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56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8 07:13
第六十章 又來一個

    司馬季的確做了萬全的準備,直接把侍女都攆出燕王府,趕緊出去泡溫泉,剩下的在後殿不許出來。把挺長時間是用來伺候先王妃的內宦全部叫出來,配上一群明顯年齡不夠的侍女迎接。

    等到兩位藩王到達薊城,司馬季已經安排妥當,親自出門迎接范陽王和長沙王,將兩人迎入王府,期間虛與委蛇、璐出賈笑的過程自是不必提。

    「一路行來,燕王對封國的治理令人感佩!」司馬乂客套著,左顧右盼對燕王府十分感興趣的道,「果然燕王府自有一番氣勢,和江南水鄉之景色完全不同。那種溫婉纏綿本王也不喜歡,所以才長居洛陽。」

    「客氣了,江南水網密佈,至於景色沒有什麼高下之分,西域風沙漫天,同樣不乏小國城池,他們自己的生活,別人也許也不懂。」司馬季輕輕一笑引領兩人進入內殿。

    剛剛進入內殿,司馬乂便滋滋稱奇道,「佈置的和其他府邸完全不同,這就是胡人的器具麼?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司馬虓上次來的時候,燕王府還是司馬機那時候的樣子,和晉朝一般的府邸沒有區別。所以和司馬乂一樣,他對這些桌椅板凳和一些器具也十分好奇。

    甚至就連吃的也不同了,承襲燕王之後司馬季再也不用適應別人,徹底的放飛自我。沒幾個他這麼不務正業的藩王,對金銀器具不感興趣,專門讓聯絡的胡商運植物種子,甚至燕王府連孜然都有。

    孜然是原產於地中海地區的一種草本植物,它作為香料的歷史已有數千年。孜然的莖稈纖弱,高度在三十到五十釐米之間,葉子分裂成許多細窄的小葉片,與茴香相似。在波斯帝國早已經作為香料使用,然而作為孜然肉片的用處,司馬季相信波斯人目前還不知道。

    當一盤噴炒菜上桌的時候,兩個藩王面前,一個嶄新的世界大門被打開了。

    「所謂士族風範,好像也不過如此而已麼!」看著兩個狼吞虎嚥的藩王,司馬季心中冷嘲著,不過比起菜,酒就比較一般了。就是晉朝的酒,司馬季當然可以從蒸餾字面上分析出來後世的酒多出了哪一道工序,不過他又被在酒廠上過班,無法想像蒸餾器具是什麼樣。

    蒸餾酒與釀造酒相比,在製造工藝上多了一道蒸餾工序,關健設備是蒸餾器。故蒸餾器的發明是蒸餾酒起源的前提條件,但蒸餾器的出現並不是蒸餾酒起源的絕對條件。因為蒸餾器不僅可用來蒸酒,也可用來蒸餾其它物質,如香料,水銀等。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已經命令燕王府去全國各地買酒,找最烈的酒買下來,一旦品嚐完畢如果發現酒度數超過自然發酵的範圍,就會找上門找出來這家釀酒的獨家秘方,這很可能就是原始的蒸餾酒。

    這倒不是司馬季是好酒之人,事實上他的酒量在一般人當中都屬於一般,想要找蒸餾酒的初衷,是為了戰場消毒用的。冷兵器時代要麼不受傷,受傷就可能致命。他當然會儘量把燕軍全身防護做好,可也不能避免傷亡,出現傷亡後的消毒就很重要了。

    「本王見到燕王府外面的主街上是用磚石鋪路,來了才見到燕國的整潔,令人側目!」司馬乂酒足飯飽之後才道,見到長沙王一副塞牙的表情,司馬季不慌不忙的拿出竹籤遞給對方。

    「哦,那是本王燒製釉陶的副產品,因為總是失敗,所以閒暇的時候就改成燒磚了。正好薊城也需要,最近本王都沒有燒製釉陶。」司馬季輕聲笑道,「其實本王很想採石鋪路的,只不過這樣動用的人力過大,許刺史已經認為本王不愛惜百姓了,所以只能用磚了。」

    薊城畢竟是司馬季的大本營,他也不想看到一下雨城內就泥濘不堪,自然要好好規劃一通,自然過了一年薊城又出現了一些變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司馬虓終於還是婉轉的說明來意,其實就是為了北平郡的曬鹽場來的,大晉鹽鐵專營,一個藩王手裡有曬鹽場盈利,這不符合朝廷的規定。此前楊乾就說過,前漢吳王劉濞的例子。

    「燕王不要生氣,畢竟這是朝廷的態度,鹽鐵專營自古有之。」司馬乂輕聲道,「我此次奉命來燕國一趟,就是專門過來看看北平郡的鹽場。」

    就這事?司馬季擠眉弄眼倒不是生氣,早晚有這麼一天!他只是想不明白,這麼一件小事值得兩位藩王勞動大駕親自過來麼?

    司馬季本來以為兩王連袂而來是什麼大事,難道是朝廷發現了自己軍事準備企圖,或者說是對北疆的防護有了什麼新的想法,結果就是為了一座曬鹽場,這讓他連氣都生不起來。

    司馬虓和司馬乂擔憂的樣子,還是讓司馬季忍不住笑道,「刺史許猛就說過這個問題,范陽王、長沙王,本王當然知道我大晉鹽鐵專營,曬鹽場本身就是要交出去的。這點沒有問題,你們看什麼時候收回比較好。」

    兩個藩王擔心的無非就是過來搶奪一個生財有道的路子,可司馬季根本不在乎。就像是以前說過的,曬鹽場又不會關閉,還是要靠人來維持的。

    何況他剛剛才找到煤礦,似乎古代王朝沒有把煤炭也專營過吧?他還可以利用煤炭來繼續推進封國的發展。

    進展很順利,司馬乂和司馬虓對視一眼,確認過眼神,燕王是一個豁達之人。如果是一個貪財的藩王,兩人還準備苦口婆心一番呢,現在全省了。

    「要不我們明天去北平郡看看,說實話總要親眼見識一番,本王還不知道曬鹽場是怎麼產鹽的呢!」司馬乂笑呵呵的提議道。

    「好,本王也有此意!」司馬虓表示贊同,畢竟這是大晉第一個曬鹽場,第一個嘛,總是能吸引很多眼球。

    「諸位殿下,接到齊王府的信,齊王在數日前已經離開封國,說是要來做做客!」顏嚴進來躬身稟報導,「算算日子,這兩天就會到達薊城。」

    行!司馬季點頭,幽州一年到頭都來到不了幾個宗室,要不來都不來,要來全都來了。加上自己,封國四個藩王。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05
第六十一章 齊王司馬囧

    但這一位是重量級的人物,現任齊王司馬囧,晉武帝司馬炎弟弟司馬攸之子。同時也是上一輪奪位大戰的失敗者。齊王這個封號就非同一般,但更加非同一般的身份還不是這個封號。

    上一代齊王司馬攸,那是代表了另外一脈,司馬攸不但是司馬昭的次子,同時還被過繼給了司馬師一脈,在司馬氏奪權的過程當中,司馬師的角色是極其重要的。高平陵之變就是依靠司馬師在北邙山中豢養的三千死士。

    事關司馬氏命運的那高平陵之變當中,司馬昭根本處於一個次要角色。最後代魏成功,司馬昭受封晉王,追尊司馬師為晉景王。司馬炎稱帝,尊司馬師為景帝。

    司馬攸不但是司馬昭的兒子,還是司馬師的繼子,同時才能不次於司馬炎。這就造成了另外一個後果,司馬炎有很多兒子,活到成年的就有十幾個。但他就不敢立除了司馬衷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做太子,連司馬柬同為楊豔的兒子也不行。

