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792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4:31
第一章 掐死你的溫柔

    “啊——啊——啊啾!!!”

    柳維平打了個大噴嚏,揉著鼻子直嘀咕:“是不是那位神田小姐在念叨我了?唉,沒有辦洗,誰讓老子長得這麼帥呢?”

    韓楓翻了個白眼,自戀的人見多了,可就是沒有見過這麼自戀的。

   事實上一到沈陽,整個連都感冒了。

   別怪他們,要是你在酷熱難當的地方待了近兩個月,一下子回到已經冷雨飄零的東北,也會感冒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都算是得勝而歸,軍長盛情款待了這刺頭,然後不懷好意地告訴他們:出於種種需要,他們的營地已經被造到距離沈陽市約六百公裏的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了,也就是說,他們還得······坐幾個鍾頭的火車才能回到軍營。

   這幫頭暈眼花的偵察兵隻好認命,再一次上火車。久戰疲憊加上感冒,兵們隻想在床上睡他個三天三夜,提不起精神來了。

   不過柳維平精神很好,不停地哼哼著那首一路上兵們已經聽到反胃了的《斯卡布羅集市》:

    你就要上戰場了是嗎?我的朋友

    你見過我最愛的那個人嗎?

    ······(不知道這樣翻譯對不對,我看過這首歌的歌詞翻譯,什麼西蘭芹大白菜的,搞得好像是在賣菜,哪裏跟反對戰爭扯得上半點關係嘛。)

    韓楓聽得頭都大了,捂著耳朵直叫他別唱了,人家唱歌是要錢,他唱歌要命!

    他越反對柳維平越來勁,正在唱著反調,車廂門打開,一位穿著綠色軍裝的女少尉走了進來,大概也是剛上車的。

   兩個活寶一見她,眼都大了。這位女少尉大約是二十二歲的年紀,一米六幾的個子,當時連飯都吃不飽,當然不會有什麼波霸出現,就算有,也是水腫。

   她的身材比例極佳,比女模特的都要好,長發披肩,清清淡淡的五官極協調的搭配在一起,有著一種幽然似水的恬靜,當那雙大眼睛慢慢彎起,笑意一點一點地綻放的時候,周圍的人無不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跟她相處一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柳維平看傻了,喃喃自語:“我的媽呀,這麼漂亮!”

    女少尉望向他,一臉的驚奇:“我什麼時候有你這麼大的兒子了?”

    柳維平:“······”

    女少尉得理不饒人,衝那頭叫:“陳曦,陳曦,快來看啊,我有兒子了!”

    柳維平這下臥軌的心都有了。

    一名同樣清秀的女兵跑了過來,好奇的問:“韓少尉,你胡說些什麼呀,你還沒有對象呢!”

    少尉指著柳維平說:“就

    是他啦,一見麵就叫媽。乖兒子,再叫一聲給這位姐姐聽聽!”

    這位女兵捂著嘴偷笑,看柳維平的眼神分明就是:這回你可要倒大黴了!

    韓楓有點過意不去,上前一步問:“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女少尉笑說:“來看兒子呀。”

    柳維平捅捅韓楓:“她是你姐?”

    韓楓說:“可不是麼。她叫韓雅潔,大我兩歲。姐,這位是我們偵察大隊的教官,柳維平中校。”

    韓雅潔瞅著柳維平,臉上驚奇的神色越發的濃了:“乖兒子,這麼小就當上中校了?是不是走後門的呀?”

    柳維平高舉雙手,說:“韓少尉,我投降了還不行嗎?你就放過我吧。”

    韓雅潔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在韓楓身邊坐下。那個叫陳曦的女兵拿出一包瓜子給大家嗑。

   瓜子這東西現在可不好找,現在可是以糧為綱——恨不得連陽台都種上糧食,誰要是敢把地留出來種這種零食,鐵定會上大字報。

   這下柳維平可來勁了,可勁的嗑,活像個餓死鬼一樣。韓雅潔比他斯文多了,邊嗑邊跟韓楓嘮家常:“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去了非洲了,整個人曬得跟個黑炭似的。”

    韓楓說:“我······我到海南那邊訓練去了。對了,姐,你不是在北京那邊工作嗎,怎麼到沈陽來了?”

    韓雅潔瞪了一眼柳維平:“來照顧這個小屁孩唄。”

    柳維平被罵得一頭霧水,指著自己的鼻尖:“我?”

    韓雅潔沒好氣的說:“你不是說你的部隊需要心理醫生嗎?上級就把我給調過來了。”

    柳維平眼珠子瞪得比豬尿泡還大······要是每個心理醫生都像她那麼漂亮,那麼做心理谘詢的還不把醫務室給擠爆呀?

   可惜韓雅潔對他印象欠佳,沒給他好臉色看,繼續跟韓楓拉家常,還小聲的跟韓楓說該找對象了,那個陳曦就很不錯,看樣子女孩子的八卦神經都是一樣的發達。

   而陳曦那雙秀美的大眼睛時不時的往韓楓身上溜,弄得韓楓很不自在。

   聽韓雅潔說,陳曦是醫科大學裏的高材生,學的是外科,可惜沒有能夠順利的完成學業,一切都讓這場狂熱的革命運動給打亂了,她又不願意加入紅衛兵,一直無所事事,這次偵察大隊要醫務人員,她就報名來了,想來韓雅潔打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有這樣的好事,當然得先考慮老弟啦。

   可惜的是韓楓是曲型的霍去病第二:匈奴未滅何以為家!她想吃喜糖恐怕還得花大把心思才行。

    火車開到共青城,停了下來。這座共青城是大躍進時的產物,建設這座城市的目的是就近利用這裏的礦產資源,形成集科研、開采、冶煉於一體的工業基地,可惜的是這裏的條件實在太過惡劣,位置又偏僻,最重要的原因是國家實在拿不出足夠的資金來建設它,在完成了大約五成左右的時候就只好放棄了,節約資金來還國債。

   現在這座本來空無一人的城市一片熱火朝天的場面,將近兩個師的工程兵正在夜以繼日地忙碌,一座最多可以容納二十萬人的城市拔地而起。

   柳維平望著喧鬧的工地,心頭發熱。

   他曾建議軍長建設一個基地,不需要太大,能住幾萬人就夠了,有了這個基地,他就可以放開拳腳一展所長,軍長當時說要請示軍區,沒有答複,他還以為這事黃了,沒想到才不到三個月,這個基地就了現了!

   是的,你可以羅列出那個時代一萬個缺點,但是它有一個優點是任何時代都無法比擬的,那就是想幹什麼馬上就去幹!

   不會拖拖拉拉,不會研究研究,計劃敲定後立刻動手。

   相比之下,在二三十年後,有企業家想投資辦一個大型停車場,相關單位居然可以“研究研究”足足十年之久,愣是沒有答複,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令人驚奇的是,在工地上還可以看到眾多明顯就是知識份子的身影,他們正揮汗如雨的工作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就讓陳曦很不解了,這些人不是應該在北大荒開荒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距韓雅潔說這是跟馬蘭基地一個級別的秘密基地,怎麼會允許這些被打成另類的老九參加?真是不可思議。

    “哎喲!”

    一老一少摔倒了。以他們那單薄的身板,抬著那麼大那麼厚一塊的預製板,本來就走得搖搖晃晃的,小的那個一腳沒踏實,兩個都摔倒了,還好沒有受傷。

    兩個兵同樣抬著預製板從他們身邊經過,見狀笑著叫:“你們兩個幹不了這種體力活的,還是去幹點別的吧,這個我們來就行了。

    ”那語氣相當的友好,沒有半分看不起人的意思。一老一少當然不會認輸,憑什麼你們能幹的我們就幹不成?偏不信這個邪!

    一二三又要使勁,柳維平走過去一人給一根煙,說:“先歇歇,抽根煙再幹也不遲嘛。兩位哪裏的?”

    小的那個拿到煙直接給了老人,見來的是個中校,趕緊立正敬禮:“報告首長,我叫羅悅,理工大學的,這位是我的老師,郭永懷先生。”

    柳維平想了又想,還是想不起來這兩位是何方神聖,於是就問:“羅同誌,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羅悅說:“航空動力,專門搞

    飛機發動機的。郭老師是這一領域的權威,我曾隨他一起到加拿大留學。”一指一位正在撿拾鐵釘的老頭:“那位是李光複老師,化學界的泰鬥,跟我們一樣,前天剛剛調到這裏。”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4 20:30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4:31
第二章 共和國的精英

    羅悅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已還有這樣好的運氣。

    他出身將門,爺爺是東北一個不大不小的軍閥,聽說曾幫東倭人做過事,這就給他帶來了大麻煩。

    最慘的是他有過在外國留學的經曆,這就更要命了,大革命一開始,他就被連同自己的導師一起被列入下鄉改造的名單——當時他們正在601所參與仿製渦輪風扇發動機的工程,文件一下,兩個都傻了。

    聽說沈飛的領導為了他們還跟文革委大吵了一場,他們都是才華橫溢的專家,沈飛領導舍不得放人。可是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該下鄉的還是得下鄉,沈飛的憤怒救不了他們,反而讓人在沈飛領導頭上扣了一頂大帽子。

    羅悅對此很無奈,當時工程都到了衝刺階段了,一下子少了這麼多核心成員,可以說是前功盡棄了。

    年輕的羅悅也曾充滿激情地投入到改造中,他堅信這不過是暫時的,一切終究會過去,共和國還是會想起他們這批專家的。

    可是殘酷的現實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在北大荒,等待他們的並不是什麼激情燃燒的革命運動,而是沒完沒了的政治審查、檢討、批判,還有能把人累散架的體力勞動。

    體力勞動再累也能忍受,可是那些批判和政治審查實在讓人忍無可忍,那是一種可以把人活活逼瘋的精神摧殘。多少曾經才華橫溢的才子才女在一次次審查後選擇了自暴自棄,有些人寫出來的檢討書的文筆跟小學生作文一個樣了。

    不少年輕漂亮的女學生為了能每餐多吃一個饅頭,嫁給了比自己大三四十歲的老頭子,可笑吧?在當時這一點都不可笑。

    他唯一的幸運之處在於他不是耍筆杆子的,也沒有發表過什麼學術論文,想揪他的小辮都無從下手,倒也沒有得到“特別關照”。

    生產隊隊長也是個好人,還算關照他的老師,讓郭老去放牛,師徒兩互相鼓勵,熬過一天算一天。

    不過他們真的不是當農民的料,他還好說,人家幹什麼他就跟著幹什麼,而郭老就不行了,在放牛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會走神,蹲在地上折一根樹枝當筆計算起一條條公式,等他計算出結果了,牛不是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就是跑到田裏消滅了一大片莊稼,三天兩頭就得挨訓,都接受了好幾次教訓了還是改不過來。

    郭老時常念叨的一句話就是:“不知道那個工程進行得怎麼樣了?我們國家多麼需要一款優秀的航空發動機啊······”聽得他心裏都難受。

    要是他知道,由於大批優秀的專家被清洗出科研團隊,一個個至關重要的科研項目陷入停滯甚至被迫放棄的話,他肯定會更難過的。

    羅悅不想就這樣在別人的白眼中過一輩子,他還年輕,還有好長的路沒有走呢。

    理想跟現實的巨大反差幾乎讓他瘋掉了。

    他變得孤僻,對誰都愛理不理,再也懶得去寫什麼已經寫了一千幾百遍的檢討,更不想去向誰悔改,都惡心透了,老子就這樣了,想怎麼樣隨你們的便,公正我是不會再犯賤去討好你們了。

    他偷偷寫了一首詩,差點沒有把那個什麼什麼政委氣瘋:

    聽說水庫有王八

    午間上岸曬蓋甲

    王八不必獨自誇

    幹校也有午休歇歇乏

    但是王八曬完就回家

    沒有批鬥等著它

    王八的福氣

    要比老九大

    但是老九有良心

    決不當王八!

    就衝這首不像詩的詩,他成了北大荒一號人物。

    同樣,也是衝這首不像詩的詩,他成了政治委員大人的眼中釘。

    就在上個星期,他被關在柴房裏,要他好好反省反省,認真檢討自己的錯誤。

    反省個屁啊,羅悅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也把你得罪狠了,不怕再得罪得更狠一些,於是羅大爺該玩就玩,該睡就睡,門縫裏透進來的光線好一些的時候,他就借著這點光線看一個手抄本。

    手抄本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翻閱,早就破舊不堪了,裡面也絕對沒有什麼情報之類的東西,只有一個五萬來字的故事,故事也很一般,實在讓人熱血沸騰不起來可是就是有那麼多知青愛看,他可是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輪上的,這次關禁閉算是幫了他大忙,愛看多久就看多久,誰也管不著,那些排在後面的哥們,你們就伸長脖子等著吧!

    可惜羅大爺的好日子還沒有過上三天就過到頭了。

    當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那個已經看了不下十次的故事的時候,門開了,他被逮了個正著,不由得在心裏狂叫一聲:“這下完蛋了!”可不是麼,真是完蛋了,進來的是一名製服整潔的少尉軍官,目光犀利,直接問:“你就是羅悅?”

    羅悅很硬漢的點頭。

    少尉冷冰冰的說:“聽說你的改造態度很不好。”

    羅悅大聲說:“我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改造?”

    少尉點了點頭:“有種。看樣子你得換一個環境了。跟我走。”

    羅悅帶著一副“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表情要去收拾行李,少尉叫住他:“什麼都不許帶,上車跟我走就是了。”

    羅悅愣了:“什麼都不帶,那我到了新的地方穿什麼用什麼?”

    少尉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許你們帶任何東西,上車吧。”一腳就把他給踹了上去。

    上了車,羅悅才發現郭老、李老等十幾位老教授都在,同樣是什麼也沒有帶,這讓他惱火不已。我年輕氣盛,跟你們對著幹,你不讓我帶任何東西還說得過去,可是這些老人都五六十歲了,你們也不照顧一下,還有沒有良心的?

    接著他更吃驚地看到還有好幾輛汽車陸續開進來,一批批專家、學生按名單上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慘的是,少尉在開車前還要搜身。

    於是羅悅悄悄藏起來的那個本子被搜了出來。

    少尉皺著眉頭說:“同學,這是不允許的!

    ”給沒收了。羅悅氣得想殺人,可是看在那“同學”這兩個字上,忍了。算一算,他都有三年沒聽人叫過他“同學”了,這一聲“同學”讓他胸口一熱,差點就辣出了眼淚。

    在路上,少尉一直在看那個本子,就算是吃飯也沒有放下。快到目的地時,很出人意料地把本子還給了他:“是一本好書。

    當我沒有看見好了。”

    嚴格的說,這不是書,只是一個手抄本,誰也不知道從哪裏流出來的,反正現在已經在全國流傳開來了。

    這個故事的題目是《第二次握手》,當然,還有別的名字,比如說《歸來》《回歸》等等,就看傳抄的人想起個什麼名字了,因為這本書本身是沒有名字的。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座正在建設中的城市。據少尉說,他們將被編入第九農墾兵團,在這裏定居、工作。

    少尉特別警告他們:不要試圖逃跑,因為這裏有一個師的摩托化部隊等著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我的乖乖,用一個師來防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九,也太給他們面子了吧?

    至於嗎?再說這方圓百裏人煙稀少,他們要是逃出去,不是被野獸吃掉就是活活餓死,根本就用不著出動軍隊來追捕!

    不過羅悅很快就喜歡上這裏了,這裏的兵很和氣,不會輕蔑地叫他們“臭老九”,甚至會跟他們侃大山,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對他們了?

    最最出奇的是,他們並非特例,不斷的有車隊把來自五湖四海的知青、“反動學術權威”一車車的拉到這裏來,本來沒有多少人氣的共青城變得熱鬧非凡。

    稍一打聽,羅悅嚇得夠嗆——被拉到這裏來的專家學者包括軍工、化學、物理、生物、醫學、電子工業·····各個領域的都有,還是相當權威的,老天爺,把這麼多反動學術權威放在一起,這座城市還不成為反動學術大本營啊?他喜歡!

    當然,在政府高層那裏,共青城不會叫什麼反動學術大本營的,跟這個時代那些重要的部門

    一樣,它有著一個代號:608基地——這裏距離沈陽608公里,因而得名。

    正聊著,柳維平看到一位老人腳被什麼弄傷了,趕緊過去幫忙,問了才知道這位居然是農業專家,本來在四川那邊放牛的,兩天前剛到。這位老兄放牛的時候還帶一支笛子,說要邊放牛邊吹,多寫意啊。

    只不過吹了幾天就不再吹了,因為牛都讓他吹得不想吃草了。農業專家實在沒有當放牛倌的天份,有一次看到兩頭水牛頂角,他就束手無策了,趕緊叫上幾位炸藥專家、水利工程師、飛機設計師之類的朋友過來幫忙。

    那幾位不愧是高素質人才,見此情景,馬上集思廣益,策劃出一個個解救方案,爭分奪秒的計算該從哪個角度接近凶怒的水牛,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它們分開,距離多遠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沒等他們計算出個結果來,一位老農走過來,點燃一束幹枯丟到兩頭牛中間,兩頭牛受驚,馬上分開了,一大票的專家學者看得目瞪口呆。

    像這樣的專家在生產隊裏隻會多分一份工分,根本就別指望他們能幫上多大的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搞實驗的繼續搞實驗,種田的繼續種田。

    老天保佑,一隊汽車開過來,把這些百無一用的臭老九都拉到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據說不少生產隊在老九走的當晚加了一次菜,可見他們是多麼的高興了。

    柳維平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去找負責人了解情況,那位老兄告訴他,已經有三萬多人運到,還有更多的正從全國各地趕來。柳維平傻眼了。

    “我只要兩萬來人呀!”他叫。

    那位老兄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是中央交待這樣做的。”

    柳維平定了定神,說:“你就給我個準數吧,最終會有多少人來這裏?”

    負責人說:“十萬以上,上頭說不帶封頂的。”

    柳維平倒抽一口涼氣,十萬以上!

    就算他藏了不少私房錢,也經不起這麼多人大吃大喝吧?蟻多咬死象,兒多吃瘦娘,懂不懂?

    隨即也釋然了,來吧來吧,有本事就把這裏變成一座科技城。錢不夠老子再去搶就是了,這些可都是共和國的精英啊,能保住一個算一個!

