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外結果
「劍氣!」眾人又是齊齊驚呼,一個試劍大會,竟然出現了第三個劍氣離體的弟子!
對比眾人的驚奇,當事二人卻是一派平靜,謝靈煙自詡資質不比任、應二人差上多少,年歲又比他們長上半歲,實際上還要早他們半步摸到劍氣離體的門檻,本該是少年弟子中第一個突破的,只是因少了份任、應二人那般對劍道的執著,所以始終欠了臨門一腳。
待應、任二人搶先一步後,謝靈煙方才自省,今日才會捨棄少女百般玲瓏心,一念專精追求劍道進境,而應飛揚感應她的決心,才會全力出手再無保留。
應飛揚方入劍氣離體之境,感觸猶新,正是最佳的引導者,而謝靈煙捨棄生死勝負之念,終於在如雨傾瀉的劍氣中,踏出了睽違已久的那一步。
一劍既出,風愁雲慘,謝靈煙所修真氣是陰寒屬性的玄月冰羽功,所發出的劍氣也是森寒清冷,擂台之上都沿著劍氣軌跡結出一道白痕,「謝便謝了,何必還要送謝禮?」應飛揚嘴上苦笑,眼中卻帶出躍躍欲試之意,劍鋒一轉,揮出一道劍氣迎上。
劍氣相撞,週遭空氣迅速凝華出細小冰粒,隨著爆裂之聲四散而去,打的週遭圍觀之人頭臉生疼,應飛揚正當其衝,更是被氣勁震退數步,氣血翻湧。「這妮子,下手這麼重!」應飛揚心中暗罵。
而空中的謝靈煙方降下身子,身形晃了幾晃便軟到在地,四仰八叉的躺下了。第一次施放劍氣,謝靈煙尚無法把握分寸,真氣沖卡關竅如暴洪破堤一般,會將所剩不多的真氣都激射得涓滴不剩,如今她氣空力盡,莫說再戰,連翻個身的力氣也沒了。
「比劍結束,勝者,應飛揚!」
應飛揚朝謝靈煙行一禮,道:「恭喜了,師姐。」
平躺著的謝靈煙面帶得意,卻硬是裝作不屑的撇撇嘴道:「秦師妹的賬,下次跟你算。」說完,眼睛一閉兀自睡去,幾個與她相熟的女弟子急忙上台將她抱走,順便狠狠瞪了應飛揚一眼,顯然,踐踏秦梅聲的情意在前,將謝靈煙打的重傷「昏厥」在後,應飛揚和這幫少女的梁子可算結大了。
應飛揚硬吃了謝靈煙一記劍氣,也是受了暗傷,但心裡卻是一陣暢快,謝靈煙在可算是他功力恢復以來戰勝的第一個真正意義的對手,劍勝強敵的快感,比喝下一壇香醇美酒還要痛快,令他幾乎想放聲大笑,隨之湧起一片豪情。
「謝靈煙已敗在我的劍下,接下來輪到你了,任九霄,你擋得住我問鼎奪魁之路嗎?
應飛揚銳眼眺望遠方雙子南峰,心中默念。
「結束了!南峰的結果出來了!」一位弟子從山下飛奔而來,未到山頂,就已吆喝了起來,山頂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移到了那名弟子的身上,只等他吐出結果,可那弟子跑到了跟前,卻又是岔了氣,憋紅著臉喘著大氣,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來,眾人皆是被吊足了胃口,連應飛揚也伸長脖子盯著他,唯恐漏了一個字。
待半餉,那弟子氣喘平了,仍漲紅的臉帶著仍無法置信的表情道
「任九霄。。。。任九霄敗了,敗給了外門弟子明燁。」
明燁?!!