    因為在司馬氏內,司馬攸本身有威望,是司馬昭的親子,還是司馬師的繼子。司馬昭就表露過,晉朝的天下本身應該是司馬師的,只不過司馬師有五個女兒,但卻沒有一個兒子。這個天下才落到了他的手中,所以才把次子司馬攸過繼給了兄長司馬師。

    晉武帝除了太子司馬衷之外,很多兒子都正常。但如果立這些正常的兒子名不正言不順,那樣不是立過繼給了司馬師的司馬攸更好?為了把皇位留在自己這一脈的手中,司馬炎只能立司馬衷為太子,才能斷了司馬攸的念想。

    當時滿朝都希望司馬炎立皇太弟,而司馬炎能夠登上皇位,並不是他比司馬攸高明很多,僅僅就因為他是司馬昭的大兒子,而司馬攸是老二。司馬炎就是因為嫡長子贏了司馬攸,那立太子就必須也是嫡長子,也只有這個理由能站住腳。

    當然關於嫡長子的也僅僅止於上一代當中,現任的齊王司馬囧又不是這樣了。司馬攸暴斃之後,晉武帝前來臨喪,司馬冏號啕慟哭訴說父親的疾病被太醫謊報,晉武帝便下詔誅殺太醫。司馬冏因此被稱舉,得以繼嗣齊王爵位。

    司馬囧承襲齊王之位,也造成了一個後果,司馬囧和自己的大哥關係很差。司馬囧的大哥就是原來的遼東王,本來這個王爺可以替司馬季擋擋子彈,省的洛陽的官員一開口就是幽州貧瘠,可惜平州才是真的貧瘠,幾年前被改封到青州去了,於是司馬季又成了整個大晉最北邊的藩王。

    「張烏,以你觀之,燕國如何?」隨著馬車搖擺的司馬囧睜開眼睛,詢問著自己的心腹。

    「燕國從疆域上來說,乃是大國,然而地廣人稀。不如齊國,可燕王司馬季似乎發現了這一點,將封國戶籍重新編戶齊民分別安置,似是有一番想法。」張烏低著頭回答道,「臣下所聞,燕王在一個冬天之內,征發整個封國佃戶奴婢充作徭役,絲毫不擔心民力枯竭,所以認為傳言說燕王喜好法家思想應該是真的,如若不是藩王,必然是一代酷吏。」

    「可依我看,進入燕國之後,和范陽國相比簡直截然不同。所過村寨觀之森然,佃戶百姓按部就班,令人賞心悅目。」司馬囧回憶了一下在范陽國見過的景色,微微搖頭道,「本王覺得,在齊國境內也可以重新編戶齊民。」

    阿噗……阿噗!司馬虓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司馬季和司馬乂都躲得遠遠的,面露不耐的問道,「范陽王,你怎麼了?」

    「本王可能偶感風寒,略有不適、略有不適!」司馬虓面色如常心中也納悶到底怎麼了?

    「殿下,齊國和燕國環境完全不同,自古以來齊地便是富碩之地,齊桓公以此為基成就霸業!殿下完全不需要仿燕國之策啊。」張烏有些不解的道,「而且殿下的封國戶籍雖多,但疆域不大,重新編戶似乎成效不大。」

    司馬囧將目光從外邊的景色當中收回來,怔怔的看著張烏道,「富碩之地可以更富碩,而且你讀史書略微有些不求甚解,所謂春秋霸主除了晉國沒有其他國家。春秋只是晉國和其他國家的故事!所謂齊楚強秦,只不過是過客而已。」

    「本王已經決定,會留在燕國一段時間做客,這期間你不可多言。」司馬囧說完開始閉目養神,對身後浩浩蕩蕩的藩軍馬蹄聲充耳不聞。

    目前為止,司馬囧也想像是其他藩王一樣,留在洛陽等待機會。不過事情不是很順利,楊氏當政對他這個司馬攸的兒子很有芥蒂,他只得待在封國,和司馬季一樣,就是一個散騎常侍。

    處於空閒狀態的司馬囧,只能每天在無所事事當中聊以**。如果說司馬虓和司馬乂還有事情做,齊王殿下真有的是時間在燕國做客。

    等到了薊城之後,刺史許猛、內史樊兆、主簿馮吉、錄事童江、記事顏嚴、還有中尉楊乾等等都在薊城迎接,燕王府門口司馬季和范陽王、長沙王等候。

    「燕王、長沙王、范陽王有禮了!」司馬囧下車之後見禮道,「本王賦閒在家,閒則思變,這次來到燕國做客,希望燕王不要嫌棄才是啊。」

    「只要齊王不嫌燕國這個苦寒的邊遠之地,季怎麼會嫌棄殿下呢。」司馬季客套完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對齊王他可是做全了禮數。

    司馬季還偷偷地盯了司馬囧一會兒,詳細描寫晉朝藩王的書籍畫冊不多,當中無疑都把晉朝的藩王描寫的滿臉橫肉、人頭豬腦。還有就是司馬囧的名字太有特點了,讓他想不注意一下都不行。

    但雖說頂了這種名字,司馬囧卻完全稱得上是玉樹臨風,也符合儒家那種氣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司馬季眉眼帶笑的前面引路,暗道,「你知道你是死在誰手中的麼?殺你的人就在我們當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05
第六十二章 我虧了

    後來殺掉齊王司馬囧的就是長沙王司馬乂,現在兩人都在薊城做客,真是太有意思了。

    「齊王殿下沒有帶來什麼錄事、記事什麼的麼?」司馬季本來以為應該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卻發現司馬囧除了帶了五百藩軍和幾個女眷之外,沒有任何隨行的官員。

    「來到燕王的封國,其實什麼都不用帶,如果我知道燕國境內如此的安寧,連藩軍都不會帶!」司馬囧含笑稱讚著一路上的所行所見,隱去了自己本來帶著一些心腹,但剛進入燕國境內就讓他們離開的事實。

    「原來如此!」司馬季很是豁達的道,「這很容易讓我感覺,自己治理封國的水平還是很高的!許猛刺史、樊兆內史總認為我不愛惜民力。」

    「這點本王不敢苟同,即是封國之主,自然就要獨斷專行。」司馬囧看著包括司馬季在內的藩王開口道,「論語中說,當仁不讓就是如此。」

    僅僅是一句話就讓司馬季深以為然,隱晦的看了一眼長沙王司馬乂。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司馬囧後來奪權,在洛陽就很是專權。就如同現在的太尉楊駿一般,最後被長沙王司馬乂所殺,果然就是性格決定命運麼?

    范陽王和長沙王的來意司馬季已經知道了,很快他就感受到齊王的來意似乎也和曬鹽場有關,雖然沒有明說,但大方向和司馬乂、司馬虓是一致的。

    司馬季其實還是小看了鹽鐵專營,從他這個曬鹽場開始後,就表明整個大晉的海岸線其實可以隨時隨地都能建成一個曬鹽場了,其後到底是什麼影響,到底是得多失多,目前還不好估計。

    當年桑弘羊搞出來鹽鐵專營,可是支持了漢武帝的多年戰爭,撐起了古代中國的中央財政大權,讓中國比任何一個文明都更善於中央集權,其他文明強盛時期擴土千萬里,弱小的時候苟延殘喘,而中國各朝代的基本盤都不小。

    不過鹽鐵專營撐起來的中央集權這麼強大,等閒的商業模式都不可能對中央權威構成挑戰,一般的資本主義萌芽根本不可能成長,永遠不可能發育到挑戰中央集權的地步,因為和包括財政大權的中央集權相比,它太弱了,除非整個朝廷已經被端才能有所發展。

    不過資本主義有什麼好的,司馬季就看不上跑到古代推崇資本主義的。在他看來連三權分立都是狗屁,權利只分成兩種,一種是權、另外一種就是錢。三權分立就是把政權的權利不斷削弱,對另外一種大權代表資本的錢一點不管。

