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九劍戮天 作者:付小天 (全篇完)

 
ccc1971 2019-2-2 17:17: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5 57780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5 20:14
九劍戮天 第0100章 情斷中州

    聞他此言,眾人心中一時淒苦不已,看到他臉上那堅強的笑容,其他人也不忍在他面前露出傷心的表情。

    長空小眼一睜,瞪了他一眼:“那小姑娘眼巴巴叫你送她回家,你要讓她失望不是?傻孩子。”

    “對啊公子,堅強起來,我們還要去幻怴谷呢。”花惜淚微笑著安慰道。

    其實她也是在找話題,但是沒法,她只能這樣跟風易寒說這善意的謊言,好讓風易寒有希望,有活下去的勇氣。

    風易寒眼皮卻覺得愈來愈沉,他的呼吸也愈來愈弱,眼睛裡面的光卻似要散了。

    他已無法完整的說話了,只是怔怔的看著那門口站著的雪千影,雪千影也怔怔的盯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這寒風中交接,碰撞,重疊和分離,很久,很久的很久,他才緩緩而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你在我心中,是蓋世英雄,就算你被我刺了這一劍,你也不應該倒下,我希望三年後,在這個地方,能看到你像一個蓋世英雄的樣子站著,接受我的挑戰。”雪千影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吐出了這一席話。

    在場所有人無不震驚。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雪千影引劍指天,手中沾著風易寒血蹟的那柄長劍,煌煌浩浩,褐光蕩漾,映著她那清美絕倫的臉。

    她絕然望著風易寒,清聲道:

    “蒼天在上,飛雪城掌門雪千影在下,今我在此神州之中立下絕誓,與風易寒之情到此結束,從此以後,他風易寒便是我飛雪城血仇,所有門人得而誅之,今斷我發,與之定約,三年後的臘月初八在此一決,若毀此誓,斷如此發。”

    劍光撩下,晃眼之間,一頭青絲隨風而落,雪千影已揮劍斬下了自己的三千長發,那柔柔的秀發隨風飄起,被她揮劍撩回,全全拖入了手中。

    一步一步,風易寒的淚一滴一滴,在雪千影那柔美的身影漸漸走近時從眼眶墜落,他心已碎,口中卻只能喃喃自語:“你好,你好好,好絕情。 ”

    雪千影雙手捧著自己的長發,捧到了風易寒的身前,望著他,眼裡卻再看不見一絲溫柔。

    聲音也是冰冷的:“風大俠,接受小女子的挑戰嗎?”

    風易寒的淚水也變得冰涼了許多。

    他伸手,接過了她的柔發,是那麼溫柔的頭髮,最後卻變成了一種堅冷的向徵,他點頭,他說:“我不接受。”

    雪千影一震,問到: “你是男人嗎?不敢為自己所犯下的罪惡承擔責任?”

    “如果你要殺我,我隨時都在,終我這一生,我都不會傷害你一絲汗毛的。”風易寒回答得那麼堅決。

    他握緊了那縷頭髮,再給她一個堅定而溫柔的眼神,目光才暗了下去,他再沒聽道雪千影那崩潰的哭聲和那聲撕心裂肺的喊聲:

    “傻瓜,你為什麼這麼傻啊!”

    在場所有人無不動容,無不潸然淚下。

    這,可能是最銘心刻骨的一刻,兩人是何般的愛之深,恨之切?

    而那雪千影的師父,雖然她清楚了飛雪城所發生的一切,但是比較冷靜的她還是選擇與長空和解,準備一起面對那外面的萬千敵人。

    忽然雪千影向她跪伏在地,口中道:“飛雪城如今大劫剛過,百廢待興,徒兒特率飛雪城所有弟子,恭迎恩師回派主持大局,再興飛雪城大業。”

    所有飛雪城弟子一齊伏跪在地,向煙塵道:“恭迎長老回飛雪山,助掌門再興大業。”

    雖然弟子不是很多,但也齊聲呼籲,氣勢浩浩,所有弟子臉上都是一片肅穆,絕無做作之意。

    煙塵雙目泛紅,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沙啞顫抖:“你們現在的表現,讓我看到了飛雪城的希望。”

    她話鋒一轉:“但是,為師此刻還不能跟你們回去。”

    “為什麼?”所有飛雪城弟子失聲而問。

    “江湖之中不斷有少女失踪,而且我們飛雪城也失踪了不低於十名女孩,雖有傳揚失踪少女被青魔公子所擄,但今日見這青魔公子,也並不是那強擄少女之人,所以為師必須要查名這後面是何人所為,而且還要救出那些失踪女孩。”煙塵長劍抬於胸前,目光定定盯著劍柄,沉聲道。

    “師父,我們昨日晚上也遇到一件怪事,不知是否與此有關。”雪千影聽靜安說起少女失踪,便想起昨晚之事。

    靜安忙問:“如何奇怪了?”

    雪千影輕咳一聲,便把她們昨晚在客棧跟掌櫃交談,跟花白鳳打鬥,最後中藥倒地和醒來看見滿地屍體的事情簡短與師父說了,直聽得煙塵臉孔發青陰雲密布,最後她緩緩抬頭看向長空,道:“恩公,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製造這個陰謀者必是那擄走少女之人,或許那花白鳳與此事也頗有關聯。”長空亦沉著臉道。

    “昨日一戰,她敗於風小友手中,又抓走了小友的朋友,現在恐怕已不在龍淵城了。”秋鴻也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朋友?前輩你說那女孩是他的朋友?”雪千影驚訝得快要跳起來,她逼問著秋鴻,心中像被貓抓了一下般難受得緊。

    “是啊雪掌門,那紫衣女人抓去的女孩就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她叫離若緣。”秋鴻身邊的花惜淚回答了雪千影的問話。

    “老天,我錯了,啊!”

    雪千影一聲絕叫,突然提劍射出門去,身如飛星,直直向外奔去,其他飛雪城弟子臉色一變,紛紛提劍躍起,追掌門而出。

    片刻間,雪千影已躍出牆外,只見白光幌幌一片,全是已出鞘的武器,不知有多少江湖中人嚴陣以待。

    他們見發瘋奔跑而出的雪千影,先是一愣,隨接潮水般湧了過來,有人喝道:“曹大人有令,牆內逃出者,全格殺勿論,殺一個賞黃金十兩,多殺多得。”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人守在這裡一天一夜,就是為了此刻,為黃金而來,所以,有金子,命,不要了。

    雪千影目眥欲裂,心中悲悔之至,已然崩潰。

    此刻如羅剎現世,斷無退卻之言。

    她腦海裡想著風易寒那絕望的眼神,手中的劍也發瘋了,一劍橫拉,風聲獵獵,當先撲到之人已在慘叫聲中頭斷血噴,肢飛體折,紛紛滾倒!

    又是數聲嬌喝,其余飛雪城弟子也飛身殺到,刀劍武器相撞之聲頓時此起彼消,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而那長空,秋鴻和靜安三大高手,也護著風易寒飛奔而出,杜家五兄弟負責背著風易寒,花惜淚與櫻瞳則近身照顧。

    一群人區區不過三十不到,卻一下闖入那千多人的包圍圈中,想要突圍,端比登天還難。

    那圍守在王蛇園外的人大半是丐幫中人,也有很多是江湖人士,常年遊蕩在洛陽城周邊的閒人豪客也不在少數。

    當然,還摻雜了一些官兵什麼的,那人群中一直叫嚷著殺一個人獎十兩黃金的說話者,便是幾個穿著官兵服裝的傢伙。

    那些江湖閒人在他們的煽動下,不要老命的衝擊著這邊的人,長空心中登時大怒,受圍人中當是他武器最為鋒利,他也最為性急。

    只見他手中曙光寒氣森森,掣空而舉,刀鋒指向那邊叫得最兇之人,暴喝一聲,猶如獅吼虎嘯般怒吼過去:“閉嘴,再嚷嚷洒家超度你了。”

    聲音隆隆如鐘鳴,震耳發簣,嚇得那邊臉色一變,急急退了幾步,但口中叫嚷之聲卻未減反增。

    長空大怒,一刀“劈雲見雪”斬空而去,雖隔七八丈遠,那刀風卻無往不利,喀嚓喀嚓聲迭盪而起,一道耀眼雪光已從此端環掃而去,如天空乍然拉下一道閃電般,正正招呼那幾個官兵頭頂斬下。

    這一刀去勢極快,揚手便至,不容對方多想,風頭已砍到對方脖子。

    雖距離較遠,但這用刀風殺人之法,長空卻使得順風順水,讓人瞠目結舌。

    而秋鴻老人亦不閒著,雙掌一翻,一道掌風引手而來,一招“亢龍有悔”拍向周圍撲來的眾江湖散人。

    那些嗚哩哇啦吼叫著的傢伙剛撲到面前就似撞上一堵氣強,霸道無比,氣勢洪儔,強大的反彈之力讓他們身不由己的迴盪開去,摜倒之時,身上的骨頭若遭到了千斤重擊,竟無幾塊完整的,堪堪一下便成廢人,鬼哭狼嚎呼爹叫娘,甚是悲慘。

    秋鴻右掌翻飛咔咔而出,那“亢龍有悔”的掌風已掃了四五餘掌,端聽得劈砰啪彭的數陣悶響,圍他身最近的一圈江湖散人慘叫著紛紛中掌,骨斷脊裂跌倒開去。

    就像瞬間爆炸的一滴水珠,水花四散而開甚是駭人,瞬間周圍便盪空了一大片。

    而長空卻掣刀驅身而出,刀鋒所向飛血狂飄,任那人牆擁堵也難擋他這寶刀神威,只見血花朵朵盛開在他刀鋒之前,那些絕望而憤怒的哀嚎聲,飄響在他耳畔,刺激著他的殺性,在他發紅的眼眶之中,殘肢斷臂碎肉裂臟隨風蕩起,翻飛在人們眼前。

    長空秋鴻二人一出招就霸氣無比,瞬間就斃了二三十人,那些人被打得無力相抗,只得怪叫著連連後退。

    或去撿那邊年輕的女子過招,心裡想著反正殺一人十兩黃金,又沒規定要殺老的少的,只要殺了人便可,人人擁向飛雪城人群這邊,著刀便砍,也不管什麼憐香惜玉了。

    那雪千影披頭散發,白衣染血,殺氣騰騰,劍風獵獵,湛盧在她手中如同飢渴的野獸,要飲盡人血才能餵飽一般!

    她已揮劍奪了四五餘人的生命,再其劍下沒死的,也是手斷腳斷,沒有完整之處。

    這世間絕美的女子,此刻卻像一個女魔,人見人怕,她已殺紅了眼,見一大波人蜂擁而來,她卻不退反進,褐劍撩出。

    這是一種發洩,更是一種憤怒,是在絕望深處,所生出的一絲魔性,如今被無限放大,放大,放大到無法抑制的地步,人世間最純潔善良的人,也會變成嗜血狂魔。

    她揮劍殺入人群,再無回頭之路,就像她與風易寒的愛情,也許一朝斬斷,再也無法續上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肝腸寸斷,為了愛可以義無反顧,也為了愛再也無法回頭,或許,這便是世間教人最無法悟透的“情愛”二字吧。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20:06
九劍戮天 第0101章 夏夜之擁

    時值盛夏,清風徐徐,月升東山。

    老槐樹上雖然沒有鵲兒,但知了卻不停地鳴叫著,池塘里的蛙聲大作街道上,乘涼的人很多,男女老少,三五成群。

    老爺爺們拿著煙斗,胸有成竹地談論著今年的收成;老太太輕輕地哼著催眠歌,不停地拍著懷裡甜睡的寶貝孫孫;姑娘小伙子們正在爭論什麼,時而發出陣陣笑聲;那些天真無邪的兒童,正在追捕著繁星似的流螢;幾個人躺在涼床上,仰望天空,進入了甜蜜的遐思

    城中,一個紅衣女子,緊緊摟住一個昏迷的男子,在五月的槐花樹下,靜靜依偎著,望著這夏日里的風景,她的心,像花兒一樣飄蕩著。

    田野裡的小草都已長到一尺多高。

    在一望無際的綠草中,朵朵野花時隱時現,它們就像一群穿著各色衣裙的仙女,在碧海中游戲,蜻蜓和蝴蝶結對而來,在草地上盤旋,在花間歇腳。

    蜻蜓落在草尖上,就像睡在搖籃裡的娃娃,隨著微風搖來晃去。

    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像是和野花比美。

    在這花園般的大草地上,一群一群的孩子們在捉蜻蜓、撲蝴蝶、採野花一陣陣開心的笑聲迴盪在草地上,使草地更加喧鬧。

    一眼望去,這又是塊點綴著藍、紅、黃、粉各種色彩的"地毯",這時的"地毯"圖案在不斷變化,令人陶醉。

    而這府邸就位於城郊,進得府中,迎面就看見堂前栽著幾顆蘇鐵樹,還有一些有名的樹,四周那點點綠葉,在細雨中發清發亮。

    順著小路跨過石門,果真如匾額上寫的"漸入佳境":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崢嶸挺拔,氣勢雄偉。

    山下的荷池曲徑,小橋流水"丁冬,丁冬"的水聲夾雜在陣陣的歡聲笑語之中,交織成一曲動人的"春曲";山上峰迴路轉,逶迤曲折,常春樹和迎春花黃綠相映,顯得格外動人。

    站在山頂的"望江亭" 上,俯看杞府,青山綠水,亭台樓閣如畫美景,盡收眼底,精巧的園林建築果然吸引人們,園中常駐的春景,更讓人心馳神往!

