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九劍戮天 作者:付小天 (全篇完)

 
ccc1971 2019-2-2 17:17: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5 57776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2 19:27
九劍戮天 第0080章 戰鬥正酣

    “但這並不能說明流水心訣有什麼壞處啊。”雪千影眨巴了一下眼睛,跟靜雪說。

    靜雪悵然道:“你定也知道那冷子霄的結局吧?”

    “他守著心愛之人隱居谷底,終老一生,乃一癡情的好男人。”雪千影由心贊到。

    “他這命運,便是被此功所害。”靜雪說。

    雪千影一驚,她當然不懂,怎麼可能因為一種武功就會害了一個人一生的命運,所以她疑惑地望著靜雪,期待解答。

    靜雪幽幽的說:“當年冷子霄也像現在的風易寒一般英武不凡,頗獲天下女子的芳心,愛慕他的漂亮女子大有人在,可惜他卻選擇愛上了一個剋星,便是你們看到的躺在冰床上的那個女子。”

    雪千影說:“那麼美麗的女子,怎麼會是剋星?”

    “冷子霄因練了流水心訣後性格變得乖張怪異,而當時他武功大成名聲一時無二,當他仇家的女兒走近他時,他竟然一廂情願要用自己的真情感化於她,結果就是因為他的性格乖張我行我素,聽不進好友勸說,堂堂一代豪俠,終敗於女人劍下。”靜雪說完,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回臉望著雪千影,語重心長:“如果風易寒一直身負此功下去,在不久的將來,他也會變成一個極端之人。”

    雪千影心中一顫:“那是怎麼樣的極端法?”

    “愛你可以愛到肉裡骨子裡,恨你會恨到血裡神經裡。”靜雪沉臉說。

    雪千影聽罷,心中不由的寒了寒,那日與風易寒在金頂捨身崖邊的一席對話頓刻間歷歷在目,是的,風易寒就如靜雪口中說的那樣,愛,刻骨銘心,恨,撕心裂肺!莫不是,他已被身上的功力影響了嗎,也變得孤僻極端了起來?

    雪千影使勁甩了甩腦袋,想把這可怕的念頭甩出腦外。

    但是,那念頭卻在心間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師伯,如果傻小子真會因功力而影響性格,是不是無可救藥了?”雪千影感到焦慮了起來,忙問靜雪,靜雪遲疑了片刻,回答於他:“並非無藥可救,他若修煉本派的一門奇功,便可與他體內功力陰陽調和,把那陰毒的煞氣漸漸化盡。”

    雪千影有些驚奇:“本門之功,不是傳女不傳男麼,傻小子是男兒之身,如何修煉得了?”

    “本派有一門奇功,是可以傳男子的,如若遇有緣之人,此功會助他日進千里,不日便天下無敵,若是無緣之人,此功卻會讓他身心倍受煎熬,墜入那無間地獄”。靜雪竟臉上揚起閃閃光彩,說到這飛雪城奇功,她竟是那般的興奮,不像是受傷垂死之人。

    雪千影聽她說這功法的有緣與無緣,一時又遲疑了,她躊躇地問:“這神功既是這般神奇,影兒如何沒有聽說過?”

    “你當然沒有聽說過,因為飛雪城上下,只有掌門才知道派中有此奇功的存在。”靜雪的話有些神秘了,雪千影亦著急了起來:“那這武功叫什麼名稱啊?”

    靜雪一字一頓地回答於她:“九陽神功”。

    風易寒飛身遊蕩於長天之上,竟挾著一身青黑之氣,木棒在手中猶如青色狂龍,奔騰咆哮,毫無退卻之意。

    地上站著的九個太監,臉色全部大變,他們見風易寒的修為竟不在靜雪之下,靜雪一身武學還算保守,一招一式也按傳統套路所發,讓對手有防御之道。

    而這少年每招瀟灑飄逸,每勢飛揚拔扈,所有招式卻無任何套路,只由得他手中那根棒.子上下翻飛,而體內真氣也是尤為奇怪,甚是陰柔絕妙,每每發出,攻勢凜冽,竟讓人防不勝防。

    幾十回合鬥了下來,那萬佛頂的漫天劍雨,盡生生被風易寒手中的棒.子拍落了十之有八,而眾太監的“萬器追命”,對於風易寒來說,竟無任何威脅,那天空中的碩大真氣彩球,亦如是襯託他的神威,竟成了一個華麗的擺設。

    再這般鬥下去,風易寒遲早會占得上風,然趁機反撲,亦並非不可能,想到此,眾少年手中真氣果斷一收,同時發出一聲清嘯,全部長身一提,竟圍那雪千影與靜雪包抄而來,似欲控制住二位受傷者般。

    雪千影一聲驚叱,手中松紋揮空蕩起,一團劍花頓時在黑夜中飛騰而起,四散射開,回戰那合圍過來的九太監。

    靜雪清聲道:“影兒,用你這劍,把這群惡徒,逐出飛雪城聖地。”

    “影兒遵命,師伯。”雪千影嬌影矯健一閃,手中褐色長劍盪空而行,殺於那長天之上,她玉手揮舞著神劍,將飛雪劍法施展了出來,一時間,萬佛頂上響起了一陣悠揚的歌聲,那竟是飛雪劍歌:

    飛雪劍法妙入神,

    殘虹一式定乾坤;

    身若驚鴻鶯穿柳,

    劍似追魂不離人;

    非同凡技欲歌舞,

    應是奇傳道數真;

    輸贏只須出半手,

    縱是越女也失魂。

    在那歌聲之中,那手持長劍的雪千影如仙子臨凡一般,手中招式似行雲流水,飄逸而出,在那萬佛聖地,鋪掃而開,幾百餘招,每式竟是那般柔美絕倫,讓人眼前一亮。

    靜似處子,動如脫兔,翩若驚鴻,婉比遊龍。

    這四句話來形容此時舞劍的雪千影,再確切不過!

    只見她一支長劍,飛騰穿梭,使著那飛雪劍法,遊蕩於太監的圍堵圈裡,來去自如似過無人之境,饒是再厲害的人也擋她不住般。

    眾太監雖殺氣蓋天,張牙舞爪追殺而來,但雪千影的嬌影卻如勁風疾草飛龍舞鳳,俏影忽閃一幌之間,飛雪城二十餘路劍法盡被她全使了出來:“童子扣門,玉女抽身,黃鶯穿柳,燕子入林,紅線盜盒,避青入紅,移花接木,拂花掠影,龍女拂袖,紫竹入林,分花拂柳,玉女撣塵,西子洗面,越女追魂。”

    洋洋灑灑,手腕飛動,十四式絕招如行雲流水般傾瀉在了這萬佛頂上,那絕妙的劍招,精美的劍影,俏麗的劍舞,在夜色下如同一副絕美的畫,饒不是生死相殺的決戰,縱是太監,也會心動不已的。

    而在那空中對決太監的風易寒,望著地面那手執古劍力拒強敵的柔美身影,心間卻蕩漾起萬般柔情漣漪。

    一日不見,自己心愛的姑娘,竟也變得這般的厲害,如何教他不感慨?

    但是,他絕不讓任何人傷害雪千影一根寒毛的,想到此,心中一緊,意念隨心而動,手中的青色大.棒也似懂得他心思一般,順手昂了起來。

    只見風易寒長棒立空,盪空急走,環旋了十餘下,掀起了數十道棒影,人隨棒動,棒隨人飛,真氣狂發,漫空彌散,一道無匹的陰柔之氣頓時將現場給籠罩了,那天空的白色身影如同一條過江白龍,傲首而下,俯視人間。

    不容別人三思,風易寒已凌空而落,眾太監抬目看去,心中大嘆,只見他衣髮飄飄瀟灑不拘,在這萬佛絕頂,看起來是那般英俊偉岸不同凡物,跟天空飛落的風易寒一比,眾太監也覺自慚形穢了起來。

    正此時,心中頓生嫉妒,趁風易寒撲進他們當中,欲合力上來撕碎了他。只見眾太監把功力狠注手心,凌空發來,像是一群惡狼圍攻一頭雄獅一般。

    風易寒帶著那狂揮而出的棒影,劈裡啪啦,竟當頭罩擊了下來,那棒影之中陰風陣陣,如同有千萬隻怨鬼在哭嚎一般,那場景和威力,竟和眾太監的掌風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聽得沉悶的劈彭之聲響起,天空中掌棒相擊之音頓刻迭聲而來。

    顯然已經交上了手。

    雪千影飛雪城劍法是與眾太監周旋,讓其跟在她身後追逐,卻苦苦得手不了,而風易寒這漫天棒影卻霸氣騰騰,落地便硬硬與眾太監對上陣來,他是要與這些人打一場硬仗了吧,風易寒手中棒風沉沉,已拍出七八餘式,均是那丐幫打狗棒法。

    在那無名谷底練劍之余雪千影教他的棒法,竟是這般得心應手,而雪千影則是跟師父飄雲所習到的。

    風易寒棒風在草地上劃了一個大弧,把二人真氣盪飛開去,此時身後又有人殺到,風易寒一聲清嘯,欣長身子當空一轉,右手木棒在青氣挾裹間蕩起一圈圓形氣霧,噴面直掃身後之人。

    他右手拖著的棒尾已提了起來,嘩啦啦把那棒子當成了一條長鞭,抽打著天空撲來的掌影身影,七八招“棒打癩犬”的招式發了出去。

    招風瞬間擋著了太監們撲來的攻路,他們沒見過這麼使棍的,風易寒棒.子當鞭子,卻以九陰真經的內力催動丐幫的打狗棒法。

    雖然兩方都以九陰真經的內力對戰,但眾太監圍攻之下卻討不到風易寒一點便宜,風易寒卻是愈打愈猛,飛棒如神龍利爪,翻雲卷霧之間神威大現。

    看得那遠處的靜雪熱血沸騰,她忍不住發聲指點道:“風少俠,丐幫功夫偏向沉著穩重,使此招不宜浮躁,你且用那棒打狗頭一式化解你左側所圍。”

    果然,風易寒左側有三道氣掌已凜冽攻到,他心一沉暗呼好險,立時聽那靜雪而言右手抬空一環,棒尖挑飛而起,一記“撥狗朝天”之後,棒影赫赫當空,猿臂暴長,竟無視那空中氣掌,青棒直取那分列於左邊的三個太監,棒風直直而下,一招“棒打狗頭”罩空拍向三人頭頂百會穴。

    三人同時驚呼,只見眼前棒影已擊至,招勢極快生平少見,嚇得他們掌風忙收提掌迎頭頂棒風擋去,饒是回手擋著也無法逃避被重創,只聽幾聲喀嚓之響,竟有人慘叫起來,手臂定已中棒,那二人捂手拔身飛逃而開,剩下一人被打中肩頭,悶哼一聲目眥欲裂,按著肩膀呻吟不止。

    “可惡女人,多嘴該死。”但聽得一聲尖細怪喝,當場的其餘太監竟回手一揮,發出數道掌風,齊齊射向那倒在地上的靜雪。

    這邊風易寒與三人大戰收身不及,雪千影的劍影牽著她奔走也沒顧及地上的靜雪,所以那靜雪便暴露在眾掌之下,只聽得“蓬蓬蓬”幾聲悶響,靜雪的身體顫動了幾下,幾道穿心透骨的掌風全全擊中了她的胸口,立時胸前任脈幾個大穴被生生打破,全身功力,如同漏氣一般,一瀉千里。

    見此情景,雪千影狂劍長收,一聲絕呼:“師伯。”飛奔了過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1:58
九劍戮天 第0081章 空心之竹

    但見那躺在地上的靜雪,臉孔一片慘白,瞬間便沒了血色,雙唇張了張,卻無力說出一個字來,劍扔於地,雪千影登時大哭,撲下去,抱著地上血泥中的靜雪,肝腸寸斷。

    風易寒悲憤交結,如同受傷的狼,揚天發出一聲悲嚎,手中大棒青光大作,就似那飛龍乍現狂氣噴撒,他探空而去,在靜雪漸漸變淡的目光中,使出那一招絕殺,騰凌於天地之間:“天下無狗。”

    風易寒長呼著,數万條棒影如同橫空飛龍,隨著風易寒流水心訣真氣的無匹催動,右手棒.子似已不是木棒了,而是一條瞬間可以變身千萬丈的魔杖。

    棒風獵獵,大地震動,青氣森森,長空無色,雪白身影橫掃而來,那地面上奔逃的鬼魅,亦無法逃脫他那撼天神威,隱隱能看見他雙目血雲一般緋紅,如同那飲血而生的惡魔。

    天地間瞬時炸響了起來。

    無邊的棒影,竟比那“萬器追命”的威力還大得多。

    眾太監在那照頂而落的棒影之下,顯然已嚇得不輕,因有人受了傷,無法催動九星聯珠陣來抗敵,而此時,其餘之功法,在那棒影之下,已無力一搏。

    風易寒將天地間所有殺氣都聚於一棒,嗜血瘋狂,無所不克,威猛無儔,無堅不催,猶如妖魔,無孔不入,在那圍防的攻圈之內,竟似滴水不漏,饒你再好的道行,卻也逃身不得。

    端時,只聽得幾聲慘烈的絕叫響起,風易寒長影而落棒風陡收,而那眾位太監已然七竅流血呆立當場,顯是頭頂已深受重擊,卻未回過神來。

    “去死吧。”風易寒目噴怒火,凌棒旋空一轉,大棒掀起一個青氣大圈,真氣大盪,四掃而開。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麼快的棒法?”眾太監心中這般想著。

    一道強大的勁力已當胸撞上,那七八餘人如同被射出的箭頭,生生被風易寒掃出的棒風擊飛了出去,怪叫聲中,四散跌下了萬佛絕崖。

    震飛眾太監後,風易寒收身行到雪千影與靜雪身邊,看著地上一臉慘白的靜雪,忙關切的問:“前輩,你還好麼?”