    把政權的權利分的越來越弱小,還互相掣肘。有錢的人屁事沒有還能通過資本隱身幕後,看著政權對自己在也沒辦法,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錢最終把權管了。權管錢其實是難度頗大的事情,錢管權前者太容易隱蔽自己了。

    考慮到權力無形而且除了皇家不容易世襲,而錢是很容易可以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司馬季當然會選擇幫助朝廷構建中央集權,甚至想辦法讓皇權更加強大。

    這也難怪洛陽這麼重視,司馬季一次性就圈了將近二十公里的長灘,粗略一計算投產幾個月以來,就運出來數萬石海鹽。直接就讓幽州境內其他來源的鹽說再見。

    要知道幽州包括兩個封國的郡縣加在一起,也不到十萬戶。數萬石的海鹽已經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了,而且隨著天氣暖和,似乎曬鹽速度還能加快。不服氣也沒招,後世中國四大鹽場的長蘆鹽場就在燕王管轄的北平郡,燕王只是圈了小小的的一個長灘,和後世年產數百萬噸的曬鹽場根本沒有可比性。

    四個藩王面前,漫長寬廣平坦的泥質海灘表面上,一層銀白色的地面鹽田和淡藍色的天空形成了一副獨特的景象,幾個人一路前行,很能看到不少沒給砍伐的樹叢,當然從曬鹽場開闢出來之後,這些樹叢都已經死了,現在只是被鹽所包裹的一層沒腐爛的景觀而已。再過個一兩年,這些樹叢就會自然灰飛煙滅。

    「本王從沒見過如此的景象!」司馬囧久久不語最終吐出這麼一句話道,「很壯麗,暫時也想不到用什麼話來形容。」

    一時間司馬囧都有些羨慕燕國了,雖然戶籍不足,氣候不好,但勝在地方大啊。而齊國雖然戶籍很集中,但面積不小。而且當初劃分的時候恰恰不靠海,也不能這麼說,距離海灘近在咫尺,但恰好海灘卻劃到了別的封國,甚至不遠的東萊國全部都是海灘。東萊國就是原來的遼東王,司馬囧那個不睦的大哥。

    「人可以慢慢生,地方你可生不出來。」司馬季心中也很是得意,不過表面上仍然裝作一副痛苦萬分的模樣道,「其實本王也發現了一個弊端,現在有些後悔此舉。」

    「燕王發現了什麼弊端?」長沙王司馬乂回過神來問道,「鹽田一望無際,有何弊端?」司馬乂心中直犯嘀咕,這明顯是一個搖錢樹,就算是收回朝廷這幾個月司馬季也裝了不少,不會是燕王在本王面前無病呻吟吧?

    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司馬季要是知道長沙王這麼想一定會很尷尬,他確實是在無病呻吟,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道,「海水入田,本王已經發現很多耕地,今年下了種子卻仍然沒有發芽,想來是海水倒灌,那些土地已經不能耕種了,可現在才三個月,根本無法看出來有多少土地不能再種地,萬一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可能以後北平郡沿海都無法種地了。」

    「嗯?」司馬乂站在海灘上向著內陸看去,一片平坦,對司馬季的話倒是相信了一二分,這麼平坦的土地,海水滲透應該很容易。當然很平坦,這就是中國最適合曬鹽的地方。

    司馬囧倒是稍微平衡了一點,勸慰道,「青玄,有得就有失,可能以後北平郡都無法種地了,但你也要看開一點,這裡畢竟可能對我大晉很重要。」

    「我對大晉當然一片忠心,只不過把自己的封國搭進去了。」司馬季一副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樣子,內心騰訊老總附體,沒錯你們都賺了,就我虧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06
第六十三章 造反者聯盟

    雖是痛心疾首,可表現的太過也不好,凡是有個度。對一個藩王來說,最大的財富並非是這些鹽場、鐵礦之類的東西。至少現在不是,洛陽那邊還很穩定,鹽鐵專營之下司馬季還不能惦記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惦記一下佃戶土地比較符合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是扯了兩句司馬季也就停下了。

    「海水倒灌會破壞土地,不過本王相信應該不會太大的!」司馬乂沉吟了一下安慰著燕王,司馬季據實所說沒有毛病,一旦鹽場收回,對朝廷當然是大功一件,不過這個代價確實是北平郡付出的,這麼一想燕王捶胸頓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不過司馬乂總覺得,好像燕王還是誇張了一點點,正要開口,司馬虓就首先發言道,「青玄,燕國又不缺地,一點損失不要太計較。大不了征徭役開荒嘛!」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司馬季覺得自己離開洛陽是多麼的明智。要是沒事在洛陽帶著,還不被這些同級別的藩王玩死,便不咸不淡的扯了兩句道,「范陽王,在可能的情況下,誰又會不想讓朝廷補償一下呢,開荒需要時間,本王也不能總是征徭役。」

    「呵呵,這確實很合適!」齊王司馬囧拍了拍手,他這個齊王現在本身就是閒職,沒有任何職務在身,「相信朝廷也會做出妥當的安排,確實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個齊王就是個攪屎棍,真是深得大英帝國的真傳!司馬季一聽就形成了如下兩個判斷,第一齊王只是單純的攪和攪和,第二就是看看朝廷對各地藩王的態度,司馬季這個燕王只是恰好趕上能給出這個一個機會,這就被他利用上了。

    司馬家這些藩王,雖說不一定個個都有司馬昭的本事,卻在敢想敢幹上不落人後。現在司馬季寧願司馬亮那種逃跑藩王和自己關係不錯,至少可以安心。

    「不過就你們能讓我不自在麼?」司馬季決定也坑幾個藩王一手,這一手相當不高明,但是肯定會有效果,一個國家最害怕藩王幹什麼呢?造反!

    只要想,不管什麼季節都是可以狩獵了,司馬季以地主之誼直接把三個藩王留在燕國,直接讓顏嚴安排行程,要不是考慮渤海浪高一點二米,他都想要出海。

    除了長沙王在洛陽禁軍掛職之外,齊王司馬囧可是當初和司馬炎爭位的司馬攸之子。范陽王司馬虓可是鎮守許昌的安南將軍,司馬季這個燕王是都督平州的鎮東將軍,這個陣容不可謂不強,也就是說司馬虓和司馬季手中是有軍權的。

    尤其是司馬虓,許昌可是五都之一,曹操挾天子令諸侯的時候那是曹氏的大本營。對司馬氏來說,能夠鎮守許昌本身就是一種看重。

    司馬囧能利用一句錯話讓司馬季成為試探洛陽對藩王態度的手段,司馬季當然也可以打著吃喝玩樂的名義,齊聚四個藩王,看看能不能召喚神龍出來。

    除了司馬乂之外,剩下的組合可是很有意思的,不論是司馬季還是司馬虓,都屬於遠支宗親,和司馬師司馬昭都不近,而司馬囧則是司馬師一脈的代表。

    本身司馬季並沒想太多,但真的把幾個藩王留下來之後才發現,這不是一個絕佳的宗室反撲組合麼?振臂一呼說不定就能盡起天下之兵誅殺弘農楊氏。

    「這鮮卑人送來的熊掌就是不一般,如若不是三位王侯前來,本王定然不會拿出來的,本王的一個妾室可是纏著要了很長時間呢!」司馬季舉杯示意,要不是沒這個本事,他都想要吟詩一首應應景,最後只能以酒逢知己千杯少作罷。

    好詩好詩!都不用別人開口,司馬季自我陶醉的評價著,「好詩好詩!」

    「好詩好詩!」幾個王侯非常給面子的吹捧著,「應景之極……」

    「齊王,這大蒜可不僅僅是能作為調味,它要是烤著吃呢,那討厭的氣味就消失了很多,吃起來還口感俱佳,不信本王就給你烤一個讓你嘗嘗!」司馬季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一根鐵簽,醉醺醺的親自示範,對著司馬乂和司馬虓道,「都看好了,這可是本王的不傳之秘。」