人群如炸了鍋一般,一片嘩然,明燁,這個名字雖不至於無人知曉,但也僅限於知曉名字,細細回想一下,他的劍法,所修真氣,乃至身形相貌相貌都似是模糊不清,從一開始,他受到的關注就是寥寥無幾。
遇到的對手也是平平無奇,比劍過程更是毫無出彩之處,簡直完全沒有人能察覺他的存在。直到遇上了奪冠熱門之一嵇櫆,他才作為陪襯進入眾人的視線之內,雖然最後取了勝,但在他人眼中仍是僥倖成分居多,若不是嵇櫆顧及顏面不願再戰,哪輪得到他進入四強。
當然,若換做往年,他一個外門弟子一路殺入四強,也定會引起不小轟動,但偏生今年有個應飛揚橫空出世,聲名鵲起,將他的光彩完全遮蔽。
所以四強之中,他是最不被看好的,甚至所有人都一至認為他與四強其他三人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而他卻突然異軍突起爆了個大冷門,擊敗了奪冠希望最大的任九霄,這令在場眾人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你快說說,怎麼回事,明燁他是怎麼贏的?」「天,真的假的,任九霄輸了,我不是賠光了?你快說是清楚!」「明燁贏了,那豈不是說晉身決賽的皆是外門弟子,這可是立派以來從未有過的!」
「任九霄,你真敗了麼?」應飛揚也在心中一嘆,應飛揚會參加試劍大會,多半還是出於與任九霄的意氣相爭,尤其是向南霽雲許諾要以星紀劍擊敗任九霄後,更成了他心心唸唸的目標,如今驚聞任九霄敗了,竟有心頭陡然一空的失落感,好似心頭有一團火因無處發洩,反燒了己身一般,輕嘆過後,接著朗聲問道:「這位師兄,可否告知任九霄是怎麼敗的?」
傳信弟子喘過氣來,聲音卻仍是激動得發顫,道:「我也不清楚任九霄怎麼敗得,他們一共就交手了三招。」「三招?」應飛揚軒眉一挑,大感意外。
「沒錯,前兩招任九霄還是大戰上風,第三招時,突然。。。突然好像有一道火雲降到擂台,焰光太耀眼,我眼睛閉了不過一瞬,再睜眼便見任九霄已經是渾身焦灼的躺在擂台上了。」
「天,一招就有這麼大威力,這得多雄厚的修為才能做到,他是不是磕了什麼靈丹妙藥了。」「聽描述,火雲罩頂,倒像是傳說中的九龍神火罩,難道這件神器在他手中?」「別瞎扯了,那種虛無縹緲的傳說你也信,我猜,他是用了火藥。」「你更是瞎扯,火藥不就是你們丹房弟子煉出的藥渣嗎,做個炮仗也就算了,哪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眾人眾說紛紜,各展奇思妙想之際,應飛揚卻悄然的下了山,有些事情,與其瞎猜,不如自己親自驗證。
雙子峰,左右兩峰高度相差無幾,外形也相似,但總有人覺得稱之為雙子峰,不如稱為雙雄峰更為貼切,因為雙峰皆是雄奇偉闊,直上雲天,分峙對立,無半分幼子相依相偎之態,而是如並世雙雄一般,踏地凌雲,遙相對峙,共爭長短。
雙峰蜿蜒山道上,各有一人涉階而下,兩道小階順著山勢逐漸靠近,最終在雙峰交匯處會成一條寬闊坦途,而台階上的兩道人影也是越走越近,彼此腳步聲都已是清晰入耳,最後同步踏上了中間的大路。
就在二人由對立轉為並肩的一瞬!
