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793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06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

    有一種人,是專門為戰爭而生,戰爭就是他們的舞台,戰爭就是他們的一切。也許你可以把他們看作是瘋子,但不可否認,他們才是最優秀的軍人。

    柳維平已經被韓雅潔認定是這種人了,那個身上總帶著王牌軍的霸氣的柳哲算第二個,韓楓麼,有待觀察。

    另外還有好幾百號人正向他們的教官看齊,努力做一個瘋子一台讓任何人任何國家都得忌憚三分的戰爭機器,一句話,就沒有一個是好鳥。

   現在這票不是好鳥的鳥看到二十年前被他們的先輩修理得滿地找牙的宇宙第一軍又人模人樣的跑到了安南,向共和國的同志加兄弟舉起了槍,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都不用商量了,一個字:打!兩個字:開打!三個字:給我打!四個字:往死裡打!五個字······

   “我們是中立國,不能貿然捲入這場戰爭!你們這樣做會給國家帶來很大麻煩的!”

    呃,這就不止五個字了,韓雅潔眼見這幫戰爭狂人眼冒綠光殺氣騰騰,知道要出大事了,馬上勸阻。

    一大票尉官和兩個中校一齊把目光投到柳維平身上,等著他的決定。柳維平那個鬱悶啊,別什麼都指望我好不好,你當我是機器貓,萬能的麼!這位臨時客串的政委的身份老子至今也沒有摸清楚,不知深淺的誰敢跟她對著幹啊!?

   不過就這樣放棄跟敵人交戰爭的機會他可不甘心,人家可是宇宙第一軍啊,改裝出來的KF-15直接就能當太空戰鬥機用,花天價造出來的XK-2坦克能開到月球去打外星人的基地,K-11自動步槍發射小型核彈都沒問題——媽的,怎麼老是K啊?

    KKKKKKK,K他妹子啊,看樣子這幫傢伙真的很欠K——跟這樣的對手交戰一定很過癮,跟說宇宙第一軍在戰場上戰績輝煌啊,就連驍勇的安南解放軍也不敢跟他們交手,碰到他們的防區直接繞路走,原因是他們不光武器裝備厲害,跆拳道更厲害,惹不起哪。

   如此強大的對手碰上了不大戰三百個回合實在是一大遺憾,實在不符合柳大俠那遇強越強、強者鬥弱者順的瘋狗性格!可是有這麼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在身邊盯著,自己稍有出格的行為都可能被記錄下來,幾個小時內就原封不的遞交到某位大人位手裡,他還真不敢作怪。

   媽的,這種感覺,就好比一個太監看到一位赤身裸體的美女在面前扭動柳腰掩嘴嬌笑,能看不能動,心裡不好受哪·····

    韓雅潔見他不吭聲,還以為把他給鎮住了,暗暗鬆了一口氣。誰知道這小子吃錯藥了似的蹦出去放聲尖叫,那叫聲不男不女不陰不陽,怎麼形容呢?

    就跟你用一把小刀死命的刮著蔑青一個樣,附近幾個兵渾身一陣惡寒,百米開外的南韓士兵就更不用說了,著實被嚇得夠嗆,有兩個傢伙想也不想,調轉槍口對准他就是一通掃射。

    柳維平反應是何等迅速,沒等他們開火就縮了回去,子彈嗖嗖飛過,打得幾片樹葉紛紛揚揚的落下,有一片就落在韓大美女脖子上,怪癢的。

   柳維平得意的沖她嘿嘿一笑,大喝:“媽的,這幫孫子不宣而戰啊!兄弟們,給我往死裡打!

   ”自己手裡的AKM搶先響了,密集的彈雨橫掃出去,打得那兩個向他猛掃的南韓士兵渾身坑坑洞洞。

    這一下可熱鬧了,少林小兵第一個響應,RPK輕機槍突突突的響了起來,看他開火時那種興奮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好鳥了。

   這也難怪,進部隊這麼久了,他都沒有機會好好練一練槍法,在邊防部隊就不用說了,整天不是巡邏就是放哨,難得有空閒時間。

    後來進入數字化步兵旅,幾個月來都只有被這個惡魔教官狂虐的份,好不容易盼到幾次實彈打靶,用的還是半自動步槍,一點也不過癮,有一回練投彈,滿心歡喜的領到手榴彈一看,媽的,連拉環都沒有,假的!

   他那個鬱悶啊,只盼著世界大戰早點爆發,他好在戰場上狠狠的打上幾萬發子彈,丟上幾千枚手榴彈,累死也樂意啊!現在機會來了,不開槍的是傻瓜!

   RPK輕機槍噴吐出的火舌無情地舔在一名南韓士兵腹部,那名士兵慘叫著倒下。少林小兵咧嘴一笑,看樣子他雖然沒有打過幾槍,但是準頭一點也不差。

    RPK跟RPG火箭筒一樣,都不是什麼有利於世界和平的好貨,火力兇猛,子彈侵徹力強,胸腹中彈死亡率相當的高,那個帥哥連中三彈,看樣子是沒救了。

    興奮的少林小兵摟著扳機不放,火力那叫一個猛,可惜好景不長,還沒有打完一個彈匣就挨了柳維平一巴掌:“傻鳥,AK系列武器不是這樣玩的!

   ”甩出一枚手雷,壓制住一名南韓士兵的火力,一邊飛快地更換彈匣一邊教導:“AK系列武器一大通病就是後座力太強,新兵一般都玩不轉它。

    記好了,不要打扇面,要打雙發或者三連發,因為前三發子彈命中率是最高的,第四發槍口上跳,子彈都可以把飛鳥打下來了。練好這手點射你就會發現手裡的槍實在是爆頭利器!

   當然了,它的子彈殺傷力很大,不必刻意去追求槍槍爆頭,打中胸部和腹部一樣可以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由於槍在連發時槍口會不可避免的上跳,因此一定要槍口預先下壓一點點,以對方的小弟弟為準······就算對方衝過來要跟你拼刺刀也不用怕,摟住扳機不放,你就會發現對手突然成了 空中飛人!

”少林小兵信服的連連點頭,照著教官教的技巧打,果然命中率大增。正常,教官教的能有錯嗎?在這段時間裡,他已經總結出三條經驗:

   第一,教官永遠是對的;  

    第二,教官就算錯了,那也是我的錯;

    第三,假如教官真的錯了,請參照第一第二條;

    現在,事實再一次證明教官是對的,那幫被打得哭爹喊媽的傢伙就是明證。也只有他這個菜鳥還要教,其他人一開打就互相掩護,子彈跟長了眼一樣飛出去,把南韓別擊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敲掉。

   這幫傢伙手段血腥,槍槍打頭,挨上了就沒有活的了。

   幽狼更狠,一個勁的狂扔手雷,扔得十分精準,手雷一顆接一顆的在別擊隊士兵頭頂炸開,純粹就是一門人工小鋼砲,幾乎每一顆手雷丟出去都有一兩個別擊隊的士兵渾身坑坑洞洞的倒下,整條防線被他炸得七零八落。

    別擊隊被他炸慘了,隊長梗直脖子狂叫:“來人,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把投彈的那個傢伙給我打掉!

   ”話都沒有說完,一發槍榴彈咻一下栽下來,就落在他身邊,沒等他反應過來,轟隆一聲,火光一閃,登時昏天黑地,這位上尉和兩名士兵同時倒在血泊中。上尉還有一口氣,在血泊中蠕動。

   上尉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但是勇敢的宇宙第一軍士兵還是忠實的執行了他的命令,一名士兵扛起短程火箭筒瞄準幽狼開火,幽狼眼看著火箭呼嘯而來,暗叫一聲“我的娘咧”,整個人像一個被人狠命踢了一腳的皮球一樣彈跳出去,火箭彈打在剛才的位置,掀起的泥巴差點把他給活埋了。

   一枚火箭打空,這名士兵正要縮回去重新裝彈,一發曳光彈飛來,掀飛了他的天靈蓋,要知道幽狼不僅投彈投得遠,槍法同樣精準,想暗算他就得先賭上自己的命!

   “砰!”

    “砰!”

    又是兩聲槍響,兩名南韓別擊隊隊員帶著額頭那個深深的血洞一頭栽倒。

    一名少尉排長發現三點鐘方向處一灘淤泥在動,轉過機槍朝那邊就掃,子彈打在地上,濺起一排排小小的泥柱,彈道飛快的朝那個該死的狙擊手逼近,然而讓少尉死不瞑目的是,六點鐘方向一支SVD狙擊步槍槍口噴出一撮火光,灼熱的彈頭在他的胸腔硬生生鑿出拳頭大一個窟窿,鮮血狂噴。

    他緩緩的軟倒,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他們的狙擊手正從樹上栽下來。

   面對經驗豐富的對手,樹上可不是什麼理想的狙擊位置,一旦遭到對方的反擊,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可惜,這位狙擊手明白得太遲了。

   幾輪對射下來,別擊隊被對方壓著打,隊長和排和先後陣亡,側翼又被游擊隊打垮了,士氣幾乎崩潰,再也顧不上別的了,扔下屍體奪路而逃。

    柳維平他們也不追擊,只是慢條斯理的一槍接一槍的秒他們,幾乎每一聲槍響就意味著他們又失去了一名戰友。少林小兵倒是想衝出去抓俘虜的,被柳維平一腳踹了回來,他才不需要俘虜。

   “砰!”

    韓雅潔的M21自戰鬥打響後第一次響了,一名背著幾十斤重的油罐還能跑得飛快的噴火兵被她一槍打爆了油罐,大半罐油成了最簡易的汽油彈,清澈見底的汽油化為猙獰的惡魔猛扑出來,周圍好幾個倒霉蛋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號就被火神大爺強行攬入懷中,烈火焚身是個什麼滋味?

   聽聽他們那根本就不像人樣的慘叫聲你就能想像得到了。幾名僥倖逃過這一劫的士兵看到這種情形,都嚇傻了,也許成為火人的倒霉蛋中有他們的兄弟或者朋友吧,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過頭來脫下濕淋淋的軍裝拼命拍打那幾個火人身上的火焰。

    又是幾聲槍響,這些已經急出了眼淚的士兵先後中彈,倒在這片他們根本就不該來的土地上,比那幾個注定要死得慘不可言的火人早一步閉上了年輕的眼睛。

   “傻逼。”柳維平放下還在冒著青煙的槍,轉頭對少林小兵說:“記好了,以後看到戰友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就不要再去做無用功了,退開二十步左右後開槍,給他一個痛快,他死了也會感激你的。”

    少林小兵面色發白,看著那幾個漸漸佝僂下去的火人發呆,大概是直到現在,他才突然發現在自己眼裡本應該激情燃燒熱血飛揚、充滿英雄主義浪漫情結的戰爭竟是如此的殘酷如此的歇斯底里的吧。

    “砰!”

    揚陽手裡那支從海狼突擊隊手裡繳獲的12.7毫米口徑重型狙擊步槍槍口吐出一道一尺多長的火舌,大口徑狙擊步槍子彈直飛出去,在兩百米外一棵大樹身上鑿出一個前通後透的大窟窿,躲在樹後的別擊隊最後一名狙擊手胸口炸出碗口大一個大洞,當場喪命。

    這是最後一名倒下的敵人,打完這一槍,別擊隊該死的死了,該跑的跑了,再也沒有一個還沒著的別擊隊隊員。柳哲搖了搖頭,這仗打得也太輕鬆了,他都沒有機會開上幾槍就結束了。

   按說二十年過去了,宇宙第一軍怎麼說也有點出息了吧,記得在韓戰後期,他們那個什麼白馬師就表現得不錯,硬是在白馬山頂住了136集團軍的雷霆一擊,雖說一個連傷亡總數多達七百多人還能滿員的撤下戰場是誇張了點,但那畢竟是宇宙第一軍第一次頂住136軍的攻勢,有這個底子,加上乾爹二十來年的關照,怎麼說也能在亞洲混個十強吧,然而看他們的表現,還不如當年了!

   他苦笑:“這幫傢伙,還是沒有什麼長進,倒是撤退的功夫比前輩強多了!”

   柳維平聳聳肩:“人家可是宇宙第一啊,怎麼可能會失敗?他們那是不願意跟我們一般見識! ”

    柳哲還是苦笑:“你這張嘴巴比槍還要厲害,光是損都能把人家給損得上吊,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滅了人家一個營,喝幾杯水就可以了。”

    那邊,安南解放軍早就看傻了眼。他們一向自認戰鬥力很強,可是看到這幫傢伙跟玩似的把一支武裝到牙齒的別擊隊給打得落花流水,心裡的震驚,實在難以形容。只怕把最精銳的特工隊拉過來也不夠人家玩吧?

    柳維平站起來沖他們叫:“你們這群傻蛋,還愣在那里幹嘛?跑哇!等一下山姆大叔的直升機一到,還指望誰來救你們!”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09:13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10
第三十一章 勝負憑誰問(上)

   華夏偵察兵和安南解放軍戰士在雨林中飛快地穿插,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柳維平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他們撤出戰場還不到五分鐘,三架武裝直升機就飛到了戰場上空開始朝叢林猛烈掃射。

   該死的“眼鏡蛇”,在某種意義上說,這條火力兇猛、反應迅速、甚至可以在叢林中伏擊游擊隊的眼鏡蛇對游擊隊的威脅比轟炸機還要大。

    在直升機的掩護下,別擊隊殘餘的幾隻阿貓阿狗心驚膽戰的撤退了,只怕他們這輩子都不願意再進入叢林了。

    雨過天晴後,花旗軍的轟炸機對著這片叢林展開報復性大轟炸,幾乎是按著劇本來演——你炸你的,我跑我的。

   好不容易才跑到安全地帶,安南排長喘聲對柳維平說:“還是老大哥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乾掉了了'青龍部隊'一個排,換了我們,基本上是一個拼一個,誰也別想好到哪兒去!”

    柳維平嘿嘿一笑:“那幫廢物也配叫什麼青龍?我呸!拿塊板磚跟他們打都算是欺負他們了!”

    韓雅潔聽著不爽,漫不經心的轉個身,槍托“很不小心”的碰到柳維平被子彈擦傷的左臂,痛得柳維平直咧嘴:“我靠,你故意的吧?”

    韓雅潔說:“誰叫你在這裡洋洋得意的?別忘了,擅自捲入戰場這條我還沒跟你算呢!”

    柳維平理直氣壯:“誰說是我擅自捲入戰場的?你沒有看到是他們先沖我開火的嗎?在那種情況下,我不還擊還能怎麼樣,等死啊?”

    韓雅潔說:“少在這裡狡辯,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跳出去引他們開火的!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就那麼喜歡打打殺 ?”