    「青玄請便,我們都看著呢!」已經上頭的司馬虓大刺刺的鼓動道,「此番宗室齊聚,乃是不可多得的機會,長沙王還想要快點回去,咱們好好地在青玄的封國清閒幾天。」

    「果然如同燕王所說,口感俱佳,原來火烤之後這胡蒜竟然可口了許多。這頭一次這麼吃,本王連蜂蜜熊掌都索然無味了。」司馬囧嚼著大蒜頻頻點頭道,「這山間也藏著意想不到的收穫!」

    「本王明日讓諸位嘗嘗一些新奇的吃法,這羊肉切成片往沸水當中一放,配上一點醬。反正你們明天就知道了!」司馬季舌頭打結的拍胸脯道,「絕對讓諸位王侯此次來燕國,不虛此行!」

    「不虛此行,現在就不虛此行!」醉眼朦朧的司馬虓隨即舉杯叫囂著。

    哎!長沙王司馬乂嘆了一口氣,也有些頭痛的舉杯示意,燕王盛意拳拳,他怎麼能直接回洛陽覆命呢,相反他其實可以留在這裡幾天,司馬虓鎮守許昌應該早點離開,但當事人都沒說什麼,他也不好多說。

    司馬季考慮著,要不要入鄉隨俗一下,來點五石散助助興什麼的。說不定行散的時候,還能看見幾個身份高貴的藩王,來一場裸奔豈不更美?

    不過人家要都吃,他不吃有些說不過去,只能萬分可惜的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造反者聯盟在薊城胡吃海塞,本來沒有什麼大事,但時間長了楊濟首先覺得不對,怎麼長沙王去了幽州這麼長時間還不回來?後來一打聽,鎮守許昌的范陽王司馬虓、還有應該在薊城的齊王司馬囧也在薊城,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大哥你就對此一點警覺麼?這是四個藩王,不是四個農夫!」楊濟來到太尉府,衝著楊駿就是一頓數落,「一旦四個藩王起兵,誅殺我楊氏如之奈何?」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06
第六十四章 內鬼

    「我當然有了準備!禁軍都已經待命!一旦幽州有了動靜,本太尉立刻下令宣佈四王謀反,禁軍鎮殺之!」楊駿揮揮手讓大廳的歌姬下去,不慌不忙的道,「所慮者不過范陽王司馬虓一人而已,長沙王司馬乂無兵無卒還在薊城,齊王司馬囧只不過有五千藩軍。而我手上有十五萬禁軍,如若謀反,他們就是以卵擊石。」

    太尉楊駿雖然專權跋扈,但四王齊聚這麼明顯的威脅,他當然不可能當做沒看見。從表面上來看就已經太明顯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出防備。

    聽了楊駿的話,楊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位大哥總算沒有在關鍵時刻犯糊塗。終於有了一點太尉的樣子。

    「征南大將軍在廣州已經打造好戰船了,日南郡土著過多,民心不定,咱們兩個要讓二弟沒有後顧之憂!」楊駿抬起頭來平淡道,「我已經和幽州刺史許猛通信,相信幾個藩王在薊城到底幹什麼,時間不長就有結果了。還有不要忘了,楊乾也在薊城。薊城到底是什麼樣,我也是一清二楚的!」

    楊駿此時的神態和平時完全不同,就連楊濟都有些陌生。如果司馬季在這裡的話,說不定直接抽刀幹掉楊駿,砍死你個穿越者。

    不過這也真是錯怪楊駿了,換作任何一個人一看到這麼明顯的威脅,都會做出佈置的。如若對四個藩王齊聚視而不見,這個人得蠢到不像話了。

    楊駿就屬於見到了這個威脅,少見的智商在線,同時為了不打草驚蛇,在暗處讓人打聽幽州的動靜,相信時間不長就會有結果。

    本質上楊駿大權在握,以太尉之名臨朝,內外大權盡在其手,可謂是佔盡優勢,一番佈置之下,剩下的就是等候罷了。但就算是如此,這可是四個藩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楊駿也不能說什麼,他比司馬亮強一些,卻也沒有對宗室大開殺戒的本事。

    晉朝之宗室可不是一般的宗室,一旦無辜殺戮,真的可能會引起諸王圍攻,到時候楊駿就是死路一條了。

    對楊氏而言,此事終究是虛驚一場,沒過幾天就有信件傳來,長沙王司馬乂和范陽王司馬虓已經準備離開了。至於四王齊聚薊城,每天都是在吃喝玩樂,內史樊兆、中尉楊乾傳回的信都是如此。

    「這就是太平盛世之象啊!」幾個人在燕國的運河上泛舟,不遠處就是一群鴨子在嬉戲。幾個王侯都想起了前幾天吃的烤鴨,不由得口中生津,那肥而不膩的感覺現在回味,仍然令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比起已經暗自戒備的洛陽,幾個王侯在薊城過的不要太舒心,從燕王府吃到了很多從未見過的食物,就憑這些食物,已經不虛此行了。

    「本王甚至都不想回到許昌了!」站在船頭的范陽王司馬虓感嘆著,「比起燕王的清閒生活,本王入身行伍,日子可就苦多了。」

    「此間樂不思蜀!」齊王司馬囧開口就是蜀主劉禪的名言,一點都不著急回去。

    和如臨大敵的楊氏兄弟不同,造反者聯盟這邊這段時間生活之愜意,神色之輕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江南四大才子的位面呢。

    「不過話說回來,本王也準備好好管理一下封國的事情了。」司馬虓從船頭下來回到艙室,坐下到了一盞酒道,「這燕國一派太平景象,讓本王觀之受益匪淺,青玄能在一年時間將封國梳理順暢,作為同屬幽州的范陽國也應該梳理一下。」

    司馬虓這時候忘了自己在洛陽內宮的時候,腹誹司馬季的厚顏無恥了。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事情的發展本身就在隨時隨地的變化,真待在燕國這不短的時間當中,如果他這個范陽王還沒發現自己的封國比人家的差,那這個濾鏡就不是一般厚了。

    「只是本王鎮守許昌,不能分心啊,真是麻煩!」司馬虓一盞酒下肚有些苦惱的道,「有時候就恨不得一心二用,但實非所願啊。」

    「這個簡單啊,燕國和范陽國相鄰,讓青玄幫你多操心一下,相信不會出大亂子的!」齊王司馬囧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道,「這樣你就可以安心的鎮守許昌了。」

    「齊王說的有理!」司馬乂言簡意賅的補充道,「近鄰之間相互幫襯,本就是宗室應該做的,在座也只有燕王有這個能力!」

    「這不好吧,本王有越俎代庖之嫌!」司馬季面露難色的故作推辭道,「范陽王不在封國,本王對此指手畫腳,傳出去也是不美,不妥不妥……」

    他想,他都想瘋了,司馬季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司馬氏的毛病,各個自視甚高。當然他現在只是有了初期症狀,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想要對周邊伸手。這范陽國這麼近,他怎麼會一點想法都沒有,何況司馬虓已經出鎮,根本不會回到封國。

    而且晉朝統一天下不久,南北方的矛盾其實還在,歷史當中隋煬帝興建大運河連通南北,初衷本身就是解決這個問題,而燕國想要往南,范陽國正好攔住了去路。

    司馬虓的幫忙,在司馬季看來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他現在的推辭百分之百不是真心,心中默念道,再求我一次,再求我一次,就一次,我馬上就答應。

    「這有什麼不美,不過就是宗室之間的幫助。」也許是司馬季的禱告起了作用,齊王司馬囧開口道,「范陽王不在,你幫忙也是幫助范陽國。」

    「是啊是啊,本王怎麼可能會讓燕王白白出力呢。」司馬虓喝了點酒有些上頭的道。

    「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一定幫助范陽國更加富庶!」司馬季直接拱手,頗有些當仁不讓的感覺,至於什麼三顧小毛驢,沒這事,他其實一次都不想讓。