    邁進園林,那一株株高大得槐花宛如一把把撐開得雪傘,它們挨地開枝,枝幹多得不計其數,枝上的花朵擠擠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花面在雨的滋潤下長出一層雪白,雪白在陽光中透出幾分清涼的舒意。

    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強烈的花香沁人心脾,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滿樹的雪花,那濃濃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而花惜淚就坐在這棵令人陶醉的槐花樹下,欣賞著人間的美景,看著懷中星目緊閉的少年,花惜淚的心卻是在幸福與痛苦之間掙扎糾結著。

    風易寒已經昏迷了七八天了,他的身體每天都是冰冷的,只有那顆心臟在微微的跳動,如果不是摸到他的心跳,你會把他當成一個死人。

    花惜淚多盼望他能盡快醒來啊,可是她又怕他醒來,如果他不醒來,她就可以這樣一直抱著他,抱著他,抱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離開。

    兩個人靜靜的相守在一起,這就是最好的幸福,這種幸福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江湖上,能得片刻的安寧,那便是畢生修來的福分。

    陽關城的子歸鳥,又在聲聲斷腸般地嘀叫了起來。

    瀟瀟暮雨,如同漫天的牛毛,滋潤著初夏的天地間,一座城,籠罩在了細雨籠紗之中,滿城的雨絲,輕撫著隨風飄蕩的柳絲,雨滴落在了頭頂的槐花花瓣上,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閃耀著奪目的光,花惜淚在雨花之下,竟已痴了,這世間的煙雨,竟會是如此極美的,如此平靜,就像是一幅永恆的畫。

    可誰又知道,這畫幕之後隱藏的那些醜惡,殘忍,兇殺,生離和死別?

    如果沒有那所有的紛爭,這個世界,將是多麼的美好啊?

    此時此刻,她想起了好多好多,她與風易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在她的心目之中是那麼的鮮活,那麼的記憶猶新,那麼的無法忘懷!

    花白鳳的身影,停在了花惜淚的身後,雨花澆打下來,淋著他們三個人,三人就像畫中的人物,被定格在了那裡,變成了一個靜態,那是一副水墨畫,青煙籠紗中,只留下了無聲的唯美。

    花白鳳說:“淚兒,我要走了。”

    “姑姑,你去哪裡?”花惜淚動了動身子,回頭看向花白鳳。

    花白鳳握緊了手中的劍,與她道:“寧王被抓,受了酷刑,生死一線,據說九月初六,在幻鉞谷處決。”

    “然後呢?”花惜淚反問。

    “我必須救他,就算是複國無望,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殺死。”花白鳳銀牙緊咬,仰面朝天,細雨在她的臉龐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水珠,她悲聲道:“想當初的宏圖大業,如今卻成了空夢一場,寧王殿下的勇士們全被我葬送在孤山了,此次不去救他,姑姑於心何安?”

    “幻鉞谷中救死囚,無異於飛蛾撲火,姑姑,你想好了嗎?”花惜淚搖頭望著花白鳳,希望她能打消那個念頭,花白鳳卻仰天慘然笑著:“姑姑心意已絕,要死,就跟寧王死在一塊吧。”

    “但是如果沒有我的相助,你連谷口都殺不進去,如何救得了寧王?”花惜淚提聲問道,花白鳳的心猛地一震,不禁寒了下去。

    是啊,沒有花惜淚的相助,她是無論如何也殺不進幻鉞谷去的。

    花白鳳只得長嘆一聲,道:“淚兒,現在這小子昏迷不醒,你要留下來照顧他,這硬闖幻鉞谷之事,還是由姑姑一人去完成吧。”

    說罷深看了一眼花惜淚,攥住寶劍轉身欲離開,花惜淚提聲叫道:“姑姑。”

    “如何?”花白鳳回頭。

    花惜淚道:“在給我今夜時間,如果他不醒來,淚兒便與你一起去闖谷吧。”

    花惜淚摟著風易寒,含淚道。

    在夜色即將降臨之前,花白鳳望著花惜淚抱著依舊昏迷的風易寒,他道:“如果他醒來了,你就好好陪著他吧。”

    “我不想毀了他一生。”花惜淚柔情款款的看著懷中的男子,流著淚,幸福的笑了,她道:“他給了我美好的想念,而這樣的美好,就讓其存在記憶裡吧,大家都不去打擾它,那就是最好的。”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花白鳳仰天嘆道。

    她不懂什麼叫兒女情長,而因為從小身體被傷害,他這一生都不會擁有男女之間的情事了,但是她會感動,為別人的愛情而感動,或許這是多餘的,因為不是愛情中的人,你永遠不會懂得相愛人之間那種痛苦與歡樂。

    夜色像一個溫柔的女子,輕輕拉上了帳幕,把這個世界嚴嚴實實包裹了起來,所有的東西都再看不見,天地間都失去了任何顏色,只有野地裡的夏蟲還在此起彼伏的鳴叫著,為著安寧的夏夜,送來了別樣的喧囂,花白鳳手負長劍,站在廢園中。

    園中的一間廂房,乃是後來所修整的,自從那日風易寒昏死過去,戰鬥結束,二人便把風易寒帶進了這個廢棄的院子休養,本意是藉這裡的環境讓風易寒早日清醒過來,不過看風易寒那樣子,怕是十天半月都無法醒來,花白鳳也不清楚如果風易寒不醒,花惜淚要如何安頓於他,總不能讓他就此昏迷於廢園之中,不管不問吧?

    那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再怎麼說來說去,她也無法插上手的,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安靜的守在室外,守候在夜色之下,守候在稻香蛙鳴之中,讓這對苦命的人兒,享受最後一次的溫存。

    或許一別,就是一生,永遠再不見。

    風易寒冰冷的身體,蜷縮在花惜淚那溫暖的懷抱中,一床錦被之下,花惜淚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自己的愛郎同床共枕,她沒穿任何的衣物,只有這樣才能零距離的,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那冰塊一般的風易寒,他身上的溫度,已接近死亡的溫度,昏迷這麼多天來,他每日除了吐血之外,再也沒有做什麼,或許,他體內的血已被他吐得一干二淨,他心跳的頻率愈來愈微弱,這麼堂堂的七尺男兒,卻只有那麼微弱的心跳支撐著,體內的機能如何可以正常運轉?

    所以花惜淚與他貼得很近很近,她像要用自己的心跳去激活他的心跳一般,如果可以以命換命,她寧願現在就死,換回一個生龍活虎的他,為什麼人世間所有的苦痛都要橫加於他的身上?為什麼那麼高大魁偉的一個男兒也會如此脆弱?為什麼自己都不能與他分擔一分一毫?如果他真的死去,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何益?

    她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他,也許這是她最後能為他做的一點事情了,她不知道這有沒有用處,但是她也要努力,她也是一個弱質女子,她也需要疼愛和呵護,這種呵護,她在他身上得到過,但卻在陰差陽錯中又失去了,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命,有些人有些債是上輩子就欠下的,心愛的人在一起不一定要有幸福,或許痛苦也是一種幸福,只要能望到彼此,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能夠知道他今天做了什麼或者想要做什麼,心里便已足願了,但很多是時候,這普通的願望也會變成是一種奢求。

    在他面前,她是毫無保留的,因為她已把自己,當成了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的女人,無論身體上和心靈上,她都只屬於他,這一生一世,她不會再有另外的一個男人,但是她不會與他走到一起,因為她自認為。

    所以她要選擇離開,選擇陪伴姑姑遠走天涯,江湖,風沙,大漠,戈壁才是她應該有的歸宿,他的紅塵將不會再有她,這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而今夜,是她跟他在一起的最後一夜,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需要格外珍惜,雖然他已昏迷,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會是她一個人在表演。

    她吻住了他的唇。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20:07
九劍戮天 第0102章 西出陽關

    那唇亦是冰冷的,還有血腥的味道,如果是白天,風易寒的唇看起來便是髮乾髮烏的,就像兩條乾枯的柴,粗糙,疽裂,還會把對方的嘴皮劃傷,但是花惜淚不怕,就算是死,她也會吻下去,這深情一吻,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無名谷底時一樣,她吻得是那麼的深情,心中的柔情蜜意就似火焰一般的躥動,不管對方有沒有回應,她也要用自己的愛把他擁抱,讓他溫暖,喚醒沉睡中的他。

    她的眼淚滴答滴答落到他的臉頰上,他卻像一個貪睡的嬰兒,久久不願意醒來,夜色下她盯著他輪廓分明的俊臉,發痴發呆般的盯著,捨不得移開一眼半眼,這是她一見鍾情的男子啊,這是一張讓她魂牽夢繞的臉啊,這是一張讓她無數次愛恨交織的臉啊。

    今夜,這般真實的攬在了她的懷中,只屬於她一個人擁有,此刻,她應該是最幸福的女孩,自己心愛的人那麼乖,一點不鬧的躺在自己的懷中,任自己去欣賞,去擁抱,去親吻,去疼愛,她突然想這樣一生霸占著他,做他生命中最珍愛的女人,她很自私的想做他的母親,妻子,女兒,霸占著他所有對女子的愛,或許這種想法是自私和狹隘的,但這卻是最真實的,試問世間哪個女子不曾這麼想過?如果自己一生中都能被自己心愛的男人像敬重母親一樣敬重,像疼愛妻子一樣疼愛,想寵溺女兒一樣的寵溺,那這一生,又有何求?

    吻了不知多久,當感受到風易寒唇邊有絲絲暖意後,花惜淚再把他抱得更緊了些,把他的頭臉埋在自己的雙峰間,像是母親給自己的孩子哺乳一般,讓這個大男子,和自己來一場親密的接觸,她還是羞澀的,她的臉在發燒發燙,她的整個身體亦如被火烤著了一般,夏夜的溫度是悶熱和潮濕的,但是她卻要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那不是因為她感覺寒冷,而是她害怕自己心愛的風易寒被凍著,她不想讓一絲風從被子外面吹進來,讓本來就已冰冷得像冰塊一般的愛郎,再受到一絲風寒。

    為了愛郎,自己就算被唔死,那又何懼?

    時間就這樣溜走著,被窩裡像是下了一場香汗雨,花惜淚的毛孔裡滲出帶著淡淡幽香的汗珠,亦沁進了風易寒冰涼的身體中去,風易寒的呼吸開始從微弱變得粗了些,花惜淚心上有悅,她猜想自己的愛郎是不是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愛意,在用這種方式回應於她?

    她用手撫摸著他的胸口,摸到心臟的位置,摸向那條厚厚的劍傷,現在那傷口雖已結痂,卻也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痛,摸著風易寒的劍傷,花惜淚眼中那懊悔的淚水,再一次忍不住的滾落下來。

    所有的苦果,都是自己親手種下的,這怨不得誰。

    應該感謝命運吧!

    是命運把風易寒送到她的身邊,把她本該灰暗的人生,送去了一抹鮮豔與光明,讓她體會到了人世間愛情的珍貴與美好,這種美好,體會一次,便也是足夠了,公子,謝謝你,讓我有了愛情,讓我明白什麼是做女人的快樂,謝謝你,在我的人生中寫下如此精彩的一筆,今生今世,什麼事情,都無法讓我忘卻你了。

    我最愛的人兒!

    花惜淚的眼淚,已流成了汪洋的海。

    她把風易寒摟得愈來愈緊,像要把自己與他融為一體般,夜幕下的溫暖,總是那麼讓人無法忘卻,無法解脫,無法逃離得開!或許,她是開心的,或許她亦是悲傷的,那又能怎樣呢?

    這樣的夜,與風月無關,與情.欲無關,這只是一種超脫,一種對生命渴切的呼喚,雖然他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可相隔卻是天涯般的遙遠,所謂咫尺天涯路,如果風易寒永遠不醒來,那花惜淚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夜晚,愈來愈深了,難得的平靜的夏夜,竟漫天飛起了螢火蟲,花白鳳看著那一盞盞飛舞著的燈籠,心中,卻在思考著將要到來的大戰。

    或許明天,陽關城將又會是腥風血雨。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須憶重還當遂志,莫因此別便傷神,前程萬里鯤鵬運。名位三台鵰鶚伸。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古人的這首詩,此刻正能說明他們心中的惆悵,龍淵城血戰雖落下帷幕,但曹黨未除,風雲又起,江湖傳言古劍純均現於西域幻鉞谷,而隱世多年的武林梟雄離恨天,卻也手杖此劍與那冷月堡冷子霄決鬥於此,江湖中不少人牽涉其中。

    是也花千坊也無法置身事外,那花白鳳乃是花千坊的幕後當家,她乃花惜淚親姑姑,為花青龍的胞妹也,如今出山一為相助花惜淚輔佐寧王,二為打探九劍下落,如今已知湛盧,魚腸,承影,七星龍淵四劍的歸處,但赤霄,純均,干將,莫邪和泰阿五柄劍卻踪跡難尋。

    江湖既然傳言幻鉞谷有寶劍現世,花千坊自然也不會錯過此次奪取古劍的機會,是也,她們姑侄二人帶著重傷垂死的風易寒,來到了陽關,準備西出陽關,前往幻鉞谷。

    陽關,是華夏古代陸路對外交通咽喉之地,是絲綢之路南路必經的關隘,位置位於甘肅省敦煌市西南的古董灘附近,西漢置陽關,因在玉門關之南,故名,和玉門關同為當時對西域交通的門戶,自唐中後期以來,因與西方和陸路交通逐漸衰落,關遂廢圮,故有詩云“西出陽關無故人”。

    而那幻鉞谷,據說位於距離陽關三百餘里的蒼茫古山中,西域絕地苦寒無比,不知此次尋劍之旅能否順利,或許把小命丟在西域,再難回來?一切的一切,要看天意了!