    柳維平說:“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從來沒有指望過可以拿什麼諾貝爾和平獎。”

    韓雅潔氣結。

    前面那一撥人行軍速度相當快,而他們帶著好幾名傷員,不可避免的被拖累,一時半會是追不上了,乾脆放慢一點速度。

    過了一陣子,兩名被手榴彈炸傷的傷員也支撐著站起來自己走,還邊走邊跟戰友們說話,真是硬骨頭,這傷勢放在一般人身上都夠在醫院裡躺一個來月了。這無疑為大家減輕了一點負擔。

   午餐還是冷飯糰,沒有辦法,在叢林裡實在很難搞到什麼美味可口的食物。

    不過安南同志為他們的客人搞了一點新鮮的蔬菜——那個排長走到一棵樹下,把肥嫩的樹葉一大把一大把的拽下來,分給偵察兵們,連聲說:“吃,請吃。”兵們都受過只能用殘酷來形容的野外生存訓練,吃樹葉那是小意思,一個個吃得不動聲色,韓雅潔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有點遲疑,見大家都一邊走一邊吃,最後還是嘗試著咬了一小口。

    哈,這樹葉有著一種純正的酸味,咬上一口樹葉再啃一口冷飯糰,胃口大好啊。安南排長說那種樹叫“菠”,樹葉又嫩又酸,補充維生素基本靠它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們都會用這樹葉燒上一鍋湯澆在飯上,算是改善生活。

    現在可沒有這種條件,別的不說,光是生火就很難,只好學山羊,吃生樹葉啦。

    幾個小時後,大家終於跟上了黎連長他們。連長見兩個排死傷這麼多,臉色有點難看,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差距擺在那裡,在打順化時他們還得拿一個排去拼人家一個呢。

    一行人加快速度,冒雨行軍。韓雅潔腳都磨起了水泡,鑽心的痛,畢竟她不是專業的偵察兵,像韓楓他們就好多了,一口氣走了五十多公里,一點事也沒有。

    柳維平見她走一步就吸一口涼氣,咧嘴笑:“當上砲兵了是吧?”

    韓雅潔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什麼砲兵啊?亂七八糟!”

    柳維平說:“就是腳底起泡啦。剛到叢林的人都得經歷這些的,久了你就習慣了。

    ”蹲了下去:“來吧,我背你!”

    韓雅潔想罵:“你給我滾!”

    但是腳底那鑽心的刺痛叫她實在強硬不起來,猶豫的望向前面的人。前面的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就是一個勁的加快腳步,再加快腳步。

    她最終還是趴到了他背上。柳維平背起她,走得照樣很快。韓雅潔這時有點為他擔心了:“你也走了一天了,還要背我,吃得消嗎?”

    柳維平說:“放心吧,沒事,你一點也不重。

    想當年我老爸才叫一個牛,一個兵被毒蛇咬傷,不打血清就沒命了,他背著他一口氣跑了八公里回到後方找軍醫,用時好像還不到二十分鐘,這一紀錄直到三十年後都沒有人能打破,我可是他的優良品種,連你都搞不定,還用混嗎?”

    韓雅潔心一動:“你爸這麼厲害呀?”

    柳維平說:“那當然。他是我最崇拜的兩個人之一。除了總理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了。”

    韓雅潔問:“他還在世嗎?”

    柳維平說:“牙好胃好,身體特捧。”

    韓雅潔問:“那他為什麼不來看你?他在哪個部隊服役?”

    柳維平愣了一下,半晌才咕噥一聲:“來不了啦,我見不到他了。”

    韓雅潔還想再問,但是不經意間看到他臉上掠過一絲難言的憂傷,心為之一疼,把 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一時間兩個都不說話,只剩下沙沙的腳步聲。

    韓雅潔突然說:“小柳,上次在墨脫你送我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歡。”

    柳維平咧嘴笑:“喜歡是吧,以後有機會我再給你採。”

    韓雅潔問:“那是不是雪蓮花啊?”

    柳維平想了想,說:“應該是吧,這麼漂亮,肯定就是了。”頓了頓,說:“我見過雪蓮,真美。”

    韓雅潔問:“有多美?”

    柳維平說:“跟你一樣美,一樣純。”

    韓雅潔臉一紅:“你就會拍馬屁!”輕輕把發燙的臉頰貼到他背上······她是一點也不討厭他的馬屁啊。

    前面的叢林出現了不少小路,意味著他們的目的地快要到了。

    叢林中的人也多了起來,有的騎自行車,有的徒步,無一例外的是帶著一大包物資,甚至還能看到有人騎著大象,大象背上也馱著不少物資,無數人在林間走過,本來沒有路的叢林被踩出了一條條小路。

   這一條條小路連接起來就成了前線部隊的生命線,它有著一個響亮的名字:胡志明小路!

    為了切斷河內和共和國向南方解放軍輸血的血管,花旗軍什麼招數都用上了,沒有用,乾脆用B-52天天炸,哪裡有路就把哪裡炸平,可就算是這樣,解放陣線的戰士還是能整團整團的滲透到南方,大量的物資還是可以頂著他們的轟炸送到前線戰士手中,他們不明白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在支撐著這些瘦小的亞洲人奮不顧身的跟世界上最強大的戰爭機器日復一日的戰鬥,因此他們永遠也贏不了這場戰爭。

    部隊裡還有一些女兵,都在幫忙運輸物資,忙得不可開交。跟著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西貢河三角洲中的一個重要游擊區,代號為“九工地”,大條慣了的山姆大叔想當然的把“九工地”這一代名詞譯作第九師,鬧大笑話了。

   這一游擊戰略位置極為重要,花旗軍和偽軍沒少展開掃蕩,卻始終無法將它摧毀,相反,還時常會吃大虧,比如說在平也戰役就讓九工地一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編起來的團給滅了偽軍兩個機降營,打下了二十多架直升機,虧大了。

   不過現在的九工地可不止一個師了,在這場戰略大反攻中,武元甲大將動員了所有可以動員的兵力,共計四十萬大軍向被他們打得搖搖晃晃的西貢偽政府發起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勢,而九工地作為最佳的攻擊發點,自然是重兵去集,整片叢林除了人還是人,調動頻繁,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自信和樂觀的笑容,彷彿勝利就在眼前。

    他們並不知道,一戰過後,他們有四分之一的戰友在飛機重砲的狂轟濫炸下粉身碎骨,再也回不來了。

    當然,沒有人會想到一次形勢一片大好的反攻會打成這樣,因此他們有樂觀的理由。

    像共和國這麼多高級將領同時來訪,還是第一次呢,因此九工地的總指揮用盡可能高的規格接待這些客人,有什麼最好的食物和飲料都拿了出來,賓主之間頻頻舉杯。

    這位中將發表了演講,真誠的感謝共和國對他們的無私援助,空軍將領們都誠懇地說這是應該的。

   柳維平暗暗搖頭,看著眼前這親如一家的情景,誰又能想到僅僅幾年後兩國就反目成仇,是終爆發了長達十年的血腥戰爭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共和國為了打破被國際孤立的困境,與山姆大叔建交?是因為共和國跟社會主義的領軍人物——蘇聯勢同水火?

    還是因為打贏了這場戰爭後,安南的領導人野心勃勃,幻想開疆闢土,最終令共和國忍無可忍?

    想不通。巴頓將軍有一句名言:“狗娘養的戰爭!”他也想罵一句:“狗娘養的政治!”

    吃完晚飯,空軍將領向安南中將通布了他們的計劃——他們得到前線去。

    安南將軍勸解無效後,只好下命令做好這些客人的安保工作,同時還請他們看電影。

    在這莽莽叢林裡還能看到電影?不簡單,柳維平對此也頗為期待。只是等到電影上映後,他就要罵人了。

   倒不是電影拍得太爛把他給惹毛了,而是隔上一陣子就拉響防空警報——山姆大叔又來送麵包圈了。

    出於防空需要,電影只能暫停,等到警報解除了再重新開始,一場電影反复折騰個好幾回,再好看他也該罵人了,沒辦法,在戰場上看電影也是挺辛苦的。

    一場電影放完,都深夜三點了,還有一場他是絕對不想再看了,睡大覺去,明天還得陪這些老大們去昆嵩呢,不養足精神可不行。

   韓雅潔比他精得多,只折騰了兩回就不想看了,用熱水泡了一陣腳,睡覺。

   在這裡你就別指望有什麼大床可以給你休息了,要不在你背包裡塞一張吊床幹嘛?

    在睡覺的時候挑兩棵距離適當的樹把吊床綁好,再在頭頂上蓋一張遮雨用的塑料薄膜,一張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脫掉白天行軍時淋濕的衣服,換上乾燥的躺上去,睡吧。

    睡著睡著聽到嘀嘀嗒嗒的聲音也用不著驚奇,那準是下雨了,當催眠曲聽好了。

   韓雅潔還是能隨遇而安的,只要雨沒有淋到她身上她就不會掙開眼睛。

    只是天快亮的時個她被柳維平的詛咒聲給吵醒了——當然不是罵她。

    要是你在吊床上睡得正香,上面的防水薄膜由於接了太多的雨水,再也吃不消了,斷了,冷水“嘩啦啦”一下潑下來把你澆成個落湯雞,你會不會一肚子的火,想要殺人?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1:37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16
第三十二章 勝負憑誰問(中)

    昆嵩只是一座只有幾萬人口的小城,沒有工業,也沒有什麼戰略資源,本應與世無爭才對。

   然而,安南解放陣線的大反攻把這座美麗的小城變成了修羅屠場。

    在這個方向,安南北方人民軍和南方解放軍投入兵力多達數個師,並有大砲坦克協同,向這個彈丸之地發起排山倒海般的攻勢,而西貢政權的偽軍也拼上了血本,在花旗軍的陸航部隊和轟炸機的配合下死守不退,超過十萬名將士在安南中央高原這一小片地域殺得兩眼發紅。

   仗打到現在,南方偽軍已經丟掉了昆嵩外圍所有的製高點,龜縮在城裡,依靠建築物拼命的抵抗,實在打不過了就呼叫空中支援,然後放棄陣地,看著B-52轟隆隆的飛到城市上空,把一枚枚炸彈像倒垃圾一樣扔下來,把那片陣地變成一片火海,等到佔領陣地的解放陣線戰士死得七七八八了再衝上去把陣地奪回來,如此周而復始。

   雙方一次次反复拉鋸,每一次廝殺過後都要扔下一大片屍體,當部隊撤退後,這些屍體就這樣默默的躺在跟月球表面一樣的陣地上,被雨水泡得腫脹發白,直到砲彈或者炸彈飛來把他們炸個粉碎。

    解放陣線的攻擊是果斷而迅猛的,果斷到不帶半點情緒,在城裡還有大量平民的情況下就開始了大規模砲擊,數以萬計的砲彈像冰雹一樣砸在城裡,把建築物一幢幢一排排的炸平,驚慌失措的平民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跑,然後被炸飛。

   打到現在,偽軍被消滅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平民傷亡已經多達兩萬了,但是那滿地碎屍依然沒有能讓已經殺紅了眼的解放陣線稍稍動容。是什麼讓這座小城遭此厄運?也許武元甲大將的作戰計劃能夠給出答案:

   武元甲大將一直不大同意過早與敵人展開決戰,他認為解放陣線雖然擁有強大的戰鬥力,但是補給手段太過原始,難以支撐起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然而戰爭從來都不會是純軍事,裡面夾雜著太多的政治因素。

   在去年七月十九日,南方偽軍在藍山作戰中潰敗,受到這場大勝的鼓舞,河內認為偽軍戰力糜爛,決戰的時機已經成熟,不顧武元甲大將的反對,制訂了這次大反攻計劃,代號為“阮惠攻擊”,核心內容就是集中一切力量,畢全功於一役。武元甲大將只能奉命行事。

   他的計劃是:全軍分三路進擊,北路以北方人民軍為主力越過非軍事區,向廣治挺進,得手後再兵分兩路進攻順化和峴港,佔領兩個省,威脅重要港口城市峴港;中路攻擊主力量為北方人民軍幾個師的兵力,攻擊中部高原昆嵩和百里居等地,奪下這些目標後便能把19號公路變成一把鋼刀,將南方切成兩片——19號公路是橫貫東部海岸到中部高原的重要道路。

   南路攻南則以南方解放軍為主力,兵力為三個師,目標是安祿與祿寧。三路攻擊投入兵力多達四十萬,像一把巨大無比的三叉戟,直插西貢政府的心臟。武元甲大將認為這三路大軍未必都能完成任務,但是只要其中兩路甚至一路成功,都能給予西貢偽政權沉重打擊。

   無疑,在他的計劃中,中路進攻顯得很重要,不為別的,就因為19號公路是條戰略公路,為此,他在這個方向投入了大量的精銳和技術裝備,解放陣線的將士們也拼盡了全力。

    當然,他們的對手也不是白痴,武元甲大將能看出來的東西,他們一樣能看出來,為了保住這條公路,西貢政府連傘兵部隊都投入這座看不見底的墳墓了。

   柳維平他們趕到的時候,剛好聽到一個壞消息:在安溪溢口阻擊南韓援軍的部隊在經過半個月的血戰後失血過多,無力再戰,被迫撤退,敵軍的增援部隊已經進入昆嵩。

   這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消息,姑且不論進入市區的敵軍有多少,光是昆嵩守軍士氣大振這一條就夠頭疼的了。

    後方正在遭受花旗軍的猛烈轟炸,損失慘重,作為防空網的主力薩姆導彈幾乎消耗殆盡,已經難以支撐,在敵軍的猛烈轟炸下,部隊的車輛與及後方的重要橋樑被炸成零件,補給開始窘迫,武元甲大將知道勝利開始從他手中溜走,為了留住勝利女神,他下達了最嚴厲的命令:執行命令不堅決是叛國;擅自撤退是叛國;當逃兵更是叛國!所有的叛國者一經查出,不必公審,就地處決!

   在革命精神的鼓舞和督戰隊的監督下,解放陣線全體將士擠出了最後一點精血,頂著飛機轟炸大砲轟擊捨死亡生的發起一次次沖鋒,無數將士就這樣在一道道滾動的火牆中粉骨碎身。

    在這種亡命的攻勢下,敵軍被震駭了,其它兩路甚至新開闢的第四路攻勢都取得了不少突破,可是,就是昆嵩,這座該死的小城,死死的頂住了中路軍主力!

    要知道中路突破了才算是取得了戰略上的主動,否則不管其它幾路取得怎樣的勝利,歸根結底也不過是戰術上的勝利而已。

   戰略上的一大於戰術上的一百,任何一個將領都明白這個道理。

    又一次進攻開始了。解放陣線手中來自蘇聯的130毫米加農炮、152毫米榴彈砲和來自共和國的107毫米多管聯裝火箭炮同時開火,隆隆炮聲震天動地,尤其是107毫米多管聯裝火箭炮的尖嘯聲更是讓偽軍膽寒。

   這種號稱“就連猴子都有操作”的火箭炮恐怕是這場戰爭中被他們和花旗軍大兵咒罵得最慘的火砲了,結構簡單,輕巧靈活,殺傷力大,一個兵就能背著一根砲管和一發砲彈當滿山跑,等到了打擊位置再把多根砲管組裝起來,一門火箭炮就他媽的人模人樣的搞出來了!

   看起來很簡陋很寒酸,可是當它發威的時候,你最好還是求上帝聖母瑪麗亞保佑不要被它擊中,一旦被擊中,就只剩下一堆灰了。

    二十幾門火箭炮同時開火,半邊天都是紅的,遠處的城市騰起一排排黃白色煙雲。桔紅的火球衝騰而起,處於殺傷半徑內的人不被當場炸死也會被烤成燒豬,再不然就是被啞彈掉下來活活砸死,反正是死路一條!

   火力之猛,讓柳維平為之咂舌。

   進入部隊以來,大仗小仗沒少打,可再怎麼打也不過是一百幾十號人拼個你死我活,機槍火箭彈算是家常便飯,迫擊砲算是超豪華配置了,哪能跟現在比,動不動就是上百門火砲猛轟,打不死你也得嚇死你!