    幾天後司馬虓和司馬乂離開,司馬季和司馬囧出城相送,記事顏嚴也在場恭送,司馬季歪頭看著越來越遠的隊伍,悠悠的自語道,「都是誰送信了!」

    「內史樊兆、中尉楊乾、廷尉……」顏嚴面無表情的低聲嘀咕著。

    「人不少!」司馬季舒爽的解開褲腰帶放水,施施然的朝著沒走的司馬囧走去。

    「燕王真是豁達!」雖然在不遠處等著,司馬囧倒是不生氣還調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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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頓操作猛如虎

    只要洛陽那邊能解決楊氏,幽州司馬季這邊就不是問題,反之就是司馬季乾瞪眼也沒招。現在又不是天下大亂的時候,朝廷的權威還沒人敢不尊重。

    所以因為把持朝政而把人塞進幽州的楊駿,他的小動作司馬季全當做沒看見。這次藉著機會試探出來到底有多少封國的官員被洛陽有聯繫,就已經不虧了。貪多嚼不爛,時間還長問題可以一點一點解決。

    至於齊王司馬囧,對方現在無職在身,晉朝又不限制藩王的人身自由。所以只要對方想在幽州呆著,司馬季就無法攆對方走,只能讓封國的官員陪著對方。

    「我總覺得,齊王似乎可不止是表面這些人,他可是一個官吏都沒帶,可不論是司馬乂還是司馬虓,他們要麼帶著官吏,要麼和下屬來往書信,這一切都沒有背著我,這樣對比下來,齊王殿下似乎閒了一點,就算他現在無官無職,難道齊國就一點事情都沒有麼?」空曠的大廳內,司馬季手扶著額頭有氣無力的道,「這一點唐突……」

    齊王司馬囧是什麼人,他可不是齊王的第一繼承人,能把大哥擠走承襲齊王位,這可是當初司馬攸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八王之亂演變為全國內戰,固然是因為趙王司馬倫篡位,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出頭號召藩王起兵的,可是齊王司馬囧。

    歷史記載,司馬囧進入洛陽的時候,數十萬大軍旌旗招展、鎧甲森然,震動了整個洛陽。要知道司馬囧的對手,可是秉政的趙王司馬倫,司馬倫手上是洛陽的中央禁軍。

    中央禁軍厲害不厲害,只要知道看看現在楊駿多麼囂張就知道了。文欽大破禿髮鮮卑也不過是十三年前的事情,晉朝的禁軍不會墮落的這麼快。

    可齊王敢第一個跳出來號召藩王起兵,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齊國雖然是一等封國,封國富庶人口眾多,可司馬季記得,齊國的範圍才五個縣。司馬季的封國範圍是多大呢?連同北平、上谷、廣寧三個郡在內,加上加封之前的燕國,面積佔了幽州的三分之二,三十多個縣在他手中也將近三分之二。

    每當司馬季把自己的角色代入造反者當中的時候,都深感勢單力孤。司馬囧以五個縣的封國,就算是境內人口密集,有能密集到哪去?怎麼可能聚兵幾十萬第一個跳出來和中央禁軍對壘?

    「顏嚴,封國內應該查查,是不是有外地行商,要麼就是不屬於封國戶籍的人在此逗留!」司馬季慢慢抬頭道,「以保長甲長為基礎,給我打聽打聽是不是有客人來了。」

    司馬季斷定,既然司馬囧不能以本身五個縣的封國起兵,那麼他早就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埋下了釘子,埋下釘子的地方不知道是在哪,就等著時機一到啟用。

    「殿下,我馬上去辦!」顏嚴沒有多問,秉承著多做少說的信條退下。

    「可能你真的不甘心,想讓晉朝回到司馬師一脈的手裡。」司馬季吐了一口濁氣,這個年代就是這樣,一旦被過繼出去,原來的身份就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司馬囧以及司馬攸,都以司馬師一脈的子嗣自居。至於司馬季燕王這一脈,過繼出去了就是司馬昭弟弟的子嗣,不再是司馬昭的子嗣。所以說對司馬季而言,你們司馬昭一脈和司馬師一脈的勾心鬥角,都是和自己差不多遠的事情。

    司馬季又開始制定今年的計畫,首先要修建一座城池,地點就在靠海不遠的出海口,臨近北平郡。

    「下屬將近二十個縣,以本王觀之,規模也就是屬於一般。除了薊城之外,本王覺得應該在北平郡修建一座新城,用以拱衛薊城,同時也是扼守通往塞外的路程。」把內史樊兆招到王府之後,司馬季便敘說自己的計畫,「曬鹽場不日朝廷就會派人來接收,納入鹽鐵專營之內,鹽場對我大晉如此重要,往來人流,行商走卒一定會暴漲。一座新城是十分有必要的,新城建成之時,必然是一個繁華之地。」

    司馬季只是佔著大帝都的地方麼?這話說得對也不對,實際上他還佔著天津的地方。後世天朝四大直轄市,有兩個都在他的手裡。

    當然了,燕王在洛陽眼中畢竟是身處苦寒之地幽州,剛剛弄出來一個曬鹽場還沒有半年,就被朝廷收回去了,弄的封國一片鹽鹼地,結果財源歸了朝廷,就自己虧了。

    燕王絕不能吃虧,既然曬鹽場被朝廷收回去了,他就要設法補救一下。這麼大的一處曬鹽場,一定會成為朝廷的一大財源,行商走卒以後絡繹不絕是肯定的,有了人流就有了一切,這就是築城的基礎。

    「殿下的意思是?今年還要征徭役?」內史樊兆一陣牙疼,而且看樣子,就算是規模比去年小,也肯定小不了多少,還是一個大工程。

    「沒錯!」拿著玉搓磨著手指甲的司馬季輕描淡寫的點頭,對著指甲輕輕一吹才把目光放在樊兆身上道,「本王的初衷是要建立一個私人莊園,不過想到封國的百姓,心中略有愧疚,於是決定建立新城,用於造福封國百姓。」

    燕王殿下你這話你自己信麼?明明就是征徭役滿足你驕奢淫逸的生活,非要說是為了百姓?你還能在無恥一點麼?樊兆幾乎立刻就想要開口叱責,但一想自己就算發聲也沒什麼用,心裡就是一陣洩氣。

    不要以為抱了了楊氏大腿就會怎麼樣,在燕國本王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司馬季身體前傾詢問道,「本王已經決定了,秋收後動工,不知道內史有什麼意見?」

    我哪敢有什麼意見,就算是有意見你也不會聽!內史樊兆心裡嘆了一口氣躬身道,「樊兆盡力而為,不過?殿下是何時想到要築城的?」

    「大概兩個時辰之前剛想到!」司馬季冷眼打量著樊兆,很輕鬆的脫口而出,「新城的名字就叫天津衛!」內史又怎麼樣?誰都不能阻擋本王夏季伯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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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上奏天子

    「這南征好像都準備大半年了,楚王入洛陽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楊珧不會打的是靜坐戰吧?」司馬季遠避幽州,還準備坐山觀虎鬥,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和他在幽州開始夏季伯操作不同,洛陽那邊似乎開始鬥智不鬥力了。不知道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還是人家進化到了更高一層的階段,難道是傳說當中無聲的較量?