    當然,他這樣豁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他是不要也得要了,事情從一開始就偏離了他的計劃,他隱約感覺到幕後一定有高人在統籌安排,否則決不可能搞得這麼火的,而這個人會是誰呢?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總有見面的時候的。他看著忙活的人們,頗有幾分成就感,他知道共和國的命運在這一刻被深刻地改變了。

    共和國擁有幾十萬讓世界震驚不已的紅色科技人才,這批精英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在幾十年後依然令每一個炎黃子孫驕傲不已的奇跡,他們沒有能夠獲得更大的成就,一方麵是因為政治問題,一方面是因為國力不足,無法為他們的研究提供理想的環境——舉個例子,兩彈元勳鄧稼先在原子彈和氫彈的研製過程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兩彈研製成功後,你知道他獲得的獎金是多少嗎?

    二十塊錢,還是整個團隊最高的了。第三則是因為國際的孤立,他們無法與國外同行交流,很多研究是閉門造車,一開始就走了彎路。當這三個問題都將不是問題後,他們將會取得什麼樣的成就?期待啊!

    想到這裏,柳維平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一副吃癟的表情。他本來是想保護下一批技術精英的,為此不惜利用軍長甚至整個軍區,沒想到到頭來自己才是被人利用的那個,真是糗到家了。

    跟老革命相比,自己還是太嫩了喲!沒準人家把自己當成了馬前卒!

    哎,算了,馬前卒就馬前卒吧,自己一向就是小卒嘛,雖說掛中校軍銜了······

    中校小卒引頸長嗥:“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4 20:38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4:38
第三章 支點

    軍營的建設也進行得如火如荼。按照柳維平的設計,整座軍事營都是按現代化標準來建設的,各項訓練器材一應俱全,各種訓練場地盡可能的接近戰場。

    這可不是一個偵察大隊的訓練營地了,一個師的駐地也沒有這麼大。同樣有無數學生在工地上幫忙,等到軍營落成,他們將成為第一批應征入伍的士兵。

    而在臨時訓練場地,槍聲和陽剛之氣十足的殺聲一分鍾也沒有停過,三千餘名偵察兵正在玩命的訓練。

    韓雅潔一走進軍營就給嚇到了:幾十名士兵正在徒手攀爬五層多高的大樓!他們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就靠一雙手兩把戰術刀利用牆壁上的一條條裂縫像壁虎一樣往上爬,樓頂上還有人在計時,顯然光爬上去還不行,還得在預定時間內爬上去才算合格。

    天哪,這可是五層高樓啊,摔下來會沒命的!

    好在,他們都完成了任務,沒有人摔下來。

    沒等他們把氣喘勻,樓頂上計時的助理教官就衝他們吼開了:“你們這群臭蟲!

    零負重還用了這麼久才爬上來,三歲小孩都爬得比你們快!就你們這副熊樣也配當偵察兵?

    我看你們的日子是過得太舒服了!從明天開始,這一項目必須負重,全副武裝!”

    韓雅潔望向韓楓:“他也是這樣子訓練你們的?”

    韓楓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是的,不過沒有這麼狠。現在訓練那些兵的都是咱們偵察大隊的老兵,一個比一個厲害,這叫什麼來著?冤冤相報何時了!”

    韓雅潔搖頭:“你們這幫瘋子!”

    呼!

    一朵傘花在低空綻開,這點高度顯然不足以抵消傘兵下墜的速度,這位空中飛人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摔了個鼻青臉腫。

    接著又一個從天而降,同樣是摔得鼻青臉腫。陳曦叫:“快看那邊,快看那邊,有人在跳傘!

    ”想不注意到那麼顯眼的地方都不行了。要知道那座跳傘塔高達一百三十多米,看樣子還在往上長,一串串的傘兵一個接一個從上面一躍而下,就算是摔得屁股開花也滿不在乎。

    在摔成豬頭的兵中,最大的居然是一個二十七歲左右的中校,就落在柳維平他們身邊,一個兵上去要幫他疊傘,被他拒絕了,他用並不熟練的動作疊了幾次也沒有成功,柳維平過去給他講解其中的訣竅,他這才注意到這裏還有一個跟自己平級的家夥,跳起來敬禮,自己介紹:“136集團軍偵察大隊第一中隊隊長,柳哲。”

    柳維平還禮:“a集團軍偵察大隊教官,柳維平。五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人呀。”

    柳哲上上下下打量柳維平一番,笑說:“我認識你,在部隊內部新編的訓練教材中我不止一次看到你的照片。我還看過你們的實戰錄像,你們真的很棒。”

    “實戰錄像?”

    柳維平瞪向韓楓,老子什麼時候上電影了,居然毫不知情?媽的,總得給點片酬啥的吧?

    人家跑龍套再不濟也能混個盒飯吃呢,我可是主角,一毛錢都拿不到,什麼世道嘛!

    韓楓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就讓柳維平有點背脊發涼的感覺了,來到這個世界後頭一回感覺到國家力量的可怕。

    自己在戰場上一舉一動都在國家的監視之下,居然毫不知情,這太可怕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國家願意花這麼大的代價對他們進行跟蹤拍攝,說明國家對他們的作戰模式有著異常濃厚的興趣,136集團軍這個萬歲軍也派出了尖子前來訓練就是明證,算啦,不計較這麼多了。

    他擠出一絲姑且可以稱之為笑的笑容,說:“嗬嗬,不敢當呀,我們哪裏有你們萬歲軍那們牛!”

    柳哲說:“集團軍與集團軍之間的較量誰更厲害一些我不敢說,但是偵察兵與偵察兵之間的較量我們肯定不如你們。

    我們就是抱著一切歸零的心態來這裏學習的,有什麼陰招狠招損招你別藏私,只管拿出來好了。

    要是你能把我們玩趴下玩服氣,我就送你一條好煙。”

    這樣說話······真是太對老子胃口啦,太了解我了!

    柳維平眉開眼笑,拍著胸口說:“一定,一定,難得有這麼多免費而又好玩還不會反抗的玩具,不好好玩玩哪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正在疊傘的偵察兵翻了個白眼,那是不是說非得把他們玩得死去活來才對得起他的良心?什麼邏輯嘛!

    “一、二、三——四!!!”

    驚天動地的番號中,長長一隊山地迷彩兵跑了過來。

    韓楓都快要瘋了,捂著額頭叫:“天哪,今天是什麼日子,各路好漢全都來了!來了136集團軍不說,就連‘高原風暴’也來了!”

    高原風暴,即隸屬成都軍區的王牌精銳,第56集團軍。這個集團軍的戰鬥力沒說的,就是思想品德太惡劣了。

    在數年前跟因陀羅的邊境戰爭中,一個軍三萬來人追著因陀羅阿三二十多萬人暴打,差一點就追進新德裏了,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留,讓人顏面掃地還不夠,連內褲都扒了。現在因陀羅阿三提起那場戰爭,一個個一臉的自豪:“好歹我們還向華軍開過火了,你們呢?

    ”別罵人家不知道臉紅,人家那臉黑得,就算是臉紅了你也看不出來,自己眼力不行,別怪到人家頭上。

    又一隊兵背著沉重的負重跑了過來,皮靴踏得地面塵埃飛揚。

    韓楓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蹦起來,又跳又叫:“我的媽呀,我認識他們,他們是中央警衛師的!”

    柳維平也吸了一口涼氣,媽媽呀,就連負責捍衛首都的中央警衛師都跑到這裏來了,那還有哪一路的好漢不能來的?

    看樣子他這隻小小的蝴蝶真的要在華夏大地刮起一場風暴了!

    直到從一名少校手中接過軍區發來的文件才知道,全國各大軍區的王牌軍都選拔出最優秀的尖兵來這裏訓練,“你一定要下苦功,把他們都訓練成現代戰爭中最靈敏的觸角和最令人膽寒的戰場幽靈!

    ”這是軍長大人下的死命令,都上綱上線了。按軍區的意思,總參部好像有意把這些最優秀的偵察兵整合成一個特殊作戰群,現在暫時只打算組建旅級作戰單位,事實上以軍隊現在的人力物力也只夠組建這樣一個旅。

    至於能不能成功,就看柳維平有多少斤兩了。

    他們這些老頭子在這方面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你小子要是失敗了,這個劃時代的作戰群就算是完了!

    軍長大人是奸詐成性了,讓柳維平在這個特殊作戰群的基礎上組建那個傳說中的數字化步兵師,柳維平不禁咋舌,乖乖,還真敢想啊!

    全國各軍區的尖子莫明其妙的成了你的部下,那些軍區司令不跟你玩命才怪!

    “咱們隊長和教官回來啦!”

    一聲歡呼從不遠處傳來,激起千層浪,歡呼聲此起彼伏,兵們紛紛朝這邊望來,恐怕軍長來視察也不會這麼熱鬧。柳維平一個蹦高跳上一輛56式坦克,拿出個高音喇叭,嗷嗷叫:“兄弟們,我胡漢三又他媽的回來啦!”

    韓雅潔:“······”

    韓楓:“······”

    前來集訓的偵察兵:“······”

    基地為凱旋歸來的胡漢三舉行了一次簡單的歡迎儀式,大家海吃一頓。蒙頭大睡三天後,柳維平開始工作了。

    他讓那些參加過戰鬥的兵把自己在戰場上的經曆都寫下來,總結出經驗和教訓,好編成教材,運用到部隊的訓練中來,除此之外那幫兵的任務就是休息,做心理輔導。

    不得不說,韓雅潔這個心理醫生的生意很糟糕,兵們把向一個女孩子求助視為軟弱的表現,大多數人寧願自己慢慢調節也不願意去做心理輔導。

    要不是柳維平揚言說要把他們一個個綁起來送進心理輔導室,

    恐怕韓少尉的成績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零的突破,沒辦法,這些兵太強了。

    那些新來的兵就沒有這麼好的命了,在那個瘋狂的教官大人的帶領下每天把自己不當人的訓練。

    射擊、格鬥、爆破、駕駛、跳傘、狙擊、潛伏偽裝、武裝泅渡·

    ·····每一項訓練都是高強度高傷殘高淘汰,這幫眼高於頂的王牌軍尖兵算是見識到什麼叫魔鬼式訓練了——就是能把小白兔也逼成嗜血野獸的訓練!

    日子長了,韓雅潔也習慣了,可是在半夜醒來,聽到那些在冰冷的水池裏凍得尖叫——抗寒訓練——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搖頭,喃喃自語:“選擇這種生活的人一定是瘋了!”

    當第一片雪花飄下的時候,柳維平意氣風發的帶著他的好學生們乘火車前往長白山,他們將在那裏開展為期三個月的山地戰訓練。只是在部隊上車的時候,一個電話把他叫走了。

    電話是605軍工廠打來的,他要的槍605廠搞出來了,讓他過去看看。

    這樣的好事柳維平當然不會放過,讓韓楓先帶隊出發,自己坐直升機興衝衝的前往605廠。

    飛機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來到一個看上去不怎麼樣的工業區,王廠長就在停機坪那裏等著他,不等他下飛機就迎了上來:“中校同誌你好,歡迎光臨啊!”

    柳維平跟這個老軍工握手,見這位老人容光煥發,忍不住開玩笑:“王工,你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哦,變了個人似的,是不是找到第二春了啊?”

    王廠長哈哈大笑:“是啊,新槍就是我的新娘,現在我天天度蜜月呢!

    中校同誌你不知道,你從國外搞來那麼多先進的武器和資料,可把我們給樂壞了,我們現在渾身都是勸,幹上一整天也不累啊。”

    柳維平在戰場上繳獲的武器除了補充部隊消耗外,還挑出技術含量最高的送回國內研究。販毒武裝手裏也有好家夥,一些被他們幹掉的雇傭軍手裏的武器甚至比一些發達國家正規軍的裝備還要好(別忘了,軍隊的武器是由報價最低的軍火商供應的,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忘記這一點。),這些戰利品都成了老軍工們研究的對像,這等於給他們打開了一扇窗子,視野豁然開朗。

    至於那些資料,都是柳維平自己編寫的,開玩笑,多了三十幾年的見識還忽悠不了一幫老頭子,他都沒臉混了。

    心裏得意之餘,他還不忘提醒王廠長要注意身體,這年代太多高級科技人才積勞成疾,英年早逝了,這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王廠長嗬嗬一笑,把他帶進試驗場。

    試驗場戒備森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甚至有輕型裝甲車來回巡邏,柳維平粗略看了一下,就看到三輛防空導彈發射車,至於在別的角落還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哪怕是一隻鳥飛過都會被導彈給揍下來,到地上再來分是敵是友。

    這個看上去不怎麼起眼的工業區,居然是一個絕密科研基地!

    進入試驗場後,首先出來歡迎他們的是密集的槍聲,這在大得不像話的試驗場中,穿著統一製服的工作人員正在試驗各種槍械,機槍、衝鋒槍、自動步槍、手槍······甚至火箭筒,一應俱全。

    有些試驗挺搞笑的,一位工作人員捏著一支改進型54式手槍玩命的打,子彈有的是,你隨便打好了,頂多一百發你就該手都酸了,還不能休息,得繼續打下去,一直把這支槍打廢為止。

    旁邊有人不斷的記錄數據——在測試槍支的最大壽命呢。

    而在一個獨立的靶場中,好幾名工作人員正扛著一支造型優美、霸氣十足的自動步槍朝三百米處的靶子突突突的摟火,火力很猛,彈著點非常密集,這說明這款步槍後座力小,彈道也比一般步槍更直,因此打得更準。

    還有一位老兄正用槍口下掛式榴彈發射器朝兩百米開外的三角堆一發接一發的猛轟,榴彈爆炸的巨響震得大家耳朵嗡嗡直叫。

    一名看上去才二十來歲的工作人員扛著一支糊滿了泥巴的步槍跑過來,隨手把槍口裏的爛泥甩出來就開火,周圍的人心都懸了起來,停下手裏的工作定定的望著他,似乎很揪心。

    不揪心也不行,槍在淤泥裏埋了這麼多時間,槍托都泡爛了,不經過保養就打,不炸膛才怪!柳維平可是一點也不擔心,只要材料過關,這槍就不會出大問題,老媽花了九年時間才設計成功的東西能這麼嬌貴麼?

    那命比小強還硬呢!不出他所料,那支步槍打了一個彈匣又一個彈匣,屁事都沒有,一直到打完了五個彈匣才因為卡殼而沉默下來——性能之可靠,已經超過原先的設計了。

    工作人員只用了三秒鍾就排除了這一故障,又開始摟火。

    大家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一個個已經成年甚至頭發花白了的工作人員像個三歲小孩一樣又蹦又跳,擁抱在一起使勁拍打對方,以發泄內心的興奮。

    王廠長眼裏泛起了淚花,拿來一支自動步槍,說:“這大半年的時間沒白費,終於成功了。這是一支非常優秀的步槍,你是設計者,試一試吧。”

    柳維平接過來,感覺不輕,但也不是很重,對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來說,這個重量是最舒服的了,太重了是個負擔,太輕了就意味著你必須像哄女朋友一樣對待它,能不能靠得住還得看它的心情——看看m-16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的就知道了。

    m-16是夠輕的了,各方面也非常優秀,就是愛罷工,時不時跟你鬧點小脾氣。柳維平接過一個彈匣裝上,槍托頂著肩胛,三點一線——開火!

    “突突突·······”一個彈匣裏的子彈像被捅了窩的馬蜂一樣掃了出去,後座力真的不是很大,這一個彈匣他少說也可以撂倒六七個人。對一支理論射速高達每分鍾九百餘發的步槍來說,一個彈匣的彈容量實在是少得可憐,幾乎是一眨眼就打光了,柳維平詫異地問:“怎麼才二十八發彈容量?”

    王廠長說:“是這樣的,很多測試員都說三十發容量會讓槍的仰角增大不少,士兵在射擊時身體會因此暴露出更大的面積,傷亡幾率大幅增加,因此提出了兩個方案,一是研製新型彈,一是減少一點彈容量。

    研製新型子彈的工作暫時沒有進展,只好用這個笨法子來解決了。”

    柳維平趴在地上,又打了一個彈匣,深思良久才說:“減少兩發子彈是對的,要不然我們的士兵在戰場上蒙受不必要的傷亡。

    ”指了指一個位置:“這裏,打了兩個彈匣就開始發燙了,這是個隱患,你們有沒有什麼解決方案?”

    王廠長說:“我們正在考慮用什麼隔熱材料來解決這個問題。”

    一名研究員插嘴:“我認為大可不必,這不過是個小問題罷了······”

    王廠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別跟我提什麼小問題,戰場上沒有小問題,任何一個暇疵都可能會要人命!

    假如你的兄弟也在前線打仗,用的也是這樣的槍,你還會說這是小問題嗎?”

    那名研究人員露出羞愧的神色,不說話了。

    柳維平暗暗點頭,不愧是老軍工呀,比越戰時那幫強多了。

    媽的,那時候軍隊用的都是些什麼垃圾啊,衝鋒槍打著打著就卡殼了,有些手雷扔過去也不爆炸,迫擊炮更要命,打了幾十發炮彈,炮管就脹大了一圈,打出去的炮彈跟發射火箭似的一飛衝天,然後又一頭紮下來炸自己人,少說也有五百多名士兵是死在這些劣質武器下!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老軍工,我們才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迅速製造出自己的殲擊機、轟炸機、導彈、潛水艇·······等等一係列現代化武器。

    不要去嘲笑這些武器有多落後,當時的技術人員是在什麼樣的條件下研究出這些武器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對他們,柳維平隻有尊重。再看看後來那些軍工,“一等品出口創彙,二等品內部交流,三等品供應軍隊”,這樣的潛規則聽得人心都寒了,他妹子的,難道軍隊支付給他們的就是廢紙,老外給的就是錢了?

    這樣的潛規則應該反過來才對嘛,沒有軍隊守在邊境,你連睡都睡不安穩,還會有心思把一等品拿去出口賺錢嗎?

    他又開了幾槍測試精確度,精確度之高令他很滿意,一百米內能一槍打斷一根筷子,一百五十米內打斷一根甘蔗,一直到兩百米內打一個鴨蛋,都不是很吃力。

    當然了,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樣的槍法,這不要緊,王工說這款步槍一大特色就是結構簡單,人機方面做得很好,上手很快,試驗場裏一些要作人員玩了幾次,十發子彈都能打出六十環以上的成績了,那些長年與槍為伍的士兵沒理由比一個搞研究的還差吧?

    他測試了一下槍榴彈的性能和威力,效果同樣令他滿意,他興奮地叫:“這就是我想要的槍!多少錢一支?我要訂五千支!”