   他這個旁觀者都看得眼皮狂跳,城裡挨炮的人是個什麼滋味就可想而知了。

   在砲火的掩護下,三十多輛T-55坦克咆哮著朝那座該死的城市輾壓過去。

   這種重達三十多噸的坦克各方面都一般般,勝在便宜,是華約成員國陸軍裝甲部隊的主力,安南解放陣線自花旗陸軍和海軍陸戰隊退出戰場後就開始大量使用他們一直小心隱藏起來的裝甲兵,這次春季攻勢一共投入了好幾百輛,取得了不少戰績,也有不少被敵軍擊毀。

   不管怎麼說,幾十輛坦克同時發起衝鋒的場面還是相當壯觀的,膽子小一點的見了,只怕腿都軟了。

   T-55一邊行進一邊用100毫米線膛砲射擊,這一點讓華軍士兵有點兒眼紅——咱們的56式和59式可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想要開砲得先停下來。面對眾多坦克殺手的獵殺,白痴都知道停下來意味著什麼。

   就算飛快的機動也並不意味著安全,這不,在望遠鏡中可以看到一道火光閃過,最前鋒那輛坦克就像一個被點著了引信的砲竹一樣轟然炸開,砲塔被殉爆的彈藥掀起二十多米高。

    不用再去問裡面的車組成員情況如何了,裡面絕對沒有一個活人了。

    又是一道火蛇張牙舞爪的閃過,第二輛坦克砲塔部位爆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整個砲塔被砸得粉碎,後面好幾名士兵在爆炸火光一閃間就沒了踪影,透過濃煙可以看到幾個火球正在坦克後面滾動。

   兩名渾身是火的裝甲兵慘叫著想爬出這個煉獄,第二枚直接命中的火箭將他們炸得灰飛煙滅。

    這是“陶”式反坦克導彈在發威。這種導彈是山姆大叔的得意之作,在五百米內命中率中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在五百到三百米內命是率為百分之百,可以車載,也可以單兵便攜,實在是殺人放火的好幫手。

    偽軍也大量裝備了這種反導彈,並且使用得很好,給予解放陣線裝甲力量不小的殺傷。

   這兩輛坦克的遭遇不過是個開始而已,真正的打擊已經從萬里長空中呼嘯而來!

   天空中又傳來了那令人渾身一陣惡寒的隆隆巨響,三架B-52在戰鬥機的掩護下撲了過來,安南將領大驚,在電台裡嘶聲狂叫讓坦克撤回來,然而坦克再怎麼跑也跑不過飛機,就在它們還在倒車的時候,B-52那巨大的彈艙打開,一枚枚殺傷力巨大的炸彈竹筒倒豆子似的飛洩而下,在地面拉出一張刺眼的火網,一下子就把坦克編隊給裹了進去,狂衝而起的硝煙烈焰看上去就像是捲起一張地毯,只是第一輪投彈,整個坦克編隊就徹底消失了!

   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絕大多數士兵不是被爆炸波炸飛就是被彈片裹住切得粉碎,要不就被濺上了一身奶酪一般的凝固汽油,哭著喊著發瘋一樣拼命的跑,沒跑出幾步就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打滾,直到被燒死或者窒息而死。

    那堵可怕的火牆轟隆隆一路輾過來,擋在它前面的一切都被輾個粉碎,一支支部隊被火牆罩住,就這樣消失了。B-52就是這樣的可怕!

    解放陣線的高炮用最快的速度朝天空傾洩著主人的憤怒,一排排砲彈在天空中炸開,紛飛的彈片足以把一隻知了的腦袋給削掉。然而它們還是低了點,還不夠格到“同溫層堡壘”作客。

   幾枚薩姆導彈從遠處的叢林裡拔地而起,像一支支毒箭一樣射向不可一世的大鐵鳥。花旗空軍似乎早有準備,三架戰鬥機脫離編隊,朝那邊俯衝過去,一連六枚反輻射導彈砸向叢林。

   在一陣劇烈的爆炸過後,那幾枚薩姆紛紛失的——車載雷達被反輻射導彈摧毀,失去了製導,它們也只能徒呼無奈。

    射人先射馬,這可是山姆大叔在跟紅色神箭反复較量中,付出血的代價取得的經驗。

    幹掉了你的雷達,你的導彈再牛也不過是一隻無頭蒼蠅,能奈我何?幾名共和國空軍將領看得眉頭緊皺,不用說,他們正在苦思破解之策。

    黎連長跑過來,對柳維平他們說:“我們攔不住敵軍的轟炸機,這裡太危險了,請各位首長到防空工事裡躲一躲!”

    一位空軍少將說:“我們的任務就是研究敵軍的空中力量和戰術,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棄!

    ”柳維平乾脆不說話,第一他不是什麼首長,第二嘛······他突然發現護航的那個戰鬥機中隊所用的戰機實在是太眼熟了,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是F-4,也不是F-8,這兩款戰機的機動性能沒有這麼強,到底是什麼?看型號好像是艦載機啊,莫非它是······

    數架米格21從雲層裡衝了出來,不顧一切的撲向正在大逞兇威的B-52,機砲

    閃出長長的火光,一串串曳光彈排成炫目的光之劍,斬向又肥又慢的“同溫層堡壘”。

    正殺得性起的B-52趕緊爬升,不管怎麼貶損,速度快、火力猛的米格戰機始終是花旗空軍的大敵,磁上它們可不是好玩的。B-52的保鏢很盡職的切大迎角迎了上去,同樣也是機砲狂掃,火力猛得出奇,一架米格21當場被打成一團火球。

    其它幾架見來者不善,只好暫時放棄攻擊B-52,調過頭來迎戰。按他們的經驗,花旗空軍的導彈是很厲害,但是纏鬥不如他們,只要黏上去,他們不死也難了,在安南戰場上很多的F-4就是這樣被他們幹下來的。

   一輪令人眼花繚亂的機動動作後,雙方的距離拉開了,又被迅速拉近,一架米格21佔據了理想的攻擊位置,自信滿滿的扣下了發射電鈕——

    柳維平突然狂叫:“小心哪!它們不是F-4!”

    沒有裝備機砲的F-4被咬住後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了,而這款看上去有點陌生的戰機被咬住後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沒等第一枚砲彈射出,那架戰機突然來了一個漂亮之極的蜜蜂八字舞,脫離砲口的同時,翼刀之下火光一閃,一枚導彈就像一條兇猛的毒蛇一樣竄了出去,在米格左翼爆炸,當場把大半個機身炸得稀爛!

   而另一架被他們長機咬住的戰機一會兒沖天而起一會兒直衝下去,就是不給你開火的機會,長機連連開火,一連十幾發砲彈都打空了,氣得咬牙切齒。

    僚機見狀也衝了過來企圖夾擊這個經驗老到的對手。不料那架戰機翼刀下兩條毒蛇露出獠牙朝他們飛噬過來,追得最兇的長機只來得及作出半個旋轉機動就被毒蛇咬住了,這條毒蛇一頭扎入機身,將這架略顯薄弱的米格戰機炸成兩截。

   僚機距離較遠,應變時間充分一點,不要命似的朝著導彈直衝過去,在還有兩秒鐘就被擊中的時候來了一個滾桶式旋轉,導彈一下子就失的了,險之又險的擦身而過。

    而另一架還在跟對手一對一單挑的米格就沒有這麼走運了,一枚導彈在它附近爆炸,灼熱的彈片扎入機身,戰機冒出濃煙,搖搖晃晃的飛向遠方,飛行員還在用盡一切辦法想保住珍貴的戰機,不過以幾位空軍將領的專業眼光可以看出,他恐怕是回不了機場了。

   交手不到三分鐘,便有四架米格被擊落,而對方毫髮無損,這樣的結果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柳維平盯著天空,喃喃自語:“你好啊,雄貓!”

   F-14“雄貓”是花旗國格魯曼公司跟據海軍的護航要求研製的雙座超音速多用途重型艦載機,也是世界範圍僅有的兩款重型艦載機之一——另一款是老毛子的蘇—33。這頭凶狠

    好鬥的雄貓在兩年前才試飛,怎麼現在就跑到戰場上來逞兇了?而且還出手不凡,一下子乾掉了四架米格,“米格殺手”的綽號還真不是白叫的!

    柳維平在心裡又給了自己一個重要的任務——一定要搞一兩架雄貓回去!你山姆大叔財大氣粗,有了“攻擊鷹”和“戰隼”就不再需要空軍版的F-14了,可是老子想要,做夢都想要!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1:42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21
第三十三章 勝負憑誰問(下)

    二代戰機與三代戰機之間的差距並不是勇敢就可以彌補的,裝備了AIM-9“響尾蛇”式全向空空格鬥導彈的F-14並不像F-4和F-8那麼好糊弄,那個米格中隊拼盡了全力也未能對凶狠而矯健的雄貓造成傷害,相反,自己在幾分鐘內一連被擊落了五架,被迫退出了戰場。

    這並不丟臉,要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艦載機——要不是空軍全力反對的話,沒準F-14還可以成為最優秀的重型殲擊機或者重型製空戰鬥機,別說米格21,就算把米格31拉過來也不見得能是雄貓的對手。

    這場空戰在安南將領看來沒什麼,他們從來就沒有指望過可以掌握制空權,但是共和國的空軍將領看得憂心忡忡,他們意識到,在空軍這方面,我們真的落後太多了。

    像蝗蟲一樣撲來的武裝直升機給了安南裝甲部隊致命一擊。

    當最後幾輛坦克好不容易逃出火海後,他們駭然發現天空中已經佈滿了直升機的身影。

    一束束航空火箭彈萬箭齊發,把坦克所在的區域直接炸成火海,一輛接一輛的坦克被反坦克火箭彈洞穿頂部那脆弱的裝甲,整輛坦克就像被人斬首似的,在電閃雷鳴中整個砲塔脫離車身飛起老高,最後的幾輛坦克就這樣報銷了。

    暴怒的防空部隊用高射機槍和高射砲對著這些兇猛的“眼鏡蛇”一通狂掃,一架“眼鏡蛇”躲避不及,尾舵被一長串機槍子彈掃過,斷成兩截,飛機失去控制,打著旋一頭栽了下來。

   防空部隊馬上遭到了報復,數架AH-1“超級眼鏡蛇”一個盤旋,猛衝下來,短翼下的火箭巢長長的火光連閃,一個高射機槍陣地一片電閃,正在對空射擊的高射機槍被炸成一團麻花,射手和彈藥手消失在衝騰而起的烈焰中。

    高射砲陣地更是成了重災區,被激怒的“眼鏡蛇”連空對地導彈都用上了,在一架直升機被擊中的同時,空對地導彈也砸到了僅有的幾輛自行高射砲身上,輕而易舉的將它們大卸八塊。那些固定式高炮更慘,一枚燃燒彈丟下來,連人帶炮一起燒成灰。要知道這種燃燒彈連石頭都能燒成粉,用來對付高射砲,小意思。

    “噠噠噠·······”

    聯成一線的機槍轟響震耳欲聾,分不清點數,簡直就是歇斯底里,那是火神炮在發威,大口徑子彈以每分鐘六千發的可怕速度傾洩在拎著機槍和自動步槍對著天空猛掃的步兵身上,像一團全速運轉的絞肉機,將他們絞得粉碎,一團團血霧隨之噴起老高,真是太慘了。

    直升機上的飛行員一定很喜歡這种血腥到極點的大屠殺吧,那是一種唯我獨尊的快感,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然而安南解放陣線也不是什麼魚腩之旅,成千上萬的自動步槍一起對空狂掃,直升機稍不留神就連連中彈,這簡直就是以命搏命,這樣拼法山姆大叔可拼不起,攻擊變得遲疑。

    當一名狙擊手手裡的重型狙擊步槍發射的動能彈無情地射穿樹脂防彈玻璃,把飛行員上半身打得稀爛後,已經逼近到安南軍前指的直升機群齊齊轉機頭開溜,他們可不想死在這裡。

   那支要命的重型狙擊步槍再一次精準的擊發,一架斷後的直升機尾舵被打爛,冒出了濃煙,恐怕它是回不了機場了。

    韓雅潔讚許的看了揚陽一眼,這小子的狙擊步槍還在冒著青煙。

    這是一位很有性格的狙擊手,打死也不要人家給他起外號,不過他的狙擊技術是非常厲害的,墜落的那架直升機就是明證。

    她還沒有開口誇他幾句呢,柳維平就扳著臉起了過去,嚴厲的說:“揚陽,誰叫你開槍的?

    你不知道我們是中立國,不能擅自捲入戰爭的嗎?你這樣做,會給我們國家帶來很大的麻煩!”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韓雅潔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純粹就是在找她的碴嘛!

    韓楓和柳哲則屁都懶得放一個,帶了一隊人跑向直升機的墜落地點。

    那架直升機掉在河裡,沒有起火燃燒,保存得相當完整,真是幸運。

    他們當然是幸運,可是裡面的本來應該沒事的武器操縱官就慘了,給變形的機艙金屬門死死的困在裡面,被灌進來的河水活活淹死。

    柳哲游過去看了看,二話不說,拔出大口徑自衛手槍對著防彈玻璃連開幾槍,大口徑鋼芯子彈打在玻璃上,只留下一個個斑點和一道道裂紋,就是打不穿。

    他對韓楓說:“好傢伙,防彈性能真不是蓋的,比我們國內同類型的防彈玻璃強得多。”

    韓楓眼冒綠光:“把它搞回去慢慢研究!”

    柳哲點一下頭:“毀壞程度並不嚴重,應該還有很大的研究價值。

    ”拔出猛虎刃戰術刀從艙門的縫隙插進去用背面的鋸齒玩命的鋸,高強度鋁合金製成的艙門被他豆腐似的切開,把裡面那兩具怎麼看都算不上是賞心悅目的死屍拖出來任由河水沖起,再鑽進機艙去檢查看看有沒有傳說中的自爆裝置。

   還好,沒有,這架飛機是老子的了!

    韓楓則檢查看那些寶貴的電子設備有沒有損壞,萬惡的柳大教官告訴他:一旦航電系統壞了,再好的飛機也報廢了。

    越來越多的偵察兵跳進河裡,一飽眼福後開始七手八腳的把特種尼龍繩綁在直升機的著陸架上,大家使出吃奶的勁往岸上拉,幹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幾公里外的戰場打得炮火連天也沒有影響到他們專心幹活,就連砲彈打到河裡炸起沖天水柱他們也沒有皺一下眉頭,別把飛機炸了就行了。

    揚陽這回立大功了,這架直升機只是飛行員被擊斃,又是栽進河裡,幾乎沒有毀壞,訪問團中一位直升機專家鑽進去,用一大堆工具敲敲打打,外加若干聲“幹你娘的”、“日你先人”之類的國罵,喝掉了三杯功夫茶終於完工了,柳維平在萬眾矚目之下洋洋得意的外鑽進飛機,熟練地擺弄那一大堆電子器材,螺旋槳開始呼呼旋轉,刮起的狂風把周圍的人逼得倒退不迭。

   在他的操縱下,直升機慢慢起飛,在天上做了一連串巧妙的機動動作,顯示出優良的性能和很強的可操作性,大家大聲歡呼起來,一致決定把這架飛機弄回國去仿造,至於這樣做會不會給國家帶來麻煩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了。

    天下起了大雨,對這幫活寶來說這是好事,這樣花旗空軍就不會趕來炸毀這架寶貴的直升機了。對安南解放陣線的將士們來說,大雨同樣是好事,那滾滾烏雲就是他們最好的掩護,花旗空軍在這種天氣一般是不敢出動的大雨反而有利於他們的軍事行動。

   而對於城裡的共和政府軍隊而言,這場大雨簡直就是災難性的!那連綿大雨意味著他們無法得到空中支援,只能單獨面對解放陣線那勢如潮湧的進攻了。

   雷聲隆隆,飛雨如箭,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

    又一支裝甲部隊從隱蔽區域衝了出來,坦克履帶捲起高高的泥漿,朝那座該死的城市衝去。

    後面,是整整一團的正規軍部隊。這是赫赫有名的“老虎團”,齊裝滿員,訓練有素,在北方人民軍的戰鬥序列中一直當刀刃在用。

    為求速勝,前指把這支野戰王牌也投入到了血腥的攻堅戰中。加上像釘子一樣釘在城裡的部隊,城中兵力多達四千餘人,總該能啃下這塊硬骨頭了吧?