    數月後,西域幻鉞谷絕峰下的山谷裡,煙霧迷濛,雪雨翩翩,一大一小兩個女子,打著兩把傘,正在滾珠吐玉般的溪水邊徜徉著,雖然雨水打濕了她們的羅裙,霧氣迷濛了她們的俏臉,但是心性.愛玩的她們,卻是留戀忘返,像一對開心的小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山谷中的霧氣時淡時濃,雨花夾雜著雪花,拍擊在她們頭頂的油紙傘上,密密麻麻地綻放著一朵朵潔白的小花,那對女孩看起來像是雨中的美玉,竟是那麼的完美無瑕。

    此時峰頂的落雪落到谷底卻化成了細雨,而這細雨中沿溪而行的兩個女孩,卻是穿著江湖女子的服飾,從她們腰懸的兩柄秋水劍上,可以看出她們是武林中人。

    大女孩看起來約摸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襲淡青色襦裙,外襯白玉色百合褶曳地宮裝羅裙,一段湖藍色繡銀線玲瓏錦帶系在不堪一握的纖腰上,錦帶上繫著羊脂白玉玉佩,一柄由羊脂玉所雕成的玉簪斜插在挽成桃花髻的青絲中,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鵝蛋臉兒,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見之忘俗。

    隨風而站,卻似那嫦娥奔月一般,貌雖無嫦娥似傾城,恣意之態卻更勝其一番。

    而小的則只有十六七,只見她那紅撲撲的臉蛋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適著聰明伶俐的神色,烏黑的頭髮下,兩條彎彎的眉毛,像那月牙儿,她那一排雪白的牙齒當中,一笑起來,十分逗人喜歡,一雙嫩嫩的小手,十指細長,古語都說:十指長靈巧!看得出來,這女孩兒將來長大也會是一個美人胚子。

    小女孩說:“師姐,我們就這樣在外面玩,久不回去,會不會招來師父的罵啊?”

    “不會的,如果師父一定要罵,咱們就說打仗時走丟了,反正當時幻鉞谷上那麼亂,誰知道我們偷偷溜出來玩耍了?”大女孩雙眼放出了機靈的光芒,小女孩聽之,小嘴一扁,道:“可是,咱們壓根兒就沒去打仗啊,這樣說謊話,我覺得不好。”

    “那師姐問你,你喜歡看見人死嗎?”大女孩停下步子,轉過身,偏頭盯著小女孩,一對清澈的目光在她臉上晃來晃去,小女孩不住搖頭,蹙眉道:“不喜歡。”

    大女孩說:“咱們說謊話會不會死人?”

    小女孩咯咯一笑:“傻師姐,說謊話怎麼會死人呢,你別逗我呢。”

    “師姐沒逗你,說謊話當然不會死人,但是如果去攻打幻鉞谷就會死人,姐姐不願看見無辜死人,所以就帶你來看風景咯。”大女孩說此話時既是嚴肅又是俏 ,把小女孩唬得一愣一愣的,轉眼間就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了,她頓時作大徹大悟狀點頭道:“噢,原來說謊話還能救人,師妹我算是明白了,師姐真厲害,既能遊山玩水還能做善事,真是功德無量呢。”

    大女孩眉毛一挑,很是得意的樣子,她不管小女孩是恭維她還是其他意思,反正她覺得自己這麼做沒有錯,她說:“我慕容霜兒最討厭殺人,叫我去殺人我寧願自殺,大家都只有一條生命,幹嘛要去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呢,你說對吧,我的傻師妹?”

    “那萬一別人要殺你,而你又非殺他不可呢?”小女孩最喜歡問那些刁鑽古怪的問題,大女孩慕容霜兒秀眉一挑,竟被她問得一時舌結答不上來,腦海正在飛速旋轉之間,頭頂忽然“嘭”地落下一物,砸進了旁邊的溪水中,濺起了一朵大水花,嚇得兩位女孩同時“媽呀”地驚叫了一聲,兔子般飛跳開了。

    她們同時回過秀目向溪水中看去,卻見一個長臉馬嘴的男子柱著長刀,吃力地從溪水中站了起來,一雙毒目向二女子射了過來,抬手指向她們,口中道:“你的,過來扶我。”

    “憑什麼?”慕容霜兒忙把嚇得發顫的小師妹攬在腋下,下巴一挑,傲然回問,那長臉漢子嘴角一揚,眸光抖了抖,竟然“噗”地射出了一箭黑血,差點射到兩個女孩的衣服上來,兩女孩驚叫著,又向小鹿般跳開了四五步,正欲轉身逃離,卻見溪水中那男子身子悠悠一晃,“撲通”一聲,仰面跌倒進了溪水中去,齊膝的溪水瞬間把他整個人淹沒了,只有一攤血水湧上水面來。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20:08
九劍戮天 第0103章 雨谷怪人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驚慌失措,慕容霜兒嘀咕道:“真是邪了門了,還讓不讓人遊山玩水了,天上掉下個怪物?真是邪了門了。”

    “師姐,別嘀咕了,趕快救人吧,再嘀咕一條生命就沒有了。”小女孩扔下雨傘,三步並作兩步往溪水邊奔去,慕容霜兒猶豫道: “傻妹妹,萬一他是一個壞人呢,咱救了他豈不麻煩了?”

    “不管好人壞人,救人始終不是壞事,師父教導我們,萬念善為本,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像得那麼壞。”小女孩已經跑到水邊,邊說邊不顧溪水的寒冷,一縱跳進水里面去了,慕容霜兒在後面叫道:“傻妹妹,在救人之前你先聽師姐講一個故事,農民和蛇聽嗎?”

    小女孩既好氣又好笑,她探手到水中,邊去抓人邊與慕容霜兒道:“人命關天,誰有空聽你講故事?啊…… ”

    水面波浪大動,彈射而起間,一隻手穿水而出 掐到了她的脖子,小女孩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水中那漢子已提起她,騰出了水潭,落到了溪畔的草叢中,漢子把倭刀一橫,架在了小女孩頸子上,才大喘了兩下,又吐出兩口黑血來。

    這瞬息之變驚得那邊的慕容霜兒目瞪口呆,她下識意把手按在劍柄上,失聲叫道:“放開我師妹,你這惡狼,竟然恩將仇報,我師妹好意救你,你卻要這般暗算她,你還是人嗎?”

    長臉人喘了兩口粗氣,把刀刃緊緊壓在小女孩雪嫩的脖子上,用手指向慕容霜兒,喝令道:“你的,別動,敢動,她就死啦死啦地,你的明白?”

    倭人講漢語,就像結巴在湊字,聽者需要用猜才能會意。

    慕容霜兒思考了好大一會,才模糊明白他話中那意思,他似乎想用師妹的性命來威脅自己,不可動手,慕容霜兒沉聲道:“閣下也是一堂堂男兒,卻為何要拿一小女孩來要挾於小女子,你我無冤無仇,何不放開我師妹,我也保證絕不為難於你,各自相安,豈不很好?”

    “不好不好。”那長臉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般,他目光在慕容霜兒的臉上撩來撩去,盡是輕佻之意,口中道:“你們支那人狡詐狡詐的,我地不信你們,還是這樣比較安全地。”

    慕容霜兒冷笑道:“哼,笑話,我們狡詐,那你這行為難道還是大仁大義了?”

    “喲西喲西,花姑娘大大地聰明,你只要乖乖地聽話,我地保證不傷她汗毛一根地。”那長臉人露出了一臉的灩笑,突然又噴出了兩口黑血,看起來已身受重傷,慕容霜兒心上一喜,試探道:“前輩貴姓,看前輩一臉黑氣真氣不聚 莫非前輩已受內傷?”

    “八噶!”那漢子淒厲的怒叫了一聲,看似就要發狂了,正要怒而起聲時,“噗——”地一陣狂吐,一大口腥臭無比的黑血再次飚了出來,好生恐怖,嚇得慕容霜兒花容失色,不知說什麼好了,那漢子道:“我的,狄盛駒,你地救我,救活不殺,救不好,她死……”

    “狄盛駒,好奇怪的名字啊。”慕容霜兒嘀咕道,她問:“要我如何救你?”

    “蓬萊救心丸地可有?”那狄盛駒直接道,慕容霜兒心中冷笑,暗道:“他一個倭國異人,竟然知道我蓬萊派的救心丸,而且能一眼看出我們是蓬萊中人,看來此人不簡單,但是他怎麼會無端端從天而降呢?”

    那狄盛駒見慕容霜兒在那沉吟不語,趁她不注意,自己忙暗提了提真氣,但胸腹之中卻震盪欲裂,一絲內力也提不起來,他心下寒然,嘆道:“那狗和尚真地厲害,一錘竟然能把對 手功力打沒了。”不知道他話中的“狗和尚”是誰。

    這姐妹二人雖冰雪聰明但卻心地善良,他深知功力盡失的他絕對不是這對姐妹的對手,他也料定裝死的話姐妹們必定會救他,所以他吐血之後便在水中裝了死,順利的引來了小女孩對他的相救,也順利的控制住了小女孩,現在他要做的是控制兩個女孩,好讓她們施於援手替自己治療身上重傷。

    那慕容霜兒亦是心中有悔,如果不是貪玩任性,偷偷離開大部隊來山谷中游玩,她們也不會落入這倭寇的圈套,小師妹也不會被倭寇挾持,她們姐妹倆也不會被人制肘,可是現在後悔卻又來不及了,如果不拿出藥丹來救這倭寇,小師妹必會慘遭毒手,那樣的話自己便百死莫贖了。

    她轉了幾個念頭,終還是取出了蓬萊派的救心丸,一步一步,向狄盛駒走去,這慕容霜兒是蓬萊派弟子,她乃蓬萊派鑑心師太門下弟子,鑑心師太因成心修佛,少有在江湖上走動,她的名聲在江湖中少有人聞,在蓬萊派中,她只收了兩個弟子,一個是慕容霜兒,一個則是月如鳶,慕容霜兒比月如鳶大四歲,師姐妹二人一人修“蓬萊綿掌”,一人修“蓬萊劍法”,這兩套武功可全是蓬萊的當家武功。

    對於修煉武功來說,她們師姐妹卻更喜歡游山玩水,這次天下武林應離恨天的號召遠征西域圍攻幻鉞谷,她們師姐妹也奉師父之命,加入了圍攻魔教的武林大軍,但還沒上山她們二人便脫離了大部隊,溜入了著名的“十門九不鎖”來觀風賞景來了。

    見小師妹被人控制在手中,如果一旦動武激怒這個怪異的男子,那小師妹的命怕是難保了,慕容霜兒已走到狄盛駒身前,強壓著心中怒火,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白瓷小藥瓶,握在手中,與他道:“能不能用我換下我師妹,因為她還小,我怕你傷了她。”

    “不行。”狄盛駒一口回絕,他道:“你們支那女人狡詐狡詐的,我的,絕對不能上當的。”

    慕容霜兒道:“如果不換我去,那怎麼幫你醫治身上的傷?”

    “外敷的?內用的?”狄盛駒狡詐得很,一雙狐狸般的眼睛轉來轉去,對慕容霜兒很是懷疑,慕容霜兒冷聲道:“此藥名救心丸,當然是碾碎外敷到心口位置的,要不如何救心?”

    “那好,你的,自己敷給我看。”狄盛駒命令慕容霜兒,慕容霜兒心中一驚,卻不明他意,她道: “你都不讓我近身,叫我如何給你敷藥。”

    “你的,愚蠢,我的,叫你自己敷在自己胸口給我看看。"狄盛駒馬臉一抽,像是極不耐煩一般,他這話落,慕容霜兒和月如鳶的臉色都不由得白了白,月如鳶驚罵起來:“好生無恥。”

    狄盛駒掐住她的脖子,獰笑道:“你的,信不信我捏死你?”

    “你捏死我吧,我不要你欺負我師姐。”月如鳶一臉絕然,冷望著狄盛駒,倒是不懼怕他的威勢,狄盛駒“啪”地一耳光抽了過去,打得月如鳶嘴角血珠直冒,差點暈倒,慕容霜兒尖叫道:“住手,我敷。”

    “師姐,不可。”月如鳶一邊吐血一邊流淚,搖頭不止用祈求的口吻對慕容霜兒道:“師姐,他這是在污辱你,你不可中他圈套啊。 ”

    “師妹,師姐知道。”慕容霜兒自小心高氣傲,如何受過男子的輕薄調戲,沒想到今日卻遇見這麼一個無恥倭賊,光天化日之下叫她用藥敷胸給他看,這豈不是明擺著是在消遣她嗎?

    如果在平時,她定會紅顏一怒,拔劍上去一劍割了這登徒浪子的舌頭,但今天此刻,師妹在他手裡,自己莽撞不得,只得依他之言,救命要緊了。

    想著,她開始在雨中解著自己的斗篷和衣襟,眼淚,卻已忍不住的滾滾而落,那個狄盛駒裂著一口黑牙,放肆的狂笑了起來,而狄盛駒刀下的月如鳶,卻是傷心欲絕的看著師姐,後悔自己的衝動魯莽,出手救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人,害得自己的師姐快要失去清白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一死了之,還可為姐姐保住一世清白。

    想到此著,她脖子一突,迎著狄盛駒的刀口撞去,狄盛駒正在望著寬衣解帶的慕容霜兒狂笑,忽然感到懷中有異動,忙低頭看去,嚇得驚叫起來,月如鳶的脖子已經撞到了刀刃之上,刀刃切破皮膚,眼看馬上就要見血,狄盛駒想要抽刀回撤已經來不及了,他與慕容霜兒同時驚叫起來,因為月如鳶登時就要血濺當場。

    忽然,天空中垂下一條藤蔓,把狄盛駒的長刀卷飛到空中去了,狄盛駒驚叫一聲向空中怒吼時,月如鳶趁機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哎喲一聲,鬆手放開了月如鳶,月如鳶像隻兔子般身子一抽,溜出了狄盛駒的控制,嗖嗖躥向慕容霜兒,口中道:“師姐,農夫把蛇咬了。”

    慕容霜兒見月如鳶奔了過來,驚喜交結,口中嗔道:“你個壞丫頭,知道那個典故竟然還去救他,真不怕死?”

