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是這樣的作者 作者:戰袍染血(連載中)

 
Babcorn 2019-6-23 16:52: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26701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1
第七十章 日後,我當……

  黃旗正思量,身後的侍衛就道:“屬下認得其中一人,乃荀國公的家丁,荀公幼子與定襄侯生有齟齬,不知……”

  “這事咱們莫摻,這事自有人處置。”黃旗搖搖頭,領著侍衛走到一旁,循著小徑繞開,然後直奔假山。

  而王景等人本來看著前面有人,只是心中紛亂,根本無心分辨,一個一個,都在思慮著等會見著了李懷,要如何應對,到底該如何抉擇!

  想著想著,就有一人實在是承受不住,卻是鄭鄉。

  他這會臉色漲得通紅,指著那個荀府家丁叫罵道:“你這奴才,剛才那般威脅我等,真以為我等不敢將你如何?”

  那家丁並不畏懼,反而笑道:“鄭君何故這般惱怒?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說到底,那些事,也不是小人做下的!”

  這話又激怒一人,連劉琦都忍不住道:“荀妙小人哉!拉攏不成,便以污衊之言要挾我等!”

  “是否污衊,諸位心知肚明,真要是無根無據的,我便是拿著那單子來了,諸君又豈能理會?”那家丁說罷,就催促道,“幾位,咱們還是趕路吧。”

  王景等人皆滿面怒火,偏偏發作不得。

  那家丁也有令牌,讓王景等人得以入內,正要進去,裡面忽然衝出一人,對那家丁就道:“公子吩咐了,王景等人無需過去,讓人都散了吧!”

  領路的那個家丁一愣,想問其故,通報的那人低語道:“此時無力回天,再把人找過去,徒增笑爾!”

  帶路的家丁一聽,臉色倏的難看,回頭看了怒氣衝衝的王景等人,不得不硬著頭皮過去,拱手道:“幾位,我家公子改了主意,你們請回吧。”

  “好一個改了主意!我等莫非是他荀妙的奴僕,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鄭鄉又是一怒,正要發難,卻被王景等人拉住了。

  王景隨後對那家丁道:“今日之事,不敢相忘!”

  然後拂袖離開。

  眾人皆對那兩名家丁怒目而視,紛紛離去。

  那帶路家丁見之苦笑,忍不住道:“公子先前讓我以言語激將幾人,以亂幾人之心,等他們當眾與定襄侯決裂,也就沒有退路了,如今卻又反覆,我卻被這幾人記恨,日後……唉!”

  另一人就道:“此事日後再說,先去覆命要緊。”

  另一邊,王景等人走了幾步,鄭鄉就忍不住抱怨:“那奴才何等囂張,為何諸君要阻我?”

  王景就道:“那小人之所以猖狂,也是有原因的,他手上的單子……你也是知道的,真要是惹惱了,怕是與我等不利!”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皆陰沉起來。

  劉琦嘆息道:“還是兩家爭鬥,波及我等,定襄侯與荀國公,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只往今日之後,他們能放過我等這樣的小角色,為今之計,還是走為上……”

  說著走著,前面忽有人攔路,著勁裝,帶長刀。

  這幅打扮,登時讓眾人一驚。

  他們固然心亂如麻,但見識還在,知道渾園文會,尋常人根本別想持刀入內,能這麼做的,還能在園子裡行動如常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躊躇之下,王景上前說道:“這位壯士,我等因家中有事,這就要離開了,不知閣下攔住我等,所為何事?”

  “我家主人要見你們!”那勁裝男子不等王景等人答話,就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高舉過頭!

  王景看了,登時渾身一抖,趕緊拱手彎腰:“我等尊令!”

  ————————

  “他們這一路上,都躊躇不定?”前廳角落,尋了個理由過來的荀妙,在這聽了兩個家丁的回報,立刻感覺不妙,馬上召了心腹過來。

  這人多幫他出謀劃策,今日之事也參與了不少。

  見人來了,荀妙左右一掃,見無人注意,就低語道:“以王景等人性子,得知把柄在我手中,就算不情不願,也不該遲疑,否則一旦曝光,就是名敗之局!因此萬萬不敢抗拒,為何還會推三阻四,緣由何在?”

  那人沉吟片刻,便道:“今日有諸多古怪,皆因定襄侯之故,我等怕是低估了此人,因此處處被動,現在看來,這人隱藏甚深!咱們該從長計議,今日不如先退,”然後壓低聲音道,“反正你之前都是推那鄭氏在前面,現在正好收手!”

  荀妙聞言,卻有不甘,但最後還是對家丁吩咐道:“出去通知,後續計畫全停,那幾個後手也撤了吧,手腳乾淨點,別留下痕跡!”

  他那心腹就稱讚道:“您能立刻就謹慎小心,說明真的正視李懷了!”

  荀妙沉聲道:“這次是小瞧了他!但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日後,我定要將他視作生平大敵!今日之後……”

  “給我進去!”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忽然被門外一聲暴喝打斷!

  隨後,前廳大門處,人群讓開,兩個豪奴壯漢,押送著一名小廝,直接走了進來!

  那兩個豪奴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渾身氣血翻騰,幾乎將生人勿進寫在了臉上,沿途哪個敢擋路?紛紛讓開,讓這兩人長驅直入。

  只是等連任來到座椅邊上,終於有人出面要阻止。

  未料鐘繼友卻道:“幾位,無需擔憂,此二人乃是榮國公府的人,先前已經知會過老夫。”

  旁人一聽,連渾園之主都發話了,立刻就放心了,然後一臉好奇的看著被押送的那人,見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廝,忍不住議論紛紛。

  還有人將目光投向了趙暢、李懷。

  榮國公府上的人能出現在這裡,肯定是趙暢吩咐,而以小國公與定襄侯的關係,自是免不了讓人遐想。

  只不過,當角落裡的荀妙看到被押送的那人後,立刻面色蒼白。

  “不好!為何會暴露出?”

  他這邊心中驚訝,那邊就感到有視線落在臉上,循著方向看過去,立刻就見到了眯著眼睛的李懷,後者正緩緩站起,走到了那小廝跟前,冷笑道:“李敬,你這背主之人,你我又見面了!”

  那小廝正是李敬,聞言渾身一抖,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侯爺,侯爺,您饒了我!我也是被逼的!”

  李懷面無表情的問道:“何人逼你?”

  李敬猶豫了一下,抬手一指:“就是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2
第七十一章 沒有日後了!

  眾人順著李敬的手指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了一臉錯愕的荀妙。

  荀妙的臉色沉了下來,瞪著李敬,呵斥道:“你是什麼東西?指著我做什麼?左右,與我將這不知尊卑的東西拿了去,趕出門外!”

  “諾!”

  兩邊的家丁聽著,就要過去。

  但馬上就被渾園的家丁給擋住了。

  “荀公子,為何這般急切?在我這渾園,可是沒有麻煩客人的道理,”鐘繼友站起身,“更何況,這個被擒拿的小廝,到底是因何到此,又為何指認於你,在座眾人皆不知曉,你又何必擔憂?”

  荀妙的臉色陰沉起來,眼睛裡則閃過一點慌亂。

  鐘繼友也不看他,轉而對李懷道:“侯爺,聽您的意思,這人是侯府的逃奴,被人抓來,自然由您定奪。”

  邊上,孟准神色微動,就對這楊靖低語道:“此事怕是涉及到兩府爭鬥,在大庭廣眾之下推波助瀾,各方面子上怕是都不好看,傳出去,不見有益。”

  “無需擔憂,”楊靖卻不以為然,“難道還有人會追究文會之事?連鐘兄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擔憂?”然後壓低聲音,“況且,連黃旗都來討要文稿了,你以為他是從宮中奔來?”

  孟准聽著,點頭不語,轉而去看前面的情形。

  “這人乃是侯府叛奴,本就是受人蠱惑,最後不顧一切的逃出,如今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同樣也是一樣的目的,是受人主使,要來壞主家名譽!”

  李懷淡淡說著,聲音不疾不徐,也沒有多麼響亮,但話中之意卻讓不少人悚然一驚。

  “這人居然這般喪心病狂?”窗外,小彩滿臉驚訝,“叛主還要污衊?”

  王川也點頭道:“何等不智,這身契留籍都是在府中掛靠,居然還敢這般行事,日後除了做那隱姓埋名的乞丐盲流,還能有甚出頭之法?到底是何等誘惑與逼迫,才能讓這人走上這般道路?”

  旁人也是一般心思,於是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敬的身上。

  這李敬自幼生長在侯府,做的都是迎來送往的瑣碎事,何曾見過這般陣勢,當即臉色蒼白,瑟瑟發抖,幾欲逃離此地。

  但他不敢,在步入前廳之前,李家的護衛就已經在他耳邊低語,說了些話,正是先前荀妙吩咐他用來陷害李懷的說辭。

  只是這下,就足以讓李敬心驚膽顫,現在更是驚恐萬狀,聽著眾人指責,只是低頭。

  他雖不言,但李懷這時直接來到荀妙面前,不客氣的說道:“荀公子,我與你無冤無仇吧?”

  “哼!”荀妙冷聲一聲,“定襄侯莫非是忘了,前年在城外獵場,你是如何羞辱我的了?”