    老虎團的主要攻擊目標就是市政府辦公廳。

    這是一幢五層高的建築,射界開闊,偽軍在裡面駐紮了兩個連的兵力,光是M2HB重機槍就有十幾挺,還有單兵肩射導彈,是個難啃的鐵核桃,先前部隊已經發起了十幾次進攻,每一次都被打了回來,死傷慘重。

    老虎團接替攻擊失敗的一個營發起猛攻,用數門機關炮朝每一個火力點猛掃,打得牆壁上磚屑飛濺,偽軍發出陣陣慘叫。

    但是很不幸,老虎團的坦克剛剛開始衝鋒就被“陶”式單兵肩射反坦克導彈給大卸八塊了,130毫米加農炮由於敵軍的阻擊一時間也運不過來,就算運過來了也不見得奈何得了這座堅固的要塞式工事,老虎團只能用最原始的戰術,發起人海衝鋒。

    機砲火力一停,整連整連的步兵就高呼著口號沖向政府辦公大樓,還沒有跑出二十米,M2HB重機槍就開始咆哮了,12.7毫米大口徑子彈爭先恐後的從槍膛中竄出,就像一群群嗜血的精靈,穿透雨幕撲向衝擊的人群,人群中不分先後的炸起一團團淒豔的血花,衝鋒的士兵被兩個一排三個一叢的撕碎,一些士兵只覺得腳一軟,腳就被子彈打斷了,一跤摔倒,還在慘叫,後面的人就從他們身上踩了過去,不少傷兵就這樣被活活踩死了。

   這種口徑的機槍子彈初速太快,口徑太大,也太重,就算是碗口粗的大樹也能生生掃成兩段,何況是血肉之軀?

   “嗖嗖嗖!”

    一排火箭彈砸在大樓牆壁上,震得牆壁龜裂,甚至開出了兩個窟窿,如果解放陣線士兵發射的是轟爆雲母彈的話,裡面的人多半是完蛋了,可惜,他們用是是普通的火箭彈,打到牆壁就炸,奈何不了裡面的人。

    不過也不是全無效果,一名離炸點最近、掃得正歡的機槍手突然倒地,七竅流血,他被活活震死了。

   密不透風的彈幕出現了一片小小的空白,衝鋒的士兵們敏銳地捕捉到這一有利時機,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手裡的自動步槍對準每一個窗口猛掃,一下子就逼到百米以內了。

    只要再往前衝五十米,那些機槍就有一部份再也掃不到他們,他們就可以在牆腳安裝炸藥,把牆壁炸開,到時候裡面的敵人通通都得完蛋!

    一排更密集的火箭彈打下來,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名士兵被炸飛,有人的大腿甚至被炸上了屋頂。

   偽軍也知道讓這幫不要命的瘋子衝過來他們就得通通完蛋,重機槍自動步槍瘋狂掃射,密集到極點的彈雨和成排的火箭彈在雨中構成一道熾熱的死線,一排排的解放戰士一頭栽倒在這道難以逾越的死線上,鮮血和著雨水流淌,整條街道都是紅的。

    好不容易才衝過去的戰士根本就沒有安放炸藥的機會,防禦型手雷像冰雹一樣丟下來,他們一下子就被彈幕裹住了······

    “衝,只要還剩下一個人都給我衝!”

    一位排長在部下傷亡殆盡的情況下揚槍狂呼,怒吼著沖向吞噬了他太多士兵的大樓,手裡的輕機槍朝三樓一個窗戶噴吐出密集的子彈——那裡有兩支自動步槍正在掃射。那兩支步槍從窗口掉了下來,兩道血痕順著窗台淌下,迅速擴散,然後被雨水沖淡,消失。

    排長的蠻幹很快招來了報復,至少三支步槍對準了他,一梭梭子彈打下來,周圍水花四濺。他腿部濺出一朵血花,腳一軟,幾乎摔倒。

   還沒有站穩,一發重機槍子彈飛來,把他左臂齊肘打飛,鮮血狂噴。

    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如此密集的火力打擊了,索性扔掉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實在太過沉重的機槍,拔出手槍胡亂向那頭開槍。

    一串子彈鑽入他胸口,他倒退幾步,終於倒了下去。在疲憊地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出奇地想到了美麗的西貢河,盛產橡膠的檳知,還有那一望無際的甘蔗園······

    第一攻擊波全軍覆沒,屍體橫臥一地,在積水中泡得腫脹發白。

    其它幾個方向的攻擊也很不順利,尤其是攻擊農貿市場那個方向的兩個營,更是撞得頭破血流。

    偽軍在這裡有一個營的兵力,營長下令在整條街道都布上了地雷,又把附近的車輛全集中起來做了障礙,攻擊部隊的先頭連首先遭到定向雷的攻擊,死傷一地,沒等他們把受傷的戰友轉移,迫擊砲砲彈就砸了下來,受傷的沒受傷的一起炸飛,碎肉和著彈片向四周層層輻射,粘得到處都是,看著就想吐。

   50式機槍吐出刺眼的火舌,席捲一切,進攻部隊被死死的壓在一片綠化地上,抬不起頭來。最慘的是迫擊砲還在不斷開火,他們在這片窄小的地域投入了太多的兵力,躲都沒法躲,一炮下來,血肉橫飛。

    一位連長見部隊欲進不得欲退不能,心中焦急,吼了一聲“一排跟我來!

   ”帶領一個排鑽小巷子,試圖迂迴到敵軍側後,分散敵軍的火力。繞過兩幢樓房後,他們跟兩名偽軍士兵撞了個正著,雙方同時開火,狹窄的巷子里人仰馬翻,兩名偽軍士兵當場被打成了一堆爛肉,而他們也有五名士兵中彈倒下,一下子沒了六分之一的人手。有什麼辦法呢,地方太窄了。

   連長恨恨的踢了偽軍士兵的屍體一腳,正要交待手下小心點,巷子口那邊人影一閃,一聲槍響,子彈射穿了他的心臟,又洞穿了後面一名班長的胸膛,這才停下來。後面的士兵連開幾槍,可是那個狡猾的傢伙早就躲起來了,打一萬槍也打不到他。

   “連長!”一名年僅十八歲的士兵撲上去搖動連長的屍體,可惜連長再也不能睜開眼睛看他了。

    眼淚還沒有流到腮邊,一條火龍從巷子口那邊猛竄過來,他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就變成了一截炭柱,後面的人在劫難逃,火龍捲過,他們要么被當場燒死,要么渾身是火沖狂叫著衝出巷子,被等候在那裡的偽軍用機槍打得破破爛爛,反正被噴火槍噴中,絕對沒有好死的。

    想要活下去就得幹掉敵人,就得用盡一切辦法去殺戮。戰爭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殘酷。

    解放陣線攻勢一浪高過一浪,而偽軍的防守也一次比一次頑強。兩軍彷彿是在比賽看誰殺得更快殺得更多一樣,而比賽的獎品就是:活下去!

    誰能獲得勝利?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1:52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27
第三十四章 屍山血海(上)

   “戰況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所有人都瘋了······我們在牆壁上掏出射孔胡亂朝外面開火、扔手雷,我們根本就不敢抬頭,因為有一幫惡棍專打我們的腦袋!

   即使是這樣,同志們還是一個接一個倒下,額頭上一個深深的彈孔裡,紅色的血和乳白色的腦漿汩汩而出······

   我親眼看到一位營長在指揮衝鋒的時候被遠處飛來的子彈削掉了半邊臉,兩名士兵衝出去想搶回他的屍體,結果在不到三秒鐘內,一個被一槍射穿了太陽穴,一個被一個射穿了心臟!

   我們寸步難行,誰也不知道那幫戰場幽靈躲在哪裡,會在什麼時候給我們致命一擊。

    就算把裝甲車開上來也不管用,他們有重型狙擊步槍,要打穿我們的裝甲車就跟用筷子戳穿豆腐一樣的容易。

   我們至少有三輛裝甲車就這樣被他們幹掉了,車組成員非死即傷······

   聽說在主攻方向,就連老虎團的團 都被狙擊手打死了,真是不幸啊。

    “華軍偵察兵主動提出幫助我們肅清城裡的狙擊手,指揮官滿心感激的同意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的狙擊手沒有經過系統專業的訓練,裝備也不如偽軍狙擊手——

   事實上我一直懷疑是花旗軍的狙擊手在狙殺我們!但願我們的同志能盡快清除這幫臭蟲,被人在暗處用狙擊步槍瞄著腦袋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士兵日記之幽靈之間的較量》

    對政府辦公廳的進攻又一次被打了回來,層層疊疊的屍體幾乎把進攻路線給塞死了。

    正面進攻啃不動,迂迴包抄也不行,不是被地雷炸就是被狙擊手當靶子打,沒辦法,這座城市就這麼大,迂迴空間太少了,只能硬拼。

   在尖刀連連長連聲怒吼中,團裡調來一個高射機槍排,代替打得砲管發紅的機關炮對準敵軍陣地狂掃。高射機槍當然奈何不了連機關炮和迫擊砲都啃不動的堅固工事,但是那猛烈的火力還是把好幾個火力點給打啞了。

   這種重機槍可不像班用機槍那麼好脾氣,挨上一槍不死也殘廢,打中腦袋腦袋就炸成十七八塊,打中胸口胸口就開出一個碗口大的前通後透的大窟窿,打中四肢······整條腿或者胳膊都被截斷。

   要是連中兩三槍,那麼整個人都給炸碎了。趁這個機會,一排兵衝上去搬屍體,再不把屍體搬開就沒法進攻了,除非你願意用坦克輾出一條血路來——只怕駕駛員首先就會崩潰,這對他們而言是一種折磨。

    排長趴在地上用望遠鏡盯住敵軍陣地,他看到一名偽軍機槍手被高射機槍活生生的碎屍萬段,血都從窗口噴了出來,衝射手們叫:“打得好!再加把勁,我替你們請功!”

    射手們沖他憨憨一笑,十有八九是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他用最大的嗓子重複,還沒有說完,頭頂傳來一陣尖嘯聲,一連十幾發迫擊砲砲彈砸在機槍陣地上,尖銳的彈片凶狠地撕咬著它夠得著的一切。

   排長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士兵就這樣被硝煙淹沒,驚呆了,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才確定這是真的,狂叫一聲衝上去,推搡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喊著他們的名字,想看看有沒有活下來的,哪怕一個也好。

   沒有,一個也沒有,全死了,不是被彈片割倒就是被爆炸波活活震死了——那是大口徑迫擊砲,用的還是高爆殺傷彈,一炮打下來,十五米內休想打到一俱全屍,十幾發砲彈在幾秒鐘內砸在屁大一個排級機槍陣地上,殺傷力可想而知。

   排長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胸口憋得作痛,他想放聲狂吼,卻吼不出聲來;他想罵人,卻不知道能罵誰,他把怒火都撒在了被炸得破破爛爛的機槍上,掄起一根還帶著幾個部件的槍管狠命的往地上砸,邊砸邊帶著哭腔嘶喊,發洩著怒火。

   “混蛋,把你臉上那不值錢的玩意收起來!”

    一聲威嚴的大喝從身後傳來,排長扔掉槍管轉身對這個不識相的傢伙怒目而視,結果一轉身就挨了一巴掌,他愣了一下,訥訥的叫:“團長······”

    團長兩眼噴火,指著排長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真的是一名戰士嗎?你真的是一名老兵嗎?比一個小姑娘都要脆弱!

    你給我記住,在戰場上你可以流血可以流汗甚至連腸子都可以流出來,就是不能流淚!再讓我看到你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我就親自斃了你!”

    排長挺直了胸口:“是!!!”

    團長一手把他擼到一邊,怒喝:“把120迫擊砲架起來,轟死他們!”剛下完命令就被排長撲倒,一串子彈貼著他的頭皮削了過去。

    數門好不容易才運過來的120毫米迫擊砲架了起來,沉重的砲彈裝進炮筒,一拉炮繩,“咣咣咣咣!”

    一排砲彈打著旋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大樓上,大樓頓時被硝煙和碎石籠罩,那面怎麼看怎麼刺眼的軍旗被爆炸波拋向高空,扯得粉碎。

   一直被動挨打的老虎團將士們發出陣陣歡呼,大叫:“打得好!打得好!

   ”受到鼓舞,砲兵們打得更狠了,都打出了每分鐘六發的高射速。一輛傷痕累累的T-55步履蹣跚的開了過來,主砲對準大樓,加入了砲擊的行列。

   “轟!”

   一發穿甲彈打過去,大樓牆壁被打出臉盆大的一個窟窿,硝煙裹著烈焰從窟窿裡噴出,裡面的人估計死得很難看,不被炸死也得被震死。

   可惜那是一發穿甲彈,對非裝甲目標殺傷力大打折扣,如果打進去的是高爆燃燒彈,裡面再多的人也完了。

    “咚咚咚咚!”

    一連幾炮轟過去,大樓開出了好幾個天窗,火力減弱了許多。對付這種堅固的工事,坦克怎麼也比迫擊砲要好使一些。團長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面部肌肉直抽搐,跳上坦克衝車組成員吼:“別光顧著痛快!

   往地基打,轟塌一段牆壁好讓我們衝——”最後兩個字頂到舌尖就再也說不出來了,一發從遠處射來的狙擊步槍子彈射穿了他的左胸,後胸進前胸出,打進去是手指大一個孔,出來則是拳頭大的窟窿,心臟被打碎,無法救治。

   子彈的衝擊力重重的把他從坦克上推了下去,摔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不動了。

   又是狙擊手幹的好事!

   暴怒的老虎團用剛剛放涼砲管的機關炮朝狙擊手可能躲藏的位置狂掃,一片片綿密的爆炸從廢墟中騰起,打得開了鍋似的。

   假如他們有那麼高技術含量的儀器,就可以看到一名年僅十八歲的狙擊手扔下狙擊步槍,面色發白的拼命的跑,企圖逃過炮火覆蓋。

   沒跑出二十米就讓彈幕給蓋住了,兩條腿還在跑,上半身就飛上了半空。但不管怎麼說,他這一槍還是把老虎團給打殘了,失去了團長,整個團陷入混亂中,足足半個小時都沒有能發起有效攻勢。

   就是這半小時的遲滯給了偽軍最寶貴的時間,本來給打得軍心動搖的偽軍利用這半個小時加固了工事,並且打掉了老虎團的坦克和迫擊砲,老虎團想要攻下這個要塞,得付出十倍的代價。

   強攻了這麼久,毫無進展不說還搭上了一個團長,前指震怒,嚴厲訓斥了前線指揮官,命令他們務必在七十二小時內拿下昆嵩——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敵軍的猛烈轟炸下,前線大軍補給開始抓襟見肘,防空導彈的庫存量在飛快的減少,解放陣線不得不出動大批戰機與花旗空軍死拼,以確保後勤線的安全,然而兩軍實力過於懸殊,寶貴的戰機同樣損失慘重,被打掉一架就少一架。

   現在解放陣線雖然攻勢如潮,但是理智一點的人都知道若不能速戰速決,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偽軍恐怕就是看準了解放陣線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因此一門心思跟解放陣線拼消耗,他們有個偉大的干爹,要什麼乾爹就給他們空運什麼,而解放陣線就沒有這麼好的條件。

   這麼拼下去,到最後吃不消的肯定是解放陣線。

   發了一通火,那位精瘦精瘦的少將終於冷靜下來,任命老虎團副團長接替團長指揮作戰,然後一大幫子高參趴在地圖上策劃下一輪攻勢。柳維平陪同幾名空軍將領也參加了會議,戰略上的東西他不懂,擔還是聽得暗暗搖頭。

   安南人跟東倭人一個樣,是戰術上的行家,戰略上的白痴。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戰役他們是打不贏的,花旗軍雖然退出了地面戰場,但是空中力量並沒有削弱,相反,還大大加強了,而且還放開了手腳,連高棉的叢林都照炸不誤——換在以前可不敢這樣子做,就連炸一座廁所也得總統簽字同意才行——他們成功地遮斷了解放陣線的後勤補給線,前方將士每一發子彈每一口食物都是軍工付出血的代價才送上來的,這樣子耗上幾個月,誰受得了?

