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09:59
第一卷 第四十章 初次交鋒

    蔣青鸞,二十三歲,一個從小無憂無慮的孩子。有一個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紅色家庭,還有一個在北方囂張跋扈到可以踩遍京城惡少卻無人敢說一個「不」字的哥哥。京城一線紅二三代的圈子裡,誰都知道蔣青天有個心氣極高的妹子,雖不至於如同蔣家大少般在黑白兩道左右逢源,但起碼在京城遍地紅色名門的圈子裡,蔣青鸞的名氣並不比蔡桃夭遜色多少。

    如果說能在北大讀出哲學碩士的蔡家大菩薩走的是一條精神潔癖路線,那麼蔣家二小姐選的便是極端到奢靡的物質路線。別的小朋友剛剛知道小白兔牙膏的時候,蔣二小姐已經知道用奔馳寶馬LVGUCCI來拉開檔次了,當遍地大奔小寶LVGUCCI氾濫的時候,蔣二小姐開的是蘭博基尼用的是從巴黎和米蘭定制的個性化日用品,就連馬桶也恨不得鑲上大師切割打磨的高檔水晶。

    什麼叫品味,什麼叫時尚?你拎著愛瑪士開個土大奔,人家都不帶跟你聊這個話題。這叫階層差距。

    今天本是一個開心的日子,在首都一直穩壓自己一頭的蔡桃夭終於被哥哥征服了。嫁入連哥哥對自己都唯命是從的蔣家,那還不得處處看蔣二小姐的臉色行事?所以蔣青鸞今天特意穿上了一身剛剛出自米蘭大師之手的手裁禮服,價格後面的零足以讓普通人吞下一嘴的鵝蛋。唯一讓蔣二小姐不滿的,是舉辦婚禮的地方,放著好好的國宴廳不用,偏要跑到這土不啦嘰的北京飯店,所以蔣二小姐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圈子裡的人都認為那位土得掉渣的蔡家大小姐會比自己高出半籌。

    蔣二小姐在圈子裡也有自己的閨蜜發小,都是一群恨不得把眼睛長到頭頂上的紅色公主王子,差不多出自一個大院,年紀相差最多不過四五歲,有比蔣二小姐大的,但所有人無一例外地尊蔣二小姐為首,這裡面自然有蔣家和蔣青天的因素在,在蔣二小姐的眼睛比他們長得更「高」,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十八歲時,蔣青天送給蔣青鸞一棟別墅,接著那群發小閨蜜也想盡各種辦法搬進了這個在京城排得上名的別墅小區。因為今兒是大哥的大喜日子,蔣二小姐早早地從被窩裡爬出來,然後一邊化妝一邊打電話吹哨子,十一點多就在別墅小區門口集合,蔣二小姐的蘭博基尼打頭,後面跟著一串的阿爾法瑪莎拉蒂保時捷法拉利,總之就是在別墅門口上演了一場豪華車展,咆哮轟鳴的引擎聲震得小區保安心驚膽顫,生怕一個不留神惹到這幫二世祖禍及自身。等到豪華車隊揚長而去一騎絕塵時,保安大叔才心驚膽戰地感慨今天又不知道有什麼人要遭大殃了。

    車隊靠近北京飯店的時候,蔣青鸞老遠就看到了從飯店大堂走出來的蔡桃夭,蔣青鸞早就聽圈子裡有人在耳邊吹風,她這位准嫂子跟大哥並不齊心,於是蔣家二小姐便留了個心眼,把車交給酒店門童停好後,才帶著一眾發小閨蜜遠遠地跟上了蔡桃夭。

    看到那個坐在台階上穿了一身「廉價」阿瑪尼的男人時,蔣青鸞的臉色一下子就青了。蔡桃夭雖然向來行事低調,但在京城大家畢竟是屬於一個圈子。跟上來的發小閨蜜中,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那不是蔡家的蔡桃夭嗎?鸞鸞的嫂子?」

    遠遠地看著那對「狗男女」,蔣青鸞感覺自己被人當面扇了無數耳光,不疼,卻相當丟人,丟人丟到家了。尤其是蔡桃夭靠到那個男人的腿上時,蔣青鸞感覺一股說不出來由的火氣從心裡直衝腦門。

    「嫂子!」蔣青鸞現身的時候,十多個發小閨蜜同時出現,將一男一女和三個半大的男孩圍了起來,顯然群毆的勾當也沒有少干,今天哪怕對上的是蔣青鸞的「准嫂子」,但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仇敵愾。

    蔡桃夭絲毫沒有因為「小姑子」的出現而顯出任何地慌亂,或者說在她心中,這對在北京城或者整個北方張牙舞爪的兄妹,都跟她毫不相干,哪怕嫁入了蔣家,那也只是形式,不是精神,純精神論者向來喜歡把軀體和精神分得很清楚,更不用說有精神潔癖的蔡家女人。

    不理氣勢洶洶蔣青鸞,蔡桃夭反而回過頭,沖李雲道歉意地笑了笑:「估計今天要連累你了。」

    李大刁民卻一臉微笑,語出驚人:「都要私奔了,還談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私奔?」一眾北京惡少小姐目瞪口呆,就連蔣青鸞也愣住了,她本以為蔡桃夭只是在成婚前最後會一會老情人,她也就算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也頂多握個把柄,以後在蔣家扮演惡小姑角色的時候也能夠更加得心應手,卻沒有到扯出私奔這檔子事情。這還得了?如果蔣家兒媳婦在成婚當天跟別的男人私奔,那就不僅僅是在以蔣家大少為代表的蔣家眾人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更多的是私奔所帶來的後期負面效應足以在京城帶來一場地動山搖的大變動。蔣家實力雄厚是不錯,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向來低調忍讓的蔡家就是好說話的。

    「你丫哪兒跑來的二傻子?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什麼德性。跑到皇城腳下撒潑打渾,你想沒想過自己今兒晚上能不能走出北京城?」蔣青鸞的發青臉色直接給了二世祖們一個宣洩囂張氣焰的借口,說話的是一個年紀估計不超過二十歲的小伙子,很帥氣。一身很精緻的黑色禮服,顯然出自國外名家之手,不出意外的二世祖氣焰,跋扈,張揚。

    李雲道點點,很認真地看著說話的年輕小伙:「傻不傻聽說話就自然得分曉,不過看來二傻子這條康莊大道上,跟您這位前輩人士一比,我這輩子都談不上望其項背了。」

    「少跟我他瑪廢話,老子這就廢了你!」年輕小伙子很瀟灑地脫了禮服,交給身後的一個戴著銀色大耳環的小姑娘,笑容猙獰,「在北京敢跟蔣哥對著干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舒服地走出城的。」年輕小伙子向前邁出一大步。

    一直坐在李雲道身後沒有說話的小喇嘛悄然靠向李雲道身邊。

    「孫子蔭,你敢!」蔡家女人往前踏出一步,悍然擋在了李雲道的面前,論實力,十個孫子蔭也不是蔡桃夭的對手。

    「哦?是這樣嗎?孫子蔭,你大可以試試,有你鸞姐在,我真想看看,今兒這個二傻子能不能順順當當地走出北京城。」蔣天鸞雙手抱胸,一臉嘲諷地看著蔡桃夭,這事兒她還真的不怕,說出去,只有蔡家丟人,蔣家最多是懲罰準兒媳和勾引兒媳的土包子而己。

    「唉!」李雲道哭笑不得,輕輕將蔡桃夭拉到自己身後,又示意小喇嘛退後。「在這個時候,女人和小孩都要往後站,打架是件危險的事情,應該大老爺們兒來解決。」蔡家女人出乎意料地沒有反抗,只是帶著小喇嘛,順從而自然地被李雲道拉到身後,如同被男人庇蔭的妻兒。

    「孫子蔭,直接解決了他!哥挺你!」

    「孫子蔭,一招放倒,拖泥帶水的話,姐直接鄙視你一臉。」

    「孫子蔭,你好帥好帥哦,超帥哩,放倒了他,就更帥了,快快快呀!」

    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男女跟著瞎哄,反正背後有蔣青鸞,蔣青鸞背後有蔣大少和蔣家,蔣家背後有諾大的國家機器,最後頂多弄出些事非,那也只跟蔣家和眼前要動手的孫子蔭有關,跟他們基本沒半毛錢關係。

    孫子蔭很有一番儒將的風度,脫了禮服後連陣時都風度翩翩,一隻手背在身後,站立後,單手呈請戰姿態,總之要多帥有多帥,賺足了身後一群二十左右的小娘們兒的吹捧聲和口哨聲。

    李雲道也脫了上衣,解開襯衣的扣子,順手將衣服交給身後的蔡家女人:「來,媳婦兒,幫你家相公看好東西,值好幾大百呢,打破了怪可惜的。」在李大刁民的印象中,好幾大百的衣服已經貴得讓他肉疼了,如果真要知道這身衣服後面還要加上兩個零,估計得把全身裝備都卸下來,穿著短褲直接幹架了,在崑崙山上采玉的時候,為了搶好玉,李大刁民沒少跟流水村裡的那群維族漢子直接動粗。

    對於李雲道對於高端品牌的白癡,一群紈褲直接無語,只有接過衣服的某女似乎生怕場面還不夠雷人一般:「沒事兒,破了我幫你縫縫補補還能再穿。」

    李大刁民摸了摸長長了些許的平頭腦袋,笑道:「這不省事兒嘛。」回過頭,李大刁民臉上的笑意更盛,笑得如同見到二十年不見的知心老友一般,邊往台階下走邊道:「兄弟,怎麼個打法?單挑還是群毆?」

    「還有什麼打法……」

    孫子蔭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睛的餘光就已經瞟到那個在瞬間猛然弓起身子的男人,如同捕食獵物的豹子一般,瞬間就衝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不是太輕敵,三屆全國空手道冠軍的孫子蔭絕不會輕易被對手沾上半個衣角,可是對像實在是太快了,他幾乎是本能地後撤一大步,連剛剛托大背在身後的右手都必須拿出來保護幾處關鍵要害。幸虧反應極快,孫子蔭幾乎是用一種極難看的姿勢才保得周全。只是,他這種習慣在競技場上角鬥的富家少爺哪裡知道山間刁間相互「切磋」時的絕技。崑崙山上跟李雲道幹過架的村民都知道,跟大刁民幹架,得先護著關係著子孫後代的關鍵位置,可是孫子蔭卻無從得知。

    於是還未成家的孫家少爺在以一個極難看的姿勢後撤一步正想要找機會反攻時,又以一個極醜陋的姿勢硬生生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雙眼翻白。

    李雲道搖了搖頭:「長得挺白淨娘們兒的一夥子,怎麼就嘴裡不乾淨呢?況且你罵我可以,但這麼漂亮的女人,你也捨得開口,老天爺賞你一個男兒身了,既然白給了,我就幫老天爺摘了。」說完李大刁民以摧枯拉朽之勢又在傷者的傷處補了兩腳。