    其實這事還賴司馬季弄出來的造反者聯盟,楚王司馬煒剛到洛陽沒多久,還沒準備動手呢,幽州齊聚四王弄的楊駿如臨大敵,直接在洛陽嚴防死守,把司馬煒嚇了一跳。

    一下子本來對楊駿的輕視也減輕了不少,出現了一種楊駿也不是等閒之輩的錯覺。從而從快刀斬亂麻的準備,轉變為先觀察片刻。

    這種情況下司馬季還等著司馬煒一拍腦袋硬幹,那怎麼可能會有結果?司馬煒現在正在謀定而後動,正好藉機會和親弟弟長沙王商量一下。

    這讓準備看好戲的司馬季大為失望,只能暫時和訪燕國的齊王司馬囧縱情山水。幽州就不能縱情山水了麼,只不過水有點涼而已,並不耽誤跳河。

    河邊河石,些許農婦取水洗衣,又是一年春耕時,這些農婦以及他們的男人還要為了今年的溫飽所奮鬥,當然他們並不知道,燕王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定下了今年征徭役的章程。如果知道了,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輕鬆。

    去年冬季,燕王化身常凱申元帥,親臨監督一頓微操,就是為了確保不要因為徭役初心傷亡,終於將死亡人數控制在兩位數,相信今年有了經驗的司馬季,一定能再接再厲,將死亡數字再往下壓。

    「男耕女織,真是一片安寧的生活。本王這次燕國之行,真是受益良多。」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司馬囧悠然而嘆,神色不似作偽,「如若普天之下都是如此,道家所說之景象可能也不過如此了!」

    「男耕女織?」司馬季暗自搖頭,不過也沒有出聲反駁,這個年代的人哪怕是生為王侯,差不多也就能是這種見識,同樣也不值得反駁。

    「燕王認為本王所說不對麼?」司馬季的神色雖然隱晦,但就是只有一瞬卻已經被司馬囧察覺到了,不由得出口問道。

    「男耕女織看起來美好,然我們能管好自己,卻關不了上天,只要有一年大災降臨,這種生活就會被瞬間打破!所以人只依靠土地的話,並不安定!」司馬季回頭看向司馬囧,但馬上就收回目光道,「去年並州蝗災,飛蝗鋪天蓋地,前年關中大旱,流民出逃,有人成為自賣民,如之奈何啊。」

    平心而論,現在晉朝的土地應該算是世界範圍內最好的農業社會用地,就算是連同美洲算在內都是如此。一般人會被後世的美國所迷惑,認為美國的國土才是最好的農業社會土地,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一塊土地好不好,不能光看能不能產糧食,還要看能不能產蔬菜。北平洋的冷空氣南下,在亞洲其實是被蒙古高原阻擋,到了長城一線會在被阻擋一次,兩次阻擋之後威力就會大大減弱,而同樣是北平洋的冷空氣,在北美洲的南下的時候,一路之上坦途萬里,幾乎能毫無阻礙的推到臨近墨西哥灣的州。

    這就相當於一場寒流南下,將整個晉朝的長江以北所有農作物凍死造成絕收。橫掃半個中國的後果,一個智商在線的人都會想明白。

    所以在殖民者來到美洲之前,美洲原生的文明都在赤道附近的墨西哥以及南美,北美洲的印第安人,其實類似遊牧的生活,相當於漢朝的匈奴。

    北美的土地剛開始也是蓄奴區更吸引人,只不過後來工業革命開始,讓美國的土地有了價值,而真正完全發揮出來農業帝國本質的時間,還是科技爆發後,美國利用強大的科技能力對北極圈的冷空氣進行預測,所以說美國的強大農業能力是科技加持的結果,農業時代誰過去都頂不住幾年一次冷空氣南下的後果。

    工業革命之前美洲真正的好地方,是西班牙佔據的殖民地,能養得起種植園。可也奇怪了,美洲工業革命的原料幾乎都在北美。

    司馬季愣愣出神的樣子,讓司馬囧十分驚訝,詢問道,「不知道燕王有什麼想法。」

    「暫時沒有辦法,不過想要緩解百姓的痛苦,還是要想辦法貿易。」司馬季雙手一攤,無可奈何的道,「同時儘量將封國的土地儘量改良好。」

    需要想辦法利用封國的女人,男耕女織的生活要想辦法慢慢脫離。以目前的生活狀態,等於浪費了一半勞動力。任何利用這另一半的勞動力,燕王已經有了不成熟的想法。

    其實把女人利用起來,最大的阻礙肯定是她們的男人,所以司馬季決定先把她們的男人折騰沒勁了,到時候在利用其它工程吸收女人加入到生產當中。

    齊王司馬囧又在燕國呆了一個多月,才施施然的返回,就是在這個時候,司馬季發現了一些行商走卒,也在離開燕國,兩相對照,這些人肯定是齊王攜帶的官吏偽裝而成。

    「厲害啊,如果不是碰到了一個風評比你更好,更得人心的長沙王司馬乂,你也不會陰溝翻船。不過還是司馬越厲害,將龜縮大法練的不遜色於司馬懿。靠活到最後成了勝利者!」司馬季負手而立心中滿是糾結,他等洛陽政變等的花都謝了,什麼時候開始啊?

    「這燕王又要征徭役了麼?鑄新城以為薊城壁壘,同時又就近監管曬鹽場?現在上書請天子賜名!哦,後面還有提交上來的名字!」賈南風看著奏疏上面洋洋灑灑,前面大段大段都是最近有小人讒言說本王驕奢淫逸,本王絕非是修建莊園滿足自己的生活,而是為了百姓為了大晉,所以必須請天子賜名。

    「燕王說他不是為了修莊園,也不是為了自己享受,都是為了大晉的百姓,還有朝廷的威儀!」賈南風看向張華道,「少傅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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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驕奢淫逸

    「這個麼?燕王年少,少年心性,誰又知道現在的燕王是什麼樣呢。」張華手捻鬍須沉吟片刻,最終露出一絲苦笑搖頭道,「臣也不知道是為了享受還是為了大晉,不過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司馬季的年齡不大,這個年齡本身就是無法看透的。按照後世的話來說,那就是正處在叛逆期。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像是一些文士評價的,少時了了大未必佳。所以哪怕是張華,也無法單憑一個奏疏,就能看出來司馬季是真心還是假意。

    貿然進行判斷,可能會適得其反,可能是驕奢淫逸,可能是為了朝廷,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相隔千里之外,誰又知道呢?

    「我倒是忘了,他才不過十六歲。現在想想他執掌封國已經快一年時間了。」賈南風暗討,一年來傳到洛陽的風聞,不過就是大興土木,征發徭役。剩下的就是齊聚四王把楊駿嚇得風聲鶴唳,而這次傳來的消息仍然是這樣,倒是不改初心。

    不過想起來,這一段時間四王齊聚幽州的時候,太尉楊駿一改囂張跋扈的姿態,變得禮賢下士起來,對誰都是一臉和氣。可惜最近又開始故態復萌,想來是因為藩王已經散去,楊駿又感覺不到威脅了。

    「把這件事讓太尉處理吧,做出任何表態都是正常的。」賈南風最終決定把皮球踢出去,她倒是要看看楊駿是會叱責,還是用懷柔的手段對待這個把自己嚇一跳的燕王。

    楊駿不管怎麼處理,司馬季都不會理。都距離領盒飯不遠了,還能管的了幽州的事情,要是賈南風反對,他沒準真的會掂量掂量。

    斷髮改裝之後的司馬季,雖然被一些上層的士族看著有些奇怪。但無疑是個普通農戶拉近了關係,因為寬袍大袖的衣服不穿之後,他的穿著和底層的老百姓類似,當然也有一些胡服的特徵,只是和宮廷裝束距離遠了一些。

    司馬季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一趟燕山大營,他終於發現在燕山大營的孩子不在左右不分了,這是一個好的趨勢,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知道了人體構造的孩子一旦長大,就會處理一些突發狀況。以後一旦成軍比其他軍隊強那是毫無疑問的,就是強多少的問題。

    鹽場雖然不日就會被收回去,不過他已經有了相應的後續,建城那是一定的。佔據了幽州的三分之二,結果手下就一個薊城看的過去有些丟臉,再者狡兔三窟,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是很危險的,萬一以後碰到逆境,兩座城池相隔不遠也能有個照應。

    建城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海運,平州以目前的開發程度來說,自給自足頗為勉強,就算是勉力做到,面對塞外部落的壓力,不能指望東夷校尉府做到更多,因為那是強人所難的事情。