  李懷一愣,然後順勢回憶,頓時面色尷尬,好在旁人卻不感到意外。

  見著氣氛不對,李懷趕緊繼續道:“總而言之,荀公子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要致我於不復之地?”

  荀妙卻道:“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

  李懷乾脆攤開了道:“今日我來文會,是為了洗刷污名,是要當著諸大家、諸君之面,與他鄭興業說個明白,也好讓諸位知道,這是非曲直如何,省得日後又起波瀾,再生事端!”

  眾人聞言,紛紛朝著角落的椅子上看去,見著那一臉茫然和無措的鄭興業,後者被這麼一看,又是渾身一抖,低下頭去。

  跟著就聽李懷繼續道:“我與他對質,局勢漸明,這屋子裡的諸位都已意識到真相,但當時,荀公子,你卻主動出言為他分說!”

  眾人紛紛點頭。

  窗外,王川都忍不住道:“咱們在場的人,能來參加文會,放到人群中都是佼佼者,剛才侯爺說了一半,我便隱隱明白真相了!”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正是!我也是。”

  “哈,侯爺一說只有一問,我就猜出結果了!”

  “我就厲害了,侯爺一來,還沒開口,我只是看他那氣度,就知道鄭興業這小子有問題!”

  ……

  這些個話,在各處響起,眾人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讓鄭興業聽著,那臉色再更加蒼白的情況下,更是再次浮現出一抹血色。

  荀妙臉色同樣難看,他見邊上幾個平民書生,看著自己的目光都帶有了一點優越性,這怒氣“騰”的一下就竄上來了:“夠了!”

  一聲呵斥,效果卻不甚理想,荀妙深吸一口氣,對李懷道:“我也看過四藩論,也與鄭興業談論過藩鎮之事,知道他也有著見識,見你逼問,忍不住說了一句,怎的?這有多大罪過不成?”

  角落裡的鄭興業聽著,忍不住投來目光,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希冀。

  “忍不住說了一句?”李懷搖了搖頭,“哪裡是這麼簡單,在場諸君,哪位看不出來,你與鄭興業交情甚深,先前更是同進同退!”

  頓時,眾人又是點頭。

  窗外的王川說道:“這個根本無需猜測,無論是楊先生等人經過前廳,還是後來歸來,這位荀公子都是和鄭興業形影不離,甚至還經常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確實值得懷疑!”

  邊上有人忽然醒悟。

  “我懂了!”

  “我也懂了!就像剛才一樣,只是侯爺的這一句,我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呵,我根本不需要這句,侯爺讓人把那小廝抓過來,我就已經看透了一切!”

  紛紛擾擾中,鄭興業這次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只是盯著荀妙。

  但接下來,荀妙卻冷哼一聲,說道:“你這話,無疑是想要將我和鄭興業捆綁在一起,他盜你之言,反過來污衊於你,這事與我何干?我只是一時心聲惻隱,替他說了一句,怎的?這樣,我就要被口誅筆伐了?”

  咣當!

  角落裡,傳來了一聲倒地聲響。

  荀妙尋聲看去,見是鄭興業重新站起,因動作太急,將椅子給撞倒了,但絲毫不以為意,於是收回目光,繼續道:“若你只是拿這些無用之言來妄圖壓我,那就省省功夫吧!我也無意與你再次爭個高下,掃興至極!不如歸去!”

  說話間,他轉身就要離去。

  李懷也不追擊,只是笑眯眯的道:“荀公子,你今日不把話說明白,還要就此離開,那也好,反證李某卻要在此將事情的始末說清,讓人知曉幕後黑手的面目,絕了日後禍患!”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2
第七十二章 “將計就計,算無遺策”

  荀妙反而加快了腳步。

  李懷便揚聲道:“荀公子,你誘使和蠱惑鄭興業,堅定了他的盜言之心,又推波助瀾,在城中散佈傳聞,不過你散播的其實不是流言,而是事實,只是李某過往之名,讓旁人難以相信,反而成了劫難,讓我千夫所指!”

  荀妙停下腳步。

  這屋子裡的人,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李懷繼續道:“從那日晚宴,鄭興業拿出四藩論,到長安滿城議論,堪堪只有一夜,他鄭興業便是文曲下凡,寫的文章人人皆稱讚,想要傳遍長安,也不可能只用一夜,只有長安大勢,主動推動,口耳相傳,一傳十,十傳百,晝夜不息,方可做到!你說,這個人,是誰?”

  周圍頓起竊竊私語,不是有人以目視荀妙。

  “你想說這人是我?”荀妙轉過身來,面色陰沉,“這未免太過信口開河了。”

  李懷看著這位公侯幼子,微微一笑,轉而問李敬:“李敬,今日這位荀公子的人,是怎麼吩咐你的?”

  李敬渾身一個哆嗦,注意到荀妙惡狠狠的目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但隨後兩邊押送的豪奴手上用勁,更是讓他悶哼一聲,於是他顫顫巍巍的道:“這人的手下找了我,說是讓我今日出面,在諸多大儒面前說謊……”

  “讓你說什麼?”李懷追問。

  李敬聲音降低,斷斷續續道:“讓我說,說您派我去偷他鄭興業的文稿,結果沒有偷到,又讓我去散播謠言,說是那文章是您做的,鄭興業只是盜取。”

  “我都聽糊塗了!”窗外,小彩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小廝到底是哪邊的?”

  王川適時接過,就道:“這小廝乃是侯府叛逆,顯是早就被這荀妙買通了,之前怕是犯了事,因而暴露,所以逃了出去,藏匿於荀妙手下,然後荀妙就讓這人出來,交給他一番說辭,準備讓他在今日說出,陷害定襄侯!”

  小彩還是不解:“但是他說的那些,又是偷盜,又是散播謠言的……”

  “這都是說辭,偷盜根本子虛烏有,文章本就是侯爺所做,至於散播謠言……”王川微微搖頭,“這哪裡是謠言,分明是真話,只是礙於侯爺過去偽裝,惹人懷疑罷了,而且便是這流言,也不是這個小廝傳出,荀妙留著此人,就是要在今日拋出!只是為了讓他說出這些話來!但即便如此,依舊不敵侯爺妙算,反被擒拿,如今拿來當堂對峙!”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感慨道:“侯爺真乃神人也!將計就計,算無遺策!”

  周圍一群人立刻附和起來。

  “沒錯,就是這樣!”

  “正是如此!這小廝說了兩句,我就猜出緣由了!”

  “嘿,他還沒說,只是看那荀妙表情,我就知一二!”

  “一派胡言!”荀妙猛地一甩袖子,“你隨便找個家中死士出來,信口雌黃,便覺得能污衊我了?你說我是推動之人,說我今日安排人陷害你,若是如此,你哪裡能這般順暢?又是拿出文稿,又是結交大儒,還正好有這麼一個小廝讓你拿住,你以為騙得了誰?”

  “我就知你會有這般說法,”李懷依舊平靜,笑容不變,“你以為我只能拿住他一人?不過是先將他帶來,你安排的那幾人,隨時可以送來……”

  荀妙眼皮子一跳。

  李懷繼續道:“況且,你就不奇怪,為何你今日這般算計,居然都成無用,你的眾多佈局,都被我提前識破!連你安排的幾個後手,都連連生出變數,乃至連這李敬,都提前落入我手?你就不想想這是為何?”

  “我的手下,有你的人?!”荀妙驚怒交加,條件反射般的說著,話一出口,就道不妙,只是為時已晚。

  這周圍的人看他的表情,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就連李懷都頗為意外,沒想到面前這位,剛才還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怎麼兩句話一過,居然不打自招了?

  他也心態崩了?

  荀妙惱怒不已,臉漲得通紅,咬牙道:“你這是故意誘我多說,其實本不是這般!而且你口口聲聲我有算計,還說我諸多佈置,但是這在場之人,莫非看不出來,都是你自說自話,從文稿,到小廝……哪個與我有關?卻都是讓你順心如意,誰個不曉?你說是我做的,但除了些許推測,可有實證!”

  這話說出,眾人又紛紛側目,覺得也有一點道理,只是考慮到先前荀妙的失言,這效果上就要打上摺扣了。

  只是端坐著的楊靖等人卻神色不變,似乎絲毫不為所動。

  窗外,柳家小姐也忍不住道:“這荀家公子說的,似乎也有道理,是有些太過順暢……”

  王川立刻搖頭道:“兄台這話不對,哪裡是什麼順暢,分明是侯爺早已佈局完成,就像我方才所說,乃是將計就計,這就是棋高一著,荀妙以為自己佈局精妙,事事皆在掌握,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在侯爺的算計之中!因而便能反過去,將了他荀妙的軍!”

  “原來如此!”

  “這麼一說,方才我從那小廝被擒一事上,也猜到了些許!”

  “在下可是從一開始就看出這點了!”