    柳維平對這場屍山血海的大戰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倒是對城裡異常活躍的狙擊手減興趣。

   看了一下傷亡報告,他發現解放陣線基層軍官死傷慘重,而這些傷亡大多是拜狙擊手所賜。他手下那些狙擊手躍躍欲試,眼巴巴的看著他,渴望能得到參戰的機會,把自己學到的技能盡情地發揮出來。

   柳維平再看了幾遍地圖,也大感頭疼。整座城市都給打平了,廢墟成了狙擊手最佳掩護,打一槍就跑,挨了槍的連仇都沒法報。

   解放陣線也有大批裝備了SVD德拉貢諾夫狙擊步槍的狙擊手,但是這些狙擊手大多是野路子,平時狙殺一些敵軍零散人員甚至狙殺一些敵軍軍官是不成問題的,問題是這是巷戰,而對手的裝備和訓練乃至實戰經驗都不比他們弱,甚至在某些方面領先很多,看似一對一的狙擊戰成了整個武器系統的較量,解放陣線的狙擊手吃了大虧。

   在巷戰中,一名狙擊手對敵軍的心理威懾甚於一輛坦克!

   他想了想,提出讓他的狙擊手進城去對付偽軍的狙擊手,被狙擊手搞得焦頭爛額的前指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

   現在他們的力量繃到了極限,能多一分助力也不錯,再說是人家主動提出的,總不好意思回絕吧?

    柳維平轉頭對大家說:“狙擊手天黑後進城,兩個一組,打一槍就換一個地方,絕對不能戀戰!

   記住我教你們的狙擊戰術要領,要靈活運用,不可生搬硬套,那樣的話,死的一定是你們!”

    兵們表示知道了。一共十二名狙擊手分成六組,在天黑後鑽進了昆嵩市區,去尋找他們的獵物。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花旗軍最為黑暗也最為精銳的“死神”狙擊中隊,而“死神”狙擊中隊也不知道自己被一群專門獵殺毒蛇的傢伙給盯上了。

    就因彼此對對方一無所知,雙方都付出了血的代價。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1:56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34
第三十五章 屍山血海(中)

   “攻堅戰進入最艱難的階段。我們在這個窄小的戰場投入了所能支配的所有力量,一層層的包圍,一層層的增援,每一個角落都殺得血肉橫飛。

   偽軍瘋了,不顧一切地投入兵力與我們死拼,他們火力太猛,而且擁有空中支援,一個電話打過去,很快就會有鋪天蓋地的機群趕來,投下暴雨一般的航彈,把我們好不容易才集結起來的優勢兵力化為灰燼,哪裡有大批士兵,哪裡就是一片火海!

   我們的空軍浴血奮戰,損失巨大,卻未能將敵人的空軍擊退······我所在的連隊猛攻市中心花園,投入了比敵軍多四倍的兵力,打著打著我就發現我們被包圍了,被戰友的屍體和燃燒的戰車殘骸包圍了。”

    “死人實在太多了,街道上的積水都被染成了血紅色,令人作嘔。為了防止防止疫病滋生,必須清理屍體,可是我們實在抽不出人手了,只好讓噴火兵用火焰噴射器把屍體燒掉,那個臭啊,熏得我們鼻子都疼了兩天。”

    “敵軍的狙擊手還在不斷找我們的麻煩,不過現在他們碰到對手了。

    華軍偵察兵的狙擊手很厲害,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擊斃了四名敵軍狙擊手,並且繳獲了一支重型狙擊步槍,敵軍的狙擊手不得不收斂一點,專心跟華軍的狙擊手較量,我們的仗好打多了。只是我們開始缺乏彈藥,缺乏藥品,缺乏一支正規軍所必須的一切物資······”

    ——《士兵日記之幽靈之間的較量》

    斯科爾·艾倫少校像一塊岩石一樣趴在廢墟里,手裡的M40狙擊步槍槍口像毒蛇一樣輕輕移動,牢牢鎖定六百米外一道斷牆——那裡的人!

   他面無表情,就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加上身上的偽裝,多數人就算踩到他的身上,頂多也就當他是一塊石頭而已。

   憑心而論,M40狙擊步槍算不上是什麼好貨,存在著跟M16一樣的毛病:太過嬌氣,九百米左右的有效射程難以滿足狙擊手的胃口,而經常需要細緻得近乎苛刻的保養更讓士兵們對這種狙擊步槍恨之入骨,海軍陸戰隊裝備了八十二支,有二十多支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被丟到一邊長蘑菇,還有一些也不能正常發揮,能在一線服役的不過一半而已。

   有什麼辦法呢,五角大樓歷來不重視陸軍的發展,狙擊手這一兵種起步太晚,直到捲入安南戰爭,後勤線被裝備SVD德拉貢諾夫的安南狙擊手搞得雞犬不寧後,五角大樓才認識到狙擊手的威力——記吃不記打的大官僚老爺,都在高麗半島讓志願軍的神槍手教訓過一回了,一停戰又忘了——M40就是在臨陣磨槍的產物,雷明頓公司的應急之作而已,真要是信了軍火商的宣傳,他們會死得很難看。

    要是可以反悔的話,中隊大部份人都想重新拿回M21,這種狙擊步槍的威力在昨天的較量中被證實過了,有四名狙擊手被M21擊斃,子彈都是從八百多米外飛來,命中頭部。

   花旗軍的製式狙擊步槍把花旗國最精銳的狙擊手給斃,真是一大諷刺。好在那個可怕的狙擊手死了,他是被直升機趕出隱蔽點後被斯科爾一槍洞穿心臟的。

   斯科爾眨眨發澀的眼睛,把那名狙擊手矯健的身影拋到腦後,全神貫注的通過高倍數瞄準鏡盯著六百米外的斷牆。

   那位狙擊手固然厲害,不過這樣的人在解放陣線想必非常少吧?要不然解放陣線就不用打得如此吃力了。

   他的搭檔吉姆同樣的出色,隱蔽得極好。一頂鋼盔小心翼翼的從斷牆後面露出一點點,老套了,兩名狙擊手當沒看見。

   數分鐘後,一名衣服撕得像一堆布條的安南士兵從斷牆後面飛快地竄出來,然後用更快的動作縮了回去,一系列戰術動作毫無花巧,都是在實戰中一點點磨練出來的。

   要是沉不住氣的新手早就開槍了,可是兩名狙擊手都是在死人堆裡打過好幾次滾的老兵了,就當沒看見。

   狙擊手不是神,沒有人會強求他們不顧一切消滅他們視線內每一名敵軍士兵,他們活著就是對敵人最大的威脅。

   放棄了一次機會還能再找到第二次機會,而要是魯莽的開了一槍沒有打中,就很可能再也開不了第二槍了。

    又過了數分鐘,那名士兵再次鑽了出來,又閃回去,這次暴露的時間更長一些,兩名狙擊手還是當沒有看見他。

   他第三次走了出來,也許經過多次試探,他放鬆了警惕,朝後面打出一個戰術手語,斷牆後面陸續閃出十餘名同樣偽裝得很好的士兵,看他們的裝備,應該是那支在叢林裡讓綠林特種部隊吃了不少虧的叢林突擊隊,一支精悍的特種部隊。

   斯科爾靜靜的等待著,等到對方都走出二十來米了,才慢慢扣動扳機——

    “砰!”

    那位走在最前面的狡黠如狐的隊長胸口迸出一團血塵,手裡的自動步槍扔出幾米遠,仰面摔倒,再也站不起來了。

   吉姆也同時開了一槍,那位隊長後面的機槍手頭部炸成一團漿糊。遭到伏擊,整支小部隊卻並沒有過於混亂,迅速找掩護,然後向四周開火,不少子彈打到這邊來了,顯然對方並非等閒之輩。

   不過,沒用的,兩名狙擊手早就慢慢撤退了,隨後懷著滿腔怒火砸下來的砲彈都打到了空氣。

    撤到一幢倒塌的房屋裡面,利用瓦礫把自己的身影牢牢的遮擋起來,斯科爾用V-42戰術刀撬開一聽午餐肉罐頭,把裡面的牛肉劃成若干小塊,用刀尖挑起一塊,送進嘴裡慢慢咀嚼。

   吉姆用戰術刀在槍托上劃了一道槓槓,得意的沖他一笑:“第二十五個,比你多一個!”

    斯科爾無所謂的聳肩:“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比了。”

    吉姆說:“比你多就是比你多,你得服輸。”

    斯科爾說:“好,我服輸。”

    吉姆親了一口狙擊步槍:“照這樣打下去,很快我就可以狙擊殺一百名敵人,成為陸軍的英雄了!”

    斯科爾苦笑:“英雄?怕是屠夫吧?當心點,別讓人知道你在這裡擊斃了多少名敵軍士兵,要不然國內那幫閒得蛋疼的記者準會把什麼'屠夫'、'劊子手'、'殺人狂'之類的罵名一古腦的套到你的頭上。”

    吉姆也開了一聽罐頭,一個勁的切著牛肉,咕噥:“我才不信呢。”

    斯科爾說:“不信?好吧,我問你,我們中隊狙擊技術最好的是哪個?”

    吉姆說:“當然是弗雷爾那個渾球了,這傢伙真牛,在溪山陣地一天就擊斃了二十三名敵人,他 我的偶像!”

    斯科爾神情有點苦澀:“是啊,他永遠是最棒的。可是你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嗎?”

    吉姆嚼著牛肉,頭也不抬:“退役了唄。唉,他要是晚幾年退役那該多好,我做夢都想贏他一次啊,現在沒有機會了。”

    斯科爾說:“我也想贏他一次,可是永遠也沒有機會了,他死了。”

    吉姆瞪大了眼睛:“死了?怎麼會!怎麼可能!”

    斯科爾說:“上個星期的事,他是自殺的。”

    吉姆呆了。

    斯科爾悠悠說:“他退役後,突然發現自己跟整個社會都脫節了,在那些生活在都市裡的人看來再正常再簡單不過的東西他都一無所知,無所適從。

   這也就罷了,他的事蹟被媒體報導後,整個國家都在罵他殘忍、冷血,要他為死在他槍口下的年輕人負責,就連他家鄉的人都這樣罵他······

   在國內的人眼裡,他就是屠夫、鄶子手、天生的殺人狂,天理難容。他無處容身,最後用一支警用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嘿嘿,很好笑是吧,一名十幾萬發砲彈都炸不死炸不垮的勇士,一名被敵人圍困了大半年都不曾動搖過的鋼鐵戰士,沒有死在敵軍的重砲轟擊和機槍掃射之下,卻死在十幾美元一支的柯爾特手槍下了!”

    吉姆傻了:“那我們在這裡拼死作戰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一個罵名嗎?

   我們只是按照國家的命令來到這裡,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盡最大的努力去打贏這場國家要求我們一定要打贏的戰爭,我們哪裡錯了,全世界都要聲討我們?

   我們戰死了是死有餘辜,我們打贏了就是屠夫、殺人狂!難道要我們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戰場上放下武器任人宰割,那些記者們才滿意麼!

    斯科爾說:“就沒有什麼能讓那幫雜種滿意的,除非你能把他們抓到戰場來讓他們嘗嘗被砲彈追著炸被機槍壓著掃的滋味······”

    “砰!!!”

    遠遠傳來的一聲槍響打斷了斯科爾的話,吉姆身後的牆壁被打穿,變了形的子彈一頭扎入吉姆背心再從胸口鑽出來,帶出血箭和臟器碎片,吉姆瞪大眼睛,仆倒在地,抽搐一下就不動了。

   斯科爾沒有去看吉姆的傷勢,他知道,要是他過去查看,那麼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他!

   他就像一頭滾下山坡的公熊一樣飛快地滾進兩堆瓦礫中間,被硌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也沒有皺一下眉頭。為什麼要自討苦吃往那裡滾?

   因為他知道解放陣線那邊有一名狙擊手喜歡用重型狙擊步槍獵殺目標,光是在昨天就被他打下了一架直升機。一名共和軍少校更是被他一槍炸成幾十塊。

   看擊斃吉姆那一槍就知道,這位死神來了。那支變態的狙擊步槍能打穿牆壁再打死吉姆,就能再在牆上開一個洞打死他,而躲在瓦礫之間就沒有這種危險,還沒有什麼槍能打穿這麼大一堆瓦礫的。

    探測器裡代表人體溫度的紅色漸漸消散,最終歸於黯然,一條生命就這樣在自己槍下消失了。

   揚陽一拉槍栓,退出一枚五廛米長的彈殼,還有一名狙擊手沒有死,而且利用瓦礫隱蔽起來了,這支狙擊步槍轟不開他的保護傘,揚陽果斷地先擇了撤退。

   重型狙擊步槍什麼都好,就是開槍時動靜太大,很容易暴露,開了一槍還不撤,那離死不遠了。貓著腰走了不到二十米,一發子彈飛來,貼頭皮飛過,揚陽吃了一驚,趕緊趴下。

   這一槍目的似乎是在向他示威:我發現你了,你再往前走上幾米我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一槍斃了你!

   揚陽也捕捉到了對方的方位,但他沒有開槍,一趴下就好像一片樹葉落到了地上,沒有動靜了。

    兩名狙擊手都眼皮狂跳,心裡閃過一個最中肯的評價:“高手!”

    “咻咻咻!”

    一排火箭炮砲彈從頭頂飛過,不遠處一團團螺旋狀火球騰空而起,熱浪滾滾而來,那是解放陣線的火箭炮在發威。

   斯科爾心裡暗暗咒罵著那該死的火箭炮,空軍可沒少炸毀這種廉價的武器,可是這東東就跟游擊隊一個鬼樣,炸不光打不完,今天你炸掉了一個連,明天就有一個營對著你傾洩怒火。

   他只能暗自祈禱砲彈不要打到自己這邊來,一旦被蓋住了可不是鬧著玩的,估計是連渣都剩不下來。

   不幸的是,炮火好像一直往他這邊延伸,砲彈落下,烈焰騰空,半邊天都是紅的,可以想像被炮火覆蓋的共和軍是什麼樣的下場。

   斯科爾必須很努力才能抑制住跳起來逃走的衝動。不能跑,一旦跳起來逃跑,他會死得更快!