    王工嗬嗬一笑:“你要一萬支都沒有問題,總裝部發過話了,說你的部隊要什麼裝備都是優先供應的,回頭他們再把錢補上。

    再說了,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也不好意思向你要錢了是吧?”

    柳維平更來勁了:“那真是太好了。五千支,按照樣槍的標準,馬上安排生產,半個月內我要讓我的部隊全部換新槍——我受夠了那些萬國牌武器了!對了,狙擊步槍搞得怎麼樣了?”

    他說的狙擊步槍就是仿製m21,一個月前就把樣槍送來了。

    王工笑:“小家夥你也太心急了吧,這才多長時間啊,能摸清人家的設計理念就不錯了。再說了,我要是在一個月內給你搞出來,你敢用嗎?”

    柳維平吐吐舌頭:“那還是慢慢來好了。一個月內研製成功一款狙擊步槍,想想都一陣惡寒!”

    王工說:“這就對了。我打算在這款步槍的基礎上研製新型衝鋒槍,你說怎麼樣?”

    柳維平說:“這個行得通,把各個部件再縮小一點,把重量再減輕一點,就差不多成型了。

    對了,新型瞄準器材的研究進行得怎麼樣了?”

    王工說:“一切順利,用不了兩年,我們也可以擁有先進的夜視儀和激光瞄準器了,微波測距儀的研究工作也很順利,可能會更快一點。

    對了,我還有一樣新東西給你看一下,小黃,拿過來。”

    一名年輕的工作人員應聲送來一個小小的盒子。

    王工接過來拆開,遞給柳維平。

    柳維平接過來一看,裡面是十幾發子彈,看上去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十幾發子彈都有獨立的彈槽,還貼上了小標簽。他拿出一發,立刻感覺重量不對,小小一發都死重死重的,裝上去對準三百米外的鋼板開了一槍,“當”一聲,五毫米厚的鋼板穿出一個小孔,前通後透,子彈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柳維平吃了一驚:“穿甲彈?”

    王工笑著說:“是的,新型鎢芯穿甲彈。你再試一發,打最厚那塊鋼板。”

    柳維平又裝上一發,還是三百米,對準那塊厚達十八毫米的鋼板開火。

    又是“當”一聲,那塊可憐的鋼板身上多了一個小孔。

    他不禁目瞪口呆:用這種子彈他們完全可以憑借手裏的步槍打穿一般的裝甲車,再加上一具紅外熱成像儀的話,裝甲車內的人員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並不是胡吹大氣,芬蘭仿造的ak步槍就能直接射穿裝甲車的前裝甲,而且用的好像還不是特種子彈。)

    他興奮不已的拿起另一個彈種,這一發是白銀彈,用白銀做彈頭,減輕了重量,使子彈打得更直,更遠,有了它,在必要關頭一些特等射手就能用手裏的自動步槍跟弱一點的狙擊手一戰了。

    不敢說一定能打敗對方,畢竟白銀彈不是什麼吃下去可以增加n年功力的靈丹妙藥,但好歹也有在五六百米外擊斃對方的機會,而不是只能趴在地上等著對方斯條慢理的一槍一槍當兔子打。第三發是動能彈,子彈初速高達六倍音速,除非對手閃避的速度能達到光速,否則都是死路一條。

    這種子彈簡直就是為狙擊手量身訂做的,柳維平以前玩大口徑狙擊步槍的時候愛死動能彈了。這玩意打在人的身上不是把人打死,而是把人活活打碎的!

    第三種是燃燒彈,小小一發裡面裝填著致命的化學燃料,一旦打中馬上爆炸、燃燒,濺上一星半點火苗你馬上就知道什麼叫附骨之蛆,什麼叫痛不欲生了。

    用它來攻擊車輛的發動機和油箱再理想不過了,就是不知道穿甲能力夠不夠。

    第四種還是白銀彈頭的子彈,不過裡面是空的,灌了水銀,還不灌滿,這樣的子彈一旦擊中目標,立刻不規則旋轉、翻滾、跳動,造成可怕的創傷——打在你的大腿上,也許彈頭最終是從你的眼眶裏或者腦門裏開出一條血路竄出來,挨上一發,就算是犀牛都死定了!

    他用這種子彈朝塑膠做成的假人開了一槍,子彈擊中肩胛,卻在後腦勺部位穿出一個大洞飛了出來。

    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種口徑的子彈打中肩部並的會致命,可是子彈在人體內這樣子亂竄,打中哪裏都有可能叫你一命嗚呼!

    柳維平樂了:“王工你真是太了不起了,這麼快就把特種子彈給搞出來了!”

    王工嗬嗬一笑:“多虧你提供的樣品呀。

    說了你也不信,在這之前我們很多專家包括我在內,打死也不相信一發子彈可以擁有如此可怕的殺傷力,是你那十幾發樣品子彈讓我們開了眼界。你真是我們的福星呀。”

    柳維平說:“咱們誰跟誰呀。這幾種子彈我各要一萬發!”

    王工還沒有回答,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各要一萬發?嗬,我們的小家夥好大的胃口喲,也不怕把哈軍工給整破產!

    ”柳維平循聲望去,頓時傻了眼:一位軍裝上將星閃爍的中將

    在眾多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了過來。王工小聲告訴他,這位是總裝部部長,三軍的裝備都歸他管。柳維平咋舌不已,老天爺,中將!大了他n級池!

    堂堂一位中將級別的部長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的,他有預感,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4 21:48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4:51
第四章 秀才遇到兵

    柳維平刷一下站得筆直,敬禮:“首長好!”

    中將上上下下的打量這個小兵一番,目光溫和中透著一絲犀利,笑:“你就是那個幾篇論文就讓整個總參部吵翻了天的柳中校呀?久仰大名了。”

    柳維平臉有點發燙。

   在“太陽山行動”之前,他的確絞盡腦汁寫了幾篇了論文,《淺淡信息技術在未來戰爭中的重要作用》、《淺談航空兵在未來戰爭是的重要作用》、《論特種部隊在戰爭中的特殊作用》、《論空中突擊作戰的可能性及發展前景》······一共九篇,加起來也就二十來萬字,跟那些揚言要在十年內寫出一百部作品、一千篇論文、一萬萬字的人比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見人。

    他的本意是混幾塊錢稿費改善生活的,沒想到一篇也沒有發表,實在是失望。最可惡的是沒有發表也就算了,連稿都不退,這可是幾個月的心血啊!後來才知道這幾份稿件讓國安給截下來了,送到了總參部,在中南海引發一場大地震。

    “······在這裏我沒有絲毫看不起人民戰爭的意思,相反,我還對此始終心懷敬意。

    但是,請問一句:什麼是人民戰爭?為什麼要讓人民卷入戰爭?我想,人民戰爭的開始就是意味著我們的陸海空軍已經被打殘了,我們的國門已經被敵人撞開了,我們的工業基地、科研基地、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都被敵人占領或者摧毀了。

    敵人長驅直入,子弟兵已無力回天,所以才逼得我們必須用空間去換取時間,用遊擊去對付敵人那武裝到牙齒的正規軍,用十個民兵的命去換取敵人一條命,把整個國家都變成戰場,最終一點點地耗垮敵人······曆史早有明證,任何國家都無法征服一個舉國皆兵的民族,這就是人民戰爭的威力。

    但是打贏這場戰爭我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的經濟會倒退多少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五十年······”

    光憑這段話就足夠拉他去批鬥甚至槍斃了!

    沒有拉他去槍斃是因為領袖也認真研究了他的論文,並且說他說得有道理,讓總參部好好研究一下。在他的論文裏,那些打了一輩子仗的共和國將領第一次了解到,一支十幾個人的黑客部隊就能叫大半個國家陷入癱瘓,一枚電磁脈衝彈能把頭頂上飛的衛星地上跑的車輛海裏遊的戰艦全部炸成一級殘廢——跟電有關的玩意兒都被電磁脈衝給燒毀了,這些高科技武器當然隻有當靶子的份啦。

    他們還了解到,原來抗戰時用的敵後武工隊可以無聲無息地深入到敵人的腹地進行斬首作戰,打掉敵人的指揮官,打掉敵人的政治核心人物,甚至指引空軍和戰略火箭部隊打掉

    敵人的戰略基地;不是很起眼的直升機一旦全副武裝起來集中使用,就可以形成可怕的空中突擊力量,敵人的機械化部隊在蝗蟲般密集的直升機群麵前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未來的空戰不再是近距離格鬥唱主角,超視距空戰將成為主流——你還沒有看到人家就讓人家的導彈連人帶機一起炸成一團火球了!還有翱翔在大氣層外的太空戰鬥機,一根一百公斤重的鐵棍扔下來就相當於丟下一枚上千噸當量的小型核彈,足以炸平一座城市;隱形戰機可以完全無視敵國的防空係統,進入敵國腹地如入無人之境(這些也太超前了。);精確製導武器可以從窗記戶裏鑽進去把裏麵的目標徹底炸成灰······一句話,看他的論文那些老將都大呼過癮,至少比看那些動用幾百萬軍隊分多少路出擊,憑借精神原子彈戰無不勝,可以在多長時間內解放全地球之類的作戰計劃要過癮,有不少觀點甚至跟副主席不謀而合。這樣一號天才當然不能埋沒了,上頭下令查查這小子的來曆,一層層的查下來就查到了a集團軍,這下大家都知道a集團軍有一號最能異想天開的人物了。算他運氣好,由於一些觀點跟副主席的暗合,因此副主席下令不要動他,要不然,他早就一身麻煩了。

    這位中將名叫劉昌毅,也是打過抗戰的老兵了,任總裝部長一職三年多,算是核心人物,勉強夠資格閱讀那些已被列入絕密的論文,對這個敢想人之所不敢想的小中校佩服得不得了,早就想找個機會跟他聊聊,聽說這小子設計了一款自動步槍,性能優越,哈軍工負責人牛得不得了,他就更好奇了,於是決定跑一趟605廠,一來考察一下那款步槍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優秀,如果真有那麼好,不妨下訂單購買一批裝備部隊,二來也好趁機跟這小子談談,看能不能從他嘴裏掏出什麼寶貝來。他如願見到了這個在中南海已經鼎鼎大名的中校,不過還沒有從他那裏掏出什麼寶貝,倒是看到他在掏別人的寶貝······

    柳維平可沒有想到自己那幾篇想混點錢的論文會引出這麼多事情來,嘿嘿一笑,說:“說什麼震動中南海呀,那不過是隨便寫寫,想混幾塊錢的罷了。”

    劉昌毅失笑:“隨便寫寫?那隻能說明你水平太高了,要是你認真寫不知道還能寫出什麼來······槍給我看一下。”

    柳維平把槍遞給了中將。劉昌毅用專業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細節,比上菜市場買雞還要挑剔,半天才一伸手,柳維平還在發愣,一名工作人員已經把一個彈匣遞了過去。劉昌毅飛快地裝彈,開火,二十八發子彈打完,一百五十

    米外的小靶子倒了二十六個,這位頭發已經開始花白的中將的槍法竟然不在特等射手之下!柳維平和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鼓起掌來。劉昌毅笑笑,抱著步槍愛不釋手,問柳維平:“這就是你設計的步槍?”

    柳維平說:“我可不敢居功,我隻是提出了這樣的想法,是王工他們把它一點點變成實物的。”

    王工說:“首長別聽他的,這小子看上去是謙虛,其實是懶得厲害。他還有好多好東西沒有掏出來,您要是被他謙虛的假象騙了,會後悔一輩子的!”

    柳維平叫:“王工,有你這樣出賣朋友的嗎?”

    王工嘿嘿一笑:“為了社會主義事業,小柳你就犧牲一下吧。”

    劉昌毅說:“別爭了,這槍真不錯,起名字了沒有?”

    王工說:“90式自動步槍,首長看這個編號怎麼樣?”

    劉昌毅說:“隨便吧,士兵們喜歡就行了。一支槍的出廠價是多少?”

    王工說:“不少於五百美元。”

    劉昌毅吸了一口涼氣:“五百美元?沒那麼的錢!能本能降下來嗎?”

    王工說:“可以。這一批是給偵察部隊用的,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換次一點的材料成本可以降下一些,不過性能也會跟著下降,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劉昌毅眉頭一皺,有點不高興。他是想下大訂單,一次訂購四個集團軍的數目,把一些拳頭部隊那糟糕的裝備通通換下來,可是成本如此高昂,實在是吃不消啊。價格下降,性能也跟著下降,物美價廉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撞上的,為什麼?成本擺在那裏呢。性能差一些,價錢也便宜一些,這是好事,可是讓那些士兵拿著次品去守衛邊疆,他於心不忍,唉,實在是難哪!

    王工讓人拿來一支次一點的請劉昌毅體驗一下,劉昌毅打了十幾發子彈,感覺遠沒有剛才那支那麼舒服,精確度跟剛才那支沒法比。他眉頭緊皺,難以取舍。沒有辦法,口袋裏就那麼幾個錢,最好的買不起,次品倒是買得起,可是自己又看不上眼,實在是為難啊!

    柳維平也跟著傷腦筋,他對軍工廠拿次品供應軍隊這一套深惡痛絕,現在看來也不能怪人家,是你自己沒有錢,買不起極品的。真的要讓士兵們拿著次品上戰場嗎?他不甘心!王八蛋,誰敢拿次品來敗壞他的名聲,看老子不一軍刺捅死他······慢著,慢著,八······他狠狠一拍腦勺,咧嘴笑了。真是豬腦子,怎麼把它給忘了!它

    的成本還不到90式的一半,性能卻是一流的呀,能經得住兩山輪戰的殘酷考驗的名槍,就連不少槍戰遊戲都有它的身影,嘿嘿,這絕對是物美價廉的優秀代表,我愛八一扛!要知道90式就是在81-2式的基礎上研製的,把它搞出來不難吧?

    王工見首長皺起眉頭,本來心裏有點不安的,見這小子突然笑了,好奇地問:“小柳,你在笑些什麼呢?”

    柳維平說:“沒事,我突然想到,既然90式這麼昂貴,節約成本後又靠不住,那麼我們能不能研製簡化版的90式自動步槍呢?”

    王工和劉昌毅失聲叫:“簡化?”

    柳維平說:“對啊,簡化。那個誰,你的紙和筆借我用一下。”

    紙和筆十萬火急的送了過來,柳維平飛快地描劃著,很快,81-1式自動步槍出現在圖紙上。他一邊羅列著各項參數一邊解釋,王工和一大群設計師圍在一起豎著耳朵傾聽,讓助手趕緊記錄,生怕漏掉一個字。一個小時後,圖紙和大體數據都做好了,柳維平把它交給一王工,說:“大致就是這樣了。這款步槍肯定不如90式,不過絕對比90式的次品要可靠,性能也不會差得太多,最重要的是便宜,可以說是目前最適合我國陸軍的槍了。當然,要是能以性能小幅下滑的代價大幅降低90式的成本,那將是軍隊之福。”

    王工說:“你最後那句話又為我們指出了一個方向啊,一支貴得讓軍隊無力購買的槍,無論它是多麼的優秀,終究是不會有前途的······你們看這設計,天才就是天才,太妙了,我們這些搞了一輩子軍工的人怎麼就想不到呢?你們看這裏,還有這裏。”王工說著說著就把一位中校一位中將當空氣給忽略掉了,拿著圖紙跟同事們熱烈討論,完全陶醉其中。柳維平不敢插嘴了,按他的經驗,一個搞研究的最煩人家打斷自己的思路,再嘰嘰歪歪人家可是會揍人的。

    劉中將看了好一會兒圖紙,也就滿意了,冒險打斷了王工他們的討論:“這款步槍的研製要抓緊,需要什麼就開口,能滿足的我盡量滿足。另外,90式的生產也要開始抓了,我希望在明年九月之前能采購十三萬支左右。當然,標準·····就以這支樣槍為標準,要是貨不對板,我一毛錢都不會給的!”

    王工笑說:“首長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生產線已經調完畢,隨時可以開始生產。離交貨還有差不多一年時間,這樣都做不出精品來,你砸了我們605廠的招牌好了。”

    劉昌毅說:“60

    5廠的口號就是‘做最好的武器,裝備最精銳的部隊’,我信得過。”

    王工指指柳維平:“我剛才怎麼說來著?我就說這小子肚子裏還藏著不少寶貝,沒錯吧?首長你可不要輕易放過他,一定要把他身上的寶貝全都掏出來!”

    劉昌毅狠狠點頭。

    柳維平見勢不妙,說:“王工,槍我看過了,沒事我先走啦。記得把槍給我送來,我要的是五千支哦!”說完就想開溜,被劉昌毅一手拉了回來。

    “你想上哪去?”

    柳維平說:“我當然是去長白山訓練營啦,我的兵可都在那裏等著我這個教官去訓練他們呢!”

    劉昌毅不容分說:“你指定一個人代替你指導他們好了,跟我走一趟!”

    柳維平要哭了:“我能指定誰啊,除了我,根本就沒有人接受過這方麵的專業訓練!”

    劉昌毅說:“那就推遲訓練,或者幹脆取消它!總之不管怎麼說,你都得跟我走一趟,這是政治任務!”

    得,連政治任務都抬出來了。政治任務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柳維平哭喪著臉問:“首長你到底要我跟你去哪裏呀?”

    劉昌毅說:“去了你就知道了。小張,你設法告訴他的部隊,讓他們暫時不要開始訓練,就當是到長白山滑雪好了。小劉,你按這份名單打電話,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名單上所有人都到達我指定的地方!”

    兩名少校立正,敬禮,忙活去了。柳維平分明聽到中將大人在低語:“就算你真的是聚寶盆,我也要把你的寶掏空,否則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靠,把我的台詞給搶了!柳維平這下真是欲哭無淚欲語還休,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就被人用官威壓得扁扁的,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早知道這樣,打死他也不在中將麵前顯擺了,這簡直就是挖個坑給自己跳,被人活埋了還豎塊碑啊!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5 01:04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4:54
第五章 蝴蝶的翅膀

    柳維平被帶到軍區一個保密單位,安頓下來。可惡的劉昌毅,把他跟外界一切聯係都給切斷了。這個鬼地方戒備之嚴,猶在605廠之上,他試著用電台偷偷跟韓楓他們聯係,結果試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成功——電台裏只能聽到“沙沙”聲,他瞪圓了眼睛,怒罵:“不是吧,連電磁干擾都用上了!我日,至於嗎?這也太狠了吧!”