  這般說著,眾人的目光還是集中在李懷身上,期待著他的後招。

  “實證是有的。”李懷神色不變,說出來的話,卻讓荀妙臉色一變,只是隨後聽到李懷之言,卻又恢復了鎮定——

  “你也是知道的,除了李敬之外,你還拉攏和威逼了幾位……”

  聽著這話,荀妙固然心頭一跳,卻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畢竟王景等人已經被他給打發走了。

  沒想到,李懷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徹底愣住了。

  “你現在自是覺得鬆了口氣。”李懷還是帶著笑容,“想著將王景等人驅走了,便是我當眾說出,也是無實證,而等今日一過,你有的是辦法來壓制,就算還有隱患,總好過當場被人拆穿,只不過……”

  李懷眯起眼睛。

  “若是王景等人在場,我還只有五成把握,但如今你將他們驅走,我這把握反而變成了十成了。”

  “你什麼意思?”荀妙是半點都不敢小瞧李懷了。

  其他人則多是一臉迷惑,便是楊靖等人也不例外,不明此言何意。

  “王景?”窗外的王川也眉頭皺起,“我那位族兄,怎麼也能摻和進來?”

  他這邊想著,門外忽然一陣騷動,隨後讓開一條路,讓了一人進來。

  見著這人,荀妙瞳孔猛然擴張,而李懷則鬆了一口氣,暗道,雖說是強行裝,但總算和自己想的一樣,不用再來一回了。

  “見過諸位,”走了進來的黃旗,朝楊靖等人拱手,與之前不同,這次他不是低調而入,而是帶著幾位侍衛,那架勢一看就知不簡單,“我這次過來,可不是討摹本了,而是帶來了官家的幾句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2
第七十三章 主角路斷

  “官家?”

  看著黃旗和一干侍衛的架勢,眾人立刻就生出種種猜測。

  “為首那人,方才好像出現過,”窗外,王川盯著黃旗的那張臉,心念一轉,有了猜測,“這麼說來,官家早就關注此地之事了,說不定聖駕就在不遠處!”

  “有這個可能!”

  “我也認得此人,經你這麼一提醒,猜出了一點。”

  “呵!方才他行走屋中,我認出其人身份,就看出很多東西來了!”

  ……

  窗外幾人的反應,其實就是個縮影,不光他們,這裡裡外外的不少人,看到黃旗以這般身份正式露面的瞬間,心裡都亮堂著呢,只是沒人說破,都等著看後續發展。

  轉念之間,黃旗已經領著人,到了李懷跟前。

  “見過黃侍,不知官家帶了什麼話?”李懷也不意外,拱手詢問。

  “侯爺似是半點都不意外。”黃旗意有所指,“官家之言,是說給您與荀公子等人聽的。”

  李懷笑道:“官家之言,天憲之音,我等既聽,自是要肅穆,李某心中坦蕩,無愧於世,自然能坦然處之,不像某些人……”他轉頭去看荀妙。

  這位荀國公的幼子,表情沉重,目光游離不定,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任誰看見了,都會覺得他這心裡必是藏有什麼問題。

  李懷心裡更穩了。

  前兩回,他根本沒發現皇帝來此的線索,但他見過黃旗,知其身份,剛才這位宮中近侍過來討要謄寫文稿,與幾位大儒眉來眼去,這等情景,又怎逃得過李懷的觀察?

  “見了他的這動向,結合前世那麼多小說積累,我還猜不出背後那位的套路?那我不是白撲街這麼多年了嗎!”

  對於撲街情節的安排,李懷有著不容他人置疑的自信。

  “所以,你為什麼要對這事這麼有自信啊!+1槽點!”

  紛紛擾擾之間,坐在上首的楊靖乾脆說道:“黃旗,你既是代表官家過來的,就不要問東問西的,這事不該你摻和,還是趕緊傳達官家之意吧。”

  黃旗表情不變,點頭道:“楊先生說的是,只是官家這話是說給幾位,還要請鄭公子過來,一同聽下才是。”

  “還牽扯鄭興業?”

  眾人一聽,目光紛紛轉移到了角落裡、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上。

  當即就有人調笑著道:“鄭公子,這邊請吧。”

  鄭興業木然抬頭,也不拒絕,就這麼走了過來。

  窗外,王川便道:“這位鄭公子或許有才,只是自身意志不堅,被人利用,但現在這般模樣,過去怕是太過順暢,這等人便是今日不跌跤,未來真要有個什麼波折,也是要吃虧的!”

  旁人紛紛附和。

  小彩不住嘆息,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而後便驚訝的發現,柳家小姐沒有多少哀傷之色,反而神色如常。

  屋裡,等幾人站好,黃旗正式宣佈了那位至尊之言:“李懷……”他先叫了李懷的名字。

  李懷先是一愣,得身後趙暢提醒,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在。”

  黃旗拿捏腔調道:“你的文稿,朕看了,很不錯,朕……”

  “臣謝陛下稱讚!”李懷立刻高聲致謝。

  職責反而打亂了黃旗的氣息節奏,讓他忍不住道:“侯爺,無需句句回應!”

  “哦,臣知之!”李懷從善如流。

  黃旗懶得糾正對方稱謂問題,繼續道:“朕看你的文章,知曉你對藩鎮很是熟悉,也知道最近風聞之事,這事,你受委屈了,不過朕還是要說你一兩句,你今貴為君侯,與國一體,便是有了委屈,總有朕能替你掃了紛紛擾擾,何必為了一點小事,以至於輕重不分,將好好一篇文稿,給留下遺憾!此不智也!你可知罪!”

  說到這,黃旗頓了頓。

  李懷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拱手道:“臣知罪!”心裡則念叨著,這皇帝的話挺長啊,光自己就這麼一大段,算上其他人的,少說也有幾百字,而這位黃公公卻能清楚記得,真是好記性,看來這太監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黃旗就道:“既如此,便在那著作局好生反省,修潤文稿,但有心得,當著人送來讓朕過目!你得記在心裡!”

  “臣謹記!”

  眾人聽著這些,有些人方才恍然,然後一臉古怪。

  “怎的了?”窗外的小彩察覺到氣氛怪異,忍不住問著。

  王川笑道:“無他,他們是奇怪,定襄侯被給職著作之所,按理說,勳貴該是上陣殺敵,領軍中職的,若是昨日,我還不解,今日卻是明白了,官家是早知侯爺能耐,想讓他不受打擾的著書立說,真聖明天子!”

  那邊,黃旗又道:“因你新近襲爵,朕本意是過陣子再宣你入宮一見,但現在想來,是有些疏忽了,明日你便入宮,與朕說說話吧。”

  話至此,黃旗便看著李懷。

  這次,咱們的定襄侯馬上就明白了,拱手道:“臣領旨!”只是心道,入宮這詞也忒不吉利了吧!

  “這只是官家之言,並非下旨,無需這般鄭重,不過侯爺……”黃旗語重心長的說著,“官家對你確實寄予厚望!你得謹記啊!”

  李懷連連點頭道:“謹記在心!定當報答陛下恩情!”只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嘀咕著:之前那皇帝老兒肯定不是這麼想的,肯定是讓我去個清水衙門裡熬熬。

  他自然不會在這時提出,蓋因接下來就是看戲環節了——

  黃旗已經看向了荀妙,後者做出了恭敬聆聽的模樣,只是表情和神態,不似李懷那般從容隨意,他雖然竭力維持鎮定,但從眼神和攥緊的雙拳上,依舊透露出一點慌亂。

  黃旗再次進入角色扮演:“荀妙,上個月才見過你,朕記得當時還勉勵了你兩句,說你心思細膩,但現在看來,你這心思沒有用到正道上啊!”

  荀妙渾身一抖。

  “你這步步為營,佈置的頗為精妙,尤其是今日這場安排,先是拉攏,然後逼迫,若非李懷那小子還有點小聰明,顯險些就要著了你的道!你出息了!區區一個白身,都敢算計君侯了!”

  撲通!

  荀妙直接跪下,臉色蒼白。

  旁人聽著這話,再見了這般局面,便知道這事已被定性。

  黃旗繼續道:“你還未有職位,就敢這般謀劃,未來是否就要謀算到朕的頭上了?”

  “不敢!不敢!”荀妙臉上顏色盡去,眼睛露出驚恐,“萬萬不敢!”然後渾身都顫抖起來。

  黃旗頓了頓,然後問道:“你可知罪?”

  “荀妙……”荀妙咬著牙,最後低下頭,“知罪!”

  “回老家多念幾年書,少摻和這些事。”黃旗說了這句後,生意立刻降低,道:“荀公子,你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荀妙跪伏在地上,渾身上下大汗淋漓,染濕了一片地板,彷彿從水裡被撈起來一樣。

  這一幕,落到眾人眼中,不由感慨。

  “荀妙來時,何等從容瀟灑,現在想來,他時與鄭興業低語,就是出謀劃策,是一位幕後棋手,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侯爺,儘管出招甚多,卻不知處處皆在侯爺掌控,於是得了這般下場!著實兩人唏噓,可憐,可嘆!”

  有著相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今日這局面,還真是全在他李懷的算計之中!”孟准在楊靖身邊低語,略顯不滿。

  楊靖卻道:“後生可畏,你我便是被人利用,那又如何?起碼他李懷的文稿,得先給我等看,得了我等認可,才能有後續佈置。”

  孟准微微沉吟,然後緩緩點頭,跟著就道:“就是不知,定襄侯是用什麼來說服的官家,願意在這時出面!“

  楊靖也十分好奇,但卻並不迫切,在他看來,李懷想要佈置今日局面,肯定是籌劃很久,然後環環相扣,方可成就這般局面。

  想著想著,他又對孟准道:“眼下大局已定,荀妙代表何人,我等心知肚明,他既被警告,還要被發回原籍祖地,顯是敲山震虎,想來那背後之人也會消停了,只是你所看好的那個鄭興業,這回被人借刀殺人,若是成了也就罷了,如今,嘿!”