    海運是運力最大,最節省成本的運輸方式。而渤海則是三面被陸地包圍,屬於內海,雖然還存在渤海浪高一點二米的客觀因素,卻已經最合適海運的地方了。從安全上更是如此,遠洋運輸搞不出來,內海運輸可以試試。

    一旦海運能夠運行,相信平州的地位會變得穩固許多,而不再是一個孤立環境。有了成熟的海運做基礎,以後對平州以北用兵,就會遊刃有餘許多。

    這也是司馬季動不動就挖運河的原因,他深知自己沒有發起工業革命的本事,那不是弄出來的個汽轉球就行的,既然沒辦法修鐵路,那就只能挖掘運河了。有利於國家統一,並因運糧兼帶商貨,有利於溝通南北經濟和商品流通。

    至於為什麼不再平州挖掘運河,這個問題非常簡單,平州會結冰,挖了也沒有大用,半年都用不了,這就是一個成本問題,為什麼運河北端在幽州,這是常識問題。司馬季玩和天斗其樂無窮。

    如果有一天以平州為基地向北用兵,有了新城的支撐和內海運輸,其實什麼都不用準備,只需要洛陽一聲令下,所有開戰條件都具備。不用像是南征林邑國,現在都不知道新的戰船打造完了沒有,水軍操練到了什麼程度。

    送走司馬囧之後,司馬季的日子過的十分愜意,順便把封國的主要官吏都攆到范陽國,美其名曰調研,只待秋收之後便征發徭役開挖運河,把去年燕國的事情在范陽國複製一遍。這可是司馬虓親自拜託的事情。

    這件事不光是內史樊兆頗有微詞,連主簿、錄事都不太願意,只有燕王的忠實走狗、封國鷹犬、倒行逆施之爪牙顏嚴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諸公,殿下已經打定主意了,人家宗室之間的關係,我們做臣下的還是不要勸解了!」顏嚴朝著其他官吏拱手道,「殿下說了,量燕國之國力,結范陽之歡心。兩國同屬幽州,都是大晉的一部分,就不要計較這些了。」

    「內史,我怎麼覺得,顏嚴傳達的這句話,聽起來這麼彆扭?」主簿馮吉總覺得這句話好像哪裡不對,但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對。

    「我也覺得聽著很彆扭,總覺得哪裡不舒服。」內史樊兆歪著頭自語,最後搖搖頭和幾個官吏離開,既然燕王已經決定了,他們只能前往范陽國,人家范陽王和燕王都不說什麼,他們在許猛刺史的治理下,幫一個忙也沒什麼。

    等到這幾個官吏離開燕王府,司馬季才從內殿中走出來,坐在正殿的座位上,拿起杯子輕哼一聲轉頭看著顏嚴,「把你剛剛對他們的話再對我重複一遍。」

    直到聽到量燕國之國力,結范陽之歡心這句話,司馬季一口把口中的熱水噴出來,一邊抹嘴一邊對著顏嚴指指點點,「你總結的可真到位!」

    「殿下,我這都是按照你的想法轉達的,哪裡不對了麼?」顏嚴心中一驚趕忙解釋著。

    「沒有哪不對,是本王的錯!」司馬季忍住了給顏嚴發下崗證的衝動道,「新城的修建就交給你了,記得,徭役致死不能比去年多,本王的新莊園不能比燕王府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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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真香

    「燕王不惜民力,大興土木,封國百姓不堪其苦,陛下聞言叱責之,希望燕王好自為之,造福一方百姓,推行節儉,不負朝廷厚恩!」

    司馬季拿著這封也可以稱得上是詔書的東西,但不用想這肯定不是司馬衷下發的,最近被自己弄的不自在的,只有因為四王齊聚燕國,被嚇得不輕的太尉楊駿。

    這是楊駿以及宗正高陽王司馬睦的名義,昭告天下對燕國司馬季進行叱責。換成愛惜羽毛的名士,真上來士可殺不可辱的勁,說不定就算是不死,也能造成心理創傷。可惜啊,燕王殿下不但窮凶極欲、驕奢淫逸,而且無恥,這道詔書發了就和沒發一樣,「我司馬季就算是被削了封國,成為一介草民,也不向太尉楊駿認錯!」

    「季深感羞愧,武帝殫精竭慮提倡節儉,方有太康年間之大治。」只是說說而已,就算楊駿真的要領盒飯,至少現在還沒領不是麼?痛快痛快嘴後,燕王立刻上表認錯,「宗正以及太尉之言,震耳欲聾,令人發醒,季每每思之無不痛心疾首,深感愧疚,思之本身之過錯,不負朝廷之厚望!」

    司馬季裝逼之後立刻奮筆疾書,還往信件上滴了兩滴水,表示自己痛哭流涕,捶胸頓足之想,差點連自己都騙了,真像是這麼回事。

    寫完之後抽了抽鼻子抬頭看向氣味傳來的方向道,「做的什麼?真香……」

    「殿下的鼻子好靈!」巧惜端著一盤菜道,「殿下上次說,用雞蛋、豬肉片和胡瓜一起炒,奴婢這就讓人去做了,看樣子還不錯。」

    「不錯不錯,就是要這麼辦!」等到端上來司馬季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巧惜的目光就是一蕩,把女孩拉入自己的懷中低聲道,「晚上本王給巧惜開開光,把小青也一起叫來。」

    「殿下!不可白日宣淫!」坐在司馬季懷中的巧惜一陣扭捏,嬌聲道,「奴婢害怕殿下累著,還是要先把身體調理好。」

    「不累不累,再累也不能耽誤正事。區區洛陽的小事,我已經處理完了。」司馬季一雙手已經順著宮裝伸了進去,捏住了柔軟又堅挺的突出部,心裡思考著是閃電戰還是大縱深突擊?

    朝堂之上,尚書荀愷抑揚頓挫的宣讀著燕王司馬季上表請罪的奏疏,整個朝堂鴉雀無聲,只剩下荀愷的聲音迴響,楊駿閉目眼神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皇帝司馬衷端坐龍庭,目視前方但好像魂遊天外,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無關。

    所有公卿朝臣都知道,這是楊駿的授意,用叱責行事出格的燕王震懾宗室,同時也是提高自己的權威,要知道之前四王齊聚幽州,很多傳言說是幾個宗室準備對付楊駿,對外戚楊氏干政十分不滿,楊駿就是要對燕王叱責,讓所有人知道,現在朝政大全盡在其手。

    終於尚書荀愷將司馬季的請罪表讀完了,楊駿咳嗽一聲站了起來,這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慌不忙的道,「既然燕王已經知錯,陛下並非嚴苛之君,這一次就算是小懲大誡,讓燕王收斂一些驕縱,愛惜民力。如若不是燕王未及弱冠,此次定不輕饒。」

    「陛下仁慈!」滿朝公卿齊聲稱讚道,就如同事先演練一般整齊。

    「至於北平郡之曬鹽場,需要馬上派人接手。鹽鐵專營乃是國本,不可耽誤!」楊駿回頭一雙眼睛在每個朝臣身上掃過,被目光掃過的朝臣莫不敢與之對視。

    「太尉說的是,朝廷必然要馬上派人接收,諸公應該議一議派和人去接收!」尚書荀愷馬上接下話茬,這可是大事,對於每個世家來說都是一棵搖錢樹。

    一下子整個朝堂變得喧囂起來,之所以北平郡鹽場早已經決定收回朝廷,但遲遲不決的原因就是這個人選問題,誰都不願意放過這棵搖錢樹。

    農業社會無非就是這麼幾大稅源,在農業上收稅當然是排名首位,可鹽稅也不可小視。而且鹽稅有一個人頭稅沒有的優勢,那就是集中。

    和整個天下的遍佈的農田和人口相比,產鹽的地方就這麼幾個,也正是因為產鹽的地方不普遍,才有了鹽鐵專營的土壤。因為和人口容易隱蔽不同,就這麼幾個產鹽地點控制起來就容易的多,朝廷能夠控制才能實行鹽鐵專營。