    華軍的電磁干擾可是出了名的厲害,在安南戰場上,花旗軍發射的反輻射導彈命中率不到百分之三就是拜他們所賜——不知道拿導彈來炸魚炸野兔是不是奢侈了一點。

    不過不要緊,人家有的是錢,用反坦克導彈炸阿富汗人的牛皮帳蓬都不在乎。花旗國集中了無數精英花了十年時間也沒有能夠找到什麼辦法來對付華軍的電磁干擾,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想出辦法來,只能老老實實的待著。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韓楓那惱怒的眼神,以及來自全國各大軍區的精兵強將那凶怒的目光了,頭皮一陣發緊。這幫家夥的求知欲極強,自己放了他們的鴿子,後果有多嚴重,用屁股都能想到了。

    劉中將也知道硬把人扣在這裏是不對的,所以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一瓶汾酒都拿了出來請柳維平喝,這一下柳維平總算撈回一點本了。他並不知道,在他喝這頓酒的時候,有多少專家學者正冒著冷雨小雪朝這裏趕來。這些專家們一下車,跟外界的一切聯係都被切斷,跟他一個樣的待遇。

    不過,那些專家們沒有他這麼好的命,撈不到酒喝,他們的下酒菜就是這小子的論文。

    第二天,下大雪了,冷得要命,柳維平縮在被窩裏都不想起床了,別怪他,他本來是南方人。

    南方人跑到北方冷得像猴,北方人跑到南方熱得像豬,至理名言啊。

    可是不起床也不行,一名上校親自來請,揚言再不起床就給他潑冷水,柳維平趕緊蹦起來,這樣的大冷天被你潑一盆冷水還有命嗎?

    早餐還是不錯的,麵包,牛奶,還有辣白菜和稀飯,搞得他那叫一個羨慕,真想調到總裝部來工作。可惜調到哪裏工作不是他說了算。

    撲克臉上校再次發話:“三分鍾之內吃完早餐!”

    媽的,這位老兄是不是看過他訓那些兵的錄像啊,拿這套來對付他!

    柳維平吃東西的速度讓上校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大饅頭四五口就吃下去了,比狼還要凶。

    就是吃相不斯文,搞得餐廳裏的老炊一個勁的問:“吃飽了沒有?不夠還有。”

    敢情是以為他餓了兩個星期了。

    三分鍾後,柳維平打個飽嗝,放下了餐具,問這位可惡的上校:“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撲克臉說:“去開會。走吧,天才,大家都在等你呢。”

    防空洞裏燈火通明,不用說,有發電機。上校告訴他,電力是由一座小型核電站提供的,柳維平再次咋舌,西山地下工事也沒有這麼誇張吧?

    等到進入會議廳,他再次被嚇了一跳:幾百人在那裏危襟正坐,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實在是難以想像,在缺乏必要的機械設備甚至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工程兵是怎樣憑著手裏的鐵錘鑿子和工兵鏟修出這樣的地下工事。與其說這是地下工事,還不如說,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精神。

    都說這個時代的共和國是最值得驕傲的,他算是體會到了。上校一聲大吼把他的魂給震了回來:“歡迎我們共和國軍隊中最傑出的天才來給大家講課!”

    “嘩啦啦·······”潮水一般的掌聲響了起來,沒有半分鼓冷掌的意思,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敬佩,站起來用力鼓掌。

    柳維平樂了,哈哈,我也有這麼受歡迎的時候啊!作為回報,他敬了個空前標準的軍禮。

    劉昌毅中將站起來,笑眯眯的說:“小柳啊,你看在座這麼多人,最小的也是個中校了,可都是衝著你來的,你可不能叫他們失望啊。

    把你肚子裏的寶貝都掏出來,不許藏私!”

    柳維平暗暗咬牙切齒。這幾百號人中最小的是中校·······也就是他了。

    這話嚇別人還行,嚇得了他麼?一眼就看出這一大批高級軍官都是搞軍工科研的,出了名的位高權輕,搞不好一個上校也就管著幾十號人,就這樣還敢擺出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架子?

    不過這批人是軍隊裏的瑰寶,不能浪費人家的寶貴時間那是對的。他拿起撲克臉給他準備的講義看了看,哦,要給人家講講未來戰爭的發展趨勢呢。

    這難不倒他,他可是戰爭狂人啊。於是忽悠大王又開始大忽悠了,從現在的安南戰爭一直扯到南斯拉夫戰爭,再從南斯拉夫戰爭扯到伊拉克,語不驚人死不休,該忽悠時就忽悠。

    當然,沒有說出真實的國名,只是打比方,列數字,舉例子——三年級學生都會。幾百號專家學者被他給震住了,一連四個小時,愣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提問,只顧著聽講,作筆記。

    直到柳維平都講得口乾舌燥了,一名少將才開恩似的站出來提問:“柳中校你好,我是搞陸軍裝備的,聽你講了那個只用空襲和巡航導彈就打垮了一個國家的戰例,我很吃驚。我想問的是,b國擁有不弱的陸軍,為什麼始終不反擊,而把自己置於挨打的境地?

    他們的陸軍都是吃幹飯的麼?”

    少將指的是南斯拉夫戰爭。這場戰爭讓花旗國出足了風頭,只是損失了幾架飛機——好像是一架f-117和兩架黑鷹。那架f-117被人用薩姆-3請下來喝茶,而那兩架黑鷹則是水土不服,在訓練時自己撞山頭的。

    當時山姆大叔認為光靠空軍殺得不過癮,又從國內抽調一個空中突擊團前往南聯盟,想用先進的武裝直升機迅速擊垮南軍地面部隊,沒想到在訓練中出了事故,那個團只好回家。

    千辛萬苦才把幾十架直升機運到阿爾巴尼亞,結果一槍未放又得運回來,只是少了兩架直升機,多了兩具棺材。

    山姆大叔就有這麼怪,訓練時死多少人沒有關係,上戰場後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千萬不要死人。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場真正零傷亡的戰爭,消耗一堆的炸彈和導彈就把剽悍的塞爾維亞人給打殘了,山姆大叔那個牛逼啊,大鼻頭都翹到天去了。

    雖說炸了七十多天也只是炸掉南軍幾十輛坦克,成本是高了點,可這畢竟他們在以強淩弱的光榮曆史上頭一回零傷亡,自豪啊,驕傲啊,都可以橫著走路了。

    柳維平笑說:“首長你問得好。為什麼b方始終沒有還擊呢?

    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還擊!

    防空體係在a方的隱形轟炸機(新概念)面前形同虛設,戰鬥機一旦起飛,馬上就被敵人的電子預警機鎖定(新概念),飛行員連敵機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不知道哪裏飛來的冷箭打成碎片,全國的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被人家隨心所欲的轟炸,軍情交指等重要目標在精確到點的精確打擊(又是新概念)下一個接一個被抹掉······

    再加上種種製裁和政治打擊,b方還能有什麼還手之力?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少將露出深思的神色,坐了下去。

    又一名少將站起來,說:“中校同誌,我有一個疑問:我也是搞導彈的,再怎麼準確的導彈都會有一段誤差,像你所說的精確到點,是怎麼做到的?這可能嗎?”

    柳維平說:“不是可能,是一定能做到!

    現在天上的衛星越來越多,很快就可以覆蓋全球絕大部分面積,要打擊哪個目標只要在計算機中輸入數據,不到十秒鍾就可以計算出誤差不到二十厘米的坐標,然後導彈在全球衛星定位係統(又是新概念)的指引下飛向目標,也許打出上萬公里誤差都不超過一百米。

    首長,你認為對一枚射程達上萬公里的導彈來說,上百米的誤差有意義嗎?”

    少將都傻了:“全球衛星定位係統?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柳維平心裏說:“衛星上天才幾年呀,你要是聽說過反而會把我嚇一跳!”

    嘴裏說:“這是蘇俄和花旗國競爭得最激烈的一個戰場,我們在這個領域已經遠遠落後了。”

    少將有點魂不守舍地坐下,嘴裏喃喃自語:“全球衛星定位······全球衛星定位······精確打擊······”

    看樣子他今天是別想醒過來了。

    柳維平喝了一口開水,正要說話,一名上校——也就是那個撲克臉——站起來發言:“中校同誌,你用了足足一個小時來闡述超視距空戰(還是新概念,估計這些天之驕子腦子都要爆炸了。),我聽得毛骨聳然。

    眾所周知,速度、機動性能與及火力三者結合就是一架戰鬥機的戰鬥力,這是主流觀念。在安南北戰場上,花旗國投入他們最先進的f-4‘鬼怪’、f-8‘狸貓’、f-84‘佩刀’等等戰機,用的也是你所說的超視距空戰,可是一架接一架的被性能不如它們的米格21給打了下來,雙方的戰損比一度達到一比一,這是為什麼?超視距空戰真的行得通嗎?”

    柳維平說:“機炮對掃的時代正在遠去。

    花旗國空軍一直沒有能占上風並不意味著超視距空戰的失敗,他們只是在為成功交學費。第一,他們沒有電子預警機提供支持,讓安南空軍有機可乘,屢屢利用地形和雲層接近他們,用機炮一通暴打,直到炮彈飛來了還不知道敵人是從哪裏鑽出來的;第二,f-8居然一門機炮也沒有裝備,這就意味著一旦被擅長近距離格鬥的米格貼近身邊後,他們只有挨打的份,有導彈也沒有機會打出去了;第三,他們現在用的‘麻雀’空空格鬥導彈雖然是一種劃時代的武器,但還不是一種成熟的空空格鬥彈,精確度太低,射程太短,很多飛行員寧願扔石頭也不願意再用‘麻雀’導彈。

    一旦擁有了預平台和優秀的導彈,花旗空軍的戰鬥力絕對是恐怖的。

    還有一點,現在打得死去活來的戰機全是二代機,撐死也就是二代半,彼此之間的技術差距並沒有大幅拉開。

    請上校同誌設想一下,只有電子管水準航電係統的二代機遇上擁有強大的雷達和最先進的火控係統的三代機,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恐怕三架打一架也沒有哪個有命看清敵人長什麼樣子吧?”

    上校也失神了,喃喃自語:“照你這樣說,我們的殲九、殲十二、殲十三還沒有造出來就已經遠遠落後了?

    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部白費了?”

    柳維平聽到了他的聲音,說:“殲九殲十二殲十三放在現在一點也不見得會比外國的戰機遜色,它們並不落後,可是我們的設計思路錯了。

    這三種戰機都還是停留在空中拚刺刀的設計理念上,試想一下,敵人如果擁有在幾十公里外就幹掉你的能力,會讓你接近到機炮射程再開火嗎?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用雷達遠遠的鎖定目標,把所有的導彈一古腦的砸過去,看還能還幾個躲過導彈攻擊再去玩機炮對決也不算太遲。

    空軍的戰略思想必須革新,否則我們是跟不上時代的發展的。”

    劉昌毅臉色微變:“你瘋了是吧?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整個空軍都得作出巨大的變動!讓一個軍種去適應一件武器?虧你想得出來!”

    柳維平說:“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們空軍的模式早就落後了,再不改變一下,遲早要付出代價的。

    這些話就算今天我不說,明天戰爭也會用傷亡數字告訴你們!”

    用粉筆在黑板上畫出一架造型優美的戰機的三維圖,還沒有劃完,就有一名上校叫了起來:“這······這不是老九的設計圖嗎?”

    另一位看了又看,說:“沒錯,是老九,那獨一無二的鴨翼氣動布扃放在全世界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不過······不像啊,你看那裏,武器外掛點的布置,跟殲九不大一樣嘛!”

    柳維平拍著黑板說:“速度、機動性能、航電係統及空空導彈完美結合的戰機才是未來天空中的王者,才是軍隊真正需要的戰機!

    這是空優戰機,專為空戰而生的戰機。

    當然了,它航程有限,對地攻擊能力不強,難以勝任全部任務,因此還得給它找個伴。找個什麼樣的伴呢?

    最理想的莫過於重型製空戰鬥機,比如說這種······”

    刷刷刷一通猛劃,殲十一擔前二十年出現在共和國將領的眼前。他劃圖的本事沒得說,這可是在老媽紅棗加大棒輪番伺候下苦練出來的本事。

    他這輩子最最光榮的戰績就是在十六歲時趁著地勤人員不注意,打昏了飛行員搶了一架蘇-27“側衛”跑到天上狂飆,好好的過了一把空中騎士的癮,可惜樂極生悲,最後由於不會放著陸架,把飛機給摔了。

    為這事,老爸寫了二十頁檢討才過關,提上將沒指望了,代價夠大的。

    他那麼喜歡蘇-27,當然花過大力氣去搜集蘇-27的資料,感謝萬能的度娘,只要不是絕密,在上面基本上都能搜到,畫出來的圖也就夠標準夠標準的了。

    一大票專家盯著黑板上的三維圖,露出可怕的油綠油綠的光芒,活像一群餓了一冬的雪狼突然逮到了一頭一噸重的肥豬!

    不少人盯著三維圖深思,嘴裏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不知道這樣一來,殲十和殲十一能不能早點出現?期待哦······頭皮有點發緊的柳中校心裏暗想。

    他不知道,在那些專家眼裏,他已經成了怪物的代名詞。

    那隻處於絕對平衡的蝴蝶開始扇動翅膀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8 20:52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5:03
第六章 新的起點

    長白山早已大雪封山,方圓幾百里內不見人煙,大風刮起煙炮,就像沙塵暴一樣,叫你有眼難睜。

    就算是不刮煙炮,也不見得會讓你好過,寒風裹著雪粉撲面而來,冷得你幾乎無法呼吸。冬天的長白山,就是這樣的令人生畏。

    在二十多年前,就是在長白山中,三名遊擊隊員設計把倭軍一個中隊引入迷魂溝,一場煙炮刮過來,將近兩百名倭軍全部被凍成了冰棍,無一幸存。

    還有在北滿,還是抗聯遊擊隊在冰趟子設伏,以少打多壓著幾百倭軍打了一夜,由於天氣寒冷,倭軍的步槍只開幾槍就被凍死,拉不動槍栓了,只能被動挨打,一夜之間光是活活凍死的人就有好幾十,戰死三百餘,可見老天是長眼的,不幹人事的畜生早晚會被收拾。

    這些事情韓楓也沒少聽說,對當時在糧彈兩缺、沒有後方支持地、甚至連戰敗了都無法撤退的環境下堅持了十四年的遊擊隊佩服不已。可是真到了長白山才知道,這裏的冬天有多可怕!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聽到樹木被凍裂的“喀喀”聲,可見有多冷了。

    而當時的遊擊隊可是衣不蔽體,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連火都不能烤,就這樣偎在一起過夜,一旦睡過去了,就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助理教官是柳維平請的,老抗聯了,在林海雪原中跟倭軍打了整整七年,有著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和山地遊擊作戰經驗。

    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早在十年前就退了伍,靠打獵為生,柳維平是費了老大牛鼻子勁才把他請到部隊中來。

    助理教官姓高,大家都叫他老高,由於柳維平有事一兩個星期內來不了,老高就教大家怎樣在野外生存,該如何保暖,該如何獲取食物,該如何防止凍傷,該如何用一把刺刀對付野獸······

    也許你會很不以為然,現在哪裏還用得著這些啊,食物沒了就讓上級空投,晚上覺得冷就烤火,看到野獸端起槍就掃,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萬一空中雲層太厚空軍找不到空投地點怎麼辦?萬一後面有敵人追蹤你還敢生火取暖嗎?萬一在深入敵人後方時遇到野獸,你能開槍嗎?

    必須靠槍才能在野外生存下來的士兵,必然是第一批被戰場淘汰的士兵。

    正因為這樣,這些驕傲的偵察兵才不能敢稍有鬆懈,每個細節都要學得十足。

    “唉,你們現在的條件好啦,看這單兵口糧,多好吃啊,這睡袋,多暖和啊。

    當時我們什麼也沒有,每一粒米,每一塊布,每一片藥,每一發子彈都要從敵人手裏繳獲,敵人又狡猾,沒有把握就不會跟我們交手,縮在據點裏不肯出來。

    別的遊擊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可是我們為了生存下去,必須主動去攻擊敵人防守嚴密的據點······

    我們沒有炮啊,那時候哪裏有火箭筒這麼好的武器,很多時候是打了也白打,根本就打不下來,還白白死了好多同誌。

    ”老高老了,人老了都喜歡念叨一些過去的事情,在訓練間隙時常跟兵們講他們過去的事情,很心酸的那種,“天寒地凍的,我們連一件棉衣都沒有,在野外露營,石頭都凍裂了也不敢生火,因為火光一起,不用半個鍾頭敵人就像聞到腥味的蒼蠅一樣圍過來了。

    只能盡量把衣服穿得緊一點,在休息時每人拿一團雪互相監督,看誰要睡過去了就把他砸醒,因為一旦睡過去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很多人睜著眼睛凍死了······有一些人都凍傻了,把樹樁當成了火把,解開衣服去烤火,也被凍死了,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想起來心裏就難受!”

    “這個蘑菇你就算餓死也不能吃它,有劇毒的!

    吃一點也許不會要你的命,可是吃多了,不到五分鍾就會毒發身亡!

    樺樹的樹汁可以喝,不過在冬天誰也沒有辦法收集,一滲出來就結成冰了······

    這種樹皮是不是很難吃?

    我那時餓得受不了了也會吃它,用刀子把表面的老皮刮掉,把青白色那層嫩皮一小塊一小塊的割下來送進嘴裏慢慢嚼,怎麼也嚼不爛,就算硬咽下去了肚子也不好受,時常會痛得死去活來。不過不想餓死的話,再難吃也得吃了。

    乾木耳是個好東西,幹巴巴的,把它吞下去再吃幾把雪,雪水一泡它就脹起來了,很頂肚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應該找這種避風而且空氣暢通的地方,不要見了山洞就鑽。有些山洞看著能讓你舒舒服服的過夜,到了夜一場大雪下來,洞口就被封死了,裡面的人吸光了空氣,被活活悶死了還沒睡醒呢······

    在雪洞裏不要貪圖曖和去生起大火,這樣很危險,洞口一旦被冰雪封住,有一堆火跟你爭空氣你會死得更快些!

    點一支小火把,洞裏的氣溫就至少升高了三度,雖然還是很冷,不過人是可以忍受的。”

    “如果時間允許,打不到避風的地方過夜的話,可以自己動手建一座雪屋。

    這種雪屋再簡單不過了,把地上的積雪堆起一米來高,拍實,然後在中間掏洞,小心的把雪堆內部掏空,最好讓雪壁的表面結冰,這樣你就有地方過夜了。

    放心,只要小心一點,這種雪屋就不會垮的,只要你記得預留透氣孔,保證你能在裡面安安穩穩的睡上一整晚。”

    “那些倒伏在地上的大樹也是可以利用的。

    瞧,這棵樹倒在地上,它的樹冠這麼濃密,上面又蓋了厚厚一層雪,只要你鑽進去,用開山刀把一部份枝椏砍掉,就有足夠的空間了,在裡面鋪上行軍毯,就可以睡上一覺啦。這種臨時房一大好處就是隱蔽,不錯吧?”