  孟准嘆了口氣,搖頭不語。

  隨後,兩人目光都落到了鄭興業的身上。

  黃旗也走到了鄭興業面前。

  鄭興業看著被家丁攙扶起來的荀妙,表情依舊有些麻木,但眼中卻浮現驚恐,手腳微微顫抖,勉強抬起手,行了一禮。

  “後學末進鄭興業,見過黃侍!”

  李懷看著失魂落魄的鄭興業,不由生出幾分唏噓,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給造出來的,雖說後來太監了,但多多少少還有點情誼,也曾寄予願力。

  是不是該給他留點情面?

  黃旗已經開口宣讀了:“鄭興業,朕看過四藩論,也曾十分讚賞你,只是朕沒想到,那文章竟非你之言,有人說,你實有才,便是不得李懷之言,日後也能有所成就,但這些,卻非朕所關心,你既為了虛名,行此荒唐事,日後焉知不能為了名與利,而行錯路?此非才學之缺,而為德行之缺也,既如此,今年也不用科舉了,回去好生想想為人之道吧!”

  鄭興業聞言,身子晃了晃,蒼白的面孔上再次浮現出殷紅之色,卻不見多麼激烈的反應,只是拱拱手,然後聳拉著頭,一言不發。

  這般哀默,便是李懷看著,也不免心生惻隱。

  他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間,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擊破該世界主角氣運與發展道路,獲得背景概念‘主角光環’,獲得技能概念‘為學之人’,獲得作者概念‘雙開肝帝’。”

  什麼鬼?

  李懷頓時愣在當場。

  這系統的畫風,好像有點不太對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2
第七十四章 您就別給我加人設了

  主角光環。

  為學之人。

  雙開肝帝。

  三個名詞進入李懷的腦海。

  在驚訝和疑惑的同時,他注意到了更為細節的東西——

  “背景概念、技能概念和作者概念?這……我如果沒記錯的話,說是一百槽點就能進行某種概念的收集和替換,現在是什麼情況?因為我搞定了主角,直接作為任務獎勵給出了,真是講究啊!”

  李懷的心裡忽然一陣興奮。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不僅能節省一筆槽點,還能提前體驗‘概念’的效果?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看來懟主角,不光能讓自己擺脫危機,同時還有很大的利益啊!”

  不說別的,光聽這名字,就是讓人提勁啊。

  主角光環!

  這東西,還用多說嗎?

  想想他鄭興業的經歷,就知道這東西有多有用了,不僅逢凶化吉,還總有貴人相助,隨便參加個宴會,都是機緣,更不要說後面一大堆的妹子追著要投懷送抱!

  這東西要是落在我手上……

  李懷止不住的胡思亂想,總覺得自己的作者生涯就要走到轉折點了!

  再看第二個,為學之人。

  這也好理解啊,他鄭興業作為一個生活向的書生主角,沒啥武力值,卻能一路吃香的喝辣的,靠的是什麼?還不是主角光環!

  咳咳……不止如此,還有就是鄭興業的技能,那就是其人的學識。

  “為學之人,說不定就是直接讓我變成博學多才的人,還有比這更爽的事嗎?”

  至於最後那個概念。

  雙開肝帝。

  只是一聽這個名字,李懷就感到一陣肝疼,以及無邊無際的疲勞感,還有那被鍵盤支配的痛苦。

  “這……這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是說我同時開兩本書的過去?說起來,在寫鄭興業為主角的這本書的後期,我確實因為覺得成績不行,撲街預定,搞過一陣子雙開,開了第二本書,雖說那本後來也太監了,但確實持續一陣子雙開……真是不堪回首啊!”

  想著想著,他陷入了回憶的愁雲之中。

  但猛然之間又回過神來。

  “不過,寫書時候雙開,這東西現在成了個‘概念’,又能有啥用?難道是……”

  李懷的心裡冒出了一個猜測,皺起眉頭。

  “無論如何,先把主角光環和為學之人這兩個一看就十分厲害的名頭裝備上!系統,來吧!使勁的招呼我吧!”

  只是當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之後,換來的卻是冷笑。

  “想得倒是挺好的,但很遺憾的告訴你,辦不到!這東西你現在用不了!“

  “什麼?”李懷很是意外,“用不了為什麼會出現?”

  “等你有空好好研究下吧。”給了這麼一個回答之後,精神分裂系統就沒有反應了。

  李懷在呼喚了兩次之後,就放棄了努力。

  “算了,還是回去研究吧,雖說這事很詭異,也很重要,但現在的場合……”

  他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眾人都在關注著鄭興業,這個剛剛被皇帝金口封號的新晉才子,因此沒有幾個注意到李懷的情緒變化。

  當然,主要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熏陶,李懷在勳貴環境中成長,已經學會了作為一名演員的基本素養,可謂是泰山崩於面前而面不改色,大不了等會讀檔再來一次,有什麼可驚訝的?

  正因如此,表面來看,他只是沉默不語,這時回神再看,卻見不少人朝著鄭興業指指點點,說的話固然還有克制,但也絕不是什麼好聽的。

  鄭興業本一副哀默模樣,但在聽著眾人之言,還是難免露出沮喪之色,低著頭,眼圈都紅了。

  李懷頓時搖了搖頭,心想這可不行,鄭興業到底是過去的主角,現在被擊破了未來道路,失了大勢,未來也就無從威脅自己了,更重要的是,自己這次一舉扭曲了對方的上升通道,也不知道這人還算不算是主角,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榨幾個“概念”出來。

  “想來整本書都圍繞著他來寫,乃是實打實的氣運之子,說不定養一陣子,還能長出來什麼能耐,到時候還能再次收割一波!”

  這麼一想,他看向鄭興業的目光立刻熱切起來,更擔心這鄭興業被人一說,徹底一蹶不振,那以後自己上哪找這麼好的韭菜?

  於是,他直接上前,說道:“鄭興業,你無需沮喪,今日之事,你是有錯,但說到底,你年不到及冠,過去在江南一隅之地,也沒見過多少人間險惡,因此被有心人利用、算計,引入了歧途,這事也不能全都怨你!”

  人群本來議論紛紛,都是貶低、斥責鄭興業之言,也不免稱讚李懷之言,現在見他出來,這麼一說,人群紛紛愣住,議論戛然而止。

  連鄭興業也是一臉吃驚的表情。

  李懷卻不管這些,繼續道:“當初在玉宇樓中,我見了你的那篇文章,也是很不錯的,只要沉下心,好生鑽研,未必不能有成就,可惜如今卻行錯一路,但正所謂禍福之所依,你若能自此洗去鉛華,沉下心,盡心鑽研為學,在學術之路上能有成就,就未必是壞事!”

  他淡淡一笑,注意到鄭興業的眼睛裡有淚光浮現,話鋒一轉:“以你的天資,若是未來能有所成,不該就此沉淪,當振作起來,回去之後發奮苦讀,但有成就、心得,隨時可以來找我論道,只是有一點,卻不能再行今日的鬼魅伎倆了,到時你我再分高下,你看如何?”

  等你來時,我先送一波,然後一個回溯,就能收割,要是還有概念入賬,那這就是耕種啊,播下主角,收穫光環,年年歲歲無窮盡也!

  實在是妙啊!

  周圍一片安靜。

  鄭興業眼中淚水滾落,直接低頭拱手。

  “我輸了。”

  李懷伸手拍了拍鄭興業的肩膀:“少年,共勉。”

  鄭興業重重點頭,然後拱手對孟准、楊靖的方向:“學生讓幾位先生失望了,無顏面對,再次別過!”

  話音落下,又沖著黃旗行了一禮,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這一走,不少人看著他的背影嘖嘖稱奇,但餘下之人則多是看著李懷的背影,肅然起敬。

  楊靖微微點頭,嘴角帶笑,與孟准道:“若是他鄭興業能知恥而後勇,或許也能成一佳話,流傳後世。”

  孟准也點點頭道,看著李懷道:“君侯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令人敬佩,鄭興業日後若是還有歹念,那就是豬狗不如了。”

  窗外,小彩忍不住道:“這位定襄侯,可一點都不像傳聞中的樣子,我覺得他蠻不錯的耶,一表人才不說,還有見聞,能文能武,更是這般寬厚仁義,公子您說呢?”

  說著,她看向自家小姐,卻見後者正出神的看著屋中,根本沒聽到自己的言語。

  倒是那王川感慨道:“先撥亂反正,以直報怨,然後又毫無芥蒂的勉勵鄭生,此等恩怨分明,偏又是非分明,真奇男子也!”