    靜雪搖了搖頭,吃力地道:“怕是逃不過此劫了。”

    二人心中一顫,對視了一眼,眉眼中全是霧氣浮起。

    風易寒安慰到:“前輩別灰心,我和煙儿會盡力治好你的。”

    “沒用的,老身明白自己的傷有多重,現在經脈盡斷,饒是神醫在,想必也回天無術。”靜雪平靜的說。

    身邊的雪千影卻已哭成了淚人。

    風易寒也眼眶濕潤:“對不起,前輩,晚輩來遲了。”

    “你沒來遲,你來得剛剛好。”靜雪微笑著,像是沒事般,她對雪千影說:“孩子,別哭了,扶師伯起來吧。”

    “師伯,好的。”雪千影擦了擦淚,把靜雪吃力地扶著欲站身起來,因她二人都受了傷,所以一個簡單站起來來的動作都非常吃力。

    風易寒伸手過去欲幫忙,卻被靜雪伸手攔住了,風易寒正驚時,豈料靜雪一把推開雪千影,在他身前跪了下來,所有人為之一震,風易寒更是失聲叫到:“前輩,你這是做什麼,要折殺晚輩嗎?”

    “風少俠,你救了飛雪城,理當受此一拜。”靜雪望著風易寒的臉,沉沉的說,此時寺裡那十幾個小弟子也出來了,見掌門跪拜風易寒,她們也跟著跪下下去,而雪千影卻不知道扶誰,沒辦法自己也跟著她們跪在了風易寒的面前。

    見飛雪城人全朝自己下跪,風易寒不敢多想也撲通跪倒,惶恐道:“適才出手那是人之本能,如果眾位要這般為難在下,那在下只好長跪不起了。”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全部我看著你你看著我,沒有了言語。

    過了半晌,靜雪嘆了一口氣:“既是如此,大家都起來吧,不要為難風少俠了,影兒扶我進寺,飛雪城將舉行傳位大典。”

    她做話讓眾人驚詫不已,飛雪城為何也要舉行傳位典禮?莫不是靜雪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要將掌門之位傳於她人?但通看這一干年輕弟子,又有誰能勝任掌門之位的?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也無人敢問,只是全全起身,扶起虛弱不已的靜雪往寺內走去,忽然走得兩步,靜雪停下步子,對雪千影厲聲道:“雪千影,你的劍呢?”

    雪千影表情一窒,手中空空無已。

    風易寒低頭,腳邊那柄湛盧長劍正靜靜躺在草叢裡面,顯是剛才雪千影因為慌亂,竟忘記拾起了它。

    風易寒彎腰,正要去撿,只聽得那邊傳來靜雪嚴厲呵斥聲:“飛雪城弟子,佩劍便是責任,何況湛盧劍是飛雪城魂魄,你如何能放棄它?”

    雪千影聽罷,心中大愧,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向靜雪:“師伯,影兒錯了,求師伯懲罰。”

    “有些錯,若犯一次便毀一生,萬望你今後切記,無論什麼決定,一切要以飛雪城大義為重。”靜雪字字如雷貫耳。

    雪千影誠惶誠恐,指天發誓道:“從今天起,我雪千影一切決定行事都以飛雪城大義為重,若做出悖逆飛雪城之事,定自刎謝罪。”她一字一頓,竟無半句虛假浮誇之態,彎腰撿起那柄湛盧寶劍,緊緊握在了手中。

    風易寒的心,卻不知如何沉了下去,他突然預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眼前的雪千影,自己似乎抓不住了,雖然花惜淚告訴他了真相,他才趕回來救了飛雪城。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他以為的可以攜手心愛女子遠走天涯的奢望,現在也許只會是一個奢望了。

    “風少俠,你如果不介意,來見證一下本派傳位典禮如何?”孤寺裡,靜雪的聲音打斷了風易寒的思緒,風易寒只得應承:“那晚輩就叨擾了。”他提步,亦跟著走進寺去。

    孤寺之中燭光通明,在那黃衣塑像前面,靜雪正身端坐,猶如一尊佛像,一時間竟是那麼莊嚴肅穆,沒有剛才那麼虛弱了。

    她的手中端端捧著一隻玉盤,盤裡放著一枚玉扳指,還有兩張書帛,她身旁眾弟子負手而立站成兩列,面上的表情都十分專注,雪千影站於靜雪左首,手中湛盧劍光淡淡背於身後,竟如一條潛龍。

    “雪千影”。靜雪清聲道。

    站在那裡的雪千影身體一震,忙回道:“弟子在。”

    “你在前面跪下吧。”靜雪目光灼灼,而雪千影卻是面色愕然,她或許猜到靜雪接下來要做什麼了,但是心中,卻是千萬般為難的。

    自打風易寒橫空出現那一秒,她的一顆芳心早已熱了起來,若不是緊張的大戰,此刻她定已投入心愛人的懷抱,但是為什麼,師伯偏偏叫了她?師伯難道不知道我對風哥哥的情意嗎?

    “雪千影?”靜雪加重了聲音。

    雪千影遲疑了一下,拖著沉重的雙腿走了過去,心中卻是愈來愈緊,她已感覺到風易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閃爍的節奏。

    她終是,重重地跪在了靜雪身前,目眶溢淚,顫聲道:“回掌門,弟子在。”

    靜雪看她的眼神,似乎閃過了一絲心疼,但那毫光乍現的一刻,卻一閃而過,再也捕捉不到了,只剩下滿臉的肅然。

    她把盤子輕輕舉起,舉到了雪千影的頭頂,然後仰面朝天,長聲呼喊了起來,聲音悠悠蕩氣迴腸,似要傳遍整座飛雪山一般。

    “祖師婆婆創派至今,已歷十八代,飛雪城第十七代掌門靜雪因能力有限,沒能化解飛雪城滅頂大劫,致派內精英損失殆盡,其罪難恕,故該卸去掌門之職位,傳於飛雪城第十八代弟子雪千影接任,祖師在上,敬請明鑑。”

    “師伯……”雪千影雖早已料到會這麼發展,但聽靜雪親口說了出來,心中卻還是糾結不已的,靜雪卻凌眉問:“雪千影,你不願嗎?”

    “師伯,影兒無能……”雪千影卻還欲辯解。

    “你若不接此位,那便用你手中的湛盧寶劍,刺了我吧。”靜雪決絕道,雪千影聽罷,心中一沉,臉上表情一肅:“影兒無能,危難之刻接此大任,謝謝師伯抬舉,影兒領受便是。”

    說著,手舉到頂,將那玉色盤子接於手心,而那顆心,卻早已沉入深深的湖底,浮不起來了。

    “你既接過此盤,便是答應老身,接任這掌門大位了,盤中乃掌門信物玉扳指,為歷代掌門所傳,而那兩頁書帛,為鎮派武習心法和劍法,你日後須加強修習,光大本門。”靜雪跟雪千影道。

    雪千影一臉正色,回道:“弟子謹記師伯教誨。”

    “你跟著我,在祖師婆婆面前宣誓吧。”

    “好。”

    靜雪站在那塑像旁邊,像一棵竹子,雪千影左手持劍,右手帶著扳指跪在塑像前面,右手摀住胸口,眉目卻與那塑像眼睛直直對視。

    兩位絕美的女子,就這樣穿越了千百年時空,在此相凝。

    那新掌門跟著那卸任掌門,一字一句,念了以下宣言:

    “我雪千影今接任飛雪城第十八代掌門,從此刻起,天下大事皆飛雪城之事,外敵強擾內興國邦,亦我創派之宗旨,為正派風本座發誓,一生不談兒女私情,以我純潔之軀獻我興派大業,若違此誓言,必遭萬雷轟頂,死後身墜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但凡人間之事……”

    那後面的話風易寒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此時腦袋里翁翁做響,渾身輕飄飄的,身前一切東西都似看不清了,耳中只迴響起剛才雪千影的那句:“一生不談兒女私情,以我純潔之軀獻我興派大業……”

    這不正正向他明示,沒他什麼事情了,雪千影以後的人生,只有飛雪城的興旺發展,沒有什麼恩怨糾纏,呵呵,原來是真的,她真的要當飛雪城掌門的,只是時間提前了而已,她並沒說謊,只是風易寒自己天真的認為,雪千影還是他 的人。

    他恍惚著走進那夜色當中,這萬佛頂上的燈火,那麼的陌生,沒有一絲的溫暖。

    他像一根空了心的竹子,更似一棵無根浮萍,在這並不屬於他的山水間,尋找不到一條出路。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2:00
九劍戮天 第0082章 情斷雪飛

    那探指可觸的愛情,就這般如一個氣泡化為烏有了嗎?

    今夜,無星,今夜,無淚,卻有著滿滿的心傷猶如那冷冰冰的刀劍,一遍又一遍,刺傷著他那顆心臟,再堅強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他的脆弱又有什麼人,能夠看得見?

    不知不覺,在這三千尺高的山頂上,雪花,竟在這冷風殘夜裡,紛紛揚揚,飄落了下來。

    一枚一枚,一塊一塊,一團一團,一片一片,鬆鬆散散,稀稀灑灑,飛飛落落,來來去去,雪夜之中那孤身佇立的男子,似與這世間風雪融為了一體。

    萬佛頂上,一年中有一半時間會堆雪,今夜,正值初雪落下,風易寒正好遇上了飛雪城下雪,不知對他來說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無奈?

    又不知過了多久,雪落蔌蔌中,他的身後,多了一個人影。

    那淺淺積雪中,一襲淡瑩白裙,緊裹那纖細柔體,臉色清麗,眉宇間散發出淡淡哀愁,一支褐色長劍,負于身後,襯在那雪光之中,尤是這般的俏婉動人。

    四目相對,在無邊無際的落雪聲中,深深相視,一眼萬年般。

    我能看透你的心麼?對面的,我眼中的人。

    好久,好久以後,風易寒仰天,長嘆,呼吸融化了一朵飛雪:“恭喜你了,雪姑娘。”

    雪千影心中一陣絞痛,這不是她想听到的話語。

    如此的生疏,近乎冷漠,這無疑是在她柔弱的心裡狠狠剜了一刀,但是,她又想听到什麼呢?她要明白,她此時此刻的身份,已不容許她再聽到什麼了。

    雪千影清了清嗓門:“風……風公子,我師伯寺內有請。”

    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有一萬種疼痛,一萬種糾纏,築了無數次的心裡防線,卻在剛才那一個對視而分崩離希,是的,風哥哥,只要你張開懷抱,此時此刻縱給我個皇帝我也不當了,只要你說一聲,我就算死也跟你走了。

    下一秒,風易寒轉身,欣長的身體直直朝那孤寺走去,竟沒多看雪千影一眼,而雪千影的心如同這飄飄落雪,無聲無息飄落在了紅塵之中。

    她笑了,素面朝天,鵝毛般的雪花在她臉蛋上化為了積水,融進了她的淚水里面!

    她為自己的一廂情願而笑,也為自己的苦澀命運而哭,那一空飛雪,一身白衣,一片潔白和一腔情愁,化成了這個秋雪之夜最難以融釋的情傷。

    “前輩,叫晚輩來有何吩咐?”牙床前,油燈一盞,獨那風易寒伏在床邊,床上躺著已入膏肓的靜雪。

    她盯著風易寒,吃力地說:“少俠,請你記下一段口訣。”

    風易寒心中不解,忙問:“前輩要晚輩記什麼口訣?”

    “你自不必問,老身時間不多了,你抓緊記吧。”靜雪聲音加重了,眼神卻十分迫切,但說話卻更加吃力了,風易寒看她那麼痛苦,也不欲多言,便真誠地點了點頭:“那前輩你請講,晚輩會一字不漏的記住的。”

    靜雪點頭,娓娓道出了一段口訣:

    “一舉手,前後左右要有定向……所謂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一動無有不動,動當動若江河,所謂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容已之過錯,方是至善至美,無價可定,視之為無價美玉。 ”

    這是一篇像極了某種內功心法的口訣,聽得風易寒卻似懂非懂,他問:“前輩,這是什麼東西,那么生澀難懂?”

    “這是九陽神功心法和地字訣。”靜雪回答到,風易寒搖頭道:“但聽起來似乎不完整 。”

    靜雪道:“這九陽神功乃根據當年先天功而來的,此功剛柔並濟,乃世間上乘內功。但神陽功是無招式純概念武學,尤其練到最後大關,必須熬過全身燥熱欲.火焚身之苦,打通全身所有幾百個穴道,才真正煉成神功,否則只會積存九陽內力,施展內力不能淋漓盡致,戰後容易洩氣過度而死。”

    風易寒聽罷,臉色一變:“如此難練的神功,這世上應該沒有幾個人能練成吧?”

    “那也未必,如果天資聰慧,與神功有緣者,也有把握煉成此功的,可惜這神功因為當年的覺遠大師戰死而分成了三份,失散於武林各派了。”靜雪說到這裡,忍不住嘆息到,風易寒來了精神,他說:“既然是一分為三的,那為何不可三合為一呢?”

    靜雪說:“當年大師彌留之際,夢裡把這神功說了出來,當時聽見的有三人,一是少林祖師,一是縱武當創始人,最後一人乃 飛雪城祖師婆婆。”

    “貴派的創派祖師?”風易寒驚問。

    “是的。”靜雪點頭回答:“祖師婆婆未創立飛雪城之前乃一俠女,只因愛上神鵰大俠而情傷出走,在聽得部分九陽神功後避入飛雪山潛心修習,雖終生未練成神功,但也創立了飛雪城,可見這九陽神功是何等精妙。”

    說到此處,靜雪眉飛色舞起來,甚是自豪的樣子,風易寒卻說:“就算再精妙,她也是窮其一生沒練成功?”