    老高教官懂的可真多,沒有接受過他的訓練,打破頭偵察兵們也想不出在這天害寒地凍的野外可以有這麼多辦法讓自己活下來。

    這些都是老遊擊隊員在死亡的陰影下苦苦掙紮,花了七年時間,在血與淚中一點一點的摸索出來的,是最為珍貴的瑰寶,柳維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這位老人並把他帶到軍隊中,大概就是想要教會士兵們這些吧。

    要知道特種部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站在戰爭最前線,面對的都是逆境中的逆境,在戰場上絕對不會像人們想像中的那樣風光,那樣威風,一次次以一敵百,並且輕易取勝。

     他們每一次任務都是生與死的考驗,每一次都必須全力以赴才有勝算,很多情況下體力和意誌都嚴重透支了依然無法完成任務,那種疲憊、無奈、憤怒、還有難言的憂傷隻有他們自己能體會,像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完成任務甚至捎帶報銷敵人一堆重要人物這種情節只存在於軍迷的幻想中。

    他們必須學會各項技能,用一些生活在都市中的人無法想像的技巧才能保持自己的戰鬥力,更好的完成任務,動不動就要求空軍空投物資的特種部隊,還是早點退伍去當保安好一些。戰場無小事,吃喝拉撒他們都得從頭學起,半點也馬虎不得。

    現在學習的是如何在戰場上獲取食物。

    老是吃樹皮草根,就算是鐵人也吃不消,特種兵必須在不驚動敵人的情況下獵取一些肉食補充脂肪,否則很快就會體力衰退,戰鬥力大減,後果不堪設想。

    槍是肯定不能用的,除非你只是想做個飽死鬼。沒有辦法,只好用最原始的弓箭和標槍了。五十餘名隊員分散在深山中尋找獵物,一個團的偵察兵分成小隊反複拉網搜索,比蒼蠅還要可惡。

    那五十名隊員必須在偵察兵的眼眼底下狩獵,還不能讓偵察兵逮到,否則就算是失敗了。

    他們最好當心一點,因為偵察兵是非常了解偵察兵的,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有可能被人家逮住,這人可就丟大了。

    韓楓把自己埋在兩尺來深的積雪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樹林裏的情況。他已經在這裏潛伏了四個小時了,總共有十二名偵察兵從他身上踩了過去,他都快要凍僵了。

    據他的經驗,這裏肯定有野獸出沒,沒準還是個大家夥呢。盡管冷得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還是一動不動,渾身的肌肉就像岩石雕成的一樣,沒有辦法,哪怕是最輕微的顫栗都有可能讓他暴露,撐吧,能撐到什麼時候就撐到什麼時候。

    當年的老抗聯可以把自己埋在一米來深的積雪下一連潛伏好幾個小時,伏擊倭軍的運輸車隊,為什麼他就不行?

    何況他要伏擊的還是一頭可能沒有什麼危險的小獸!韓大隊長心裏默念:“冷吧,冷吧,把肌肉都凍住了就不冷了······”

    雪地上的悉悉索索聲引起了韓楓的注意,他一下子興奮起來,慢慢的朝那邊望去,哦,一頭小野豬正一邊拱著雪地一邊朝這邊過來了。

    這頭小野豬很瘦,大概只有四十來斤,沒有獠牙,它大概是餓得慌了,一路拱著,哼哼哧哧的尋找著吃食,草根啊鬆子啊堅果啊,都是它的美食。韓楓沉住氣,沒有動手。森林裏的野獸的警覺性高得超乎想像,現在動手只怕還沒有拉開弓,小野豬就跑得沒影了。

    小野豬似乎對這種安全的環境十分滿意,它找到了食物,拱開積雪大口大口的吃了吃來,吃幾口就抬起頭來四處張望,這小東西疑心真大!

    韓楓選擇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小野豬終於放下了警惕,津津有味的大吃起來,看來它真的是餓壞了。

    好機會!

    韓楓慢慢的站了起來,拉開了手裏用橡木製成的弓。距離三十米,完全可以一擊必殺!

    冷得像白蠟一樣白的手指扣住一支用燧石作箭鏃的箭,慢慢拉開弓,瞄準了小野豬。就在他準備射出去的時候,相距不到十米的一棵大樹立突然躥下一道黃色身影,準到極點的撲在野豬身上,將近二百公斤的體重借著下撲之勢,一下子就把小野豬的脊椎砸斷,小野豬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厲的慘叫,就被鋒利的獠牙咬斷了喉管,一命嗚呼。

    那頭野獸從野豬的屍體上站起來,用一雙嗜血的眼睛盯著韓楓——這是一頭成年花豹!

    到嘴的獵物轉眼間就成了花豹的美餐,更要命的是這頭猛獸顯然是把他當成了下一頓美餐!

    韓楓心裏震驚不已,卻面無表情,只是扔掉了根本就射不穿豹皮的弓箭,拔出了猛虎刃戰術刀。

    猛虎刃能生生刺穿直升機的樹脂防彈玻璃,用來宰豹子那簡直是小菜一碟。花豹在飛撲時會把腹部要害暴露出來——這裏最軟弱。

    只要一刀刺中,豹子不死也得攤個重傷,要是這一招還不行,恐怕他韓中校就只有給花豹當晚飯的份了。

    他記得高教官說過,森林裏的猛獸一般很少會主動去攻擊人,因為人對它們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物種,它們不大會冒這個險的。野獸攻擊人無非就是三種情況:第一是它實在是餓壞了,再沒有食物就得餓死,這種情況下別說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頭大象它也敢撲上去撕下一塊肉來果腹;第二是你把它的退路給擋住了或者露出了怯意——野獸撞到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這家夥遠一點,你把它的退路給堵住那是逼著它對你亮出利爪,而你露出了怯意就更對不起了,弱肉強食這個詞是怎麼來的?

    第三是你搶了它的獵物,它當然要跟你玩命了,不信我往你碗裏扔一把沙子試試看?

    韓楓從來都不是弱者,又沒有堵住花豹的退路,更不會笨到去跟它搶東西吃,而花豹剛剛獵殺了一頭小野豬,怎麼看都不可能再來找他的麻煩。

    果然,花豹圍著韓楓轉了好幾個圈子,眼裏的知音慢慢變成不解,大概是納悶這家夥是什麼東西,臉塗得跟個僵屍似的不說,還一動不動,像一根電線杆子。最後它眼裏的好奇變成了無趣,叼起它的獵物走了。

    韓楓慢慢吐出一口悶氣,跟這頭掠食猛獸對峙不過是幾分鍾,他就有一點吃不消的感覺了。

    人一旦失去了先進科技,在野獸面前不過是可憐的弱者罷了!看了一下時間,不好,時間過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失敗了,只好收拾起所有的裝備,一邊回味著跟花豹對峙的每一個細節一邊走回訓練營。

    在半路上碰到了搜索隊,那幫把他逼得夠嗆的家夥沒有把他逮起來的意思,一個個興奮得好像要進洞房一樣。

    韓楓納悶了:“戰友,你們那麼高興,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呀?”

    那幫兵看了他一眼,敬禮:“中校同誌,你還不知道吧?上級剛剛給我們運來了一批新槍,跟56式、63式完全不一樣的新槍哦!

    據說我們是全軍第一支裝備新槍的部隊,留在營地裏的人在電台裏說這槍比他們玩過的任何一種槍都要優秀,你說這樣的好事值不值得高興一下?”

    韓楓樂了:“有這樣的好事當然值得高興啦。走,回去看看!”

    訓練營裏早就成了歡樂的海洋,兵們正排著隊領新槍,一個個樂嗬嗬的。

    想收買當兵的真是太容易了,給好裝備就行。韓楓是中校,有一點特權,他優先領到了新槍,用最最挑惕的目光審視每一個部件。

    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一支好槍,線條簡潔優美,重量剛剛好,不管是扛著還是挎在背上都很自在,造型相當的霸氣,符合他的胃口。

    他試射了幾槍,火力凶猛不說,後座力還很小,嘖嘖嘖,好東東啊!用它打爆四百米外的敵人的腦袋絕對不成問題!

    “砰”一聲槍響,有一個來自136集團軍的家夥一槍把一隻可憐的小鳥從枝頭上打了下來,換來掌聲一片。這他媽可是兩百五十米距離啊!兵們那個樂啊,都恨不得舉起槍對著天空狂掃上一百幾十發子彈了。

    韓楓嗬嗬一笑,小聲說:“那小子行啊,真的把新槍給搞出來了。

    要是全軍都能換裝90式,那單兵火力該增加多少啊!”他突然想起自己跟柳維平打過賭,要是他能搞出新槍來,自己就請他喝酒,這回慘了,新槍真的搞出來了,他的老婆本都保不住啦!

    有人歡喜有人罵中,共和國第一支數字化步兵旅組建成功,柳維平還是教官,至於旅長嘛,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先空著吧。

    這一支跨越時代的新概念部隊的出現,意味著一向崇尚人民戰爭的共和國找到了新的方向,共和國軍隊有了新的起點,這其中的重要意義,也許要十幾年後才能體現出來。至於將來的路怎麼走,全靠他們自己摸著石頭過河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8 21:06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5:04
第七章 冰山上的來客(一)

    一支由數輛大卡車組成的運輸車隊在雪域高原上艱難地前進著。由於氧氣稀薄,燃料燃燒不充分,發動機冒出濃濃的黑煙,喘震得厲害,連帶車上的兵也遭了老罪,有幾個給熏得眼淚長流,全身上下就幾顆牙齒還是白的。沒有辦法,路況實在是太過糟糕了。惡劣的路況,險象環生的山地,還有那不知疲憊的大風,使得一次看似平凡的運輸實施起來是如此的困難,危機四伏。

    這個世界上比西藏更險峻更閉塞的地方,恐怕只能是南極了。那一座座利劍般直刺雲霄的冰峰每一座高度都在數千米以上,把西藏分割成一個個格子,溝通極為困難,正是由於地形過於險峻,西藏一直都跟內地隔絕,除了向中央王朝納個貢或者閑得沒事了造個反外,極少來往。當年八路軍一個騎兵連作為入藏先遣隊,從玉樹出發,走過冰川雪穀,頂著寒風爬過萬丈冰崖,在連指北針都失靈了的情況下一邊前進一邊起地名(直到現在共和國仍然在使用他們起的地名。),不知道多少戰士被狂風卷進了萬丈深淵,有多少戰士在雪洞中過夜,閉上眼睛後就再也沒有能夠睜開。

    鞋子爛了,腳趾凍得壞死了,只能自己用刀子把它切掉;身上的食物都吃完了,就打獵補充,最後在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然而此時大雪封山,主力部隊無法入藏,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漫長而寒冷的堅守,還有藏兵日夜不停的騷擾。

    先遣隊在連糧食和食鹽都得不到補充的情況下,硬是堅持了半年之久。

    沒有禦寒衣物,就穿獸皮;沒有吃的,就打獵,把獵物的肉割下來放到開水裏煮得半生半熟——在那種高海拔地區你別說煮一鍋肉湯,就算是煮餃子也很難煮得熟,因為水才八十來度就燒開了,想吃到熟食可不容易——就是一頓美餐;缺乏彈藥,把前來偷襲的藏兵撂倒後去撿就成了。

    只要還活著,隻要心中的信念沒有動搖,什麼困難都有辦法去克服。

    一場怪病給了他們致命一擊。

    由於長時間缺乏鹽份,他們的身體變得極度虛弱,有些人的身上開始長出一個個腫塊,碰一下就疼得要命。

    過了一段時間,腫塊不疼了,變成了腫瘤,接著腫瘤潰爛,流出黃色的膿液,人就咽了氣。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設法把屍體弄出去掩埋,很快就沒有人有這個力氣了,活人死人待在同一個地堡裏,慢慢地,整個地堡裏的人都死光了,成了墳墓,把入口一封就成了。

    最後,一個連兩百多人,在無聲無息中,幾乎死光了,就連他們的連長也在部隊到達的四個小時之前閉上了眼睛。最後,整個先遣隊只有十七個人看到了那面闊別半年之久的軍旗。先遣隊的遭遇給解放軍高層造成巨大的震動,在1950年下定決心修建青藏公路,1954年通車,平均每修一公里就要傷亡一人,幾乎就是拿用士兵和工程師的寶貴生命鋪出一條路來的。

    不管怎麼說,青藏公路都極大地改善了西藏自治區的交通狀況,把這片神秘的土地和內地緊密聯係在一起。然而,這條公路決不是什麼坦途,冬季那令人生畏的大雪,夏季的山洪,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這條生命線切斷——最厲害的時候試過連綿十幾公里同時山體滑坡,交通被迫長時間中斷。

    因此,這條公路一年中最少有七個月是不能通車的。這大概可以解釋在1962年邊境的那場戰爭中,共和國在占盡上風的情況下,未簽訂停戰協議就主動後撤,把收複的土地讓給了因陀羅阿三。

    大家也許只看到共和國除了沒有失敗者的名分,失敗者應有的一切都有了;而可三除了勝利者的名分外,勝利者應有的一切都占有了;卻沒有看到為了這場戰爭,有多少軍車衝出路基,翻進幾千米深的懸崖摔得粉碎。

    共和國並不是不想要這塊地地,更沒有大方到拿自己的領土去擴充別人版圖的程度,可是形勢比人強,空有世界上戰術素養最高、最悍不畏死的士兵,卻沒有足以支撐在藏南跟一個國家決一勝負的經濟實力,更沒有這樣的戰略運輸能力。

    當時前線士兵使用的彈藥很多是藏民用肩膀扛用竹籃提送到前線的,這種運輸方式絕對不足以支撐軍隊去打一場持久戰,除了見好就收收縮兵力控製那些至關重要的山口以待將來外,還能怎麼樣?

    要是那時有青藏鐵路,因陀羅阿三要頭疼的就不是如何從發達國家購買先進裝備,而是在哪個中立國建立流亡政府了。打仗拚的就是國力,這個理論早在跟十六國聯軍在高句麗半島殺得血肉橫飛時,那位連自己的名字都時常寫錯的一代名將韓先楚就指出來了。

    遺憾的是那時候的共和國幾乎就沒有國力可言,更沒有盟友,只能黯然罷手,痛失好扃。

    邊境戰爭的硝煙早已消散,可是西藏的交通現狀卻還是沒有多大的改善,現在天寒地凍的,道路異常泥濘,汽車走得極為吃力。

    沉悶的油屁在盤山公路上回蕩,不知道在幾千米的山腳下的人要是聽到了會不會把它當成天上的悶雷。

    這支運輸車隊是往墨脫那邊運送一批過冬物資的,一個排負責押運,車上還有一名少校級女軍官,她是搭順風車的,好像要到邊防哨所去做一些調查研究,還帶著一份機密文件。現在女少校正在副駕駛位置跟開車的老兵聊天。

    “老班長,照這個速度,什麼時候能到兵站呀?”女少校問。

    開車的老班長一加踩檔加速一邊說:“這還真不好說。要是不下雪,我們在天黑前準能到達兵站,要是下雪,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能到了。”

    女少校探頭出去看了看天色,天空中鉛雲翻滾,沉沉的壓在山頂上,令人有一種胸口發悶的感覺。她臉上的一絲憂色:“看這天氣,只怕馬上就要下大雪了。”

    老班長咧嘴一笑:“放心吧,女同誌。就算是下雪也不怕,車裏有足夠的食物和燃料,還有暖和的睡袋,凍不著餓不著。

    假如我們被困住了,只要發了信號,附近的兵站很快就會派出救援小組······媽的,怎麼回事?

    ”笑容被惱火取代了,因為這名老兵突然發現前方大約二三十米遠的路段被山上滾下來的冰塊和石塊給阻塞了,急忙減速,下車去看個究竟。

    情況並不是很嚴重,數噸冰塊碎石把路面塞住了一大半,這種情況在青藏公路上實在是太平凡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老班長跟隨車押運的排長說了情況,排長一揮手,車上跳下來二十多號士兵,有的用鏟子有的用手,齊心協力清除障礙,排長則走到女少校面前,問:“文件都在吧?”

    女少校說:“都在,一個紙角都沒少。”

    排長說:“再堅持一下,到了下一個兵站把文件交給團長,你就可以放鬆一下了。”

    女少校說:“但願一切順利吧。聽說這幾天遊擊隊鬧得很凶,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排長說:“那幫······”

    “轟!!!”

    一聲巨響打斷了排長的話,大大小小的石塊冰塊劈頭蓋臉的砸過來,擋風玻璃被砸得粉碎,還好兩個人躲得快,沒有受傷。

    排長吃了一驚,扭頭望去,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大團硝煙正從那堆路障中騰起,清理路障的士兵至少一半被炸得血肉模糊。

    一名士兵大叫:“排長,我們挖到地雷了,有情況!你快帶少校離開······”

    話還沒有說完,四百米外一聲槍響,一發狙擊步槍子彈準之又準地射進他的脖子,巨大的動能把他半條脖子無情地撕開,鮮血噴起兩米多高,一個趔趄倒了下去,身體掙紮幾下就不動了,從傷口噴出來的血很快就在晉升寒中凝固,和冰雪合為一體。

    四周的雪丘裏探出一支支步槍,朝驚愕萬分的共和國步兵噴吐出熾熱的彈雨,清理路麵的士兵首當其衝,在彈雨中無助地抽搐著身體,一朵朵淒豔的血花不斷在他們年輕的身體上綻放,最終他們帶著滿腔的不甘和驚愕倒在了這片冰冷的土地上。

    排長紅了眼,狂叫:“敵襲!組織防禦!”一邊指揮士兵們展開火力,一邊抄起56式半自動步槍朝披著一身雪白偽裝正朝他們衝過來的敵人開火。

    隨著一聲聲清脆的槍響,一朵朵同樣紅得淒豔的血花在這些幾乎跟雪地融為一體的敵人身上濺出,哪怕有一發7。62毫米口徑子彈無情地射穿了排長的小腹,也沒有能夠陰止他準確地射殺那些白色精靈。

    還活著的士兵也架起了兩挺班用輕機槍朝敵人猛掃,再加上十來支半自動步槍的點射,來勢洶洶的敵人一頭撞上了一道熾熱的死線,盡管他們射同的子彈不斷地擊倒這些倉促應戰的士兵,可是自己也付出了可觀的代價,一個接一個被擊倒。

    沒有人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地消滅共和國那剽悍的步兵,就算是以陸軍稱雄的北極熊也做不到!

