瞳說:“小姑娘既是這位兄弟的朋友,我等便不為難你了,那隻雁子你要便拿去吧,我們再獵一隻便是。”

    說吧向眾漢子一揮手,各位應聲點頭,紛紛散開。

    他放開了櫻瞳,再回身向風易寒道:“兄弟你的武功乃世間少有,我等合力都不是你的對手,這次別過,希望後會有期。”

    風易寒有些驚訝,忙問:“我們尚未交手,閣下如何知道我功夫深淺的?莫非你能一眼看出?”

    “呵呵,在下當然沒那麼厲害,不過從兄弟你施展的輕功裡面也能揣測一二,倒不是什麼一眼看出之說了。”那人謙虛的推辭到。

    風易寒也點頭說:“那兄弟我就多謝各位老兄給我面子,不為難這位小姑娘了。”

    “自不必謝,本也無礙,只是實在餓極,欲尋點東西果腹罷了。 ”那人再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櫻瞳懷著抱著的大雁,眼裡卻嗖嗖射出綠光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怎料一咽肚子竟咕咕咕打雷一般響了起來,看起來像是餓極了的樣子。

    其他幾個漢子的肚子也如約好了一般,全咕咕咕一起震響,訝得風易寒下巴都快要掉了下來。

    風易寒從櫻瞳手中接過那隻垂死的大雁,嘆道:“唉,大概是很難救活了。”

    “能救活的。”櫻瞳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我恩師有一味奇藥,待我去找了出來,給它抹上便好了。”

    “有那麼神的藥,可以起死回生?”風易寒眼中卻是懷疑之色。

    “當然有,你是不信我?”櫻瞳卻急得跺了跺腳,忙抬起頭爭解道。

    其他幾人苦笑道:“姑娘,你先去弄點吃的來吧,要不等二位救活這鳥兒,我們哥幾個卻餓死了。”

    風易寒噗嗤一聲樂了,那櫻瞳臉蛋卻更紅了,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各位先到廳中休息,我這便去拿吃的。”

    說著便帶著眾人,往那蘿峰庵前廳走去。

    幾人一路說說鬧鬧,自是開心不已,想必是馬上有得東西吃了,他們便興奮得很。

    風易寒提著那隻奄奄一息的大雁,心中卻苦惱不已,不知用什麼方法,能夠救活它呢?

    幾人在那前廳等櫻瞳的空閒間,便互相交換了姓名。

    原來這一群漢子竟是漠北武林人士,因為他們曾在漠北冷月堡當差,後冷月堡被滅,他們便流落江湖。

    為了尋找冷月堡的傳人,隱姓埋名,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

    使弓的漢子名叫杜西同,江湖人稱“射天狼”。

    此人使得一手好箭法,百步穿楊百發百中。

    其他幾位也是江湖中的好手,他們幾位本來是要去中原加入丐幫的,不料在劍門關撞見一夥九彩衣服的少年擄走了一群飛雪城弟子,他們一時心生好奇,便跟那些人來到飛雪城。

    不料被困在山中,竟連這幾日之前發生在飛雪城的大血戰都未曾看到。

    亂走了幾日,終於射下一隻孤雁來,因為腹中空空想拿它果腹,不料被那小姑娘給破壞了。

    杜西同問風易寒:“如果今日不是兄弟你突然出現,我們幾個可能真動粗搶了那隻雁兒了。”

    他說著不住搖頭,直是羞愧不已。

    風易寒已經拔出那支大雁體內的箭,給它包紮傷口。

    他邊包邊說:“其實在下已待在這院里三四日了,這幾日都在打坐練功,與那位姑娘,還真的不熟,連她姓甚名誰都不清楚。”

    “哦,那我們怎麼覺得你跟她很熟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很依賴。”杜西同說。

    風易寒忙大搖其頭:“杜兄切莫亂說,兄弟我真的與她不熟,若幾位不信,等下姑娘來了,你們自己問她便是。”

    見他在那邊推辭搪塞,幾位也不便深究,只是哈哈一笑作罷。

    大夥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卻半日不見少女的踪影,無奈只得差人前去查看,那人忽而回來,捧著一盒糕點和一壺熱茶,還有一張書信。

    信上寫著娟秀的字:風公子親啟。

    那人說:“這姑娘顯然是害羞了罷,不好意思露面,故留了一封信給小兄弟你。”

    風易寒也感到奇怪,便取過信來,撕開看了。

    信上寫著:

    “若今生有緣,便幻怴谷見,望帶上雁兒,欲觀其康健。”

    幾人閱罷,面面相覷,不知所云。

    杜西同對風易寒道:“姑娘叫兄弟你帶著這只雁去幻怴谷見她。”

    “我與她素不相識,為何要我去幻怴谷呢。”風易寒卻一頭霧水。

    “各位快看落款!”

    有人驚呼出聲,眾人朝那書頁落款看去,赫然寫著三字:冷櫻瞳。

    盯著那三字,那杜西同一夥不禁尖叫起來,同時說道:“櫻瞳,怎麼會是她?”