    “少俠有所不知,此功煉成之後,內力自生速度奇快,無窮無盡,普通拳腳也能發揮絕大攻擊力;防禦力也無可匹敵,自動護體的功夫能反彈外力的攻擊,成金剛不壞體;習者輕功身法勝過世上所有輕功精妙高手,更是療傷聖典,百毒不侵,專門克破所有寒性和陰性內力。融匯貫通武學至理,一旦煉成,天下武學附拾皆可。”靜雪似來了精神,竟一口氣滔滔不絕說了這麼多。

    風易寒心中卻生起兩股勁來,一是對神功的心馳神往,再是對靜雪的百般不解:“既是如此厲害的武學,又是鎮派神功,前輩為何要把它說給我一介外人呢?”

    “因為你必須要練此功,才能救你性命。”靜雪深吸了一口氣道。

    風易寒聞之,似笑非笑的說:“意思師太為了救我性命,才把你們鎮派神功傳給我咯,不是怕我搶走你們的新掌門,用此無法煉成的功來打發一個情傷的浪子?”

    他的話有些刺耳,但靜雪卻不以為然,她亦笑道:“少俠若是恨老身拆散你們,完全可以一掌斃了我,但是這神功,你是必須得練的。”

    “倘若我不練呢?”

    “那休想走出飛雪城大門。”

    空氣似乎要凝固了,二人的話僵了起來,兩人犀利的目光齊齊對視著,不知他們又說了些什麼,在那燈影中。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夜色越來越深,窗外積雪盡有半尺來厚了,而那雪中俏影,卻還痴痴站著,沒有離開。

    突然間,靜雪那屋子金光大動,只聽見有聲音赫赫長笑著,雪千影心頭一驚,忙回身奔跑過去,但見屋中二人打鬥了起來。

    雪千影推開門時為時已晚,只聽彭地一聲震響後,靜雪的身子如同斷線風箏回墜而出,趴塔落在屋外雪白的地上,狂吐鮮血,右手指著寺廟裡的那個人,像想說什麼。

    雪千影腦袋嗡地一聲撲了過來,靜雪見她過來,臉上竟浮起了一絲暖意,不過,呼吸也在這刻戛然而止。

    “風易寒,你好狠。”雪千影目光中射出了憤怒,放開靜雪冰冷的屍身,晃悠悠站了起來。

    風易寒站在孤寺門口,表情痛苦,是他親手殺了飛雪城掌門,這個罪名,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雪千影掣劍而起,奔向那個風雪中的男子,她要斬斷與他的一切情意,她要為她的師伯報仇,悲憤交加的她,再無任何退卻的理由!

    對面那個男子,在風雪中站著,站著,微笑面對她刺空而去的長劍……

    卻說寧王一眾,自從在雲南降伏了那幾百錦衣衛後,便馬不停蹄星夜兼程往南昌趕,南昌位處江西,十數餘年,因其地軍官的勵精圖治和大力發展民生,並且秣兵礪馬屯士積糧,經過十多載的累積和發展,南昌的經濟和軍事實力早已超過了積弱累累的朝廷,有與朝廷政權分庭抗禮的態勢。

    所謂臥榻之側,焉容別人安睡?

    南昌的傾國實力,朝廷並非看不見,為了反制和打壓寧王,朝廷將寧王兒子扣為質子,聞言寧王發瘋失踪,便派出殺手全國追殺此人,而朱宸濠逃過雲南一劫後,朝廷亦沒有放過他,一路派兵馬圍追堵截,可最後還是讓寧王一眾殺回了南昌。

    但此刻的南昌,卻已經被那朝廷特使曹燦,派十萬大軍層層包圍了。

    不為什麼,只為那困住他們的大將決意封鎖消息,把他們困死在南昌城中。

    而那大將不是別人,正是那指揮使曹燦大人,上次的雲南失利並未影響他的仕途,幾個月過去,他竟已升遷做了征南大元帥,朝廷撥了十万精兵由他率領,像一柄尖刀,直插寧軍的心臟。

    這大將軍所率之軍雖是王師,但一路行軍之途中,卻與那土匪強盜無異,喊著剿滅叛軍的口號,卻乾著土匪強盜的勾當。

    自離開京師之後,這支所謂的曹家軍劫掠幾省,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爭如一群惡魔下凡,孫悟空蹦出花果山一般,大軍所過之處哀鴻遍野,白骨累累。

    多少平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且那年輕的少女亦全被擄去,隨軍而發,專供那曹燦大人一人玩樂,完事之後每每逃不了被五指穿頂,七空流血,心肺震裂而亡。

    原來那是曹大人正練那神功魔陣,而那些無辜少女,卻全是被其抓來祭功,助他煉成魔功的。

    他稱這些無辜身死的少女為藥丹,意思只是一枚助他增長功力的藥丸而已。

    人之性命視如草芥,在他心裡早已沒有“人”這個字了,天下萬物為己所用,而他用到的人,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件用具而已。

    人若成魔,便是喪心病狂,冷血無情,饒是生靈塗炭天下傾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玩樂的方式而已。

    當朝廷放出這只魔鬼來蹂躪天下之時,想要後悔卻已晚了,曹燦的陰險殘暴天下冠絕,所以為了能夠剷除朱宸濠,朝廷便啟用了這個魔鬼,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犧牲萬民又如何?

    自古當權者,能為民生考慮的渺緲無幾,特別是在那天下將傾,危如壘卵之時,皇帝考慮的是如何把與自己爭權奪位的對手一個個送進地獄,而至於給他權力奉他為主的天下臣民,他卻已忘在了爪窪國去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2:01
九劍戮天 第0083章 奮勇當先

    說來那武宗也是一個有志氣的皇帝,不過他自己卻把他自己路給挖空了,當天下萬民被他的殘暴全全掩於塵埃,而到輔佐他的,卻是那些目光短淺只為爭權奪勢,挑起了皇家內鬨。

    而這次朱宸濠被圍困,眼看是難以逃出。

    若朱宸濠一死,眾反賊群龍無首,造反之危便可迎刃而解,所以天下興亡,係於此役。

    因為此戰尤為重要,幾經斟酌之下,啟用了本該被查辦的錦衣衛指揮使,雖然他在雲南失利放走了朱宸濠而且還損失了所有錦衣衛,但是整個朝廷,只有他是唯一的狠角色了。

    而對於皇帝的不貶反升,提拔自己為統領十萬大軍的元帥,曹燦可謂是一步登天飛黃騰達。

    那曹燦心中自是有譜,他沒有被這種發達而沖昏頭腦,反而愈來愈清醒。

    他在先帝身邊多年,看破了皇帝的那所有邏輯,朝野之臣,饒是你再立多大的功勞為自己打下多少的江山,在他眼中,你功勞愈大,對他威脅便愈大,所謂功高蓋主便是如此。

    當年的多少開國戰神,是多麼響噹噹了不起的人物,戰場馳騁南北橫掃無敵,和平之後卻被皇帝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而殺死,就算這曹燦是當年那些大案的禍根,他卻也是深表同情的。

    而如今天下大勢又把他推到了與那些亡臣同樣的路上,如果拿下太子丹,他也必是功高蓋主天下無二,到那時皇帝也必會放他不過,那些之悲慘命運也是他將來凱旋回朝的命運,說不定還會更慘。

    所以,他留了一手,他藉這出師之名練就自己身上的神功,因為此神功需要與一萬位少女來祭藥。

    而二十年來他已前前後後殘害了八千多位少女,如今時日不多,如果與朱宸濠碰上一戰,其身邊的幾大高手卻是很難對付的。

    他必須早日煉成神功,殺了朱宸濠,再班師回朝,取下那皇帝的人頭,到時候自己君臨天下,神功蓋世,誰與爭鋒?

    愚蠢的前臣,永遠也只可能是死,你就算再大的功勞,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打下天下來做什麼呢?

    那曹燦如此想著,心中自是豪情勃勃,想想自己將是神武天下第一,智慧舉世無二,將要成為一代蓋世明主,開創一個輝煌盛世。

    他心中已然飄飄然了,每日在那營帳之中與那些源源不斷送來的少女行魚水之歡,樂此不疲,溫香軟玉,甚是逍遙!

    而那暖帳之外屍山血海滿目蒼夷,就連那些史學家寫到此處都不知該如何下筆,把這夢想當天下第一聖明君主的大明第一淫.賊寫死在了朱元璋的刀口下,而他的“十萬大軍掠少女,一人狂幸天下姝”的罕世壯舉,卻隻流傳在民間野史的傳說當中,留給後來世人的只是一些稀碎的記憶罷了。

    被困在城中已有數日的朱宸濠等人,這日聚在一起,商討著那破困之策。

    通看每人臉上,都盡是焦切之色,眼看城下人頭攢擁,綿延數里全是兵甲,那數不清的人頭如同天上的黑雲,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那城下之軍隊,只圍不攻,很是耐心的樣子。

    因為這是一座孤城,周圍的一圈都被朝廷兵馬圍得水洩不通,就算不攻,兵馬也是勝了,那城中之人再是厲害,早晚也會崩潰,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不說別的,光是乾渴和飢餓都能讓城中這幾萬人不戰而敗。

    因為,所剩的餘糧和飲水已經不多了。

    所以朱宸濠一開始,就提出了這個比較嚴肅的問題,也是最致命的問題,讓大家來尋求破解之策,其實眾人心中已是了然,被逼到絕路的他們明白,如今能救自己的,可能只有老天了。

    朱宸濠看著眾人的臉色,多多少少的都透露出了絕望與不安,他捏緊了手中那柄沉睡的龍淵神劍,昂首看向天空被風捲過的血紅雲霞,嗆然道:“兄弟們,今天是本王對不起大家,現在朝廷十萬大軍像鐵桶一樣把我們圍在此處,而信息卻又送不出去,現在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了。”

    “殿下英武,我們誓死保護殿下,殺出重圍,共舉大業。”所有人聞之,心中不免戚戚然,但是氣勢卻不減,全全振臂高呼,聲浪飄過,席捲著這光突突的城頭,蓋過一切。

    朱宸濠搖頭苦笑,嘆聲道:“兄弟們,本王也看得清楚現在的形勢,我們已是身陷絕路,再無迴旋餘地,本王已決意戰死,但是眼前的兄弟姐妹們卻多有家人老小,本王如何忍心讓你們陪我一同赴死?所以,你們綁了本王,出城投降吧。”

    他說著仰面朝天,手中那神劍高舉過頂,指著那長天萬雲,哈哈朗笑,句句蕩氣迴腸:“人生在世,有爾等兄弟姐妹便已慰本王之心也,饒是此死,能換回大夥兒幾百家歡好團圓,本王不悔。”

    說罷長劍脫手,擲向青天,那劍如那脫弦之箭,遠遠地射進了天穹。

    “殿下。”

    朱宸濠那棄戰拋劍,以保眾人之舉,深深撼動了所有人的心靈,饒是七尺男兒,無不熱淚盈眶跪伏在地,趴身上拜,口中由心而呼:“殿下萬不可放棄希望啊,我們的希望,天下人的希望,和大明萬民的希望,只有殿下能夠拯救天下啊。”

    所有人的聲音卻都顫抖懇切,想必是那朱宸濠剛才之話語觸動了他們的心靈,一個王爺能置置自己安危於不顧,為了大家能夠安全,竟可捨身取義,此等壯舉,如何不讓人駭然?

    在所有人熱淚盈眶的懇切聲中,一道青光從天而降,帶著蕭殺捩氣,擦著朱宸濠的身側,飛落而下,竟是朱宸濠拋上天空那柄長劍。

    只見它落身回來之時,卻是間不容髮地擦著朱宸濠之身,錚地一聲插破了朱宸濠腳下的一塊青石,釘進了裡面去,兀自發出嗡嗡龍吟之聲,劍柄在朱宸濠的手掌邊顫抖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宸濠手邊的那柄從天飛回的劍身上,都在感嘆剛才那驚險一幕,如果劍落下之時稍微偏差一絲,這朱宸濠定已亡命於長劍之下了。

    想到此中,沒有人不瞠目結舌,沒有人不感慨驚嘆的,就是那朱宸濠自己,也是暗暗吃驚,因為他剛才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殿下,你這是尤有神助啊。”那伏跪在近前的蕭鐵冷失聲嘆道,他向朱宸濠說:“風兄弟送你的這柄神劍,定是能應天意,它知殿下是將來的真龍天子,所以再次從天而降,幫助殿下奪下江山。”

    他如此而言,眾人心中卻難敢苟同,那龍淵劍落下沒傷到朱宸濠,自然是巧合使然。

    不過如今之勢,那蕭鐵冷的天意之言,想必也是為振重人之膽,為寬朱宸濠之心,所以便脫口而發,竟是說得至真至誠,沒人不服,還有大部分人附口而合:“殿下,天意難違啊,請殿下重拾寶劍,帶領大夥兒一起破此重圍。”

    見眾人士氣高漲,無可畏懼之表情,朱宸濠也是豪意頓生,他凌眉四掃,威風浩然:“如果你們誰有破敵之法,那本王就重拾寶劍帶領大夥兒一起作戰,但若沒有,那還是速速綁了本王,出城投降。 ”

    “破圍之法我有二條。”蕭鐵冷急中生智,脫口說道。

    朱宸濠心中一喜,挺眉看向道衍:“兄弟且說,你有什麼好法?”