    從李雲道走下台階,補完兩腳,前後不過幾十秒的時間,直接將一眾從來沒有在京城吃過大虧的北京紈褲震愣在了當場,隨後,始作俑者抬頭沖一群紈褲燦然一笑:「如果你們當中還有人想當太監啥的,都可以一塊兒上,我吃得消!」

    三屆空手道冠軍直接一個照面被對方放倒,跟著一眾北京二世祖這才知道今兒估計碰上江湖好漢了,蔣二小姐漂亮而精緻的小臉蛋更是陰雲密佈。看著蹲在孫子蔭面前的詭笑男人,十多個氣焰囂張的二世祖猶如被人潑了一身的冰水,偃旗息鼓。不光是一眾北京紈褲,就連蔡桃夭也嚇了一跳,其實她已經準備好動手了,她以為李雲道頂多在孫子蔭手下走個兩三個回合,隨後她就會頂上,可是眼前發前的事實太詭異了,詭異到連蔡家女人都覺得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孫家雖然不如蔣家蔡家這般勢大,之前有一個坐到國副級的老太爺時也算京城的望族,老太爺一走,雖然人走茶涼,但老太爺生前刻意佈局打下的人際關係脈絡還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一個盛極一時的家族?孫子蔭還是孫家這一代中唯一的男性成員,剛剛李雲道的三腳,已經基本不留餘地將孫家趕上了斷子絕孫的末路。蔡家女人看了一眼那個蹲下地上衝紈褲們微笑的背影,微笑著自言自語:「這回估計不私奔也得私奔了。」

    「還看著幹嘛?趕緊送醫院!」蔣二小姐終於回過神來,看向蔡、李二人的目光中儘是惡毒,她不是在想如何把今天的事情收場,而是已經在心中盤算著怎麼利用孫家的力量將眼前的這對狗男女趕盡殺絕。

    七手八腳的紈褲們正要抬起在昏迷中仍舊抽搐的孫子蔭,卻被一個稚嫩的童聲喝止:「把他放下。」

    十力嘉措。

    哪怕是氣焰囂張如一眾紈褲,也對這樣的孩子產生不了反感。

    「讓我看看,否則到了醫院也沒救。」十力冷冷地走到孫子蔭面前,熟練地把脈後,花了一番力氣在孫子蔭身上幾處相關要穴一陣拍打。「這回應該可以了,二十分鐘內送到醫院,遲了還是沒救。」

    「啪啪啪!」

    幾聲響亮的掌聲。

    「在我的地盤上,搶我的女人,還傷我的人,我就奇了怪了,這年頭,熊心豹子膽難道可以批發不成?」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0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完敗

    沒有傳說中多麼華麗的出場,這個在北方黑白兩道左右逢源的蔣家男人淡笑著出場,身邊跟著兩個外形差距很大的男人。顯然,本應該扮演新郎角色的蔣家大少也如同蔣青鸞做了相當精心的準備,為了配合蔡家大菩薩的旗袍,他穿了一身梅紅色的唐裝。這身唐裝出自皇城腳下一位百歲高人之手,據說這位大師之前是清宮尚衣間大師傅的嫡傳子弟,為了這身衣服,這位副廳級以下人物基本無視的蔣家大少花了多少心思,估計只有身後寸步不離的兩個男人心知肚明。

    男人的氣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煉就的。注定是今天這場戲主角之一的蔣青天微笑出場,一身經歷過無數驚濤駭浪才能洗煉出的淡定,哪怕孫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躺在地上抽搐不止,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李大刁民被他直接選擇性忽略,只是然後轉向李雲道身後的蔡桃夭。這才是可以真正跟他對話的人。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蔣青天看著蔡桃夭道,「不計任何代價?」

    蔡桃夭沒有回答,苦笑。這場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婚姻來得突然,但卻不是說放就能放的,這涉及到兩個在北京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拋開面子不談,蔡桃夭並不會忘了導致這場政治婚姻的直接原因——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哥哥被送上軍事法庭,而眼前這位當年在景山學校的同桌只開了一個條件,但卻是一個讓她進退兩難的條件。

    「一定確定肯定以及非常非常肯定!」說話的不是蔡桃夭,也不是大刁民,卻是不知為何會突然衝上來的雙胞胎,異口同聲。

    不僅李雲道覺得這對江南小紈褲在這一瞬間可愛了許多,就連蔡桃夭也忍俊不禁,對面的蔣青天看著雙胞胎時,笑意更濃。

    「你們是誰?」

    「老子是秦瓊琚!」「老子是秦瓊玖!」

    「姓秦?」蔣青天微微皺了皺眉,「北京倒是沒什麼姓秦的大戶人家。」北京姓秦的很多,但卻沒有一戶很入得了蔣家大少的法眼。

    「哼,誰他瑪是北京人,老子是蘇州人!」雙胞胎特意用粘糯的口音說出這句話,卻是讓蔣青天啞然失笑。

    不過,蔣青天彷彿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蔡桃夭:「是那個老不死的孫子?

    蔡桃夭冷笑道:「蔣青天刷刷牙再來說話,那是我干爺爺。就算你們家老爺子提到他老人家,也不敢像你這麼放肆。」

    「放肆?」蔣青天冷笑,「那是我爺爺太保守了,所以才跟那老東西鬥了一輩子也沒個結果。別以為躲到蘇州去就可以安然無恙,遲早我要去江南會會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蔣青天很囂張,但卻囂張得有底氣,有一個跟秦家老爺子鬥了一輩子還處於上風的爺爺,再看秦家的兩個小孫子,蔣青天自然有跋扈的本錢。

    「哦?歡迎來蘇州。」李大刁民終於開口,不慌不忙地將衝到前面的兩個小活寶拉到自己身後,擋住了蔣青天的視線,「不過,不管是今天,還是你以後去蘇州,你的第一個對手是我。」

    蔣青天很認真地打量了李雲道一番,輕笑道:「你?」

    「嗯!」李雲道點頭。雖然沒有料到這一次的北京之行會引出這些事端,但以李雲道的刁民性格,此刻已經打定主意,大不了豁出幹上一票大的,頂多再回深山老林讀二十五年等身書。

    蔣青天輕笑:「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了,上一個像你這麼說話的現在還躺在石家莊的醫院重症病房裡,不信的話,你可以再試試。不過像你這種小人物,我一天可以拍起上百個,李國番,你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江湖,省得人家回了江南說我們北京的男人個個兒不給力。」

    一直落後蔣青天半個身位長相普通的長衫中年男人輕輕向前邁出一步,一步乾坤,擋住了李雲道的退路進可攻退可守。一身洗得發白的藏青色長衫,像是從民間時期或者武俠小說裡走出來的大角色,看著李雲道,不說話,但氣勢逼人。

    蔡家女人飛快上前,攔住躍躍欲試的李大刁民,低聲道:「你不要命了,他練的可是正常的少林外家功夫,十個你也單挑不過他一隻手!」

    李大刁民看了一眼那一眼黃衫的中年男人,才轉過頭過笑道:「比我家弓角還牛畢?」

    蔡家女人皺眉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你們家猛人的真正實力,但從上次跟我小叔保鏢交手的情況來看,我估計不相上下。」

    李雲道這才露出一臉難得的認真:「真有我家老大這麼牛畢?我還真要試試呢。」用眼神制止了準備有所動作的小喇嘛後,李大刁民緩緩繞過蔡家女人,凝視著那位據說是國內某位武術大家嫡傳子弟的對手。

    大刁民再次快步上前,拼不過力量,只能拼速度。

    只不過,直到聽到李國番出手時的隱隱風雷聲,李雲道這才搖頭苦笑——一個童年在藥桶中度過的廢柴如何跟眼前的江湖隱梟鬥?

    李國番的動作快得幾乎無法作出正確的防止反應,眨眼前就已經欺近李雲道。

    「轟!」

    李雲道的身子如同墜地風箏般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頹然落地。

    雙胞胎目瞪口呆,隨後,看向蔣青天的目光中更多了幾份怒意。

    蔡家女人卻拉到了準備衝上去的小喇嘛,她看得出來,李國番出手的時候,只用了五分力道,這個時候如果其他人再作反應,只能激起對方的殺意。

    落地後的大刁民一動不動。

    「好棒,番叔真厲害,瞬間擊倒!」覺得剛剛丟了大臉面蔣天鸞拍手叫好,她甚至絲毫不介意但上去棒打落水狗,補上幾拳幾腳。

    「呸!」在眾人的困惑目光中,李雲道顫顫巍巍撐著地,努力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不減,「這就是北京爺們的力道?太輕太輕,山上的野山跳都比你來得有勁!咳……咳……」李雲道的咳嗽讓蔡家女人隱隱不忍,就在蔡家女人準備上前時,被李雲道一句話惹惱了的李國番再次悍然出手。雙手轟天錘,同時擊中李雲道的我胸腹兩處,外家功夫中的必殺技。剛剛站起身的李雲道再次倒飛出去,這一次落點更遠,而且落地後在地上足足滑了四五米才停下來。

    第一擊已經讓李雲道氣血上攻,第二擊更是如同兩聲大錘直接掃中,想不吐血都不行。

    「夠了!蔣青天,你不就是要我嫁給你嗎?我嫁,你讓他停手!」

    「嘖嘖嘖,我剛剛還真以為踩到哪位江湖巨梟型的人物了,小白臉啊小白臉,你也太讓我失望了,就你這點兒門道還跟我搶女人?你剛剛把孫家的唯一的男丁給廢了,是吧?那我現在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國番,把他廢了。」

    「你敢!」蔡家女人與小喇嘛同時飛身上前,奈何李國番離李雲道更近。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李國番直接一腳向躺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的李雲道胯間踩去。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1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華麗出場

    功夫練到李國番這個份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已經不是什麼過份誇張的形容。抬腳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而且屬於前所未有的威脅。浸淫武學大半輩子的他幾乎是習慣性地向前撲伏,在空中蜷縮身體,右掌著地的剎那,一支古樸的長箭直直穿過剛剛他站立的位置,入地後箭尾顫鳴不止。連他逃生的路線都計算好了,如果不是顧忌地上躺的人,此刻那枝入地三分的古樸長箭應該已經穿過李國番身體的某一個部位了。

    這可是硬度數一數二的大理石地面,可還是被那枝全身刻滿詭異紋飾的古箭直接破石而入,放在冷兵器橫行的時代,估計也只能攻城強弩才能達到這般駭人的效果。

    落地後的李國番先是憤怒,再是心悸,再隨後,戰意陡然爆發。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都非常吸引眼球的男人已經進入眾人的視線。跑得最快的居然是一個身高兩米手持巨大牛角弓的壯漢,他奔跑的時候,都能隱約看到衣服勾勒出來的肌肉線條。接近兩米的漢子,以100米9秒6的速度狂奔,給人的視覺衝擊不亞於迎面奔來一頭八百斤的冬眠暴熊。顯然,大個子在離戰場很遠的地方就已經射出了這一箭,奔跑中熟練地將巨大牛角弓橫跨到肩上,目標直奔李國番。