  “侯爺的胸懷,真是讓人歎服。”

  連黃旗都忍不住說了一句,他自問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做到如此的。

  “黃侍此言,真個讓我汗顏。”李懷搖了搖頭,表示這個虛名我就不要了,咱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只是不能透露,但您就別給我再增加人設了。

  李懷剛才只顧著培養韭菜,現在回過神來,注意到屋中氣氛,頓感不妙,他那善籌謀的人設還沒洗乾淨,這是又要套個新設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2
第七十五章 請公子上車

  “官家,奴婢回來了。”

  當黃旗回到了假山涼亭之上時,那位九五至尊正看著手中的文稿,同時低語著什麼,旁邊就有一人在伏案紀錄。

  聽到黃旗的聲音,皇帝放下了手上的書稿,看了過去,笑道:“如何?”

  “定襄侯果然是讓人刮目相看了。”黃旗感慨了一句,隨後便將這過程詳細的訴說了一遍。

  他的口才不錯,雖是平鋪直敘,偏生在關鍵地方知道停頓,幾個重要之處還有轉折,加上記性過人,皇帝聽著頗為入神。

  “沒想到李懷還有這等胸懷,能這般豁達,有大將之風,不錯,不錯,”等黃旗一番話說完,皇帝便笑道:“朕前後就說了三句,到了你那,竟是給多出了許多,你這個習慣啊,要是讓幾位閣老、學士知道了,又要參你了!”

  “陛下,您一開口,就是天憲之音,是以言簡意賅,只是奴婢領會了其中深意,卻也要多說幾句,省得被人曲解,反而不美。”

  “你這話也就是在朕面前說說,讓別人聽去了,都要有你好看!”皇帝失笑搖頭,“不過,你的這個眼光還是讓人佩服的,當初只是去宣讀命詞,就看出李懷非凡之處了。”

  “是陛下眼光過人!一眼就可見得本質!”黃旗語氣誠懇的說道,“奴婢當時只是覺得有異,回來稟報聖人,卻是陛下您慧眼識人,先讓定襄侯如那著作局,能一展所長,完成文稿,等他沉澱了心思,再委以重任!”

  “哈哈哈!”皇帝暢快的笑了起來,然後指著黃旗,“你呀,這張嘴就是會說,朕先前是什麼心思,你也是知道的,現在卻這般說辭。”

  他搖了搖頭,然後話鋒一轉:“不過,說實話,對這李懷,朕確實是該重視起來了,你可知道,我方才得了皇城司的些許書信,裡面是如何記錄李懷的?”

  “奴婢不知。”黃旗低下頭。

  “李懷先前的偽裝,可謂天衣無縫,但現在他被推到前台來,那可就無從偽裝了,是什麼樣的人,那就都得表現出來了,如今看來,咱們這位定襄侯,可真不是一位簡單人物。”

  皇帝說著,將手上的書稿拿起來。

  “李懷,實乃心繫天下之人,尤其是關注藩鎮之事,所以才能成此文,我方才通讀全文,看出了一段端倪,這最後一部分,其實有還以未盡之言啊,尤其是他提到了幾個藩鎮,卻淺嘗輒止,顯然是有顧忌的,而那幾個藩鎮,先前給朕的奏摺裡面,就有異樣……“

  想到這裡,他立刻問黃旗道:“你跟李懷說清了吧,朕明日就要見他。”

  “已經說了,侯爺也已領命。”

  “這便好!”皇帝點點頭,隨後嘆息一句,“這些日子是讓他受委屈了,朕先前不明真相,還給他安排了一個閒職、文職,著實有些對他不住,他是有才幹的,能籌謀,懂大勢,擅定斷,也果斷,更知曉藩鎮之道,這樣的人,未來要大用!因而得補償一樣,不可讓他心寒、離心!”

  黃旗就道:“侯爺胸懷寬廣,必然會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皇帝笑道:“他仁義,朕豈能寡恩?況且他為勳貴,與國一體,他有本事,朕自是欣喜,這就是自家子侄有出息,當然應該培養一番,不過這具體之事,還要思量些,就先讓他在著作局裡修養些時日,正好去去風波,安心寫書,但也不要太過苛刻,讓他隨意些。”

  黃旗不語,這事與他無關,只是皇帝需要個說話的,自有人將這些記錄下來。

  等一語落下,皇帝又問:“那鄭興業既然知恥,李懷也勉勵他了,就無需過於追究,不過荀妙卻不可姑息,方才王景等人可是將話都說明白了,這等險惡用心,豈能放任?他如今何在?”

  黃旗道:“鄭生一走,荀妙也無顏留下,也告辭離開了。”

  皇帝眯起眼睛,低語道:“找人去給荀國公送個話,就說朕不喜荀妙。”

  “諾!”

  ——————

  “為何會如此!怎的會如此?”

  屋外,荀妙急急行走,根本沒有分辨方向,一臉的慌亂和惶恐。

  “公子,公子,您慢點,看著點啊!”後面,幾個家丁和那個心腹快步跟隨。

  話音剛落,荀妙腳下一絆,摔倒在地上,翻滾了兩下,髮冠都跌落了,顯得狼狽無比,只是這一爬起來,卻是面露凶狠之色,看著幾個家丁,惡狠狠的道:“你們說,我到底是什麼地方沒算到,為何會是這般?”

  “這……”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卻答不上來。

  倒是他那個心腹上前一步,拱手道:“此番還是公子大意了,低估了定襄侯,因而準備不足,更沒想到他是這般狠辣,抓住機會便不松手,直接……”

  “你說是我算得不夠!這不對!”荀妙粗暴打斷對方之言,“不對!我拉攏威逼王景等人,乃是隱秘之事,他李懷卻知之甚詳!為何如此?那是因為有內鬼!我的近人之中,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他看向家丁和心腹的目光更加凶狠起來。

  “是你!還是你!肯定是你們!”那副欲擇人而噬的模樣,讓幾位家丁都不由後退。

  而那位心腹則微微搖頭,道:“公子,遇難方顯風度,您豈可如此?”

  “說的輕巧!”荀妙盯著那人,“若說我這些個佈局,誰人知曉最深,那是非你莫屬了!莫非……”

  他話未說完,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公子,你好讓我等好找!”

  荀妙循聲看去,立刻色變:“平叔,你是來接我回府的?也好,今日這事,我要與父親說個清楚。”

  那平叔搖搖頭道:“國公爺是讓我等送公子回祖地的,您也別想著回府了。”

  “什麼?”荀妙一愣,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那輛馬車,“不,我要先去見父親!”

  “這可不成,國公爺都吩咐了,您得立刻上路,否則讓官家怪罪了,咱們可擔待不起,左右,請公子上車!”平叔一擺手,身邊的幾個豪奴便衝了過去,直接抓住荀妙,就往車子裡面按!

  “住手!你等狗才,安敢如此!”荀妙目呲欲裂,“我是什麼人,你們敢對我動粗,回去統統都要打殺!”

  平叔淡淡道:“公子,您是什麼人?您現在惡了官家,得罪了定襄侯,這長安城是待不下去了,還是上路吧。”

  “我這都是替父……”荀妙還待再說。

  “住口!”平叔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打在荀妙臉上,直接將他打蒙了,“還不快請公子上車!”

  兩個豪奴直接一按,生生將荀妙給按進了車廂,然後一人拿肩,一人捆綁。

  平叔放下車簾,便讓車伕上路。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2
第七十六章 這是主角待遇啊

  等送走了馬車,那平叔對著餘下的幾個家丁道:“你等未能約束小公子,也是有罪的,回去等著受罰。”

  幾個家丁戰戰兢兢,卻不敢抗命。

  平叔又看向那名荀妙心腹,道:“衛先生,國公爺讓我來與你致謝,這些年來,你輔佐小公子,著實辛勞,這些便是心意。”說著,取出一個小包裹,裡面鼓鼓囊囊的,能看到些許棱角。

  那衛先生接過包裹,便拱手道:“荀管事儘管放心,在下知道規矩,不會牽扯到國公府。”

  “委屈先生了。”平叔嘆了口氣,“本是小公子的緣故,卻不得不讓先生離去,國公爺也很是遺憾。”

  “未能輔好公子,本就是衛井只過。”話落,拱手拜別,轉身就走。

  看著其人背影,平叔再次嘆了口氣。

  “此番計敗,徐鎮兵馬怕是難得了,定襄侯過往之惡名,過得今夜便要去了,可惜卻是我荀國公府給他做了踏腳石,真是沒想到!”

  是夜,長安文會人聲鼎沸,夜色之中,華燈滿渾園。

  眾人吟詩作對,開懷暢飲,有青年俊傑斗文爭名,有大儒名士開壇講學,這天下各處之學,隱隱都在此間有聲,好一派繁華景象。

  而在這其中,更多了不少談資,其中自是少不了李懷、鄭興業與荀妙的這一場風波。

  “這一場事,事關一位國公,一位君侯,還有一位後起之秀,更涉及藩鎮之事,甚至連官家都被驚動了,前後幾日流言,在文會之中忽然局勢逆轉,著實是意料之外,精彩紛呈啊!”

  “誰能想到,過去惡名滿長安,紈袴之首,幾無好事的定襄侯,其實是深藏不露之人,不僅見識過人,更要著書立說,同時還虛懷若谷,仁義無雙!”

  “也沒有人能料到,那位得諸名士青睞,最近幾日人人皆誇其賢的江南俊傑,其實是利慾熏心,為了一個虛名,不惜弄虛作假之人?”