    蕭鐵冷說:“其實我的計策,在坐的人人都明白:第一個是全體一擁而上,向著一個薄弱的包圍點強攻突破,打那以卵擊石之戰;第二個辦法是抽出幾個武功高手掠陣而出,送信回寧營搬援兵。”

    他剛講完,朱宸濠嗆然一嘆,苦然道:“你這兩條計策,全然是死計,本王心中已經想了千萬遍,卻是絕然不能使的。”

    眾人面面相顧,又看向蕭鐵冷,蕭鐵冷也搖頭一嘆,說道:“如果不與那曹燦拼個你死我活,就算投降,他亦不會放過兄弟們的。”

    “是啊寧王爺,這裡所有的人都是那曹燦賊的眼中釘肉中刺,若你投降,我第一個自刎而死。”長空懷裡抱著那口寶刀,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兩隻小眼看了看朱宸濠,又瞄向了那邊站著的花惜淚。

    花惜淚一臉平靜,倒無任何恐懼之態,她見朱宸濠瞄向自己,冷然笑了一下,亦道:“本姑娘啥都不懂,掠陣倒是比較喜歡,好久沒使毒了,手癢癢。”

    “看來女俠亦不想投降,那咱倆殺出去,找丐幫秋鴻老乞丐下棋去吧。”長空傲然長笑,提步要走,他自恃懷中寶刀鋒利,誰也攔不住他。

    蕭鐵冷忙道:“大俠留步。”

    長空停步回問:“叫我如何?風公子贈你家王爺神劍是要他為萬民謀求生路的,而不是給他去投降的。”

    長空提到風易寒,朱宸濠心中一顫,頓感羞愧萬分,蕭鐵冷也被他說得一窒,不知如何答他,幸那花惜淚發話道:“公子恩高義重,我們不能就這樣離寧王爺而去,依小女子之見可以掠陣而出,搬那附近丐幫的救兵?”

    “丐幫救兵?”眾人驚駭不已,像是聽天下最離奇的神話,一起用怪眼看著她。

    蕭鐵冷說:“那丐幫乃烏合之眾,聽說連幫主都沒有,搬來又如何敵得過這朝廷的正規軍?”

    杜西同也說:“是啊花姑娘,何況我們這幾人都非丐幫中人,又如何搬得動丐幫救兵?”

    “長空大師的好友秋鴻老人乃丐幫護教長老,他來般,怎麼會搬不動?”花惜淚笑臉盈盈,卻似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長空“哦”了一聲,一拍大腿道:“是啊,我如何沒有想到這一出,請秋鴻老鬼出馬,那些小乞丐誰敢不聽?”

    朱宸濠苦苦一笑,說: “本王當初流落江湖時也選擇做乞丐,本想乞丐是天下最下賤之人,隱身他們之間好掩蓋本王的身份,沒想到自己最瞧不起的這些乞丐,最後卻成了自己最希望見到的救星。”

    “殿下,你答應突圍了?”蕭鐵冷雙眼一亮,仰望著朱宸濠,差些哭出聲來。

    朱宸濠的手搭在身前那龍淵劍柄上,緩緩將其拔了出來,一臉慚愧:“大師說的不錯,這柄劍是風兄弟送給本王掃清天下魔障的,而不是見證本王投降的。”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2:02
九劍戮天 第0084章 浴血荒漠

    他長劍抽出,青光蕩蕩,指向天穹,豪聲道:“本王下定決心,戰死沙場,絕不投降,兄弟們,有願跟我一起屠魔的嗎?”

    “誓死不棄,永隨寧王,斬妖除魔,橫劍沙場。”

    大家見朱宸濠決心已下,全全視死如歸,再無畏懼,凝望著天空下的那柄龍淵長劍,再次跪伏在地,口中齊聲長呼,氣勢如虹。

    朱宸濠說:“誰與本王前去掠陣?”

    抬目掃向地上跪著的人們,長劍拖空而下,提於身後,拔腿便欲前走,蕭鐵冷忙匆然起身,攔住了他:“王爺莫要心急,掠陣之人,屬下已有定數。”

    “這掠陣之事,王爺自然不必親力親為,你在這指揮大夥兒固守便可。”那長空也發話道,他轉臉看向蕭鐵冷,臨末道:“蕭施主,算我一個。”

    “姑娘我也算上吧,困久了,想出去逛逛。”花惜淚嬌媚一笑,身姿妖嬈,走向長空,他們二人相對一笑。

    長空說:“我那風侄兒真是魔力非凡,能把你這江湖中最毒的毒女給降伏了,實乃武林之大幸,我也學學中土的刀客,行行俠,仗仗義吧。”

    花惜淚嬌笑盈盈,想到風易寒心中不免一暖,再被長空如此調侃更有羞澀之意,俏臉一紅:“若不是為了那小子,我花惜淚如何能受人驅使?怕是大師你也是為了那小子吧?”

    “哈哈哈哈。”長空抱刀長笑,豪放而走,竟不答花惜淚之話,花惜淚也不再深探,玉手一拂,跟了上去。

    蕭鐵冷起身,向兩位叫到:“二位稍等,在下與二位一同掠陣。”

    那兩人齊身回頭與他說:“不必了。”

    蕭鐵冷著急道:“二位武功雖高,怎奈朝廷兵馬有十萬之眾,由在下陪二位去,掠陣的成功率也要大些啊。”

    “真的不必了,這裡更需要你。”花惜淚搖了搖頭,對蕭鐵冷說。

    長空也說:“大官人保護在王爺身邊更好,如果王爺有事,我們就算掠陣成功搬來救兵又有何用?”

    “可是”蕭鐵冷還想說什麼,三個人自人群中跳出,奔到蕭鐵冷身邊,說道:“三哥,由我們去吧,我們比較清楚那曹燦的手段,把握性要大得多。”

    蕭鐵冷一看,正是他那三個歸降的太監兄弟。

    蕭鐵冷見他們出來,自是不知說什麼,那綠衣人見他猶豫,又道:“我們兄弟三個以前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給雲南的列祖列宗丟了臉,想藉這次掠陣將功折罪,三哥你就答應我們吧。”

    蕭鐵冷長吐一口氣,閉上眼睛,再無甚麼話。

    所有人無不肅然,均知這掠陣之事,必是送死之舉,而此間一別便是生死之別,斷難可再見,人人心中對這五個赴死豪傑無不感慨佩服,肅然起敬。

    在大夥兒的默然凝視當中,朱宸濠竟然蓬地跪下,向那五人顫聲道:“我朱宸濠替天下萬民,給五位大俠一拜,望眾俠此去一路橫掃,全身而回。”

    見他跪下,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跪下,口中跟著呼道:“眾大俠一路橫掃,全身而回,一路橫掃,全身而回。”

    那五人拔身而起,飄然下城,沒有人再回頭一眼,只有一句悠悠的聲音傳盪回來:“王爺如果奪得天下,請善待萬民,不要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天能為你而死的人,說不定就是明天取你性命的人。”

    聲音幽幽遠去,卻聽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所言,句句字字刺進朱宸濠的心中,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

    山下的一場戰鬥,從正午打到傍晚,夕陽如血,照射在那倒在地上的屍山血海之中,反射出慘淡而又詭異的光芒,如同世界末日來了一般。

    地面上全是殘肢斷臂,廢盔爛甲,如河流淌的鮮血和潮水般奔跑的兵丁,他們奔跑的方向,自然是那人潮中浴血奮殺的五個人。

    五人已被鋪天蓋地的人潮分割在了五個方向,彼此無法照應,人潮重重圍堵,讓他們應接不暇,斷難分心。

    天空已被蝗雨般的箭矢,原來曹燦已急調三萬弓箭手把那掠陣的張玉等圍在陣中,而那陣內亦有四五千刀兵正在圍捕五人。

    沒待那些刀兵撤出,他竟下令弓箭手萬箭齊發,射向戰陣之中,那曹燦寧願把所有的兵士都射死,也不願讓這五人逃走一個。

    一時間慘叫之聲此消彼漲迭蕩起伏,這現場戰陣剎如人間地獄修羅屠場,刀劍橫飛,血光四濺,漫天箭雨,避無可避。

    戰陣中的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困獸尤鬥般,他們在箭雨之下拼命揮刀仗劍砍向對手,也好在死之前殺死一個夠本。

    長空身材高大,在戰陣之中飄浮來去,一口金黃長刀如同奪命的狂龍,每每劈出一刀便可捲起一陣血風,那近身之人全被盪得支離破碎,滾地死去,今日死在他刀下之人竟已不下一千。

    他完全成了一個屠夫,憑著手中那把絕世寶刀,把那些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化成一縷青煙,或者是一抹殘紅。

    他不想為,但不得不為,這世間諸多事情就是這樣,你不欲為魔,卻偏要做魔,像是宿命與你的約定,你逃亦逃不了!

    就在這一分神間,一支飛箭凌空飛來,穿過了長空的身體,他吃痛一緩,背上又中了兩刀,對方寬厚的大刀劈進他那結實的肌肉,拉都拉不動。

    長空怒嘯,如同一頭髮狂的獅子,回手一刀把那人從腰間生生切成兩截,一條小腸卷在他的刀刃之上,就如搖擺跳舞一般。

    花惜淚一邊揮手灑出毒粉,一邊飛撩著長鞭,彈開那滿空飛落的箭雨,圍攻過來的兵士太多,她的毒粉已快不夠用了。

    而漫天的箭雨亦逼得她左支右拙難以應付,鞭子在天空掃出一道大幕,毒粉卻也飄散在自己的身體周圍,那所有入粉之人無不七竅流血瞬間倒斃,不過死相要比在長空手下好看得多。

    只見她身影閃到哪裡,哪裡就有一片人倒下,真如一個鬼魅,瞬間就散去了人的魂魄一般,那圍上來的人哪敢靠近,只得遠遠圍著她,卻不放開。

    而綠衣人三兄弟打得甚是好看,只見手掌翻飛間彩氣飛串,幾十丈遠都能殺人於無形,堪比那天空箭雨還要厲害百倍。

    氣劍落處,炸聲響起,血肉橫飛,慘叫連連,三兄弟在戰陣中飛掠穿梭,彩氣如同飛舞的長蛇,掃蕩在這殺場之上,竟是橫行無阻,無人敢擋。

    也不知道殺了多長時間,直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戰陣中的幾千人全成累累橫屍之時,那五個滿身是傷的血人,卻還傲立當場。

    箭雨漸漸停了下來,曹燦在那幾萬弓箭手背後的高台上負手站著,尖利地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果然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啊,本官這麼多人這麼多箭都難奈你何?”

    “曹燦,有本事下來大戰三百回合,坐在那後面射箭,算什麼英雄?”長空橫刀向天,怒聲道。

    他高大的身體上插了十來支箭,而且又被砍了四五餘刀,渾身的鮮血在一個勁往體外跑,但此時竟能說出如此洪亮之言,著實讓人側目。

    那曹燦說:“來矣,本官讓你們嚐嚐我的萬女陣如何?”

    “你已練成了?”綠衣人三人駭然,不禁驚恐問道。

    曹燦冷哼一聲,獰笑道:“你們三個叛徒不信?那本官先拿你們試功。”

    他話一落,忽然長身一立,雙手同時胸前一抱,爾後像大鵬展翅一般鋪空一拉,一瞬間天地陰風慘慘,鬼哭陣陣,千萬道白光凌空而出,飛向場中的五人而來。

    隨著那白光愈來愈近,尖笑厲嚎之聲卻是愈來愈響,震絕耳畔,顫顫連連,好生恐怖,白光近時,那白光裡竟是一張張艷絕動人的少女面孔,它們橫橫飄向五人,卻無緩下的樣子。

    “若緣?”

    “玉寒?”

    那五人同時看到了自己最想看的人,因為飄到他近前的白光裡面,竟是那個女孩的臉。

    長空向那離若緣的白光伸出手去,觸手之處,無感無覺無聲無息,白光卻乍然放大,瞬間提速沖向他的胸口,長空一聲驚呼忙閃身退讓,漫天的白光卻齊齊衝來。

    眾人揮掌而出想要震飛,怎奈那隻是一道光,他們無法震開,但是光卻衝到他們身上,似若刀劍槍矢,穿體而過後鮮血飛濺,命亡當場。

    饒是長空再有天下最厲害的寶刀,也劈不開那漫天的幽靈,身中千萬道光矢,仰天長望,怒目圓睜,口中咆哮道:“可悲我一口絕世寶刀,一身無敵刀法,今天卻葬送於此,雪影刀法,再無傳人了,風易寒,你要報仇啊。”

    聲音悠悠蕩盪,傳出很遠很遠,那一代豪客就這樣死不瞑目,昂首向天,手中長刀映著那天空的殘陽,反射出那攝魂的毫光。

    見長空在箭雨中倒下,這蕭家三兄弟和花惜淚也是目眥欲裂,斷想今天這劫是再無法逃避了,於是下手更加重了。

    綠衣人探手抓過一支飄空射來的箭羽,反手一插,戳穿了撲身到近前的一個士兵的脖子,掐著他怒吼道:“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沒有妻兒父老,難道你沒有親人?你為什麼要像一個魔鬼,這般的貪戀殺戮?”

    他這話雖是對著那軍士吼出,但更多的像是對他自己而說的,那士軍只顧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已說不出話來,但是手中的刀,還是要強行揚了起來,斬向綠衣人的腦門。

    綠衣人一聲怒嘯,一腳將那士兵踢飛到了空中,漫天的箭雨瞬間把他穿刺成了一個箭人。

    看著那士兵的屍體從箭雨中支離破碎的落下,綠衣人的心就像被一隻莫名的手,狠狠撕扯了一下,他眼角一顫,有一種心痛的感覺侵入了腹中。

    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兄弟九人跟著曹燦半生縱橫,殺死過無數無辜的人,曾經冷血得如同一群惡魔一般的人,此時此刻,竟然會為了一個無干生命的失去而痛苦,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善念?