    李國番死死盯著從遠處疾奔而來的對手,哪怕他此生已經對敵無數,贏多輸少,但此刻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他從大個子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聞所未聞的殺氣。

    李國番未動,蔣青天身後的另一個年紀看上三十出頭的男人卻動了,大幅向前一步,正好擋在了大個子的路上。

    蔡桃夭微微皺眉,對於這個男人的故事,她並不陌生。林於軾,礦工出身,一身形意拳出神入化,之前在太原小煤礦的事故中錯手打死兩個黑心礦主,蔣青天幫他擺平這件足以拉去槍斃兩次的事情後,便死心踏地地跟著蔣家大少,與草莽出身的李國番同為蔣青天的助手兼保鏢。

    大個子的塊頭雖然令人側目,不過擅於四兩撥千斤的林於軾並不畏懼,事實上,陽剛如李國番也不能在練了三十五年形意的手上討到便宜。

    形意內家拳,講究的便是一個氣字,林於軾緩緩蓄氣,準備在大個子接近時給其致命一擊,只是在旁人的眼中看來,就如同一隻龐大無比的巨型山熊衝向了一隻蓄熱待發的土狼。

    只是,眾人想像中的一幕並沒有出現,林於軾居然被人以柔綿之寸勁眨眼間擊退三步,出手的不是如同人猿泰山般的大個子,相反,卻是一直跟在大個子身後沒拉下一步的男人。一個面若桃花,比女人還要妖艷的男人。

    障礙清理後,大個子的速度不減反增,李國番瞳孔瞬間收縮,雙手呈掌型護在胸口,看到李國番這個動作的蔣家大少徒然皺眉。

    離李國番還有五六米時,在大個子驟然後腳用力,巨大的暴發力將龐大的身子送到空中,如同爆發力無窮的山間巨猿,很難想像,如此巨大的體型還能這般在空中飛騰。半空中,如缽壇般碩大的拳頭飛速收至胸口,下一個瞬間,拳頭已經到了李國番胸口。

    「轟!」誰也沒有想過人類的拳頭擊中人體時還能發出如此這巨大的聲音,如果剛剛李雲道被打時像風箏一般墜地,那麼李國番就如同炮彈一般直接被大個子擊飛,落地後還起碼滑起了十多米,到了牆角邊才停了下來。

    被大塊頭擊中的李國番苦不堪言,剛剛看到大個子擊奔而來的時候,他就有種本能的危機感,上一次出現這種危機感還是二十年前,那一次仗著一身硬功夫的他差點兒死在一個老道士的手上,時隔二十年,危機感重現,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防守。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如果剛剛他選擇的主動進攻,那結果肯定不是現在被打斷幾根肋骨這麼簡單。

    大個子扶起李雲道,剛剛如同殺神般的表情瞬間轉變,一臉憨笑讓眾人瞬間瞠目結舌:「沒事吧?」

    李雲道咳嗽著站起身,搖頭苦笑道:「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打了這麼多年的架,我一直是跟在你們身後出陰招的,突然讓我一對一,真不習慣!」

    大個子撓頭憨笑,伸手一指遠處的李國番:「要不,把他拎過來讓你再踹兩腳?」

    說完,大個子就真要動身去拎李國番,驚得李國番恨不得立刻吐血而亡,幸好李雲道將大個子攔了下來。

    「嘖嘖嘖,有意思,有意思!你們又是誰?」蔣家大少仍舊面不改色,雖然李家兩兄弟的戰鬥力能給他帶來些許震驚,但這是在北京,很多事情不是靠力氣就可以解決的。

    大個子傻笑,面若桃花的男子沉默不語,只有李雲道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道:「我的兩個哥哥!」

    「哦?那就更有意思了!林於軾,你和李國番合力,有把握拿下這個大個子嗎?」蔣家大少躍躍欲試。

    剛剛被徽猷以寸勁瞬間擊退的林於軾勉強地點了點頭:「如果兩人合力,應該可以拿下!」

    李國番也掙扎著站了起來,但怎麼看都不想是有戰鬥力的表現。

    大個子繼續憨笑,有三兒在,他懶得動腦子去想問題。

    只有徽猷冷笑一聲:「我哥才用了三成的力道,不信你們可以試試,看看他能不能一拳擊穿你的身體呢!」

    三成?蔣家大少冷笑。林於軾不信。只深喑外家拳的李國番全身微微一顫——傳他外家拳的大和尚曾經告訴過他,在河山的那座古剎裡,就有一些練了一輩子外功卻從未走出來寺門一步的人,他們可以以拳擊石,石碎而拳無礙——石都可以碎了,肉體之軀又算得上什麼?

    「還有你!」徽猷轉向林於軾,「三十一年的形意底子是有了,但是你信不信你在我手中一招都走不了?如果你膽敢再上前一步,下一拳就不是被打退這個簡單了。」

    林於軾幾乎是震驚,他的形意的的確角是三十又一年的底子,剛剛那一拳,他本以為已經眼前這貌似女人的青年全力一擊,卻沒想對方還是手下留情了。

    最後,徽猷陰惻惻地轉向蔣家大少:「是你要廢了了他?廢了我弟弟?」

    蔣大少嗤笑道:「是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這個當二哥的沒有我大哥那麼本事,但是崑崙山上的犢子們都知道,我這個二哥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特別護犢子,誰對我家三兒好,我會十倍地還回去!」徽猷一臉燦爛笑意,可是誰都覺得他笑得很冷,讓人不寒而慄。徽猷突然話鋒一轉,「可要是誰傷了我家三兒,我絕對會一百遍一千遍地討回來,如果你今天真的把三兒廢了,你姓蔣是吧,你信不信我用一個月的時間,廢了你蔣家一門,男的女的,所有人!」

    威脅,赤裸裸地威脅,蔣家大少何曾受過這樣的臉色?

    正當蔣家大少要發飆的時候,這個大熱天還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妖艷男人猛然間欺近,單手卡住蔣青天的脖子,送過頭頂,輕哼一聲,便單將身高一米八五有餘的蔣家大少直接甩出去十幾米遠,力量之大爆發力之強,似乎絕不亞於剛剛剛剛給眾人帶來強烈視覺衝擊的弓角。整個過程輕鬆而自在,如同拋個沙包般簡單。

    林於軾和李國番剛要出手,卻一臉憨笑的弓角一聲冷哼給鎮了回去。

    幾乎是蹣跚著站起身子的蔣家大少一臉笑容,可是笑中卻帶著少見的獰色。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1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薄小車

    踩人的人,永遠都要有隨時被人踩的覺悟,因為誰也說不清楚被踩的人是不是有比你更通天的背景。

    可是蔣青天沒有,從軍區幼兒園開始,他胖揍別人一頓別人的家長還會帶著被欺負的小傢伙上蔣家登門道歉,到了景山學校更是牛B哄哄,除了同桌的蔡家小姑娘完全不鳥他外,「天哥」這個尊稱基本上是批發著喊。等到蔣青天走上社會,蔣家的力量更是如日中天,如此造就了一個在北方囂張跋扈的蔣家大少。

    在北方黑白兩道呼風喚雨的蔣家大少被人胖揍,這絕對是北京城明天第一大轟動新聞。

    只是獰笑著站起身的蔣青天卻發現那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妖艷絕色的男人似乎有不依不饒的趨勢。

    這回就算有弓角的威懾,林於軾也不可能再無動於衷。徽猷身形未動,林於軾已經硬著頭皮,擋在蔣青天的身前。

    「兄弟,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得饒人處合格饒人,事情弄大了,都不好收場!」林於軾知道跟眼前這個絕色男人動手絕對是自己找抽,唯一的辦法只能講理。

    「饒人?」徽猷冷笑一聲,「剛剛為何他不饒了我家三兒,如果我和大哥晚來一步,是不是就等著三兒收屍了?」徽猷的語氣越來越冷,更讓林於軾感到心驚的是剛剛那位如同巨獸般的高大男人似乎也被說得準備再次出手。

    突然,林於軾緊張的心頭微微一鬆,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是剛剛跟在這兩個男人身後卻遠遠落後的男人——薄小車。看到這個嬉皮笑臉一臉邪氣的俊俏青年,林於軾連忙道:「小車兄弟,你怎麼在這兒?」

    出乎林於軾的意料,前幾次還在飯桌上跟蔣家大少稱兄道弟的薄小車似乎不認識他一般,跟他擦肩而過,卻是站到了妖艷男人的身後,如同被拋棄的深宮怨女,一臉幽怨:「同樣是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了,還是沒趕上。」而後,似乎惟恐天下不亂一般看著被林於軾擋在身後蔣家大少:「喲,這不是蔣公子嗎?怎麼跟剛被人爆了菊一樣的?」

    林於軾一時間有點兒反應不過來,薄小車玩的是什麼花樣他自然不清楚,只有薄小車心裡暗爽:上次吃飯時如果不是大哥按著,早就出手抽死這陰陽怪氣的蔣家公子了。老子給臉你不要臉,現在好了,弄得跟被人爆菊似的,爆不死你丫的。

    「薄小車,你什麼意思?」蔣青天有些惱羞成怒了。

    剛剛如果只是沒有背景的李家三兄弟,哪怕吃點虧,日後這個場子他只要動動嘴皮子一樣能百倍千倍地找回來,可是如今半路殺出來個薄小車,這件事他就不得不慎重了。薄小車和他哥哥不一樣,他是北方道上出了名的邪,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北方道上被他踩死不得翻身的大梟級人物不計其數,這一點估計連蔣家大少都望塵莫及。如果單單是一個薄家,蔣青天也不會懼怕,可是薄家背後的那位大佬可是跟蔣家老爺子平起平坐的大角色,沖這一點,蔣青天不得不慎重。

    「我能有什麼意思?我沒意思呀,就是沒意思,我才來看看熱鬧呀!可惜今天沒帶攝像機,不然我一定把蔣大少今天的光輝戰績紀錄下來,回去讓人好好兒地編輯編輯,最好再加上特技啥的,放到北京市場上賣絕對能發回小財。」薄小車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差點兒忘了,現在是21世紀,手機這玩意兒可以拍照也可以攝像嘛!來來來,大兄弟姓林是吧,一邊涼塊一會兒去,讓蔣公子繼續跟我家徽猷兄弟單練,我今兒就當回攝像,趕明兒回去,一定請弟兄們都好好兒來瞻仰瞻仰蔣家大少爺的風采!」