    “砰!”

    要命的狙擊手又開火了,一名機槍手腦袋重重向後一仰,訇然倒下,火力頓時大減。

    敵人趁機一躍而起,有幾個家夥手裏的火箭筒開火了,最後一挺機槍連同射手一起被炸飛,雖然他們也有兩個人被半自動步槍擊中要害,但是障礙已經掃清,接下來是收獲的時候了。數十名敵人狂叫著“貢布!”

    發起衝鋒,56式半自動步槍火力弱的弱點再一次暴露出來,雖然士兵們用最快的速度射擊,可是依然無法形成足夠密集的火力網,反而被敵人手中的自動步槍輕易掃倒。假如他們手裏拿的是90式自動步槍,這幫亡命之徒可能不敢如此囂張。

    “媽的,媽的!

    ”排長把流出體外的腸子硬塞了回去,甩出兩枚手榴彈,也顧不上是否炸到人了,衝還沒有受傷的一名士兵說:“我掩護,你保護少校突圍,不能讓她手裏的機密落入這幫土狗手裏!

    ”話沒說完,大腿又中了一槍,面目扭曲,又甩出一枚手榴彈,吼:“快走啊!”

    那名士兵一咬牙,拉起肩部血流如注的女少校向後飛跑。在他們後面,半自動步槍只剩下一支還在響,那是排長在連中七槍的情況下拚死掩護他們。只是幾秒鍾,在m21狙擊步槍再次響過之後,最後那支56式半自動步槍也沉寂下去了。

    至少二十名白衣人像雪豹一樣朝他們追過來。女少校甩開士兵的手,喝:“我們是逃不掉了,你掩護我,我必須把這份文件毀掉!

    ”那名士兵沒有說話,蹲在一塊大石後面,換了一個彈匣朝追擊者猛烈開火,他手裏拿的是全排唯一一支衝鋒槍,火力相當猛,追擊者一下子被撂倒了兩個,沒有中彈的慌忙臥倒,用手裏的自動步槍和衝鋒槍跟他對射。這名士兵連連中彈,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把子彈一梭子一梭子的掃出去,硬是壓住了敵人的攻勢。女少校飛快地打開文件袋,從中抽出最重要的幾份用最快的速度撕碎,撒向風中,一邊撕一邊撒,滿天都是紙屑,就算敵人動用最先進的技術也休想能還原這些文件了。

    剛撕完這幾份,那名士兵悶哼一聲,衝鋒槍連同左手一起被子彈削飛,慘白的臉由於劇痛都扭曲了,拔出排長塞給他的手槍一口氣把彈匣裏的子彈全打了出去。

    一名猛撲過來的白衣人胸口連中兩槍,當場死亡。

    士兵扔掉手槍——他已經沒有能力為它裝彈了——扭過頭來對隻顧著銷毀機密文件的女少校說:“少校,我盡力了!

    ”把最後一個手槍子彈彈匣丟到手槍旁邊,掏出手榴彈拉火衝了出去,撲向白衣人。

    一發狙擊步槍子彈削斷了他的左腿,他滾下路基,在陡峭的山坡上化為一團火球。

    沒有人抵抗了,白衣人不再開火,小心翼翼的朝女少校逼近,也許他們想抓個活口吧。

    女少校站了起來,舉起手裏還沒有來得及銷毀的文件大聲說:“你們想要這個是嗎?

    給你們!”

    把文件夾朝他們扔出。白衣人似乎有些意外,就是這一刹那的失神,女少校雙手舉起那支糊滿鮮血的手槍對準他們扣動了扳機,“砰砰砰!”橫飛的子彈在一名白衣人左頰上犁出一條血槽,被激怒的白衣人端起自動步槍,“噠噠噠!”三發子彈穿透了女少校胸膛,她倒退幾步,仰麵摔倒,緩緩閉上了眼睛······

    半個小時後,一架直升機冒著大雪趕到,看到的只有一地屍體,襲擊車隊的武裝份子早就不見人影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8 21:33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5:04
第八章 冰山上的來客(二)

    成都軍區廣場上,兩百多名身穿高原迷彩的偵察兵巍巍列陣,腰杆挺得筆直,就像兩百把鋒利到極點的刺刀。精良的武器裝備,鋼鐵般的眼神,並不魁梧的身軀蘊藏著可怕的爆發力,令人心頭發怵。

    張雲翼上將逐個逐個打量他們,露出滿意的神色。這些兵都是他挑選出來送到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訓練的,雖然被沈陽軍區黑掉了三分之一,讓他恨得牙齒發癢,不過回來的士兵戰鬥力那質的飛躍令他很是滿意。

    據說這些兵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期訓練,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將開展雪原訓練,那個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天才提出的計劃是把這些士兵訓練成國內首批專家級高山戰士,有事沒事也好去跟因陀羅阿三的山地兵比劃比劃,省得老是要麻煩

    人家上門找碴,有失禮數。這話太對上將的胃口了。共和國超過一半的國土面積都是山地,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山地作戰部隊,而成都軍區的核心戰場,正是有著“世界屋脊”之稱的青藏高原!有了這麼一支專家級山地部隊,戰鬥力將實現一種什麼樣的飛躍啊。

    上將指著隊長手裏那支既不是56式又不是63式的步槍,問:“這是什麼槍?進口的嗎?”

    隊長自豪地說:“國產的!90式自動步槍,火力凶猛,精確度高,四百米內指哪打哪,我能用它一槍打爆五百米外的敵人的腦袋!”

    上將有點驚訝:“好家夥,我軍什麼時候研製出這麼好的槍了?沈陽軍區臨近哈軍工,就是占便宜啊!”正想要過來過過手癮,一名參謀走過來,敬禮:“報告,前線52旅來電!”

    上將不耐煩地接過電報,一眼掃過去,麵色頓時就變了,把電報抓成一團,牙關咬得格格響。偵察兵見首長如此暴怒,都有點莫明其妙。上將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從牙齒縫裏擠出四個字:“欺人太甚!”

    隊長有點不祥的預感:“司令員,怎麼啦?”

    上將說:“52旅來電報告,一支往前線運輸過冬物資的車隊遭到藏獨遊擊隊伏擊,三十五名同誌犧牲,其中包括一位女工程師——她帶去了調整及升級防空體係的計劃。這些文件絕大部分都被緊急銷毀了,可是她連中三彈,也犧牲了······羅愛國!”

    隊長立正:“到!!!”

    上將麵部隊肌肉微微抽搐,厲聲說:“這是藏獨對我們蓄謀已久的無恥襲擊,更是因陀羅阿三對我們的挑釁,我們必須還以顏色!帶上你的人,立刻趕往前線,務必要在那群雜種逃入因陀羅境內之前將他們幹掉,一個也不能留下!能不能做到?”

    羅愛國中校打肺裏吼出來:“誓死完成任務!做不到的話,我就是單槍匹馬潛入因陀羅國境,也要把他們幹掉!”

    上將說:“不行,就算沒有完成任務,你也得給我回來!要是你們死了,我的高山戰士豈不是全都沒了?”

    羅愛國說:“一定活著回來!”

    上將說:“去吧,休息半個小時,直升機半個小時後會把你們送到前線!”想了想,對參謀說:“給中央發報,請求允許越境追擊!我們忍得太多了,連阿三那幫手下敗將都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總理永遠是共和國最忙碌的人。他剛從人民大會堂開完會回來,又一頭紮進自己的辦公廳。

    他沒有休息的時候,每天都是以分鍾為單位安排自己的時間。

    沒辦法,共和國處境太艱難了,被花旗國和北極熊夾在中間,幾乎要窒息。

    冷戰的格扃可不是鬧著玩的,稍不留神就是世界大戰的開始。

    站錯隊絕是災難性的:你投靠花旗國,北極熊就要收拾你;你投靠北極熊,山姆大叔就要收拾你;那我誰也不投靠,中立,總行了吧?

    不行,你兩邊都不投靠,那北極熊和山姆大叔就一起收拾你!

    全世界都在北極熊的巨掌和雙頭鷹的利爪下發抖,核戰爭的陰雲始終不曾消散。如此嚴重的扃面,恐怕就連發表了著名的鐵幕演講的丘吉爾死胖子和提出冷戰爭概念的伯納德·巴魯克也沒有想到。

    伯納德·巴魯克這位對“冷戰”一詞享有第一著作權的花旗國議員在晚年時曾回憶道:“我就像一個頑皮的小孩,在懸崖底部撬走了一塊石頭,然後驚恐萬狀的看著整座大山在我的麵前坍塌、瓦解!

    ”丘吉爾這個打骨子裏仇視共產主義的死胖子會不會感到不安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核戰爭的陰雲下,全世界都在顫栗。而共和國,剛好就是那種兩邊都不投靠的國家,沒有辦法,兩邊都不拿你當一盤菜,都想著怎麼用核武器給你做一次外科手術。

    要不是共和國手裏同樣掌握著拉對方一塊完蛋的核武器,共和國的命運恐怕比二十年後的南斯拉夫還要慘。

    兩邊都不投靠,就意味著兩家一起來收收拾你這個另類。

    於是北極熊在東北、西北、正北連綿萬裏的邊境線上陳列百萬虎狼之師,一萬多輛最先進的坦克,一萬多輛裝甲車,數千枚導彈,全速突擊的話,不出二十四小時就會打到北京城門外——這還沒有算上他們強大的空降部隊和空中突擊部隊。

    山姆大叔七個航母戰鬥群就在共和國的海岸線上遊弋,數百架艦載機和他們的遠程戰略轟炸機隨時會連同鋪天蓋地的“戰斧”、“

    三叉戟”一起飛向沿海各大城市,把這些辛苦建設起來的城市變成一片廢墟!

    就連早已日薄西山的英倫帝國,也在新加坡秘密部署了核彈,指向共和國的政治經濟中心,企圖以此來要挾共和國放棄對香港的主權。

    時扃之艱難,沒有人會比總理更清楚。最要命的是共和國內部問題不斷,發展幾乎被沒完沒了的運動完全打亂了。

    就拿空軍的建設來說吧,空軍亟需足夠的戰機,尤其是先進的戰鬥機,先進的戰鬥機是急不出來的,共和國只能以量取勝。

    可是在這要命關頭,空軍居然沒有鋁造飛機了!

    原因是那位一心要把主席捧成神的副統帥下令撥出大約兩千噸鋁來,用來製作各種精美的主席紀念像章,免費發放給那些狂熱的崇拜者!

    一向溫文爾雅的總理這次是發了大火,好歹把那批鋁給收了回來,共和國缺的就是鋁和銅,這誰都知道,我們能有多少資源可以這樣子揮霍?

    “這次一定把他得罪狠了吧?”總理揉著作痛的太陽穴苦笑。

    今天長達十二個小時的秘密會議令他精疲力盡,不過效果還是過得去的,至少已經說服主席召回一批國防建設中必不可少的專家,同時停止大學生的改造運動。

    總理這麼細心,當然不會沒有注意到主席每一次點頭地,副主席的臉色有多難看。

    但是他顧不了那麼多了,為了子孫後代的發展大計,再怎麼得罪人的事情都得去做。

    那位小中校曾經跟韓雅潔說過:“我國一向自詡地大物博,其實我們的資源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充足······我們缺乏石油,我們缺鋁,我們甚至連造子彈炮彈必不可少的銅都不夠!

    要是不設法開源節流,在不久的將來,隨著人口激增,我們連彈殼都不得不用鋼材來代替了!

    設想一下吧,照這個速度激增下去,不出十年我們的人口就會突破十億,不出二十年,就會多達十三億,並且還會挾著巨大的慣性繼續增長,到那時,就算我們把地下的石油全搞出來,只怕都不夠給我們的工業機器做潤滑油了!”

    超過十三億人口·······

    總理當時打了個冷戰,這個問題該多嚴重啊!想想都毛骨聳然。看來人都並非好辦事,相反,無限製的人口增長只會壞大事!

    當時韓雅潔很不服氣地問:“我們什麼都缺,就沒有一樣東西拿得出手了嗎?”

    “有啊,那就是稀土和鎢,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工業原料。

    很幸運,我國的稀土和鎢的儲藏量和可開采量都占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我認為我們應該馬上把這些戰略資源列入限製出口的名單,這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財富,不能當白菜賣給人家,太吃虧了!特別是稀土,什麼高科技產品離開了它都沒戲,我們就把它當成籌碼,將來歐美在石油上卡我們,我們就用稀土來還擊,你掐我脖子我就捏你命根子,看誰狠!”

    限製人口增長······

    把戰略資源收歸國有······

    總理拿起筆,在限製稀土出口的文件上簽字,遞給工業部長:“立即實施,不能再拖了。”

    工業部長很是吃驚:“可是總理,稀土出口一直是我國重要收入來源,就這樣停了,我們豈不是更困難了?”

    總理說:“我們的困難還少嗎?

    不差這一樣了。一定要嚴格管理這些重要資源,這可是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命運的大事,馬虎不得,要是執行不力,黨紀處分!”

    工業部長肅然應是。

    總理拿出一張支票遞給部長:“你那頭的攤子太大,不容易,這筆錢拿去周轉吧。”

    支票上的巨大數額讓部長瞪大了眼睛,問:“哪裏來的?我記得我們今年的財政預算早就花光了啊!”

    總理說:“海外華僑捐的······好了,去部署吧。”

    部長走後,總理又批了一份文件。空軍參謀部遞交上來的一份文件讓他精神一振:空軍要求在殲七的基礎上研發一種超過兩代半水平的戰鬥機,不再一味追求高空高速,更強調電子配置和格鬥導彈的性能。

    這意味著空軍找到了新的起點,至少在戰略思維上跟國際站在同一起跑線了。

    華航集團的計劃是整合南飛和成飛殲十二和殲九的設計團隊,全力改進殲七。

    這兩個團隊都有著豐富的經驗,殲七又是比較成熟的機型,應該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獲得成功。

    總理大筆一揮,批了一大筆經費。這一筆揮下,曆史改變了,在幾年後的對安南自衛反擊戰中,一波波先進的戰機掩護著的轟炸機飛入安南國境,把成噸成噸的炸彈扔在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頭上,炸得他們血肉橫飛。

    安南空軍手中曾經讓花旗空軍頭疼不已的米格戰機一架接一架被毒蛇般竄過來的空空格鬥導彈炸得粉碎,華夏雄鷹開始揚威世界,這種新型戰鬥機的一個響亮的名字——fc-1“梟龍”!

    值得一提的是,總理批下的經費之充足,是前所未有的。

    接著是陸軍申請改進現役坦克的計劃。劉昌毅那小子把柳維平硬扣下來,柳維平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指出了現役裝備的種種不足,聽得眾多專家臉色發黑。

    不得不承認,柳維平指出來的缺陷都是非常實際的,專家們也針對性拿出了改進方案,包括研製複合裝甲和反應裝甲,為坦克研製並更換動力更強勁的發動機,研製破甲能力更強的鎢鋼穿甲彈,升級車載電子設備等等,這些無疑都是很花錢的,總裝部也不知道能不能批下來,因此沒有把新型坦克的設計計劃拿出來。

    放在以前總理肯定會為錢頭疼萬分的,可是現在,他還真不怕花這個錢了。

    陳小漢告訴他,在這段時間,他成功地把那筆錢增值了將近一倍,而且還在滾雪球一般增加著,當初的賭注賭對了,他不怕花錢了。

    於是總理在文件上批複:“同意,盡快實施。另,現役坦克多已落後,能否考慮研製新型坦克?”

    很難想象總裝部看到批複後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嗯,還有新型單兵裝備的研製工作也得抓緊了,我們落後太多了······哈軍工已經研製出世界一流的步槍,應該盡快為各主力集團軍換裝,時間不等人啊。回頭讓總裝部弄一份預算上來······”

    一聲“報告”打斷了總理的思路,一名秘書進來,遞上一份文件:“總參發來的。”

    總理接過來仔細閱讀,原來是成都軍區一支運輸車隊被藏獨暴徒襲擊,三十多名戰士犧牲,成都軍區請示能否越境追擊。

    總參的意見是以牙還牙,組織精銳部隊深入因陀羅國境,把藏獨份子一鍋端。

    本來這種軍事層麵上的事情是不必麻煩總理的,可是這裏頭還牽扯到兩國邦交,總參不敢擅自行動,就把計劃連同成都軍區司令員那份充滿火藥味的電報一起遞交過來請總理定奪。

    總理看完後苦笑:“又是一次鐵力奇克事件!”想了想批複:“務必消滅入境之暴徒,但暫不允許越境追擊。

    ”他想到了那頭在金三角殺得販毒集團聞風喪膽跪地求饒的猛虎,心裏醞釀著對藏獨遊擊隊進行一次致命打擊的計劃,不過,這個計劃還得跟主席商量一下。

    共和國的士兵不能就這樣白白犧牲,凶手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一旦那頭猛虎出籠,藏獨份子很快就會發現,即便是躲在因陀羅腹地,也不會再有安全可言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8 21:41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5:04
第九章 冰山上的來客(三)

    柳維平發現他又升官了,正式升到了大學講師的職位,而且是國內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那種。幾乎全國的科研專家都跑到這個地下世界來聽他講課,看著超過一個加強營的中校、上校甚至少將級大人物在認真聽講,數目更嚇人的速記員不停地作著筆記,他心裏那個樂呀,真想找一個不專心聽講的學生打打心板心或者罰站,就像讀小學時老師收拾自己那樣。

    不過也只能是想想,這些專家可不是可以開玩笑的對像。

    今天他講的是隱形戰機在未來戰爭中的巨大作用。他劃出了殲-20和f-22的三維圖,看得那些專家們眼睛發亮,這下這小子更來勁了,一串串的原理和數據不住的蹦出去,聽得專家們目瞪口呆,哎,感謝萬能的度娘啊!要是帶著電腦來就好了,直接開機上百度,找出資料來讓他們慢慢研究,哪裏用得著在這裏講得口乾舌燥的?