  “還有那荀國公的幼子,果然雖然不顯山、不漏水,但多少也有好名聲流傳,不久前剛得了官家誇讚,結果今日卻惡了官家,現在還不知要在荀國公府受何等責罰。”

  “我等能得觀此事,實在是不虛此行,尤其是定襄侯的那篇文稿,更是讓人大開眼界!”

  ……

  眾人議論紛紛,幾乎處處皆有人說,乃至一時將那些大儒的講學之事都給蓋過了。

  還有那之前未曾趕上,事後知曉後,詢問之後,後悔不已。

  “先前有人過去通報,說是定襄侯與鄭生對質,我還不以為意,以為這事幾無懸念,必是侯爺之過,誰知道,竟是錯過了這般精彩。”

  “可不是麼?現在聽你等訴說,才知錯過關鍵。”

  “好在那文稿摹本尚在,我等一觀,也能知道不少。”

  這話一說,便得了許多附和。

  但就有當時在場的人得意說道:“爾等只看摹本,其實還有欠缺,蓋因當時論道之時,侯爺與幾位大儒對坐而言,雙方問答之間,侯爺又有心得,況且這文稿本身,因鄭生之故,那文稿有倉促成書之嫌,日後必然還要修正,怕是要以今日對話之言為根。”

  聽著這人一說,那未曾經歷之人,便就更加惱悔了。

  但無論如何,李懷之名,連同他的那篇文稿,卻是迅速傳揚,這與會之人幾乎無人不知,也都在傳閱觀看,或贊或論。

  這文會一直持續到深夜,人群方才散去。

  其中不少人就近在渾園之中安歇,但長安之人則是傾向於歸家。

  “玄慶你是出盡了風頭,今日之後,這長安城,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你的大名了!”

  馬車上,趙暢回憶今日之事,便忍不住稱讚著。

  李懷則是一陣無語,說道:“便是沒有今日這事,長安有不知道我的人?只不過……”

  “只不過,過去可都是惡名,與如今這局面,怎能相提並論?”雖是深夜,但趙暢半點睏意都沒有,反倒是神采奕奕,“今日之後,你當以穩固今日之名,然後徐徐圖之,經營名望,可謂日後的晉身之本!”

  “這……”按著李懷的本意,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奈何思慮之後,知道一時之間,是無法擺脫這些個事了,只得點頭。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的局面又有不同。

  “主角已經被擊破,那未來的劇情可能就要有變化了,按說這削減了我的優勢,但話說回來,鄭興業的前路隕落,帶給我不少收穫,那什麼主角光環、為學之人的概念,運用起來,就是新的金手指啊!不行,得趕緊回去研究研究!”

  一念至此,李懷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趙暢看出了一些,笑道:“莫急,這事也不是急在一時的,總要有個過程。”

  李懷自然不會解釋,順勢點頭,心裡則盤算著等會如何施為,他倒是還沉得住氣,沒有現在就呼喚出來,防止節外生枝。

  “萬一我這邊鑽研成功,光環加身,忽然整個人大放光芒,把趙暢給嚇著了,那問題可就大了,低調點,低調點。”

  他這邊還在想著,那邊趙暢的表情忽然肅穆了許多。

  “玄慶,雖說你這已然一片坦途,但有些事還是得小心點的,”趙暢壓低了聲音,“按理說,以你的心思和籌謀,這話我不該多說,你必然有所謀劃,只是終究還是說出,我心裡才能踏實一些。”

  我的心思和籌謀怎麼了?別說的我像是幕後黑手一樣啊!

  他心裡吐槽,臉上則一副淡然表情,道:“正養,你我之間,哪有那麼多顧慮,但說無妨。”

  “也好,”趙暢點頭道,“先前這事,看著是荀妙挑起,但背後涉及到的實是荀國公,官家責了荀妙,是敲打荀國公,這人自是要收斂,但難保其他人存著心思,不可因此而大意,須知這官場之上,步步驚心啊。”

  說著,他聲音轉低:“若是你直接軍中任職,便無這些個事,雖也有掣肘,但終究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因而還是盡快脫身,不要在朝堂之側久留,還有那叛奴,也得詢問清楚。”

  李懷聽出話中真情,於是點頭道:“我記住了。”

  這時,馬車停下,李懷便對趙暢道:“侯府既至,我先下去了。”

  “也好,你今日耗費不少精力,該早點休歇才是。”趙暢笑著作別,“到了明日,就要有人來拜訪你了。”

  李懷卻吃了一驚,道:“消息傳得不至於這般快,況且,我明天還要入宮!”最後兩個字,他說得格外熟練。

  趙暢指了指窗外:“美名之傳,何其快哉!”

  李懷順勢看去,就見侯府之中燈火通明,正門都被打開了,眾多僕役出門相迎。

  李窘走在最前面,衝著李懷拱手道:“侯爺,府中聽說了您於文會之上大展身手,群情振奮,老夫人特命我等在此等候!”

  李懷見著,對趙暢道:“果是美名一傳,揚眉吐氣!”心裡卻想著,這情景還真是熟悉,過去書裡也寫過不少,但我是個小反派啊,但這是主角的待遇啊!莫非光環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一念至此,他越發迫不及待要探究收穫,只是看著那一個個目中放光的僕役,也知道,自己得走完一個流程,才能騰出時間探究。

  “今天得熬夜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3
第七十七章 吾有光環初長成

  另一邊。

  辭別了荀平的衛井,已然回到家中,吩咐了家人讓他們收拾行囊,又拿出一包碎銀,交給妻子。

  “東西收好,切莫動用,全部封存起來。”說完這話,衛井嘆了口氣,其妻便問其故。

  “主君事敗,我亦受了牽連,只得離去,長安是不能待了。”衛井並不隱瞞,將這事一說。

  其妻忍不住道:“既是補償,為何不動?若是不動,只是家中進項,怕是撐不了多久,何況又要搬遷,亦需盤纏。”

  衛井搖搖頭,道:“只管照我說的去做。”

  其妻不由埋怨,卻還是點頭應下。

  等這邊人一走,衛井也是皺起眉頭,思索出路。

  就在這時,忽有敲門聲響起。

  衛井瞬間警覺起來,走出去,隔著院門問道:“這般晚了,不知何人來此?”

  門外就有一個聲音道:“在下知衛先生煩惱,特來紓解。”

  衛井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時之間竟是想不起是誰,而且他自然不會輕易開門。

  沒想到門外的人又道:“衛先生,可是忘了半個月前的那封信?”

  衛井很是意外,道:“那封信是你寫的?”

  “這下,先生知道在下誠意了吧?”

  衛井猶豫了起來,但並沒有立刻開門。

  門外人又道:“李敬也是我的人,是我派他過去相助荀九公子的,只可惜,這步棋他沒有走好,不過就結果來看,在下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聽得此言,衛井終於有了決定,他抽出門栓,將院門打開。

  頓時,燈光照應之下,顯露出門外的一道身影,因燭火搖曳,其人的大半面孔都隱藏在陰影之中,只有額上一對柳葉眉格外醒目。

  衛井定睛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會是你!?”

  ——————

  “我兒此番揚眉吐氣,為娘也算能安心了,以後看哪個還敢再輕視咱們定襄侯府!”

  深夜之中,定襄侯府正廳依舊燈火通明,老夫人劉氏看著坐於一側的李懷,老懷大慰。

  邊上,諸多親戚朋友齊聚一堂,連那位老太公都沒有缺席,看起風塵僕僕的樣子,顯是得到消息之後,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此刻,這位老太公顧不上一路疲憊,急切的道:“侯爺的文稿,如今已經上達天聽,得官家誇讚,更得諸多大儒、名士交口稱讚,此乃大事,若能借此著書立說,那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我李氏也能因此流芳百世。”

  “此話不假!”同樣連夜趕來的李宇點頭同意,“玄慶啊,你最近多多用心在這上面,此乃千秋之計!”

  聽著這些話,李懷暗自嘆息,點頭道:“我都記得了。”然後強打精神,準備繼續聽幾位長輩嘮叨。

  老夫人還待再說什麼,卻被老太公打斷了。

  “侯爺今日在文會上大展身手,不僅揭穿了那鄭生的真面目,還與諸多大儒、名士論道降文,一日都不得閒,向來是疲乏了,還是趕緊去休息吧,你明日還要進宮面聖吧。”

  這話也提醒了其他人。

  劉氏也道:“說的也是,我都忘了這個了,面聖可是大事,別誤了時辰,趕緊去休息。”

  李懷不由鬆了口氣,他趕緊的看了老太公一眼,心道:這位老先生,雖說在某個時間線上不怎麼討人喜歡,但這說話的水平就是高啊,到底是長者,經驗豐富。

  於是,他站起身,與眾人拜別之後,一路回到了自家院子。

  入了門後,才注意到魏如兮托著腮,在位子上睡著了。

  李懷小心的將夫人扶到床上,蓋好被子,然後鬼鬼祟祟的來到了房間角落,在心裡呼喚著系統。

  可惜,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好在李懷早就被拒絕得習慣了,一點也不以為意,轉而呼喚起主角光環。

  這次,他驚訝的發現,腦海中多了一個光環。

  “……”

  沉默片刻之後,他點點頭。

  “沒想到還真是一個光環,閒話少說,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怎麼佩戴這個光環,難道是放到頭頂上?”