    “七哥,你好麼?”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綠衣人的耳朵邊響起,綠衣人回臉,看見了蕭玉寒,那張清美的臉,楚綠明白這是幻覺。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12:04
九劍戮天 第0085章 峰迴路轉

    但是他忍不住要擁抱這個幻覺。

    因為那可愛的蕭玉寒,他們的妹妹,只能在幻覺中與他們見面了,這就是天意的安排,上蒼的捉弄,命運的可笑。

    那多災多難的歲月並沒有過去。

    雖然他們長大了,雖然他們都變成了不世出的高手,但是骨肉分離的劇情,卻還在那麼無休止的一天天上演,沒有哪一天,這個世界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

    綠衣人與蕭玉寒的影子痴痴對望著,就像是在對望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的眼淚,不由間落了下來,那蕭玉寒又溫柔的叫了一聲:“七哥。”叫得那麼的真切,那麼的動聽,那叫聲迴盪在綠衣人的腦海,讓他無法抗拒。

    他的手伸了出去,向著那抹魅影,他要去撫摸它的臉頰,雖然只是一個夢幻。

    “七弟,不可。”

    身後傳來他一個兄弟的聲音,隨著那聲音傳入耳朵,他立刻驚醒了,可這樣的驚醒,卻是為時已晚,因為他的手,已經觸摸到了那團魅影,等於觸摸到了死亡。

    魅影很涼。

    影子是應該觸手無物的,但是他摸到的,卻是一團冰涼,一團死亡的氣息!

    下一秒,那影子笑了。

    笑得那麼恐怖,瞬息之間,她已不是那楚楚動人的女孩,而像一個飲血的妖魔,但是即使是妖魔,也是如此明艷動人的妖魔,綠衣人竟然這樣傻傻的看著她,竟沒有使出任何應對的方法,那魅影尖笑著飄了過來,就像突然刮起了一陣詭異的陰風,撩動了這飄浮在半空之中的影子一般。

    綠衣人的兩隻眼睛噴出了鮮血。

    那飄過來的魅影中,包含著一股腐蝕的力量,瞬間可以融化一切,包括綠衣人那睜的老大的雙目,兩隻眼球就像是掉進開水里面的雪球,以訊疾的速度融化開去,化為了惺濃的血水,緩緩流淌在他俊美的臉頰之上,那呆呆站著的楚綠,如同雙眼流下了兩行詭異的淚,天空中落下的箭羽,已在他前胸後背戳進了七八餘支,就連他兩個兄弟撲身過來搭救,都為時已晚。

    那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悲鳴,也無瑕顧及綠衣人的傷勢,橙衣人翻掌而起,發出了十數記器掌,把凌空射下的箭雨格在了掌風之外,而楚白則凌掌撲來,全力發掌射向空中飄浮著的蕭玉寒魅影,那幾十招氣掌嗖嗖穿過了虛空漂浮著的魅影,像要把它狠狠斬落在地也似,可是那魅影動都沒動,只是一臉清純的看著他,不時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讓他看起來就要崩潰。

    白衣人說:“四哥,看來曹燦老賊的妖法已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我們今天這個掠陣,必定失敗。”

    橙衣人搖頭,壓地聲音道:“九弟切不可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既然已到這一步,拼死應戰即可,何必想那麼多?”說著左右雙掌翻飛,在拍落漫天箭雨之時,也不忘把攻近身前的士兵用掌劈死,幾記掌風拍下,左右前後摞起了一堆屍體,楚橙為人陰狠,殺人務求一掌斃命,雖然那些士兵如潮水一般的湧來,但卻少有近他身邊的。

    天空中那些無根的魅影逼得白衣人無從下手,他一邊要應對飛箭,一邊要躲避漫空撞來的魅影,整個身體就這樣穿梭在血殺與死亡當中。

    沒過幾刻,兄弟二人已累得大汗淋漓,好是狼狽。

    花惜淚這邊也飄來了無數魅影,她看著魅影中那些清美絕倫卻哀傷幽怨的臉,一顆芳心莫名的背那些容顏所感染著,作為一個女子,她站在女子的角度去考慮,她就能感同身受的替那些遭受苦難的魅影而深表同情,因為它們都是被殘害的靈魂,因為她們生前都遭受到了非人的痛苦,就算死了,她們也不得安心,她們也要化作厲鬼,化作怨靈,受到控制者的驅策。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紅顏薄命吧,生於亂世之下,再美麗的紅顏,也只能是一場悲劇。

    花惜淚想到這些,這種莫名的感傷就更加凝重了起來,她看到那些魅影,就像看到了她自己。

    但是她卻是清醒的。

    她明白這是幻術,她不應該被這幻術而打倒。

    所以她使用了“荊棘護甲”,渾身被一層紫色的真氣包裹著,就像一個圓盾,她以那氣盾的抗力抵禦著飛箭的攻擊,而自己就像一條靈活的蛇,逃避著魅影們一波接一波的飛撞,如果不是看到戰場上屍山血海裡奔跑的那個小巧的身影,她想她可以一直就這樣周旋下去,不會被傷到一根寒毛。

    可是,那個身影卻奔跑進她的眼簾中來。

    那個身影穿著厚厚的盔甲,踏著殘肢斷臂,踩著血土狼煙,穿過槍林箭雨,在殺聲震天的戰場上奔跑著。

    揮舞著蔥蔥玉手,高喊著“妹妹”,奔跑向她。

    離若緣?

    不錯,那人正是離若緣,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人,如果是幻影她不會穿著盔甲,穿著盔甲的目的,就是想掩蓋自己的身份。

    可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為什麼她又要在這兵荒馬亂的戰場上不要命的奔跑著呢?重要的是,她為什麼要叫著姐姐,難道她知道自己就在這裡,而且是冒著天大的危險前來搭救她的嗎?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能夠看到離若緣活生生的出現,花惜淚突然間喜不自勝。

    長風,捲起了漫天的血腥之味,飄進了離若緣的鼻孔,離若緣的手與花惜淚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依賴於她。

    曾經的她是多麼的恨她啊。

    或許是因為同胞姐妹,彼此的身上都流淌著相同的血液吧。

    生死關頭,緊緊相依。

    在雲南蕭家的樓上,她僥倖逃過了曹燦的魔掌沒死,那是因為,她的老熟人的朋友救了她,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救下了離若緣,並替她治好了傷,而今天他們此來,亦是挖著地道過來營救寧王的。

    他們事先殺死了幾個官軍,換上了官軍衣服,偽裝成官軍混進了官軍的隊伍,好在戰陣之中找准方位,把地道挖到包圍圈外,本來一切進行得比較順利,沒想到正努力在地下挖之間,地上找方位的離若緣竟發現了這邊正在掠陣死戰的花惜淚,一時亂了方寸,忘記了自己在做的事情,便奔了過來,姐妹相認,一時間歡喜得忘了這裡是生死戰場。

    此時漫天的魅影又聚成了一團,撲了過來。

    花惜淚驚呼一聲,把離若緣拖進了荊棘盾中,環伺四周,沉聲道:“此處凶險得緊,你可要躲在盾中,千萬不可出去一步。”

    離若緣驚道:“你這氣盾看起來真像一個蛋,我們成了蛋殼中的小雞了。”

    “咳咳。”聽離若緣那麼說,花惜淚真是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這姐姐竟然還這麼單純,似天塌下來她都可以當被子蓋似的,她一時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正想著該怎麼說她兩句,忽然蕭家兄弟那邊發出的兩聲慘叫驚住了她們,驚得她們姐妹二人不約而同,偏頭看去。

    只見白衣人口吐一口鮮血,跌滾開去,後面跟著揮掌拍來的曹燦,曹燦身材雖瘦小,卻是十分矯健有力,雙掌一提一落間,捲起了巨大的漩渦,如同滔滔洪水突然間落了一個大洞,那漫天射來的竹箭全被他捲入掌風的漩渦之中。

    那飛射而來的箭矢被他的掌風一卷,竟然全部被他卷得飛速旋轉了起來,旋轉的箭支去勢更快,威力更猛,千百支箭矢形成了一根碗口粗的箭柱,“咻咻”旋轉著射進了白衣人的胸膛,那白衣人的胸口瞬間被攪出了一個碗口粗的大洞,從前胸能夠直直看到後背,好是恐怖。

    白衣人被他如此一創,斷然難以活命。

    橙衣人見自己胞弟被致命一擊,心中悲憤之至,提聲問曹燦:“你怎麼如此狠心,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義子,你竟然下得了重手殺他。”

    曹燦眼中詭異的熒光閃了一下,落到橙衣人的臉上,森然道:“你們兄弟合謀暗算我時,可曾又想到,我們之間還存在的義父義子之情?”

    “為人不仁,必然誅之,父子之情,在天下大義之前,可以拋卻。”橙衣人見兄弟已死,心間寒然,知此役難逃,心中也無悔卻之意,見曹燦殺氣騰騰,自己也決然而說。

    曹燦哈哈大笑,口中道:“真是我的好兒子,好兒子啊,望在你叫我那麼多年義父的份上,我答應你,留你全屍。”

    “老賊,去死。 ”橙衣人卻率先發難,一掌砸了過來。

    他身上的武功全是曹燦教給他的,但也可擠身一流高手之列,此刻見胞弟死去,悲憤交加,心中狂怒之際更是出盡全力,誓要拼個你死我活。

    曹燦喝地一聲,撩爪而起。

    身子就像突然失去重力,拔了班丈,避開了橙衣人的掌風,橙衣人一掌未老,另一掌又起,長手勾向曹燦襠下,絲毫不給曹燦喘息的機會。

    曹燦的身子凌空三提,像一隻怪鳥,兜兜轉轉,始終在橙衣人的頭頂騰挪,不遠不近,不上不下,就似在戲耍橙衣人一般,這讓橙衣人好生惱怒,探手之間,一股橙氣凌空而發,一氣作劍,直刺曹燦肋間。

    曹燦哈哈狂笑,卻是不避不讓,任由橙衣人那氣劍在他身上戳來戳去,卻似不痛不癢一般,好是心安理得。

    橙衣人見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氣掌竟奈何曹燦不得,一時間羞怒之極,勾首凝氣,聚起全身力量,騰射而起,以身撞向曹燦,要與他同歸於盡,忽然空中的曹燦雙臂一舒,幾十道橙色氣劍凌空射下,好像是橙衣人射到他身上的氣劍全被他攢了起來,這下一舒手間,全全還射回來。

    幾十道氣劍瞬息間貫入橙衣人的頭頂,把橙衣人的天靈蓋都破開了一個大洞,橙衣人那俊美的眉目間瞬間噴出了鮮血,七竅五一倖免,看起來好生嚇人。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21:58
九劍戮天 第0086章 柳暗花明

    天靈蓋破了的橙衣人卻餘勢不收。

    身子還直直的迎著曹燦撞去,曹燦怒嘯一掌,劈到橙衣人的腦瓜頂上,直把那橙衣人的一個腦袋劈進了胸腔之中,看起來像個無頭人一般,嚇得那邊的離若緣“啊”的一聲驚叫,曹燦凌眉轉身,花惜淚一臉驚恐的摀住離若緣的嘴,躲在荊棘盾中。

    看見離若緣,曹燦的臉上立刻間堆起了淫.笑。

    他道:“美人,原來你沒死啊。”

    說完,探空抓來。

    花惜淚提聲道:“老賊住手,否則我姐妹二人與你同歸於盡。”說著運起真氣,強撐著荊棘盾。

    那撲下的曹燦來勢不減,淫笑之聲滾盪在天空:“花美人不可跟我開玩笑,你們姐妹二人想死,我會同意的,我保證讓你們欲仙欲死。”

    “無恥。”花惜淚怒盛,軟鞭騰空打出,打向曹燦的嘴巴。

    卻無法擋住曹燦撲來的勢頭,軟鞭如電,獵獵拉到,曹燦卻傲笑探手,一把抓到之間,那條無堅不催的軟鞭被他瞬間氣化。

    花惜淚大驚失色之時,曹燦已突進了她的荊棘護盾之中,眼看鬼手將捏到她的肩頭,下一秒,曹燦發出一聲慘叫,摀住右眼,滾彈開去。

    花惜淚啊地一聲驚呼,看向離若緣,離若緣也是一臉驚恐,像受驚的小獸一般看向騰身彈遠的曹燦,因為她剛才向他發射了一支玉簪,那玉簪剛好戳進了曹燦的右眼,讓這個不可一世的魔鬼,也嘗受到了被人襲擊的痛苦。

    那玉簪是在桃水村時她的嬸娘送給她的,其實這玉簪是一種防身暗器,她嬸娘在傳給她玉簪之時,也教給了她玉簪的發射之法,那就是每天對著天空中飛過的蚊蟲拋射而去,久而久之,她終於煉成了這飛簪之法。

    嬸娘的名字和來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嬸娘是當年他們找來保護她的一個女俠,而這個無名的女俠,教會她了一手飛簪,讓她在關鍵時刻,向魔鬼射出了這保命的一簪。

    可是這一簪,未必能保住她們的性命,因為那中簪的曹燦,在大意之下受此一擊,瞬時間老羞成怒,幾下翻騰之間,再次撲空抓回,這一次,他不在大意,簪子插在右目之中他卻不思拔去,他要把這兩個女子捏碎之後,他才拔簪治眼,所以一聲咆哮之間,天地震盪,風雲變色,他的手掌翻覆之間掀起了吞天的殺氣,向兩個女子當頭轟來。