    「薄小車,你不要欺人太甚!」蔣青天沒有說話,蔣青鸞倒是跳了出來,看起來跟蔣青天相比,蔣青鸞跟薄家這位一身邪氣的男人更為熟悉。

    「哼!我欺人太甚?你倒是問問你這位好哥哥,他背著我哥幹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時,有沒有想過這四個字!」薄小車輕笑一聲,「老同學,今兒如果不是賣你的面子,我就出手跟我兩兄弟一起收拾你們家這個廢物少爺了。」說完,在靠近雙胞胎的台階上,薄小車居然找了地方坐了下來,「所以,今兒我就這麼看著。徽猷兄弟,你可勁兒揍,只要不出人命,我薄家保你們三兄弟平安無事。」

    徽猷倒是輕輕點了點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步邁向林於軾和他身後的蔣家大少。

    這回,蔣青天終於有些心慌了,論白道,薄家身後那位絕對比他有份量得多,論黑道,薄大車在東三省一呼百應的份量遠不是他這位憑借家族優勢的紈褲可以相媲美的。

    徽猷的動作很快很輕,氣勢比剛剛那位巨獸般的人物要遜色不少,但是在場的也只有同樣練內家拳的薄小車和林於軾清楚地瞭解徽猷這一身功夫的犀利。

    林於軾果然在徽猷手中半招都沒走滿,便被擊中腹部,蜷身倒飛,幸好蔣家大少的身手也不弱,堪堪地躲過徽猷隔山打牛的一擊,但林於軾痛苦的反應讓他的表情更是如喪考妣。

    站在蔣青天的面前,徽猷只伸出一根食指,緩緩伸向蔣青天,蔣家大爺想反擊,卻不知道為何被這個男人在身上拍了一下後,便全身酸軟無力。

    一根普通的食指,看上去並無可懼,可是本能的知覺告訴蔣青天,如果這根食指碰到他,他這一輩子就算真的完了。

    「住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是李雲道,另一個,居然是一個身著綠色軍裝卻沒有軍銜的男人。

    兩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蔣青天,你也收起你的一身的囂張跋扈,北京並不是只有你一個紅色三代。我的事情,我已經主動跟上級交待解決了!」

    「哥!」蔡家女人輕聲叫道,

    「妹子,哥怎麼能為了自己,讓你跟這個敗類過一輩子?脫了這身軍裝,老子還是蔡家一條好漢!」

    「啪啪啪!」幾聲零落的掌聲來自不同的方向。

    又是不速之客。

    似乎,注定了,今天的北京城是不安靜的一天。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2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開個玩笑

    北京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往大了說,連山西大同人都覺得自己住在京城十二環的邊上;往小了說,老北京城也就現在東城、西城、崇文、宣武四個區的大小,沿老城牆轉一轉頂死二十多公里的距離。

    儘管北京人口其實早就突破了三千萬規模,而不是官方宣稱的兩千萬,但老北京人還是習慣把依古老城牆而建的二環之外當鄉下,昌平通縣那簡直就是遠郊了。

    受老一輩思想影響的紅色二三代,都習慣住在百年前被八旗子弟佔據的內城,這叫身份的象徵。如今在這個擁有身份象徵的上層圈子裡,人數眾多,出類拔萃的也多如牛毛。圈子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但小圈子裡的人,又有各自的利益出發點,像蔣青鸞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多是想抱上蔣家這和大腿。

    在通訊工具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這些紈褲可謂是掌握了最前沿的通訊手段,圈內八卦的速度足以令新聞人結舌。

    從大塊頭和那個長得如同女人般絕色的男人出現,到「蔣青天被搶婚,神秘男胖揍京城大少」這則微博被無數人轉發,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蔣家也不愧是京城的一個大家族,第一時間便作出反應,利用*的影響,將媒體的負面效應降到最低,蔣氏成員馬不停蹄地奔往事發地點,事實上,蔣家眾人今天大多都集中在北京飯店,從酒店到事發的廣場,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步行路程。

    誰也不知道今天的北京城內會發生什麼事情,蔣家,蔡家,薄家,孫家都牽連在內,除了孫家,每一個家族都有一位離普通人相當遙遠的上位人士,跺跺腳,大半個北方都要震一震。

    也許,今天這場變故,只是北方政經界變動的一個訊號而己,但有心之人,已經聞了出來。

    給蔡賢豪的稀落掌聲來自兩個不同的方向,出自兩人之手,一個真心誠意,一個諷刺挑釁。到場後的兩人又分別站到了不同的陣營一方,立場可謂是涇渭分明。

    「薄大車,你們兩兄弟什麼意思,不想在北京混了?」蔣青天表情猙獰,此刻他已經在考慮著,如何血洗今日這恥,斬草除根。

    只是這個一出現後就徑直坐到薄小車身邊一臉看戲模樣的壯實男人,始終將目光始終落在弓角身上,打量了弓角頗久,這才轉過頭,認真道:「搶媳婦兒的事情,各憑本事!」

    「哦?」接話的不是蔣青天,剛是跟蔣青天同時出現,卻站到蔣青天身邊的男人。「薄老大的意思是這件事你不打算管了?」一個山東口音的男人,四十來歲,與蔣青天如出一轍的囂張氣焰。能在薄大車面前平起平坐的山東人,除了山東的猛人齊南山還有誰?

    薄大車居然露出一個與弓角類似的憨笑:「涉及到女人的事情,我們旁人誰也說不清楚,齊爺要是想喝酒,我今兒就在『天下閣』裡擺個十桌八桌,茅台管喝!」

    「北方道上,誰人不知薄老大酒量嚇人!不過,我今兒是來喝我這位大侄子喜酒的,誰要真攪和了這檔子好事兒,我還真有點兒不大高興!不過,今兒有人把我侄子給傷了,這事兒起碼要給我一個交待,不然我家那位跟蔣老爺子拜把子的老太爺問起來,我這個當叔叔的可怎麼回答?」

    蔡桃夭卻突然站了出來,逕直走到蔣青天面前,冷眼看著這位剛被齊南山扶起來的京城大少:「你自己其實也清楚,我從骨子裡討厭你,這婚,不結也罷。之前你拿我哥威脅我,我沒話可說,可現在我哥自己願意抗下那單子事,現在先不說那件事兒是不是你們栽贓給我哥的,眼下這局面,怎麼解決,那是你的事情。還有,如果我查出來是你們栽贓我哥的,我的脾氣你瞭解的。蔣青天,以前在景山我能每年揍你一次,現在照樣兒可以。」

    蔡家大菩薩不說話則己,一開口就語出驚人,連蔣青鸞也愣在了當場,那些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們也聽傻了,敢情在北京城牛氣哄哄的蔣家大少就是被蔡家女人虐的主?

    「你……」蔣青天惱羞成怒,突然轉向李雲道,一肚子怨氣都撒到了某人的身上。齊南山的出現讓一度氣弱的蔣青天又重新張牙舞爪,一臉獰笑,「今天有這麼多人護著你,算你走運,我就不信這兩個變態天天會跟著你,小心被人套麻袋!別以為回到蘇州去就沒事兒了,這年頭,跨省作案的流竄犯多的是。」

    薄大車微微皺眉,齊南山不置可否,只是剛剛一直站在李雲道身邊一直憨笑的大個子卻動了。

    剛要點煙的薄大車直接目瞪口呆,薄小車一臉如癡如醉的驚羨。

    號稱山東第一猛漢的齊南山被大個子直接一記橫掃掃退十餘步,接著,在眾人眼中如同金剛怒目般的男人單手卡住蔣青天的脖子,緊接著靈活地一個轉身,邁出兩步,空著的另一隻手又卡住了剛剛想發作的齊南山,微微發力,兩個被擒的男人紛紛雙腳離地。

    此時,蔣青天這才瞭解到眼前空上金剛怒目般存在的恐怖,齊南山更是心中駭然。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演義小說中的萬夫擋不過如此。

    突然,齊南山看到這個巨漢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熟悉的煞氣,卡在他脖子上的手如同鋼筋鐵鉗一般,越來越緊,他心中猛然一驚——殺意,大個子動了殺心。

    只有蔣青天,還一臉嘲笑的樣子,似乎己經認定弓角不敢傷他,最多受些傷,回頭他還能用各種手段將今兒的場子十倍百倍地找回來。

    他不熟悉這種眼神,不代表李雲道不熟悉。在崑崙山上,弓角每次拉弓射箭或者空手搏牛時,都會有如此的氣勢,而後必然有畜生死在弓角腳下。這是弓角要殺生前的表現,蔡家女人也看出來了,大個子是鐵了心要殺了蔣家大少和那位在大個子面前再也威猛不了的山東「猛漢」。

    「弓角,你住手!」

    蔡家女人提到嗓門眼的心終於落定,在場的,能勸住大個子的,只有一個人。死了一個齊南山可能還壓得住,如果蔣青天死了,那蔣家就算自損八百也一定會把李家三兄弟伏於國法。

    李雲道走到大個子身邊,跳起來就在大個子的板寸頭上給了一個暴栗:「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是法制社會,你手上的是人,不是崑崙山的牲口,你一掌劈一頭,死了人,你要被槍斃,槍斃你懂不懂,會死人的,你是我們李家的老大,你沒媳婦兒沒娶就想翹辮子,是不是想我和徽猷打一輩子光棍?你想我們李家絕種啊?」

    大個子渾身殺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突如其來的一臉憨笑讓仍舊被他卡在半空快要憋氣兩個男人看起來特別陰森恐怖:「三兒,我就開個玩笑!」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3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公候之相

    齊南山有多猛,這一點淮河以北的道上,幾乎無人不曉。哪怕離這位山東猛人單槍匹馬闖濟南下青島單手掀翻好漢無數的年代已經相隔十多年,但當年的那些猛人猛事兒如今還是道上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這一點,連後起之秀薄大車也不得不承認,哪怕沒有跟齊南山交過手,但空穴不來風,齊南山的外家功夫哪怕不像道上傳的那麼神齊,但起碼也是數一數二高手級人物。另外從江湖地位看的話,齊爺和薄老大這兩個稱呼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齊南山在北方黑道的地位,起碼比坐在台階上樂呵呵抽煙的薄大車高上兩輩還不止。

    可就是這樣一個山東猛人,被名不經傳的崑崙巨漢單手制服,毫無還手餘地。薄大車原本以為弓角的實力也就和自己不相上下,現在一看,估計要重新評估眼前的李家三兄弟了,包括先前認識的徽猷在內。

    身高超過兩米的漢子憨憨一笑,居然說出了一句讓人忍俊不禁的「我開個玩笑」,隨著放下手中的兩人,但還是虎視眈眈的看著蔣青天,一副只要蔣大少有異動就立刻格殺腳下的樣子。

    齊南山揉了揉生疼的脖子,仰頭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天降力神般的巨大漢子,眼中絲毫沒有吃憋後的羞恥神色,相反卻帶著幾份欣賞和幾份與薄家老大如出一轍的羨慕,練外家功的,身板就是底子,如果真有這樣一副身板,齊猛人早就應該可以算是打遍山東無敵手了。