    “不是不怕死,我是覺得邪不勝正,沒想到他還真是一條蛇。”月如鳶已跑到慕容霜兒身邊,姐妹四手相握,甚是歡喜,又哭又笑,竟忘了她們還身處險地,並未脫困。

    那條藤蔓“劈啪”一響,竟被狄盛駒的長刀給割斷了,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刀再次落回狄盛駒手中,此時狄盛駒心中憋住一口惡氣,長刀入手,惡氣頓時噴發,呀地一身怪叫,握刀像一條惡狗一般彈了出去,空中的松樹上傳來一聲驚呼:“小心。”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20:09
九劍戮天 第0104章 樹上之聲

    兩個女孩正在相擁又哭又笑,聽得樹上有聲音響起,便下識意回臉看去,慕容霜兒一聲驚呼,一把推開了月如鳶,狄盛駒的倭刀插今了她的心臟,她一臉的驚恐,迷茫和大惑不解,飛起一腿,將狄盛駒踢進了溪水中去,月如鳶摟著身子搖搖欲墜的慕容霜兒,已是亡魂畢冒:“師姐,師姐,你怎麼了,怎麼了啊,你別嚇我啊。”

    “師妹,快,快殺了他,趁他現在還未恢復。”慕容霜兒嘴中噴出了一口血,在自己意識還未失去之前,她提醒月如鳶,月如鳶搖頭說:“不,我不敢殺人,我不敢。”一個十七歲的女孩,當然不敢殺人,何況是殺那麼一個凶神惡煞的魔鬼?

    慕容霜兒摀住透心發涼的心臟,跌坐在地,冰涼的血從她指縫間滲了出來,她臉色蒼白,望著月如鳶,道:“好妹妹,聽姐姐的話,快殺了他,殺了這個魔鬼。”

    “師姐,你還是先治療傷口吧。”月如鳶哭出聲來,抖出救心丸,邊哭邊替慕容霜兒上藥,淚水混合著雨水沁到了慕容霜兒的傷口中,讓她幾欲全身發麻。

    她又偏頭四下搜尋著那狄盛駒,卻不見了其身影,她明明是把他踢進水里去了啊,難道這個人還會憑空消失不成?她驚問月如鳶:“有沒有看見那個魔鬼?”

    月如鳶替她上完藥,也抬頭四看,驚訝了,四下空空無人,那凶神惡煞的傢伙像是瞬間蒸發了一般,她也道:“沒看見,師姐,要不咱們快走吧,再不走,怕他又冒了出來。”

    “他出來也不怕,因為剛才我已探到他內力全無,他再出來,你完全可以用劍殺了他。”慕容霜兒的血被救心丸給止住了,但心臟受了一刀,雖然未中要害,身體卻還是很虛弱,蓬萊弟子從小就醫武同修,人人都是醫道高手,所以才能如此臨危不懼。

    月如鳶將慕容霜兒扶到靠近南側石壁的一棵青松下坐定,又把兩把折傘撐在她頭頂,替她擋著雨,與她道:“師姐,你覺得好些了麼?剛才都是我不好,沒聽你的話……”

    說到這裡,竟嗚嗚嗚哭了起來,慕容霜兒見小師妹內玖痛苦,心中自也不忍,忙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妹妹,別哭了,師姐又沒死,別哭了,以後小心點就是了。”

    見師姐對自己這麼好,月如鳶心中愈發的內疚了,抱著慕容霜兒哭得更加響亮了,這叫慕容霜兒更加沒轍,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頭頂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們在那裡哭哭啼啼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姐妹二人一驚,卻見頭頂松樹上趴塔掉下一物,她們同時抬眼看去,只見一位年輕男子,卻長得眉清目秀,特別是那雙長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閃動著聰慧的光芒,他拖著兩柄劍,一件破舊的麻布破服 到膝前,活脫脫一個乞丐,更奇怪的是這人左臉通紅右臉慘白,看起來十分恐怖。

    兩女孩失聲道:“你是人是鬼。”

    那男子眉毛一挑:“當然是人。”

    “既然是人,你的臉為何一邊紅一邊白,難道是中毒了嗎?”月如鳶半分好奇,半分疑惑,由此問道,那男子卻不爽了:“你才中毒了,真是少見多怪,沒見過人家走火入魔嗎?”

    月如鳶被他一嗆,心中不舒服,正想發作,她師姐的話從身後飄了過來:“這位小兄弟,剛才用藤蔓纏開那倭寇的刀救了我師妹,發話提醒我們的人是你嗎?”

    “是的。”男子回頭答道,慕容霜兒臉上堆笑,向月如鳶道:“師妹,這位哥哥救了你,你快跟他道謝。”

    “師姐,他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嗎?他說他在睡覺耶,哪有救我哇。”月如鳶小嘴一扁,卻不買男子的帳,男子本來一臉得意的,見月如鳶翻臉不認人,心下氣苦,猛跺腳哼哼兩聲,說道:“本來好心下來提醒你們,要告訴你們那人下行踪的,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啊,你知道那人去哪了?”慕容霜兒驚道,月如鳶眼睛也眨了眨,看向小男孩,再等著他回答,小男孩斜瞄了一眼月如鳶,氣乎乎道:“本來知道的,但現在,哼,一點兒也不知道了。”

    慕容霜兒話一滯,啞然失笑,看來這是在耍小脾氣的節奏啊。

    “不羞不羞,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耍小脾氣了,不羞不羞,真是好不害羞喲。”豈知月如鳶見男子耍小脾氣,竟然用手指頭刮著小臉,取笑起了男子,手舞足蹈間,直笑得男子紅臉變黑,白臉變青更是恐怖。

    正在此刻,天地間突然陰風驟起,一道鬼魅般的人影閃了過來,男子一個鞭腿,把月如鳶拌了一個倒栽蔥滾倒在地,那道鬼影掠過倒在地面的月如鳶面孔,直躥男子身前,“當”地一聲,火光四濺。

    男子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那狄盛駒躲在水底吃下一顆救心丸,待功力恢復衝出水時,那兩女孩身前已多了一男子,他眼睛一亮,提刀便衝了過去,兩人就這樣刀劍相接,交上了手,男子寶劍橫空一拖,使出“太極劍”來對抗狄盛駒,口中道:“連一個小女孩都不放過,你真是狠毒之至,看我太極劍。”

    說罷,長劍一引,飄空刺去,直戳狄盛駒胸口。

    狄盛駒身若驚鴻,提刀翩開,他渾身本就濕漉漉的,像一條剛從水里蹦出來的魚,只見他翩飛疾退之時,口中卻大嘯道:“風易寒,泰阿純均,你地,交來。”

    “說什麼?”男子一臉迷茫,劍已刺到狄盛駒身前,劍風如此之快,真是讓人乍舌,月如鳶與慕容霜兒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道:“這個奇怪男子,他叫風易寒?劍法好奇妙。”

    風易寒一驚,問狄盛駒:“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還有什麼藏泰阿純均?”

    狄盛駒冷笑著手撫寒刀,回風易寒道:“你地可懂,天下地沒有錦衣衛不知道地。”

    “錦衣衛?原來你們是錦衣衛中人,那就說得過去了。”風易寒點頭道,狄盛駒說:“既然知道了,還不奉上寶劍?你想私吞國寶,死啦死啦地嗎?”

    “你這倭寇,也敢妄稱我華夏寶劍為國寶,你想笑掉我大牙?”

    風易寒毫不客氣,反唇相嘰,狄盛駒氣得牙冒青煙,怒吼道:“今日你地不交出寶劍,全部都死啦死啦地。”

    “你以為小爺是嚇大的嗎?”風易寒冷哼道,目視狄盛駒。

    狄盛駒見風易寒良久沉思,心想對方乃一弱質病人,如何敢跟他抗衡,於是手中長刀徐徐下拉,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說道:“你地,趕快放下武器,交出古劍,我的,饒你不死,可願意的?”

    “一介倭寇,在我中國大地橫行霸道,真是無恥,欠修理啊。”風易寒長劍一挺,他看不慣狄盛駒的嘴臉,無論打得過以否,他都決定出招與他較量一番,口呼“看劍”,身腰一扭,滑了過來,手引長劍,直戳狄盛駒喉嚨。

    狄盛駒一聲低喝,他雖帶傷在身,但目中完全不把風易寒看在眼裡,手中窄刃倭刀全柄拿住,使出倭國武士的慣用技倆,斜刺過來,一時間如狂風席捲,暴雨侵天,一道冷寒的殺氣瞬間把風易寒包圍了。

    風易寒挽劍盪入殺氣之中,劍鋒撩起了怒火,使出太極劍,來跟狄盛駒周旋。

    只見他一劍挑出,手中立劍用劍刃切斷,陰.埠截住對方,劍身拉成一條斜線,力點注於劍刃前部,勁力從腰經肩到臂貫至右腕,手腕橫向用力,注意用腰勁把長劍引向對方胸口,讓對方頓感威脅,不敢強突,狄盛駒挺刀斜刺,手中窄刃始終迴旋於身體周圍,見風易寒一劍截來,自是不敢硬扛,忙抽身換招。

    風易寒的劍氣已滑到身前,狄盛駒冷然一笑,刀氣換成了刺挑的刀風,想奮力避開風易寒的劍氣,只見他刀刃向上,手握刀靶的後部,瞬間刺出了十來刀,刀刀直引風易寒胸前,而且能夠減輕手腕與手軸的傷害。

    以他這等高手的臂力和衝擊力,如果不是用精鋼做的刀,刀身必會彎曲!

    只有在對戰中才能使對手體會立刀法的恐怖,好像大象全力衝刺用前面兩根象牙在狂頂對手一般,如果誰被戳到一下,必會腸穿肚破,死於非命。

    狄盛駒猛戳一刀就怪吼一聲,就像野獸頂架一般,風易寒撩著劍勢拔步疾退。

    兩人你來我往之間,已纏鬥了四五十招,此刻雨愈來愈大,裡面夾雜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慕容霜兒的意識已恢復的差不多了,她才感覺身上奇冷無比,那是因為她們的衣衫全被雨水給浸透了,身處崑崙腹地,雖然是在谷底,但氣溫還是極其的低,慕容霜兒師姐妹已冷得嬌體發顫,嘴唇青烏,眼放綠光,滿目的風景看起來也沒那麼優美了。

    風易寒邊打邊退,已被狄盛駒的“象牙刀法”逼到了山崖邊,眼看退路已斷,這邊的姐妹倆都不住替他擔心,怕他再難敵狄盛駒長刀時。

    忽然聽風易寒發出一聲斷嘯,長劍劍尖順時針般環繞劃小立一個圓圈,內力注到劍刃前部,勁力從腰經肩到臂貫至腕,一劍絞向狄盛駒小腹。

    狄盛駒的刀法是往上直戳的,小腹處自然留出空門,風易寒一劍絞來,他若再向前跨一步半步,肚子必被風易寒絞開花。

    幸好他反應及時,風易寒長劍絞至之時,他身子又直直後撩了三四步,而風易寒則緊緊挽劍逼來,長劍繼續劃出青芒,壓住狄盛駒的攻勢打。

    太極劍法,是武當獨有的一種武功,以手中之劍為武器,劍可脫手,遠近收縮自如,匯集陰陽兩極之氣,無論劍之輕重,也可以遠近收縮自如。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6 20:10
九劍戮天 第0105章 合戰倭寇

    它兼有太極拳和劍術兩種風格特點,輕靈柔和,綿綿不斷,重意不重力,優美瀟灑,劍法清楚,形神兼備的劍術演練風格。

    在演練太極劍的過程中,要重視每個動作的手、眼、身、法、步的要求,具體在演練中要分初級階段和提高階段。

    而風易寒雖然只是匆匆學來,但對於應用此劍法的關鍵點,他經過張三豐的點撥,火候掌握已差不多了。

    面前這個倭寇雖然刀法怪異,但是萬法不離其宗,據說倭寇的祖先亦秦朝時的徐福,他們的武術劍道什麼的都是仿照秦時的武術,所以說來也不過是華夏傳出去的一支。

    雖然他們數典忘宗不認祖先,但在怎麼說他們的武術源於華夏,既然源於華夏,就有法破之。

    狄盛駒見風易寒劍法突然劍犀利無比,頓時心生大駭,他本是倭國的浪人,而自己所使的也是浪人刀法,倭國浪人是一群失去奉祿四處流浪的武士,居無定所,四處漂泊,類似乞丐。

    而精神世界又不同,浪人一般認為自身高尚的一類人,他因為在倭國已生存不下去,便來到了中國,因為刀法奇特怪異而受到錦衣衛的賞識,加入了“錦衣八刀”,成為了八刀之中的“浪刀”。

    “喋血八刀”是錦衣衛中武功最厲害的八位刀客,是皇帝用重金從江湖中娉來的八大武林高手,他們分別稱作“城刀、詭刀、血刀、唐刀、夢刀、狂刀、霸刀、浪刀。”

    狄盛駒的刀法排在八刀之後,排名最末的刀客刀法都能如此詭異,可見其他七位刀客刀法會到什麼地步?

    狄盛駒被稱作“浪刀”又兩個原因,第一他是倭國浪人,第二他的刀法一旦使出如大浪席捲,大氣磅砣威勢嚇人。

    此刻他與風易寒對陣,使用的則是倭國傳統的刀法,因為他不把傅夕歌放在眼裡,二人你來我往,膠著之下,又過了二十餘招,風易寒環舞長劍,發揮得愈發淡定自如,游刃有餘。

    只見他劍身平環,攤平長劍,自異側下方經胸,向同側前上方挑來,劍尖略高於頭,劍刃順風貫下,削至對方手腕,狄盛駒怪叫一聲,長刀連翻幾翻,步子向後急退,正握手中的長刀欲意突刺。

    此刀又名“讀心法”,即是武士一招定輸贏時所用的讀心術,刀法關鍵就是瞬間讀取對手的心理判斷出其閃躲的位置,如果判斷成功便可連續突刺數刀,但第一刺若失效,恐怕就無命使出刺殺了,所以不容許有任何失誤!