    也正是因為產鹽地點能控制住,不像是農田人口這麼普遍,所以這個財源集中,甚至比一般的封地更加吸引人。這也是北平郡曬鹽場迅速就被洛陽發現,並且馬上要收回朝廷的原因,因為它無法隱藏。

    收回來容易,這也使洛陽反應迅速的原因。但第二步就卡在這裡了,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一大財源,一旦掌控在手中就會得到強大的助力,所以每個人都不想放棄。所以就出現了朝廷收回曬鹽場的決定很容易就下達了,結果派誰去做就不容易了。

    按理來說度支尚書在這件事是上很有發言權,不過在外戚當政的時候,所有事情當然是楊駿說的算,而楊駿在這件事上也猶豫不決,一方面他希望楊氏的人接手,另外一個方面楊濟總是勸他不應該和宗室正面衝突,而現在他已經叱責了燕王,似乎更加沒什麼顧忌了。

    反正都已經下詔在整個朝堂上叱責了燕王,反正都這樣了,讓自己人去北平郡接管鹽場,司馬季又能怎麼樣?

    楚王司馬煒在散朝後,一馬當先離開,面色滿是冷峻。

    「楊駿倒是舉賢不避親,又從楊氏弄出來一個人過來,不過沒關係。能吸引更多的人來北平郡就行,現在燕國就缺人。」司馬季看著朝廷的詔令,心裡一點沒有不自在,好像之前被叱責的不是自己,曬鹽場也不是從自己手中被奪走的一般。

    比起叱責那種表面工程,司馬季倒是因為來的人背景越大越好,這樣更能吸引人流來到北平郡,最後肯定是給燕國增加戶數的。楊駿要是認為他贏了,就當他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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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歡而散

    所以說怕什麼?有什麼可怕的,楊駿要真是殺伐果斷的人,當初怎麼可能讓司馬亮跑路,直到今天還沒有反攻倒算。有時候想想,其實要是洛陽是楊駿這種人掌權,對他這個在外的藩王而言是好事,可惜……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楊駿這樣的權臣,有了就想要更多。還是那句話,經過了三國之後這天下就不缺乏用權謀問鼎最高權力的人。

    按照教科書上的話來說,司馬季要是投靠楊駿,那就是逆歷史潮流而動。必將被歷史碾壓的粉身碎骨,成為八王之亂當中一個倒霉蛋。

    雖說洛陽的局勢和他本人估計的略微有些差別,但這一切都沒有關係,以不變應萬變。洛陽的局勢肯定比幽州渾,只需要等待就好。

    「巧惜,過來!」司馬季顯示出來極高興的樣子把女人叫過來,用手指敲著案頭道,「你知道麼,這回字有很多種寫法,本王教你!」

    暫時沒什麼比種田重要,雖說種田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司馬季沒事就去劃出來的棉花田去看看,雖然不知道燕王殿下對這種花這麼重視,顏嚴還是鞍前馬後的跟著,他不鞍前馬後也不行,除了中尉楊乾之外,其他封國官吏都被攆到范陽國進行定點扶貧工程去了。

    「殿下關注農事,相信這種花也會被感召,今年一定會給殿下一個滿意的成果。」顏嚴站在司馬季身後,一排心悅誠服的樣子進行吹捧。

    司馬季一臉不耐的回頭看了顏嚴一眼,也許真有天賦這種東西存在,至少他在聽顏嚴拍馬屁的時候,幾乎沒有一次拍到恰到好處,就從來沒在一個節奏上過。

    「拍馬屁你不是內行,別學那種東西,本王看重的是你不辭勞苦,而不是什麼別的東西!」司馬季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之後,看著幾乎一眼看不到頭的棉花田,嘆了一口氣道,「就算是今年風調雨順,大概率也會絕收,不要抱太大希望。」

    顏嚴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出聲還是閉嘴,最終小聲道,「是顏嚴有錯,不知道殿下為何斷定會絕收呢。」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出自晏子春秋,沒事多看看書!」司馬季看向辛勞的佃戶,輕輕嘆了一口氣,今年這些種植棉花的佃戶,應該是做無用功了。

    人尚且要適應環境變成不同人種,何況這些植物呢?這不是司馬季眼睛一閉喊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就行的。幽州的水土和棉花這種外來植物綜合在一起,可能出現兩種後果,一種就是棉花在幽州爆發性增長,十分適合幽州的環境,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另外一種就是連續絕收幾年,最終淘汰下來的在幽州紮根,這才是常態。

    不過司馬季已經決定給種植的佃戶兜底了,這種事情總要有人做的,他不做其他藩王更加不會做,誰不願意賺快錢呢?所有人都願意,有時候想想大航海之前,基督教國家已經被和平教包圍,和平教不但佔地大,東面已經深入維也納城下,南面和西班牙隔海相望,高加索方向已經深入俄羅斯大敵。

    歐洲的基督教國家在任何方面都是劣勢,人口、面積、文化。長此以往基督教文明被同化都是有可能的,可就是這種馬上被勒死的處境下,人家大航海開始了。

    沒有這些封國的官吏,司馬季快活的很,整個封國隨便自己轉,這又跑到海邊去體會渤海浪高一點二米去了,一旦海運成熟,以後幽州和平州的聯繫就會大大增強。

    就在這時候,他卻不得不回去,洛陽派來接收曬鹽場的隊伍已經來了,一看為首名字是一個叫楊英的人,不用說肯定是弘農楊氏的俊才。

    就算是不願意看對方可能出現的臭臉,司馬季還是露面了,在薊城迎接了洛陽派來的一行鹽官,一群過來摘桃子的傢伙。

    「聽說燕王為了曬鹽場準備建造一座新城,真是辛苦了。陛下以及太尉其實對燕王殿下寄予厚望,先前的苛責也是愛之深恨之切,殿下胸懷寬廣,相信也不會介意。」楊英一見到司馬季立刻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鹽鐵專營之下楊英屬於另一個系統的官吏,他並不在意司馬季對自己態度如何。而且現在楊駿現在掌朝,司馬季能怎麼樣?他又敢怎麼樣?

    「客氣了,不過本王有言在先。」司馬季面無表情的看著楊英,慢悠悠的道,「大晉律,禁止私鹽,設置鹽官專賣,對於犯私鹽者處以四年的刑罰,主管鹽稅的官吏也要服刑兩年。身為鹽官可不要知法犯法,曬鹽場還在本王的封地之內,想要進入內地的路線都在本王眼中,平州則是本王都督的地方,如若出現私鹽麼?本王去年翻新了幽州大牢,裡面鳥語花香、風景優美、在裡面呆上兩年還能學到一門手藝,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司馬季明擺著告訴楊英,在洛陽你是弘農楊氏的人,別人可能畏懼你三分。但是在幽州是他燕王的地盤,沒人能在自己的眼皮下裝過江龍。想要靠走私私鹽牟利,仔細想想所有的道路都在他的封國之內,除非他楊英會飛,否則一點辦法都沒有。

    「身為朝廷命官,怎能和私鹽有關係?」楊英當然聽出來了司馬季的弦外之音,但仍然不甘示弱的道,「再說真出事了,自然有陛下和太尉秉公處置。」

    「殿下、這是怎麼了?許猛來遲了,諸公恕罪啊!」許猛在這個時候出現打圓場,儘量化解雙方的敵意道,「大家都是為了朝廷好嗎。」

    司馬季眼皮一翻沒有理許猛,回頭道,「記事顏嚴,帶著楊英去北平郡。封國所有鹽場的人全部撤回來,春耕還缺人呢!」

    楊英倒是有準備而來,這次來幽州把家眷都帶上了,看來準備在這裡來一場論持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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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