    「兄弟,你很猛,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山東這一畝三分田上淘金?」齊南山一開口,所有人都呆住了,連同蔣青天也一臉不可置信。齊南山親自開口邀人加入山東陣營,這不可謂不是道上的一大奇聞。早幾年的時候,有個流竄作案數年的大梟級人物到山東投奔齊南山,卻被齊猛人一口回絕,原因是「作奸犯科,人品奇差」,最後那位跨省大梟突發奇想,臨走前想留些「紀念」給齊家猛人,後來那位被公安部通緝了數十年在大梟級人物從此在江湖銷聲匿跡。其中的凶險不足為外人道,只有眼前的齊家猛人才知道,那位最後的下場是紅燒還是清蒸。

    「齊叔!」蔣青鸞跺腳道,「這個人猿泰山有什麼好的?你手下缺人,我明兒讓爺爺從軍區特種大隊直接選些好手出來,個個兒都比他厲害!」蔣青鸞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這個兩米壯漢一臉的憨笑,就有一股寒氣從心底騰起,讓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在她心目中,軍區特種大隊的那些特種精英們肯定要比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厲害多了。

    可齊南山卻微笑著搖了搖頭,蔣青鸞這種只對奢侈品牌如數家珍的門外漢不瞭解,齊南山這種行家怎麼可能看不出弓角這身霸道的外家功夫並非幾個制式的特種精英就可以媲美的,要真放幾個特種人員在眼前這個大個子面前,他相信那些在軍中拿了各種競技冠軍的傢伙們最多還能多十秒鐘。慧眼如炬的齊南山還是一臉期待地看著眼前的不為所動的大塊頭。

    誰知大塊頭卻撓頭憨笑:「我已經有工作了!」

    「有工作了?」齊南山疑惑地看了看弓角,又轉向薄大車,薄家老大聳聳肩表示大塊頭效力的對象並不是他,齊南山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又轉向弓角,開出足以讓任何一個職場新人心動的條件,「年薪百萬,絕對正當生意,跟偷雞摸狗殺人越貨沒半毛錢關係,怎麼樣,考慮一下?」

    弓角仍舊搖頭:「我答應了大叔了,做他的保鏢!」

    齊南山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一臉不信:「真是瞎了眼了!保鏢?你這種身手他讓你做保鏢?太暴殄天物了,大個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身手如果扔到軍隊裡,那些個集團軍的首長為了搶你這樣的苗子絕對能打破對方的腦袋!」

    弓角卻認真道:「我覺得跟著王大叔挺好!」

    「王大叔?」齊南山的表現微微有了一些變化,「你說的是南方的那位?」

    「我不知道,大叔說他叫王石。」

    齊南山一臉恍然:「怪不得最近道上都在盛傳南方出了個超級猛人,歐家的那個太監在這個猛人身上吃了不少暗虧,到頭來這個猛人就是你啊?」

    薄家兄弟聞言也一臉恍然,看向弓角的眼神更是如見天人,原來眼前這個身高超過兩米的猛貨就是最近將南方黑道幾大戰將統統拿下的大熱門,這會兒就連薄大車也躍躍欲試,似乎想將這樣的猛將留在自己身邊,不過,他還是很尊重地看了一眼徽猷,這個面若桃花的男人卻衝他搖了搖頭,薄大車會意,立刻閉口不談。

    李家男兒說的話,一諾千斤。

    齊南山見招攬弓角無望,隨後將目光放到了李大刁民的身上。誰知雙胞胎卻是突然跳了出來,小雙尤其情緒激動:「別打我老師的主意,他只會跟我們回蘇州!」

    「哦?蘇州?」齊南山看了一眼雙胞胎,又看了一眼李雲道,隨口問道,「兩個小傢伙姓秦?」

    蔣青天立刻接話:「是老傢伙的兩個嫡孫。」

    齊南山一臉諱莫如深,對於蔣秦兩家老爺子鬥了一輩子的事情,他們這一輩的人向來閉口不談,也從來不參與,只是,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笑意:「有意思有意思,你們這三兄弟真的很有意思。這樣吧,今天這婚我估計是結不成了,現在我做個和事佬,打來打去,多沒意思,是吧?你們兩個年輕人爭女人,就像薄老大說的,各憑本事嘛。要不,今兒我們就在這兒立個規矩,你們倆爭媳婦兒我們都沒有意見,但是因為你們的事情,很可能會影起各種事端,所以我覺得,爭可以,但要大大方方地爭,誰私下做小動作,包括你,青天,如果被我知道你有小動作,我這個當叔叔的可不會手軟,我的脾氣你還是知道的。」

    蔣青天連忙點頭,眼前這位連老爺子都敬三份的江湖好漢在幫他打圓場,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一直在一邊苦笑著沒有說話的蔡賢豪卻突然開口了:「各位,今天的事情,主要起因都是因為我,我先在這兒給大家致聲謙,小妹剛剛也說了,跟蔣家的婚事就此取消,我剛剛也跟我家老爺子通過氣了,他老人家也表示,這件事主要還是看我妹子。」

    蔡家大菩薩歉意地看了一眼李雲道,一臉毅然,緩緩踏出一步,再次語出驚人。

    「我蔡桃夭今日在此立誓,此生絕不嫁人。」

    一眾人全都慌了,連蔡賢豪都有些慌神了:「小妹,你胡說什麼,這種事情哪能拿來隨便立誓?」

    蔡家女人淡淡一笑:「我的話還也沒有說完呢。」隨著,蔡桃夭了一眼蔣青天,又看了一眼李雲道,輕輕道,「除非碰到一個敢為我去死的男人,蔣青天,你敢嗎?」

    蔣青天面色微變,沒敢去看蔡家女人如同大菩薩一般的目光。

    「李雲道,你呢?」蔡家女人一臉笑意地看著李雲道,她也很期待,眼前這個大刁民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李雲道的嘴角噙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但還是應道:「作為李家的男人,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如果我的心願都達成了,我倒是不介意去陰曹地府走一遭,反正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你們倆都不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我現在不會嫁給你們!」蔡家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神始終注視著李雲道,說到「現在」兩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加了重音,別人聽不出來,李大刁民這麼奸滑的人物,自然一聽就明白,蔡家女人還是擔心蔣大少會在事後找他的麻煩,所以在找理由讓他遠離這個事端漩渦。

    齊南山帶著蔣家兄妹和一眾京城二代紈褲離開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雲道一眼,不知為何,弓角剛猛,徽猷陰柔,但眼前這個不動聲色,做事拿捏分寸最好的老三卻給他留下了最為深刻的印象。早年齊南山一人獨闖江湖時曾碰到一個老道士,道士傳了他幾手相人之術,李大刁民正符合了其中一種面相。

    公候之相。

    世人只知《曾國藩家書》卻不知曾相留下的十三套學問中,是以識人之《冰鑒》最為實用,將一冊《冰鑒》研讀得滾瓜爛熟的齊南山一眼就從李大刁民的眉宇間看出了一些別人看不到的額外玄機。

    「三叔,要不要我找人今天就把他們做了?」脫離「虎口」的蔣青天重拾囂張氣焰。

    「青天,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哪天,你爺爺不在了,我也不在了,你怎麼辦?」齊南山突然回頭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蔣青天一下子愣住了,隨後輕鬆笑道:「怎麼可能的事?爺爺身體健朗得很,三叔你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的身板……」

    「我是認真的!」

    蔣青天的笑容凝固。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每次都很快會被他趨散,他根本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因為現實,往往總是殘酷的。

    「青天,今天的事情,回去我會跟老太爺講清楚,你也收斂一點,如今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十多年前,幾個人說了就算的時代了,江山代有人才有出!」

    蔣青天點頭,只是嘴角的笑容卻隱著一絲誰也看不出的猙獰。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4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天下閣晚宴

    京城會所眾多,但排得上號的頂級會所卻不算多,而這些大隱於市或小隱於林的頂級高檔場所一般都只針對部分特殊的VIP開放,「天下閣」算其中一個。薄大車名下的會所眾多,從哈爾濱到瀋陽,再到京津一帶,一二線城市中都不乏薄老大的身影。不過,薄大車也只是「天下閣」名義上的大股東,誰才是真正的幕後大佬這一點,進「天下閣」的人都避而不談。

    北京城的「天下閣」居然是老北京城內的一處貝勒府,坐北朝南,據說風水極佳。雖然是貝勒府,卻在薄家兄弟手上改成了與跟清醇王府風格一致的五間三啟屋宇式大門,門前威武石獅,先天八卦,顯然下足了功夫。抱著十力小喇嘛踏進「天下閣」的時候,李大刁民左顧右盼,一臉鄉下人進城的寒酸樣,看得跟在他身後的不明所以的雙胞胎一陣鄙視。

    「天下閣」作為京城頂級會所,薄家兄弟自然花了不少的心思,熟知《黑囊經》的李雲道從門口就開始一個勁兒點頭稱奇。從門前的先天八卦,到院內蝙蝠福壽的組合圖案都恰到好處,院中假山花卉植物和魚缸擺放位置正好契合土生金金生水的五行韻理,最讓李雲道眼前一亮的是院中碩大的透明魚缸,幾十尾紅尾錦鯉點綴得整個古宅四合院一片生機盎然,這在風水裡叫人氣——一處宅子,缺了人氣,就如同缺少了心臟的人體。

    不過,讓李雲道覺得更奇怪的是,薄家兄弟似乎也是第一次進這棟四合院,薄老二更是東張西望,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神氣不亞於李大刁民。

    「哥,這房子真值那麼多零?」薄小車看不出院中的玄機,一臉的鬱悶,顯然在薄老二眼裡城郊那些新亞洲主義古典風格的三四流會所都比這個老四合院強上太多。

    薄大車笑了笑,不置可否。

    倒是李雲道開口道:「北京城的地脈本身就不錯,雖然整個城市我不是很熟悉,但看得出來,這裡頭的玄機不少。」

    薄大車這才開口:「還是雲道兄弟識貨,這處宅子原是清末的一處貝勒府,據說後來還住過一位開國元勳,前兩年『天下閣』並不在這裡,我是正好碰到有人在嘉德柏拍賣這處宅子,起價就一個四後面八個零,拍下來以後,我也一陣肉疼,不過特地從蜀地請了一位老神仙來看過來後,我就下定決心,把『天下閣』搬到這兒來。現在看來,當初的決定的確不錯,我和老二這兩年也算順風順水,估計這處宅子也出力不少。」