   別忘了,那頭還有一名狙擊手在盯著他呢

   揚陽同樣額頭見汗,任誰看到彈幕一米一米的向自己逼近,也很難保持鎮定吧?但是他還是不動,就連眼也不眨一下,任由彈片和碎石亂七八糟的打到附近。他也不能跑,一跑,那頭準會一槍斃了他!

    “轟轟轟轟轟!”

    一成串的巨響,大地劇震,震得兩位狙擊手內臟生痛,那是150毫米口徑以上的加榴砲火力全開造成的,在他們周圍,一團團扁扁的爆炸波狂衝而起,被炮火覆蓋的共和軍就算不被炸死也得給活活震死,大口徑重砲就是這樣的霸氣。揚陽在心裡破口大罵:“是哪個傻逼在指揮砲兵啊,想要老子的命是吧!

   ”他不知道,被大砲轟擊的偽軍已經罵不出了。

   在這麼大口徑的重砲面前,他們的工事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一炮下來連人帶雕堡一起炸上半空。

   一些混凝土和鋼鐵結構的工事還扛得住,只要不被直接命中就不會有危險,但是爆炸所產生的巨響和氣浪同樣是致命的,不知道多少士兵捂著耳朵在工事裡放聲狂叫,一個個被震得耳膜出血。

   一發砲彈落在一個地堡十米開外,沒能將它摧毀,但是當解放陣線開始衝鋒後,裡面卻是死一般寂靜,整整一個班的士兵身體扭曲的躺在裡面,一縷縷鮮血從耳孔裡流出,他們被活活震死了。

    在斯科爾乞求上天垂憐的祈禱中,炮火終於停止了——當然不是什麼上帝救了他,而是他們的救星來了。八架F-14呼嘯著掠過被戰火熏黑的戰場上空,一連串航彈丟下去,砲兵陣地火光沖天,兩名狙擊手耳根清靜了。

    他們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2:02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38
第三十六章 屍山血海(下)

    本傑明駕駛著戰鷹從戰場上空斜掠而過,他看到整座昆嵩幾乎被炮火從地圖上抹掉,只剩下幾座高大的建築孤孤的聳立在硝煙烈焰中。

    那是共和軍最後的陣地,除了這幾座建築外,空軍愛炸哪裡就炸哪裡。

    以團為單位的士兵在廢墟中像野獸一樣廝殺著,屍體橫臥一地,從空中都可以看到街上的積水都變成了紅色,就像一條條流淌的血河。

    解放陣線的防空火力追著他打,不過夠不著“雄貓”。

    “雄貓”矯捷的從萬米高空一掠而過,成串的砲彈在下面爆炸,爆炸波震得戰機一顛一顛的,像一葉駭浪中的孤舟。

    對於F-14,他簡直是滿意極了,儘管這款戰機是兩年前才完成試飛的。

    這可是第一款三代機,無以倫比的機動性能,閃電一般的速度,強大的火力,還有可以決胜千里之外的電子雷達系統,造就了這頭凶狠的雄貓,放眼整個安南,還沒有什麼威脅得到“雄貓”的,儘管它投入戰場有點倉促,有點兒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一款兩年前才試飛的戰機現在就投入戰場,聽起來好像是開玩笑,但是千真萬確。這好像是拜金融大鱷所賜。

    在去年十二月,一支國外游資乘華府被安南戰爭搞得焦頭爛額之機突然發難,狙擊了美元,先是把美元推得高高的,再一腳踩到底,讓花旗國在短短一天內損了九個億——間接損失還遠遠不止這個數。

   花旗國本來就物價飛漲,被游資這麼一鬧,漲得就更厲害了。按說這點破事還影響不到軍火商的,最少影響不到戰機製造商,只是孕育了“雄貓”的格魯曼公司底子薄,根據69年跟海軍簽訂的合同,將由他們公司自行吸收通貨膨脹等額外成本,這就要命了:惡劣的經濟形勢使得格魯曼公司每交付一架戰機都要自己貼錢進去——自己造出戰機還貼錢送給人家,搞笑吧?

    被該死的金融家這麼一鬧,物價上漲得更厲害,也就意味著格魯曼公司虧得更厲害了。

   格魯曼公司求爺爺告奶奶,懇求海軍重新簽訂合同,賠本的買賣不能再做了,會死人的。海軍哪里幹啊,有人倒貼錢給我造飛機,多好哪,格魯曼公司被逼得幾乎要上吊,萬般無奈,只好提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讓一個中隊上戰場,用實力來證明一切。

   呃,這還是那位狙擊美元的亞裔金融家支的招,這位無意中把格魯曼公司整得走投無路的金融家借了兩個億給格魯曼公司周轉,算是賠禮道歉吧。海軍也讓刁鑽的米格給整得昏頭轉向,也就答應了,格魯曼公司出最好的飛機,他們上最好的飛行員,就這樣上了戰場。

    事實證明F-14完全值得海軍多花點錢,到現在為止,“雄貓”中隊已經擊落擊傷了十一架米格,自己還是零傷亡。

   據說海軍打算跟格魯曼公司重新簽訂合同了,這麼好的飛機,總不能老是叫人家倒貼錢給你造吧。

    米格沒有出現,真是遺憾,本傑明到現在還沒有擊落過一架米格呢。

    不過,他的任務也不是擊落多少架飛機,而是掩護輕型轟炸機去轟炸一個小村落——據說安南解放陣線中路軍的指揮部就在那裡。

   轟炸機群在戰場上空開始分開,一個中隊斜斜掠過,投下一枚枚燃燒彈。

    胖乎乎的燃燒彈​​對準安南軍的頭頂砸下去,在距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彈體爆裂,裡面彈出一支支香蕉一樣的燃燒棒,天女散花似的落下,一觸即爆,把帶膠質的火焰撒向四周。

    在飛機下方,一條火龍迤邐而行,把無數士兵吞噬,就算是在飛機上也能看到一些火人在火海中扭曲著身體,嘶聲哀號,慘不可言。

   不少彈藥被燒爆了,火海中騰起一團團桔紅的火球,爆炸波助紂為虐,把火龍推向更多士兵,火龍捲過,基本上沒有一個活人了。

   另一隊則撲向安南解放陣線的指揮部,沒等他們接近,一堵火牆就自下而上的罩了過來,防空火力密得讓你可以在天空中舖一張席子睡大覺,那一枚枚怒吼著拔地而起的薩姆導彈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一架F-105F轟炸機被薩姆死死的咬住,飛行員拼命的拋撒熱焰誘餌,在空中做出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機動動作,總算避過了比夏威夷辣妹還要熱情的薩姆導彈。

   但是很不幸,為了擺脫導彈他飛得實在太低了,已經被高射機槍火力裹住,一串高機子彈像刀子切奶酪一樣從飛機尾翼劃過,整架飛機炸成兩團滾動的火球。

    飛行員緊急跳傘,降落傘剛剛打開,他就被高機子彈打成了兩截。空中騎士聽著是很威風,其實也有他的難處,至少陸軍和海軍見勢不妙還可以投降,保住小命,而空軍沒法投降,像剛才那個倒霉蛋,你叫他怎麼投降?在空中搖白旗?

    “可憐的傢伙。”

    本傑明咕噥一句,把飛機拉高,他可不想步那個倒霉蛋的後塵。

    地面那些防空火力他沒有辦法清除,水霧太濃了,激光制導炸彈派不上用場,俯衝投彈又太危險,那些對飛行高度要求極為苛刻的F-105F只好自求我福了。

    見鬼,為什麼精確制導武器在這種天氣就不能使用?去年華軍航空兵對隱藏在藏南山區的游擊隊密營發動定點清除式打擊時天氣好像比現在還要惡劣,為什麼他們就能精確到點,我們卻做不到呢?

    三架F-105F轟炸機開始投彈了,炸彈一串串的甩下去,有鑽地彈,有空爆彈,有燃燒彈,把整個村落湮沒在火海之中。

    這天氣什麼精確制導純屬扯淡,還是二戰中的地毯式轟炸管用些。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不斷的有防空導彈射向他們。

    看樣子他們真的炸對地方了,要不然安南猴子怎麼會跟瘋了一樣,把手里為數不多的防空導彈一古腦的砸過來?

    F-105再次成為倒霉鬼,有一架被一枚薩姆來了個一箭穿心,炸成一堆燃燒的鋁片。

    本傑明把兩枚二百五十公斤級對地攻擊彈藥丟了下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炸中人家的導彈發射架,反正惹來兩枚導彈的前後夾擊,他趕緊釋放干擾物,一枚導彈被誘爆。另一枚卻好像老僧入定一樣對漫天飛舞的誘餌視而不見,直撲飛機左翼。

   見鬼,對付薩姆的戰術失效了,這不是他們所熟悉的薩姆導彈!

    本傑明額頭見汗,幾乎是本能的做出十分危險的尾旋,還好這是“雄貓”,換了F-4被他來這麼一招,只怕得大修了。

    導彈沒能擊中這架跟陀螺似的原地旋轉不止的戰機,卻在戰機不遠處自爆了,紛飛的碎片形成面式殺傷,有幾塊彈片一頭扎入F-14體內,可憐的“雄貓”冒出了濃煙,還好,還能控制。

   “騎士5受傷,騎士5受傷,我必須返航!”本傑明在通訊頻道里報告自己的情況。

    中隊長迅速作出回應:“騎士5立刻返航!騎士5,你傷得不輕,看樣子是回不了航母了,不妨先到邊和機場降落再作打算。”

    本傑明說:“騎士5明白!”

    “祝你一路順風。”

    十幾分鐘後,本傑明的戰機在邊和空軍基地降落,他出名了,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被擊傷的F-14機組。而兩個星期之後,這架負傷的“雄貓”將名揚天下!

    炮火連天的戰場注定與狙擊手無緣,周圍打得再熱鬧,揚陽和斯科爾也無動於衷,就像兩塊岩石,隔著數百米距離默默對峙。

   兩個人都在對方的戰術動作中讀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高手!碰到這種高手,生死只在一線之間,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一發子彈飛向你的腦袋,最好的辦法還是耐心的跟他耗下去,尋找他的每一個不易覺察的破綻,來個一擊必殺!

    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決不會像小說裡寫的那麼威風的。

   就說揚陽吧,他很不走運,趴在低窪位置,更不走運的是不到兩百米外就是正殺得天昏地暗的市中心公園。

    天知道那頭打成什麼樣子了,鮮血和著雨水流過來,他整個人都泡在血河中,泡得皮膚慘白!

    待在這樣一個血池裡,換了正常人早該瘋了,但是他沒有瘋,看來他不是正常人。

   在另一邊,同樣是狙擊手之間的較量,不過打得比他們熱鬧多了。

    羅伊上尉是海軍陸戰隊中數一數二的狙擊手,狙擊技術極佳,手裡少說也有三十多條人命了。

    可是現在這位狙擊高手快被對手逼得喘不過氣來了,要命的狙擊步槍子彈一發接一發射來,每發間隔不到一秒,逼得他在一片空曠地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心裡破口大罵:“我操,那個傻逼用的究竟是哪個變態的國家生產的狙擊步槍,居然打得這麼快,這麼準!

   ”打死他也想不到,被他罵成傻逼的那個傢伙用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狙擊步槍,而是從戰場上撿來的M14自動步槍!

    那個傻逼就躲在一幢被砲彈炸塌的樓房下面架起那支不是狙擊步槍的狙擊步槍一槍接一槍地秒他,打得不亦樂乎!

    還好他不知道正在對他窮追猛打的竟是他們軍隊的製式步槍,要不然他準得氣吐血。

   “啾!”

    一發子彈幾乎是貼著臉頰劃過,羅伊臉上被氣浪刮出一道血痕。

    上尉咬著牙在翻滾的同時拆下一枚煙幕彈丟出去,炸起的煙霧遮住了那個可惡的狙擊手的視線,他乘機滾到一堆瓦礫後面,摸了一下火辣辣作痛的臉,摸下一手的血,看樣子傷得不輕。羅伊咬牙切齒:“狗雜種,我要殺了你!

   ”貓著腰迅速利用地形轉移到一幢兩層小樓裡。

    剛才那個位置還算安全,但視野不行,躲在那裡休想能發現那個可惡透頂的狙擊手,這個制高點雖說容易招來炮火,卻勝在視野開闊,再說也不高,他完全可以在開完一槍後迅速撤離——在巷戰中躲到高樓裡狙擊目標是非常危險的,等於是在衝敵人大叫“向我開砲”,一旦暴露連轉移的機會都沒有,幾發砲彈轟過來,連人帶建築物一起炸飛。這位資深狙擊手也是被逼得夠嗆才選擇這樣一個狙擊位置,換平時是萬萬不會作此考慮的。

    可是等他架起狙擊步槍後,那個看起來毛毛躁躁的狙擊手居然很小氣的不肯再開哪怕一槍了,也不知道是見勢不妙一早開溜了還是怎麼的。如此無賴的對手讓羅伊有點哭笑不得,他用熱成像型反复搜索,連個鬼影都找不到。

    他走了?不可能吧?

    羅伊反复的搜索,花了足足一個小時,最後終於從那扇小窗子看到了一個人影。

    在那一刻,他的手指幾乎不聽控制的扣動扳機了,還好,他勉強控制住情緒,越發冷靜的觀察。慢慢的,他露出了冷酷的笑意——那是個假人,那個可惡的狙擊手還沒有走!只是,他在哪裡呢?

    再次搜索無果,羅伊決定賭一把,不動聲色的用火柴點著了一個小小的棉布團,拋向另一個窗口,火光一閃!

    遠遠看來就像是狙擊手開了一槍一樣。他屏住呼吸,全部精氣神都凝聚在那個小小的十字星上,那個十字星在這一刻成了他意念的延伸,數百米內的一切盡在眼底。

    “砰!”

    那個冒失鬼射來了一發他渴望的子彈,打的就是火團飛過的那個窗口。羅伊低聲說:“再見!”十字星瞬間鎖定了那個非常隱蔽的狙擊位置,扣動扳機,12.7毫米口徑高爆燃燒彈在槍口帶出一道一尺多長的膛焰,準準的打在那個角落,磚頭碎片和混凝土渣子飛起兩米多高,那個狙擊手肯定沒命了。

    然而······

    “砰!!!”

    一聲槍響震碎了羅伊那得意的笑意,一發子彈從那個“假人”手裡發出,劃過漫長的距離,射穿了他的左胸。他雙目暴凸,帶著一臉的難以置信慢慢癱倒在地,臨死前只有一個念頭:“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打中了他!”

    “假人”甩掉了身上的偽裝,衝這邊伸出一根中指:“傻逼,你就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嗎?”

    與此同時,期科爾的藏身之處也變成了一片火海,他剛剛帶著一身星星點點的火苗跳出來,就被大口徑狙擊步槍子彈打成了十幾塊。

    狙擊手之間的較量就是這樣的殘酷,揚陽的幸運之處,不過是他槍裡比斯科爾多了一發燃燒彈而已。不管你服不服氣,就是這發燃燒彈把斯科爾給逼了出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2:07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19:55
第三十七章 血色黃昏

   “三點方向,裝甲車一輛,打掉它!”

    “媽的,用火箭筒幹掉那挺重機槍!”

    “我們被敵軍火力壓制,請求炮火支援,請求炮火支援!”

    “攻不上去,攻不上去,請求撤退!”