    所謂“高手過招,成敗就在瞬息間”,狄盛駒剛開始還不把風易寒放在眼裡,但在自己拼命強攻之下卻無法突破對方的防守,還數次被對方的劍法反制。

    他現在已不敢小覷面前這個毛頭小子了,而且自己的刀也不敢與對方的劍硬碰,他幾次交戰下來,感到對方劍氣中的無形殺氣,已挾裹著沖天之怒,自己如何敢硬扛,所以他只得邊打邊換招,所有浪人慣使的刀法都匆匆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風易寒長劍由前向後上方或後下方劃孤抽回時,力道沿著劍刃滑動下去,同時鬆腰,肩松沉,協調,腰勁帶,劍不太貼身,手抱圓,暗暗蓄勁,趁對方突身搶攻之時,長劍突然劍尖沿臂穿出,力點頂於劍尖,腰沉胯挺,腳步迅速移動,身子帶著劍氣在原地打了一轉,對方長刀戳到時,已被他泥鰍一般帶過,而自己的劍尖卻已叉進對方左臂。

    左肩受傷,狄盛駒發起一聲怪叫,身子往右側猛移,臂膀竟被風易寒的泰阿劍挑開了花。

    他握刀再移三步,老羞成怒,忽然長刀一回,插進了刀鞘之中,風易寒見他回刀入鞘,以為要罷戰言輸,正收劍定身,欲說話時,狄盛駒突然橫衝過來,再次拔出長刀,拔刀之時,端聽“哄”的一聲,一道白光閃過,狄盛駒的刀鋒竟然炸響了。

    那道炸力瞬間襲擊到傅夕歌胸口,把他的衣衫炸得支離破碎,直炸得風易寒頭髮倒豎身冒青煙,那邊觀戰的兩個女孩驚叫一聲,登時傻了。

    狄盛駒陰森森一笑,得意之至,原來他的刀身用鐵礦石鍛造而成所以刀身特別的輕,將其放入裝有臘水的缸罐中侵泡數日,再將刀鞘中灑入少許石粉,在拔刀的瞬間刀身與刀鞘中的石粉摩擦而燃起火,炸向對手,這是倭寇慣用的手法,可謂是陰險之至,能在不經意間置對手於死地,反敗為勝。

    風易寒雖然著了他的陰險之道,但也只是炸破衣服,現在更是憤怒,還未待狄盛駒攻打過來,自己已搶先攻出,奔跑間屈腕向上提拉劍把,使劍尖向下,力注劍柄,勁力從腰經肩到臂貫至腕,然後掃使劍向左右揮擺,力點轉至劍刃,劍與臂成一直線,長劍已揮掃到狄盛駒身前,像要把他攔腰撩斷一般;狄盛駒發出一聲驚呼,再次把刀插回鞘中,身子急退間,欲拔刀再炸對手。

    風易寒吃過他這招,如何會再讓他得逞,長劍陡然收為一支,立立斬下,劈到了狄盛駒拔刀的手上,狄盛駒一聲怪叫迅速撤手。

    風易寒泰阿劍已劈開了他的刀柄,喀嚓乒乓間,刀柄上的金銀已碎落一地,狄盛駒見寶刀被毀,戰意頓失,嗚裡哇啦一陣怪叫,拔身躥空而逃。

    慕容霜兒拔劍欲截住他,但無奈身上有傷行動遲緩,讓那倭國人騰空溜了出去,踩著溪水,噼哩啪啦,轉眼間消失在溪谷盡頭了。

    打跑了狄盛駒,風易寒臉上的紅白之色愈發濃艷,慕容霜兒與月如鳶一起奔了過去,風易寒已重重跌坐在地,姐妹二人不顧雨大風急,忙一左一右湊到風易寒身邊,掏出藥瓶替他擦傷。

    月如鳶手剛一接觸到風易寒身體,便像觸電般迅速收了回來,驚聲問道:“天吶,你的身體怎麼這麼燙啊?”

    風易寒苦笑:“走火入魔。”

    慕容霜兒的手也觸到了風易寒的身體,但她摸到的卻是徹骨的寒冷,沉臉道:“不錯,你這是走火入魔的表現,半身炙熱半身冰涼,體內是不是有兩股真氣在膠著亂躥?”

    “什麼是真氣?”風易寒迷茫的回問,慕容霜兒與月如鳶啞然,月如鳶道:“你武功這麼厲害,能把那麼厲害的高手打跑,竟然不知道什麼是真氣?你是拿我們姐妹倆開玩笑嗎?”

    風易寒搖頭,他說:“我認為我能打跑他是用張老神仙教我的劍法打跑的,這可與我身上什麼勞什子真氣無關。”

    月如鳶道:“沒有真氣,你如何催動的劍法,如何驅使的招式,沒有內力,你有再好的劍法又何用,真是傻子一個。”

    聞得月如鳶這般說他,風易寒心中極 不樂意,他冷聲回諷:“你有真氣,你冰雪聰明,剛才怎麼不把那人打跑?還被人掐在手裡動都動不了,讓人笑話。”

    “好啊,你喜歡笑話別人,那便笑話吧,誰叫你多此一舉打跑他的,你就讓他把我掐死好了,免得落了把柄給你,被你笑話。”月如鳶口齒凌厲,不讓風易寒絲毫,兩人準備要再次拉開嘴仗了,慕容霜兒忙勸架道:“兩位小祖宗都不要吵吵了,現在天寒地凍的,咱們得尋個避雨之處啊,衣服全都濕了。”

    聽她這麼說,那倆人也停下了吵鬧,只是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都氣鼓鼓的樣子。

    慕容霜兒搖頭苦笑了一下,心裡說:“這真是一對冤家。”

    她問風易寒:“小兄弟,你剛才不是說你睡覺嗎?你是在哪裡睡的?可以避雨麼?你帶我們去躲躲雨好不好?”

    “我就在那上面睡的啊。”風易寒抬手指了指頭頂崖壁上倒懸著的那棵松樹,他道:“我在樹枝上睡覺,睡得正香,但卻被你們哭哭嘀嘀的吵醒了。”

    兩位女孩被他的話驚到下巴都要掉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以看怪物的眼神怔怔看著風易寒,與他道: “你在樹枝上睡覺,刮風下雨都不怕?”

    “別說刮風下雨,就算下雪,我也不怕。”風易寒回答得很平靜,卻沒做作說謊的神色,兩人看他這渾身破爛像個野人一般的樣子,竟然也對他的話信了十有七八,慕容霜兒道:“你是因為找不到避雨的地方,才在樹上睡覺的嗎?”

    “我喜歡在樹上睡覺。”風易寒眉毛挑了挑,月如鳶問:“難道你從小到大一直在樹上睡覺?”

    她覺得這個傢伙有點匪夷所思,簡直是一個野人,所以她又弱弱的問了一句:“請問,你是野人嗎?”

    “你才是野人。”風 寒白了她一眼,哼地一聲,扭過了頭去。

    月如鳶見又問怒風易寒了,只得無奈的吐了吐舌頭,向慕容霜兒求助,慕容霜兒也斜了她一眼,陪著笑跟風易寒道:“小兄弟別生氣了,我師妹口無遮攔神經大條,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小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一下她的魯莽可不可以?”

    “我沒有生氣啊。”風易寒雖這麼說,但還是氣鼓鼓的,他別過臉去,起身就走,口中道:“你們不是想找一個避雨的地方嗎?我現在帶你們去吧。”

    說著,腳步如風,幾步之間,已踏出了半丈開外,慕容霜兒和月如鳶忙起身跟上,問道:“去哪裡找?”

    “崑崙山里,除了幻鉞谷,什麼地方還會有避雨的?”風易寒反問,慕容霜兒驚:“難道你要帶我們上幻鉞谷?”

    風易寒說:“是啊。”

    月如鳶道:“你是讓我們去送死嗎?那可是魔教賊窩。”

    風易寒冷哼一聲,他道:“你們這些人滿口仁義道德鄙視魔教,卻做出比魔教還要殘忍的事情來,不去也罷,我不強求,哈哈。”

    他口放狂言,一聲朗笑,掠去更遠,二女亦別無他法,只得加快步子,跟了上去,風易寒帶著她們左躥右拐,翻過了好幾個山頭,抄了一條荒草叢生的小道,辛苦爬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時,才爬上白雪覆蓋的幻鉞谷。

    三人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他們不知不覺便沉浸在這個白色的世界裡,所有的生離死別都似與他們無關。

    就這麼靜靜地,靜靜地看著那飄舞的雪,任憑它飄在他們的衣服和頭髮上。

    雪就像一個一個一個淘氣的孩子,不時的飄到他們的睫毛上,在他們眨眼的那一瞬間,他們才體會到什麼是“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什麼叫做“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起。”

    他們不約而同慢慢地轉過身,看著這一切:白色的屋頂,白色的樹,白色的山峰,白色的路,繚繞的霧把一切都變得神秘朦朧,就是稍遠的明教旗桿也若隱若現。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7 14:46
九劍戮天 第0106章 修羅屠場

    都說江南的雪“滋潤美豔之至”,北國的雪“如粉”“如沙”,隨著旋風蓬勃奮飛,但此時的他們覺得眼前的美景才可謂是“天下獨絕”。

    他們又一齊抬頭仰望天空,無數雪精靈向同一個地方飛去,落下的雪花就是掉了隊的精靈。

    抬著頭,雪精靈親吻他們的臉頰,觸過他們的舌尖,撫摸他們的眼瞼。

    鵝毛般的雪花就如同天女散出的花瓣,飄飄灑灑,無窮無盡。

    潔白的雪花飄然而下,猶如一個個手持魔棒的小精靈,扇動著翅膀向他們飛來。

    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灑灑,無窮無盡,像成群結隊的小魚兒在水里自由自在地遊玩。

    雪下的越來越大,猶如羽毛漫天飛舞,忽而向左飄遊,忽而向右飄遊,投入大地的懷抱,落在樹端,鋪在草地。

    慕容霜兒伸出手去,感受漫天飛雪的輕舞飄揚,看著它們悄然落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如淚般化作一道道溝渠,流出她溫暖的溫暖的手心。

    她不禁顫聲道:“哇,好美麗的雪啊,這麼漂亮的雪花,真的來自天上嗎?”

    “姐姐,它們不來自天上難道來自地裡?”月如鳶問道,她的頭髮上落滿了鵝毛般的雪花,卻粘在上面並不想化去,慕容霜兒剜了她一眼,嗔道:“你這小丫頭,真會破壞意境,不理你了。”

    “嘻嘻,師姐你也會耍賴皮?”月如鳶小嘴一捂,像朵盛開的花兒一般笑開了,雪落之中,兩女子好似仙子,正從九天之上飄飄零落的一般,獨那風易寒蓬頭垢面破布爛衫,在這唯美的畫面中看起來尤為突兀。

    慕容霜兒問風易寒:“小兄弟,你背著兩把劍,不重嗎?”

    她盯著風易寒背上的兩柄劍,柳眉翻了翻,思考著這兩把武器到底有多重,風易寒淡淡一笑:“不重,才三百斤而已。”

    “三百斤? ”兩女孩又失聲叫了出來,她們一齊睨目看向風易寒背上那烏黑烏黑長劍,同聲問:“這麼沉重的劍,卻是什麼寶貝?”

    “也不是什麼寶貝啦,據說他們叫泰阿劍和純均劍。”風易寒在風雪中邊說邊走,並未停下步子,但他們話又讓那兩女孩驚得舌頭都要飛了出來。

    此時三人已走到幻鉞谷上的廣場,此處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一個身影,倒是有許多凌亂的腳印,三人在雪中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這裡剛發生什麼,將來還會發生什麼。

    此刻的雪已下至最大,山川、河流、樹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萬里江山,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

    落光了葉子的柳樹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而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樹和柏樹上,則掛滿了蓬鬆松沉甸甸的雪球。

    一陣風吹來,樹枝輕輕地搖晃,美麗的銀條和雪球籟籟地落下來,玉屑似的雪末隨風飄揚,映著昏光,顯得十分寂寞,廣場上的積雪足有一尺多深,他們踩上去,腳底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雪花從天而降,一片又一片,漫天都是,雪花一大朵一大朵的,三人與雪花零距離接觸,一切感受著雪帶來那濃濃的殺意。

    所謂瑞雪兆豐年,但是八月十五下的雪,又有一個什麼樣的兆頭呢?

    雪花緩緩飄落,配合著漫天的蕭殺,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死亡氣息。

    他們靜靜地看著雪,看雪悄然落下,聽雪微弱的聲音,心裡那種感覺愈來愈強烈。

    他們似乎看到一群披血帶恨的江湖中人,在血泊中左躲右閃,掙扎哭嚎,似看見廣場上,雪堆下,一層雪覆蓋著鮮血,融合著它們,凝為一體。

    它們所發出的哭嚎與吶喊,他們三人聽得到。

    地上純潔的雪沐浴著下面的死亡和殺戮,享受收割生命和覆蓋罪惡的歡樂。

    它們在為自己已經結束的生命哭泣嗎?不,它們在笑,在自豪,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將罪惡播撒到了人間。

    奉獻了生命,發揮所長,它們是勝利的,它們一生中的歡樂,他們聽得到。

    站在這個充斥著無邊死亡氣息的地方,所以的唯美都會化成罪惡和毀滅,一切的一切能讓你窒息,讓你找不到任何目標,不知該如何解脫,他們三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他們這不是在天堂,而是在地獄。

    循著那些嘈雜的腳印,他們一步一步,往幻鉞谷總舵的心臟走去,莫大的一個幻鉞谷,此刻還是一個人也無,別說沒有一個人,就連一條屍體也沒有,難道這裡的每個人都離開了嗎?難道整個幻鉞谷因為一場大雪而徹底掩埋了嗎?