    一個四八零?這還是起價,李雲道微微咋舌,對於一個月能拿個四五千就覺得歡天喜地的李大刁民來說,以億為單位的事物,似乎離他的世界還太遙遠了些。

    「兄弟,所以男人,缺什麼都可能,唯獨不能缺了長遠的眼光!」薄大車突然拍了拍李雲道的肩膀,頗為意味深長。

    李雲道點頭,身邊一直陪著的眼鏡兄也一個勁兒地點頭。

    這位「天下閣」的負責人姓姚,北京人都叫他姚四眼兒,久而久之,很多人連他本來的名字都忘了。姚四眼今天也是難得親自到四合大院門口接客,低頭哈腰的樂呵勁頭讓這個高檔會所中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想打聽今天貴賓的身份。從來都聽說這位畢業自國外知名商學院的高材生不太喜歡正眼看人,能讓他這麼傲氣的主兒都低眉順目的人到底是何言神聖?終於有熟識內幕的人透出消息,今兒是真正的大老闆和二老闆下來視察工作,驚得一眾靚麗的旗袍妹子手足無措。平日裡閒下來時而會有人聊聊這「天下閣」背後的內幕,時不時就會有人談起薄家兄弟在東北道上的一些傳奇故事,在這群畢業自名牌大學的漂亮女孩子眼裡,薄家兄弟就猶如從穿越小說裡走出來的男主角一般,多情驍勇彪悍。

    等到她們遠遠地看到從院中經過的客人時,不禁又個個兒稱奇:大老闆和二老闆的客人也忒奇怪了點。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巨大漢子,一個長得比她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好看的男人,一個抱著小喇嘛的相貌普通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對雙胞胎,這種組合不可謂不神奇。

    晚宴安排在四合院中規格最高的朝南正房。在保留原先正房古色古香的原味基礎上,這間正房中又增加了不少的現代裝飾元素,正房的兩側還有不少廂房,都是超五星級酒店的標準。在薄大車的堅持下,弓角居然做了主位,理由是薄老大最敬勇猛漢子,弓角今天幾番出手驚人,連薄大車這樣的外家拳行家都不得不佩服。

    性子憨直的弓角也多謙讓,直接坐下來後,就拉著薄家兄弟一左一右坐在身邊,徽猷和大刁民再分列左右,不知為何,八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薄大車跟李大刁民倒似乎頗為投緣,而小車自然跟徽猷親近。

    一行人坐定後,姚四眼兒敲門進來,身後跟著八位水準絕對上流的年輕女子,清一色的清涼旗袍裝,高衩恨不得開到腰部,姚四眼一介紹,居然無一例外都是北外的在讀學生。

    姚四眼是個眼力價兒極好的人,從門口招呼,到這會兒,他已經將薄家兄弟跟李家三兄弟的關係揣摩得八九不離十,招呼起來也特別賣力,加上今天是名義上的東家薄老大第一次來到剛剛搬遷不久的「天下閣」,恨不得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掏出來,八個年輕女子是他前年去北外親自挑選的,身份成份都做過詳細的調查,都是普通老百姓家的閨女,而且這裡面不存在任何「逼良為娼」的成份,相反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還特別願意挨的那種。

    事實上,「天下閣」的「兼職」待遇相當好,比畢業後在高樓大廈裡上班的普通白領要好得多。這年頭,褪盡衣衫把自己掛在網上搏知名度的女人都有,何況是用自己的美貌和雙手勞動換取更好的生活?能出入「天下閣」的非富即貴,誰能憑自己的本事釣到「金龜婿」那是她的造化。

    情商和智商高到姚四眼這個份上,自然不會傻到直接把這些女人送到客人的床上,野生的鯽魚都比養的好吃,況何女人?八名女子都是乖巧地站在男人身側靠後的位置,主要是負責分菜、斟酒,就連雙胞胎也分到了兩位絕色的姐姐,樂得兩隻小色狼有些樂不思蜀的傾向。

    「鳳雛,你也坐下,這段時間忙著搬遷新址,累壞了吧,今兒這頓,也算是我這個老闆也給慶功的!」薄大車讓站在一邊的姚四眼兒也坐下,誰也料想不到,眼前這個接近四十的男人居然有個「鳳雛」的名字。所以一般來說,姚四眼還是喜歡別人叫他「四眼」,總比一個女性化的名字來得好聽。

    但從薄大車口中喊出「鳳雛」二字,姚四眼卻是一臉感動。薄大車是什麼身份,他自己心知肚明,而且他更知道,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做事雷厲風行的北方傳奇人物,自己就算是空有一身本事和國外大學的文憑,現在估計還在社會中下層瞎折騰,中國人稱這個為知遇之恩,哪怕姚四眼接受的是西方教育,但骨子裡的中國血統改不了他對薄老大的感恩戴德,所以這些年「天下閣」蒸蒸日上,他也從最底層的服務生做到一把手的位置,薄大車在聽過他的幾次對於「天下閣」的遠景規劃後,直接樂得撒手把諾大的攤子交給姚四眼去折騰。

    弓角似乎對女色滴水不進,這一點跟薄大車頗為相像,徽猷身邊的女子足夠漂亮了,可是站在一個比女人都妖艷絕色的男人身邊,她還是會情不自禁地產生自卑心理。只有薄小車最放得開,三下五除二就己經跟身邊的北外法語系的小美女聊得起歡,估計待會兒去床上去聊進一步深入的話題也不是什麼問題。

    只有李雲道最閒,最近似乎見的美女太多了,從蔡家大菩薩,到秦瀟瀟,阮鈺,哪怕是潘家的小美女,都是數一數二的傾城絕色,而且風格迥異,所以之前在崑崙山還能帶著小喇嘛爬牆頭看寡婦洗澡的大刁民,似乎突然間就對眼前的美女失去了興趣。李雲道自己現在也不清楚,這也叫品味的提升,不過是對女人。

    身邊的女子見李雲道似乎對她不感興趣,只顧打量屋內的裝飾和跟幾個男人對話,便不多糾纏,只是很乖巧的分菜斟酒。男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半瓶白酒下肚,氣氛立刻就不一樣了,有薄小車這個活躍人物在場,自然不缺任何話題,再加上姚鳳雛這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在場,天南海北的事物都能拿來當行酒令,薄大車又講了一番兄弟兩人剛剛出道時的小故事,雖不算蕩氣迴腸,但其中的凶險也足以讓男人身邊的八名女子心驚肉跳。只有薄小車這個沒心肝的還會一邊講著自己滾刀山的故事一邊嬉皮笑臉地調戲身邊的小姑娘,加上小姑娘欲拒還迎,一桌子人吃飯吃得其樂融融。

    整個吃飯過程中,李雲道的博聞強記讓薄家兄弟頗為感慨,李雲道也一直在觀察薄家兄弟,包括姚四眼在內,他都在一邊看一邊學一邊記,為人處事,這是在崑崙山上困了二十五的大刁民最缺少的,但李雲道最擅長的就是學,所以他一直在偷偷地看,暗暗地學,至於能不能學以致用,那是後話。

    這個半年前還在崑崙山騎著毛驢的大刁民,一下山就莫名其妙地闖進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男人,在看問題的時候,需要站得高一點,這就需要跟比他強的男人坐在一起,這才會有比較,也才會有奮鬥的目標。

    困讀二十五年等身書的大刁民不知道,他闖入了一個平常普通百姓一輩子都爬不進的圈子。

    可能不能上演鯉魚跳龍門,現在,誰也不知道。可是,誰敢說不能呢?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4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蘇老師

    被妙手回春的貝勒府中廂房眾多,雖說是廂房,但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亞於京城的一線超五星酒店,顯然作為「天下閣」掌舵人的姚四眼費了頗多的心思。

    李雲道被安排在鄰近薄小車的一間廂房中,臨進房間前,薄二少還不忘摟著剛剛在飯桌上就跟他yu拒還迎的美女,跟李大刁民作了一個神秘兮兮的眼神,摸不著頭腦的李雲道一邊關門一邊對著房間裡的擺設發愣。

    用奢華來形容這間廂房似乎仍舊會顯得語言蒼白。進門處的傳統屏門上風龍飛鳳舞地寫著「無關風月」四個墨字,單看筆字,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屏風是罕見的漢白玉質的,跟房間中的紅木家俱渾然一體。摸著價格估計不下六位數的白玉屏風,李雲道一臉肉疼:「這得糟蹋多少血汗錢呀?」

    套房面頗大,起碼有120平米普通住宅的規模,一間客廳,兩房兩衛,居然還有像模像樣的廚房,如同劉佬佬一般參觀完整個套房後,李大刁民再次站在主臥的大床前發愣,看著一床絲織用品,怎麼都不忍心坐下去,直到門鈴響起,這才回過神來。

    打開門的時候,李雲道終於知道薄小車摟著美女進房間的神秘眼神的意義了,眼前站著的,赫然是剛剛吃飯時站在他身後乖巧斟酒分菜的北外旗袍妹子,在走道淡黃se的燈光下,印著騰龍的旗袍顯得格外刺眼。

    北外妹子估計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見到李雲道後紅著臉一句話不說。李雲道點了點頭,示意她進來,北外妹子的臉上更是如同火燒。

    「喝水嗎?」

    李雲道隨手關門,沒有想像中的餓虎撲食,這讓忐忑的北外妹子微微心安。

    北外妹子飛快搖手,神情拘謹。

    「怎麼稱呼?」

    「我叫蘇曉曉。」

    「哪兒人?」

    「南方的,南京人。」

    「讀什麼專業?」

    「國際新聞。」

    兩人坐在沙發上,客廳裡的電視正在播動車追尾特大事故的新聞,看著電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話,不像是馬上要共赴巫山**,相反倒像是就職面試。

    見李雲道注意力轉移到新聞上,蘇曉曉悄悄鬆了口氣,眼睛也盯著電視,但實際上卻是偷偷地在打量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年輕男人。中等身材,談不上帥氣,抬手間也沒有什麼驚人動地的王霸之氣,但她很好奇,為什麼這樣一個男人會被**那兩位傳奇一般的男兒視為座上賓。

    「我休息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李雲道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蘇曉曉,突然有股惡作劇的衝動。「要不要先洗澡?」

    「啊?」蘇曉曉剛剛平靜的小心肝又「彭彭」狂跳不止。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蘇曉曉才起身,猶如慷慨赴義的革命英烈,猛地站起身,「我先洗!」說完,就衝進主臥的衛生間。

    李雲道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隨手從身側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書,轉身進房。

    不過,是另一間次臥。

    鎖門。

    逃進主臥關上的衛生間門的蘇曉曉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做了一個很俏皮的噘嘴動作。馬上,這個只供自己欣賞的身體就要呈現在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這個想法讓她白皙的皮膚上泛起身身紅暈。

    「蘇曉曉,你一定要記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的蘇曉曉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然後在淋浴房裡將身上每一處都沖洗得乾乾淨淨。

    其實她很慶幸今晚碰到了飯桌上她唯一一個能看得順眼的男人,姓薄的兄弟一個太粗一個太邪,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如同金剛泰山一個比自己還漂亮,只有外面這個還算正常。其實她跟其他的七位北外妹子不一樣,她是被那位摟著薄二少爺的女孩子介紹來的,因為她急需要一筆錢,而這筆錢對於還在讀書的她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

    裹著浴巾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蘇曉曉走出衛生間,卻沒看到那個想像中應該迫不及待在床上等他的男人。再到客廳,電視關了,人影也沒有一個,只是次臥的門卻關著。