    他之挾怒一掌,聚了生平之力,來勢洶湧,力可推山!那兩個嚇傻了的女子,站在曹燦的面前,就像螞蟻站在大象面前一般,無可匹抗,只得閉目等死。

    突然,腳下一空,兩個人落入黑暗之中。

    而邊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快走,跟著我。”說罷火光亮起,三個人站在他們身邊,花惜淚一驚,因為這三個人她誰也不認識,離若緣倒是臉上一喜,撲入一個俊美公子的懷中,歡叫到:“俊哥哥,原來是你們挖到這裡了。”

    那俊美公子正是歐陽俊。

    原來他們本意挖道去救寧王,挖到戰場下面之時,聞得上面打得驚恐,便破了一個小洞往上看去,正好看見曹燦一掌拍向離若緣姐妹倆,一時不敢多想,掀翻了離若緣她們腳下的土層,讓兩人落入了地道之中。

    花惜淚臉色一變,說道:“既是如此,那咱們趕快逃跑,免得惡賊追來,到時便逃無可逃了。”

    “好的,我來引路,你們跟上。”一個大漢說完,自己拿著火把當先在地洞裡跑了起來,幾人也不敢怠慢,跟著大漢奔跑起來,他們剛剛跑過,身後那堵洞頂轟的一聲塌了下來,各人見洞中煙塵滾滾,全都捂著胸口大嘆好險,腳下的步伐卻更是加快了。

    而曹燦那一掌毀天滅地之威重重砸下之時,沒砸到那對姐妹,卻把那地面砸塌了幾個坑。

    他見那地面的坑連成一串直通山下,心上大喜,騰回指揮台上,倉地一聲拔出飲血劍,向天一指,嘯道:“兄弟們,為皇上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聽我號令,日落之前,拿下孤山,取朱宸濠人頭,以慰天顏。”

    台下旗幟飄動,呼聲海嘯,全全應他之聲,提器而起,往孤山撲去。

    山下大軍壓陣,山上亦枕戈待旦,一場血戰眼看傾刻間便要爆發。

    朱宸濠與蕭鐵冷負手並肩,一齊往山下看去,只見那孤山周圍的萬千大軍如同黑雲一般壓了過來,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前。

    蕭鐵冷道:“想必,他們已掠陣失敗。”

    朱宸濠劍眉一挺,緩緩抬起了龍淵劍,咬牙嘯道:“決戰的時刻終於來了。”

    蕭鐵冷發出一聲低嘆。

    朱宸濠回頭,驚問:“蕭弟何故如此嘆息?”

    蕭鐵冷的手心握緊了一張飛雁傳書,那隻大雁冒著箭雨把傳書送到時,便力盡而亡。

    傳書是離若緣寫的,內容是叫他們挺住半日,半日之後她會挖地道上來救朱宸濠,而這地道的出口,就在孤山之頂。

    所以,就有了長空,花惜淚和蕭氏三兄弟掠陣的事情。

    因為派他們掠陣,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離若緣他們打通地道,上來救走寧王,古語有言“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保住一個帝王的性命,犧牲了所有的人那又如何?

    蕭鐵冷說:“殿下,如果我們能夠出去,你會一個人走,還是一起走?”

    朱宸濠細盯著蕭鐵冷的眼,說:“你想讓本王丟下所有的兄弟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殿下的手臂夾在了石頭中間,卻又無人來救援,殿下為了能夠保命,會怎麼做?”蕭鐵冷緩緩說著,目光一直與朱宸濠直直對視,朱宸濠苦笑,沉然答到:“那本王會自斷手臂,逃脫困境,以求救援。”

    “那好。”蕭鐵冷話落,一掌拍到朱宸濠頭頂,朱宸濠措手不及被他一掌拍來,正正拍到後腦勺上,頓時悶哼一聲,跌倒在地。

    此時那孤山之頂忽然一陣轟響,土石橫飛,一個大洞豁然開來,幾個灰頭土臉的人鑽了出來,蕭鐵冷回頭瞥去,見那幾人正是花惜淚他們,還有三個不認識的男子。

    蕭鐵冷喜道:“你們來了?”

    花惜淚點了點頭,一臉悲傷:“蕭大官人,掠陣失敗,其他壯士全部陣亡了。”

    蕭鐵冷的臉上浮起一縷慘雲,他仰天一嘆,嗆然道:“如果殿下能夠成就一片宏圖霸業,他必也不會忘記這些英雄的。”

    離若緣飛奔了過來,推攘了幾下昏倒在土石裡的朱宸濠,驚聲叫喚道:“王爺,王爺,你醒醒,你怎麼了?”

    歐陽俊也走了過來,扶著她的肩頭,柔聲問:“若緣,他是誰?”

    “俊哥哥,他是我的王爺大哥,就是寧王。”離若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欲要哭出聲來。

    那歐陽俊“噢”了一聲,盯著朱宸濠雙目緊閉的臉,沉吟道:“原來他就是寧王。”說話間眼眶中閃過一絲寒意,不過稍縱即逝,誰也沒看見。

    花惜淚低頭看了一眼昏迷的朱宸濠,沉思了一下,問蕭鐵冷:“蕭大官人,莫非寧王不願離開?”

    “以殿下的個性,他是不會獨自離開的,所以我一掌打昏了他,哎。”蕭鐵冷彎下腰去,握住了朱宸濠手中那柄龍淵劍,深吸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背對著花惜淚等人,與他們道:“時候不早了,朝廷軍馬即刻便要攻上山來,你們先走吧。”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杜西同抬聲問。

    蕭鐵冷緩緩提起那柄沉重的劍,傲視著山下潮水一般湧來的朝廷軍隊,朗聲道:“雲南的男兒,不會丟下戰友逃走的,各位大俠,寧王就交給你們了,咱們在此永別。”

    說罷,不容別人回話,他發出一聲清嘯,身如射空的鴻雁,手仗龍淵劍,盪下城去,人去後,浩浩之音還留在城頭上,留在杜西同的耳邊:“杜大俠,你出去之後務必炸毀地洞,寧王之事,保命就好,一味追求王圖霸業,勢必會再興刀兵,天下塗炭,切記切記。”

    聲音未落,他已盪入朝廷軍大陣,龍淵劍起處,肢體橫飛,殺聲震天,那幾百護衛見蕭鐵冷殺下城去,自然也按奈不住,紛紛提刀,像出山的猛虎,咆哮著衝下去,兩股人群就像兩條洶湧的江水,在那城下狠狠衝撞在了一起,江水撞擊之處,激盪萬千,刀聲赫赫,甚是驚人。

    山頭上的眾俠相互對視了片刻,不再多想,扶起了朱宸濠,鑽進了那地道之中,兩個大漢在前面舉著火把開路,其他人護在朱宸濠左右,留杜西同在後面斷後,待眾人走得遠了,杜西同引爆了剩下的所有雷火彈,將那半座山都炸塌了下去。

    對面觀戰的曹燦,看著那濃煙滾滾的半座孤山,再看看千軍萬馬圍困中拼死奮戰的蕭鐵冷等人,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殘忍的微笑,命令他的手下:“殺,殺,給本帥殺啊,殺得他天荒地老,日月無光,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在他的命令之下,眾朝廷大軍像打了雞血一般,不要命的一樣撲了上去,蕭鐵冷手仗著龍淵劍,運起混元功,劍鋒捲起的青光如同毀滅世界的刷子,青光刷過之處,倒下一片片屍首。

    一個侍衛來報:“報告將軍,有兩個好消息。”

    “說來。”曹燦眉眼一掃,道。

    那侍衛說:“其一,駙馬爺傳回消息,獵物已到手,萬事順利。”

    “哈哈,好小子,果然像老鼠一樣狡猾,看來不愧是天生打洞的。”曹燦眉毛一跳,連口讚道,他又問:“那第二個好消息呢?”

    侍衛眉開眼笑,歡喜答道:“丐幫護派長老今日練功走火入魔,掌刑長老準備將其掌斃,好取而代之。”

    “好啊,高成敗這小子真能抓住機會,如果丐幫歸我,天下不遠也。”曹燦一拍大腿,歡喜得手舞足蹈起來,想著全天下那麼多乞丐將要歸自己一人統領,他便激動了起來。

    丐幫是一塊大肥肉,但秋鴻卻是這塊肥肉中最難啃的一塊骨頭。

    他身上的龍掌剛猛之至,天下第一,就連曹燦都怕其三分。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22:00
九劍戮天 第0087章 手段惡毒

    而那高成敗乃曹燦安插在丐幫乞丐群裡控制丐幫的,雖然其身為丐幫掌刑長老,但是丐幫之事,最後拍板的,卻還是那護幫長老,所以,秋鴻不除,丐幫難歸。

    所以他說:“但願高成敗這小子把事情辦得漂亮,好去我心中一大怨恨。”他心中自然是有恨的,對於秋鴻的龍掌,他可謂恨之入骨,因為縱觀天下,能與他曹燦匹敵的功夫,怕就是那龍掌了。

    “大帥放心,高大俠一定不會辜負尊重重望,必會拿下丐幫。”那侍衛見曹燦心情大好,想見機拍一拍馬屁,好撈一點好處,如果曹燦開心了,把他提升一個官也未必不可能。

    曹燦笑了,向他招手:“小子,你過來。”

    侍衛心上一喜,便屁顛顛的跑了過去,搖尾乞憐般道:“大帥,有何吩咐。”

    曹燦抬手,扭斷了他脖子,在他斷氣之前告訴他:“老子現在是九千歲,不是大帥,不是大帥,你他媽的,這個都會說錯?”

    太陽落下去之後,氣溫迅速降低,龍淵城西的一座雅舍中,一位穿著稀薄的女子出外來給暖炕添柴,雖然已是春天,但北方的春寒依舊濃烈,人們不得不給暖炕再燒熱,才能熬過那寒冷的夜晚。

    這個女子叫小桃紅。

    她是城中一個青樓女子,一個比較出名的青樓女子,她是醉仙居的頭牌。

    頭牌女子像一個奴隸一樣給暖炕填柴火,那雅舍裡的暖炕上,那個舉杯小酌的人,他是有多大的來頭?

    其實妓女不管你有多大的來頭,只要你足夠有錢,她就會像狗一般服侍你。

    恰好,那暖炕上端坐的人足夠有錢,他到底多有錢?當然沒有皇帝有錢,但是她的錢讓一個青樓頭牌女子像狗一般服侍他十年,也是綽綽有餘的。

    因為妓女也會過期,老了,就不值錢了。

    我們這裡要講的當然不是妓女,而是這個被妓女服侍的人,他現在正盤腿坐在炕頭,舉著小鼎,鼎裡盛滿桃花酒,他喜歡喝酒,更偏好桃花酒,特別是在找女人的時候,喜歡喝一兩杯來助助興。

    桃花酒能壯陽?

    這還需待考究。

    那舉酒小酌的男子名叫韓是非,乃當今丐幫三號人物,是丐幫傳說中的掌金長老,帳房先生?不是,掌金長老的意思,丐幫所有的錢都歸他管,因為丐幫人全是乞丐,基本不花錢,所以他這個長老的職責就是,專門負責花錢。

    就像現在這樣,花錢找女人。

    他還乾過最大的花錢事情,那就是花錢買官,還真差一點,他就用錢把丐幫幫主的位子給買下來了。

    但是,始終是差一點,要不然,到現在為止,他也不會把那個風易寒痛恨到骨子裡面。

    想到這些,他心中不爽,扯著喉嚨向外面喊道:“小桃紅,你這臭婊.子,去了那麼半天還不回來,信不信大爺不給你錢了。”

    “不信。”門吱呀一聲開了,高成敗似笑非笑的走了進來:“韓長老那麼有錢,怎麼會少得了你心愛姑娘的半分?”後面的手緩緩拿了出來,手上提著的是小桃紅那顆血淋淋的頭。

    高成敗把那血淋淋的人頭放在了韓是非的暖炕之上,笑吟吟的與他說:“韓長老,雅性不小啊,既是美人又是美酒,人間最令人灩羨的福都被你給享受了,誰還敢說你是一個乞丐長老?”

    韓是非那張本已被酒沁紅的臉,一下子變得烏泅泅的,好像瞬間被人在臉上潑了一桶墨,他顫聲道:“高長老,這女子無罪無過,你何故如此殘忍,竟然下狠手殺了她?”

    他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盯在那炕頭血淋淋的人頭之上,小桃紅那嬌媚的笑容還在腦海裡縈繞,一轉眼間便與他天人永隔。

    高成敗的笑容卻依舊雲淡風輕:“她無罪?她吞了我們丐幫那麼多真金白銀,韓長老敢說她無罪?”

    “高長老這話真是可笑之至,小桃紅乃是一介妓女,如何能侵吞丐幫的財產?你這理由說出來,怕是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吧?”聽了高成敗那殺人理由,韓是非真是好生憤怒,妓.女與幫派根本就扯不上邊,這傢伙卻非得把兩者生拉硬拽扯到一起,明明是無中生有嘛,實在欺人太甚。

    他正想動怒,高成敗的話又揚了起來:“她當然與幫派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她跟你有關係,我的掌金長老。”

    “你什麼意思?”韓是非身體一震,想要彈身起來,撲向高成敗:“你老小子是不是成心與我過不去,竟要無端端拿一個青樓女子來與我說事?”

    “高成敗不但能拿出一個,還能拿出二個,三個,或者是四個。”現在高成敗的臉開始皮笑肉不笑起來,那笑光在韓是非的臉上跳躍著,韓是非的心不禁咚咚跳著,因為一起共事多年,他最清楚,但凡高成敗的臉上發出這種笑容,這個心毒的人,必會做出殘忍的事。

    所以他咽了嚥口水,吐了一口氣,問道:“說實話吧,你究竟想幹什麼?”