  想著想著,李懷眉頭緊鎖,因為沒有任何提示,他不知道該怎麼操作。

  忽然,他靈光一閃。

  “消耗一槽點,佩戴主角光環!”

  話音落下,槽點消失了一個,但光環並沒有任何變化。

  “什麼情況?貪污了我的槽點?”李懷頓感不滿,“這太卑鄙了吧!”

  “注意你的言辭!”旁白之音響起,“真拿你沒辦法,這只是個新生的主角光環,還是個孩子!”

  李懷乾脆問道:“直接點,怎麼用。”

  “光環會紀錄你所經歷的事件,緩慢成長,比如現在,光環就已獲得了些許特性……”

  李懷心中一動,感悟那圈光環,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不少描述詞,不由大呼坑爹。

  “長於籌謀、胸懷寬廣、擅研兵事、文采頗有可取之處,這都是什麼?”

  “光環得於主角,那主角都是你所造出,如同子嗣一般,光環也是一樣,得注重引導培養,學你之長,才能長成所需模樣。”

  “還有這種操作?這是主角光環?這是養兒子吧!其實光環才是本體吧,鄭興業只是個工具人!”李懷先是一愣,感到後宮和貴人都在離自己而去,隨後回過神來,“我問的是這個嗎?這裡面的內容,說得可不是我啊。”

  旁白之音忽然嚴肅起來,他問道:“你怎知你是你?到底你是你,還是他人眼中之人是你?是你影響了世界,還是世界影響了你?順便,光環才是本體,給你+1槽點。”

  “別想矇混過關!”

  李懷忍不住說出聲來,一如精神分裂患者。

  直到聽得床上的魏如兮輕嚶一聲,李懷回過神來,不由收聲,而後在心裡嚴肅問道:“這些且不論,這東西到底要怎麼用。”

  旁白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你的背景設定已經穩定,不好貿然更換,除非耗費一百槽點強行替換,但這很可能替代掉現在的背景設定,比如定襄侯背景被江南舉子的身份覆蓋……”

  “這麼坑爹!”李懷頓時搖搖頭,“我還指望著過封建地主的生活呢,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自然是有的,開啟另外一個‘李懷’的角色,在劇情沒展開之前,將概念套上去就行了,這樣還無需消耗槽點。”

  “開啟另一個‘李懷’?我不就是李懷嗎?”

  李懷這麼問著,但一個猜測再次浮上心頭。

  這次,旁白沒了回應。

  相應的,李懷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雙開肝帝”這個概念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3
第七十八章 李懷入宮

  有了先前的經驗,李懷只是微微念動,“雙開肝帝”中的信息便流轉出來,讓他有所明悟。

  “槽點還真沒白花。”

  他嘀咕了一句,又搖了搖。

  “不過這雙開肝帝的意思,是說可以再穿入另一本書中?還是我以前的作品,那就是說,還是一本太監書,這可是個大問題!”

  他眉頭緊鎖。

  “先不說我若是再穿,要穿到什麼地方,單說這無法確定是哪本書就太危險了,我太監的那些書裡面,可是有一些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的環境啊!”最後,他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雖說也都掛著歷史的牌子。”

  一念至此,他就有了主意。

  “好不容易擺平了鄭興業和荀妙,我現在正是沒有天敵的時候,正該好好享受一下難得的安寧,感受一下身為封建老地主的快樂生活,嬌妻美眷,聲色犬馬,妙不可言,誰會無聊到再去穿越啊!駁回!”

  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雙開”,李懷又忍不住嘀咕:“況且在這個特殊時期,穿到了被我魔改的朝代,說不定就要觸犯歷史虛無主義,我可不想整個世界都被抹殺啊!必須拒絕!”

  努力迴避了這個概念之後,李懷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集中到了第三個概念上,隨後就無奈的意識到,這也是個替換性的概念,不僅要消耗一百槽點,而且一旦換上,只是學習速度更快,反而要將自己原來的一點武術功底都給覆蓋。

  “我的前身雖說是個坑貨,但畢竟生於勳貴武家,自小還是學過刀劍兵馬的,只是後來荒廢了,但底子尚在,若是我未來真的要執掌兵馬,上陣殺敵,那肯定得留點底子,才好練回來,可不能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咦?”

  想著想著,他忽然一愣。

  “讀書為學不同於武藝,實乃作用於記憶,而非身子,若是我在另外一個世界努力苦讀,那等穿回來,或者兩個世界來回穿,是不是就能一邊練武,一邊讀書了?”

  這並非他突發奇想,而是按著旁白虎牙君的提示,這概念若是到了另外一世,開啟新的“李懷”,便無需花費槽點,亦可用之。

  只是……

  “呸呸呸!剛剛才想著決計不可為之,轉臉就要動搖,我豈能自打臉!”

  他這邊想著,猛然間意識到得到的三個概念,似乎暫時都指望不上了。

  “真是坑爹,算了,先好生培養光環……”

  這時候就有一股倦意襲來,李懷打了個哈欠。

  “今日之事太多,還是得先安歇了,太過睏乏了,有什麼,還是留待明日吧。”

  翌日。

  一大清早,李懷便被吵醒。

  聽著外面的響動,他的起床氣一陣升騰,便喊道:“李屋!李屋!”

  “侯爺!您叫我?”門外馬上就傳來了李屋的聲音。

  “外面何故喧嘩?”

  “啟稟侯爺,都是十里八街的親戚,過來給您慶賀呢,”李屋的聲音裡有著一股得意,“說是昨夜太晚了,不好過來,所以都趕著一大早來。”

  “還真是勢利。”李懷頓感一陣無趣,“沒人告知他們,我昨日疲乏,需要修養麼?”

  李屋就道:“說了,老夫人早就讓人攔著了,只是那些人群情激奮,喬其他們帶人拉著,總有漏網之魚,都是親戚的,還都打著慶賀的名頭,旁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李懷就冷笑一聲:“看來得我親自出馬了……”

  “千萬別!”李屋趕緊道,“老夫人和老太公都吩咐了,您可不能出面,一出面,那些人就更有理了,萬一壞了您的清譽,可就不好了。”

  “這才多長時間,惡名就成清譽了。”李懷搖搖頭,給魏如兮掖好被子,起身整理一下,便開門走了出去,“若是今日不理會,過得幾日,還不得上房揭瓦,況且哪裡有我怕他們的道理?難道以為我寫了幾篇文章,就真成了道德聖人了?”

  他大手一揮:“沒有這樣的事,這遇事還是得強硬些!”言罷,不管李屋的勸阻,便要出去斥責那些人一番。

  李懷這心裡還想著,最近得了不少坑爹人設,將那光環給培養的聖人一般,便是日後要用,如何能夠順手?得幹點壞事平衡一下啊。

  只是這邊剛有動靜,李昌忽然疾奔過來,說是宮裡派人過來了,讓自家侯爺趕緊準備,得入宮面聖了。

  “怎麼搞的,這麼急著讓我入宮?”李懷心裡古怪,但也知道,這事不好拖延,於是換上了一套侯爵行頭,便去見了那宮中人。

  來人是個熟人,正是那位黃旗。

  怎的這宮中莫非人手不足,怎麼事事都讓這位皇帝心腹出馬?

  他這邊心裡嘀咕,表面卻一片客氣。

  黃旗笑道:“侯爺,昨日官家回去,便一直念叨著你,拿著你的那篇文稿,一直看到深夜,今日你可得打起精神,官家必會垂問那兵家之事,可不能有所隱瞞!”

  李懷頓時感到壓力山大,自己是個什麼情況,他心知肚明,所謂知兵事,實是靠著作弊。

  “若是面對大儒,被他們批判一番,我直接一個回溯,就能學以致用,但若那位皇帝陛下是個……文化水平不太高的,那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炊啊。”

  不過,事已至此,李懷知道避無可避,便想著實在不行,就帶一番節奏,把戰場拉到自己熟悉的範疇。

  “反正我還知道不少未來劇情,現在鄭興業一倒,未來劇情說不定要變,現在不用白不用!趁著大勢未改,我還能在皇帝面前裝一波!”

  這麼一想,他立刻鎮定下來,對黃旗拱手道:“多謝黃侍提醒,我記得了。”

  “那咱們這便走吧。”

  皇城位於長安中央,佔地廣大,內城牆連綿,行了好一會才到了一處宮門。

  “好傢伙,真大啊,我當初寫的時候,是借鑑的唐朝還是宋朝?真是太腐敗了,首都啊,寸土寸金,皇帝一人佔了這麼大的地盤兒,也太讓人羨慕了!”

  一路吐槽,李懷隨著黃旗走入宮城,看著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這表情也不由肅穆起來。

  走著走著,前面的黃旗忽然道:“侯爺,您這得了官職也有一陣子了,官家體諒你,讓你在家休養,可也不能待著太久,過幾日還得去衙門裡點個卯。”

  “記得了,記得了……”李懷頓時愁眉苦臉的,他實在不想上班,但這次是皇帝下令,他哪裡能拒絕。

  他這邊還想著,前面忽然一陣混亂,就見一群人簇擁著幾個少年郎直奔此處而來。

  其中還有一人正叫著:“哪個是李懷?哪個是李懷?”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3 19:53
第七十九章 總覺得……

  來了!來了!來了!