    ······

    在一條條彈痕累累的街道上,在滿是尖銳碎片的廢墟中,充斥著一聲聲暴戾到極點的狂吼,到處都是密集到極點的槍炮轟鳴。昆嵩攻防戰越發慘烈,解放陣線已經攻占了大半個城區,偽軍被壓制在一片窄小的地域拼死抵抗。

   忍受了一輪輪戰機轟炸和炮火覆蓋,好不容易才取得這樣的戰果的解放陣線不能容忍再次失敗,把盡可能多的兵力壓了上去,輪番攻擊,磨也要把偽軍磨光。

    而偽軍也是在死人堆裡滾過幾趟了,現在反而豁出去了,用機槍和火箭筒凶悍地抵抗,把解放陣線一次次的打了回去。解放陣線的砲火把能炸得動的東西都炸飛了,可就是炸不完他們。

   後來才知道,偽軍被逼得向晉察冀民兵學習,在工事下面挖了四通八達地道,守不住了就從地道撤退,解放陣線開砲時他們就鑽進地道裡,這種解放陣線同樣擅長的戰術給解放陣線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他們的砲火殺傷效果大打折扣,只能用人命來堆出一條血路。

    這是老虎團對市政府辦公廳發起的第二十一次進攻。

    打出火了的新任團長一口氣派上了五個連,誓要為前任團長報仇。

    偽軍簡直就是蹬鼻子上臉,居然在大樓外圍組織起了一道環形防線,還有對外擴張之勢,這······這分明是在打他團長大人的臉啊!

    輾碎他們!五個連同時壓上,還有九個連待命,總能拔掉這顆難拔的釘子了吧?

   先是迫擊砲機關炮火箭炮一通狂砸,然後五個連分四個方向,在六輛坦克六輛裝甲車的掩護下同時發起攻擊,氣勢磅礴啊,有什麼防線輾不垮?

    依靠坦克的掩護,老虎團正面硬攻那個連沖到了偽軍防線前沿,接著坦克就被反坦克導彈擊毀。

    裝甲車更慘,瘋狂的高射機槍一頓狂掃,正面裝甲被打成了篩子,裡面的士兵血肉模糊。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衝上來了。其他三個方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偽軍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給驢踢了,正面只放了一個加強排,側面防線卻放了數倍兵力,架起高射機槍和單管轉膛機關炮,火力猛得出奇,攻擊部隊一頭撞上了銅牆鐵壁。

    坦克被導彈大卸八塊。

    裝甲車被單管轉膛機關炮生生劈成兩半。

    一排排士兵被高射機槍攔腰掃成兩截。

    一名名軍官被狙擊

    步槍打得腦漿飛濺。

    當時分針走了二十圈後,三個方向的屍體都圍著那道環形防線圍成圈了。

    只有正面攻擊還算順利,該連付出巨大代價後衝進戰壕里,跟偽軍展開慘烈的肉搏戰,兩個陣營的士兵在戰壕內外用刺刀、用工兵鏟、用匕首、用槍托、用石頭甚至用拳頭扭打在一起,有些傢伙甚至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戰壕里亂丟手雷,把自己人和敵人一起割倒。

   由於兩軍完全絞在一起,雙方都無法開火增援,只能採用添油戰術,拼光一個班就補上一個班。

    只是這樣拼法對解放陣線不公平,因為他們的增援部隊得冒著敵人居高臨下的火力殺傷進入戰場,去一個班能有半個班投入戰鬥就算不錯了。而偽軍有堅固的堡壘作掩護,只管往外衝,打開門就是戰場了,換句話說,解放陣線得投入更多的兵力才能抵消對方在距離上的優勢。

    就算是這樣,那些懷著崇高理想的安南戰士也沒有絲毫猶豫,一批批的衝上了戰場。

    雙方最前沿的士兵都像投入開水里的雪團,飛快地消失,屍體層層疊起,幾乎把戰壕給填平了。

    老虎團固然凶悍,可是他們的對手——共和軍特殊空降旅也不是魚腩之旅,這是一支久經戰陣的勁旅,裝備精良,作風硬朗,十分難纏,主力連一次次硬攻都讓他們給頂了回來。

   團長眼見三面受挫,正面又久攻不下,顧不上那麼多了,下令把主力投入到正面,非輾碎那些狗日的傘兵不可。這樣一來,老虎團在正面的兵力就超過了兩個連,幾乎是人擠人了。面對解放陣線數倍兵力不顧一切的猛攻,偽軍傘兵漸漸不支,被分割包圍。

   勝利在望的笑意同時在老虎團團長和傘兵營營長嘴角悄然綻開,他們同時下令:“再上一個排!”

    “集中所有的105毫米重砲覆蓋這個方向!”

    又一個排衝了上去,而偽軍已經擠不出兵力來增援這個方向了。每一名傘兵都要面對五六把刺刀的圍攻,一個接一個被捅成篩子,抽搐著倒下。

   在最後一名傘兵帶著一絲無奈和茫然倒下的同時,老虎團的戰士也聽到了重砲的咆哮。

    至少十二門105毫米重砲對準這屁大一塊地方同時發出令人生畏的怒吼,一發發砲彈直接砸在士兵們的頭頂上,地面劇烈震動,一發砲彈落下,方圓幾十米內石走砂飛,一叢叢士兵在聲聲不甘的狂嗥和漫天血雨中消失在沖天而起的烈焰飛砂中。

   “105一個排,155一個連”,老兵對重砲威力的描述在這片窄小的戰場得到了忠實的詮釋。

    射擊諸元早就計算好了的,每一發砲彈都打在人最多的地方,每一炮下去都要割炸飛十幾個甚至二三十個士兵,戰場變成了屠宰場··· ···

    團長驚呆了。

    營長驚呆了。

    連長驚呆了。

    所有人都呆了。

    誰也沒有想到偽軍會如此喪心病狂,竟然直接用重砲覆蓋自己的陣地!每門砲都打出了最高射速,短短一分鐘內砸下來上百發砲彈,將陣地炸成了月球表面!一分鐘後,炮火停止,陣地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絕大多數士兵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就被砲彈撕得粉碎甚至被高溫瞬間燒成一截黑漆漆的炭柱,死得慘不可言,連起找俱全屍都是如此困難。

   戰場上一片死寂,大家都被如此慘烈的一幕震駭了,都忘記了要展開下一步的行動。團長呆了半晌,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發出一聲狂嗥:“我的兵啊!”不顧一切的沖向滿是碎屍的戰場,警衛員不顧他拳打腳踢,死死把他拖住。

    老虎團被打殘廢了。

    後來大家才得知,由於阻擊部隊未能阻止敵人來援,偽軍的精銳傘兵源源不斷的進入城區,這場旨在速戰速決的攻堅戰迅速演變成痛苦的拉鋸戰,最終把中路軍拖垮了。

    這個傍晚天氣出奇的晴朗,對解放陣線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意味著敵人的飛機又可以跑到他們頭上拉屎了。前指特別交待要注意防空,於是大多數預備隊都躲在叢林裡,焦急萬分的望著炮火連天的戰場,等待著出擊的命令。

    他們等來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厄運。

    在一個很難在地圖上找得到的小山村里,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做好飯後就送到後山的叢林裡。在那裡,一個團的部隊正在默默的作著戰前準備。

   他們今晚就要開拔,迂迴滲透到14號公路,給正在頑抗的偽軍一個難忘的教訓。村民送來的飯菜很簡單,但士兵們吃得很香,這一頓飯吃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上一口熱飯了。

   士兵們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幹部的吃相則斯文一些,邊吃邊談論一些關於作戰計劃的細節。正吃著,防空警報拉響,敵機又來轟炸了。

   戰士們並不緊張,這里四面環山,極利於隱蔽,又有茂密的叢林,想找到他們沒那麼容易,他們只是放下了食物,拿起武器等待大開殺戒的機會。防空營有條不絮的操縱著高射機槍和高射砲,只要手裡的空夥夠得著,他們有信心把天上飛的全打下來。

    天空中傳來發動機的隆隆震響,六架運輸機小心翼翼的從天邊鑽了出來,引起防空營一陣嘲笑——看樣子偽軍真的不行了,居然派

    運輸機出來!運輸機能幹什麼?往他們頭上扔磚頭嗎?還是把副油箱投下來,看能不能砸倒幾個?看到這幾架運輸機飛行高度遠遠超過了投彈高度,防空營都不好意思開火了,會被人笑的,這種軟蛋值得這麼緊張嗎?

    運輸機投彈了,一共十二枚,老大一顆的丟下來,殺傷力應該不弱才對,奈何沒有一顆是投得準的,最準那一顆都投到了山腳下的農田裡,離部隊的隱蔽地點還有五百米遠呢,最嗆的是這十二枚炸彈沒有一顆爆炸有,該不會是炸彈都過期了吧?

    眼看著那六架運輸機像聽到槍響的兔子一樣飛起了,大家對著天空比比划划,盡情嘲笑這幫廢物。然而,就在這時,災難降臨!

    “轟!”

    “轟!!”

    “轟!!!”

    一連串沉悶的爆響,那十二枚偏離目標偏得厲害的炸彈先後爆炸了,騰起一團團乳白色的扁平的爆炸波,刮起可怕的狂風,輕而易舉的將周圍的樹木連根拔起,把大石吹得滿地打滾,離炸點近一點的人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吹得無影無踪。

   那些見機得快,趴在地上的人也沒有好過,就像一個無形的巨人用鐵鉗一般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他們的脖子一樣,他們的肺葉張到極限也吸不進半點空氣,喉嚨格格作響,任他們怎麼樣掙扎也無濟於事。

    有人跳起來瘋跑,想跑到臆想中安全的地方,結果死得更快,沒有跑出幾步就重重的摔倒,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壓得他們眼珠子一點點的凸出來······

    當附近的部隊聞訊趕來,都被這一幕嚇到了:一千多具屍體橫臥一地,身體痛苦的扭曲,即使是死了,臨死前的絕望和痛苦依然那樣的強烈的震駭人心。

    他們眼珠突出,面色青紫,在臨死前都用手指把喉管生生扯斷了,可見那時他們痛苦到了什麼程度。

    有一些人用手槍和刺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絕大多數人醒悟得太晚,已經喪失了這個能力,只能在極度痛苦的掙扎中嚥下最後一口氣······

    窒息武器第一次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2:21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20:07
第三十八章 邊和機場(一)

    中路軍總指揮對這一天的攻擊失敗十分憤怒,隨後而來的預備隊遭到窒息彈的攻擊的噩耗讓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愣在那裡牙齒咬得格格響,似欲擇人而噬,十分可怕。一大幫高參噤若寒蟬,指揮所裡一片寂靜。

    半晌,總指揮低聲說:“向總參部報告這一起事件,請求作戰指導。”

    他所要的“作戰指導”當然不是倭軍那種死兵力支援。倭這死要面子,明明是被人家打得滿地打牙被迫撤退,偏要說成是“轉進”,明明需要支援,還得說成是“作戰指導”。

   最出名的莫過於二戰中最後一位戰時首相,鈴木先生。當記者問他對盟軍有《波茨坦公告》持什麼態度時,他很牛逼的回了兩個字:“默殺!”所謂“默殺”,有兩種意思,一是“暫不表態”,二是“不予理睬”,就是不知道鈴木首相想表達的是哪一層意思,反正盟軍理解成了第二層意思。

   這下可把盟軍惹毛了:不予理睬?媽的,都快亡國了還這麼牛逼是吧,你真以為我們奈何不了你是吧?什麼老毛子的大縱深作戰,什麼山姆大叔的荷包蛋一起上,幹死丫的!

   結果可想而知,兩顆荷包蛋砸下來,死傷二十多萬,蘇聯百萬大軍從遠東席捲華夏東北和正北,短短一個星期,關東軍就被打了個稀里嘩啦,幾十萬人成了俘虜,被押到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去開荒——那鬼地方能開荒嗎?

   擺明了諒是把人往死裡整嘛——這就是死要面子的代價!解放陣線沒有這樣的壞習慣,請求作戰指導,那就真的是拿戰扃沒有辦法了,希望上級可以指點迷津。

   他們並不知道,就連他們的上級也拿這個爛攤子沒辦法了。

   從表面上看,除了像昆嵩、安祿等等少數城市還在頑強抵抗外,解放陣線已經席捲南方,勝利指日可待,但是武元甲大將知道,這些不過是戰術上的勝利,他還沒有在戰略上得到哪怕一分。

   偽軍的抵抗之頑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花旗軍B-52戰略轟炸機在正面對抗中所發揮出來的可怕威力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仗義打到現在,解放陣線攻擊的矛頭開始變鈍。

   最要命的是被逼急了的花旗軍連氣象武器都用上了——用火箭在本就暴雨連綿的北方玩命的造雲,搞得北方洪水氾濫,交通運輸極度困難,而南方烈日炎炎,土地龜裂,游擊區的生產陷入困境。

   這還不算,人造龍捲風也時常出現在游擊隊控制的鐵路和公路上,把車皮甩出十萬八千里外,把鐵軌等設施扭成一團麻花。

   要是你在叢林中時不時看到一兩個人坐在樹下,怎麼叫都不應,上去拍一下他們,他們立刻就變成了一堆粉末,千萬不要吃驚,那是人造閃電幹的好事。在一大堆常規的非常規的武器的打擊下,解放陣線的後勤線幾乎被切斷,這仗還怎麼打?

    看到部隊遭到窒息彈襲擊的報告,武元甲大將憤怒了,面色鐵青的下令:“出動最精銳的特工,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邊和空軍基地給我打掉!

   ”同時下令報紙和電台開足馬力宣傳這一悲慘事件,他要利用這一事件來激起軍民的同仇敵愾,同時還要爭取國際援助。

   於是,柳維平他們很快就從電台裡得知了這一事件。

   別人怎麼想的柳維平不知道,反正他是暗暗搖頭。

   解放陣線打游擊絕對是行家,可是像這種正規作戰,他們還沒有入門,三年前的春季攻勢,付出五萬餘人傷亡的慘重代價換來的教訓並沒有被吸取,一切錯誤都還在重複,走出叢林的解放陣線好像不會打仗了一樣,只會用人海戰術,拿人命去填偽軍的戰壕。

   解放陣線這邊沒有戰略高手,偽軍也是強點有限,在戰略佔據主動的時候居然使用窒息彈,這不是要在解放陣線那滿腔怒火上再澆一勺油麼!

   要是這把火燒得夠旺了,只怕你們連渣都剩不下來!······

   慢著,慢著,從報紙看到,今天應該是花旗總統訪華的日子吧?媽的,二鬼子居然想玩這手陰的!

   看樣子得對偽軍道一句歉,他們還是有戰略高手的,這幾枚窒息彈丟下去,尼克松總統的破冰之旅只怕效果要大打折扣了。不過他們還是不明白大國博弈的殘酷性,為了國家利益,犧牲小國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共和政府,注定要成為大國博弈的犧牲品。

    “將軍,仗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不打掉邊和空軍基地,這仗沒法打!”柳維平提出了建議。到目前為止,他手下的狙擊手已經乾掉了敵軍六名狙擊手,自身傷亡也有四個,在中路軍指揮部裡,他也有一點發言權。

    中將盯著地圖,用紅線標出來的邊和空軍基地就像一團血漿,刺痛著他的眼睛。他一拳砸下去:“特工營,去打掉它!”

    一名精瘦精瘦的中校敬了個軍禮,顯然,他就是特工營的營長。

    柳維平說:“那個,我們也想為安南同志的解放事業盡一份力量,這次行動算我們一份,行不行?”

    有這樣的好事,中將當然舉雙手贊成。他可是很清楚這幫人的殺傷力的。

    出了指揮部,韓雅潔扳著臉問:“你又想搞什麼鬼?你還嫌自己闖的禍不夠大是吧?”

    柳維平很無辜的眨眨眼睛:“我哪裡闖禍了?”