    “說實話吧,你究竟花了多少錢,在她們幾個身上?”高成敗似笑非笑,眉眼裡閃爍著陰冷的光。

    韓是非心中一顫,紅臉道:“高兄你胡扯什麼,我韓是非只有小桃紅一個女人,你卻說有幾個,這讓我好生疑惑。”

    “不要疑惑了,我的掌金長老。”高成敗森然一笑,把沾滿著鮮血的手拿在韓是非的炕床上擦拭著,邊擦邊陰冷的對其笑著說:“龍淵城最有名的青樓名叫醉仙居,醉仙居中有四大美人,人稱桃紅柳綠,花好月圓,對與不對?”

    聽高成敗一下子說出那麼多姑娘的名字,韓是非心中一跳,不禁另眼看了一下高成敗。

    但是他卻不想露出一絲破綻,所以眉頭一沉,黑臉道:“高兄所說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所以高兄的不知所云,更讓兄弟我疑惑,高兄,兄弟困了,你拿著這顆人頭離開吧。”他滿臉不悅,下了逐客令。

    高成敗“喲喝”一聲,曬笑道:“韓長老想要趕客了,別介嘛,高某不但帶來了你的小桃紅,還把你的小柳綠小花好小月圓一起帶來了,韓長老難道不想見見她們?”

    “柳綠,花好,月圓?”韓是非“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目光逼著高成敗,扯著脖子急問:“你把她們怎麼樣了?”

    高成敗笑眼融融,把飄散著血腥味的雙手搭在了韓是非的肩膀上,卻是心平氣和的與他道:“韓兄不必驚慌,只要你好好配合,高某保證你那三個美人沒有任何事情,但如果你不配合,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兄弟我就不好說了。”

    “你要我怎麼配合?”韓是非苦苦一笑,又重跌坐回了暖炕之上,此時的暖炕,卻竟已暖得可以燙屁股,好一座雅舍,卻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韓是非的心裡,竟生生牽掛著那三個美人的。

    龍淵城第一青樓醉仙居有四大頭牌,她們分別叫桃紅,柳綠,花好,月圓;桃紅的嬌媚,柳綠的清麗,花好的善解人意和月圓的能歌善舞,組成了龍淵城煙花柳巷的絕美一景,多少達官貴人王孫公子流連忘返,醉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這醉倒的人群中,還有丐幫的掌金長老韓是非。

    韓是非早年經商,半道混跡江湖,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終於在丐幫坐上了掌金長老一職,在外人看起來他這是一個很風光很有錢的職位,但是個中的苦,卻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在丐幫之中不僅要受到各個長老的刻薄打壓,在外還會被其他幫派的人所敲詐,自從上次幫主之位繼承失敗,而且還在萬眾矚目之下丟了丐幫聖物龍淵劍,他在丐幫當中的聲望便一落千丈,不僅長老們對其冷言冷語相向,就連普通幫眾,也會對起拋以白眼,鄙視之至。

    在幫中,他已尋求不到一絲存在感和快樂。

    他只好把自己的情感寄託在酒和女人身上,因為這兩種東西不會嫌棄和排斥他,只要他有錢,她們就可以把他尊為帝王,正好他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因為那些錢是別人替他掙回來的,他花著不會有心疼的感覺,用別人掙來的錢去尋找做王的感覺,何樂而不為呢?

    傻瓜才不那樣做。

    所以當他反問高成敗要自己如何配合的時候,心裡就已下了決心,如果對方問自己錢的問題,打死也不跟他配合,畢竟有了錢就有了一切,這是一個很現實的世界。

    果不其然,高成敗說:“其實也不會讓你為難,只要你告訴我,丐幫的銀兩放在哪裡?丐幫究竟有多少銀兩,就可以了。”

    韓是非冷笑:“你是想越權?還是想打劫?”

    “如果我告訴你,兩者皆有呢?”高成敗笑得很玩味。

    韓是非也笑了,在冷笑的基礎上,在發出鄙視的顏色:“高長老盯著丐幫的財產大權,想必也是很久了吧?”

    “名義上是丐幫的錢,但其實上卻全部進了你韓是非的腰包,你用兄弟們拿命掙來的錢吃喝嫖賭找女人,卻還如此心安理得,實在讓兄弟我佩服,佩服。”高成敗那話間飄散著陰森森的風,就算是個傻子也明白,那裡面隱藏著殺氣。

    韓是非卻不懼他,心想大家同是丐幫長老,難道你還敢把我吃了不成,於是眉毛一挑,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老兄說的這些我基本苟同,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韓是非是前幫主親自委任的掌金長老,掌握全幫的所有財政大權,我知道你們很不服氣,但再不服氣那又能如何,你們敢去把老幫主的墳掘了,讓一個死人改口罷了我嗎?”他亦氣勢洶洶,不把高成敗放在眼中。

    以至於高成敗聽完對方的話,卻然怒極而笑,咬牙切齒道:“你敢如此有恃無恐,但不知道你的底氣來自於哪裡?”

    “我的底氣便是,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丐幫富可敵國的財富藏在何處,而你們,別想動我一根汗毛,否則,我會把那些財富帶進墳墓。”韓是非說得很得意,像是整個天下都被他掌控著的一般,他比帝王還要牛逼。

    高成敗沒說話,只是一直玩味的盯著得意忘形的韓是非大放狂語,而他只是冷聲而笑,並無表達自己的觀點。

    直到那韓是非狂語放完,定了定神,回問高成敗:“你為何不說話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22:01
九劍戮天 第0088章 駭人聽聞

    “你要我說什麼?”高成敗清聲問。

    “你不是很想知道丐幫的財富在哪裡嗎?”韓是非說。

    高成敗裂嘴笑了一下:“我當然很想知道,但你會說嗎?”

    韓是非突然之間憤怒了,他手指著高成敗咆哮起來:“你腦子進水了?明明知道我不會說還在這裡浪費甚麼時間,拿這麼一個破人頭來嚇我,難道我韓是非是被你嚇大的不成?”

    “你不會說,我知道。”高成敗拍了拍手,向韓是非彈出了一絲香粉,韓是非急怒之間,卻吸進了不少,他大驚。

    高成敗嗖地撲了過去,一下封住了韓是非穴道,獰笑到:“不過事情全然沒有絕對性的,這下子,我倒要看你說與不說。”

    韓是非被點定在了炕上,眼睛溜溜轉了一下,心中明白這高成敗要用極端陰險的辦法逼迫他說出秘密來了,因為高成敗剛才點進他鼻孔裡的那絲香粉,名叫“相見歡”。

    何謂“相見歡”?

    那是一種香粉,是明時青樓女子們常用的香粉,這種香粉平時只是一般的香粉,雖然沁人心啤,但也不足為奇,可是,如果嗅到香粉之人飲下了桃花酒,不錯,龍淵城桃花酒,那平凡的香粉瞬間就會變成一種烈性的春.藥,不管是香粉催動桃花酒而變成春.藥的,還是桃花酒催動香粉而變成春.藥的,反正它說明了一個事實,酒和香粉,都有可能變成春.藥。

    也說明了一個事實,喜歡喝桃花酒,多半是想要艷遇。

    而今天的韓是非,卻沒有艷遇。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反正他的身體在慢慢燥熱了起來,下面那個玩意兒,此時像滾燙的鋼針,戳著他的褲襠,像要破褲衝出去一般。

    更要命的是,高成敗竟然帶進來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子,風戶半開,紗衣輕掩,玲瓏身段若隱若現,這是要讓他飢渴而死的節奏啊!

    高成敗帶進來那女子,正是醉仙居的頭牌小柳綠,此時她搔首弄姿,衣不避體,椒.乳墳起,渾身曲線在透明紗衣下若隱若現,一張小嘴就似一顆櫻桃,看起來是極盡誘惑,別說是中了春.藥的韓是非,就算是一般的正常男子,看了她這般模樣,怕是也無法把持,傾刻拜倒。

    韓是非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快要脫的光溜溜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聲音沙啞的道:“小柳綠,快走,快走,這可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快走,我求求你了。”

    他說這話時小腹處有一股無名的熱氣在升騰,升騰,他明白春.藥開始發作了,人生之弱,食色性也,他不想就這樣敗倒在這個弱點之說,所以他近乎用哀求的語言在求那個青樓女子,平常打死也不會這樣的。

    “大爺,你要嗎?”小柳綠的聲音又甜又糯,又酥又麻,聞進耳裡,透入骨髓,讓人好難敵抗。

    韓是非的下體像山一般挺了起來:“不要,柳綠,你不要這樣,你家大爺會死的。”

    他的身體反應之猛,讓他大出意外,此時渾身的燥熱愈燒愈旺,就像在心底有一座小火山在噴發一般,但思緒卻十分清醒,他總是想著要控制,要淡定,要忍,身體卻是由不了他的控制了。

    小柳綠的櫻桃小嘴嬌豔欲滴,一張一合之間,如同春風撫面,如同雨露沐心,吹氣若蘭,貼腮摩耳而來,臉上的潮紅如同一暈晚霞,看起來那麼醉人,那個讓人難以把持!

    小柳綠的玉手探了過來,柔柔撫過韓是非的臉蛋,而另外的一隻手,卻是緩緩解下自己的羅衫,邊解邊嬌喘著說:“大爺,要不要,要不要,小柳綠好難受,好生難受。”

    她那糯而軟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次次撩撥著韓是非的心弦,羅衫解下,玲瓏身段如同一支嬌滴滴的脆筍,兀地站在了韓是非的眼前。

    韓是非雙目都快要蹦了出來。

    看著小柳綠那如同玉雕般的玉體橫現在自己眼中,他心中隱藏的那隻惡魔,也像要大鬧天地般的躥了出來,他發出了呀的一聲嚎叫,想要撒手撲向小柳綠,怎奈胸中那條惡魔卻被一隻堅硬的籠子給困住了,上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怒嘯:“高成敗,你這賊子好生卑鄙,用此等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你難道不怕不得好死嗎?”

    “任何不得好死,總比你生不如死的好。 ”高成敗陰險的笑著,抱手站在一邊,對這場好戲,看得甚是津津有味。

    韓是非現在已是難受之至,他看著眼前女子那高聳的雙峰,那玲瓏如水蛇般的腰肢,和那濃郁茂密的森林,渾身上下就如有一千一萬隻螞蟻在叮咬,血液和毛孔卻似在燃燒,如果是平時他早已撲了上去,把那嬌豔而風騷的女子壓在身下,好好酣暢淋漓一番了。

    不對,小柳綠雖然身為青樓女子,但性格卻是內向之至,平時文靜矜持,從不會主動示好,為何今日會如此火辣奔放,像中了魔道一般?

    想到此處,韓是非不禁心下一涼,驚呼道:“高賊子,你對姑娘下了什麼手腳,竟敢壞她心智,傷天害理?”

    “真是可笑,嫖.客同情起婊.子來了,我勸你趕快把那藏錢之地說了,免得受此溫柔罪,如果不說,好看的還在後面。”

    高成敗笑得陰險而恐怖,天知道他用了什麼毒計,把淑女變成了盪.婦?

    韓是非強笑道:“你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讓我卑服嗎?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他正嚷嚷著,赤條條的柳綠已重重的把他推倒在了炕上,呼吸急促得像一頭母獸,幾下子把他的褲子和褲衩全撕成了碎片,韓是非又羞又怒,他與柳綠二人就這樣一絲不掛的呈現在高成敗面前,高成敗卻抱著雙手,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像是在欣賞一場好戲,可見其人是如何的變態之至。

    小柳綠歡叫了一聲,雙胯一分,騎上了韓是非的肚子,韓是非苦笑看向柳綠那潮紅飛起的臉蛋,心知現在的柳綠已被惡毒邪法所控制,整個人已失去了意識,她的心中,怕也只剩男女那方面的事兒了。

    突然,韓是非驚叫起來。

    卻見騎身在他胸口上的柳綠的身體下,竟然粟粟流出了一股又黑又濃的血液,那股黑血淌到他光潔的胸口上,散發出一股揪心的惡臭,那種臭真是世間之極,就像是死魚暴晒了七八天后,發出的那種既腥又腐,既酸又羶的怪味,一瞬間,整個屋子裡全是那黑血的臭味,讓人嗅之欲嘔,柳綠盪笑著,坐在韓是非的肚子上,緩緩滑向韓是非那如頂天之柱般的下面而去,韓是非的胸口和肚子上,留下她滑過時那腥臭的黑血,真是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而她下一刻的動作,顯然是要滑到韓是非下.體處,與他交.合。

    韓是非目眥欲裂,慘叫了起來,就似這個世界快要崩塌了,末日即將到來一般的驚叫了起來。

    他為何要驚叫?

    身中春.藥飢渴難耐時有女人賜她甘露,他歡喜還來不及,卻然如此驚叫,叫得撕心裂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

    當然,他沒有毛病,而且還十分清醒,因為是一個常人都知道,在女人來月.經之時與其交.合,那就等於找死。

    柳綠身上流出那股既腥又臭的黑血,顯然是女人身上每月必來的月.經,高成敗那人陰險之至,知道男人與來月.經的女子交.合之後,輕則感染導致再也無法行男女之事,重則身歡絕症,折壽數十年,或者瞬間暴斃都有可能,所以他卡在時間點,抓來了正來著月.經的柳綠,餵其春.藥,然後送到身中春.藥的韓是非的床上。

    此計不謂不歹毒,此心不謂不周密,看來是早就設計好了的。

    而那喝了春.藥的柳綠,在春.藥的操控之下已然失去了理智,現在她不管自己身上流下的是血還是毒,她要的就是男人,所以她摸索著,對準那個地方,滑了過去。

    “我說我說,不要這樣,我說,你想要什麼我都說。”韓是非再也無法忍受了。

    他不容許自己失去做男人的權利,那樣的話有再多的金山銀山也沒用,所以他只得向高成敗低頭,向高成敗投降。

    高成敗哈哈一笑,朗聲道:“早點這麼配合,就不會受這麼多罪了。”

    探手抓去,把趴在韓是非肚子上快要與韓是非融為一體的那如狼似虎的柳綠,抓著頸子提了起來,在空中環蕩了一圈,她下體裡的血灑了韓是非的一頭一臉,高成敗卻抓住她,回手拋向身後,彭的一聲悶響,那光溜溜的女子被生生撞扔在了一堵牆上。

    反彈落地之時,整個人被摔成了一團肉,也不知是死是活,反正仰面朝天的韓是非是看不清地面的情況,他只得怒道:“我都答應你了,你何苦下手如此之重,無端端去害一個無辜人的性命?”