  看到飛奔而來的那些人,李懷不僅沒有感到驚訝或者擔憂,反而精神一振!

  “鮮衣怒馬、神采飛揚!這幾個少年郎,必是權貴人家的子弟吧!”李懷懷著激動的心情,詢問著黃旗。

  “正是如此,”黃旗反而臉上泛起愁容,“這幾位可都不好惹,為首那位乃是太子殿下!”

  “好機會,太子都出來了!”李懷眼中一亮,這等身份還用多說麼?可謂整個王朝最大的二代。

  他朝著為首那位看過去,就見這人面容看似平凡,其實氣度非同凡響,身著華服,滿身貴氣。

  黃旗又低語道:“旁邊那位名為霍景,乃是大將軍之侄,很得陛下看重!”

  霍景?

  李懷點點頭,這個名字他知道,無論是前身李懷的記憶,還是作為作者的設定,他都很清楚這位是個不簡單的人,未來如果書不太監的話,甚至會反殺出去,封狼居胥——是的,這位的原型就是那位冠軍侯,連身份背景都不一般。

  似乎是見李懷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黃旗還非常貼心的提醒了一句:“前陣子,霍景當街打死了吏部尚書之子,都被陛下赦免了,不過裡面也有些緣由就是了。”

  “果是簡在帝心之人啊!”李懷再次點頭,看向幾人的目光更加熱切起來。

  按照自己書裡的那些套路,這些個二代分子,這時候找過來,那還能有旁的事?還不是知道自己出了風頭,所以心有不甘,要過來挑釁一番,然後被接連打臉麼?

  頓時,李懷覺得自己有了一點幹勁,因為從早上開始,他就有些提不起勁。

  至於打臉二代們會有什麼後患?

  他暫時不會考慮,畢竟看著樣子,就算想要躲閃,也是避不開的。

  想著想著,李懷便又問道:“那其他幾人呢?看著來歷也是不凡,其中幾人看著頗為面善。”

  “都是勳貴子弟,”黃旗輕輕搖頭,“時間不夠了,便無法一一為侯爺介紹了。”

  李懷一愣,隨後不由輕輕搖頭。

  好嘛,還以為是個二代集合,沒想到居然是太子和霍景等人,其他人,只能是個“等”。

  但轉念一想,他又釋然。

  “某種角度來說,我也是個二代,而且已經有了實權!”

  帶著這樣的想法,李懷已經做好了準備,等著迎接年輕後輩們的挑戰。

  對面,在太子殿下的帶領下,宮中侍衛根本無法有效阻攔,最多是阻礙一二。

  而黃旗所率領的這些人,已然停步,眼看著眾多少年郎到了跟前,黃旗不由提醒道:“侯爺,還望侯爺切莫動怒,由咱出面應對,畢竟官家還等著您,太子殿下他們也不敢真個阻攔,最多說上幾句。”

  李懷順勢就問道:“聽著這話,這幾位對我是有不滿?”

  “這……”黃旗略微尷尬的道,“因為之前侯爺曾對太子無禮,又曾與霍景有些誤會,或許這兩位過來,有著些許責問之意。”

  李懷一愣,隨後才明白過來,敢情是前身曾經得罪過兩位。

  “李懷啊李懷,你可真是不怕死,誰都敢得罪!這兩位是輕易能得罪的嗎?你以為你是我啊,你又沒有外掛!”

  隨後搜索些許記憶碎片,這才找到一點端倪,而且也知道,為何其他幾人看著面善了,因為大部分都被李懷得罪過。

  “原版李懷真是個人才,什麼人都能找到方法得罪,我都有點佩服他了!以後有空,我得好好檢查一下記憶碎片,萬一碰到個仇人,自己還沒認出來,結果被人給捅了,那可就冤枉了!”

  一念至此,他不由正色起來。

  正好,這時,太子等人終於抵達,黃旗就要上前分說,結果太子直接指著李懷道:“你就是李懷,孤還記得你,五六年前,你曾辱罵過孤!”

  “……”

  黃旗一時語噻,旁人也一陣無語的模樣。

  李懷則正了正衣冠,打算先聽聽太子的控訴,考慮一下回溯之後,怎麼來一波反詰打臉。

  結果,太子接下來忽然畫風一變:“沒想到你當初居然不是胡吹大氣,還真有本事!”

  “???”

  黃旗面露疑惑,旁人也是一陣驚疑不定。

  李懷則是神色微變,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立刻開始深挖自己的記憶,表面則不動聲色。

  “當時孤貶低說,說你猶如門楣,若是為將,將累死三軍,結果你卻說,你若為將,必興兵馬,若能執掌一藩,更可建功立業!沒有人比你更懂藩鎮!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啊!過去,是孤小看了你!”

  說著說著,太子殿下居然拱手,衝著李懷行了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李懷依舊深挖記憶,同時已經十分熟練的淡淡笑道,“那都是過去的狂妄之語,不過是礙於面子,留下的場面話,豈能當真!”

  “霍景平生沒有佩服過什麼人,但你算一個!”霍景忽然開口。

  這話,你本來會對鄭興業說的。

  李懷在心裡默默念叨著,同時從記憶深處翻出了所需畫面,不由一陣無語,當時自己……不對,是原版李懷,何等狼狽,只顧著留下一句場面話,就匆匆逃離。

  “沒想到,你當初留下來的話,居然成真了!”霍景語氣真誠,“我從來最佩服言出必行的真漢子,你李懷過去是個孬貨,但現在看來,是個漢子!雖說看著拳腳不怎麼樣。”

  你確定這是誇我?

  李懷心裡嘀咕著,但表面卻還是笑著,他衝著幾人道:“諸位,不如換個日子敘舊,今日官家召見,我還要去面聖。”既然不是送上門來讓打臉的,李懷頓時又提不起勁來了。

  這兩天聽過太多稱讚了,我已經有些疲憊了……

  他默默說著,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滄桑了。

  也許這就是成長吧。

  他這樣想著。

  “……,什麼都不想說了,+1槽點吧。”

  “我等可不是來和你敘舊的!”太子殿下忽然話鋒一轉,“你那日說過,今後有了成就,便要我等等著,今日過來,便是要問問你,想要如何挑戰我等!”

  旁邊的霍景也躍躍欲試:“若是兵馬刀槍,我自不懼,即便只是馬球蹴鞠,亦可為之,總之,這事不容拒絕!堂堂定襄侯,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現場忽然又安靜起來。

  李懷眼皮子一跳,深刻感到了命運的無常。

  在他面前的,其實是一群熊孩子啊!

  有權有錢有閒,平日裡就要走鳥鬥獸,是實打實的紈褲子弟!

  相比之下,自己已經是個身有職位的公務員了,還擔負了一個家族的重擔。

  這麼一想,李懷頓時覺得自己和對面這些人的境界不同,於是他搖了搖頭,道:“這話容後再談,當下我去面見官家,還要談及四藩之論,探討一下國朝的藩鎮之策,對中原之鎮、邊疆之鎮、錢財之鎮、護衛之鎮的權屬劃分一番。”

  李懷嘆了口氣:“如今看似安寧,實際上暗潮湧動,此中危機,實不足為爾等道也!”

  這話一出,太子殿下與霍景等都是一臉震驚,深刻的感覺到了自己和李懷之間的差距。

  “原來在我等思慮遊戲之際,定襄侯已經思慮的這般甚遠了!”霍景忽然站直身子,衝著李懷拱了一禮,“我已明白了,我等便以此來分出高下吧!也只有這等事,才是我等大好男兒該為之事!”

  話音落下,居然衝著太子殿下也行了一禮,然後便轉身離去,背影瀟灑。

  李懷則神色微變,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什麼鬼?什麼就分出高下,我只是要用不明覺厲的話語,驅散熊孩子而已!你誤會了什麼不成?”不知為何,李懷的心裡忽然泛起了一陣不妙之念。

  黃旗這時點頭道:“侯爺果然不凡,難怪咱來時,官家就說,侯爺您定然知曉他之心思!您之前那些話,咱會如實稟報給官家的!”

  李懷面色不變,只是心裡卻不由翻騰。

  不要隨便回報啊,萬一犯了忌諱怎麼辦?就算不犯忌諱,萬一等會問題超綱了,那也不好啊!

  不過轉念一想,若真因此探討藩鎮兵事,最起碼是自己熟悉的範疇,而且當初也突擊學習了好一陣子,總比問起他的要好。

  想到這裡,他不由微微笑起,覺得也算是歪打正著,原本有些起伏的情緒,也因此舒緩下來。

  殊不知這笑容落到太子殿下等人眼中,立刻就覺得這人高深莫測起來,言語間都客氣了不少。

  自然而然的,李懷與黃旗就此被放行,然後就一路平平安安的抵達了御書房。

  看著前面那頗有氣勢的建築,李懷忽然生出了一抹感慨。

  “總覺得,在壓倒了鄭興業之後,我就要迎來日常篇章了,正常來說也對啊,每逢大事之後,就要舒緩起來,我又不是主角,逆轉了原本的悲慘命令,未來只要自己不作死,想來就能安穩度日了,從此走上生活流的快樂劇情,什麼回溯、再穿越、主角光環之類的,大概都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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