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二人背後雙劍同時自行出鞘,雙劍相擊,發出清脆聲響,一道劍氣炎流交織而成的氣圓自二人周身擴散開去,週遭花草,盡遭劍氣斬碎,炎流焚灼。
「這才是你真正的失禮,明燁!」應飛揚斬鐵截釘道。
雙劍各自歸鞘,二人並肩同行,好似方才的試探根本不存在一般。
明燁生冷的回應道:「你該慶幸的是,今天我的對手是任九霄而不是你,不然你現在已無機會和我說話。」
應飛揚心中一凜,卻知曉他所言無錯,應飛揚雖早知明燁隱藏功力,但明燁此時展露出的真實水平,仍遠遠超過他的預期,今日對上他的若不是任九霄而是自己,怕是也敗多勝少。
回想起來,明燁之前每一局都打的不溫不火,展露的實力既不會高到讓人覺得眼前一亮,也不會低到讓人起疑,單是這分寸的拿捏把控,就非是應飛揚能及。只是。。。。。。
「連比個劍都這麼束手束腳,這樣使劍,有什麼意思!」
「所求不同,你求快意,不論勝負,我卻只求勝果,第一名我非得不可,《萬道引歸天劍訣》也定是我囊中之物。」
「說起來你前日傷重也只是故佈疑陣,我竟有做了多餘之事。」應飛揚兩次相助明燁,卻皆是做無用功,心中有種被愚弄的感覺,頗不是滋味。有想起當日明燁師徒間的話語,猜測道:「你是沖《萬道引歸天劍訣》來的,莫非是你師傅指使你的?
明燁不答,只是說道:「前日相助,明燁記在心頭,定有回報之時,只是非在你我劍決之日。在下非是值得你交陪的人物,莫要在我身上施捨你的善心了,你我道不同,便不該同路。」說罷,明燁身形一提,使出輕身功夫甩開應飛揚,先行下山了。
「有句話你錯了,我既求快意,也爭勝果。」應飛揚注視著明燁遠去身影,輕聲自語道。「任九霄既然敗給了你,那他欠我的劍決,就由你償還吧。」
清苦猶在床上酣睡,突然一道黑影罩住他的頭臉,清苦起身一看,竟是一個包著胡餅的包裹,眼前是應飛揚似笑非笑的樣子。
應飛揚道:「師傅,你總算是醒了,跟你通知一聲,這幾日我要閉關,食糧和酒都提前給你儲備足了,你這幾天自己養活自己把。」
「嗤,瞧你緊張兮兮的樣子,不就是個任九霄嗎,至於你搞什麼閉關苦練那一套。」清苦聞言,不滿嘟囔道。
應飛揚搖頭道:「錯了,任九霄已經被打敗了,我下面的對手是明燁。」清苦眉一皺,探起了身子,「掌門師兄的弟子竟然敗了,明燁?是什麼來頭,你將他劍法路數跟我說說。」
應飛揚見清苦罕見的有了興致,隨即把明燁的信息悉數說出,清苦卻是眉毛越皺越緊,臉上疑惑越來越重。「純陽功體,若是他教出得徒弟,倒有可能技壓掌門師兄的弟子,不過功體對不上啊。」
「罷了,不管了,你要閉關就閉關吧,我先補個覺再說。」說著清苦想了一陣,便宣告放棄,再度欲躺下。
「對了師傅,我已進了決賽,按規矩比賽日會給你留個席位觀禮,你要去看麼?」
清苦打著哈欠搖頭道:「沒興趣,一大早就比劍,我可起不來。」
應飛揚卻突然皺眉問道:「師傅,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清苦一愣,問道:「怎麼莫名其妙的問這個?」
「你以前雖懶,卻也不是這麼大門不出,但自從劍會開始,你便一直悶在房內,連窗戶都不開,再者難得你徒弟我爭氣,給你爭得個耀武揚威的機會,你卻一口回絕,莫非這次參會弟子的師傅中,有哪個是你的對頭?若是這樣,那我多加戒備一下,也省得他們尋你不得,反遷怒於我。」
清苦笑道:「你也真能瞎想,我若真有對頭找上你,你只管把他拉到這來,或許你將有幸,見識到物盛當殺賀孤窮的厲害。」
「切,又自吹自擂,懶得理你,這幾天你自己悠著些,我可沒空搭理你。」應飛揚離身而去。
「應天命!」走沒幾步,清苦開口叫住他,「方才的話,記在心頭,莫忘卻了。」清苦正色道。
「有人要尋你,我便只管帶他來是吧?曉得了!」應飛揚懶懶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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