    “無用之人,留他幹嘛?”高成敗皺著眉頭,顯然滿屋子裡的腥臭之味讓他無法適應,所以他忍不住用手摀住了鼻子,彎腰探臉下來,俯視著炕上的韓是非,說道:“韓長老,該說了吧?”

    韓是非咬牙切齒,臉上的肌肉顫抖著,他與高成敗狠狠對視:“你真是一頭惡狼。”

    說完話間,嘴中流進了一股又餿又鹹,而且酸腥無比的液體,噁心得他噗地噴了出來,那當然是柳綠留在他臉上的月.經,臉部肌肉顫抖時,流進了他的嘴裡,這無異於世間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堂堂正正一個大男兒,竟吃了女人的月.經,而且還是一個青樓女子的,韓是非瞬間崩潰了,氣血攻心之下,一口熱血射了出來。

    高成敗大驚失色,怕對方就此吐血而亡,忙探手出去,啪啪幾點之下,轉眼間封住了韓是非身上的幾個要命大穴,心下急道:“你要死可以,但等我奪幫大業完成了再死也不遲,現在想死,絕不可能。”

    順手撩過一件衣衫,將韓是非高大肥碩的身體一裹,像攜隻小雞似的抽身一騰,向丐幫總部的王蛇園掠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3 22:02
九劍戮天 第0089章 機緣巧合

    丐幫王蛇園中的小屋,秋鴻推門瞬間,一條金黃大影“嗷烏”一聲,閃電一般撲了出來,噹噹罩面,欲把那秋鴻老人撲倒在地。

    秋鴻卻是不驚,只見他左腿微曲右臂內彎,右掌劃了一圈,迎那金黃大影當面推去。

    一道剛猛強勁的掌風喇喇發出,竟彭地一聲把那撲來的豹子震得彈飛而回,再次彈入茅屋之中。

    卻聽茅屋裡一聲怒喝,一道青影當空襲來,左臂環抱著二百餘斤的豹子,右手提著一根青色大.棒,口中還叼著一塊散發著誘人香味的蛇肉。

    那茅屋中有人朗聲道:“兄弟當心,那人功力在你之上。”

    “無礙。”

    那人清嘯一聲身子射出門來,撲到秋鴻老人身前,在二步餘處定住,怒問:“為何傷我豹子?”

    “吃我一掌。”秋鴻不由分說,欺身而上,雙掌拉開半圓,使出了自己的成名掌法攻向對手身前。

    少年一聲低呼,順勢放下豹子,把蛇肉扔給了它,拖過大.棒,沉著應戰。

    此時一干人從屋中湧了出來,摩拳擦掌圍住了那秋鴻老人,口中道:“兄弟,我們來幫你了。”

    “這倒不用,小弟一人對他足矣。”少年棒橫身前,朗聲笑道。

    秋鴻心中憤慨不已,怒道:“無知小子,好大口氣,看招。”

    說著只進不退,轟掌拍出,如同那困在網中的獵物,欲撞網而出,以身相搏,雙掌呼呼齊來,直照少年胸膛拍去,竟是一招“羝養觸蕃”。

    掌風威勢無匹,犀利驚人,竟比那漫天冰雪還寒冷十倍不止,以至於站在這邊的杜西同都忍不住驚叫起來:“降龍十八掌?”

    少年聞之,端不敢硬接,生生把身體暴提了幾十餘尺,倒退而去,雙腳竟在雪地裡畫出一條長痕。

    見少年輕功高深莫測,秋鴻亦不免惻目,雙掌追撲而去,功力長提,威勢浩蕩,掌風奇勁無比,再來一招“震驚百里”。

    雙掌轟出之時,挾著強勁內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掃向那少年。

    兩條金龍瞬間乍騰而出,隨著掌風並肩齊行,在那雪地之上狂騰飛撲,轉眼即將追到那少年身前。

    少年驚呼一聲手中青棒罩空而下,取那飛騰而來的雙龍當頭打去,亦使出了打狗棒法。

    只見他棒影隨意念揮出,青光大盛之下,竟一揮同出二道棒影,原是那“棒打雙犬”。

    棒風如刀切脆草,與那雙龍當頭一撞,兩股奇勁內力竟立刻纏繞相殺,難解難分。

    這秋鴻老人傾刻大驚,見少年竟使丐幫武術,頓時以為他是丐幫中人。

    因擔心誤傷自己門派中人,忙長空一立,內力狂收,正欲抱拳向對方問好,哪知身邊花惜淚竟發瘋一般地跑向少年,一頭撲進了他的懷中,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少年亦是驚喜交加,怎麼也想不到會這麼快就尋到花惜淚了,他抱著那俏麗的美人兒,自是喜極而泣:“淚兒,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找到你了嗎?”

    “你當然不是在做夢,找到我了,你找到我了。”花惜淚已然淚流滿面。

    她撲在少年的懷抱裡,歡喜得快要死去。

    她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摸到對方真實的臉蛋,觸到對方溫暖的身體,聽到對方隆隆的心跳,她才相信,自己找到公子了,真的真的找到了。

    原來這少年正是風易寒。

    花惜淚揚起小臉,嘟嘴說:“答應我,從此不再離開我,好不好?”

    花惜淚一臉憐愛地替她擦去淚花,心疼地柔聲說:“好的,公子答應你,不離開你。”

    風易寒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臉色恢復平靜,走向那雪地里站著的秋鴻老人,謙卑地道:“適才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晚輩風易寒見過前輩。”

    “你既是惜淚丫頭的公子,咱們也不要再打架了,老朽只是氣你殺了我護院之蛇,欲出手教訓一下而已。”那秋鴻老人掠須搖頭,苦笑起來。

    風易寒聞他所言,一臉尷尬,亦苦笑著:“殺蛇之事,實屬無奈,因飢寒交迫故殺了前輩的蛇,還望前輩見諒。”

    其他眾人也一臉無奈,因為殺蛇的主意並非風易寒所出,倒讓他擔此責任,心中大是過意不去,忙紛紛過來攬責。

    秋鴻也不便再說什麼,最後攤手笑了笑,和大家一起行入那茅屋當中。

    只見屋子中央架起一口大鍋,鍋底柴火旺旺,鍋中湯水沸騰,一股濃香瀰漫整個屋子,顯然那鍋蛇肉已經燉熟了,讓人食指大動。

    秋鴻老人也禁不住誘惑,抬手對站在身後的隨從說:“小子,去里屋床下抱來老朽的陳釀,老朽今日要大醉一場。”

    隨從聽之忙應了一聲,急急朝里屋去了,其他人拂掌爽朗一笑,圍著大鍋坐了一圈,準備開動了。

    大家圍在一起舉杯動筷,大快朵頤,好不熱鬧。

    花惜淚靠著傅天蕭坐在一起,二人如此親密的樣子,讓人好生羨慕。

    都不住讚歎他們長得俊朗漂亮,男才女貌。

    風易寒問花惜淚:“淚兒,你為何會在這裡呢?”

    “說來話長。”花惜淚低嘆了一聲,摟著風易寒,跟她娓娓談了起來。

    風易寒長舒一口氣,自從飛雪山下來,已有一個多月了。

    他們這一路長途跋涉,雖是辛苦,倒也不覺得困難。

    他現在處於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該往哪邊走,亦不知走哪條路是適合自己的。

    “公子,你在想什麼呢?”見風易寒已沉默了半天,花惜淚心中自然疑惑,便柔聲問道。

    風易寒發出一聲嘆息,回臉望著她,半晌之後,沉沉地問:“淚兒,假如有一天我變成了一個魔鬼,你們還會對我這樣好嗎?”

    花惜淚一震,疑惑的問:“公子,你說什麼傻話,你是天底下最疼淚兒的人,如何會變成魔鬼?”

    “因為,他被迫練了一種魔功。”秋鴻老人發話了。

    他也啃起了一塊蛇肉,一口蛇肉一口燒酒,吃得甚是愜意,他說:“此魔功想必叫作九陰真經吧,風少俠?”

    風易寒閉眼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花惜淚忙問秋鴻:“秋爺爺,那真經是什麼呢,會有那麼恐怖嗎,竟被當作是魔功?”

    “九陰真經是一部奇書,裡面記載著各種武學至高要理,雖然威力無窮,但卻極偏陰狠,練功之人須有極深的把控能力,如若把控不住那必玩火自焚,最後被此功魔性反噬,輕則內力盡失,重則一命嗚呼。”秋鴻淡淡的說道。

    他那樣子絕非危言聳聽,花惜淚聽之臉上已浮起了驚駭恐懼的神色,她把目光望向風易寒,問道:“如此說來,你練成了九陰真經?”

    風易寒沒有回答,他或多或少已感覺到自己身體裡面的異樣。

    特別是每次與人交戰時凝聚功力之後,一種嗜血的殺意便會趨使著他無論如何得至敵人於死地。

    而且遇到內功修為比自己高的人,自己殺人的慾望更愈發強烈。

    他整個人的意念都會被其控制,彷彿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妖魔。

    所以他擔心長此以往,自己真會墜入地獄,永遠不得翻身了。

    是以,抬頭苦然道:“我身上這功,就像一把枷鎖,把我牢牢套住,讓人好生苦惱。”

    眾人聞他這言,皆是心上一沉,頓無胃口,全無那欣喜之意。

    秋鴻卻道:“世間眾生,多少人拼破腦袋想習得你身上神功,你倒好,卻說它是枷鎖?有趣,有趣啊。”

    “公子可有想到破解之法?”花惜淚抓住風易寒的手,急迫的問。

    風易寒把手搭在她肩頭,竟似讓她寬心般:“放心吧淚兒,日前有位前輩教我練就了九陽神功,她告訴我可以用此功調節體內功力,化解捩氣。 ”

    “九陽神功?”那秋鴻老人眼神亮了起來,他不待花惜淚說話,顧自搶話問道。

    花惜淚白了他一眼:“秋鴻爺爺剛才還取笑我公子來著,現在為何有這般感興趣了?”

    秋鴻不採她之話,只顧問風易寒:“剛才你說那九陽神功,你練了多少?”

    “晚輩未練多少,那位前輩只傳了晚輩一些神功碎片而已。”風易寒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秋鴻凌眉問:“這九陽神功乃三家共有,少林,武當及飛雪城,莫非你習的是飛雪城九陽?”

    風易寒眼中掠過一絲異樣;“前輩口氣,對神功很是了解?”

    “不瞞你們,老朽也會那九陽神功。”秋鴻眉毛挑了挑,自豪地道。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岡。”風易寒聲色不動,自顧吟出此句心法總綱裡的句子。

    “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秋鴻也不甘示弱,舉杯爽然對道。

    兩人立身而起,相視,一起“哈哈哈哈”爽笑起來,同時各伸出一隻手,啪啪擊掌言歡,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

    原來那秋鴻老人少年時期也曾學過九陽神功,經過幾十年的闖蕩總算坐上了這丐幫首座長老之位。

    幾十年來,九陽神功助他少有敗仗,饒是當年的幫主在世功夫竟也遜他三分。

    在幫務上諸事還得看他臉色,還把鎮幫功夫降龍十八掌傳給了他,封其為鎮派長老做最硬的後台。

    秋鴻問:“飛雪城九陽神功,你練了幾成。”

    風易寒答道:“晚輩基本沒練,因為那是別派武功,所以有所顧忌。”

    “你這癡兒,無門無派顧忌什麼,我身負丐幫神掌卻一身少林內力,年輕人不要目光短淺,否則百尺竿頭卻難進一步,那樣你會後悔莫及的。”哪知秋鴻竟是這般激動。

    風易寒見他如此表情,也嚇得一怔一怔的,不知說什麼好。

    秋鴻見風易寒猶豫不決,心中一怒:“你若還要猶豫,老朽便把老朽的掌法傳給你,讓你解去困惑。”

    風易寒驚詫:“前輩,萬萬不可。”

    秋鴻卻冷笑:“莫非少俠看不起老朽的武功?”

    風易寒還未辯解,卻見那秋鴻忽然酒杯脫手,朝他的臉擲了過來。

    風易寒驚喝一聲忙摟著身旁女孩拔空騰起,避開此擊。

    但秋鴻早已飛騰於空,雙掌在火爐之頂左右飛旋,竟凌空發出了數條金龍,霸道無比煌煌而至。

    龍身飛旋張牙舞爪飛殺而來,而秋鴻老人凌駕於數龍之上,正氣昂然傲氣一切,有如天神臨凡,不可逼視。

    凜然之間,那六條金龍已撲到身前,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讓人避無可避,斷無退路。

    風易寒與女孩頓時陷入眾龍包圍圈中。

    那六條掌風拍出的金色氣龍猶如無堅不催的戰神,飛空而來殺氣騰騰,頓時已將這整個屋子填得無了空隙。

    剛猛無比的龍影排山倒海,橫空劈地,絕殺而至,橫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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