    三人心裡嘀咕著,小心翼翼地在廢墟中尋路而走,天色愈來愈暗,一天沒有進食的他們肚子已餓得呱呱直叫,但是整個幻鉞谷此刻就像一座鬼堡一樣,毫無任何的生機。

    直到,有一聲冷笑,在他們身後響起,此時他們已經尋到一個地下室中,那地下室十分寬敞,而且被外面的雪光映得很亮,如果不是那聲怪笑,他們三人準備在這地下室中合衣而眠,待得天亮在尋找出路了,風易寒冷問:“誰?出來。”

    “你們是誰?擅闖幻鉞谷地道意欲何為?”那聲音在黑暗處,聽起來有些陰森,膽子有點小的月如鳶忙撲到慕容霜兒懷中,風易寒說:“尊駕,是人是鬼,亮個腕儿吧!”

    “毛頭小子,充什麼大人?風易寒,寶劍該交出來了吧?”那人還是陰陰森森躲在暗處,但風易寒猜想一點又是錦衣衛的人,可能幻鉞谷已被他們佔領,現在正在這裡守株待兔呢。

    風易寒正在驚訝之際,有一個桀桀的笑聲又傳了過來,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嘿嘿,風小友,你又出現了。”

    風易寒聽那聲音,心上頓時狂喜,他驚叫出聲:“風伯伯,你在這裡啊?”

    “嗯,賊子攻山,伯伯在此拒敵。”那聲音有些中氣不足,但卻在黑暗中,看不清情況,風易寒更是驚訝,他問道:“哪來的賊子,那些賊人還沒下山去嗎,齊天府還是武林中人?”

    “是朝廷的賊子,錦衣狗。”風玄武說話聲音明顯有些怒氣,黑暗處另外一個憤怒的聲音吼了出來:“風魔頭,臨到死了還敢大放狂言,吃本官一刀。”

    那邊話落,只聽“鏘”地一聲,一道刀光劃破了地道中的黑暗,照亮了地板上那幾十具密密麻麻的屍體,然後以星矢之速,橫撩向五步余遠的風玄武,風玄武陰陰一笑,身子像一隻蝙蝠,脫空一騰,已拔身而起,射上了地道天花板上。

    他的輕功可謂是獨步天下,如此躲閃騰挪之事,早是不在話下,這世上的刀風劍氣除了六脈神劍,其他武功他都應該躲避得開。

    風玄武的輕功無人能比,這種卓絕的功力根本不是用功能練得的,大半出自天賦。

    他綽號“青衣鬼王”就是稱讚他輕功了得,而那個“鬼”字則是針對他吸血的惡習:因他在修煉至陰至寒的寒冰綿掌時出了差錯,經脈中鬱積了至寒陰毒,他只要一用內力,寒毒就會發作,如果不吸人血解毒,全身血脈就會凝結成冰,後來得到九陽神功之助,風玄武的內傷才得以痊癒。

    當然,從風玄武之前寧死都不吸血那一話中,不難看出,風玄武是位有情有義又誓死效忠自己信仰的真英雄!

    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要在世人的誤解與非議中生活,正如下面所說,他並非從心底里就要吸人血,他只是為了生存。

    這也許就是鬼王的可憐之處罷……風玄武更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他開始與飛花塢不和,後來為了顧全大局,與大家一起來抵抗齊天府,並且為此出智出力,他幻鉞谷四大護教法王之一,排行第四,身披青條子白色長袍,以無敵輕功聞名,後來飛花公子教主傳位給後人遁世而去,離恨天一眾攻打幻鉞谷,幻鉞谷精英損傷殆盡,他還是憑著絕世的輕功在戰陣中與各大好手周旋,直到雙方罷手言合,武林人士撤下幻鉞谷,他還拖著受傷的身體送武林中人下了山。

    可是,就在塢主被送下崑崙山,飛花塢當家支柱離開之後,齊天府撕毀合約,率領八個神秘刀客,再次攻上幻鉞谷,聲稱尋找什麼藏寶圖,大肆屠戮飛花塢剩餘力量,經過一天一夜的血戰,幻鉞谷上的守山教眾全然喪生在那八位絕頂好手的刀光之下,而現在八人正分散各處,與飛花塢的各大名宿逐一對決,風玄武輕功卓絕,也被一個刀客纏住,脫身不得,此刀客使得一手唐刀,正是“錦衣八刀”之中的“唐刀”聲匿將。

    此刻聲匿將見一刀劈出,未有傷到風玄武分毫,心中自有激動,二人過招已不下七八十回合,都是在膠著間你來我往,因為風玄武輕功實在高明,他的刀始終慢了對方半步,幾十回合下來,兩人就在這追與逃,逃與追之間拼殺,他那無往不利的刀風,一刻之間就像變鈍了,連風玄武的衣角都沾不到一片,這是很讓他鬱悶的,作為八刀之中資格最老的刀客,他的祖傳唐刀可謂是威震中原,他可不想祖上辛辛苦苦打下的名聲,毀壞在自己的手裡。

    風玄武凌空幾翩,已然蓄足了內力,見聲匿將刀風有緩,忽然拔空掠回,一招寒冰綿掌切了過來,他這生平生平最得意的絕學,掌勁如冰,一經著身,對方勁力立卸,任我宰割,而他迎面切去的這招名“冷若冰霜”,掌風寒冷,若冰霜撲面,讓對手喘不過氣來;聲匿將見風玄武陡然出手,不敢多想,長刀振手一提,往上戳來,使出了他的家傳刀法“貞觀刀法”,這是唐刀中最為凌然霸氣的一套刀法,起手之間便是一招“橫刀立馬”。

    只見他左腿前弓後箭步,身位卻不太低,因會欲增強變招的靈活性,雙手執刀把橫置於臍前。

    注意此架式為準備架式,那樣式可攻可守,似誘敵深入般的姿態;風玄武的掌風來勁奇快,轉眼已至身前,此掌變化不大,全全是以直直的一掌壓倒對手的銳氣,好讓對手知難而退,暗夜下,他凌厲的掌風已掀起了聲匿將花白的頭髮,口中道:“吃這一掌。”

    聲匿將“訶”地一聲尖嘯,長刀茲地拉過,劃破了風玄武那襲面而來的掌風,見風玄武用掌向他直拍,他迅速見將刀由橫往上豎直,擋架來掌,右後足則往右方移轉半個圓步,由正向敵人變為斜向敵人,再轉身向右轉小半個圓,刀鋒順勢橫揮斬向風玄武頭頸。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7 14:47
九劍戮天 第0107章 刀拳交鋒

    這招詭異之極,不但動作奇快,瞬息之間竟把風玄武的浩浩一掌無聲化去,而且轉瞬化守為攻,揮出了致命一斬;幸好風玄武輕功卓絕,一聲清喝間撩甚拔開,邊退邊按下他的第二掌,一招“霜寒刺骨”直撩聲匿將後頸,這全全是用掌勁把寒毒催發出來,見聲匿將轉身側劈之時,一掌切去,可謂是使得恰到好處,聲匿將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遠遠襲擊過來,就像瞬息間要穿體而入般,他呀的一省驚叫,右後足連忙向右方移轉同時,長刀直剁風玄武前手。

    風玄武驚喝一聲,切出的前掌立刻偏過刀鋒,後手以電光之速迅速插到,聲匿將發出一聲冷哼,在風玄武舉手切來的同時,右腳飛速前跨,長刀迅速向上斜削風玄武切到的後手,口中道:“風堂主,下手真狠啊。”

    風玄武“叺”地一聲,挽手撩出對方刀風,急急變招,趁對方刀風未削到之前,一招“春寒料峭”直削聲匿將頭皮,口中道:“能刀刀破我,你這賊子的刀法也非同一般。”

    話落,對方的頭髮騰空豎起,眼見整個頭皮都快欲被他的掌風揭去一般,風玄武這掌就是襲聲匿將頭頂的百會穴而去,如若中掌,聲匿將必然七竅噴血,死於非命。

    兩人這瞬息之間的貼身搏殺,在濃濃的黑暗之中,另外三人自然看不清楚,風易寒他們摸索著在地道中移步,月如鳶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伸手摸去,嚇得她跳了起來,原來那竟是一具屍體,屍體上還有餘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道中,她一跳便跳到了屍體堆中去了,每一腳都踩在了或軟或硬或冰或熱的屍體上面,嚇得她驚叫連連,大哭出聲:“師姐,師姐,我怕,怎麼那麼多死人啊這裡,我怕,哇哇”。

    哭喊聲在地道里傳盪著,慕容霜兒忙驚問:“月兒,月兒,你在哪,在哪,別哭啊,快過師姐這裡來。”

    “師姐,師姐,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更不知道你在哪,我怕,我好怕,滿地都是屍體,滿地都是屍體啊,我怎麼辦?”月如鳶已是無助之極,她觸腳處全是屍體,她已陷入了屍體的包圍,她叫得撕心裂肺的,聲音都快哭啞了,慕容霜兒既心疼又心急,她也失聲道:“好月兒,別哭,別怕,聽師姐話,你擦著牆壁走,往師姐的聲音方向走,對,向著我們的聲音走,這樣你就可以走回師姐身邊了。”

    “可是師姐,我的腿已經嚇了,走不動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月如鳶渾身發顫,牙齒打格,腿像灌鉛了一般,如何行走得動?慕容霜兒也沒有了辦法,四下無著之際,只聽得風易寒冷哼了一聲,說道:“膽小鬼。”

    “錚”地拔出了手中泰阿劍,一道青光瞬間把地道照亮,他舉著寶劍,一步一步踏過地面橫七豎八的屍體,走向那前方已被嚇成一隻受驚了的小獸般的月如鳶,走到她身邊,伸出手,冷聲道:“跟緊我。”

    月如鳶見風易寒走到身旁,心中的害怕頓時減弱了三分,不由多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嘴中語氣雖然很硬:“不是我膽小,而是屍體太多了,人家怕嘛。”

    看著她一臉是淚楚楚可憐的樣子,風易寒亦不忍心在與她頂嘴,只是冷哼了一聲,回眼向地上掃去。

    慕容霜兒也跟了上來,三人一齊望著地道的地面,那情況實在是觸目驚心,只見一具具屍體像柴火一般橫七豎八的碼在了一塊,每具屍體的創口都十分整齊,像是被某種利刃生生切開一般,而且這些屍體全部身著飛花塢衣服,看來全是飛花塢眾無疑,這麼多飛花塢眾全部死於非命,而且全部是被利刃砍殺,這根本不是戰鬥,而是一場屠殺。

    風易寒咬牙切齒,提聲問向那邊的風玄武:“風伯伯,殺害這些叔叔的人就是錦衣衛嗎?”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那邊傳來風玄武的聲音,風易寒道:“我風易寒一定要滅錦衣衛。”

    “好小子,好志向,只是口氣大了一點兒。”聲匿將口中狂嘯道,見風玄武的掌風揭向自己的頭皮,一聲清喝,右足向右轉移一個直角,右側向敵,手中長刀亦由橫變豎,用護手前少於刃長一半刃角較鈍區間格擋風玄武的手掌,在掌刃相交時,雙手舉刀向上成橫舉之勢,步法成左弓右箭,身位宜稍下,卸去部分碰擊力量,並讓風玄武掌風從頭上掠過,使出了一招“霸王舉鼎”,隨即迅速向右轉身,成右弓左箭步,揮刀由上向下,劈向風玄武的右臂,又是一招“開天闢地”,兩招刀法一化一攻連環殺出,頓時又把風玄武逼退了三尺有餘。

    風玄武老羞成怒,掌風變得更加凌厲了起來,只見他摸著聲匿將落下的刀式又橫橫劈來一掌,以掌作刀,攔腰切到,這是一招“風刀霜劍”,掌風利比刀刃,竟以劈天割地之威橫橫斬向聲匿將,想要把他攔腰切斷;聲匿將左腳連忙向左後迅速移轉,變成成左弓右箭,畧避其鋒,同時,將刀稍向下劃弧再豎於右肩前作為屏障,待風玄武掌勢用老,他亦可右足前跨半步成右弓左箭,順勢由上向下剁其頭或臂,此招名為“太公釣魚”,“太公釣魚”這招用的是剁法,也叫點法,剁下時不用舉刀,只用後手作為支點,右手作為力點推刀,將刀尖剁向目標。

    哪知風玄武這招只是飄招,意欲聲東擊西,他見聲匿將嚴陣以待,便迅速半路換招,身子蜻蜓點水般一撩,使出了一招“冰清水冷”,手掌翻飛間,撩起了騰騰寒氣,就像九月大地間的寒霜,無孔不入的寒冷傾刻侵入對手的心腹,讓對手在他漫天翻飛的掌風之中,不能對抗;聲匿將長刀橫握,面向敵人,左弓右箭步,雙手持刀豎立右肩前,左手橫置於臍前,此式特點在於限制敵人只能從我左方或前方進攻,應變自如,而且使敵人打消從我右方向左方橫揮的意圖,所以它有一個威武的名字:“頂天立地”。

    兩人在纏鬥之間,基本都是風玄武攻聲匿將守,風玄武連攻而不克,聲匿將固守卻能反敗為勝化險為夷,兩人你來我往又過了三十餘招,聲匿將始終長刀在手,壓住風玄武的一雙肉掌,不讓他有半分機會,而風玄武愈發憤怒,連連換招之間又換到了“風刀霜劍”,只見他雙掌同化為手刀手劍,左為刀右作劍,刀如飄風劍氣似霜,一刀一劍犀利霸道,再次把聲匿將的實質長刀壓制在了自己的掌風之下,只見聲匿將老而彌堅,完全不懼風玄武的刀劍之掌,每一招每一式都接得有板有眼,游刃有餘。

    風易寒高聲道:“風伯伯,我手中有劍,你可要用?”