    “隱形戰機必將成為第四代戰機的主流。隱形轟炸機以其強大的隱身性能和超音速巡航能力進入敵國境內,對敵方進行致命的精確打擊,往往是你導彈炸了還不知道導彈是從哪裏發射過來的。隱形殲擊機則幽靈一般出現在天空,無視敵機的機載雷達探測······”連說帶比劃講得正來勁,一名士兵起進來,高叫報告,掃了他的興。大家一起瞪向那個冒失鬼,都是一臉的不爽。

    一位空軍少將皺著眉頭問:“有什麼事?”

    那名衛兵說:“是這樣的,軍區來電,要求柳中校······”

    少將的語氣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就算是總參來電,也得等中校同誌講完這一節課再進來。出去!”

    少將明顯是生氣了,可憐的小衛兵只好出去。少將衝柳維平作個“請繼續”的手勢,柳維平理了理思路,繼續講下去,心裏卻十分納悶:“我跟外界的聯係都斷了,這裏已經是一級戒嚴,軍區不會不知道,為什麼還要給我發電報?

    ”怎麼也想不明白,猜測可能是與訓練有關,畢竟自己已經放了韓楓他們大半個月的鴿子了,人家有意見向軍區告他一狀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算了,還是趕緊滿足這些技術狂人的求知欲好脫身走人吧,再跟他們一起待下去,他遲早都要變瘋子。

    這大半個月來,韓楓肯定以為他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多幸福,卻哪裏知道他慘透了,陸軍的海軍的空軍的玩導彈的甚至搞航天的都來找他取經,都有一大堆叫人一個頭兩個大的問題要問,恨不得把他撕成幾塊,一人一塊,公平合理。

    這半個月來簡直就是一場最最恐怖的噩夢嘛,還是回到訓練營修理那幫兵好玩一些。

    把柳維平肚子裏的寶貝全都掏出來了,少將還是不大滿足,問:“中校同誌,隱形戰機這個項目真的可以成功嗎?”

    柳維平說:“這是空軍發展的必然趨勢,至於能不能成功,就看我們的科研實力如何啦。我個人認為暫時不要去想它,實在憋得慌了就先做圖上作業,等我們的技術儲備到了那個水平,再去動它。

    不得不提醒一下各位,這可是非常燒錢的項目,我們沒有這個財力支撐起如此龐大的計劃喲。”

    少將問:“按你的估計,一架隱形戰機要多少錢?”

    柳維平說:“重型殲擊機一架少說也得要一兩億美元,戰略轟炸機嘛,沒有二十來億不要去想它。”

    一大幫專家們倒抽一口涼氣。我的老天爺,就算是把全國的資源都給空軍也搞不出一架來呀!

    看樣子只有像這小子說的那樣,慢慢儲備資金和技術,等將來條件成熟了再去研製了。

    真是不甘心呀!

    柳維平才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他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他們,至於他們能從中得到什麼樣的啟發,做出什麼樣的成績,就不是他管得了的了。

    他把講義交給空軍少將,走出教室,那名衛兵早就等在那裏了。

    “中校,你的電報!”

    柳維平接過電報一看,是軍長發來的,說是要求他馬上帶一個連的特種偵察兵前往成都軍區,有重要任務。

    這讓柳維平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沈陽——成都——天南地北的,各自都肩負重任,怎麼成都軍區要從沈陽軍區調人了?

    出了什麼大事?不明白歸不明白,命令還是要執行的,他馬上去找劉昌毅中將告辭。

    中將顯然舍不得放人,再三問他有沒有調入總裝部工作的打算,嗬嗬,還是免了吧,調入總裝部天天跟一大堆數字和專家打交道,還不把他悶死啊。

    劉昌毅無奈,只得簽字放人,還一再對他說:“你當一個偵察兵實在是太可惜了,簡直是一大浪費啊。

    哪天想通了就到總裝部來,這裏始終給你留一個位置!”看來會挖牆腳的並不僅僅是a集團軍軍長,大有人在嘛。

    一大票專家把這個寶貝疙瘩送出總裝部大門,依依不舍的揮手道別:“以後有空一定要常來啊!”

    柳維平嘀咕:“你妹子的,老子這輩子也不會再來跟你們這貪得無厭的技術狂人打交道了!

    ”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叫:“開車!”

    一個甜美的聲音從駕駛員的位置飄來:“語氣這麼衝,吃了槍藥啦?”原來是韓雅潔,一身戎裝的她越發姿容俏麗,美豔不可方物。

    韓雅潔似笑非笑:“我怎麼不能來啊?”

    柳維平在日常生活中是個比較大條的人,也懶得去研究她到底能不能來總裝部的問題了,說:“你下車,我來開車!”

    韓雅潔說:“你還是坐穩一點吧。

    整個旅都忙著訓練,搞得接到命令都抽不出人手來接你了,我這個會開車的非戰鬥人員只好委屈一下了。”說完熟練地發動汽車,方向盤一撥就完成了倒車,開向公路,這一係列動作表明她的駕駛技術還是過硬的。

    本來想好好飆一回車爽上一回的柳維平只好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問:“這段時間部隊怎麼樣,一切還好吧?”

    韓雅潔一邊開車一邊回答:“挺好的。在一個星期前剛換了裝,一個個吃了興奮劑似的一整天沒個消停,就連睡覺也抱著新槍睡,也不怕走火。

    聽說今年過冬的物資比往年要充足得多,咱們可以過個好年了。”

    柳維平有點得意,這裏頭有他一份功勞啊!雖說就連那筆錢用到哪裏去了都不知道是有點窩囊,但是大家都能過得更好一些,他的願望也就實現了。

    只是在汽車緩緩從一家工廠門口經過時看到的那一幕讓他再也得意不起來了——這一段路積雪多,很滑,韓雅潔把車開得很慢,他剛好可以看清楚每一個細節:

    這時候應該是到了午餐時間,一些女工捧著熱汽騰騰的面食在廠門口邊談著工作邊吃,一個麵黃肌瘦的男人突然走過去,往一位女工的碗裏吐了一口口水,那位女工胃口大倒,他趁機把碗搶過來,蹲在路上就是狼吞虎咽。

    那名女工氣壞了,連罵帶踹:“真不要臉,就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那個男人挨了打挨了罵也不還手更不還嘴,只顧著吃,頭不帶抬。一位工友拉住那名正在踹人的女工說:“算了吧,他肯定是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才搶你的東西吃,將來會還給你的!

    ”柳維平看得心情沉重,閉上眼睛不想看下去了。這年頭大多數人都在挨餓,家裏有人當兵的就全家都住到部隊裏去蹭飯吃,混一天算一天;實在沒有人可以投靠的就只好去搶東西吃,饑一餐飽一頓的苦度時光。

    國營單位的工人還算好的,最起碼可以吃上飽飯,於是他們成了饑腸轆轆的流浪人員下手的首選對象。

    據說那些搶東西吃的人是有著豐富經驗的,像包子镘頭之類的食物直接搶了就往嘴裏塞,像面食這類滾燙的食物,就趁人家不注意往碗裏吐口水,搞得人家沒胃口吃了,他就搶過來吃。

    地大物博的共和國,連讓人民吃一頓飽飯都還做不到。

    他喃喃自語:“這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韓雅潔聽到了他的自語,臉上露出一絲驚詫。在她心裏,已經把這個大男孩從敵特名單上劃去了,剩下的,不過是調查他的真實身份和來曆罷了。

    汽車把柳維平送到軍區操場,直升機早在那裏等候多時了。看著這架直升機,柳維平就有一種飆冷汗的衝動。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他們乘這種直升機到西藏那鬼地方執行任務啊,那裏氣象條件如此惡劣,就算是山姆大叔的黑鷹都夠嗆,這種並不成熟的直升機飛如此危險的航線,簡直就是找死嘛!

    好在這是東北,比那邊好多了,他可以大膽地上飛機。令他詫異的是韓雅潔也跟著上了飛機。

    不等他開口問,直升機就起飛了,飛向長白山訓練營。

    主席看完總參二部製訂的作戰計劃,問總理:“一定要這樣做嗎?”

    總理說:“只能如此了。這次我們不能再讓步,否則因陀羅政府會以為我們軟弱可欺,得寸進尺,到那時邊境將永無寧日!”

    主席說:“看樣子在62年沒把他們打得夠疼啊,這以快又支持藏獨份子來鬧事了。

    打就打吧,在不能動用大部隊的情況下,這種特種突襲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因陀羅政府在藏南經營了十年,駐有重兵,那些秘密滲透的同誌在完成任務後還能回來嗎?”

    總理心裏也沒有底,沉默片刻後說:“要不就讓總參二部把計劃再完善一下,盡量減少一點犧牲?”

    主席說:“嗯,盡量做到萬無一失。

    那些可以深入敵後的戰士都是我軍的寶貴財富,傷亡哪一個都是一個很大的損失······對了,你說的這個人,真的可靠嗎?”

    總理當然知道主席指的是誰,笑說:“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證據表明他不可靠。”

    主席點了一下頭,說:“這次作戰計劃我批準了,讓總參二部多下點工夫,一定要做到一擊即中,一次把對方打疼!”

    在長白山的莽莽山林中,槍聲此起彼伏,紅藍兩軍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解。

    老周在一邊指揮,一會兒為紅軍加油,一會兒為藍軍鼓勁,再有一點空閑時間就向兵們傳授山地叢林遊擊戰的經驗,忙得不可開交。

    真難為他了,都五十多了還要在槍林彈雨中跑來跑去。紅軍是那幫大多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專門出陰招損招的得藍軍,跟隨柳維平在金三角打過一個多月的血腥惡戰的那批兵。

    他們各項戰術運用得出神入化,以少打多也沒有吃多大的虧,相反紅軍空有優勢兵力卻由於缺乏經驗,運用不當,屢屢被藍軍鑽空子,有點

    狼狽。吃過幾次虧的紅軍也學精了,藍軍用什麼戰術他們就用什麼戰術,像狗虱一樣死死咬住紅軍不放,他們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更是連連刷新著藍軍的“陣亡”名單,對此韓楓只能苦笑。

    誰讓解放軍是靠玩遊擊戰起家的呢?

    論起玩遊擊,誰也不會比誰差,而紅軍兵力又遠在他們之上,十個拚一個也能把他們拚光,更不用說紅軍根本不用十個拚一個,戰損比隨著時間推移,一度達到了一比一。他們在進步,紅軍也在進步,把他們的經驗學了個七七八八。

    韓楓帶著剩下的一個排鑽進一片密林裏,大家坐在雪地上急劇喘息。

    該死的紅軍,還真把倭軍用來對付抗聯的狗虱戰術學得十足了,咬住了就不放,逼得他們疲於奔命,連氣都喘不過來。

    蝰蛇捂著被樹枝劃破、鮮血淋漓的右臂,對韓楓說:“大隊長,那幫小子打瘋了,再不想個辦法,咱們a集團軍偵察大隊真的要被人家全殲啦!”

    韓楓苦笑:“我能有什麼辦法?詭雷、陷阱、狙擊······能用的戰術都用過了,這幫家夥也都適應了。

    大家實力本就相差不大,人家比咱們多出十倍,我們又不能逃,還怎麼打?

    被全殲就被全殲吧,沒什麼好丟臉的。”

    野馬往嘴裏填了一把雪粉,咬一口壓縮餅乾,邊嚼邊說:“按我說,我們應該分成三路行動,一路繼續襲擾他們,另兩路趁機脫離戰場,尋找機會······”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野馬的大計,他的腦袋就像挨了重重一拳一般,重重向後一仰,險些摔倒,卻沒有人去理會他,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分散。

    隱蔽。野馬撿起地上那棵撞得扁了的橡皮子彈,經驗告訴他,這一槍是在五百米外打來的,用的還不是狙擊步槍!他忍不住發出鬱悶到極點的怒吼:“我操,是哪個變態打的?隔了五百米,用步槍都還能打得這麼準!

    ”也難怪他如此窩火,神槍手見多了,就是沒有見過這麼神的!

    韓楓透過光學瞄準鏡搜索目標,卻一無所獲,他想了想,說:“是他,那個136集團軍的中校!”

    還真讓他猜對了,五百米外一個山頭上,柳哲正不無得意地給了手中的愛槍一記火辣辣的熱吻:“真是好槍,隔了這麼遠都還能擊中頭部!”

    在他身邊,那位有著“雪豹”之稱的56集團軍偵察大隊少校中隊長笑說:“都可以當特等射手專用狙擊槍用了,這90式自動步槍就是牛呀!

    ”話都還沒有說完,那頭一聲槍響,一發子彈飛來,打在他的身邊,濺起一撮雪粉,他們被發現了。

    兩個人不慌不忙,慢慢 退出狙擊陣位。柳哲說:“這麼快就發現我們了,這百戰餘生的老兵真的不容輕視呀。”

    雪豹說:“可不是,聽說人家在金三角那段時間,就連睡覺都在殺人。

    唉,真是羨慕他們有這樣一段經曆哪。

    要不要讓迫擊炮開火,把他們給逼出來?這場遊戲也玩得太久了,該散場了。”

    柳哲點了一下頭,揚起手衝後面的炮兵一揮,炮兵挺起個大拇指,表示明白,接著十二門82毫米迫擊炮就開火了,一發發炮彈尖嘯著紮進樹林,炸起一團團壯觀的煙火,裡面的人又該抱頭鼠竄了。這一輪炮火,少說也得轟掉他們一個班吧。從山那頭飛來的直升機救了韓楓他們,就在紅軍展開殲滅戰的時候,演習中止的命令傳了下來。柳哲他們就算有一萬個不甘心也隻能就此作罷,雙方握手言和,收兵回營。打照麵的時候,韓楓和柳哲同時衝對方伸出一根大拇指,真有點惺惺相惜了。

    回到軍營,大家怒火萬丈地看到,那個放了他們大半個月鴿子的家夥居然理直氣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他正在問一名紅軍士兵話呢:“這段時間的對抗演習你表現怎麼樣?”

    那名士兵有點不好意思:“我擊斃了兩名藍軍士兵,被擊斃五次。”

    “是怎麼樣擊斃的?”

    “頭兩次是被他們打冷槍,第三次是踩中地雷,第四次是被他們用強弩射中,第五次是在叢林突擊中被擊斃。”

    “擊斃敵人兩名,自己被擊斃五次,對一名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來說,這樣的表現過得去了。可是士兵,你有幾條命?”

    所有被擊斃過的士兵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誰都只有一條命,死一次就完了,沒有翻本的機會,學習這麼多技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讓自己在戰場上活下來而已。

    柳維平正想啟發啟發他們,耳邊傳來手指骨劈劈啪啪作響的聲音,回頭一看,韓楓、柳哲、雪狼、蝙蝠······一大幫家夥正盯著他,神色不善。他乾乾的一笑,說:“同誌們好啊,同誌們都曬黑了!”

    韓楓陰森森的一笑:“你還記得來看我們啊?太感動了。

    同誌們,你們說,我們應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來歡迎放了我們鴿子的教官?”

    兵們群情激憤:“掄他大米!”

    柳哲同樣笑得陰森:“教官大人,聽到了吧,眾意難違啊!”

    柳維平見兵們步步逼近,有點慌神了。媽呀,他再牛也打不過幾千號偵察兵啊,像韓楓、柳哲、雪豹、幽狼等等這些尖子戰鬥力可不在他之下,有一些在格鬥技巧上還勝過他,跟這幫家夥大打出手,他不是找死麼!

    好在柳大教官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急忙叫:“同誌們,你們聽我說,我現在才來訓練營是有原因的,我······喂,韓少尉,你倒是幫我說句話呀!”

    韓雅潔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兩手一攤,表示“與我無關”。

    柳維平只好自求多福:“你們聽我說,我這段時間為了給大家搞到新裝備,老命都拚出去了,要不然,你以為上帝是你姐夫,高叫一聲‘哈裏路亞’,你們身上的裝備就會從天而降了?

    這可是我······嘿,君子動口不動手!”

    兵們根本懶得聽他解釋,只想揍人。柳維平見在劫難逃,只好拿出撒手鐧:“老子跑這裏來可不是找揍的!

    有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等著我們去完成,名額僅限一個連!誰想繼續在這裏喝西北風,只管動手好了,我沒有關係的!”

    有任務?

    兵們對視一眼,殺氣盡消。韓楓反應最快,一把拖過一張凳子,把柳維平往凳子上按:“教官辛苦了,坐,快坐!”

    靠,被他搶先了!幽狼眼疾手快,斟來開水:“教官喝水,教官喝水!”

    “教官,來吃個蘋果!”

    “教官累不累呀?我給你捶捶背!”

    “教官要不要喝點小酒呀?”

    “教官······”

    “教官······”

    一秒鍾前還是內定的大沙包,一轉眼就成了皇帝,轉變之快,真讓柳維平哭笑不得。這幫家夥,估計打靶子早就打膩了,做夢都想嚐嚐殺人是什麼樣的感覺,要不台灣怎麼有人說解放軍戰士骨子裏藏著殺戮的欲望,簡直不可理喻呢?不過,沒有殺氣的軍隊,還算是軍隊嗎?軍隊本來就是國家花了天文數字的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暴力機器嘛!他還真巴不得天天有任務,這樣這幫家夥就會把他當皇帝供著——帶誰去執行任務可是他說了算的哦。

    韓楓把削得像塊鑽石的蘋果送到柳維平嘴邊,迫不及待的問:“教官,這次是去哪裏執行任務?”

    柳維平啃了一口蘋果,說:“據總參二部提供的情報,我們這次得去江孜、塔馬墩那一帶執行任務了。”

    雪豹眉頭一皺:“江孜和塔馬墩不是因陀羅侵占的領土嗎?到那裏去執行任務······”他眼睛突然睜大,爆出銳利到極點的光芒:“難道共和國已經下定決心要收回那八萬平方公里的領土了?”

    兵們發出巨大的歡呼,用狂熱的眼神望著柳維平,渴望能看到他點頭。可惜他們失望了。柳維平窒了窒,說:“那片領土我們肯定是要收回的,但不是現在。”

    一瞬間,兵們顯得很沮喪。

    雪豹問:“那我們到藏南去幹什麼?”

    柳維平說:“就在前天,在邊境,我們有一支車隊遭到藏獨遊擊隊伏擊,三十多名戰士被害,其中有一位女工程師。

    ”他重重一拳擊在桌面上,放聲怒吼:“共和國的士兵的血不能白流,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還!

    那幫孫子自以為躲在因陀羅境內,抱緊阿三的大腿我們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簡直是幼稚得可怕!

    我就是要用血的事實告訴他們,一旦他們的手染上了共和國公民的鮮血,對他們而言,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就算他們躲進非洲老鼠洞裏,我也要把他們一個個揪出來,像捏小雞一樣全部捏死!”