    蘇曉曉在客廳裡猶豫了足足半個小時,本想一鼓作氣,卻再而衰三而竭,等最後壯起膽子伸出去敲門時,門卻突然開了,一臉鬱悶的大刁民拿著一本書站在門口,看著右手舉到半空準備敲門此刻卻呆若木雞的女人。

    大刁民卻一臉苦笑地看著蘇曉曉:「你的外語應該不錯了!」

    裹著浴巾的蘇曉曉愕然點頭:「過了專八。」

    「幫我看看這本書是寫啥的。」

    蘇曉曉一手下意識地捏緊浴巾,一手接過書,只看了幾眼,便輕聲道:「這本《生活的藝術》是林語堂先生在旅美專事創作後寫的第一本書,也是繼《吾國吾民》之後又一本在美國暢銷52周的英文著作。我手上的這本應該是1937年美國出版時的第一版。」蘇曉曉看著手中有些歲月痕跡的書,上面居然還有林語堂的親筆簽名,這讓他微微咋舌,估計這本原裝書拿到拍賣行裡去拍賣也能拍出不菲的價格。

    李雲道一臉驚羨點了點頭:「懂外語真好!」

    蘇曉曉隨口道:「現在誰都懂兩句外語,不值錢。」可是抬頭看眼前的男人,卻是一臉炙熱,頓時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裸露在浴巾外的修長雙腿,不知所措。

    「我想……我想……」李雲道一臉炙熱,語無倫次。

    蘇曉曉低頭看腳,如同一隻可愛的母鴕鳥。

    「你能教我英文嗎?」李雲道終於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蘇曉曉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卻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臉真誠,頓時反而不知所措了:「教……教英文?」

    李大刁民用力一點頭:「小時候想學,卻沒人教。大了想學,也沒有機會,這不,今天碰上你了。」

    蘇曉曉奇道:「你沒上過學嗎?」一開口,又覺得自己這麼問好像不太妥當,當下又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的人,都是會懂一兩句英文的。」

    李雲道搖頭,沒有任何羞澀和難言之隱:「我真沒有上過學,我從小所有東西都是自學!」

    「自學成才?」蘇曉曉微微驚愕,但一想到他能跟**兄弟這種傳奇人物混在一起,那肯定也有一些不同於一般人的經歷。

    李雲道點了點頭:「可能有些冒昧了,但我是真的想請你教我。」

    「可學外語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速成的,這個需要大量的時間,沒有個三五年是學不好的,而且聽說讀寫,你樣樣兒都得跟上,這都需要一個過程。」

    李雲道笑道:「我有的是時間,只不過今天就先入個門吧,你得先教教我認識這些如同鬼符一般的字。」

    「這不是鬼符,這叫字母,算了,我服了你了,從最基本的ABC開始吧!」

    穿著一身阿瑪尼的李大刁民拉著只裹了一條浴巾的蘇曉曉開始了一場針對外國語言的漫長征程。不過就連蘇曉曉也不得不佩服李雲道的接受能力,只半個小時的時間,二十六個字母倒背如流。蘇曉曉的二外是法語,所以寫字母時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帶上法式花體的成份,成帶著李大刁民依樣畫葫蘆,最後畫出來的,居然比蘇曉曉還要好看兩份。

    從十點到凌晨三點,五個小時的時間,蘇曉曉講得口乾舌燥,但卻教得非常系統而有邏輯,字母表教完後,就是語音,語法,口音糾正等等一個都沒有拉下。最後累了一夜的蘇曉曉依在沙發上睡著了,等到清晨的鳥鳴聲把她吵醒時,卻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阿瑪尼衣服,剛那個男人卻還在對著一疊紙和一本書,口中唸唸叨叨。

    蘇曉曉看了看時間,早晨六點半了,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用了八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整個小學到初一的課程一骨腦兒地都接受了進去。這種學習能力,如果從小上學,那已經不能簡簡單單用天才來形容了!

    蘇曉曉隨手拿起桌上的那本《生活的藝術》,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奇怪的記號,當然,文字是中文,卻是很少見的篆體,等她想抬頭好好看看這個天才到底長什麼樣子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也在看她。

    一夜沒睡的李大刁民臉色不太好,但雙眼炯炯有神,只是此刻看這位教了他一夜英文蘇老師時,又多了幾份不一樣的色彩。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5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蘇老師

    被妙手回春的貝勒府中廂房眾多,雖說是廂房,但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亞於京城的一線超五星酒店,顯然作為「天下閣」掌舵人的姚四眼費了頗多的心思。

    李雲道被安排在鄰近薄小車的一間廂房中,臨進房間前,薄二少還不忘摟著剛剛在飯桌上就跟他yu拒還迎的美女,跟李大刁民作了一個神秘兮兮的眼神,摸不著頭腦的李雲道一邊關門一邊對著房間裡的擺設發愣。

    用奢華來形容這間廂房似乎仍舊會顯得語言蒼白。進門處的傳統屏門上風龍飛鳳舞地寫著「無關風月」四個墨字,單看筆字,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屏風是罕見的漢白玉質的,跟房間中的紅木家俱渾然一體。摸著價格估計不下六位數的白玉屏風,李雲道一臉肉疼:「這得糟蹋多少血汗錢呀?」

    套房面頗大,起碼有120平米普通住宅的規模,一間客廳,兩房兩衛,居然還有像模像樣的廚房,如同劉佬佬一般參觀完整個套房後,李大刁民再次站在主臥的大床前發愣,看著一床絲織用品,怎麼都不忍心坐下去,直到門鈴響起,這才回過神來。

    打開門的時候,李雲道終於知道薄小車摟著美女進房間的神秘眼神的意義了,眼前站著的,赫然是剛剛吃飯時站在他身後乖巧斟酒分菜的北外旗袍妹子,在走道淡黃se的燈光下,印著騰龍的旗袍顯得格外刺眼。

    北外妹子估計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見到李雲道後紅著臉一句話不說。李雲道點了點頭,示意她進來,北外妹子的臉上更是如同火燒。

    「喝水嗎?」

    李雲道隨手關門,沒有想像中的餓虎撲食,這讓忐忑的北外妹子微微心安。

    北外妹子飛快搖手,神情拘謹。

    「怎麼稱呼?」

    「我叫蘇曉曉。」

    「哪兒人?」

    「南方的,南京人。」

    「讀什麼專業?」

    「國際新聞。」

    兩人坐在沙發上,客廳裡的電視正在播動車追尾特大事故的新聞,看著電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話,不像是馬上要共赴巫山**,相反倒像是就職面試。

    見李雲道注意力轉移到新聞上,蘇曉曉悄悄鬆了口氣,眼睛也盯著電視,但實際上卻是偷偷地在打量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年輕男人。中等身材,談不上帥氣,抬手間也沒有什麼驚人動地的王霸之氣,但她很好奇,為什麼這樣一個男人會被**那兩位傳奇一般的男兒視為座上賓。

    「我休息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李雲道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蘇曉曉,突然有股惡作劇的衝動。「要不要先洗澡?」

    「啊?」蘇曉曉剛剛平靜的小心肝又「彭彭」狂跳不止。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蘇曉曉才起身,猶如慷慨赴義的革命英烈,猛地站起身,「我先洗!」說完,就衝進主臥的衛生間。

    李雲道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隨手從身側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書,轉身進房。

    不過,是另一間次臥。

    鎖門。

    逃進主臥關上的衛生間門的蘇曉曉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做了一個很俏皮的噘嘴動作。馬上,這個只供自己欣賞的身體就要呈現在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這個想法讓她白皙的皮膚上泛起身身紅暈。

    「蘇曉曉,你一定要記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的蘇曉曉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然後在淋浴房裡將身上每一處都沖洗得乾乾淨淨。

    其實她很慶幸今晚碰到了飯桌上她唯一一個能看得順眼的男人,姓薄的兄弟一個太粗一個太邪,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如同金剛泰山一個比自己還漂亮,只有外面這個還算正常。其實她跟其他的七位北外妹子不一樣,她是被那位摟著薄二少爺的女孩子介紹來的,因為她急需要一筆錢,而這筆錢對於還在讀書的她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

    裹著浴巾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蘇曉曉走出衛生間,卻沒看到那個想像中應該迫不及待在床上等他的男人。再到客廳,電視關了,人影也沒有一個,只是次臥的門卻關著。

    蘇曉曉在客廳裡猶豫了足足半個小時,本想一鼓作氣,卻再而衰三而竭,等最後壯起膽子伸出去敲門時,門卻突然開了,一臉鬱悶的大刁民拿著一本書站在門口,看著右手舉到半空準備敲門此刻卻呆若木雞的女人。

    大刁民卻一臉苦笑地看著蘇曉曉:「你的外語應該不錯了!」

    裹著浴巾的蘇曉曉愕然點頭:「過了專八。」

    「幫我看看這本書是寫啥的。」

    蘇曉曉一手下意識地捏緊浴巾,一手接過書,只看了幾眼,便輕聲道:「這本《生活的藝術》是林語堂先生在旅美專事創作後寫的第一本書,也是繼《吾國吾民》之後又一本在美國暢銷52周的英文著作。我手上的這本應該是1937年美國出版時的第一版。」蘇曉曉看著手中有些歲月痕跡的書,上面居然還有林語堂的親筆簽名,這讓他微微咋舌,估計這本原裝書拿到拍賣行裡去拍賣也能拍出不菲的價格。

    李雲道一臉驚羨點了點頭:「懂外語真好!」

    蘇曉曉隨口道:「現在誰都懂兩句外語,不值錢。」可是抬頭看眼前的男人,卻是一臉炙熱,頓時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裸露在浴巾外的修長雙腿,不知所措。

    「我想……我想……」李雲道一臉炙熱,語無倫次。

    蘇曉曉低頭看腳,如同一隻可愛的母鴕鳥。

    「你能教我英文嗎?」李雲道終於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蘇曉曉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卻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臉真誠,頓時反而不知所措了:「教……教英文?」

    李大刁民用力一點頭:「小時候想學,卻沒人教。大了想學,也沒有機會,這不,今天碰上你了。」

    蘇曉曉奇道:「你沒上過學嗎?」一開口,又覺得自己這麼問好像不太妥當,當下又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的人,都是會懂一兩句英文的。」

    李雲道搖頭,沒有任何羞澀和難言之隱:「我真沒有上過學,我從小所有東西都是自學!」

    「自學成才?」蘇曉曉微微驚愕,但一想到他能跟**兄弟這種傳奇人物混在一起,那肯定也有一些不同於一般人的經歷。

    李雲道點了點頭:「可能有些冒昧了,但我是真的想請你教我。」

    「可學外語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速成的,這個需要大量的時間,沒有個三五年是學不好的,而且聽說讀寫,你樣樣兒都得跟上,這都需要一個過程。」

    李雲道笑道:「我有的是時間,只不過今天就先入個門吧,你得先教教我認識這些如同鬼符一般的字。」

    「這不是鬼符,這叫字母,算了,我服了你了,從最基本的ABC開始吧!」

    穿著一身阿瑪尼的李大刁民拉著只裹了一條浴巾的蘇曉曉開始了一場針對外國語言的漫長征程。不過就連蘇曉曉也不得不佩服李雲道的接受能力,只半個小時的時間,二十六個字母倒背如流。蘇曉曉的二外是法語,所以寫字母時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帶上法式花體的成份,成帶著李大刁民依樣畫葫蘆,最後畫出來的,居然比蘇曉曉還要好看兩份。

    從十點到凌晨三點,五個小時的時間,蘇曉曉講得口乾舌燥,但卻教得非常系統而有邏輯,字母表教完後,就是語音,語法,口音糾正等等一個都沒有拉下。最後累了一夜的蘇曉曉依在沙發上睡著了,等到清晨的鳥鳴聲把她吵醒時,卻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阿瑪尼衣服,剛那個男人卻還在對著一疊紙和一本書,口中唸唸叨叨。

    蘇曉曉看了看時間,早晨六點半了,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用了八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整個小學到初一的課程一骨腦兒地都接受了進去。這種學習能力,如果從小上學,那已經不能簡簡單單用天才來形容了!