    風玄武回道:“伯伯用不來那玩意兒,還是喜歡用掌。”

    “但如果你用了劍,這老賊早就敗了。”風易寒心有不甘,再次提醒風玄武,風玄武哈哈笑道:“兩人過招並不是要追求成敗,但求打得開心,那便足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風易寒的提醒沒有讓風玄武改變用掌對戰聲匿將的想法,倒讓聲匿將驚然醒轉,他暗想如果風玄武真的使用了劍,以他那手段,自己必會敗在他手中,現在已不容多想,勢必要在他同意用劍之前拿下他。

    於是,他在躲避風玄武的掌刀掌劍之間,心下一計,“貞觀刀法”第三式“指點江山”長刀如箭,瞬間乍放,採前左弓右步,雙手握把置於臍前,刀尖直戳風玄武咽喉。

    聲匿將並非刻意要戳對方咽喉,只是他認為右足在後蹬地更有力量,順便模仿劍擊將右足置於前方,但劍擊是單手偏身刺敵,右手右腳是必然姿勢,但雙手刀是正面敵人,故不必一定要置右腳於前,唐刀法和劍道不同之處,是跨步與滑步兼用而劍擊與劍道則較著重滑步。

    這個迎敵方式最大的好處是和敵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在未知敵人實力的情況下,這一式較為保險。敵人在進攻之前,必須左右窺伺,找尋空檔。

    或是撩撥自己刀尖,自己必須注意不能讓敵刀將自己刀撥開或壓下,如自己仍未採取攻勢,則必須和敵刀周旋,讓自己刀位置保指向敵之咽喉。

    如風玄武乘隙從左或從右向聲匿將劈砍,聲匿將亦可分別用刀向左或向右上揚,將風玄武的掌撥偏並順勢下劈風玄武之頭肩,如風玄武冒險向聲匿將直刺,則須將刀尖豎起至己頭高度,若風玄武剌聲匿將左方聲匿將則右腳旁開半步向左轉腰,用刀格開風玄武掌風,同時刀向下壓,使其無法揚刀,右腳向前跨一步,迫近風玄武,使他無法收掌再次攻擊擊,則雙方身體較近,聲匿將亦可用右肩撞向敵軀並同時一招揮刀斷水,橫斬風玄武之頭頸,若風玄武刺聲匿將右方,招式如上反向實施,但沒有用肩膊撞擊敵人之需要,聲匿將這一招果真是面面俱到,無所不顧,無論風玄武的掌刀切到他哪裡,他都會反擊殺之,陷對方於迷困之中。

    風玄武似乎已窺出道理,對方這是陷阱之招,不可強攻,只能掠身急退,再尋突破,他心中一想,不由多思,提身向後拔去,聲匿將見對方未中圈套而拔身掠開,心下不急反喜,此刻已蓄勁當頂,他的身子亦如火箭一般彈出,追射過去。

    風玄武驚呼了一身,正欲再次掠開,聲匿將竟已追至身前,心上一橫,提刀向風玄武使出了最後一招,也是險招,若對方從他左方橫揮斬他頭頸,他可用覇王擧鼎破解,也可右滕下跪,將刀搶先刴向敵之頭胸,敵人雖中刀,但餘勢可能未消,敵刀仍有可能從我頭上掠過,因此右腳下跪時,頭亦應下垂,此招名為“秦瓊拜將”,為擴充戰果,當他刀剁至敵胸時,應將刀前刺敵胸,殺敵致果,但在兩人對招時就不必多此一舉,只見他掠到風玄武身前時,竟右膝跪地,一個叩首拜了下去,風玄武既驚又奇,竟忘了拔身逃開,這邊傳來風易寒的尖叫:“風伯伯小心。”

    風玄武身子直直提起了三尺,但是聲匿將的刀還是在寒光犀利中刺進了他的腹中,風玄武中刀悶哼一聲,身子顫了一顫,竟然飛掠而來,披風一抖,像一隻巨大的蝙蝠展開了翼展,把風易寒三人夾在腋下,向地道深處飛掠而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7 14:48
九劍戮天 第0108章 戰上宿敵

    聲匿將怒喝一聲,提刀飛追而來,風玄武邊飛邊桀桀發出一陣怪笑,不知觸發了什麼機關,地道裡突然射出了無數支火箭,飛蝗一般的射向聲匿將,聲匿將忙揮刀斬落箭羽,步子很快便落下了許多,待他斬落第三波箭羽時,風玄武已經拐進了秘道,不見了踪影。

    風易寒與月如鳶她們被風玄武夾著,只聞得耳邊風聲“嗖嗖”,竟已不知去了多少里地,風玄武腳踏空氣,雖然身負三人,竟也是如履平地,絲毫不費勁,被他夾著的三人一邊驚嘆幻鉞谷地道的深幽,一邊佩服風玄武這齣神入化的輕功和那巨大的臂力,何況是在中了聲匿將一刀之下,風易寒問道:“風伯伯,我們這是要去哪?”

    “找我們的塢主。”風玄武答。

    風易寒驚喜的問道:“找飛花叔叔嗎?幾日不見,我很是想念他,不知他身上的傷勢好點沒有?”

    風玄武苦笑,嗆然道:“不是飛花塢主,是冷塢主。”

    風易寒聽他那麼說,不竟迷茫了,問道:“為什麼?”

    風玄武跟風易寒把從他被何足道接走後,幻鉞谷上所發生的一切與他講了,講完這些,卻已又掠了二十來里,風易寒悵然道:“飛花叔叔走了,這一走不知又什麼時候能見了。”

    風玄武說:“孩子,塢主走前囑咐過塢中兄弟,尋到你之後,要把飛花塢主之位傳於你,看來老天有眼,在飛花塢生死存亡之刻把你送到我們身邊,飛花塢有救了。”

    說完哈哈狂笑,竟然笑出了三口鮮血,風易寒與月如鳶他們正要驚叫時,前面一道刺眼的白光閃來,顯然已到了洞口處,風玄武噴血一笑,挾著三人,衝進了白光之中。

    那白光之外,卻是一道懸崖,懸崖有萬丈之高,下面冷氣森森激流咆哮,竟是一條滔滔大江,風玄武攜著三人在江面上掠空而走,朗聲說道:“這下面是斷魂江,有沒有看見那座橋,那叫天火橋。”

    三人隨著他聲音看去,只見這斷魂江的兩面是兩座高愈萬丈的絕壁懸崖,而懸崖的中間則似天生地造般生了一座石橋,風玄武提著三人向著那石橋奔去,眼看快要落到那石橋之上,在距石橋數十丈遠處,他又道:“此橋並非為橋,是天上掉下來的一隻巨鍋,鍋中盛放的是石油,冷塢主現在正在哪裡守著石油,與離恨天那魔頭周旋。”

    “原來你是飛花塢中人,深藏不漏啊小賊。”月如鳶竟突兀的說了這麼一句,顯然是對風易寒所說的。

    風易寒聞之怒從心起,反質道:“我是賊又如何,總比你們這些道貌暗然的正人君子要好,最起碼我們不會以多欺少,出爾反爾。”

    他的針鋒相對引起了月如鳶極端不滿,她張嘴正欲“你”你出言,忽然感覺自己的手是與這個小子的手是握在一起的,一時間語塞,說不出話來了,風玄武夾著三人已掠到了大橋上方,此刻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他道:“孩子們,到了。”

    其他三人望腳下看去,不覺涼氣倒抽,只見腳下那並不是什麼橋,而是一隻巨大的鐵碗,那碗目測有四十丈見方,橫架在雙崖之間,懸在了咆哮奔騰的斷魂江頭頂,而碗中卻裝滿著黑鈾鈾油亮亮的液體,那正是從崑崙山山肚裡采出的石油,這石油遇火即燃,乃是幻鉞谷的看家武器,而這隻巨碗則是他們不折不扣的武器庫,碗側此刻竟有一青一白兩個人在對掌交戰,打得好生激烈,風玄武 只惡鷹一般俯衝而下,口中叫道:“冷兄,風小友已送到,我來接此賊子,你暫休息一下。”

    他話落,雙手一送,把風易寒三人拋向了右岸,正在與離恨天對掌的冷子霄聽罷此言,忙抽掌回身,掠空一轉,將風玄武拋出的三人接到手中,旋空一騰,掠進了右岸的石洞之中。

    冷子霄把三人接進洞中,落定之後,竟然在風易寒面前撲通一跪,拜伏在地,口中呼道:“屬下冷子霄叩見塢主,因為事情緊急,請塢主收下此物。”

    說著從袖間抖出一張羊皮卷,雙手端平,恭恭敬敬送到了風易寒的身前,風易寒頓時嚇在當場,不知所措,楊逍看風易寒一臉孩子之氣,知道他定是被自己的舉動所嚇到了,雖然心有不忍,但是前塢主之託,不得不爾,他把飛花公子臨走之時所囑託的一切與風易寒說教了一遍,風易寒還是昏昏浩浩,不知如何是好,這幾天所經歷的一切,讓他早已無可適從,難以接受。

    冷子霄到老一身傷,空有壯志,難以自酬,居然被譁眾取寵的跳梁小丑篡位,怎奈自己傷病纏身年紀又大,只能空留孤獨的背影獨自悲嘆,惹世人唏噓不已,後皇帝大肆屠戮飛花塢,欲連根而拔出,而冷子霄年邁,已是獨木難支,雖然飛花公子復出,但也抗不住天下群雄的合力圍剿,離恨天打上幻鉞谷,如果不是風易寒危難之中力挫二雄,如果不是張三豐前來干擾,中秋之前,飛花塢怕已化為青煙了。

    而冷子霄一路走來,回顧過往,好像人生的高光點都是在別人的蔭蔽下獲得的,早年時期和後來的時期都是如此,而真正獨自領導一個隊伍的情況下,卻都是自己人生最低靡的時期,確實以自負桀驁的性格很難成為一個優秀的領袖,同時也不具備可以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逆天的武功。

    而在冷子霄看來,眼前這個風易寒,正是他可以倚靠的人,雖然這風易寒只是一個少年,但是他身上所爆發出來的能量,足以比美當年的飛花公子,風易寒一身奇怪的劍法擊退了武林和齊天府的圍攻,挽救飛花塢於危難之中,這等高恩大義,足以折服幻鉞谷眾雄,何況飛花公子離開之前又有所交代,要大家立風易寒為教主,不管他這話是出於什麼一層意思,但他總應該有他的一層深意在裡面,從古至今,年幼者繼承皇位的人比比皆是,只要輔佐者做得好,風易寒成為中興飛花塢的一代塢主亦未嘗不可。

    想到這裡,冷子霄瞬間覺得興奮了起來,他迫不及待的與風易寒道:“寒兒,請莫要猶豫,趕快接下塢主之位,然後屬下好正式教你練習乾坤大挪移。 ”

    風易寒搖頭道:“師父,你不要嚇寒兒好不好,我如何當得了塢主大任?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但塢主之位是萬萬不敢要的。”

    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人才慢慢回過神來,冷子霄卻還不死心,他聲雷俱下的道:“寒兒,你也看到了,自塢主走後,幻鉞谷中在無人擔此大任,我年老德薄,怕是不久於人世,而乾坤大挪移,這世上除了塢主修全之外,唯寒兒你最為精深了,你現在身負三大真傳和兩大神器,挽救飛花塢的重責非你莫屬,如果你再堅持不接教主之位,飛花塢不久便會滅亡,那多少英雄豈不白死了嗎?”

    風易寒堅持搖頭,他快要哭出來了,失聲道:“師父,莫要逼我,如果你真要逼我,現在就自刎死在你面前。”

    說罷泰阿劍振手一橫,按在了左頸上面,一臉決然,冷子霄驚得手忙腳亂,忙道:“寒兒莫要衝動,師父不逼你便是,這乾坤大挪移你暫收好,待為師教會你自修之法,咱們再從長計議可好。”

    他見風易寒性子如此之剛烈,如果硬逼他做塢主他一準會自殺,現在只好先哄他習會了乾坤大挪移的修煉之法,待退了大敵後再慢慢加以勸導,以軟辦法來扶他上位。

    風易寒聞得冷子霄不再逼他當塢主,才平靜了下來,接過冷子霄手中的羊皮卷,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他茫然道:“師父,這羊皮上寫的是什麼啊?我怎麼看不懂?”

    “這是波斯文,上面記載的是乾坤大挪移的修習之法,乾坤大挪移是本教歷代相傳的一門最厲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並不如何奧妙,只不過先要激發自身潛力,然後牽引挪移,但其中變化神奇,卻是匪夷所思,乾坤大挪移的主旨,乃在顛倒一剛一柔、一陰一陽的乾坤二氣,臉上現出青色紅色,便是體內血液沉降、真氣變換之象。”冷子霄滔滔不絕如是說道,風易寒卻聽得迷茫混沌,愈發糊塗,冷子霄無奈之下正欲深作解釋,忽聽洞外傳來“嘭嘭”兩聲劇響,隨後蕩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四人一驚,那慘叫之聲竟是風玄武發出。

    風易寒突然驚叫一聲,提劍躥身起來,口中道:“不好,我們竟然忘了,風伯伯在秘道裡受過傷的。”

    冷子霄驚駭道:“什麼,風堂主受過傷?”