    偵察兵眸中迸射出足以分金裂石的銳芒。

    藏南那邊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打從共和國撤軍後,因陀羅軍隊又占了過來,並且得寸進尺,千方百計的蠶食共和國的領土,兩國邊境時常爆發小規模衝突,流血事件時有發生。

    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共和國邊防軍選擇了退讓,而對62年那場慘敗心有餘悸的因陀羅也不敢做得太過份。這次他們居然支持那些叛軍跑到共和國境內伏擊運輸車隊,殺傷數十條人命,實在是令人忍無可忍了!教官說得對,有必要給那幫自認為羽翼已豐的阿三補補課,讓他們重溫一下十年前那場戰爭了!

    韓楓吼:“你說怎麼做吧,我第一個報名!”

    柳維平說:“你想報名就報名啊?這次可是要到海拔幾千米的高原上作戰,別的不說,光是高原反應就叫你吃不消了。

    我決定了,這次作戰,優先從第56集團軍以及西藏邊防部隊裏挑選,因為他們長年在高原上駐紮,早已適應了那裏的氣候,如魚得水。

    參加過太陽山行動的士兵去兩個班就夠了。”

    這一下成都軍區的偵察兵可牛了,嘿嘿,老子長年待在雪域高原上,這苦能白吃嗎?早晚會有回報的。

    韓楓還要力爭,柳維平說:“就這麼定了,去一個連,人選必須在今天敲定。”

    灰熊跑過來,叫:“報告,軍區來電!”

    柳維平應一聲,跑過去接電話。

    電話是政委打來的,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成都軍區偵察部隊經過一天兩夜的追擊,

    以傷亡七人為代價,擊斃叛軍二十二名,俘虜三名,竄入我國行凶的遊擊隊基本被全殲。這還不算,在俘虜中,有一個是藏獨某個營地的頭目,交待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

    “總參命令你帶上所有的精兵強將前往成都軍區······來而不往非禮也,阿三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把一支遊擊隊送入我國境內給了我們一個驚喜,我們說什麼也得回報他們一二!”

    放下電話,柳維平帶著燦爛的笑容回到兵們中間,還沒有開口,只是看到他笑,兵們就打了個寒噤,他們知道,有人要倒血黴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8 21:54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5:05
第十章 冰山上的來客(四)

    在一片死寂的雪域高原上,數名遊擊隊員頂著狂風,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因陀羅國境走去,還不時回頭張望,好像後面有什麼猛獸正在追趕他們。事實上,正在追趕他們的遠比高原上的雪豹還要可怕——那就是華夏陸軍偵察兵。

    雪豹只要能吃飽肚子就不會再去攻擊其他人,可是華夏陸軍偵察兵卻要把他們全部撕成碎片!

    “二十年了,只要是跟這個國家有關的戰爭,必然有這些惡魔的身影!

    不管是冰天雪地的高句麗半島、炎熱多雨的安南南部,還是空氣稀薄的雪域高原和鐵幕帝國的邊緣,這些惡魔始終都是站在戰爭的前沿!

    ”遊擊隊現在最高指揮官、曾接受過花旗國特種部隊教官嚴格訓練的突擊隊員俄姆龍巴裹緊了行軍毯,一邊打著寒戰一邊喃喃詛咒。

    他們這批人是整個藏獨遊擊隊精心挑選出來的精英,個個都是老兵了,這次深入共和國國境打遊擊,應該是小菜一碟才對。

    可是沒有想到,那支運輸車隊抵抗得如此頑強,雖然被全殲,卻也叫他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成員。

    幸好從那名女少校身上繳獲了一批重要文件,足以彌補這些損失,這些文件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不過在花旗國主子和因陀羅軍方眼裏,可就值錢得很了。

    俄姆龍巴對這次行動的效果還是相當滿意的,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主要目的——在華軍邊防製造大面積恐慌和騷亂——並沒有達到,相反,被這一襲擊事件激怒了的華夏邊防軍像紅了眼的狼群一樣對他們圍追堵截,逮住了就往死裏打。

    這些普通的邊防戰士當然很難全殲一支訓練有素的特種部隊,可是也消耗了他們很大一部分實力,更要命的是拖住了他們,使得他們難以按計劃撤離。遊擊隊不得不在天羅地網中苦苦掙紮,直到在昨晚遇上了他們,成都軍區偵察大隊。

    想起那場惡戰,俄姆龍巴還心有餘悸:當時他們還有休息,突然槍聲大作,數十名身穿雪地斑點迷彩的偵察兵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用一種完全陌生的自動步槍朝他們猛烈掃射他們的射擊出奇的精準,槍槍都打在胸部和頭部要害,精確度之高,恐怕7。62毫米槍族中無人能及還有躲在外圍的狙擊手也在用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步槍冷酷地狙擊殺每一個出現在他們視野內的遊擊隊員——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解決敵我識別這一難題的。

    那一發發索命的子彈徹底顛覆了“華軍沒有專業的狙擊手”這一常識,他們不光有狙擊手,而且還有殺人不眨眼的狙擊手。這些冷血殺手最喜歡打殘其中一名遊擊隊員,引誘其他人前去救助然後好整以暇地一槍將那位愛心天使的腦袋打成一團漿糊。一名女隊員被擊倒在地上,其他人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救她,上去一個就死一個。

    一連被人家擊倒了四個,隊員們才省悟過來,不敢再去救人了。

    可是那個躲在暗處的惡魔不斷地向女隊員身上非致命的部位開槍,把她四肢逐一打斷。女隊員發出撕心碎肺的慘叫,其他人哪怕是出於男人保護女人的本能,也無法再保持沉默,在火力掩護下再次組織了營救,可是不管掩護火力多猛,去救人的隊員還是一個接一個倒下,直到戰鬥結束,那名女隊員身邊已經倒下了九名戰友,她的神情變得呆滯,她瘋了。俄姆龍巴在紅外望遠鏡裏看到,一名華軍偵察兵朝她心髒部位補了一槍。

    這就是華軍所說的“以牙還牙”嗎?

    在狙擊手和機槍的掩護下,俄姆龍巴和十幾名隊員活著衝了出來。這得感謝華軍偵察兵的還欠缺實戰經驗,火力布置有漏洞,要不然他們一個也別想有命活著出來。

    他們的隊長,據說有著一半廓爾喀戰士血統的勇士達桑,親自斷後掩護他們撤退,用機槍朝華軍偵察兵瘋狂掃射,一連擊倒了三名偵察兵,接著一發自動步槍子彈拉出一道晶白的流光,從三百米外怒射而來,射穿了他的頭顱。

    這一槍徹底擊碎了遊擊隊員們最後一絲勇氣,有組織的撤退變成了狼狽的逃跑,身後的槍聲不斷響起,逃跑者一個接一個倒下,最後擺脫了偵察兵追擊的人,只有四個。這支人員多達四十三人的遊擊隊算是徹底完了。

    “這到底是誰在給誰製造心理恐慌啊?”

    望著如同驚弓之鳥的部下,俄姆龍巴苦笑。恐怕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們都不願意去想起這次戰鬥了吧?

    而他,又何嚐不是。

    一名隊員爬上山坡用望遠鏡朝遠方眺望,驚喜地叫:“隊長,前面就是因陀羅哨所,我們安全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其他人發出歡呼,爭先恐後的跑上山坡,可不是,山下就是因陀羅邊防軍的哨所了。

    按原先掌握的情報,這裏應該是華軍哨所才對的。這得感謝因陀羅軍的蠶食,他們又在共和國的版圖裏挖去了一小塊。留著大胡子的因陀羅士兵正朝他們揮手,那是第17山地師的士兵,老熟人。俄姆龍巴也衝他們揮手,就在此時,一名朝山下跑去的隊員腳下騰起一團火光,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飛上半空,碎成幾塊掉下來,當場就不行了。

    這裏有地雷!

    其他三個被這枚地雷給炸傻了,在整整幾秒鍾內都無法做出反應來,潛意識裏,他們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這是因陀羅邊防軍布的雷,這是一次誤傷,可是那已經非常熟悉的90式自動步槍的點射特有的清脆響聲打他們最後一絲希望也給粉碎了,一發子彈擊中一名隊員臀部,這本來並不是致命的,可是子彈卻擦著鎖骨飛了出來,該死,他們連特種子彈都用上了!

    十幾名偵察兵從雪地裏冒了出來,十幾支自動步槍和衝鋒槍編織成一片死亡之網,打得雪地跟開了鍋似的。俄姆龍巴胡亂朝後面掃了一梭子,僅存的那名隊員甩出三枚手雷,趁著炸起的硝煙和雪粉遮住偵察兵視線之機,兩個人不顧一切的衝向因陀羅軍哨所。

    頭頭不止一千次告訴過他們,華軍是不敢越境追擊的,就算他們在共和國境內殺了一個省長,只要逃入因陀羅國境就安全了。

    因陀羅山地兵也迅速作出反應,一挺重機槍把槍口調向這邊,哨所最高指揮官拿著電話對著話筒吼得面紅耳赤,大概是說華軍又打過來了,向老大要救命的法寶呢。

    華軍偵察兵在雪地上跑得比羚羊還要快,最後兩名遊擊隊員正連滾帶爬的跑下山坡,一名偵察兵就了現在山坡上了,衝著下面就是一梭子,俄姆龍巴大腿中彈倒地,最後那名隊員拖著他拚命跑向哨所,被一發子彈擊中後腦勺,當場死亡。

    偵察兵還要開火,一梭大口徑重機槍子彈打了上來,打得他身邊的地面積雪翻滾,他趕緊趴下。因陀羅山地兵用怪異的腔調衝這邊喊:“警告,警告!你們已經侵入我國領土,請你們馬上放下武器離開,否則我們將視你們為武裝入侵,堅決給予還擊!

    ”兩名山地兵跑出哨所,去救俄姆龍巴。

    羅愛國拳頭捏緊,怒吼:“這明明是我們的國土,什麼時候變成了你們的哨所?應該馬上離開的是你們!

    我們正在追捕在我國境內犯下滔天罪行的分裂主義份子,如果你們膽敢窩藏他們,就是對共和國尊嚴的挑釁,後果是什麼,你們自己想想吧!”

    那兩名山地兵不由得停了下來。為這個人去得罪一個大國,似乎劃不來。哨長揮舞著手臂叫:“別聽他的!這些華人就是喜歡虛張聲勢。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一定要救回來,他們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的!

    ”那兩名山地兵複又鼓起勇氣,一人一邊挾起俄姆龍巴往哨所飛跑。

    那名追得最快的兵望著羅愛國,問:“中隊長,怎麼辦?就這樣讓他跑了嗎?”

    羅愛國咬牙說:“給我斃了那個雜種!”

    天不怕地不怕的偵察兵猶豫了:“可是這樣一來就構成武裝放侵了,後果會很嚴重的!”

    羅愛國怒吼:“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國土,我們在自已的領土處決一名叛國者,算什麼武裝入侵?”

    政委咳嗽一聲,說:“無論如何也不能開槍,否則會引起外交糾紛,為國家帶來大

    麻煩!”

    見羅愛國和兵們都一臉憤怒的瞪著自己,他乾乾一笑,說:“不過,要是槍走火打死了人,雖然有點丟臉,可是咱們的裝備有多糟是有目共睹的,這個······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說什麼也不能怪到咱們頭上。”

    我靠!姥姥的,有沒有聽說過“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這個文縐縐的、病蔫蔫的家夥要是去搞外交,不知道有多少個國家的外交官會被他氣得吐血身亡!

    還真的讓他們猜中了,這小子在十五年後擔任外交部長,不到半年就混得風生水起,不知道多少外交官曾不無感歎的說:“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

    ”東倭政府則直接把他評為“世界最無恥的外交官”和“外交圈裏的大流氓”,可見他幹得有多出色。

    得到政委大人的啟發後,那名追得最快的士兵興致勃勃的舉起步槍,扣動扳機。“砰”一聲槍響,一枚水銀偏芯彈準得不能再準的射入俄姆龍巴背心,彈頭在他體內高速旋轉、翻滾,造成無法救治的重創,把他多個髒器攪成一團爛泥,最後才依依不舍的從他左眼眶裏飛了出來。

    這種子彈的殺傷力較之臭名昭著的達姆彈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是一頭水牛挨上一槍也完了,何況是人?

    俄姆龍巴一頭撲倒在地上,掙紮一下就不動了。

    這一槍可捅了馬蜂窩,那兩名操縱重機槍的射手鬼叫一聲,朝他們扣動了扳機,雙聯裝高平兩用重機槍噴出兩條長長的火龍,12.7毫米機槍子彈猶如狂風暴雨,把山坡上的積雪一層層的削飛,打得山坡上雪粉飛揚。

    另外幾名山地兵更是玩命的摟火,子彈不要錢似的玩命的掃出去,也不管有沒有打中人。

    幸虧偵察兵早有準備,都躲在石頭後面,打不著他們。哨所班長嘶聲叫:“快,快,把火箭炮架起來,轟死他們!”

    兩名士兵嗷嗷叫著扛著火箭炮朝山坡上瞄準,就要發射,山坡上卻探出一面小小的旗子——當然不會是白旗——衝他們搖呀搖,在不露麵的情況下打出一套國際通用的旗語,意思是要求停戰。

    這是怎麼回事?華軍士兵不是一向以凶悍、頑強、堅韌以及狡猾著稱於世的麼,怎麼剛開打就要求停戰了?

    出於謹慎心理,班長下令停止射擊。

    山坡上探出一顆腦袋瓜子,用十分拗口的因陀羅語叫:“別打了,別打了!他媽的,不就是步槍走火嘛,這種事情一年不發生十次也得發生八次,跟你們空軍摔飛機一樣,家常便飯了。

    又不是沒有碰到過,緊張什麼啊?”

    步槍······走火?!

    一票山地兵大眼瞪小眼,都他媽隔了一百五十米了,走火還能一槍斃命,鬼才信!你媽的,

    咋不說是狙擊步槍走火呢?

    更可恨的是那面紅色的小旗還在那裏得意洋洋的搖呀搖,與其說是在打旗語溝通,還不如說是在向他們示威!

    班長恨得牙齒癢癢,真想搬迫擊炮來把他們轟成渣渣,可是這樣一來可就把人家給得罪狠了,華軍一旦玩命,後果決不是他們抹一點神油就能吃得消的。

    這位班長咬咬牙,梗著脖子叫:“你們在我國境內行凶殺人,已經構成武裝侵略了!

    我要求你們馬上放下武器接受我們的調查,否則將會被消滅!”

    羅愛國聲若雷轟:“我日你們因陀羅阿三的先人!這裏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的國土了?

    老子在自己的國境內走個火也不行?別他娘的給臉不要臉,惹毛了老子,我就把你們一個個捏死在這裏你們信不信?”

    班長連說帶比劃:“重複一遍,再不放下武器,你們將會被消滅!”

    羅愛國說:“那還有什麼好談的?放馬過來,試試看是誰消滅誰!老實告訴你,老子還真不拿你們當一盤菜!”

    正吵著,因陀羅那邊傳來坦克的轟鳴,人家的援軍來了。

    大概這位班長要了不少支援,光坦克就來了一個連。可是還沒有等班長笑出來,一支連級以上的華軍步兵也出現在他們的視野內,頭頂上還有兩架殺氣騰騰的武裝直升機。

    雖說華軍現役的直升機談不上先進,可是要收拾幾輛t-55還是足夠的。

    直升機上有人用高音喇叭大吼:“下面的因陀羅士兵聽著,你們向我國領土開火,我們有理由視為武裝侵略,限你們在一分鍾內放下武器,否則將會被消滅!”

    我操,這不是我的台詞麼?班長的腦袋要短路了。也不知道那幫開坦克的家夥是不是沒有抹神油,一個個慢騰騰的,你看,人家的步兵都到了,他們這些乘車的還在那裏慢慢的挪過來,看樣子少說也得等五分鍾才能趕到。

    五分鍾······聽起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可是已經夠人家打出三四百枚航空火箭彈並用機載六管旋轉重機槍掃上三萬發子彈了——如果飛機上有這麼多子彈的話。

    這個哨所是鑽了華軍的空子,兩天前才建成的,什麼防空防炮都是扯淡,一旦直升機開火,他們連渣都剩不下來!

    哦,對了,不是還有一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嘛,可以用它來對抗直升機啊。想得美,天知道有多少名狙擊手盯著這挺重機槍了,只要有人敢去碰這挺機槍,保證腦袋開花。

    怎麼辦?

    班長看著他的兵,那些兵也看著他,這種情形就像王八對綠豆,大眼瞪小眼。事實上他們也只能乾瞪眼了,現在華軍都發狠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繼續挑釁。可是投降那是絕對不行的,丟不起這個人啊,不投降?那你就等死吧。

    班長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上司傻逼,幹嘛要派坦克,派直升機才夠快嘛。

    當然,要是能派戰鬥機來他就更滿意了。坦克無論如何也跑不過直升機,這五分鍾簡直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啊。

    我的濕婆大神,我的大梵天,我的阿修羅大神,你們倒是保佑一下我這個虔誠的信徒啊!

    看來因陀羅那滿天神佛今天都放假休息了,滿有一個上班的,也就沒有一個聽到信徒們的祈禱,華軍一架直升機上的機載重機槍六根槍管飛快地旋轉,子彈以每分鍾六千發的驚人速度狂泄而下,在雪地上掃出一條筆直的彈道,因陀羅山地兵只發出一聲尖叫,那條彈道就狠狠的向前推進了六七十米,險些把整個哨所撕成兩半!

    高音喇叭繼續吼:“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再不放下武器投降,後果自負!”

    班長幽怨的瞪了一眼可望而不可及的援軍,不甘心不情願不快樂地扔下了手裏的步槍。

    有人頭好辦事,其他人也跟著扔下武器,高舉雙手站成一排,非常標準的投降隊形,簡直就是無可挑惕啊。

    可是頭頂上的大爺還不滿意:“限你們在三十秒鍾內脫光衣服,我得檢查你們身上有沒有炸彈!”

    五分鍾後,因陀羅邊防軍一個坦克連和一個步兵連趕到,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看傻了眼:十名士兵脫得光溜溜的,高舉雙手站成一排,陣陣寒風吹來,一個個抖得跟篩糠似的,用豐富的肢體語言和幽怨的眼神向他們詮釋著“人在層簷下,哪敢不低頭”這句俗語的真諦······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18 22: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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