    見他們這種表情,風易寒亦頗感奇怪,問道;“又如何了,各位兄台為何會這般失色?”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位冷櫻瞳乃冷月堡堡主之女,與兄弟你倒很有淵源。”杜西同微笑說道。

    風易寒卻一臉迷茫:“冷月堡主之女,與我有何淵源了?”

    “若不曾相識,又如何會約你前去呢?”杜西同乾笑著道。

    他那話裡意思,是風易寒在故意隱瞞,看他是極其相信風易寒與那櫻瞳是熟識的。

    風易寒無法,只得跟他們說明一切事由。

    原來那日在飛雪山絕頂參加完飛雪城掌門接任儀式後,心下戚戚然,又與靜雪密談,習得了九陽神功的一些碎片。

    後又掌震靜雪,幫其打通滯塞的內力。

    覺得無處安放心傷,便一個人下了萬佛頂。

    本想就此離去的,又怕那些攻山之人捲土重來,飛雪城再遭大難。

    遂尋了一個安靜之處,按照靜雪所教,嘗試練習起了那九陽神功。

    不料這一練便忽忽過了五日,五日當中亦無人過來打擾。

    他倒練得安靜,怎料今日卻異常吵鬧,遂從藏身處出來查看,便見得爭執一幕。

    見那滿臉是血的少女握著雪千影之前所用的寶劍,心中頓時感觸,便出手幫助,是以才發生以上之事。

    眾漢子聽說眼前這少年與飛雪城頗有淵源,均不由得刮目相看。

    杜西同問:“兄弟還要駐守飛雪城多久,愚兄幾人不才,願一起留下來同你助拳,混口飯吃。”

    那人倒說得挺直,不見是心機之人,風易寒哈哈一笑:“兄弟我正缺幾個朋友,如果幾位哥哥不嫌棄,咱們幾人便同行吧,此地不會長待,因為兄弟要去丐幫辦事,辦完事後再去幻怴谷,赴櫻瞳姑娘之約。”

    “一紙之約,兄弟你也願拔涉而赴,足見你也是性情中人,那愚兄幾位便跟定你了。”杜西同豪爽地笑道。

    他伸手拍了一下風易寒肩膀,甚是親熱的樣子。

    風易寒也拍了一下他肩膀,爽朗的說:“那咱們就以兄弟相稱,待下山之後尋得美酒,拜個把子如何?”

    “當然可以。”杜西同臉上浮起欣喜之色。

    其他人也甚是激動,全圍了過來,大家手把手摟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商討起了拜把子的事宜。

    太陽早已落山,那隻傷雁經過救治,竟也慢慢恢復了體力,似欲站了起來。

    廳外紅花萬樹甚是壯觀,飛雪山又隨著夜幕的降落,悄悄步入安寧之中。

    此刻竟在此重遇,風易寒只得苦笑說:“姑娘,謝謝你關心,我其實不要緊的。”

    嘴上說不要緊,但胸口的血卻一註註往外狂冒,花惜淚與櫻瞳一人一邊緊緊摟扶住他。

    花惜淚傷心嗚咽著,用自己的手帕替風易寒摀住傷口,眼角余光已不由得看向了那門口呆站著的雪千影。

    風易寒說:“姑娘,你在飛雪山曾留信叫我去幻怴谷,不知有何要事?”

    “此事你還記得?你可真是一有心之人。”櫻瞳聽風易寒提起那留書之事,心中不免一暖,含淚說道:“此事與恩師的遺囑有關,飛雪城大劫之前,恩師跟我說起過一段她年輕時候的經歷,便發生在幻怴谷,我覺得此事可以幫助到少俠你,所以便約了少俠去幻怴谷,這是其一。”

    “難道還有其二?”風易寒與其他人都感到驚訝,忙問。

    櫻瞳緩緩點了點頭:“其二是想少俠陪小女子回一趟家。”

    “回家?”

    風易寒更感到疑惑了,他強忍傷痛吃力問她:“姑娘你的家不是在冷月堡嗎,為何還要去幻怴谷?”

    櫻瞳輕輕嘆了一聲,回過臉,看向門口,那杜西同正好走進屋來,櫻瞳望著他,說道:“杜叔叔,所有的事情你都有跟他講過嗎?”

    “小姐,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了?”杜西同一臉驚訝,望著櫻瞳道。

    所有人都被他們的對話弄得暈頭轉向,不知道他們話中什麼意思。

    風易寒喘著粗氣,花惜淚他這樣,心中甚是焦急,說:“公子流血過多,大家先別在這裡敘舊了,救人要緊啊。”

    其他人回過神來,長空提刀跨過來,蹲到風易寒面前,問道:“寒兒,你還能不能走?”

    風易寒苦笑,答:“師伯,寒兒時日無多了,不如你們先走吧,護送大家殺出去,不要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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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惑....,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