    風易寒慌亂之下沒空解釋,提劍就往洞外奔了出去,冷子霄也不敢多想,拾起地上的純均劍,也跟著風易寒奔了出來。

    那風玄武把風易寒三人交給冷子霄,便與張雪翡對上了掌,那剛才被聲匿將暗算了一刀,再加上帶著三人逃走時功力大有損耗,所以這一對上掌時,高下立見。

    張雪翡與眾衛潛上幻鉞谷後,便開始了殘忍的屠殺,飛花塢眾在措不及防和重傷未復之下,怎抵得住他們的突然襲擊?所以八人一上幻鉞谷,登時如狂風捲落葉,血雨橫飛中,肆意收割著飛花塢眾們的性命,九人過處,無人可擋,一天一夜過去,殺到此時,九人雖已散開,但飛花塢的殘餘力量已被他們屠戮殆盡,張雪翡追著冷子霄,殺到這彈藥庫處,兩人同為幫主,功夫不分高下,上百回合間,竟然勝負難分,旗鼓相當。
ccc1971 發表於 2019-2-17 14:49
九劍戮天 第0109章 血掃殺場

    幸好風玄武過來換下冷子霄,雖然他之前跟風玄武過過招知道此人實力不淺,但是風玄武的寒冰綿掌較之冷子霄,實力要稍遜三分,而當這一交上手,他更感到風玄武氣血難繼,像已身受重傷般,張雪翡心下狂喜,千方百計想把飛花塢連根拔出的他,如何肯放過這個手刃強敵的難得機會,於是剛交上手他便使出天雷神掌強攻,掌力交換間,把風玄武震得連連後退,難以抗住他排山倒海般強悍的掌風,在那巨碗之沿打得左支右拙,險況百現。

    張雪翡欲迅速解決風玄武,當窺出風玄武傷在腰間之時,一招“雷鳴電閃”切了過去,掌風猶如一股利刃,牽引著凌厲的雷電殺起,直刺風玄武腹間,風玄武仗著輕功高明,左移右閃,如同鬼魅一般與張雪翡周旋著,見張雪翡掌刃切來,自己也換上掌刃回拍過去,“冰刀霜劍”間挾裹著寒冷的內力,迎著張雪翡那掌力回擊而上。

    張雪翡掌心之間隱隱可見閃電的痕跡,如同無數條閃電在他掌心劃過一般,風玄武掌勁若刀,直切對手腕側,本想以蜻蜓點水之式觸了便離,迅速閃開,怎料張雪翡的掌心之間就像突然有了巨大的吸引力,把風玄武攻來的陰冷掌風捲了過去。

    風玄武大吃一驚,暗想不妙間忙左手切掌劈來,同時抽身彈開,想要逃離張雪翡掌風的糾纏,張雪翡如何讓他得逞,這天雷神掌的掌頸頓時如大浪滔天般席捲而出,把風玄武寒冷徹骨的掌勁壓在了手腕之間,待風玄武另一掌撲到,他的天雷神掌環空一卷,竟然抖地鬆開了,風玄武一驚,雙掌撲空。

    但對手卻不退反進,待他發現之時,張雪翡的兩隻手掌已切進了他腰間空門,雙掌勾頭直進,毫不客氣的直直切向風玄武腰間刀傷,這一招毒辣之至,風玄武亡魂畢冒,奮起兩掌直按離恨天頭頂,可是為時已晚。

    端聽“樸樸”兩聲,風玄武的腰間已連續中了張雪翡的兩記掌風,頓時兩股巨力從傷口處激射而進,震得他五臟六腹翻江倒海一般的絞疼,待他欲勉力強撐再行攻招時,張雪翡又當頂拍來一掌,正正按到他頭頂百會穴上,這一掌力大無窮,只拍得他金星四射,七竅噴血,而他的掌力也按上了張雪翡的肩頭。

    端聽得“喀嚓”一聲,張雪翡左肩竟已被風玄武的一掌生生震折,他悶哼一聲,身子發了一個大顫,險些墜下斷魂江去,而風玄武則氣血翻湧,渾身勁力頓時卸去,身子無力支撐,立刻像一隻斷翅的蝙蝠,急急墜向江心,離恨天見此,怒喝一聲,勾頭追至風玄武身旁,橫空掣出一掌,只聽“劈啪”一聲響過,他的掌力登時撞到風玄武腰間,風玄武發出一聲慘叫,嘴里和腰間傾刻射出了兩股鮮血,而身子則把震得回空騰起,反射到了右邊石洞之中。

    那乃是人工開鑿的一個巨大洞室,風玄武雖很少有來,但作為飛花塢中人,對飛花塢的各種機要還是比較清楚的,此時的屯兵洞竟已空無一兵,倒有三個持刀漢子冷笑著盯著他,風玄武像沙袋一般摜到地上,正欲掙扎著爬起來,一把寒光閃閃的繡春刀架上脖子,那人一腳踩到他胸口,居高臨下地道:“風堂主,你也有今天?”

    風玄武揚臉看去,卻見頭頂那人殘忍至極,殺人無數,心高氣傲的樣子,他不禁寒然道:“曹無靈,你為何在此?”

    “我在此,就是來報五年前的血仇,風玄武,受死吧。”那曹無靈森然一笑,竟然從腰間緩緩取下另外一柄青光幽幽的單刀,兩柄刀寒光如水,倒映著風玄武那慘青的臉,風玄武慘然一笑,嘆道:“雙刀曹無靈,五年前老夫沒有將你的血吸乾,是老夫的失算,你給老夫來個乾脆的吧,哈哈哈。”

    笑聲迴盪在屯兵洞 中,竟是凌然不懼之勢,那曹無靈已氣得眼冒綠光,切齒咬牙,恨不得把刀下這隻老鬼生吞活剝了。

    他曹無靈在江湖上人稱“雙刀曹無靈”,出刀以來憑一對寶刀橫行大江南北,殺人無數,掠女上百,怎奈五年之前遭遇風玄武,風玄武在他將欲再行惡事之時下手阻止,曹無靈功夫不及風玄武,大戰數十回合後敗於其手,被其削去命根裸綁於市受盡侮辱,後一憤之下加入錦衣衛,因雙刀殘忍飲血,被封作了錦衣八刀中的血刀,五年來一邊為錦衣衛東征西戰,一邊尋找宿敵風玄武,欲報當年的血辱之仇,皇天不負苦心人,今天上天把毫無抵抗能力的風玄武送到他的刀下,他如何肯放過這個機會?

    端見他長刀緊攥,一刀斬向風玄武下.陰,想要接此以牙還牙,報那五年前的斷根之仇,因為這一刀是挾怒斬去,刀勁之快,令人乍舌,眼看風玄武將要中刀,忽然洞外一聲怒吼,一道青光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射進屯兵洞來,不偏不倚,直直射到曹無靈橫空斬下的刀鋒之上,直震得曹無靈虎口發麻,手中寶刀幾欲拿捏不住。

    他驚然回頭,卻見洞口奔進一個少年,一張臉半紅半白,看起來卻是奇怪之至,那少年邊奔邊怒喝著,手中一柄青光赫赫的長劍斗然彈出,又是兩道青光直射另外兩人而去,曹無靈喜然嘯道:“好小子,你終於出現了,哈哈。”手中的另外一刀,卻再次斬向風玄武下.陰,那奔進來的人正是風易寒,他見曹無靈再次揮刀斬向風玄武,大叫了出來,這次的劍弧彈得較晚,眼看是救不了風玄武了,只見那人的寒刀已斬到了風玄武身前,端無可解。

    忽然,只聽得耳邊嗤嗤兩響,兩粒小石子射將過來,帶著破空之聲,直衝曹無靈劈下的長刀,曹無靈那長刀及風玄武身時,破空的石子正好撞到,登時把他的長刀彈飛開去,曹無靈驚喝一聲,騰向空中一把抓住長刀,脫口道:“彈指神通?好功力。”

    冷子霄已提著純均劍奔至橋中,見風玄武危險之至,不容多想,使出了彈指神通中的“彈指激石”,用小石子救了風玄武一命,此時張雪翡已騰上橋來,正好遭遇冷子霄,兩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揮掌相鬥開了。

    而風易寒已奔到風玄武身旁,見風玄武口吐鮮血重傷垂死,頓時難過之至伏哭在他身上,風玄武吃力地抬起手來,撫摸著風易寒的臉龐,與他慈聲道:“寒兒,風伯伯要死了,不過風伯伯不後悔,因為死時有了傳人,你願做我的傳人嗎?”

    風易寒已哭成一個淚人,他哽聲道: “風伯伯,不要說傻話,寒兒會救你的,寒兒要救你。”

    “傻小子,風伯伯活不了了,但是寒兒你要堅強活下去,這個,你藏著,不要丟了。”風玄武噴了一口鮮血,身子一翻,袖中卻滑出一樣物事,塞進了風易寒懷中,而他一翻則擋在風易寒身上,曹無靈落下的刀風正正刺進他的背心。

    原來曹無靈見這一老一少說話之際,瞅准偷襲機會一刀刺下,刺向風易寒,欲用刀勁將他控制住,風玄武見風易寒有險,立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到風易寒身上,替他擋住了這致命一刀,風易寒驚叫起來:“風伯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風伯伯?”

    “孩子,做好……”風玄武噴出了一口黑血,暈厥了過去,曹無靈怒嘯著使勁從風玄武背上拔出長刀,甩出了一抹鮮血,甩到風易寒臉上,風易寒伸手抹淚之時,抹開了一把血淚,他瞬間崩潰了,像一頭髮怒的豹子,泰阿劍“茲”地一聲,刺向曹無靈,口中怒道:“壞蛋,拿命來。”

    曹無靈沒想到這孩子突然間爆發,而且殺氣沖天,驚呼之間,忙回問:“他是你爹?竟然為他要死要活的?”

    “他是你爹,我替你爹教訓你。”一劍橫劃而出,泰阿劍那凌厲的殺氣吞吐著漫天憤怒,橫橫斬向曹無靈胸口 曹無靈驚呼一聲,提刀急退,他可不敢硬抗泰阿劍那削鐵如泥的神威:“小賊口才不錯,下手狠毒,如果你乖乖交出藏寶圖,我保證不但不殺你,而且還推薦你進錦衣衛,替皇上做事如何?”

    “想得美。”風易寒剛才劈出的一橫,是張三豐傳授給他的倚天屠龍功中的“武”字起手式,見曹無靈拔身急退,他又湊身攻去,再次斬出一橫,就像用泰阿劍來寫書法一般,一劍橫橫斬出,雖看似平淡無奇,卻蘊藏著千萬般變化,讓人不敢硬當。

    話說這泰阿劍從何而來,還得有番說道:

    數天前,幻鉞谷,飛花公子與離恨天血戰正酣,卻見他一掌向離恨天拍下道:“離盟主看招。”

    砰的一聲,離恨天出手攔住,接下這一掌,道:“飛花塢主好掌力。”

    飛花公子不再回答,掌砍腳踢,霎時間連攻出幾十招,俱是生平武學之精粹,太極拳法,九陽神功,乾坤大挪移神功融會一處,凌厲無儔。

    離恨天連施九陰白骨爪反攻,兩人頃刻間拆了五十餘招,驀地裡兩掌相撞,各不相讓,膠結一處,已然成了比拼內力的局面。

    風玄武揮掌攻上,卻被對方高成敗攔住,兩人掌來劍往,爪攻指還,一時鬥得旗鼓相當,這兩對一交上手,雙方人手齊發一聲喝,紛紛湧上,混戰起來。

    雪萬踪截下冷子霄,花白鳳截下長空,其他雙方好手也各捉對廝殺,登時幻鉞谷成了修羅屠場,此乃中原傾力和與飛花塢總決戰的盛況,混戰一起,雙方紛紛有人死傷,武林各派所出盡皆本派精英,是以交戰伊始,飛花塢眾死傷更是慘重。

    見飛花塢眾人傷亡慘重,飛花公子頓時分心,離恨天藉機驀然提氣,發皆上束,衣袂鼓起,作乾坤一擲之擊,飛花公子頓感胸口如中重擊,蹬蹬蹬震退三步,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已然受了內傷。

    他望著離恨天,慘然道:“離盟主好武功,本座敗了,萬死無憾,只求離盟主血洗幻鉞谷時勿殺一個人。”

    離恨天亂戰之中,傲然道:“你飛花公子也會求人,實在是稀罕得很,你且說來,要本座不殺誰?看本座心情好不好,有沒有興趣放過他。 ”

    飛花公子強吸一口氣,在離恨天的盛氣凌人中,重重跌坐於飛花塢人堆之中,慘然道:“風易寒。”

    離恨天劍眉一挑,怔了一下,片刻,竟又無恥的狂笑起來,大放厥詞道:“風易寒,哈哈,風易寒?多好聽的名字,飛花公子如此捨命保他,莫非他是你的私生子不成,哈哈哈,可否帶出來與本座看一眼,你的私生子長什麼慫樣?”

    離恨天這話一落,全場血戰之地登時爆發了轟然狂笑,無數的譏諷之音如同雪浪一般飛撲了過來,把那幾十飛花塢眾瞬間掩蓋了。

    飛花公子氣得白臉泛青,怒吼道:“混帳,你身為堂堂武林盟主,竟然說出這無恥之言,與那市井之徒又有何異,離恨天,我看錯你了。”

    “飛花公子,請你聽清楚,天下正道與魔教教徒勢不兩立,今天在這裡,不管是你的私生子,還是誰的私生子,本座一併不會放過,斬草除根,決不留患。 ”離恨天面如魔鬼,眼似鷹隼,立於那幻鉞谷的夕陽之下,猶如一尊天降的殺神,冷血,無情,殘暴,陰狠。

    飛花公子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自道:“寒兒啊寒兒,飛花叔叔保護不了你了,幻鉞穀保護不了你了,飛花塢讓你失望了。”

    他這聲音沒誰聽得到,在這戰火紛飛的飛花塢總壇,累累橫屍堆中,有一個瘦弱的身體,正吃力地推開屍堆,爬了起來,爬了起來,他那雙堅定的目光中,透射著看破世事的蒼涼和睥睨天下的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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