    蘇曉曉隨手拿起桌上的那本《生活的藝術》,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奇怪的記號,當然,文字是中文,卻是很少見的篆體,等她想抬頭好好看看這個天才到底長什麼樣子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也在看她。

    一夜沒睡的李大刁民臉色不太好,但雙眼炯炯有神,只是此刻看這位教了他一夜英文蘇老師時,又多了幾份不一樣的色彩。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0:05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麻雀,鳳凰

    誰也不知道這一夜北京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蔡、蔣兩家又發生了多少的矛盾衝突然,總之李大刁民引發的一場鬧劇表面上因為各種利害關係而歸於平靜。李雲道惡補了一夜的英文,也對著手機等了一夜,可是手機卻再也沒有響起。

    生活,總還是要繼續的,哪怕中間出現了些動人心弦的插曲,還生命的輪迴還是要向前轉動的,只是李雲道也不清楚,這場因為一時衝動引發的插曲究竟是不是他人生的一道美好風景。

    總還是要打道回府的,雙胞胎要上學,李雲道的家教工作還要繼續。

    李雲道本想坐動車回去,可是耐不住昨晚看了動車追尾新聞此刻還一陣後怕的雙胞胎軟磨硬泡,加上還要去上海機場取那輛價值不菲的豪車,所以最終還是決定改乘飛機。

    共度「良宵」的蘇美女似乎被李雲道那句驚世駭俗的「皚皚雪原一點殷紅」驚得如同一隻離群小鹿,出了門以後,就再沒有看到那位花了一夜時間幫李大刁民惡補英文的南京美女了。倒是其他七位美女一個也不缺席,就連小喇嘛也也出乎意料地被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抱在懷裡,不過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寧靜。除了進薄小車房間的那位此刻顯得有些站姿奇怪外,其他都面色如常,弓角和微猷都跟身邊的女人有意無意地拉開一些距離,雙胞胎雖然跟身邊的美女粘粘乎乎依依不捨,這兩個小王八蛋在蘇州的那棟別墅裡就沒少摘取人家純情少女的初次禁果,此番碰到兩個比他們大十歲的成熟美女,不知道有沒有落了下風,不過看表情,似乎昨兒晚上沒少佔兩位美女姐姐的便宜。

    性子的豪放的薄大車早晨約了某位習慣晨練的副部級高人談投資事宜,打了個招呼就不見人影,不過臨走前吩咐「奮鬥」了一夜卻依舊精神抖擻的薄二少爺送送李家的兩位兄弟。

    眼力價兒極好的姚四眼昨晚就已經備好了一輛黑色外交牌照的15座豐田,規格不高不低。將一眾大菩薩一般的存在送上車,揮手目送車子消失在遠處,姚四眼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到身後七名旗袍女子還沒有散去,只是徑直走到昨晚被薄二少臨幸的那位,面無表情:「我跟財務那邊打過招呼了,過會兒去財務那兒領獎金。你介紹來的那位同學也有一份,剛剛那位一直在二少爺面前誇你那位同學,你得好好兒跟人家學學。」

    身材可以入選新絲路前十的北外美女連連點頭,只是嘴角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輕蔑。她從來沒有指望攀上薄二少爺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事實上她自己也清楚,昨兒自己扮演的不過是露水鴛鴦的角色,沒準兒昨兒還在床上甜言蜜語的男人此刻已經忘記了她的名字。

    只是她沒有想到那位被她拉下水的「呆頭鵝」同學居然也能如此放得開,平常在學校裝得如同清純玉女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現在不照樣兒要跟自己一塊兒去領那份用身體和青春換來的人民幣嗎?

    用身體換錢可恥嗎?張宜曼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可恥,相反比那些偷雞摸狗的要高尚太多,她甚至覺得如果能用這具還算年輕的身體換來一世榮華那也比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蠅營狗苟強上太多。

    從LV包裡拿出IPHONE拔電話的時候,她特意清了清噪子,隨後聲線柔和:「曉曉,姚總讓我們去財務那兒領獎金,對,昨晚的特別酬勞。這下你信了吧,你奶奶的醫藥費不用發愁了,就靠你做家教掙的那點兒錢哪夠在醫院開銷一天的?」

    放下電話的時候,張宜曼嘴角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看到姚鳳雛仍舊面無表情地盯著她,這才稍稍收斂。

    姚四眼面無表情地目送七個女人離開,等院中沒人的時候,這才拿出手機,拔通一個電話,聲音清冷:「去查查那個叫蘇曉曉的女孩。嗯,去南京,你親自去。」

    補了妝才到財務到兒領獎金,張宜曼卻碰到了一臉躊躇的「呆頭鵝」蘇曉曉。

    「曉曉,怎麼了?」在蘇曉曉面前,張宜曼始終有股社會閱歷豐富的自豪感。

    「小曼,這錢,太多了!」蘇曉曉指著財務桌上十沓嶄新的人民幣,似是乎第一次見到這麼錢,蘇美女有些花容失色。

    「你就安心收下吧,姚總說剛剛客人一直在誇你!」張宜曼勸道。能把北外排名第一的校花拉下水,她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愜喜。

    「誇我?」蘇曉曉面色微紅,似乎又想到了大刁民口中的那句「一點殷紅」。張宜曼顯然會錯了意,以為蘇曉曉在為昨晚的事情害羞,拿起桌上的錢,都塞到了蘇曉曉手中的環保布袋中,「這是你應得的,拿著。你別看著多,其實這點兒錢,還不夠昨晚那頓飯的一個零頭。」

    蘇曉曉微微咋舌,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圈子。

    離她,十萬八千里,或許還不止。

    忐忑地抱著包包走出財務室,蘇曉曉還不忘回頭感謝一聲:「小曼,真的很謝謝你,我一定記得你這份情!真的!」

    張宜曼揮揮手:「都一個宿舍的姐妹,沒得說的!」

    等蘇曉曉的背影消失,那張精緻的鵝蛋小臉上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可是那股優越感只維持了不到兩分鐘,就被突如其來的現實一腳踹進地獄。

    「為什麼我比她還少?」張宜曼一臉不理解,盯著眼前這位年過五十的肥胖女人。

    「這是你應得的!」財務不慌不慌地回道。這句應該是剛剛張宜曼說給蘇曉曉聽的原話。

    張宜曼又是冷笑一聲,簽字,領錢,走人。

    她剛走,姚鳳雛就到了財務室,剛剛一臉傲慢的胖女人連忙起身:「姚總,按您吩咐的做了。」

    「嗯,什麼反應?」

    「姓蘇的女孩子估計是第一次,沒見過這麼多錢,被嚇到了,不過這小姑娘人不錯,好像是為了家人才來的!」

    姚四眼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張宜曼還是那個樣子,只是這一次她覺得比姓蘇的小姑娘領少了,可能覺得有些不公平。」

    「哼!」姚四眼冷笑一聲,「戲子無義,婊子無情,不過一個高級婊子,真以為她自己攀上二少爺的高枝了。老白,以後如果姓蘇的小姑娘還來,對人家客氣些!」

    財務老白連連點頭應是,心下感慨:估計昨晚那姓蘇的小姑娘真是攀上什麼大人物了!

    女憑夫榮,母憑子貴,這是中國社會向來的傳統,放在現在,也一樣。

    只是此刻,一臉欣喜的蘇曉曉並不知情,只是第一時間找了一家最近的銀行,將那只漂亮環保袋中的十萬現金全部存入一個帳戶,隨後在銀行門口的報亭借了公用電話,拔通了一個南京區號的固定號碼。

    「媽,我剛剛存了十萬到你的帳戶裡,你現在就拿錢去醫院幫奶奶交手術費,今兒能立刻動手術嗎?」

    「啊?這樣啊,那就再等一天吧,你別問我錢從哪兒來的,我管朋友湊的,北京這邊我的同學人都好的,您放心吧,我自己做家教,還有獎學金呢!行,就這樣,媽您趕緊去醫院。好的,媽,您自己一個人也注意身體,再見,媽!」

    放下公用電話,付了一塊錢硬幣,站在報亭前北外校花神情恍惚。昨夜就如同黃梁一夢,如果不是此刻已經匯去南京的十萬塊錢,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一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她才突然想起,昨晚差點兒失去作為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從逃入房間的那一刻,那個男人的身影就一直在她的腦中不停地徘徊,天知道會徘徊多久。

    首都國際機場,外交牌照的豐田一直開到候機大廳門口,機票是姚四眼昨兒晚上訂好的,都是頭等倉。事實上,姚四眼訂了機票,又訂了高鐵票,做事滴水不漏也是這麼多年他能把北京的「天下閣」打理得近於圓滿的重要原因。

    時間還早,也不急著換登機牌,一行人便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裡,李雲道不習慣咖啡的味道,只點了綠茶和點心。聊了一會兒昨兒的動車追尾話題後,不知薄小車抽了哪根筋,突然猛地一拍身邊李雲道的肩膀,一臉崇拜道:「三哥,我是真服了你,真的,不摻半帶兒假的。你一個人就敢殺到北京來搶媳婦兒,搶的還是蔣家大少爺未過門的女兒,一個字,牛!」薄小車真誠地豎起大姆指,他是打心眼裡佩服李雲道是條漢子,東北人的骨子裡,永遠都流淌著關心戰鬥的血液。

    李雲道抿了口綠茶,苦笑:「牛個雞笆,如果不是弓角和人妖來得快,我這條小命估計就廢在首都了。」

    薄小車倒是點了點頭:「其實蔣青天這小子身手不錯,就是跟他家老東西一個德性,骨子裡永遠都是陰謀家的成份。兄弟,哪怕回蘇州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蔣家那小子,報復心重得很。」

    弓角和徽猷對視一眼,齊聲道:「我們也去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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