    韓雅潔氣結:“你還裝!你知道上次打下花旗人的直升機給國家帶來多大的外交壓力嗎?兩國差點開戰了!”

    韓雅潔說:“那你還主動去請戰!”

    柳維平笑嘻嘻的說:“我這不是喜歡熱鬧嘛。都說安南特工厲害,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厲害,向自己的同志學習,這也有錯?

    我拿腦袋保證,這次跟著去真的只是觀戰,決不會插手的!”

    韓雅潔說:“但願你能說到做到!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上頭可是授權我一旦發現你有什麼對國家不利的意圖,可以當場將你擊斃的!”

    柳維平眼都傻了:“不會吧,我到底得罪了哪一位大佬了,居然這樣對我!”

    韓雅潔玩弄著手槍,說:“反正你看著辦吧。”

    柳維平見左右無人,湊近 小聲問:“餵,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哪個部門的?是國安還是總參二部的?”

    韓雅潔扳著臉說:“不該問的別問,是不是想坐牢啊?”

    柳維平有點沮喪:“不想說就算了,那麼兇幹嘛?對了,你今天是不是忘了涮牙了,有點口氣啊。”

    韓雅潔的聲音提高了八調:“你說什麼?我餐餐飯後都涮牙的!”

    柳維平抽動鼻翼:“真的有口氣嘛,不信你再呵一口氣,再呵一口讓我聞聞。”

    韓雅潔最愛乾淨,哪能容忍別人這樣污衊,一連沖他呵了好幾口氣,問:“怎麼樣,你哪個豬鼻子聞到我有口氣——”話還沒有說完,那傢伙突然摟住她,老實不客氣地在她甜美的櫻唇上印下一記狼吻,然後撒腿就跑,邊跑邊叫:“我聞到了,你的口氣很清新,你香!”

    韓雅潔瞪圓了眼睛,愣在那裡,等到她反應過來,想斃了那傢伙的時候,那小子早已跑出五百米開外了。

    她恨恨一跺腳,低聲罵:“這個討厭精,早晚我要你好看!

    ”緊張的前後左右的巡視,還好,沒有人發現她被佔了便宜,要不然她就沒臉活了。

    這年代的女孩子跟三十年後沒法比,在公共場合跟男孩子牽個手都緊張得不得了,那時候女孩子願意讓你拉一下手就能讓你樂得晚上睡不著覺,不像現在,在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的公交車上也敢直接摟住男朋友開啃。

    北京國際機場。

    一架豪華的客機徐徐降落,總理帶著微笑等待著。客機停下來了,艙門打開,尼克松總統快步走出飛機,總理迎了上去,尼克松總統還有兩級舷梯沒有走完就伸出了大手,兩隻同樣有力有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記者們激動的玩命拍照,慷慨地用膠卷記錄這歷史性畫面——時隔二十年,在共和國成立整整二十年後,合眾國向共和國補行了一次跨越大洋的握手。冷戰格扃開始改變了。

    尼克松總統微笑:“我代表合眾國兩億公民前來尋找友誼。”

    總理微笑:“我代表共和國九萬萬公民前來尋找友誼和······平等。”

    兩隻手握在一起整整數分鐘都沒有鬆開,尼克松總統說這是在對基辛格訪華時的無禮舉動作補償——這位特使在訪華時曾拒絕跟總理握手。

    在這一刻,共和國二十年來兩面受敵的困境終於被打破了,歷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2:25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8 20:11
第三十九章 邊和機場(二)

   六架不倫不類的“轟炸機”在西貢機場慢慢降落,飛行員一下飛機,就被人們包圍了。

    人們歡呼著把他們舉起來拋向半空,好像他們打了天大的勝仗似的。也是,這一次他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幹掉了北方正規軍一個團,這是多大的戰果啊,要是正面交手的話,他們一個師也未必能打得過人家一個團哪。

    香檳,鮮花,美女的熱吻。這些都是他們應得的。

    阮隆少將在遠處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像是在看一幫死人。他知道他們幹過些什麼,也知道北方將如何報復他們。

    窒息彈看似威力巨大,然而副作用更大:會把對手徹底激怒,一旦他們落入北方人手裡,將被活活撕碎!

    他的目光落在阮光耀參謀長身上:“為什麼要使用這種滅絕人性的武器?”

    白髮蒼蒼的空軍總參謀長對他的詰問聽而不聞,只是對朝這邊敬禮的飛行員揮了揮手。

    阮隆少將面有慍色:“我們還有充足的預備隊,我們有比北方人更充裕的資源,而且在昆嵩頂住了他們最兇猛的進攻,我們完全可以取得完胜,就像三年前那樣把他們殺得血流成河,我相信我們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的,為什麼還要使用這種殘忍到極點的武器?

    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你們一點都不明白會有很多平民將和北方士兵一起窒息而死嗎?那是我們的公民啊!”

    阮光耀中將收回目光,悠悠說:“花旗國總統的專機今天抵達北京,對北京政府進行訪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國將在這幾年內正式建交。”

    少將感到受了愚弄:“那跟我們使用窒息武器有什麼關係!?”

    阮光耀中將搖了搖頭,說:“少將,你擁有不俗的軍事造詣,但是在政治上完全是白痴。

    請你想一想,我們是靠什麼才生存到現在?靠誰的支援才沒有被北方人打垮?”

    阮隆少將說:當然是我們的盟友!沒有華府的幫助,我們恐怕早就垮了!”

    阮光耀中將苦笑:“是啊,沒有華府的幫助我們早就垮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華府馬上就要拋棄我們了?

    是的,是的,你會說他們的空軍還在傾盡全力為我們提供空中支援,這不假,但是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一旦北京與華府握手,一切都完了!”

    阮隆倒吸一口涼氣。

    阮光耀拍拍少將的肩膀:“所以我們必須設法留下花旗軍。

    這次轟炸有戰術上的目的,更多的是戰略上的需要,我們作出如此出格的舉動,最少可以破壞兩國首腦會談的氣氛,讓他們心存芥蒂······我可以告訴你,這樣的行動不會是最後一次,我們只有用盡一切手段殺出一條血路來,才有一線生機!聽說海軍也開始取舉行動了······”

    阮隆駭然:“你是說,海軍打算在······”

    阮光耀說:“沒錯,海軍就是打算在西沙群島搞出一點動靜來。”

    阮隆搖頭嘆息:“瘋了,全瘋了!”

    阮光耀無奈一嘆:“誰都知道這樣做會把北方背後那個巨人徹底激怒,可是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們沒有退路了。”

    阮隆欲言又止,看到第一空降旅主力登上飛機開赴戰場,他最終選擇了沉默。是的,安南共和國沒有退路了,他們這些高官也沒有退路了。

    安南共和政府使用窒息彈空襲北方人民軍這一消息飛快地傳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引起巨大的反響。全世界幾乎是罵聲一片,畢竟這種武器太不人道,太殘忍了,使用它的人,注定要下地獄的。

    共和政府對此毫不在乎,他們只在乎兩個國家的態度。這兩個國家讓他們失望了:

    共和國總理在第二天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嚴厲譴責了共和軍這一反人類的行為,指出一兩件新武器是救不了風雨飄搖的偽政府的,使用這種不人道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只會激起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的憤怒,逆天而行者,最終必定在上天的怒火中化為灰燼!

    同時還額外向記者們透露了一點關於兩國元首會談的內幕:兩國外交有望在短時間內取得突破性進展!

    花旗國則是悶聲大發財,反正死的是安南人,死得再多他們也不會心疼。

    不過在暗地裡,花旗大使還是警告了他們的頭頭:不許再使用這種武器——想用也得等他們撤走了再用,到那時你們把核彈當手榴彈扔也不關老子屁事了。

    企圖把兩個大國玩弄於股掌中的共和政府失望地看到,兩個大國都不拿他們當盤菜,想在兩個大國之間玩制衡手段,他們還嫩點。

    這一次轟炸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招來了解放陣線的瘋狂報復。

    邊和空軍基地是花旗軍在安南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基地,長期有上百架戰機駐守,只要天氣允許,隨時都可以出動數個中隊的戰機執行各種任務,作戰範圍之大,幾乎將每一個重要的游擊區都覆蓋住了。

    這樣一個基地理所當然的成為解放陣線的眼中釘肉中刺,千方百計要滅了它,而他們想要消滅的理所當然是敵人要保護的,邊和空軍基地戒備之嚴,幾乎到了飛鳥莫入的程度。

    就這樣在三年前這個基地還是讓安南特工給偷襲了,損失慘重,打那以後,戒備就更加森嚴了,真正做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滴水不漏。花旗大兵做夢也沒有想到,安寧的生活才過了三年,安南特工又來了,這次不再是只想打痛他們,而是要把他們一鍋端!

    這不,連107火箭炮都帶來了!

    63式火箭炮可是個好東西,輕便,簡單,容易分解和組裝,一個班的兵就能把一門砲大卸八塊,扛著它滿山跑,到達目的地後又可以在短時間內組裝完畢,把砲彈塞進去,打完就跑,叫敵人連他們的影子都找不到。

   花旗軍在安南戰場吃盡了這種廉價且實用的武器的苦頭,談虎色變。這次安南一個特工營帶來了足足六門,一起開火的話,夠整個空軍基地喝一壺的了。

    安南特工對這種火砲贊不絕口,柳維平卻意見多多,別的不說,光是這砲彈就重得要死,十八公斤以上一顆,背著它走這麼遠,夠嗆的。

   現在這位大少爺正趴在床上直哎喲,連叫累死了,真拿他沒辦法。

    他們現在就藏在空軍基地周邊的老百姓家裡,等待時機。韓楓有點看不過眼了:“教官大人,你不是吧,走這麼一點路就成這副熊樣了!你訓練我們的時候那股狠勁呢?哪裡去了?”

    柳維平伸著懶腰,說:“少廢話,去叫你姐姐過來給我揉揉後背。”

    韓楓臉一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柳維平說:“叫你去你就去,告訴她,要是她不來,我就向她的上級投訴她!”

    這傢伙,真夠無賴的!韓楓不打算理他了,偏偏這時韓雅潔自動找上門了,柳維平大樂:“我的軍醫官,你可來了!快,快來幫我做個按摩,我都累到抽筋啦!”

    韓雅潔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少趴在這裡裝死,起來,我們還得去偵察呢!”

    柳維平咕噥:“等明天再去行不行?我都要累死了!”

    韓雅潔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怎麼回事,居然學小孩子撒起嬌來了!韓楓偷笑,溜了出去。韓雅潔叉著腰叫:“限你三秒鐘內給我起來!”

    柳維平說:“我不起來,我就不起來!”

    韓雅潔直接數數:“一!”

    柳維平說:“數數也沒用,我打死也不起來!”

    韓雅潔拿起一根竹片:“二!”

    柳維平直往裡面縮:“說什麼我也不起來!”

    韓雅潔作勢要打:“二點五!”

    柳維平又縮了一下:“說不起來就不起來······”戰鬥機從低空掠過激起的巨大轟鳴淹沒了他的聲音,他愣了一下,吃錯藥似的一蹦三尺高,像見了雞的黃鼠狼似的猛竄出去,反應之大,把韓雅潔嚇了一跳,跟著出去看這小子發什麼神經。

    只見柳維平跑到空地上,用望遠鏡盯著從天空中飛過的戰鬥機看,口水長流,那樣子搞得幾位安南特工莫明其妙。韓雅潔走過去問:“你發什麼神經呀?”

    柳維平扔掉望遠鏡,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抱住韓雅潔在原地旋轉,邊轉邊興奮得大喊大叫,語無倫次:“哈哈,是雄貓,是雄貓!媽媽的,這段時間我做夢都在想該怎麼弄一架回去,都恨不得游上他們的航空母艦去實施搶劫了,沒想到呀沒想到,他們居然有這麼一架寶貝在這個基地!

    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放過它了,拼上這條命我也要把它給搞回去!”

    又想趁機佔便宜!

    韓雅潔重重一記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也把他給打醒了,揉著臉傻傻的問:“你幹嘛打我?”

    韓雅潔冷哼一聲:“打你算客氣了,放在國內,光這一條罪就夠你坐上十幾年牢了!”

    柳維平叫:“你嚇誰呀,抱一下就要坐十幾年牢,哪一條法律規定的!?”

    韓雅潔說:“流氓罪!沒聽過嗎?”

    柳維平一哆嗦,乖乖,這條罪可夠大的了,真告到法院,保證他吃不了兜著走哪。

    “流氓罪”堪稱法律筐子,犯一點事都往這條上套,要是你想跟女朋友親熱一下,最好收斂一點,萬一被人看到了,跑到警察那里報個信,得,準備洗乾淨屁股去坐牢吧,因為你犯了流氓罪。

    最絕的是有些傢伙閒得蛋疼,跑去搶當兵的軍裝軍帽,結果被判了十幾年,因為他們犯了流氓罪。

   這條流氓罪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而他剛才的行為好像真的觸犯了流氓罪······早知道這樣,他就豁出去了,一定要狠狠啃她幾口,先把本撈夠再去坐牢。

    還好,韓雅潔貌似沒有要送他上法庭的意思,他還是趕緊撿回望遠鏡繼續盯那架可愛的戰機,扮足乖寶寶,那份專注,那份痴迷,讓韓雅潔都有點吃醋了··· ···

    這架在空中耀武揚威的戰機正是大名鼎鼎的F-14重型艦載機,現在在安南,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兇暴的“雄貓”自華麗亮相以來,已經擊落了十幾架米格戰機,搞得安南解放陣線的戰機見了它就躲,它以極其出色的性能引起了各國的強烈關注,成為花旗海軍的寵兒。

   這架“雄貓”正是那騎士中隊在轟炸安南解放陣線前指時被擊傷的那架,據說擊傷它的正是來自華夏人民共和國的紅旗—8地對空導彈,一個難纏的對手。

   好在經過這麼多天的搶修,這架雄貓已經修好了,本傑明正在作各項試驗,看有沒有哪裡存在隱患。

   一切正常,只是通訊系統還沒有完全搞定,機師說沒有配套的零件了。

   真是見鬼,在戰場上需要配套使用的零件永遠也不能同時送到你手裡,所以他還得等上一天,本傑明急著重返藍天,基地生活雖說比艦上豐富多彩,但終究不安全,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誰都知道這個基地在三年前被安南特工偷襲過,難保安南猴子不會再來一次,萬一一個不留神,遭了池魚之殃可就慘啦!

   飛機狀態良好,本傑明發出請求降落的信號,等了足足三分鐘才得到答复,這就是被打壞的通訊系統的功勞了。

    見鬼,要是在戰場上來這麼一出,他十條命也不夠玩啊!他嫻熟的駕駛戰機穩穩降落,機師跑過來,問:“哥們,這娘們怎麼樣,還聽話吧?”

    本傑明說:“哪裡都好,就是這通訊系統有大毛病,跟地面聯繫時斷時續的,在戰場上非讓它給玩死不可!”

    機師說:“安啦,今晚就給你搞定,你明天就可以回到航母上去了。”

    本傑明說:“那就拜託你啦。對了,記得把導彈給我掛上,我不習慣不帶武器起飛,心裡總是不踏實!”

    機師說:“沒問題,等一下就給你掛上六七枚導彈,讓你爽個夠!走,喝杯啤酒去!”

    本傑明說:“朗姆酒,我請客。”

    豪爽的機師說:“行,就朗姆酒,夠勁。”

    一心想把人情還清的本傑明不知道,這架馬上就要修好了的飛機很快就不屬於他了。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9-21 22: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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